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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初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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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三日,晨昏更迭。舜纯始终如一截即将腐朽的枯木一般,被挂在垛口之上,在风中飘荡。
  元帝的耐心已经快被磨尽,就在他也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之时,一个高贵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悬挂舜纯的宫门前,负责看守的侍卫一眼看见,疾奔宫内禀报元帝,藏身在夹道中羽林卫一涌而出,驱散了百姓,将宫门围得水泄不通。
  到元帝来时,那一身大红牡丹金线宫衣的丽人仍静默地伫立在垛口下,痴痴地仰望着那一团肮脏的不成人形的身体。这丽人年约四十,保养的极好,美艳异常,正是大晟的嫡长公主——萧萝阳。
  元帝见是她孤身一人前来,顿时皱眉。安坐在高高的城楼上,元帝却又笑得光风霁月:「大皇姐,真是许久不见。不知皇姐今日来,所为何事?可是——前来投案!」
  元帝当然不会主动提及初苒的事,对于萧萝阳这样蛇蝎心肠的毒妇,他自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出一点儿疏漏。
  萧萝阳对元帝的话置若罔闻,似乎是在思量,又似乎是在悼念已逝或即将逝去的过往。元帝懒洋洋的坐着,目光淡然俯瞰城下,似乎这样欣赏着她的决绝与绝望,很是出气。
  骄傲一点点溃散,萧萝阳终于开了口:「皇上,能否先将王爷放下来,让萝阳与他说说话,之后,皇上要再如何处置,萝阳悉听尊便。」
  「哈哈哈~」元帝似乎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强忍了许久,才道:「皇姐何以说的如此可怜,你到底是朕的皇姐,若是你早日前来投案,朕就是宽谅了你也说不定。如今倒也不晚,朕已在宫中安置一处密室,若皇姐肯劝了舜阳王伏罪,朕自然让你们夫妻再聚上一段日子,朕君无戏言,苍天作证!那时,皇姐可日日守在他身边,想说什么都行。但是——」
  「今天,不行!」
  萧萝阳听了元帝的讥讽先是面色苍白,但是又听到元帝以苍天为证,肯让他们夫妻聚于一处走完剩下的日子,竟然有了些动容。
  自舜纯登基不成,萧萝阳似乎就已预料到有今日。后来日日藏身在地宫之中,听着舜纯一次次失利的消息传来,直至被囚,萧萝阳早已是外强中干,摇摇欲坠。暗祭司一族从来都是一群为了利益才聚拢在一处的人,一旦利益不再,又遭强势惮压,便会立时溃散如沙。纵然萧萝阳有心坚持,手中也已没了筹码,再无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萧萝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悠然笑语,如与元帝闲话家常:「萝阳听闻清竹已被皇上送入了冷宫?这孩子甚是听话,虽不是本宫生养,但如今她既然已经病得沉重,皇上就饶了她性命吧,到底曾悉心侍奉皇上一场。」
  元帝微笑着点头:「皇姐放心,朕若要杀她,也不用等到今日了。」
  萧萝阳似是欣慰,四下环顾一番,又道:「今日怎地不见宋丞相,可是已去帝陵迎惠嫔回宫了?那丫头倒真是个伶俐的,此番为皇上削发祈福又得了民望,待回宫后,皇上可是预备封妃?以本宫看,只怕就是册封为后,母仪天下,群臣也是没有异议的。」
  元帝似乎极有耐心,含笑听着萧萝阳絮絮叨叨也不出言打断,笼在袖中的手却已攥握的快要渗出血来。
  「倒是真真可惜了那位齐姜来的璃贵人!」萧萝阳笑容愈发灿烂,美目睨定了元帝,一字字道:「皇上能有今日,她功不可没,可如今齐姜叛乱四起,曾经风光一时的圣药女也流落到客栈里藏身。萝阳实在于心不忍,今日将她带了来,还望皇上念在她医治龙体有大功劳的份儿上,允她回宫,可好?」
  元帝似是恍然大悟,释然笑道:「皇姐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就是为了这事。不妨,不妨,朕最是顾念旧情,齐姜内乱与一小小女子何干,况且,她既已嫁入大晟便再与齐姜再干。朕回宫后不见她,也挂念了许久,今日得皇姐送回,朕感激涕零!」
第146章真假幻术
  元帝面上轻松,心却早已堵在了喉口。见萧萝阳终于将话引向了正题,便做出好似耐心耗尽的模样,倾身道:「皇姐的教诲朕都已洗耳恭听,皇姐送来的人朕也收下了,不知朕说的话,皇姐又是作何考虑?又或者,皇姐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
  萧萝阳听了元帝的漫不在乎和挑衅,气得玉面扭曲,红唇中一字字蹦出完整的句子:「民间有句话,形容皇上此刻最是贴切——不见棺材不掉泪!」
  「魅鹤!」萧萝阳扬声高呼。
  羽林卫顿时警觉,乐熠已闪身护在元帝身前。空气仿若凝固,四下里静悄悄的,所有侍卫持戟四顾,却不见有任何人出现,萧萝阳眸光淡然,立在当场,令所有人都觉出无比诡异,乐熠更是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
  「蓬——」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悬挂舜纯的垛口上,就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不,准确的说是两个。
  距离元帝仅十步之遥。
  「幻术!」
  「护驾!」
  …
  阿苒!元帝心中呼唤,天地万物,眼只剩下一人。
  高高的多口之上,一个玄色劲装的男子不曾蒙面,却让人根本无法记清他的面容,这人四十余岁,瘦如干尸,青灰皱巴的皮肤包裹了棱角分明的骨骼,象地狱恶鬼一般。
  此时他枯瘦如爪的手正堪堪捏在一段柔美的颈项上,虽然那张消瘦的小脸上也没有血色,可在四下的阴沉里,却是那样明媚鲜妍。玉瓷般精美易碎的脸颊,黑玉般柔软的发,她像是努力地踮脚而立,月白的罗裙在风中摇曳,纤细的腰肢似要随风折断。她不能开口说话,只拿一双琉璃般的眼,沉静的看定元帝,教元帝顿觉无法呼吸,心跳停滞。
  数名暗卫现身护住元帝,百支剑戟立时对准了萧萝阳。
  「让他们从公主身边退开。」刀剑磨砺般的声音,干硬而刺耳。那个名叫魅鹤的男子手指关节咯咯作响,稍稍一收,初苒的脚尖便离了地。
  元帝大袖一挥,侍卫们稍退。他眉眼冷冷,不再看初苒,反倒睨着魅鹤,问道:「皇姐,这又是何意?」
  萧萝阳方才早已将元帝微妙的反应看在眼里,看来筠儿所言不虚,元帝果真当这丫头是心头肉,只他方才那一失神,就已将这丫头的性命放在所有事的前头。萧萝阳本已渐死的心,忽然又燃起了奢望。
  看一眼垛口上的魅鹤,萧萝阳笑道:「魅鹤不过是个忠心护主的人,他跟随王爷二十多年,本宫也难得差遣。不过,若是皇上肯放了王爷下来,魅鹤必定不会这么紧张了。」
  元帝强忍了不去看似在无声挣扎的初苒,也微微笑道:「舜纯谋逆、炼制傀人乃是天理难容,皇姐驱使不了一个忠仆,朕也没办法违背天理民心。」
  元帝安然的坐回去,好整以暇地看着垛口上舜纯垂死的身躯,泠然道:「放了他断乎不可能,皇姐不如想想其他的条件——比如朕的建议。皇姐也不妨慢慢衡量,朕有的是时间,不过舜阳王好似已昏迷有几日了,若然皇姐早些决定,朕也好让御医早些诊治,说不定还是有可能与皇姐在静室一叙的。若然迟了…朕也有心无力。」
  萧萝阳脸色顿时难看,魅鹤却发出一阵桀桀怪笑:「十步之内,草民取皇上与娘娘性命不过须臾之间,以草民看,皇上还是照公主殿下说的做更好!」
  闻言,四暗卫皆长剑出鞘,欲护了元帝后退。魅鹤却单手一提,初苒便离地数尺,被魅鹤掐着颈项缓缓置于墙外。魅鹤只需再一松手指,初苒便会跌落十丈城墙。
  瘦小的身躯似已无力挣扎,苍白的脸儿已开始紫红。元帝紧紧的看着魅鹤,似在权衡。
  所以人不敢有半分移动,魅鹤却无惧元帝,不耐地说道:「草民那拿不出手的本事,皇上已经见过了,若是皇上还不信,草民还有些拿得出手的看家本领,倒是可以这这位娇怯怯的娘娘身上试试…」
  「你敢!」乐熠再难沉默,厉声喝道。
  「原来侯爷质疑草民的胆量,不过,这里还轮不到侯爷你说话!」魅鹤一脸藐视。
  乐熠顿时语塞。
  众人心中皆七上八下,许多闻讯赶来的朝臣,都看到了魅鹤带着初苒凭空出现在元帝十步之内的瞬间,真真是诡异非常!这样的神乎其技,还被魅鹤说成是拿不出手的本事,若他真是还有什么未使出来的看家本领,那皇上岂非性命堪虞。
  暗卫们手中也有了细汗。幻术,据说是来自瀛海之外的技艺,可谁也不曾真真见过。本以为那东西只不过是经人虚言夸大,实则子虚乌有,可方才,魅鹤那一手确实让人到现在也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时,一身形修长、挺拔如枪的暗卫却从旁闪出,眯眼看向魅鹤,言语中透出几分讥笑:「魅鹤,你那本就是拿不出手的本事,怎么,还真当了这世间有所谓幻术不成?」
  乐熠蓦得回头,却见是穆风。
  本来萧萝阳出现时,二人便已议定,由乐熠在明,穆风在暗伺机救人。可如今魅鹤反复威吓,又屡伤初苒,穆风实在无法只得现身。其实方才魅鹤所用乃齐姜秘法,是通过阵法、速度、幻药、迷烟糅合一处,而达到一种神乎其神的效果,并没有太大的实际作用与威力。
  穆风从前跟在荻大师身边时,曾听说过一些,这种秘术其实失败率极高,而且每次使用前皆要布置阵法,步骤极其麻烦,否则魅鹤又何须挟持了初苒前来与元帝谈判,直接「蓬」的出现,救走舜纯,而后再「蓬」的消失不就完了。哪还用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冒险。
  听了穆风笃定判断,乐熠也理顺了心思,当下便道:「哼,根本就是口吐狂言,若你真是会什么幻术,还用在此逞口舌之快?」
  说罢,「锵」得一声,巨阙已铮然出鞘,正气凛凛。乐熠手持重剑,威压如山:「有什么看家本领只管拿出来,本侯倒要领教!」
  听他二人如是说,暗卫们立时气势如虹、剑鸣声声。元帝冰雪般的眸光审视着一切,似成竹在胸,一脸淡然。
第147章情义
  萧萝阳与魅鹤则面色晦暗,一时,两方僵持。
  枯瘦如爪的手指不再收掐,魅鹤仍是提着初苒的颈项,灰着一张死人脸。他原本就是虚张声势,如今既被穆风与乐熠勘破,一时也没了主意。正欲继续逞强,却听到了一个极低沉却又极熟悉的声音。
  「魅鹤…杀了,璃贵人。」舜纯断续的声音沙嘶暗哑,却无比清晰,顺了阵阵寒凉的风送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地狱魔音。
  「王爷!」魅鹤惊喜。
  「王爷,王爷~」墙下的萧萝阳喜出望外,高呼着失声痛哭。
  吊挂在垛口上的舜纯,眼帘费力的掀动两下表示响应,方才的那句话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元帝万不料舜纯会在这时苏醒,更不料他会给魅鹤下这样的指令。
  「属下遵命!」魅鹤却幡然领悟了主人的意思,狞笑着再次拎高初苒的身体。这次他毫不含糊,手背上青筋暴起,不能言语的初苒发出极可怖的「呵呵」声,身子也跟着抽搐。而魅鹤的另一只手却缓缓朝初苒脚下伸去,几乎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猜出了魅鹤的意图,他竟是要将人生撕了不成。
  看着魅鹤猩红嗜血的眼,元帝冰刃般的眸光恨不能将其洞穿。他稳稳地起身,扬声道:「朕答应了!先将璃贵人放下!」
  「所有羽林卫退后!」元帝亲自号令,侍卫们纷纷退后三尺。
  魅鹤这次也异常听话,元帝刚说答应时,他便放下初苒,松了手指。知道元帝如此在意初苒,他还真怕伤了这道「护身符」,一会儿不易脱身。
  初苒气若游丝,几乎不能站立。
  魅鹤一臂揽了摇摇欲坠的初苒,另一只手却相继掷出匕首及一条数丈长的黑鞭。匕首斩了吊绳,那鞭便如有灵性一般,裹了舜纯徐徐降至城下。萧萝阳当即扑了过去,不顾肮脏抱了舜纯痛哭。她恨不能此刻就马上扶起舜纯离开,可舜纯下身早已被浸泡的几近腐烂,哪里是一时半刻就能站得起来的。两人扑跌许久,也能只是抱在一处倚坐在城墙边。
  众人见了这等惨像皆是唏嘘,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若不是谋逆,若不是心魔丛生,这二人岂非大晟朝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魅鹤见舜纯已平安,当即也带了初苒跃下垛口,护在舜纯身前,提醒道:「公主殿下,快把药给王爷服下!」
  萧萝阳这才醒悟,忙拭了泪水自怀中取出一只玉盒,拿出一枚鸽蛋大的丹丸塞入舜纯口中。少顷,萧萝阳再尝试去扶,舜纯便已可自行摇摇晃晃地站起。
  魅鹤抬头望了垛口上的元帝,扬声道:「皇上若肯放了王爷与公主离去,草民必定会将娘娘完好无缺的还与皇上。若然皇上还存了别的念头…嘿嘿,草民虽不才,但,万箭穿心之下,也能先拗断娘娘的脖子。」
  不待元帝回应,宫墙上下的众臣们却已议论纷纷,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皇上,这等谋逆之罪魁,放不得啊!」
  「皇上,前车之鉴啊!」
  「…」
  乐熠也顿觉头疼,穆风见众臣七嘴八舌,元帝又迟迟不语,早已后悔自己方才不该心急闪身而出。那魅鹤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自己,而见他方才掷鞭的手段,确实有些真本事,若从他正面出手,自己根本没有胜算,更遑论顺利的将初苒从他手中夺下。
  元帝面色如定,如古井无波,清淡悠远的声音没有半点纠结难言的意思:「放行!」
  萧萝阳登时脸上一喜,她真不料元帝会为了初苒做这样大的让步。
  「皇上,放不得啊,若放了舜纯,暗族的鬼蜮之术还将为祸子孙啊…」
  「皇上,若为一介妇人放了逆臣,会令天下寒心啊!」
  …又是一番唇舌之争。
  「朕说——放他们走!」圣意如铁,元帝的语气已不容置疑。
  他安步走至垛口前,看定下方三人,面露蔑视:「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奴才罢了。舜纯,你位高权重手握雄兵之时,朕都不曾惧你,现在还会怕你这废人残躯不成?朕倒要看看,你可走得出这百里皇城。走得出朕的天下!」
  东珠镶嵌的累金丝冠在云中透下的几缕阳光里璀璨耀目,五爪金龙在明黄的龙袍上腾云欲出,元帝玉面如金,如天帝临世。朝臣们忽然噤声,所谓天子龙威便是如此,所谓天潢贵胄更是如斯,数十年来都是臣子弄权,朝中一片混乱。直至今日,众人尽皆仰望,方知天上原来只有一轮昊日炎炎,独照天下。
  围困四人的层层羽林卫让出一条路来,萧萝阳扶了舜纯,魅鹤挟了初苒,一步步后退。初苒努力地仰头,已被折磨的眩晕模糊的眼只能看到一抹明黄的轮廓。她嘴角噙了笑意,只望他能得看见到,只望他莫要为她忧心,更莫要自责。
  元帝见了初苒迷惘疲惫的神情,唇边暖意融融的微笑,顿觉心口被狠狠一撞,碎出万把利刃将他切的体无完肤,剧痛无比。温雅的眉宇之间郁满了隐隐爆发的晦暗,冰雪清眸中的恨意如地狱业火蔓延开去——不管是劫持初苒,还是以初苒来要挟他,两件事中任何一件都不可原谅!
  乐熠与穆风都站在当下,不敢稍动,魅鹤锐利的鹰目一刻都不曾放松。
  眼见四人渐渐退出了包围圈,众人心中尽皆遗憾。
  忽然,宫门内遥遥响起两个女子的哭声。
  「娘娘~」
  「娘娘啊…求公主殿下饶了我家娘娘吧…」
  两个年轻的宫女哭喊着奔出宫门,见了外头这样的架势,又惊吓的捂了嘴跪下,一径叩头不止。
  魅鹤分神一瞥,见是两个瘦弱普通的宫女,其中一个还只有十四五摸样,当下便放了心。须知有功夫在身的人,眼中都能看出精气,能做到敛藏精气的都是武学宗师级的人物,而这两个匆匆赶来的小宫女货真价实,再平常不过。
  她们正是颐珠和宝珠。
  「公主殿下,奴婢是凝华殿宫女。求公主殿下放了我家娘娘,娘娘身子弱,禁不起这等惊吓,奴婢给您叩头了,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家娘娘吧。」
  见萧萝阳根本不理会,宝珠以双膝疾行,朝萧萝阳跪爬而去,一路哀求。
  「站住!滚!」魅鹤一声厉喝。
  不管是不是普通小宫女,他也断不能让她接近王爷与公主。宝珠吓得浑身如筛,跌坐在地上只是哭。颐珠忙欲跟上前去扶,魅鹤却又是一声呵斥:「再不滚,就掐死你们娘娘!」
  这当然是随口吓唬两个小宫女话,颐珠杵头杵脑的应道:「大人别伤着娘娘,奴婢们这就走,这就走…」
  颐珠晕头转向的起了身,谁知仓皇间又踩了脚下的衣带,颐珠重重的跌在青砖上,下唇也磕破了,她却顾不得这些,慌乱的又再次爬起,弓着身子扎煞着两手,跌跌撞撞的前去扶地上的宝珠。
  当魅鹤隐隐看出颐珠杂乱的脚步有异时,颐珠弓着的身子已骤然无声跃起,如玉兔蹬腿,如羽箭离弦,协调有力的腰身忽然在空中舒张,速度又快出几分。所以人,都发现了这令人吃惊的变故,元帝更是已冲到垛口上,朝下俯看。
  颐珠两手如爪只取魅鹤双眼,魅鹤看清这无力的来势,知道是虚招,顿时哂笑,一手扣紧了初苒咽喉,一手掌风已起。
  颐珠多年的寒苦也练就了一张波澜不惊的死人脸,魅鹤根本不曾看出任何征兆,颐珠就已铁指连弹,长甲中数根牛毛细针悄无声息的激射,待魅鹤看见时,那针已近在眼前。
  「啊~」凄厉的惨叫响起,魅鹤眼角两道血线淌下,老道如他也输给了颐珠的淡定。
  颐珠那无力的一击不是虚招更胜似虚招,魅鹤不知,其实,颐珠早年前已自废了功夫,只是身上余留的巧劲和手上这十根铁指的手段还在,她根本只能那一击,哪里还能施展虚招。也正因如此,虚虚实实之下魅鹤才着了道。
  魅鹤两眼一抹黑,颐珠袖中又弹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刃,直扎上魅鹤的手腕。魅鹤觉出刃风袭来,顿时松手,拟换手再挟住初苒。颐珠却借着来势以身相撞,魅鹤稍一趔趄,双目又不能视物,失了准头一手抓空。初苒身子不能动弹,颐珠顺势抱着初苒就地滚出,才刚退出三尺,下一刻,魅鹤又听准了方位扑袭而上。
  方才,颐珠弹身而出之时,乐熠与穆风便已双双齐动,无奈相隔实在太远,现下眼见得颐珠与初苒就要再次被擒,二人心急如焚、飞身如电却也已来不及。
  呆坐在地上的宝珠见魅鹤急追而来,愣愣地爬起身,如母鸡护仔一般拦在颐珠和初苒身前。一声「娘娘快走!」还未出口,魅鹤枯瘦的手指已然掐中了宝珠的咽喉,拎在手中。
  颐珠得空,连番直退。
  魅鹤停下微微侧头顿觉不对,当下手指发力一钳,只听「咯咔」一声,宝珠便被折断了颈项,飞出数丈之后撞在宫墙上血肉模糊,再无生机。
第148章郎情妾意
  场中一时寂静。
  「宝珠——」颐珠听见声音,猛地回头,却只看见宝珠破败的身子跌落地面。颐珠沙哑凄恸的声音,令垛口上俯看的元帝也为之动容,他真真不料最终救下了初苒的竟是两个微不足道的宫女。
  魅鹤再次循声抢出时,乐熠与穆风已双双前来。三人缠斗一处,四暗卫则飞身而下将初苒、颐珠带至元帝身边。初苒无力的倚在颐珠怀中泪眼模糊,元帝见她颈侧乌青,面色灰白,气息绵弱,想起方才的凶险心有余悸。
  见初苒唇角轻颤,仍是不能言语,一暗卫上前道:「娘娘得罪了。」
  几指点出,初苒猛地缓过气来,身子抖动着无声的哭泣,玉手紧紧攥了颐珠的衣袖摇晃几下,便昏厥了过去。
  凝华殿。
  处处皆是明窗净几,新纱拢掩。初苒静卧在羽帐中,元帝坐在榻畔一脸柔色。
  如今皇权集中,内阁新成,元帝每日都是帝威俨俨,这样小儿女的神情着实少见了。自宫变以来,元帝对初苒都是满腹愧疚,此时算是大局初定,他一腔柔情自是漫溢流泻,恨不能都用在初苒身上。
  初苒这一沉睡又是一日一夜,元帝如今再无所顾忌,自是堂而皇之的歇在凝华殿里。只有揽了初苒在怀中,元帝才能觉出心中缺失的某处被补回,只有嗅了她带着温度的馨香,元帝才觉得自己也重新鲜活。
  夜里,初苒不再有从前的抽悸、惊吓、呼喊,反而是常常无声的流泪,和低声的嘤嘤哭泣。元帝发现自己的衣襟濡湿,又见初苒这般摸样,再无法入眠,整夜都只是抱了她低喃哄慰。
  次日,初苒在元帝怀中幽幽醒来。
  元帝几乎整夜未睡,面有倦色。支肘撑起身子,元帝俯看着几乎是失而复得的人,如今瘦得让人怜爱,再看了那近乎苍白无色的唇,元帝修长的手指小心的轻抚。初苒也渐渐聚焦起目光,描摹着眼前人的轮廓,还是那样的眉眼,还是那样的气韵,分离的太久,相思的太久,初苒还不曾醒透的眸光朦朦的凝住元帝,情愫流泻。
  元帝哪里还经得起这样的惹逗,当下手指抬了初苒小巧的颌,就在苍白的唇瓣上吻了下去。不似从前的试探谨慎,没有半分保留与收敛,元帝浅莲色的唇如注满了魔力一般,反复吮吻将初苒苍白的唇暖到樱红,这才探进湿热的甜蜜里汲取蜜汁,追逐初苒柔软的小舌。
  「嗯~」元帝忽然满足的喟叹,翻身压上了初苒瘦小的身躯——他居然感觉到了初苒的回应,这是从未有过的经历,初苒小而无力的唇在努力的含吮,可爱的柔软怯怯地添弄着他的唇舌,元帝身上燃起了从未有够的炙热和急切,他如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般,开始呼吸杂乱失了淡定。
  他一时卷裹了初苒的小舌狠狠吸吮,一时又霸道的顶入初苒喉腔深处似要掠夺一切,初苒措手不及只能张了唇瓣予取予求。寝衣都被揉得散乱,纤薄的罗衣下初苒的娇小更让元帝爱意泛滥。雨点般的狂吻刚落在被蜜液浸润的下颌,忽而又去了初苒小巧的瑶鼻,微阖的眼帘,流连在轻蹙的眉间,最后元帝含了初苒近乎透明的耳珠,更觉爱不释口,不停添弄。粗重的喘息、动情的低吟、炙热的鼻息都在初苒耳畔,吮吸时的水声,耳珠上令人战栗的酥麻,让初苒害羞的闪躲。
  听了初苒带着鼻音的羞怯声,元帝终于轻笑着松开,去看她的娇羞。大掌探进散乱的寝衣去揉捏,元帝做的驾轻就熟,无数次与初苒同塌而眠,对于那玉体上的每一分起伏元帝都熟稔无比,青稚娇俏的玲珑似乎又挺峭了些,他的阿苒终于到了可以绽放的季节,元帝心满意足的捏握,初苒倚在枕上,微汗的小手抵了元帝心膛,却被抚弄的没有半分力气将他推开。
  元帝不急不躁,修长的手指「一不小心」就会卡上那粒嫣红轻轻一夹,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外缘偶尔也会刮过那最娇嫩的峭立。初苒每每都会不由自主的战栗,鼻中不可抑制的如猫儿般轻哼。
  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天地万物也都消逝不见,元帝滚烫的身子贴了初苒玉瓷般微凉的肌肤,眼中心里都只剩了她,他痴痴地凝望,是迷恋,是沉沦,他只看她在他的抚弄中欲罢不能,便可获得极大的满足。
  漂亮又邪恶的手指滑向初苒妖娆的腰间,路过一处伤痕,元帝微微的顿了顿,小心的抚摸两下,便滑向初苒绵软腹和盈盈一握的腰肢——「又瘦了!」想起了御医的叮咛,元帝眸色渐渐清明,俯低了身子贴在初苒唇边喃道。
  初苒小心的睁开羞涩的眸,看见元帝眼中那一抹清明与怜惜,顿时心中一暖。元帝在那张微肿的樱唇上又轻啄几下,才堪堪起身,替初苒整理散乱的衣带,他系得生疏又笨拙,可两道远山眉下专注的眼却让初苒看得痴迷。
  末了元帝又替她披了中衣:「天冷了,你身子寒,朕一会儿命人再你给重制棉厚些的寝衣。」
  初苒目光闪动,终于开口道:「皇上…」
  浅莲色的薄唇又堵了初苒的唇瓣:「叫辰昱,从今往后,都只许叫这个名字。」
  微暗的帐中,元帝眼如沉潭,初苒喃喃的应道:「辰昱…」
  「等朕回来。」元帝将初苒按回被中,便披衣起身而去。
  初苒见他匆匆而去的摸样,又有些好笑,又有些酸楚。
  拍拍自己微烫的脸颊,初苒无声的叹息,元帝怕她劳心伤怀,对昨日的事只字不提,但这并不代表她自己也记不起昨日的事。
  元帝急急离去,想是为了去处置舜纯与萧萝阳的事吧,初苒忽然心中抽痛,「宝珠…」初苒眼前忽然浮现了昨日的情形,顿时心似刀绞:「舜纯!萧萝阳!你们的孽债里又多了一笔,这次老天必定不会再放过你们。」
第149章魂根
  舜纯与萧萝阳昨日俱已伏法,魅鹤也被拘在牢中。
  元帝匆忙而去,是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伤了初苒。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则是羽林卫正在全城搜捕舜纯与萧萝阳的那双儿女——婉嫔舜雅筠和世子舜昊阳。如今元帝再无所忌惮,真正是掘地三尺,誓要斩草除根不可。
  初苒恹恹地躺在帐中,一来身子无力,二来她实在没有做好掀开帷帐重新面对一切准备。
  颐珠忐忑的站在殿外,自昨日以来,初苒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似乎连目光都不愿落在她脸上。颐珠记得自己似有多年不曾哭过了,可昨夜,当她一人孤零零地坐在宝珠房中时,硬是拿帕子捂了嘴痛哭了半晚。
  听着帐内半晌没有动静,颐珠忍了半晌,还是过去轻轻撩了帷帐,柔声道:「娘娘,醒了么,该进药了。」
  初苒连中衣都已穿得整齐,此时却背身朝里,对颐珠的呼唤充耳不闻。
  颐珠心中一沉,待要黯然离去,却听得初苒幽幽开了口:「你为何要带了宝珠去!你明知道她什么都听你的——你若是告诉她毒药药不死人,她就必然会把毒药拿了来当蜜糖喝…」
  初苒越说越气,索性翻身起来,看着颐珠怒道:「本宫说过,教你凡事莫要再对本宫隐瞒,可你会武的事从前为何也从未吐露半分?这本宫也不与你计较,但昨日那样凶险的场面,你何苦要将宝珠带了去,若不是你硬拉了她去,何至于现在…」
  初苒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颐珠俏丽的脸也如死灰一般,任初苒万般抱怨也不吭声。
  「你走,走的远远地!」初苒玉手遥指殿外:「本宫再也不想看见你!」
  颐珠眸光一散,像是忽然被抽走了灵魂,她木然的一福身,支楞楞地走了出去,身子僵硬的如几块拼凑起来的硬石。
  初苒止了哭,看着颐珠背影,骤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颐珠时,她如槁木死灰一般的摸样。
  「站住!」初苒猛地心惊,喝住了颐珠,就掀了锦被,下榻朝她走去。赤着的玉足踩在冰凉的琅木上,才走出几步初苒就眼前斑斓一片,摇摇欲坠,颐珠下意识的回身去扶,却被初苒一把拥住。
  「好颐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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