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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初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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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苒呆坐案前深蹙着眉,总觉哪里不对,细想却又说不上来。
颐珠端了点心进来,见初苒伤神,便微微一笑道:「看来皇上真是冷落充媛娘娘太久了,连充媛的心都搁冷了。」
「冷落?」初苒诧异道:「皇上不是常去看她么?」
「常去看,不意味着就放在心上。有两个人,隔日就要闹一场别扭,也不意味着心就不在一处。」颐珠丝条慢理的拈了快点心,放在口中细尝。
初苒忽然觉出颐珠的话里有些别样意味,顺手抽了自己袖中的锦帕,就冲颐珠掷去:「坏丫头,敢情是在编派我么?」
「好好儿地说郑充媛的事,怎么就又扯到了我身上?果然平日都太纵着你们了。」初苒涨红了脸。
「奴婢可不就是在说郑充媛的事!」颐珠不以为然的起身道:「今儿御膳房送来的点心不错,娘娘您就慢慢儿品吧。」
「回来!」颐珠才刚走出几步,就听初苒在背后唤:「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好丫头。」
「好姐姐!」初苒伏在几案上,可怜巴巴地望着已快到门口的颐珠:「你就告诉了我吧!郑充媛她,到底是怎么了?」
颐珠驻了脚,回头噗嗤一笑:「奴婢可当不起娘娘叫姐姐。」
「当得起,当得起,我明儿就去求皇上…」初苒直起身子,笑得谄媚。
颐珠一跌脚,抬腿又走。
「啊~我不说了,不说了,颐珠你快回来。」初苒见颐珠真的生气,忙不迭起身作揖,将颐珠拽回几案边:「你就说说嘛,郑宜华她到底怎么了?」
「这还看不出?心里有人了呗。」颐珠犹在生气。
「有人?」初苒摸不着头脑:「什么人?」
颐珠看了一眼初苒,没好气的伸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个「禅」字。
初苒看了半晌,心里一惊,已经变了脸色:「你是说?充媛从前不过只是玩笑,怎么,她现在还当真了不成!她可已是皇上的嫔妃了,怎么能…」
「有什么不能。」颐珠神色漠然:「不过是些旧年的露水恩情,好容易守到拨云见日的这一天,可郎君依旧冷情。任是再热乎的心,也要冷的。」
「这,我能理解。」初苒压低了声音道:「可她与顺王殿下见了不过几面,连话都不曾说过,怎么就能到了这份儿上,颐珠你不觉得奇怪么?」
「大约是心里空得太久了吧,或者,不过就是想存个念想儿。」颐珠的声音淡而飘渺,眼前忽然晃过一双灿若辰星、深邃无垠的眸:「有些念头,不过起于一瞬,却难得再遗忘。」
初苒张着唇发愣,心里却已相信六七分。
颐珠一叹之下,又道:「昨日的宫宴,娘娘难道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见么?那娘娘又何必要为她遮掩!」
「我只是…」初苒一时语塞,现在想来,昨日不管是郑宜华的出神儿,还是后来的尖叫,在那样的大宴之上,都太失态了。
「这事,不止奴婢看出来了,只怕还有个人,早已存了怀疑。所以才会在宫宴上精心安排,令顺王殿下发病,以此试探充媛娘娘的反应。」颐珠淡淡地道。
「这话又是何意?」初苒心惊。
「娘娘真觉得那有香料的膳食,是侍人不小心才放错的么?」颐珠微微叹气:「殿下素日的食器、菜色均与众人不同,能让殿下自己都弄混的膳食,能是偶然放错的么?殿下的病又不是一日两日,殿下也不是小孩子,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殿下心里不知么?那香料的味道是该掩盖的有多好,又该是多熟悉的菜式,才能让殿下自己食用了都不曾察觉?」
初苒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承认颐珠说得极有道理。
第073章从容
自宫宴上萧若禅发病,初苒满心想的都是他究竟是何病,可有方法治愈。全然不曾留心过香料的事情是否有破绽。如今被颐珠识破,道出个中疑点,初苒又是吃惊又是愤怒。
「颐珠,你可有猜到这人是谁?他到底是何目的?」
颐珠轻轻摇头:「目标肯定不是顺王殿下,但若只是为了试探郑充媛,也未免太大费周章了些。」
初苒目光微沉,那人动脑筋都敢动到顺王头上,又怎会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郑宜华!自己在酒宴之上对郑宜华多番维护,算不算是那人的意外收获,抑或,根本连自己在内,都在那人的试探之列?他这一招投石问路之后,下一步是要预备做什么?
苦思良久,初苒仍觉了无头绪,索性松了眉头走到妆镜前,自一只小匣内取了荻大师特制的甲套重新戴好,回身道:「颐珠,我们去看看顺王殿下。」
「什么?又去看顺王殿下!娘娘,奴婢方才说的那些,可都是白说了么?」颐珠瞪大了眼。
初苒微微侧头:「你方才说的那些,与现在去看顺王殿下有何干系?」
「怎会没有干系!大白日里,娘娘就往王爷殿里去,不是存心将把柄送到别人手里么。」颐珠气不打一处。
「那依你之见,不若咱们夜里偷偷摸摸地去,方能掩人耳目?」
「娘娘,你…」
「颐珠,人活着,若一时不能依着自己的心意,那便是白活一日;若时时都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便是白活一世。」初苒大眼清澈,清盈灵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过完了黑夜自然是白天。走罢!随我看看殿下去。」
永安殿。
萧若禅依旧躺在榻上,身边守着一个敦实的内侍,是自封地跟来的贴身随侍尚陀。
初苒站在榻前略看了看,见萧若禅颈项上的肿斑俱已消退,便喜道:「殿下好多了呢。」
尚陀满脸带笑,他昨晚知道了这位娘娘是圣药女,所以格外恭谨:「多得娘娘关怀!夏太医说,殿下恢复的极好,肿症退下去的比他想象中的还快。要不了几日,殿下就又能下床了!」
「是么。」初苒满脸欢喜,心中暗忖那血引多少还是起了些作用。
「是皇嫂来了么?」榻上传来萧若禅低哑的声音。
「是本宫。」初苒不好意思地应道:「但是殿下,您还是不要叫皇嫂的好,不然宫里其他娘娘该当如何自处。」
初苒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辞,萧若禅侧躺在枕上勉强一笑。见他这次发病到底还是受了亏空,初苒心里很是难受:「尚陀,扶你家王爷起身靠一会儿,总躺着也不舒服。」
尚陀有些犹豫,初苒笑道:「不碍事的,你家王爷最怕闷,本宫在这里陪他说说话,他便会开怀自在些,病也就好得快了。」
萧若禅在枕上微微点头,尚陀忙寻了靠褥扶着萧若禅坐起,初苒则自去一张桌案前坐了,遥遥看着萧若禅。萧若禅见初苒坐得那样远,知道她是在避嫌,不禁有些失笑,但心里仍旧很高兴她能来看望自己。
从昨晚昏迷到现在,他朦朦胧胧当中记着都是初苒低沉声低唤。让他宽心,莫要放弃。他从来发病时,都是辗转难熬,可这回却仿似因为有了那样的叮咛安抚,睡得异常安稳。
「殿下只管高坐,今日本宫与殿下煮茶论道。」初苒顽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银盒:「尚陀,还不快去取茶具来,这可是极好的芝草茶,保你家王爷喝了神清气爽。」
尚陀听得喜上眉梢,不一会儿便将茶炉、茶具一并呈了上来。
看初苒专心垂眉烹茶,萧若禅忽然问道:「贵人,真的是太后的外甥女么?」
「当然不是。不过是按辈分,阿苒是该当称呼太后为姨母的。」初苒并不抬眼,随口答道。
萧若禅眼光看出窗外,声音怅然:「本王有许多日子,没去长春宫看母后了。」
「待殿下养好了身子,自然就又可以去了。」初苒微笑道:「殿下与太后的感情很深呢!」
「其实,对于母后,本王并没有多少印象。」萧若禅收回了目光看着初苒。
「哦?」
「本王在襁褓中时,母妃便去了,当时宫里风言甚多,太后怜我无依,便过继了来,养在膝下悉心照拂。可是,待本王略大些,能记事之时,太后却开始病得沉重了,大多数时候她都在病榻之上,父皇怕母后劳神,便不许我们打扰。」
「是以,在本王的印象里头,其实不大记得有关母后的事。只知道她曾亲自照料本王,而且也是因为她的庇护,本王这个庶皇子,才能在这宫里如同真正的嫡皇子一般。」萧若禅说着,脸上便流露出许多愉悦的满足。
初苒恍然点头,原来顺王也算是半个嫡子了,怪不得元帝待他如此亲近,又让他留在宫中调养,原来还有这一层缘由在里头。
「贵人知道本王为何爱去长春宫么?」萧若禅忽然问道。
「为何?」初苒饶有兴致。
「因为自父皇去世后,这宫里变了许多。不仅是宫中的一草一木,还有许多人和事,全都不同了。」萧若禅有些费力的抬头,似乎闷在心中多年的感叹,都想今日一次说完一般:「就连皇兄他…」
「他也变了,是么?」初苒眸色深沉,侧头看向萧若禅。
「从前的皇兄光风霁月,如玉中君子…」
初苒忽然一笑:「阿苒可是听到第二个人这样说皇上了。」
「哦?还有谁?」
「齐姜国的大祭司王,荻大师啊。」初苒顺口答道。手中端了茶盏,指尖轻弹,精致的甲套若有似无的划过沿口,茶盏中便悠悠腾起一缕异香,飘散开来。
「这是什么茶,竟这样香!」萧若禅转移了注意。
初苒拿洁净的丝帕托了茶盏,端至榻前,递到萧若禅唇边:「自然是顶好的紫芝冲泡而成,于殿下的身子最相宜。」
第074章真心的较量
萧若禅见那茶汤,汤色沉浓,香沁心脾。不觉就依着初苒手里饮了一口,但觉入喉微苦,之后便气息舒畅,郁堵俱消,如饮玉液琼浆一般。
略显吃惊的抬头,萧若禅满眼疑惑地看着初苒。
「若觉着好,就都喝了吧,凉了就难入口了。」初苒不着痕迹地岔了话题,将茶盏递在尚陀手中。
见萧若禅低头啜饮,初苒似温言自语,又似是在询问:「殿下喜欢去长春宫,是因为这宫里只有长春宫还与从前一个样儿。而殿下心里真正念念不忘的,是先皇在时,帝后情深、兄友弟恭,融似一家的大晟宫,对吗?」
萧若禅微抬着那双淡而微褐的眸,里头似有荣枯万象。初苒只凝了一眼便微微叹息,果真又是个心思沉重的人,远不及看上去那般云淡风轻。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世间有许多事都不在我们预想之中。」初苒幽幽感喟:「皇上也有他的身不由己,玉中君子固然高洁,但如今他能百炼成钢,既坚且韧,能屈能伸,也未尝不是好事。」
想起元帝所受的苦楚,初苒不禁有些黯然:他若是不肯改变,那样的磨折屈辱,又如何能活得下来呢。
萧若禅忽地一笑:「本王竟忘了,贵人与皇兄是伉俪情深的。」
初苒面上微露尴尬,转了话头道:「其实,阿苒如此多话,就是想同殿下说。殿下需将心怀且放开些,眼下固然难熬,可总是沉湎于过去,也于事无补。」
初苒稍一倾身,凝着萧若禅道:「殿下难道就没有想过以后,想过将来么?」
「将来?」萧若禅微愣,这是头一次有人与他说起这样的话题。他这样的人,还有将来么?
「是啊。殿下这病固然熬人,却也未必就不能好。世上无绝对之事!殿下知道初苒方才提到的荻大师是什么人么,他不只是齐姜的国君,还是位真正的神医,待过些时日,殿下的身子养好一些,阿苒便送你去齐姜,大师他一定能医好你的病。」初苒信誓旦旦。
她要千里迢迢送自己去齐姜求医?萧若禅呆愣之下,眼中忽然染上了笑意。
「殿下笑什么,这天下本就有许多匪夷所思之事,若殿下不信,阿苒便与你打赌,赌殿下的病一定可以医好!」初苒极不服气。
「本王信。」萧若禅垂了眼,唇角却仍旧微微翘起。
若是搁了旁人这般将她一番好意当了笑话,初苒定要生气。可看着萧若禅眉宇舒展,砂痣殷红,完美的颌线之上,苍白的薄唇边一抹如远山沧月般的微笑,初苒便忘了与他计较。
初阳洒在离两人不远的窗下,温暖而安宁。
颐珠痴痴地立在窗外,想着初苒那句「总是沉湎于过去,也于事无补。」心中一时旧事崩塌,思绪如潮。
有初苒的血引相持,萧若禅的病征不消几日便缓解不少,夏老太医也狠狠地松了口气,须知以萧若禅的孱弱,遇到这样的情形,无疑会要了半条命去,能恢复过来,实在不是不说是万幸。
永安殿紧张了几日的气氛也松弛了下来。
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从后角门出来,捧了些破损的器物似要送到造物处去,晃晃悠悠,走到一处柳树林便不见了踪影。
细细的柳叶裁割了骄阳,落得满树耀眼斑驳,柳林的那头飞出几角碧瓦琉璃的殿檐,正是惠嫔居住的雪阳宫!
宁嬷嬷手按着因为疾走而惊起的衣袂,进了内殿,轻轻一挥手,满屋的宫女就退了个干净。
珠帘里传出惠嫔漫不经心的声音:「活饵咬钩了?」
宁嬷嬷收敛的唇角终于浮起了得意的笑:「回娘娘话,咬得死死的!」
「皇上那边呢?」
「打那天晚上起,再没去过凝华殿!」
珠帘忽然被掀开,犹如翻起了一波晶莹的雪浪,惠嫔苍白的脸出现在雪浪间,携了诡谲的笑意。
「果然还是只有娘娘最懂皇上,只一句话『医者父母心』便直击要害,让皇上看清那丫头的本来面目。」宁嬷嬷眼中流露出由衷的叹服。
惠嫔微微偏过头来,露出一个极无辜的表情:「本宫与皇上夫妻八载,他的心,除了本宫还有谁真心在意过!那丫头不过是从齐姜带了几剂灵药过来,便想魅惑圣心?痴心妄想!」
一掬珠帘被惠嫔抓在手中猛烈的摇晃,哗哗啦啦如山中急涌的泉:「她根本不曾想要了解过皇上,皇上那样人心似冰雪,最重情也最无情。要想得了他的心,便得用自己的真心去换、去暖!本宫忍辱负重、小心翼翼地捂了八年,她这就想一朝取走?笑话!这一次,本宫不仅要她心服口服,还要让她知道,不是本宫手段高明,而是她输给了本宫这颗真心!」
凝华殿里,初苒猛然就打了一个喷嚏,惊得颐珠一阵警觉,初苒不由暗暗好笑。
刚刚掌灯时分,郑宜华的侍女澜香就独自来了凝华殿,说是给贵人送前日要的绣花样子,她家小主想先问问贵人,可还需要怎生修改。
初苒一听便是纳闷,她何时要郑充媛改绣花样子了?
只怕——是有事不好明说罢,初苒想想,便让宝珠出去直接带了澜香进内殿来。颐珠却在一旁哑声提醒道:「娘娘,需防是非沾身!」
初苒微微一笑:「那也得弄清倒底是『是』还是『非』啊…」
正说话间,澜香已经进来。见璃贵人肯在内殿见自己,澜香便再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慌乱,「噗通」跪在地上,颤声道:「娘娘,我家小主不见了!」
「不见了,是去了哪里?可有去找?」初苒听了这不明不白的话,顿觉诧异。
澜香一滴热泪滚下,抿紧了唇,只是摇头。
「到底是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是没有去找呢!」初苒真是无语到极点,这主仆二人竟是一个秉性,说话都这么不痛快。
澜香犹豫了许久,才垂头又吐出一句:「奴婢不敢去找。」
第075章风乍起
「何谓不敢去找!」初苒彻底被这急得上天入地,说话却又句句留半截儿的小侍女给弄胡涂了。
澜香哭道:「娘娘,您是这宫里最好心、最聪明之人,求您救救我家小主吧,现在也只有您能保她了。」
「早做什么去了!若是你肯早早开解充媛娘娘,又何至于事到临头才来求救。」颐珠冷冷地插话。
澜香猛得抬头,吃惊地看着颐珠疏离的眸,掖藏在心中难以启齿的话再也兜不住:「颐珠姐姐教训的是,都是澜香愚钝,澜香自幼跟着小主长大,小主什么事也不曾瞒过澜香。这次,澜香以为小主也会主动告诉澜香的,可…」
澜香双手撑地,膝盖朝前蹭了蹭,又道:「今日下午,含凉殿忽然就来了个眼生的小太监,也不知和小主叽叽咕咕说了什么,小主便失魂落魄的忽喜忽悲,躲在房里谁也不理。我问了几句,小主就嫌烦把我支了出去,待我领悟过来回去找时,小主便不见了踪影。」
说着,澜香已是泪流满面,悔不当初,狠狠两巴掌掴在自己脸上,伏在初苒脚边痛哭:「娘娘,我家小主不过看起来开朗,其实心事最重,尤其是在宫中的这三年,她常夜夜呆坐,让奴婢一遍又一遍讲从前的旧事,不然,就无法入睡。奴婢知道,那是因为小主心里害怕,憋闷得快要疯了!」
颐珠心中某处狠狠一颤,藏在袖中的手握得骨节发白,一双清冷的眼,愈发寒如冰魄。
初苒也不觉黯然沉默,她与郑宜华也算相交一场,如何不知郑宜华那谨慎胆小,心细如发的性格?唏嘘之余,正欲宽解,澜香却抢着说道:「可自打从娘娘进了宫,医好了皇上的病,又抬举了小主晋升充媛,我家小主就又如重新活过来一般,开始跟奴婢有说有笑了,心里也生了盼头…」
澜香怯怯地看了看沉静的初苒,狠心豁开胆子说道:「小主就盼着皇上哪日能再次召幸。若能育上皇嗣,有了依靠,小主这辈子便再无他求了。可——皇上去了那么多次,都只是与小主用膳闲聊,再后来,连话也少了,只有提到娘娘时,皇上才会有些笑颜。」
「我家小主她这才冷了心,生了旁的绮望,其实奴婢懂小主的心思,她那是怨也不能怨,恨也不能恨,心里太空,太苦了…」澜香泣不成声,将原委尽数道出:「娘娘,当说不当说的奴婢全说了,都是奴婢愚昧蠢笨,才没有照顾好小主。求您看在小主最信您的份儿上,救救小主吧。再晚,奴婢只怕事情就真的要不好了!」
说罢,澜香便不住地咚咚叩在地上,颐珠一把拉住,眼神清冷:「你这是嫌你家小主的事还不够惹眼,还要把自己脸上也弄出些伤来招人怀疑么?」
「姐姐,我…」澜香一时愣住。
听到这里,初苒已然明白了大半,这事也不全归咎于澜香大意,郑宜华会陷落的这样快、这样深,是连自己也不曾料想到。
「郑充媛失踪前见过的那个太监是怎么回事!」初苒皱眉问道。
「似是永安殿那边的一个粗使太监,奴婢从来不知小主会与这人熟识,他对小主说了什么,奴婢也没听到,但是他走后小主便神情古怪,魂不守舍。」澜香一五一十地说道。
永安殿!到底还是和顺王殿下扯上了干系,初苒和颐珠心中都是一沉。郑宜华她竟暗里与永安殿的粗使太监有往来,还连自己的贴身侍女都隐瞒着,心智昏聩到这一步,莫说初苒,连颐珠都觉得匪夷所思。
殿门忽然「砰」得一响,三人都惊得抬了头,宝珠扶在门边,微微有些气喘:「娘娘,不好了。永安殿顺王殿下身边的尚陀公公来了,说是殿下不知怎么了!」
初苒猛地起身,一指澜香:「留在这里,本宫不回来,你那里也不要去!」
澜香连连点头。
初苒、颐珠一行疾步来到外殿,尚陀正焦急地抱手在殿内等候,见了初苒便面上带了喜色,跪下请安。
「尚公公,殿下怎么了?」初苒心中再急,却也只能徐徐地问。
尚陀一个呆愣,道:「殿下一直昏睡不醒,奴才,是来找娘娘取药的,娘娘忘了么?」
「取药?」初苒眼中惊诧更盛。
「是啊,方才长春宫有位姐姐不是去永安殿传了话,说是娘娘知道今日殿下的病会有些反复,所以早已备下了灵药,让奴才来取么?」尚陀人虽厚道老实,但是口齿很是利落。
长春宫的宫女!初苒顿时与颐珠四目相看,心中翻涌。果真郑宜华的事还只是前奏,正戏竟在这里。
「尚陀,你可还记得传话的,是长春宫哪位宫人?」初苒似是随口问道。
「哦,那位姐姐说怕惊扰了殿下休息,就站在院儿里说的,想是那位姐姐来的急,也没提灯。所以…」尚陀微微苦了脸。
这就是说根本没看清啰,初苒忍不住眉心一皱:「你来了本宫这里,你家殿下身边不就没有体己人了么,怎么不教别人过来!」
「那位姐姐说,灵药兹事体大,过不得别人的手,必得奴才亲自来取才行。娘娘,怎么,是不是灵药出了什么问题?」尚陀好似觉出些什么,疑惑地问道。
「药当然没有问题!」初苒忽然一笑,走近尚陀低声说道:「公公需知,凡宫中用药都要经过太医署,纵是本宫身为药女也不能坏了那等规矩。至于灵药嘛,也须得交由夏太医检视应允之后,才好给殿下服用,如公公这样公然索药,可让本宫如何担得起干系。」
尚陀骤然宽了心,笑道:「是,是奴才急胡涂了,忘了还有这一层,奴才这就去请夏太医。」
「恩,公公当速速去请了夏太医来才好,只是不知夏太医人可还在宫中。」初苒含笑扭身道:「事急从权!宝珠,去取了皇上御赐的『令信』来!」
第076章不能容忍
「令信?」宝珠一脸迷茫。
初苒背转了脸,眼眸重重一眨,扬声道:「就是皇上御赐的九龙佩啊!怎么,这么重要的东西,又忘记放什么地方了么?还不速去找!」
宝珠猛然醒悟。
前些日子元帝曾在凝华宫沐浴更衣歇息,赌气匆匆走时,身上只着了单衣,龙袍是早已送去浣衣局了,可元帝素日随身的「九龙佩」却是落在娘娘枕下。这种事哪个敢擅自送回,总不得娘娘自己去和皇上说,偏她家主子断不是那种会主动寻了由头亲近皇上的人,而皇上那边,也不差人来取,结果「九龙佩」便只好暂且在凝华殿收着了。
宝珠一路奔进去,寻了龙佩出来,递在初苒手上。
「还好不曾误事,待本宫回头再罚你!」初苒疾言厉色斥完宝珠,便将龙佩递给尚陀,一张粉面上威仪不减,双眸如暗夜琉璃一般凝注尚陀道:「公公速去宣了夏太医到永安殿去!如有哪个不长眼的胆敢阻挠,公公大可以出示此佩。见九龙佩如皇上亲临,谁敢误了皇命,就让他摸摸自个儿的脖子还牢不牢!」
「喏。奴才这里去!」尚陀何曾见过一位娘娘能有这般威压,心头一凛,握了龙佩拔腿就走。
「公公可要快些,你家殿下的病可等不得许久!」初苒在后头幽幽说道。
「喏!」尚陀回头匆匆一躬,再转身时脚下已是狼奔。
「宝珠。」初苒略一沉吟,轻唤道:「去悄悄看看今夜是谁当值,乐侯可有在宫里。若是能见到,就把今晚的事都告诉他。快去!」
「喏!」宝珠得了颐珠几月调教,很是机敏稳重了些。
看着她轻巧地闪身出去,初苒轻轻一叹。后宫从来凶险,此番知会乐熠,算是给自己壮一分胆,多一分胜算吧。
「娘娘,您这是…」颐珠见初苒连连差遣,似乎是预备接手周全此事的摸样,忙出声问道。
初苒却径直转身回去内殿找澜香,对颐珠的话似乎根本不曾听见一般。
内殿,澜香犹跪在原地,一脸悔恨痴迷。
初苒进去便俯身低声吩咐道:「澜香,速回去取充媛平日用的花锄什物,到听梅园内西角小丘下候着你家小主,小心莫要让人看见!」
澜香眼神陡然一亮:「娘娘,我家小主还有救?」
「自然有救!」到了这时,初苒便是只有三分把握也要说成十分:「等到你家小主也去了梅园之后,你们只管徐徐回宫就是,莫要慌张。若遇人问起,就说是充媛得了稀罕的花品,需在晚间寻清静阴湿的地方育栽。本宫会帮你们证实,记住了么!」
「记住了,记住了!」澜香扎手扎脚的爬起来,将脸上的泪痕试得干干净净,强忍了哭,稳稳福身下去:「璃娘娘,小主与奴婢一辈子都会记着您的恩情!」
「快去!万事小心,把心放端。」初苒挥了挥手,见澜香步履平稳,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自己便也朝殿外走去。
「娘娘,您不能出去!」颐珠一个闪身挡在初苒面前,见初苒面色一肃,颐珠咬牙逞强道:「郑充媛,奴婢去找。」
「本宫不去找郑充媛。」初苒撩开颐珠的手淡淡说着,脚下仍是不停。
「那娘娘是要去哪里?」颐珠步步直退,却仍是挡在初苒身前。
「永安殿。」
「娘娘,您明知永安殿现在就是天罗地网,为何还要自赴陷阱!」颐珠有些气急败坏的跌足。
初苒停下脚步,微微侧头:「颐珠,你也看出来『那人』真正目的其实是本宫,对么?不然他何以要尚陀亲自来告知本宫!『那人』就是想要让本宫知道,顺王殿下现在跟前无人,他可为所欲为。既然如此,本宫还没出现,那么郑充媛就还是『活饵』,事情也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快些让开!再晚,只怕真难得保全了。」
「不!」颐珠寸步不让:「娘娘,谋划此事的人蛰伏已久。那人知晓了郑充媛的心思,又见娘娘与充媛素日走得亲近,酒宴上郑充媛失态,娘娘替她遮掩解围。那人便设下了这计谋,想赌一赌娘娘与充媛的情分,若是娘娘去了,便正中他下怀,娘娘只要不去,他最多只能借充媛的事恶心娘娘。更何况,郑充媛她这次本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初苒愣愣地看着颐珠,正色道:「颐珠,你错了。既是阴谋就从来不需要赌!香料的事,那人做得出人意料,了无痕迹。他想要构陷本宫岂止有百种方法,何必要象现在这样,抛出两条路来让本宫选择?」
「那人不是太贪心,就是太自负,抑或二者兼而有之。她是在挑衅本宫,试探本宫的能耐。若本宫这次不去,缩头避祸,颐珠,你可相信有更大的陷害会接踵而来。」初苒眼角微缩:「这人行事,处处都万分小心,可见是躲在暗里有所忌惮,若是本宫能在郑宜华的事情上扳回这局,反而会乱了他的阵脚,令他不敢再轻易妄动。他屡次拿顺王殿下的病做文章,这种事,本宫断不能姑息容忍!」
颐珠神色变幻,似是有些动摇,却仍伸开双臂阻拦:「不行,不管娘娘说什么,颐珠今日就是不会放娘娘出凝华殿一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娘娘今日若是沾了郑充媛的事,定会名节受损!」
初苒顿悟颐珠是在顾虑她的清誉,便拉过颐珠的手,缓和了语气劝道:「颐珠,殿下是带病之身,而我是药女,有许多说得通的理由可以便宜行事。你不用这么担心。若是换了郑宜华,不单是名节,只怕连她的性命也难保。」
「不,颐珠管不得许多,本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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