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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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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琴便掩唇,“扑哧儿”一声笑开:“为什么?难不成你把娴贵妃的话当了真,真以为皇后会在咱们亲蚕的这段时间里,将念春举荐给了皇上?”
“你究竟是担心她伺候了皇上,还是担心皇上也会给了她如你一般的待遇去?”
婉兮便也笑了,伸手胳肢语琴:“姐姐想哪儿去了!我才没想那个!倒是姐姐既然说的这么溜,我看倒是姐姐自己想这个了!”
两人笑闹了一会子,便将之前的悒郁之气给挥走了。
婉兮这才幽幽道:“姐姐,实则当年我与九爷在西苑送别,除了献春知道之外,还有别人知道。”
话既然说到了这儿,语琴便是一挑眉:“难不成是念春?”
婉兮望住语琴,点了点头。
“西苑虽然也算宫里的一部分,可总归从咱们这儿过去,得有主子的允准和腰牌。故此我需要找个理由,这便求到了念春去。”
☆、二卷305(2更)
二卷305(2更)
婉兮轻叹一声,“念春的父兄都在内务府里花房当差,我在皇后宫里又负责侍弄花草,故此我说想要到西苑去挖些花土回来。”
“所以念春那天是知道你要过去西苑的。”语琴不由得一眯眼。
婉兮点头:“而且我总不能当真过去取花土,故此还要她托她父兄帮我打个马虎眼。”
语琴深吸一口气,“如此,念春是值得怀疑的。”
婉兮扬起头来,看向天际:“当然,除了念春之外,也还有皇后。我总要去向皇后请腰牌,故此皇后也是知道我要到西苑去的。她又是九爷的姐姐,她自然知道九爷的行程。”
语琴眸光微微一凉:“不管她们两个当中是谁,总之她们两个现在是在一处呢。再说,当年咱们刚进宫的时候儿,念春原本就是长春宫里的人,自然早就跟皇后一条心。”
婉兮轻叹一声:“现在凤格死了,死无对证,故此许多事儿不得不得从长计议。”
“倒也未必就是死无对证。”语琴攥了攥婉兮的手:“娴贵妃不是还活着呢么,皇后和念春也都还在。那这件事儿便没断,只要你有心,早晚还是能查个水落石出。”
前面已是螽斯门,两人该告别了。
婉兮攥了攥语琴的手:“不瞒姐姐,我在自己宫里发现玉烟可疑,还是拜念春所赐。”
“念春也曾在姐姐身边伺候那么久,心里不定记着姐姐什么,姐姐心里也多少要有个数儿。”
语琴便轻声一哼:“若说咱们当初防备着她,没有真凭实据,兴许有冤枉了她的可能;可是如果她要是因为这个就记恨了咱们,那我倒要看她还能对我怎么样!”
。
不出婉兮所料,待得婉兮三人都告退而去,娴贵妃一人便也再撑不起气焰来了。
耳房里只剩下她一个,对着皇后和念春主仆两个,娴贵妃也是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去。
皇后挑眸看了念春一眼,念春便立时起身,满眼含泪朝外奔去。
娴贵妃狠狠一惊:“她去哪儿了?”
皇后软软靠在枕头上,朝娴贵妃虚弱一笑:“这是养心殿,你以为她会去哪儿呢?”
娴贵妃一惊:“她……去找皇上?”
没有婉兮瞪三人的围观,皇后面上便也更轻松自在下来。虽然虚白还是有,不过神色之间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委屈和隐忍。反倒是浮上一丝讥诮来,抬眸仿佛等着看娴贵妃的表演。
娴贵妃眯眼望住皇后:“让你的奴才哭着去找皇上来……你想干什么?”
皇后轻轻耸了耸肩:“此时这耳房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不用做什么,只需要自己下地,躺在地上。你猜待得皇上进来看见……他会怎么想?他又会,如何对待你?”
“你!”
娴贵妃狠狠一愣,不由得又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门边。手指抓住门框,才稳当下来。
她下意识向外看了一眼,回头冲皇后冷笑:“肚子里怀着孩子,还要动这么多心眼儿!你不怕你的心血都耗在动心眼儿上了,回头你胎里的血便不足了么?”
☆、二卷306(3更)
二卷306(3更)
皇后不由得缓缓扬起头来:“娴贵妃,你说的虽然有理。可是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肯付出多少。”
娴贵妃再站不住,不由得转身便夺门而出。
娴贵妃的旗鞋在地面上踩出登登的声响。一声一声,带着不甘,远去了。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垂下头去捋着手边安神香包的穗子。
不过一忽儿,念春便回来了,她立在门口先朝往里望望,又往外看看,这才赶紧进门来。
方才脸上的泪痕,早已尽数去了。
念春走回皇后身边来扶住皇后:“方才那会子,娴贵妃没为难主子吧?”
皇后淡淡一笑:“她果然吓跑了。还当真以为我会叫你去请皇上来。”
“这些年来对付她,我何曾用请皇上来?她那点子心眼儿,从来都在我掌心儿里攥着呢。”
皇后咽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是:皇上也果然没来呀……
就算不用她去请,可是这终究是养心殿。房子长廊幽深,足够拢音,况且娴贵妃一向与她那样儿,倘若皇上有半点心疼她的,便也早该听见动静来了。
念春也点头一笑:“主子英明。”
皇后便也轻拍了拍念春的手:“方才,也叫你受委屈了。”
念春摇头而笑:“奴才是主子的奴才,自然凡事都只为主子着想。况且奴才方才又不是真的,不过是循着主子的安排,做一出戏罢了。”
皇后点头:“念春啊,本宫记着,那一年你刚进宫的时候儿,还是个小丫头。你是比令嫔早一年,是乾隆四年进宫的吧?那年本宫到内务府里选人,就看你最是聪明伶俐。”
念春便也垂眸含笑:“奴才实则跟令嫔同岁。只不过她自己说,她逃过了一年入宫,故此比我晚一年。”
念春抬眸来望向皇后:“奴才也觉庆幸。若令嫔与奴才同年进宫,兴许主子便会选令嫔了。”
皇后倒笑了:“……你这傻孩子,尽说傻话。她进长春宫来,又何尝是我自己选的?不过是皇上的安排,再加上我那弟弟的嘱托罢了。”
“可是你不同。念春,你是本宫亲自挑进长春宫来的。在你那一年的内务府秀女里,咱们长春宫,唯有你是本宫亲自挑进来的。”
念春随即跪倒在地:“奴才愿为主子肝脑涂地!”
。
婉兮回到永寿宫,想了想之前的事,果然过了不一会子,抬头便见皇上已经来了。
她便笑了。
起身请安,却并不惊讶。
皇帝便挑眉:“怎么,倒仿佛是想到爷会来似的?”
婉兮便盈盈走过来,攥住了皇帝的手:“方才那会子,在皇后眼前儿,娴贵妃那么粗声大气地嚷嚷,皇上却没闻声而来。”
“我就忍不住猜,皇上这是在干嘛呢?回头又一想,皇上一定不是没听见,皇上是那会子已经不在养心殿里了……也就是说,皇上趁着皇后在那跟娴贵妃斗嘴,已是出了养心殿去了。”
婉兮轻叹一声,走进皇帝怀里,环住他的腰。
“奴才便猜想,皇上八成是出了如意门,到奴才宫里来了。故此奴才便也赶紧起身向皇后告退。以免皇上等急了。”
☆、二卷307(4更)
二卷307(4更)
皇帝轻哼一声,随即也还是笑了:“爷去看了看你带回来的蚕种。真有你的,去了一回亲蚕礼,倒是当真亲力亲为,还准备要在永寿宫里养起蚕来了!”
婉兮垂首一乐:“爷是不知道,养蚕宝宝的过程有多叫人心生柔软。那种心甘情愿和心满意足,是旁的什么都代替不了的。”
婉兮伸手摸着皇上身上的缂丝暗花团龙褂,“皇上身上的衣裳,都是江南三织造做的,奴才自然没有那个手艺。不过奴才想,若能养蚕吐出丝来,哪怕每年都能够给皇上做一副袖头、一个荷包,或者一个靴掖呢,那我也算既管了皇上的吃,也管了皇上的穿……”
“哈哈!”皇帝不由得朗声大笑:“原来如此贤惠,惦记了爷的吃喝,又来惦记爷的穿用。”
婉兮垂下头,伸手抚着皇帝的袖口:“那也得要爷不嫌弃才行……否则奴才无论是在吃上,还是穿上,手艺都拙得很。”
皇帝轻叹一声,握住婉兮的手。
“从前亲蚕的人也不少。只是去的人多数都只是走一个形式,在嫘祖前拜一拜,然后象征性地拿过内管领下妇女已经养好的蚕、缫好的丝线,然后进献给爷,说叫针线上给爷织成衣裳穿……说是说,给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罢了。”
皇帝垂眸望住婉兮:“又有谁像你一般傻,当真亲力亲为养蚕、缫丝,还夜晚里自己舍不得睡,用养育孩儿一般的心情,当真耗费了四十多天,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参与了个遍?”
“末了还要将蚕种带回宫里来养着,再费一遍那般的辛苦,只为了给爷做一副袖头子!”
婉兮听得心下温暖,仰头却只俏皮地吐了吐舌:“……这才像个家。”
皇帝便笑了,上前身边圈住她。
。
两人在炕上腻了几起子,婉兮身上的衣裳都快打卷儿了,婉兮只好喘着粗气按住皇帝那不老实的手。
“爷!皇后就在养心殿里呢,今晚上爷便是怎么缠磨,也不能留下的!”
皇帝眯眼瞟着她:“说实话。”
婉兮便“扑哧儿”笑了:“……今晚,奴才得看着蚕宝宝。”
皇帝哼了一声,将她捉回怀里来,又缠磨了一番。直到她整个都绵软了,在他掌心里、指尖儿下化成了一汪水儿去,皇帝才又按着她,雨露了一回。
婉兮累得已是脸儿如桃,微眯着睡颜嘟哝:“爷坏……这让奴家今晚上如何照看蚕宝宝了?”
皇帝便故意坏笑:“就是不准你为了那一堆虫子,撵了爷走!”
婉兮只得软绵绵自己爬上来,又去亲了亲皇帝的嘴:“爷别又乱拈酸。总归爷照看嫡子,奴才也照看蚕宝宝。”
皇帝听出她的酸楚来,便不再说话,将她又翻过来,又给了她一回激烈的。直将她累得再也没心思想这些了,他才纵了自己去吼出来。
可是终究,他还是得披衣下地去。
他俯身过来又亲亲她面颊,凑在她耳边哄着问:“这么急着养蚕宝宝,必定是心里有计议呢。告诉爷,你又想拿这蚕宝宝做什么用?”
婉兮便点头认了:“我想给九爷家的二阿哥,攒一个蚕丝绒的小老虎去。”
☆、二卷308(5更)
二卷308(5更)
皇帝终于夜半三更地回了养心殿。
皇后早叫回春在外头听着动静,待得皇帝回来,赶紧报给她知。
回春终于回来禀告,皇后抬眼看了看那西洋的大座钟,已是过了夜半去。
皇后轻叹一声,躺下来。
回春知道皇后想等着皇上来看看,回春只得道:“……听皇上的口气,还要去书房准备祈雨之事。”
雨水,每一年开春都是皇帝的大事。都说春雨贵如油,雨水关系到田地的墒情,关系到这一年的收成,便也自然关系到百姓的生机和心意。
故此每年春来,祈雨都是皇帝要执行的大事。
今年这到了三月,天上落雨又是不多,任谁都瞧得出来,尽管有嫡子的喜讯,可是皇上仍旧忧心如焚。
偏是这样的情形之下,叫纯贵妃看出了复宠的机会去。她便又搬出了六皇子永瑢在乾隆八年曾经解过天下大旱的故事来,再加上如今这个佛手公主的新典故,便时常请求要带着六皇子、四公主,一起陪伴皇上在宫内的神殿拈香跪拜。
皇后越想越烦,不由得问:“念春,钦天监可有消息了?”
念春忙答:“回主子,钦天监那边的消息还不确切,不过……”
皇后点头:“你说。”
念春忙道:“回主子,奴才的父兄都在内务府花房当差。这些年照顾各处园子里的花草,对着土壤的墒情十分有经验。奴才听阿玛和哥哥们说,虽然今年天上见的雨水有些少,可是近日将土深翻了之后,却已经见下头有了潮乎气儿。”
“且这些日子来,西苑里的蚂蚁开始搬家;内务府猫儿房里的猫,总是跑到花房里啃草吃……我阿玛就说,怕是这天公就要作美,就要下雨了。”
皇后便眯起了眼:“你阿玛可有说准,大约能多久会下雨?”
念春想了想:“我阿玛说现在都是三月底了,总归拖不过四月初去。”
皇后便微微一笑:“正好,也正是合了我的心意。”
。
四月一到,天空果然多了些云片子。
皇帝便也立即安排雩祭(祈雨的祭祀)之事。
因四月初八这日是浴佛节,传说这一天为释迦牟尼生日,当佛陀降世那一天,天降花雨、九龙吐水。这个日子便既合了佛诞之圣,又有降水之兆,故此皇帝便决定四月初八当日入斋宫斋戒。三日之后,也就是四月十一,正式祈雨。
皇帝既然安排在这一天入斋宫斋戒,向上天表达天子最为诚挚的祈告之心,钦天监自是忙得脚底打滑。若是当真天不下雨,那岂不成了天子难以求得上天的恩准?故此钦天监官员们便必须要确定这一天能下雨;至少也得起些乌云才可以。
故此皇后在养心殿中已是得到了消息:四月初八那日,八成以上有雨。至少也会起些雨云来。
皇后这便满意地笑,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肚子上,轻轻地拍了拍。
“孩儿,你要与额娘一同预备了。”
。
四月初八子时,整个紫禁城还在睡梦之中,皇帝也还未及正式入斋宫时,皇后竟临盆了。
☆、二卷309(6更)
二卷309(6更)
皇帝的全部安排都被打乱,当真是完全没想到皇后竟然会在这一天临盆。
守月姥姥、守月大夫们都赶紧进了西耳房去伺候。
皇后叫声惨烈,皇帝不得不抛下所有等待与他入斋宫斋戒的臣子,进房去握住皇后的手,迭声道:“这帮奴才都是该死!怎么没人告诉朕,你会在今天临盆?否则朕必定不至于要今日入斋宫斋戒!”
皇帝说着也白了在一旁伺候的归和正一眼。
虽说归和正不是值守长春宫的,可是他既然是值守养心殿的,这会子皇后在养心殿里住着,他也得跟着吃挂烙。
这会子守月姥姥上前急匆匆跪倒说:“回皇上,您该出去避避了,快要见红了。”
皇帝便忙避到外间去。
归和正认命地上前跪倒:“……经过了上回的事,微臣还哪里有半个胆子欺瞒皇上去?皇后的胎气是八月间得的,原本自然是应当五月才临盆的。即便前后有出入,也得到四月中旬之后,怎么都不该是在今天。”
归和正用力叩头:“否则微臣怎么也不敢叫皇上于这一天入斋啊……”
皇帝倒平静下来:“嗯,朕知道了。你且站着吧。”
。
消息传到后宫,各宫也都从睡梦中爬起来,很是有些猝不及防。
许多人都是按着五月的日子来备着贺礼。结果提早了一个月,倒叫如婉兮这样没银子的,一时当真是措手不及。
倒是同样怀着身子的嘉妃听了,神秘一笑:“对谁都说是五月,结果这会子就临盆了,当真是叫人措手不及——尤其是想对她的孩子动什么手脚的,这会子可都来不及了。”
嘉妃静静垂首,看着自己的肚子:“当额娘的心,便也都是如此吧。她故意说错临盆的日子,而咱们也故意只预备小女娃的衣裳。人同此心,心照不宣罢了。”
。
折腾了许久,终于阖宫传来喜讯:皇后果然诞下一名皇子。
若此便是皇帝心心念念数年的嫡子了。
永寿宫最近,毛团儿又最机灵,故此他最先将消息探听了来,回来报给婉兮知。
婉兮点点头,垂首幽幽道:“……皇上一定欢喜极了。”
皇上欢喜,她便也是欢喜的吧。
不管额娘是谁,孩子总归是无辜的新生。
婉兮便吩咐献春:“便将我库房里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吧。还有,皇上从前赏我的首饰都没叫内务府入账,那咱们兴许是可以偷着用一两个的。我从前自己都舍不得用,这会子你瞧着挑一两件出来,悄悄儿叫毛团儿出宫去典当了,换些银子回来。”
终究是嫡子,终究是皇上多年的心愿得偿。
她这回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好歹送上一份儿厚礼去。
而典当出去的首饰,便等她有了银子再设法赎回来吧。
越想越是莫名地心酸,她便忍不住拉住献春的手:“你说宫里的女子,有什么办法可以自己挣些钱的?”
内廷主位都有固定的年例,年例之外便没有多少活动银子了。她又没有母家帮衬,这手头就总是这么捉襟见肘,可哪儿行啊。
☆、二卷310(7更)
二卷310(7更)
献春便杏眼圆睁:“主子又想到哪儿去了?”
婉兮认命地吐了吐舌:“不是都说……宫里的老太妃过得清苦,故此有人偷偷带着手底下的女子做些针线,送出宫去变卖么?”
“就知道主子想到这儿来了。”献春也无奈地笑:“是有这样的……不过主子当真以为,就您那针线,能卖得出去么?”
婉兮登时脸红过耳,只能用力瞪了献春一记:“谁说我要做针线卖钱了?我——卖菜、卖小金鱼儿、卖鸟蛋儿、卖蚕丝……不行么?”
反正她自己宫里这点经营,她全都在脑海里想了个遍。
献春只能无奈地摇头:“主子,您这菜没几棵,只够皇上一人吃;鱼没几条,统共就那么一木桶;鸟蛋儿和蚕丝更是还没影儿呢……您确定要用这些去换银子?”
婉兮只得低垂了头,摆摆手:“得嘞您呐,算我没说。”
献春便含笑出去忙了,婉兮自己趴在炕几上,心中真正叫她沉甸甸的,自然还是皇后终于如愿以偿,得了嫡子的事儿。
她伸手从茶盅里蘸了些茶水,在桌面上漫无目的地乱画着。
这一下子,皇上的心说不定就又都回到皇后那去了。
也是人之常情啊,人家才是元妻、嫡子。那凑在一起才是有儿有女、满满当当的一家人。
正胡思乱想着,外头忽然都是一片请安声。
她一愣,皇帝又是如同往常那样,自由自在地就走进来了。
婉兮赶紧站起来,张嘴想问。不过这回自己忍住了,没再问。
皇帝瞅着她那挣扎的模样儿,便哼了一声笑道:“今儿终于长进了。”
婉兮连忙行礼:“给皇上道喜,给皇后娘娘道喜。”
皇帝点头:“嗯,你也同喜了。”
皇帝走过来捏了捏她脸蛋儿:“爷就是过来看你一眼,马上还得走。”
婉兮垂下头去:“不劳爷解说,奴才心下是明白的。”
终究嫡子刚刚降生,皇上一定得欢喜个几个月去。她已是做好了几个月都见不着皇上的准备。
皇帝却轻哼一声:“你又想哪儿去了?爷马上要走,是因为早定下的,今儿要进斋宫去斋戒,三日后雩祭。”
婉兮有些愣了:“皇上……今儿还要去斋戒?”
皇帝凝着她:“你想说什么?——嫡子贵重,嗯?”
婉兮点头。
皇帝轻哼了一声:“嫡子是贵重,可是比不上爷对上天的承诺更重。爷既然定好今儿要入斋宫斋戒,那便绝不可与上天戏言。故此爷马上就要进斋宫了,这便来与你说一声儿。”
婉兮说不出话来。
只能设身处地揣度,皇后当听见皇上这样一个决定时,怕定伤透了心吧?
皇帝走到门口,忽地又停步回身:“还有,你也趁着这几天好好收拾收拾。爷雩祭回来,就带你去园子。”
婉兮再度惊得立在原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去院子……嫡子刚刚降生,皇后要在宫中坐月子,皇上却要在这个时候斋戒,斋戒之后还要去园子?”
皇帝白了她一眼:“不与你废话了,总之你已傻透了!爷赶着时辰呢,这便走了。总之,收拾好了,等着爷叫人来接你。”
☆、二卷311(8更)
二卷311(8更)
四月初八那天,佛诞日,便也正是皇上的嫡子诞生;
四月初八那天,故事里说天降花雨、九龙吐水,现实里的这一天,皇帝为了祈雨入斋宫斋戒三日,上天也当真应景儿,降下了久违的春霖来。
若说这世上当真有“应天命而生”,还有谁能比得上这样的天命、这样的贵重去。
更何况,皇帝和皇后心里都有数儿,这个孩子的得来,还是在那间佛寺辟作的行宫之中。
若此,什么曾经应天命而生的皇六子啊,什么拈花一笑的佛手公主啊,便都黯然失色了去。
前朝后宫自然贺喜的笺表不断呈进,可是皇帝却在雩祭之后,并未回到宫中来陪伴皇后和刚刚降生的嫡子,而是带着各宫嫔妃,搬到了圆明园去。
对此,皇后宫里的人自然有话来安慰皇后:“主子不必放在心上,皇上自是欢喜咱们七阿哥降世。主子瞧皇上写了多少句诗啊,都说今儿既是佛诞日,又正好春霖将至,这都是咱们七阿哥带来的福分呢。”
回春的嘴儿说得甚甜,还干脆将皇上写的诗都背出来了给皇后听。
“九龙喷水梵函传,疑似今思信有焉。
已看黍田沾沃若,更欣树壁庆居然。”
“主子瞧,皇上是有多喜爱咱们七阿哥!”
念春静静听着,便也垂首道:“便是皇上带着后宫挪去了园子,主子也不必放在心上。一定是皇上为了护卫主子和七阿哥才如此的。”
“主子没见这回皇上是将纯贵妃、娴贵妃、愉妃、嘉妃……所有的主位全都齐刷刷地带走了么?没有纯贵妃、娴贵妃在宫里,主子自可安心养育七阿哥就是。”
皇后目光凝寂,却也坚定点头:“你们说得对,皇上他就是如此钟爱七阿哥,如此体恤本宫的。这宫里任何一个孩子,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
。
皇帝带了后宫至圆明园,却随即将皇太后送往畅春园去单独驻跸。
皇帝宁肯每天亲自从圆明园转到畅春园去向皇太后请安,也并不叫皇太后住在圆明园中。
尽管,圆明园里有皇太后居住习惯了的院子。皇帝的说法是:因为一向皇太后来圆明园中小住时,都有皇后与皇太后一同住着,由皇后每日朝昏亲自伺候皇太后。
这一次皇后要留在宫中坐月子,故此皇太后还是到畅春园中驻跸吧。
皇帝安顿好了,便带了婉兮去特地瞧了瞧交辉园,走进婉兮和语琴曾经住过的那个小院去。
小院依然,那清雅野趣的房舍之中,细闻仿佛还留有婉兮当日泡浴熏蒸所留下的药香去。
皇帝不由得攥住了婉兮的手:“爷对不住你,迟到此时才来。”
婉兮心下一酸,面上却是忍不住地绽放甜甜的微笑:“……爷说什么呢。爷那会子纵然未曾亲自驾临,可是爷的心意却始终都留在这儿陪着奴才呢。爷何曾,有半步的迟来?”
皇帝满足地轻叹一声,伸臂揽住了婉兮。
婉兮轻轻捅了捅皇帝的肩窝:“皇上……既然到了此处,便还请皇上别忘了此处已是九爷的赐园,还有这园子里是九福晋一直陪奴才住着。如果没有九爷和九福晋,哪儿还有奴才的安然去?”
☆、二卷312(9更)
二卷312(9更)
这一日皇帝下旨,亲为傅恒的嫡长子赐名:福隆安。
又下一道旨,因九福晋和皇后双双产子,故特准傅恒回京探望。
婉兮听了自是欢喜不禁,轻轻拍掌道:“若此,九爷就是四喜临门了。”
皇帝轻哼一声:“叫他用银子来买!”
婉兮怔住:“爷这是?”
皇帝瞪了她一眼:“不是曾为了给人家送不出贺礼去,都快要打算卖菜、卖鱼了么?你如今格外松了小九这么多大礼,他还不该倒找些银子回来么?”
婉兮忍不住大笑:“皇上谬矣!九爷是皇上的臣子,九爷的什么都是皇上赏的。他的银子也是一样。”
皇帝扯了扯婉兮的小手:“嗯哼,爷还以为你不愿意要爷的银子,至少也还肯要小九的呢。看来,爷也高估他了!”
这个四月,原本因为七阿哥的出生,婉兮以为自己可能会带着小小的伤感度过。却当真没有想到,她反倒与皇上在圆明园里度过了一段舒心、快意的日子。
待得皇帝决定回宫,为七阿哥贺满月时,已经是五月时了。
。
五月里,七阿哥满月之时,傅恒早已回京。皇帝便也下旨,特恩,准傅恒与福晋带二阿哥进宫给皇后和七阿哥请安。
七阿哥满月这日,皇帝特赐名:永琮。
琮,乃为祭地所用的玉器。且玉形、宗声,十分符合嫡子的身份,皇后得了之后也是欢喜不已。
再度有了嫡子,再度得皇上的喜欢,皇后便觉得仿佛又是昔日再来。又是端慧太子永琏在的那会子,她与皇上的情分,也必定还能复好如初,就如同那会子二阿哥还在世的时候一样。
傅恒、兰佩带着福隆安与皇后说了好一起子的话,皇后特地攥着兰佩的手道:“按说宫内主位有子,额娘可进宫相陪。可是咱们额娘去得早,故此皇上也是特恩准母家派一女眷进宫相陪。兰佩,我本最为属意的是你。”
皇后慈爱地看着傅恒微笑:“小九是我最爱的幼弟,你是小九的福晋,你在我心中便自是别人比不了的。只是那会子你也正怀着小二,故此我自然舍不得劳累你。”
兰佩便点头微笑:“多谢主子娘娘。”
皇后微顿了顿,又道:“皇上本来以四嫂为大宗嫡福晋的身份,想让四嫂进宫来陪我的。可是我却都给推了,就是因为在我心里,原本只认兰佩你一个啊……”
傅恒和兰佩都赶紧起身谢恩。
一时君臣之情,姐弟之情都圆融到了一处来,倒也暖意融融。
这会子,外头便也有太监通报:“皇上驾到——”
这便当真是锦上添花,皇后抿不住嘴地笑,忙起身迎向外去,边走边对兰佩说:“皇上来得正好。”
皇后满脸的笑,却在望见皇帝身后跟来的婉兮时,全都僵住了。
。
三人都请安,皇帝点头笑笑:“九福晋,按说你是外命妇,朕不该直接见你。只是你是皇后的弟媳,又是舒嫔的亲妹子,况朕在八旗女子引见的时候也早就见过你了,故此这便直接来了,你不要见怪才好。”
☆、二卷313(10更)
二卷313(10更)
皇帝瞟了傅恒一眼,便从身后拉出婉兮来,还是笑着对兰佩说:“朕不该直接见外命妇,你家小九是外臣,同样不能见除了你皇后主子之外的内廷主位。可是今儿既然是朕先破的例,这便也再带一个主位来,叫你家小九也瞧见……喏,这便不叫你家吃了亏去了!”
傅恒和兰佩忙都行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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