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6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幸亏她是走到水流下游来,走出来不短的距离,这才没人瞧见。
  她便狠狠瞪他一眼:“盆子都被冲走了!”
  她先看他一眼:“爷既都出来惹事儿了,看样子没大碍了?”
  他点头:“吐完适意多了。”
  她便转身就朝小河里跑。一边跑,一边扒掉鞋袜,下一步直接就迈进水里去。
  她动作太快,他都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顺着水流去扑那盆子去了。
  他无奈地在岸上喊:“快回来!不过是一个脸盆!”
  他好歹也是天子,还缺一个脸盆不成?
  她却头也不回继续朝下流追,便追边道:“爷是不缺脸盆,可是……我方才费了那么大劲儿才刷洗出来的,我要是让它跑了,我不白费劲儿了?!”

  ☆、二卷47、寡人(2更)

  二卷47、寡人(2更)
  他一听也有理,不由得笑了,便沿着水岸跟着她一起小跑。由得她扑腾,却要看着她,别让她给水冲泡了。
  他是有千千万万的水盆子,可是他只有一个她啊。若被水冲泡了,他又要到哪里去寻?
  。
  所幸扎营所选的河流都是既清冽,水又不深的,婉兮脚丫踩在水下的沙子和水草里,还怪适意的。又跑了能有两箭地,终于将水盆子给抓回来了。
  她带着一副抓鸡归来一般的胜利姿态,迈开脚丫子从水里耀武扬威地就回来了。
  他坐在月下看着她乐,她上岸没劲儿了,动作笨呵呵的,他也不管。
  直到她终于扑腾着爬了上来,将那黄铜盆子咣当给扔地上了,他这才起身走过去抓住她脚腕子。
  地上反正也都是草垫子,软乎,他便直接拖着她脚腕子将她给拽上高坡儿来。
  婉兮自然早就没劲儿反抗了,被这么拖着走,不由得哇哇直叫。
  他却不理她,回到原来坐的地儿,坐下便将她的脚再自然不过地给踹他自己怀里了。
  。
  今年虽然是个大热天儿,是虽然是盛夏七月,可是草原晚上的河水里还是沁凉的。
  婉兮这么一路追着盆子跑,这会子脚早就冰得都麻木了。她的脑子仿佛也跟着一起麻了,故此他那么顺手地将她脚给揣进怀里去的当儿,婉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呢。
  直到一股子暖意熨帖了她的脚底,沿着她脚底的经脉一径爬上来,她才傻了。
  她连忙往后抽脚:“爷……这使不得!”
  他倨傲地高高仰头,哼哼着道:“你替爷收拾了那些污秽去,爷拦都拦不住;怎地这会儿也不过替你暖一回脚,你却又推三阻四不行了?
  婉兮便也松了手,心下道:您是天子嘛。
  可是这一会儿,她不想再说天子不天子的这个话儿。她心下想着的都是:永寿宫的炭是她管着;他吃的时鲜菜是她种的;他病了痛了也是她亲手照顾着……这才真的有了普通民间小两口过日子的滋味儿。
  她爱这样儿。
  。
  她不说话了,由着他替她暖脚,只仰头看着星空。
  草原的夜总归跟城池里不一样。
  这里的视野无遮无拦,这里远近多少里之内甚至连炊烟都没有,故此这里的夜空看起来又大又低,夜空中的星子密密麻麻的,又细碎又格外闪亮。
  婉兮抬眼瞧着他,他头顶上衬着的就是这样的星空。
  当真是星子漫天,君为月。
  她偷偷看他一眼。
  此时天下大旱,那朝堂和地方上的官员,还有这天下的百姓都在等着他来拿主意。这一宗事已是足够想穿了脑袋,可是他每日里忙碌的又岂止这一桩?身为天子,不能不忧心旱情,却又不能因为旱情而让这天下其他的事情停摆。
  受旱的地方是天子的国土,受旱的百姓是天子的臣民;可是这天下偌大,那些不受旱情的地方,一切都还需要按照常规进行,那些没受旱的百姓还在等着朝廷日常的政令执行。
  他的一颗心要分无数瓣儿,管着天下各处,顾着各样大小的事儿。他不病才怪。
  可是他是天子啊,他却不能让臣民知道他在大旱面前病倒了。那会叫臣民恐慌,会叫流言肆虐,会有人趁机说:瞧,他不是真龙天子,上天都不帮他了。
  所以他得躲起来一个人吐,即便在她面前还要强撑着。
  君为寡人,他便也所有的苦,都得一个人默默地背。
  她心疼。

  ☆、二卷48、依靠(3更)

  二卷48、依靠(3更)
  觉察到她无声的凝视,他老神在在继续将她脚丫放在怀里暖着,拍了她膝头一记:“不知道自己怕凉么?还这么折腾!”
  婉兮愣了愣,缓缓回神:“嗯?谁说我怕凉了?我才不怕凉呢!再说这大夏天的,凉才适意。”
  皇帝便抿紧了嘴角,只是轻轻在她脚心里挠了一记。
  她便抓心挠肝一般地忍着笑。
  瞧她那模样,他便也笑了。
  。
  脚渐渐暖了,她再想抽回来。这回他便也由得了她,倒是她使劲儿使大了,冷不丁失了重心,向后一仰,反倒摔了个仰八叉。
  她懊恼,随手抓一把草起来,朝他扬了过去。
  他也不躲闪,那柔软的草苗兜头盖脸,却在他朗如星月的笑容里,缓缓飘落。
  婉兮心下又莫名地毛毛了起来,赶紧低下头,认真地给自己穿上鞋袜。
  她先起来,去拽他:“爷别在外头吹凉风了。刚吐完,还是回去喝碗热姜汤,好好躺着。”
  他攥着她的手,却反着用劲儿,反倒将她给拽坐在了地上。
  “等会儿回去。难得这么宁静,爷想叫你陪着,再坐一会子。”
  。
  此时的她和他,仿佛不再是奴才和主子,反倒如同这天底下最普通的一对男女一般。
  婉兮自也是留恋,便顺从地坐了下来。
  莫名回头,贪恋地瞄了一眼他的肩头。
  他的肩……她可以依靠一下么?
  他抬头望着星空,却仿佛耳朵上也长了眼睛,看见了她的所为。他没回头,只伸了手便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儿,将她的脑袋瓜儿摁在了他肩头上。
  她心下便长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一刻吧,哪怕只有这样一个晚上,哪怕只有这样一次机会,她也知足了。
  他轻哼一声:“那歌儿,跟谁学的?我不觉着宫里会有人教你唱这个。”
  她闭着眼拱起了个猪鼻子。
  宫里当然没人唱这个,不然早被宫规给惩治了。
  “我在家里学的。”
  。
  他肩头便一耸,已是在她脑门儿上拍了一记:“你那时候还不到十四,你就敢学这个?!”
  婉兮便做了个鬼脸:“爷想什么呢!我才没有学来唱给谁听。我就是那时候儿淘气,时常晚上爬到桂树上前去,就听见有村子里的大女孩儿们唱这个。”
  “调子简单,唱词儿又直白,都不用刻意学,听这就听会了。”
  他挑眉瞟她:“这么说……从来没给别人唱过?”
  “自然啊!”
  她急着辩白,一抬头就撞见了他促狭又得意的笑。
  “头一回唱,便是给爷听,嗯?”
  婉兮面上一热,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然后才慌忙又使劲摇头:“……我才不是唱给爷听的!”
  她就是,那么一边刷盆子,一边那么随口一唱罢了,才不是特地给他听的啊。
  他哪里肯叫她有机会辩白,早就俯身过来,封住了她的小嘴儿。
  。
  他的勾缠,几乎立时便点燃了她身子里的火苗。
  她眼睁睁看着他这一路上,外表故作的平静和镇定;她却还是亲眼看见了他方才那一刻独自蹲在地上呕吐的模样。
  她知道他的呕吐未必是胃肠不适意,更可能只是他心上的压力实在太大,大得叫他需要一个出口来宣泄。
  此时此刻,她能奉上的,唯有自己。
  全部的她,全心全意的她。

  ☆、二卷49、夜莺(4更)

  二卷49、夜莺(4更)
  他将她覆在了草原上,就像这星芒闪烁的天,覆住了碧草柔软的大地。
  她尽力地敞开自己,接纳他的全部。
  她却又怕他累着,故此更为主动地攀附、缠绕、扭转……
  她扶着他的腰侧,不准他用力;转而有她来主动承托着他而辗转。
  他立时便闷哼起来。
  那男性的雄浑,与情不自禁之下的沙哑和清甜,裹缠在一起,在这万籁寂寂的草原夜色里听起来格外好听。
  她爱听,便更用足了力气。
  他不几下竟就抵挡不住,在她耳边叫得更好听……
  。
  兴许是这草原天赋的自由气息感染了她,又或许是这些天压抑的疼惜一次全都爆裂开来,她只觉今晚的自己,有些坏。
  她故意一边紧紧勾缠着他,一边还在他耳边唱方才的那首情歌儿。
  这时候唱起来,那情歌儿不再清灵,反而是百转千回,仿佛想要去勾着他的魂魄。
  他颤动不休,几番想要降伏她,却都被她闪躲开。
  最后他终究再也压抑不住,猛地将她翻转过来,将她狠狠抵入了草花深处……
  她未曾久旱,他却,遍施甘霖。
  。
  两人的汗毛孔全都张尽了,他虽已然累得瘫软,却还是将她抱起了身。
  婉兮浑身酸软,却不肯叫他抱着回去。
  若被侍卫和护军看见了,可还得了?
  她非要下地,他便按着她,在她耳边道:“若非想下地也行,不过此时便应承了爷,待会儿回去——爷还要在被窝儿里听你唱歌儿!”
  她膝盖便又一软,却不由得调皮而笑。
  “方才……明明是爷在唱歌儿。”
  他自然听懂了,不由得长眉陡然一挑。
  这个小丫头,坏丫头。她说得他现在就又想……了!
  他便放下了她,索性扯了她的手就往回跑。
  。
  两人慌急地回了黄幔大帐,李玉还来不及上前问候,便被皇帝直接关上帐门,给挡在了门外。
  灯烛随之熄灭,皇帝便抱着她又滚上了虎皮大褥……
  皮毛的粗犷,细细扎着她的丝滑,叫她颤抖,又控制不住地欢喜。
  这一晚,她一直都在唱歌儿。
  一遍又一遍。
  。
  皇帝次日便好了,又是华光四射的帝王。
  李玉瞧着都不敢相信。原本还想今天天一亮就赶紧派人回热河行宫去传太医呢。
  虽说看着皇上没事儿了,李玉还是忍不住嘀咕:“不如奴才给皇上煎一剂药……”
  皇帝忍不住转眸子去望那纱帐低垂的床榻。
  药早服过了。
  李玉便垂首,不敢乱看了。
  只得垂首禀报:“回皇上,喀喇沁旗的塔布囊(一种蒙语的爵位,大家简单这么记就可)可木耳带了家僧求见圣驾。”
  。
  皇帝在大帐见可木耳与那僧人。原来那僧人是黄帽僧人。
  皇帝自己也研习佛法,故此对那黄帽僧人甚为礼遇。
  皇帝设宴款待,那黄帽僧人吃喝完毕,却一眼一眼端详开皇帝。
  皇帝便笑:“大师父有话便说就是。”
  那黄帽僧人捻了捻念珠,念了声真言,“陛下,小僧也听闻京师、山西等地大旱,已然热死了人。陛下可曾想过,这究竟是为何?”
  皇帝不由得扬眉:“依大师父看呢?”

  ☆、二卷50、天意(5更)

  二卷50、天意(5更)
  那黄帽僧人单手合十一礼:“请恕小僧直言:听闻陛下今年宫中有皇嗣将降世,本可平息旱情;可惜这位是侧妃所生,并非嫡子。若这一位是嫡子,旱情本不必来。”
  “哦?”皇帝长眉陡然一扬。
  皇帝不由得看看左右,便笑了:“大师父身居草原,却对朕后宫之事知之甚详,果然具大神通。”
  那僧人面上有些尴尬:“陛下谬赞。小僧虽身居草原,然佛法以普度众生为念,小僧如何敢独善其身,自然关心天下百姓。”
  那可木耳也瞧出皇帝不快,闷头咳嗽了声。那僧人便不再说话了。
  。
  皇帝送走可木耳和僧人,回到后宅不由得有些不快。
  婉兮瞧着,走过来小心帮皇帝褪下外卦。又执了扇子过来替皇帝扇着。
  皇帝这才松快了些,侧眸静静望着婉兮。
  婉兮迎着他的目光,一笑莞尔:“爷何时也变成吞吞吐吐的人了?”
  皇帝忍住一声叹息:“方才见了个黄帽僧人。我本一向礼敬僧人,自己亦研习佛法,可是今儿那个僧人说的话却叫我并不爱听。”
  婉兮便笑着摇摇头:“既然爷都不爱听了,那便别再说一遍了。否则自己说出来,自己的耳朵又要跟着再受一回罪,那可成了自讨苦吃了。”
  皇帝心下一宽,不由得笑了。
  “难得你这样想,那你自是个有福的人。”
  婉兮便翻开皇帝的手掌,伸指尖儿沿着皇帝的手纹轻轻划着:“奴才的福气啊,都在爷的手掌心儿里攥着呢。”
  。
  实则那僧人的话,毛团儿早就跟她说了。因这草原里枯燥,好容易来个看着有趣儿的人,毛团儿便想着打听他们说些什么,回来逗她一笑。
  婉兮当时听了便是静立了一会儿,末了只是摇摇头苦笑。
  “僧人何时也说这些故事了?倒不像是佛法弟子,而是市井之间扶乩算卦的了。”
  所谓天人相通,不过天感人意罢了。
  皇上跟皇后的端慧太子夭折之后,皇帝命人从“正大光明”匾额后取出了秘密立储的匣子来。由此朝臣才知道皇帝是曾经将端慧太子永琏立为皇储的。
  便也由此,朝堂上下都能揣度出皇帝立储的原则:那必定是立嫡子。
  故此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都在期待下一位嫡子的出生。
  皇上有此心也并不奇怪,众人都明白,皇上这样的心意里有泰半是为了圆满康熙爷的一桩遗憾。
  康熙爷最早立嫡子为皇太子,两立两废,最终实在不得已才放弃嫡子。皇帝由康熙爷亲自抚养,如何不明白那位老人家晚年的心伤?
  况且当年康熙爷对嫡子万般舍不得缘故,还有一部分是在嫡孙身上。嫡子胤礽不肖,可是胤礽之子弘皙却聪慧灵秀,极得康熙爷钟爱,亦养育宫中。康熙爷晚年未必没有过直接立“皇太孙”的想法。
  是后来弘历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康熙爷这个想法。若以孙辈论,弘历优于弘皙去,故此康熙爷最终决定四子胤禛嗣位。
  立嫡是康熙未竟的心愿,皇帝凡事效法皇祖,故此他亦希望嫡子嗣位的心思,前朝后宫自是都已心领神会。

  ☆、二卷51、古怪(6更)

  二卷51、古怪(6更)
  皇帝带兵操练去了,婉兮独自走回帐篷,静静坐着。
  这位“突然”出现的僧人,“并不突然”说出的话,在她心里也漾起涟漪。
  可惜此刻她想说说话,身边却也没有人。
  此时才更是想念语琴,想念陈贵人……她好歹在这宫里还有两个可以说说话的人。若宫里没有她们的存在,她才真是要四顾绝望,当真是要憋死了。
  这一刻的心绪便也叫她更加坚定了一条心:自己在宫里绝不可四顾无援了去,她还是应当多找几个能说话的。更不能只凭皇上的情意,便只孤芳自赏,那反倒叫四面楚歌了去。
  “姑娘。”
  外头传来李玉的声音。
  婉兮忙挑帘子迎出去,“怎么谙达没跟着皇上去么?”
  李玉便笑:“去了。不过去了不一会子,奴才就被皇上给撵回来了。换了叫毛团儿去伺候了。”
  婉兮便一笑点头:“这大热天的,劳动谙达了。”
  是皇上担心她这边只有一个毛团儿,再不会说话,故此叫李玉回来陪着她了。
  李玉悄然打量婉兮:“方才姑娘一个人儿在帐篷里静静的,姑娘可是闷着了?”
  婉兮回眸望这一片草原:“谙达给我讲讲这个地方儿。什么都行:这练兵之处附近的旗盟啊,过去的故事啊,都行。”
  李玉心下微微一转,“那奴才就先从圣祖爷那儿说起吧。这乌兰布统,圣祖爷曾经御驾亲征打败过准噶尔部的噶尔丹。只是即便噶尔丹死了,如今也还是又出了一位噶尔丹策零。准噶尔部落一向世出雄主,多年来始终是朝廷的肘腋之患。”
  婉兮点头,没做声。
  李玉略做沉吟:“接下来,奴才就说昨儿来的那位塔布囊吧……‘塔布囊’与‘台吉’职分一样,原本是成吉思汗的大将后代获封的爵位。因那个大将的家族与成吉思汗家族世代通婚,故此‘塔布囊’这个词儿本身也有‘驸马’的意思。”
  “待得咱们大清定鼎中原,便将‘塔布囊’里这个驸马的含义给去了,所有驸马统称‘额驸’,塔布囊便只是单纯的爵位了。”
  婉兮点头:“那么这位塔布囊在蒙古旗盟一定有极高的身份,故此他说的话,便连皇上也要尊重几分。”
  李玉笑笑:“奴才是汉人,论实了倒是不甚懂蒙古旗盟这些规矩。总归是临时抱佛脚跟礼部随行的官员问过这么一点子。具体的,奴才倒不好胡说了。”
  婉兮便含笑冲李玉颔首:“谙达说得已很详细了,多谢谙达指教。”
  李玉感念婉兮这样的态度,便又笑笑道:“至于皇上对黄帽僧人的态度么……奴才想,怕又是另一回事。姑娘等以后回宫,慢慢能瞧见宫里的那些佛堂,准噶尔之外皇上实则还有一宗心事……故此,皇上对那些黄帽僧人也十分礼遇。”
  此时的婉兮还看不到那么远,她还不知道皇帝身在宫墙之中,心怀却是放远到了西部广袤的天下。那里有准噶尔部的隐患,也有古老的西域各部的纷争,还有那片号称雪域佛国的种种不安……
  那一片广袤的国土,每时每刻都记挂在皇帝心间。他从未因为他们是来自东北关外的皇朝,便对那遥远的西部有过片刻的疏漏与遗忘。

  ☆、二卷52、路窄(7更)

  二卷52、路窄(7更)
  婉兮点头:“此处……仿佛也在察哈尔故地不远?”
  李玉一听“察哈尔”三字,便不由得高高挑眉,说话便更得小心了。
  “回姑娘的话儿,察哈尔故地虽在此不远,可是察哈尔部却已经在圣祖爷时便西迁到大同一带去了。”
  婉兮点头:“我明白了,多谢谙达。”
  李玉告退,婉兮望着李玉背影走远。
  既然那塔布囊带着黄帽僧人来与皇上,借天意说嫡子之事,那么从这事儿上得益的自然是皇后。
  皇后此时人在热河行宫,仿佛与此事应该牵扯不上干系。可是婉兮却没忘了,皇后的阿玛李荣保在生前曾为察哈尔总管。
  。
  紫禁城中。
  京师内外已传热死万人。宫中宫墙高峻,风更不易入,便越发热得如蒸笼一般。
  留守宫中的贵妃、娴妃、纯妃、怡嫔,以及慈宁宫中各位太妃都搬进了西苑去,借那边的树荫和水汽咱避避暑气。
  这样一来,原来的宫墙和规矩被打破,贵妃和娴妃、纯妃等人倒是更容易见着面儿了。
  这日娴妃刚带着塔娜出门散散,便瞧见前头的水榭里坐着贵妃。
  “冤家路窄!”她忍不住低声抱怨。
  塔娜便道:“主子,不如咱们换一条路去。这大热天儿的,何苦要又惹一肚子火气去?”
  娴妃瞟一眼水榭上,却见贵妃已经瞧见了她们。
  娴妃便站直了身子,哼了一声:“凭什么咱们要换一条路走?要换,也是她换!总归咱们两个撞见了,吃亏的是她不是我!”
  塔娜便也跟着挺直了腰杆,随着娴妃朝贵妃直接走了过去。
  。
  “娴妃来得正好,我已经备好了凉茶,就等着娴妃出门来呢。”
  若是往常,贵妃撞见娴妃是能躲就躲,不想若生是非;可是今儿贵妃却是主动笑脸相迎。
  娴妃不由得眯眼打量贵妃,“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贵妃娘娘,你该不会是热昏头了吧?!”
  贵妃便笑了:“今年这样热,咱们却被留在宫里,连怨带恨,不昏头才怪。”
  “既是昏了头,再加上咱们两个这些年的积怨,人人都会以为咱们一定会斗个你死我活。怎么着娴妃,此时是不是已然摩拳擦掌,准备向我动手了?”
  娴妃听得出这话里有话,便眯了眼:“高云思,你究竟什么意思?”
  尽管贵妃位分在娴妃之上,但是因为曾经潜邸里的身份,故此娴妃在私下里还时常一口一个“高云思”地直呼其名。
  贵妃斜靠在美人靠上,回眸望水榭外的荷花。
  因为今年太热,那荷花刚刚盛放便都打蔫儿了。
  “娴妃,你如今该问的倒不是我什么意思,你该好好问问,人家将你我同时留在宫里,这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些人,无论是出了宫的,还是留在宫里的,都等着看咱们两个合演一出什么样儿的大戏呢~”
  贵妃自己说着也是心灰,垂下眼眸露出伤感来。
  娴妃便一眯眼:“你是说她?你不一向都是她的走狗么,怎么今儿倒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从来由得我选么?”贵妃怆然仰首望来。

  ☆、二卷53、利用(8更)

  二卷53、利用(8更)
  “你也时时刻刻都提我包衣的出身,在潜邸是你们两个是明媒正娶的福晋,我不过只是个使女。你们两个都是主子,我是奴才~”
  “你说我是她的走狗,也是,我进潜邸比你早,那时候潜邸里只有她一个福晋当家,我自然是她手底下的,凡事都听她的才能生存。”
  贵妃回头望过来,水色潋滟映入她眼底:“我不过是为了能活下来,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做错什么了?”娴妃一声冷笑:“你出身包衣,进潜邸就当她的奴才,那是你的命!你错就错在,当我嫁进潜邸之后,你替她做手脚,却与我做对!”
  说起从前旧事,两人心底的恨意却还是鲜灵灵的,仿佛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有半点的褪色。
  “我与你做对?”贵妃虚弱地笑,轻轻摇头:“你是先帝指婚、被堂堂皇皇用大花轿抬进来,正正当当拜堂成亲的侧福晋,我不过是个使女,我又怎么敢为难了你去?”
  “你怎么不敢?你当然敢!”
  娴妃旧恨难消,“我虽然是先帝指婚的侧福晋,你只是个使女,可是你仗着你阿玛和兄弟在朝中都为高官,这便从心眼儿里瞧不起我罢了!”
  贵妃叹息一声,抬头望过来:“娴妃,你何曾仔细想过,这话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是我当真当着你的面对你不驯过么?还是你亲耳听见过我对人说过瞧不起你的话去?你这些话总归都是外人传给你的吧?!”
  娴妃眯住眼,仔细打量贵妃良久。
  这些年的时光终究不是白过的,当年娴妃嫁进西二所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出身武将家庭,从小性子就跋扈些,故此听见贵妃的闲话,哪里顾得上细想究竟,便早早儿就恨毒了贵妃去。
  可是此时已是快要三十岁的女子,想事情总归更深沉了些去。
  她便眯眼:“……难道这都是她故意的挑拨?”
  。
  贵妃转开头去。水色映着窗棂,将影子都落在她面上去。
  明明昧昧,潋潋滟滟。
  “娴妃,总归这些年我总没道理要跟你争。你是侧福晋不假,可是皇上彼时是亲王,亲王自然可以有两个侧福晋。我后来被先帝超拔为侧福晋,总也排位在你之下,超不过你去;况且我们两个本来就都没有孩子,我又能妨碍着你什么了?”
  “你不过是瞧着我每日里与她在一处,吟诗作画也罢,抚琴弄箫也罢,你便认定了我是她的人,我总归要向着她跟你作对。可是你怎么就没想过,那些你瞧见的画面,究竟是不是她故意安排了,就要给你看的?”
  “若说忌惮你,我一个使女为何要忌惮你?倒是她原本是西二所里唯一的福晋,整个西二所里都是她当家,可是忽然就又来了个同样为先帝指婚的你,西二所里有两位当家主母,她自然觉着不舒服。”
  “可是她是正室,是贤妻,如何肯与你直接撕开了面皮去吵?她必定得另外寻一件儿兵器。我因与她形貌、性子都有些相近,爱好也也相似,便自然在你眼里成为她的替身。她便自然用定了我。”

  ☆、二卷54、计策(1更)

  二卷54、计策(1更)
  “待得先帝晚年给了我母家私恩,因我母家的功劳将我超拔为侧福晋,这便彻底在你心里坐实了我与你做对的罪名去。你这年将对她的恨都发泄到了我身上去,让我这一身的病,她却毫发无损,坐稳了她正室的位子和美名去。”
  娴妃眯起了眼,又在原地站立了片刻,回头看了塔娜一眼。
  塔娜心领神会,福了福身,便悄然走出水榭去,并将门带上,立在门外四处观望着。
  娴妃这才走过来坐在了贵妃的茶案旁。
  “你说你预备了凉茶。还不给我倒上?我便赏你的脸,尝尝。”
  。
  贵妃这颗心才咕咚一声沉了底儿。
  回想方才那一刻,她此时都还不由得后怕,眼底倏然涌满了泪。
  她是真的要在油尽灯枯之前才敢拼却这一搏的。
  幸好,她搏对了。
  也是上天眷顾,娴妃虽然还是那个脾气,可是幸好已是年长了十岁。十年的光阴没有白过,也叫娴妃如今做事好歹有了那么一点子深沉。
  哪怕只有这么一点子,倒也够了。
  贵妃便从美人靠上起身,亲手将轩窗和关了,走回茶案边来,亲手给娴妃倒茶。
  娴妃原本惯常喝的是砖茶,倒觉得汉家喝茶的方式有些矫情。今儿喝了贵妃沏的茶,难得倒是觉着清凉宜人,口齿生香。
  她便点点头。或许这就是天意,连上天都叫她今儿跟高云思暂化干戈。
  她搁下茶杯,便抬头盯住贵妃:“其实她安排好的大戏,又何止是你我这一出?纯妃有了身子,如今也这么留在了你我手底下,便又是一出上好的本子了~”
  “我本来就看不惯纯妃总能生,我这回不是还在她的钟粹宫里狠闹过一气去?如今她被留在了我眼巴前儿,按着我的性子,我如何能饶过她去~”
  还有一层,娴妃自己并未明说:她与纯妃还抱过团儿,曾经编排过傅恒和怡嫔的故事去啊。说不定皇后就是知道了,故此这回就叫她跟纯妃两个自相残杀呢。
  。
  贵妃怔怔片刻:“是啊,你我都没有孩子,枉做了皇上的侧福晋,却只能看着潜邸里的格格们一个一个有了喜讯。若此留大肚子的纯妃在宫里,你我心下又怎么会好过?”
  “既然此时宫里由你我二人做主,我便借着你的手除了那孩子去,又或者是你借着我的手除了那孩子去……总归是既能除了那孩子,又能叫你我都担了危害皇嗣的弥天大罪去!”
  娴妃攥了茶盅冷笑:“瞧,这回不止是要叫你我两个斗个你死我活;更要借你我的手将纯妃母子两个也除了呢……这样儿的绝妙好计,这世上除了她,又有几个人想得出来?!”
  。
  贵妃心下觉得冷,便连这大热天里喝进去的凉茶,也都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