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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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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2章 211、孩子无辜(3更)
“不过我也明白,我就这样地与归御医说这话,归御医必定不会放在心上。也是,我不过是个官女子,一介奴才,如何能与皇后主子的威仪相比?况且我的主子已经薨逝那样久了,我纵还在宫里,也是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罢了,伤不到归御医半点的。”
“可是归御医别忘了,我好歹也在这宫里十多年了。宫里的什么故事我看不懂呢?”绣眉那样浅浅盈盈地笑,却说着比死亡还要阴冷的话,“你们这些宫里的御医是怎么被牵连住的,不过一为名利,二为家人。皇后拿伏着归御医的是这两样,你以为我们家老爷在江南,就做不出相同的事儿来么?”
“况且皇后的家人都在京里,我们家老爷和公子却都在江南任职。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归御医想必明白。”
同样是被用家人性命相威胁,这一次归和正接受得却容易了些。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已经麻木了,总归他几乎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了绣眉。
绣眉也欢喜归和正竟然这样明白,便含笑点头道,“归御医放心,您既然答应了我,我便自然不会牵连您……您只管在那药方上装聋作哑,皇后身边自然有人会帮您一体遮掩过去,叫皇后毫不起疑地将那药都喝下去。”
归和正是从这件事之后,才发现了念春虽在孝贤皇后身边,却是有二心的。
甚至,为了麻痹孝贤皇后,念春还亲自为孝贤皇后试药,每次都毫不犹豫将药先自己喝下去……
归和正震惊,却也知道这个念春怕是跟绣眉一样,也早已将生死抛之度外,只为了给慧贤皇贵妃报仇了。
私心里,他对念春的这勇气,还是颇有佩服的。
他自己枉为男子,枉费活了这么多年,若论这胆量,当真不及念春。
他在黑暗里缓了一口气,“念春姑娘,你我都有苦衷,如今做下的,都并不是自己想做的事。你我又何必互相要挟了去?”
念春却淡淡地笑:“您老说错了,您做的是迫不得已,我却是心甘情愿。而且我心下早就明白,若为慧贤主子做下这事儿,我自己是必死的。”
念春上前一步,面容终于被月光照亮。
“归老爷子,依我说,七阿哥根本不受上天护佑,所以他是一定活不过这场种痘的。”
。
他便懂了念春这晚来找他的用意。
他却还是拒绝,“……冤有头债有主,都是大人。念春姑娘要我伤小孩子的性命去,恕我办不到!”
念春抬眼冷冷盯住归和正,“归御医当真是不将自己身家性命放在心上了!”
他心下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就像他之前对着孝贤皇后时候的一样。
他也同样静静抬眸,透过月光,凝住念春。
“念春姑娘,你的心愿未必只有七阿哥种痘一事方能达成……小孩子无辜,伤害了慧贤主子的也并不是七阿哥。故此老朽不会帮你七阿哥之事……老朽却愿意在另外的方式上,帮你完成心愿去。”
☆、第1563章 212、错了的天意(4更)
他的话,叫念春都意外。
“难道,您老是说……?”
他点点头。
那动作轻微,却坚定无比。
念春反倒忍不住退后两步,“其实,这又何必?只要叫七阿哥死了,那也必定是剜了她的心去,她也一样哀莫大于心死……况且,从七阿哥那边动手,难度更小些。您老又何必舍易就难,偏从她那边去动手?”
归和正轻轻摇头,没有回答。
他不想告诉念春,那会子他眼前晃动着的,都是令主子抱着四公主时,那温柔的目光。
纯贵妃是个什么人,他也同样清楚;这些年纯贵妃用那张方子吊着令主子,也叫令主子难受过不少回,他全都心知肚明——可是即便如此,令主子还肯对四公主那样好。
更何况,四公主的手,也是他做下的孽。他便觉令主子的那温柔目光,不仅仅是给了四公主,也给了他心上最大的抚慰。
那温柔目光,叫他知道此时该如何决断。
他只轻声,却坚定地道,“若姑娘答应,我便回去准备了。”
。
是该准备了,那时候他的去意已定。
他对自己接下来那几年苟延残喘的人生,也已经规划好了。
皇上那时候已经下旨叫满洲宗室王公举荐自己府中满人郎中进太医院当值,他便想到,皇上或许是要查出自关东的道地药材了。
那他就已经到了不能不走的时候了。
他自己一人生死事小,总不该牵累家人。
可是他却也没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便如念春指斥他的,不能当一辈子的“老龟”,关键时刻只缩进龟壳去护着自己,不管旁人的死活——他欠令主子的,他临走之前,得弥补回来。
令主子不知道是谁害她,他却知道;令主子这会子还没办法自己报仇,可是他能。
。
宫里热热闹闹筹备过年,七阿哥被送到圆明园送痘圣。
进了圆明园五福馆不久,七阿哥果然就出了问题。
他身上的痘出得尤烈,完全已经不在人力控制范围内。那情形简直已经不是种痘,简直是跟出痘一样了。
当值的太监、御医全都吓着了。他们谁能不明白,七阿哥身为嫡子,身份的贵重去!
就因为是身份贵重,所以从痘种的拣选上都是慎之又慎,太医院里多少道工序互相监督着,甚至还有王公大臣亲为监督,外头人想动手段都基本不可能。
在那一片慌乱里,他倒是最不慌乱的一个。
小孩子种痘出现死亡,这在大清宫廷中也不罕见;况且这位七阿哥真正的毛病,不是出在种痘本身,而是出在他的先天不足。
先天不足的孩子,体质便虚。即便是相同的痘种,六阿哥永瑢在一岁多大都能安全挺过来,七阿哥却不行。
若要怪,都只怪他的皇额娘太想叫他神奇地出生在佛诞之日,故此自己从床榻上滚下来的那一回。
生育佛诞之日,似乎该有神佛护佑;殊不知,这孩子所有的福气,早在降生那日,就已经给折腾尽了。
女子生养一事,最好的不过四个字“顺其自然”。若非要以为人力可以改动天意,那上天又如何肯护佑一个错了的天意去呢?
七阿哥夭折,孝贤皇后身心重创,又到了该好好吃几剂药的时候了。
☆、第1564章 213、他愿意(5更)
随着归和正的思绪起伏,那运河上的大驾船队越走越远。帆影融入天边,再也不见了。
方才还铺满水面的人和船,一下子就只剩下这静静流淌了千年的运河水。
归和正便也轻轻叹了口气,扶着身边的大槐树,缓缓站起身来。
船队再往前去,就是山东地界了。
孝贤皇后,就是死在山东、船上。
不知道那一回孝贤皇后的“亡命”东巡,那山东水面上的帆影,是不是也与此时相似?
他也没想到孝贤皇后坚持随皇上东巡泰山之后,三月回来的却已是她的尸首,不是活人了。
他拍了拍手,将掌心的浮尘拍去,悠然转身,自在抬步,朝着自己的归途,不急不忙地走去。
——他可没给孝贤皇后下什么毒,孝贤皇后跟她的七阿哥一样,可都不是死在他手里。
他不过是将孝贤皇后在那十多年里给令主子灌下去的关木通,折算到那一个月里去,都给孝贤皇后灌下去罢了。
他也早听说了孝贤皇后坚持非要跟着去泰山,是想去拜“碧霞元君”,还想借助这位泰山女神的神力来再诞育一个嫡子去……这份贪心,叫他都听不下去了。
令主子十四岁上就被伤了根基去,那么多年都无法生养,她却还要一个连着一个么?
故此那些关木通一下子都灌下去,他敢确保,孝贤皇后以后是再也不可能有嫡子了。
就像绣眉说的,孝贤皇后给别人吃下去的药,她自己也应该亲口尝尝,苦不苦~
。
归和正像个老龟似的,不慌不忙爬上自己的马车。从徐州回苏州,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他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逛荡,悠闲地闭上了眼睛。
乾隆十三年二月初四,皇上奉皇太后、带领孝贤皇后和后宫起驾赴山东。大驾热闹离京之后,他也一身青衣小帽,安安静静地离开了京城,离开了他沉浮几十年的御医差事。
那年三月他都回到了苏州,含饴弄孙,忽然听说孝贤皇后突然崩逝在德州船上的消息。
跟天下所有人一样,他也意外。
怎么就忽然死了呢?
还是后来,他辗转向从前太医院的旧同僚打听,才知道孝贤皇后是三月初一在岱顶行宫上着了凉。说也奇怪,那天山顶那么多人,就孝贤皇后一个人受了风寒,而且那点子风寒竟然就入了体,金石无用,十天后就死了。
他们还说,好歹皇后是满洲格格,同样会骑马射箭的啊,没那么弱不禁风才是。
他听罢,只默默给对方斟满了酒杯。
——他却听懂了。那关木通是伤根基的。人的根基伤了,身子的抵抗力便也完了。便是一点子风寒,也无力挣扎,最后送上性命去。
更何况,之前她还“尝过”给慧贤皇贵妃喝过的虎狼药去呢。
谁也不敢想,原来她是用她给旁人灌下的药,送了自己的命。
或许,这也是天意。
——他只是侥幸,皇上竟然肯放他“乞骸骨”回乡。
皇上要他活着,活着他才能赎完自己对令主子的罪。
他愿意。
☆、第1565章 214、新生(6更)
四月,皇帝于山东登岸,走陆路又至泰安,登泰山岱庙再度瞻礼。
泰山自古以来对天子有“封禅”的格外意义去,而因为孝贤皇后的死因便是得自泰山,在皇上下旨登泰山之前,还曾有人说,皇上都说要为孝贤皇后避过济南城,那泰山就一定更不能去了!
——毕竟,济南城既非孝贤皇后得病之地,又非崩逝之地。若皇上纪念孝贤皇后,该不上泰山、不走德州运河了才是,又跟进不进济南城有什么干系呢?
可是皇帝还是特地启舟登岸,上了泰山。
这话传到婉兮这儿,她只是垂首轻抿唇角,一笑了之。
孝贤皇后是皇上的元妻嫡后,皇上在孝贤皇后崩逝之后怎么祭奠,都是宗法礼数,都不为过——可是皇上却还是要堂而皇之地上泰山,那皇上的私心,便已明摆着了。
她可不用猜。
。
过了泰安,到崮山大营时,大驾驻跸。
篆香再度来给婉兮请安,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原本这几天婉兮心下有些不舒坦——钦天监来报,说五月将出现日食。
自古皇帝最重天意,日食被视为是上天对天子失德的警告。这日食来得偏这样巧,就在皇上南巡的归途中……不仅民间,便是朝臣中间,便也有人开始传扬,说这是上天不满皇上南巡,靡费了。
皇帝亲发上谕,言明南巡之必要,“朕自惟宵旰忧勤,无理不深乾惕……不知朕心者,未必不以办差华美,求工取悦为得计,将玩视民瘼,专务浮华。”
“此风一开,于吏治民风所关者甚大。嗣后寻常行幸,概不准行,违者以违制论。并谕中外知之。”
皇帝为了这四月的祭岱庙、五月的日食,这个四月间多在斋戒,少近后宫。便连婉兮也都是一同用膳,夜晚还是皇帝独居。
婉兮知道皇上心里不好受,她小心陪伴,可是却终究无法代替。
幸好这会子篆香带来了好消息。
婉兮便一拍手,“皇上叫陈世倌官复原职,仍为文渊阁大学士,兼工部尚书?太好了!我得赶紧告诉陈姐姐去!”
篆香见婉兮欢喜,也跟着一起笑。只是一下子起身起得急了,急忙举袖捂住嘴去。
。
婉兮一见,忙亲自上前扶住了篆香,嘱咐玉叶去拿痰盂来。
篆香狼狈不已,呕了两口水,便坐下去,低低垂了头,不敢看向婉兮去。
婉兮咬住嘴唇,“……这回不是在船上了。篆姐姐,可不该是晕船了。”
篆香小心攥紧帕子,“……晕马车了。”
婉兮不由得扬声一笑,“篆姐姐你还说嘴?!”便扑上来抓住篆香的手,“……这回是真的了,是不是?九爷他真的跟篆姐姐在一起了,是不是?”
玉叶自己一个人一时忙活不过来,这个场合又不方便叫太监进来伺候,她便喊一声五妞,叫五妞赶紧打盆热水进来。
五妞端着热水盆进来,一瞧这情形便笑了,“要跟篆姑娘讨赏了!”
篆香这便怎么都不好意思再说晕这个晕那个的了,只得低低垂首,向婉兮点了点头。
☆、第1566章 215、归心迟迟(7更)
五月初四,皇帝回銮,先送皇太后回畅春园。
皇帝并未回宫,而是住进圆明园去。
“这算什么事儿啊?”那拉氏在圆明园住下,不由得望着窗外的树影摇曳,忍不住地笑,“皇上带着咱们,这一走就是五个月。好容易回京了,算算日子舒妃没几天就要临盆了。皇上怎么还不急着回宫去,这又带着咱们在圆明园住着了!”
“皇上怎么能那么不体谅舒妃的思念之情,怎么那么不心疼舒妃初为人母的紧张心情呢?”
“还有皇太后她老人家,不是心疼人家么?怎么一回来不赶紧回宫去瞧瞧她,反倒先回畅春园里凉快来了……
塔娜和德格两个便也都垂首笑,“由此可见,皇上究竟有没有将舒妃和她的孩子放在眼里。主子可放心了吧。”
那拉氏倒是耸肩吗,“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要不放心,也是金静凇不放心去——若舒妃生下的是个皇子,她那个贵妃的位子还怎么保?”
塔娜道,“南巡这一路,皇上唯独对庆嫔等几个出身汉家的格外亲厚些。嘉贵妃这样出身高丽佐领的,既不是汉人,也不是汉姓包衣,身份反倒最是尴尬,皇上这一路上也没叫过她两回。”
那拉氏面上的笑却一点一点凋落下来。
“不管她们谁当贵妃,谁当不了,总归舒妃这个孩子生下来,我还得赏赐银子!从下生,从三天的洗三,到十二天的小满月,再又是满月、百岁儿……我真心疼我这些银子!”
。
皇帝带着后宫,一直在圆明园里住到五月初十,这才回宫。
舒妃的胎已经到了最关键的几天,随时都可能临盆。她从听闻皇上回京就盼着见皇上,这终于听说皇上要回宫了。
心酸之余,终于浮起一点点的安慰。
皇上虽然回来晚了几天,可是还是赶在她临盆之前回来了。那就说明皇上还是惦念她的。
。
婉兮也回到了永寿宫。
一别五个月,这一看见永寿宫里一廊一柱、一砖一瓦,都觉亲切无比。
玉函、玉蕤等人忙都来见,个个请跪安的时候,都是已经红了眼圈儿。
婉兮仔细看着他们,也是欣慰点头,“看你们一个个都没瘦,我便也放心了些。快与我说说,这五个月你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晚上,婉兮可没等着皇上,只与自己宫里人一起欢欢喜喜吃了顿饭,她还亲自将二又和二寸新下的蛋儿给捂到自己被窝里去。
原本还担心五个月不回来,这两只老鸟儿会有个三长两短。可是玉函和玉蕤照料得仔细,它们两个虽然毛有些稀疏了,可是还能下出蛋儿来,可真叫她惊喜!
热闹过后,玉蕤和玉函叫玉叶和五妞赶紧去歇息,将这几个晚上给主子上夜的事儿都承担下来。
终于夜深人静,玉蕤悄然打量着主子,还是忍不住问,“……主子,心里有事?”
主子回来,欢喜是欢喜,可是这会子曲终人散之后,那眉眼之间还是瞧着拢上了一层淡淡的惆怅来。
☆、第1567章 216、苦苦盼君恩(8更)
玉蕤小心道,“……主子可是也还想着舒妃这个孩子呢?”
一走这四五个月去,回宫来就是舒妃即将临盆,这搁在哪个后宫女子的心上,都是一块石头。
婉兮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是有这回事,却又不光是这回事。舒妃的孩子已经不是悬念,如今只是看她生男生女罢了。”
婉兮拍了拍玉蕤的手,“还有篆香有了九爷的孩子了……她这样回到九爷府去,那边九福晋和芸香还不知道怎么想。那府里又没人护着篆香,我便总有些不放心。”
“要不是宫里规矩严,她又是个没名分的,我真想将她搁在我身边儿。好歹等她胎像稳当了,再让她回去。”
玉蕤听了也是惊讶,先是欢喜地笑,笑罢也是有些跟着一起惆怅了。
无论是后宫里,还是后宅里,女子若有了孩子,就总是喜忧相伴而来,从不肯放过人心半刻松快去呢。
玉蕤便只能开解道:“篆姑娘在公爷府里那么多年了,该经的都经过,该见的也都见过,相信篆姑娘心下一定有数儿。”
“况且还有傅公爷呢。他既然叫篆姑娘有了他的孩子,那他必定设法护着。这总归是傅家的血脉不是?”
婉兮这才缓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说的是。不管怎样,还有九爷。九爷做事必定有自己的道理。”
两人又说了会子南巡路上的闲话,玉蕤悄然望着婉兮,还是忍不住道,“主子……已经朝养心殿的方向看了六眼去了!主子……这一路上,与皇上在一处的机会少了?”
婉兮倒是一笑,急忙摇头,“不是。是少了,不过不是皇上不见我。只是四月开始便煌煌着说五月会有日食,皇上克己斋戒,晚上倒是独居得多了些。”
玉蕤这便笑了,“说起这五月日食,偏舒妃的孩子又要降生在这五月,那些有心人又不定编排出什么来呢。奴才啊,倒忍不住心疼舒妃了。”
。
舒妃一直等到宫门下钥,也没等来皇帝。
她肚子那样大了,便是躺着、坐着已经都不舒服,偏还不肯睡,就想等着皇上来看她。
成玦又到宫门外去望了半晌,回来只得小声地劝,“主子歇下吧,看样子今儿皇上是不会来了。”
舒妃手指掐住床栏,努力地笑,可是一口气呼出去,还是眼泪落了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回京了,又好不容易等到从圆明园回宫了……皇上他为何还是不来看我?难道他不知道我这几日就要临盆了么?”
成玦忙上前扶住,“主子这会子千万不能掉眼泪啊……主子别多心,奴才方才也打听了,皇上今晚谁的牌子都没翻,只自己一个人在养心殿,预备明日太和殿策试天下贡士的事儿呢,听说天下贡士一共好几百人呢……”
“这是为国取士,皇上要在太和殿来办,自然要隆之慎之……今晚不来,也是情有可原。兴许明天忙过了,明晚儿就该来了。”
舒妃这才微微松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为国取士,这自然是大事。好几百人,分量也比得上我肚子里的孩子了。好,那咱们等明天,明儿皇上一定会来。”
☆、第1568章 217、新科状元(9更)
次日皇帝于太和殿前,策试天下贡士二百四十三人。
“贡士”为京城会试考中者。这一天便是著名的殿试,天子钦点名次、亲赐出身了。
经过策试,皇帝钦点杭州人吴鸿为第一甲第一名,也就是这一科的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掌修国史。
这一年于殿试考中进士的,还有一个著名的人物——名臣刘统勋之子——刘墉。
刘墉考中二甲第二名(总第五名),入翰林院,授翰林院庶吉士。
这是皇帝南巡归来,杭州为南巡终点,归来又点杭州人为本科状元,皇帝用此来为整个南巡画上一个句号。
。
夜晚,皇帝还是并未来看舒妃。
成玦小心道,“……今日殿试,晚上还有传胪宴吧。皇上爱才,今晚必定是亲自赐宴的。”
舒妃定定坐着,望窗外那片看不穿的夜色。
“是么?这当然是大事,我忍着,我不争。不是还有明天么?”
。
次日,皇帝却是早早出了宫去。
原是赴静安庄,到孝贤皇后、大阿哥永璜梓宫前奠酒后,亲自给傅清、拉布敦奠酒……两位英魂,终得安息。
皇帝奠酒之时,除了皇帝自己满眼含泪之外,傅恒、富文等傅家兄弟全都泪洒前襟。
在人群中,还有一个人,已然哭得跪倒在地上。
。
忠勇公府,篆香回府,不向傅恒求任何,只求一事:暂时请傅恒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守口如瓶。
她能想象到九福晋和芸香都是什么反应。
为了孩子,也是为了自己,她能多瞒一日,便能多一天给孩子和自己做好准备。
直到肚子大了,实在瞒不住的那一天吧。
傅恒也有些不忍,“……不如送你到园子,或者田庄暂住。”
篆香倒笑了,“九爷以为将我送走,便是最安稳的了么?其实奴才随九爷这一走近五个月,福晋和侧福晋心下怕早有担心,这便必定要亲眼看见我回来才能放心。若就这么送走了,不过是欲盖弥彰,两位福晋便也能立时就猜到的。”
况且不论园子还是田庄,她都更加人生地不熟,若出了三长两短更无人相救;再说,那岂不是反倒叫两位福晋都逃了嫌疑去?
她便不去,她宁肯就呆在府里,就呆在她们眼皮底下。
当然最要紧的是,她也好能看见九爷。
这五个月来已经习惯了朝夕相处,况且又是有了孩子的缘故,她对九爷生出从未有过的依赖来。这天下虽大,她哪儿都不想去,就想守在他身边儿。
不求什么名分,只要每日都能看见他就好。
傅恒长眉轻蹙,凝视住她,“……是我对不起你。”
篆香却笑了,轻轻摇摇头,“这会子九爷还与我说这样生分的话,那才真是对不起我了呢。”
篆香说完,知道九爷还得先去见九福晋、侧福晋、两位哥儿。她按下心中不舍,也不缠磨,自己一转身便走回书房去。
书房,那才是她的所在。
书房那院子的门儿却开着,甚至书房的门扇也都开着……她心下微微一恼,以为是书房的几个小丫头子、并小厮趁着她不在,这便躲懒了。
她正要训斥,进门却见书房里坐着一个人,正在看书。
☆、第1569章 218、天成(1更)
“哪儿来的小孩儿?”篆香惊问。
只见九爷的书案上,正坐着个小孩儿。很小很小的小孩儿,可以说是个小婴儿。甚至可能连坐还不会坐呢,只是身子周围用被子堆起来,叫他倚靠着。
可是这样小,却偏偏还两手举着一卷书在看。明明知道一定是看不懂的,却是看得瞪圆了眼,极为认真的模样。
篆香一时间心下百味杂陈。
先是惊诧。虽说傅家是个大家族,傅恒兄弟九个呢,哪家的阿哥在这五个月间有了孩子,带过来串门子也不稀奇。
只是却又有些说不通:书房是傅恒个人的要地,他说书房是清雅之地,故此从小就不喜欢家里人随便踏足他的书房;如今又身为当朝首揆,也有不少公事要在书房里处理,就更忌讳有人随便进来。
从乾隆十四年他正式成为首揆之后,便连九福晋都极少擅自踏入这间书房了。
那这个小孩儿,怎么这么大胆量?还坐在桌上,这要是不小心一泡尿给冲下去,那岂不糟了?
其次便是紧张。
篆香心想,她跟着九爷这一走就是将近五个月,会不会是九福晋或者侧福晋,在南巡启程之前已经怀了九爷的孩子,这几个月中便分娩下来……这府里,按说也之后九爷自己的孩子,才敢有这样大的胆子,是不是?
第三……便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怜爱了。
兴许是她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的缘故,便看见这样软软的小生命,只忍不住喜欢。
。
篆香正犹豫是要将那些小丫头子叫进来骂一顿,还是该上前抱起小孩儿亲一亲的时候,里间门帘一挑,走出一个人来。含笑道,“篆香你回来了。是我唐突,叫你受惊了。”
篆香望过去,整个人便是狠狠一颤。
也顾不得小孩儿了,忙上前一把抱住,“……闻杏小福晋,怎么是你?”
走进来的女子,正是失踪于雪域数月之久的玉壶。
她在傅清的府里没有名号,可是终究是宫里出来的人,便上上下下都尊称一声“小福晋”罢了。
玉壶也抱住篆香,上上下下看了,含笑点点头,“我现在已经不是二爷的小福晋,篆姑娘怎么忘了,我在跟随二爷赴雪域之前,已经自请下堂……篆姑娘便叫我一声‘姐姐’吧。”
篆香眼中不由得含了泪。眼前的玉壶,黑了,也瘦了,两只手都粗糙了,看上去当真就像一个雪域本地人一般。只是一双眼亮得惊人,那目光仿佛能剖开人的皮肉,看到人心内里去一般。
篆香明白,唯有经历过生死、大悲大难的人,才会如此。
玉壶笑笑,先松开手,走过去抱起桌上的小孩儿,“这是我的儿子,他叫伦珠。也就是‘天成’的意思。”
篆香凝视着小小的男婴,忍不住张大了嘴,眼睛含着求证望住玉壶,却说不出话来。
玉壶深吸一口气,眼中也是泛起水光,却是坚定点头。
“是,他是二爷留给我的孩子。二爷罹难那一天,我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发现有了他,我便也随二爷一起去了。”
☆、第1570章 219、一个回,一个离(2更)
正说着话,蓝桥从外面进来,欢欢喜喜、亲亲热热地叫,“玉福晋,九爷回来了,我们主子请您过去一处用饭呢。”
蓝桥挑开竹帘迈进门槛,抬眼这才瞧见篆香。
蓝桥面上神色不由得尴尬,瞟了篆香一眼,笑笑,“篆姑娘也回来啦。原来篆姑娘的脚程也是快,这便先回了书房来。”
篆香忙道,“本该一进府就先去给福晋、侧福晋请安。只是这大五月的,走了一身的汗,这样过去反倒失礼。我正想着赶紧回来换换衣裳,这才过去请安。”
玉壶含笑点头,“那你去更衣,我等着你,咱们一去过去吧。我也要去给九爷请安。”
蓝桥不由得盯了篆香一眼。
篆香忙道,“姐姐还是先去吧,我还想冲个身子再去。可别叫九爷和福晋久等了。”
玉壶凝眸看了看篆香,便也点头,抱了伦珠,先去了。
。
后宅正房里,九福晋正亲自伺候傅恒更衣。饭桌已经备好,她悄然嘱咐了蓝桥,叫暂时瞒着九爷,将玉壶母子给接过来,到时候给九爷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别小五个月,这会子兰佩的手指触碰到九爷的身子,都觉压抑不住的思念如泉涌出,那指尖都是忍不住颤抖的。
她好想念他,蚀骨的想念。
傅恒意识到了,垂眸望向兰佩。目光尽量放柔,可是眉心还是忍不住攒起。
兰佩忙松了手,侧开脸去轻轻咳嗽了声,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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