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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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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轻轻阖上眼帘。
兰佩便也同样垂下眼帘,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罢了。
“这压着帐子的香袋还不止是海棠花的,另外还有一品更为特别,是青桂树的叶子。这青桂更是来自令主子的母家。令主子说,是她出生的时候儿,家人种下的。”
“桂树自是花香,这会子还是七月,尚不到八月桂花香的时节。可是令主子说,她的那棵青桂因种在花田里,便是没到桂花盛放,却也因为桂树叶子一夏天吸收满了周遭花田里的花香,便连那叶子都是香的。”
“令主子小时候便每逢七月都自己爬到那树上去,采那树上的蜂蜜之外,还将树叶都带下来,一样缝成香囊带在身上。令主子说她自己最喜欢这种青桂叶子自然清芳却又不浓烈的模样。”
傅恒怎么可能忘得了。海棠虽然能直接想到永寿宫,可是那毕竟是九儿进宫之后的故事,可是那青桂却是更早就陪在她生命里。
他头一回见她,就记得她身上这样清芬淡淡、宛若带着山野清风的味道。
☆、三卷356(3更)
三卷356(3更)
那股山野清风,如今仿佛穿越了九年的光阴,又吹拂在鼻息之间。
傅恒按下心下轻叹,和衣躺了下来。
他伸手,轻轻握住了兰佩的手腕。
“又何必做这样的傻事?你是纳兰容若的从孙女,你的自尊原比一般女子更为高贵。”
兰佩眼底倏然一热,鼻尖已是算了。
她反腕,主动握住了傅恒的手。
十指紧扣。
“九爷错了,我不委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傻事。可是人若动情,便本来也都变傻了不是么?置身情网中的傻瓜,原本就应该办的是傻事。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变成傻瓜,又有何妨?”
“况且,我也是自己有意向令主子多学些。令主子比我大两岁,年岁上本就是我的姐姐;况且这些年我与令主子相处甚和睦,便连我姐姐都说我与令主子倒更像亲生姐妹了……我自己本就喜欢令主子,若能凡事多向令主子取经,这对我来说本就是应当。”
“这些香袋里的花草,海棠花虽然是永寿宫里的,可是这世上并非只有永寿宫里才有西府海棠;这世上爱海棠花的人,也并非只有令主子一个啊……妾身自己原本也是喜欢海棠花的。”“
“便是青桂是令主子家里的树,可妾身要回来那香包,也是因为妾身恰好也是喜欢那淡淡清芬、不似桂花那般浓烈的香气……”
“虽则,妾身明白,这些香气会让九爷香气令主子……可是就算想起,妾身心下也在学着,不必介怀……”
“甚至反过来说,倘若这香气能叫九爷心下更舒泰些,那妾身便也反觉得值得了。九爷这些年在官场上步步谨慎,如今更是身在首辅之高,每日里都是身心紧绷,若能因此而放松下来,那倒也本就是妾身的心愿了。”
傅恒被兰佩攥着手指,指尖略有些凉,指节略有些僵。兰佩都感知到了,却更坚定反握住傅恒的手,一点点用自己指尖的温度去温暖他。
“九爷说我傻也罢,总归我这一颗心都系在九爷身上。即便是借用了令主子的衣香鬓影,以此能求来九爷的半点垂怜的话,妾身便也早已无暇去在乎什么委屈之事,只觉心满意足罢了。”
兰佩轻轻阖上眼帘,眨掉眼角一颗清泪。
“总归妾身心系九爷,为了九爷,妾身便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放得下。便是自尊二字,若与九爷的情分比起来,妾身便也全不放在心上。”
“在此事上,妾身愿意当个傻瓜,当一辈子的傻瓜。只求九爷不要嫌弃就好。”
傅恒心下也是疼痛。
兰佩这一刻的心情,何尝不似他面对皇上与九儿时候的心情?即便知道九儿再也不可能属于他,即便知道皇上有能力做得比他更好,即便明知道自己好傻,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颗心啊。
情愿傻下去,情愿将自尊都抛下。
他疲惫地紧紧闭上眼,轻轻点头:“兰佩,你的心我都明白。我说你傻,绝不是嫌弃你,反倒是心疼之语。”
☆、三卷357(4更)
三卷357(4更)
兰佩不由得坐起来,定定望住傅恒的眼。
“九爷……肯心疼妾身?”
傅恒轻叹一声,起身将灯烛吹灭,在黑暗中拍了拍兰佩的手。
“孩子,咱们会有的。只是……不要在今晚。”
。
秋狝日程已经定下,后宫里最关心的便是这次木兰行围,谁去谁留。
这是那拉氏晋位为摄六宫事皇贵妃以来,第一次以六宫之主的身份来决定此事。
这日那拉氏率六宫嫔妃到养心殿请安,那拉氏便也在皇帝面前提起了此事。
“从来皇上秋狝,孝贤皇后必定都陪在皇上身边。这是国之礼仪,抵达木兰之后更要赐宴蒙古诸王,妾身虽尚未正位中宫,但是这个责任也是免不了的。”
“按着孝贤皇后从前一向的做法,理应将能佐理内政之事的嫔御留在宫里,以备宫中有事,而内务府又不便参绝的。”
那拉氏说到这儿,一众嫔妃各自都悄然垂首一笑。
从前被留在宫里次数最多的,就是那拉氏自己啊。
这回她好歹翻身,终于能名正言顺地以中宫的身份陪着皇上和皇太后一起秋狝去,倒轮到她反身来拿捏旁人了。
语琴却没笑,伸手过来捏了捏婉兮。
婉兮淡淡垂眸,一切都不意外。
果然那拉氏细眸一转,盯住了婉兮:“此时佐理内政的,是令妃。依我看,便是将令妃留在宫里,皇上、皇太后还有本宫,方能心安。”
。
婉兮听了,反倒淡淡一笑。
也算一块石头落了地。
从五月里有了这个佐理内政的名衔,那拉氏便始终不肯分权,婉兮自己只枉担着这个名衔,却没做什么切实的事。
两个月过来,那拉氏终于肯主动分权了,却是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样的事儿上。
婉兮站起身来,朝皇帝和那拉氏盈盈一拜:“全凭皇上和皇贵妃做主。”
皇帝果然唇角轻勾,眯眼望那拉氏:“从六年第一次秋狝,定下隔年秋狝的规矩,历次秋狝需要有人坐镇后宫,都是后宫里有事。或者是有患病的嫔妃,或者是有皇嗣即将出世。”
“可是今年说也巧了,并无嫔妃患病,也无皇嗣出世。依朕看,不如所有人都去,又何必还留人在宫里?”
。
那拉氏听了也是不慌不忙,忽地起身走到改称号为“白常在”的小柏氏面前,轻轻握了握小柏氏的手:“哎哟,你千万别怨皇上,皇上绝对没有忘了你姐姐怡嫔……只是因为你姐姐这些年都只在自己宫里养病,极少出门,叫皇上这才一时没想起来罢了。”
众人的目光哗啦都泼到小柏氏面上来。
是啊,这后宫里怎么没有人生病呢?怡嫔柏水薇那可是多年的病号了。
小柏氏尴尬起身,隔着那拉氏的肩膀想皇帝的方向望了一眼,便连忙蹲礼:“小妾不敢。小妾代怡嫔娘娘谢皇贵妃娘娘的惦记,只是小妾也相信,皇上本不是这个意思。”
“小妾倒是以为,便是后宫里不留人坐镇,怡嫔娘娘也已经习惯了独处,当无大碍。”
那拉氏摆了摆衣袖:“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姐姐虽然病了这么多年,可好歹是身在嫔位,又曾经是皇上的宠妃。怎么能叫你姐姐一个人留在宫里呢~”
☆、三卷358(5更)
三卷358(5更)
自德州船上的事开始,到婉兮帮她改了“白常在”的名号,小柏氏已经悄然对婉兮归心。这会子见那拉氏忽然拿她姐姐出来做筏子,想要剑指婉兮,小柏氏便悄然看了婉兮一眼,急忙提袍跪倒。
“若皇贵妃娘娘不放心,那就留下小妾在宫里照顾姐姐就是。况且宫里太医院还有当值的御医在,定无闪失,还请皇上和皇贵妃娘娘放心!”
那拉氏和小柏氏这边说得当真热闹。皇帝瞟了她们两个一眼,却是淡淡垂眸,端起盖碗来喝茶。
婉兮原本悬心小柏氏。
即便是除了德州船上那晚小柏氏的助力,婉兮心下对小柏氏也总有一段愧疚。原本小柏氏只是官女子,是被皇上在婉兮起疙瘩那回临时用起来,进了学规矩女子。
若是普通官女子,小柏氏二十五岁终究还能出宫。甚至于若是怡嫔肯向皇上求情,小柏氏二十岁就可以回家了。可是小柏氏如今却成了皇上的后宫,姐妹两个便都注定要在这宫墙内,度此残生。
若得宠还罢了,柏氏姐妹却都不得宠,以姐妹俩这样的汉女出身,再加上怡嫔曾为扬州瘦马、南府学生的经历,两人在宫中的处境尤难。
以小柏氏只有常在的位分,这般叫那拉氏当面拿捏,婉兮实在不忍。
她悄然望向皇帝,却见皇帝悠闲地喝茶,她这颗悬着的心便也不由得渐渐放了放,也学着皇帝的样子拿起手边小几上的茶碗来品茶。
皇帝眼波便扫过来,淡淡笑了笑:“令妃,这茶吃着如何?”
。
皇帝这一说话,那拉氏那边正说得热闹的,便不得不停了下来。那拉氏眯眼朝皇帝和婉兮这边瞧过来。
皇帝便也迎上那拉氏的眼:“皇贵妃觉着呢?”
那拉氏哼了一声:“皇上养心殿的茶,自然都是好的。只可惜妾身倒喝不惯。这茶味道太淡,比不上宫里寻常喝的六安茶叶和天池茶叶。”
皇帝便又问婉兮:“令妃觉着呢?”
婉兮含笑起身:“回皇上,此时正是盛夏七月,妾身倒是觉着,这个时候喝这样味道清淡的茶叶,才最是清心降火。妾身喜欢这茶。”
皇帝便勾唇而笑:“你倒认得东西。这茶叶是暹罗使者刚进贡来的,他们国小,每年能得这样最上品的贡茶也一共没几斤。且他们是三年才来进贡一回,便连朕想喝这暹罗茶,也得三年才有一回。今年一共进贡了三五斤之数,朕留一半进给皇太后、各位太妃。你既吃得好,剩下的便都给了你吧。”
众人这才都一怔,急忙拿起身边的茶盅,都好好尝了尝。
皇帝目光含笑从众人面上扫过,最后落在那拉氏面上:“皇贵妃如今是六宫之首,这茶叶的赏赐,原本进给皇太后和太妃们之后,剩下的都要首先可着你的。不过既然你喝不惯,那便不给你了,都给了令妃吧。”
婉兮忙又蹲身:“妾身还想向皇上求个恩典:暹罗贡茶本就稀罕,又是三年才能来一回,更难得皇上也吃得好,那妾身便将皇上赏赐的,分开份儿,给各宫姐妹们都尝尝吧!”
☆、三卷359(6更)
三卷359(6更)
婉兮目光盈盈,飘过在座众人。
“便如纯贵妃、婉嫔、怡嫔、陆贵人等人,本就出身自江南,喝茶便也本就喜欢素淡绿茶,这暹罗茶一定合她们的口味。便是嘉贵妃、舒妃、愉妃、颖贵人、那贵人等,出自满蒙八旗,素常喝的是砖茶、奶茶,喜欢味道重些的茶饮,但是这样清淡的也总归值得尝个新鲜。”
皇帝勾唇轻笑:“暹罗茶类似咱们的绿茶,虽能存放一年,但是总归不宜陈放,你分了给人,一起趁着最新鲜的时候尝了,倒也是好的。总归这茶,朕是赐给你了,你愿意怎么分,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一众嫔妃忙都起身,齐声道:“妾身谢皇上赏赐,谢令妃心意。”
婉兮含笑转眸,眸子对上那拉氏。
婉兮便又是一礼:“妾身轻皇贵妃娘娘的示下:皇贵妃是否也要妾身,留出一份儿暹罗茶送过去?”
那拉氏立在原地,高高昂着头颅,眸光灼人地亮,唇角掩不住一抹冷笑。
“本宫就算了。令妃,你的心意,本宫记下了。”
“暹罗茶再难得,可是这世上的贡茶又并非只有暹罗茶一份儿。本宫可没这么稀罕这暹罗茶!本宫身为摄六宫事皇贵妃,宫里什么会缺呢?你既然没见过旁的,只这样稀罕这暹罗茶,便由着你拿去罢了。”
婉兮眸光潋滟,俏皮而笑:“那妾身就不给皇贵妃留了,省下皇贵妃这份儿,倒正好给姐妹们每人多分一些!”
被暹罗茶的事儿这么横叉了一杠子,那拉氏坐下静默了半晌,才又想起自己原本要说什么呢。
那拉氏便又对皇帝道:“依妾身看,便叫令妃留下吧,这样怡嫔在宫里养病,咱们走得也才安心。”
皇帝含笑回眸,当着众人的面儿拍了拍那拉氏的手:“不愧朕在四月册封礼那会子,当着皇太后的面夸奖皇贵妃:皇贵妃果然年纪越大,越是懂事了。”
“从前皇贵妃是不待见汉女、汉姓包衣,今日却都肯为怡嫔考量。皇贵妃今日说的话,当真甚得朕的欢心。”皇帝朝那拉氏温煦地眨眨眼:“古黛,你办得好,朕心甚慰。”
。
那拉氏一颗心被皇帝折腾得又是跳得激烈。只是指尖儿还是忍不住有些凉。
她激动自是因为皇帝这迟来的柔情,而指尖的凉则是又想到那会子因为抬举汉军八旗出身的林常在,叫皇太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回。
林常在好歹还是汉军八旗呢,怡嫔却压根儿就是汉女出身,更何况还是扬州瘦马……更是传说,当年皇上甚至因为进封怡嫔而跟皇太后翻过脸,皇上直接将怡嫔带到圆明园去了,不理会皇太后。
那拉氏担心皇太后听说了今儿的话,是否心下又要对她不高兴。
那拉氏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舒妃。
当年怡嫔与舒妃一同进宫,都是刚进宫便一同进为嫔位。怡嫔便好些年里都被与舒妃相提并论,以舒妃家世却跟一个扬州瘦马出身的一同进封,叫舒妃灰头土脸了好久。
这会子,皇上却又说她护着怡嫔了,还不知道舒妃会不会多心。
☆、三卷360(7更)
三卷360(7更)
那拉氏心下十分犹豫。
虽然在乎皇太后和舒妃,可是这会子却又不能起身对皇上说“妾身本无此意”。六宫之主的体面,她还是要维护的。
她垂首想了想,便也淡淡一笑道:“便如皇上,对六宫要雨露均沾;妾身是摄六宫事皇贵妃,便也应该对六宫姐妹都一视同仁。妾身为怡嫔考量,并非因怡嫔个人,而是就是论事。便是这宫中病了的不是怡嫔,换成其他任何一人,妾身也都会如此。”
皇帝点点头,忽如顾左右而言他一般道:“暹罗三年一贡,今年所贡方物不止暹罗茶。给朕的尚有大象两头、龙涎香一斤、犀牛角六架、沉香二斤……象牙、紫降香、大枫子、荳蔻、螣黄、乌木各三百斤……翠毛六百副,孔雀尾十屏,荷兰两块等物。”
“除了进贡给朕的之外,还应有进贡给皇后的。进贡给皇后的除了不进贡大象之外,其余贡物都是按着给朕的贡品减半。”
“只是……朕此时这宫中,并无皇后啊。暹罗国王忠心可嘉,只可惜朕宫中并无皇后接受这些贡品。朕看不如这样,便将进贡给皇后的贡物,也如令妃此前处置,全都分成份儿,除了进给皇太后和太妃们的,剩下的都分给六宫吧。”
皇帝眸光淡淡瞟过那拉氏:“皇贵妃便连这些也都未必看得上眼,便也都不用令妃再给你分出一份了吧?”
。
那些贡物,听得叫那拉氏紧紧咬住银牙。
“皇上对后宫雨露均沾,妾身如何能不与皇上同心同德?妾身便将自己这份,同样都分给六宫姐妹好了。只要姐妹们都欢喜,妾身又何吝惜自己少用些东西!”
皇帝含笑点头,对众人道:“你们还不谢皇贵妃的大方。”
一众嫔妃一听那些东西的名字,谁能不欢喜起身谢恩呢。
皇帝满意点头,继续拉着那拉氏的手道:“便如朕此前所说,即便暹罗使者三年才能入贡一回,可是朕没有皇后就是没有皇后,便将贡物都给后宫分了,也不能伪造出一个皇后来独享这份贡物。”
“木兰秋狝,朕要赐宴蒙古诸王的道理也是一样:古黛啊,朕已在谕旨中说明,虽有皇太后催促,可是朕总要在孝贤孝期满了二十七个月之后再正式册封你。所以在册封之前,你还不是皇后,朕后宫皇后的位置,还得空着。故此便是你去了木兰,也不能代替皇后与朕一同赐宴蒙古诸王。故此朕想,下次秋狝再说,这次还是你继续留在宫中吧。”
皇帝和蔼点头:“既然你那样担心怡嫔的病,那也自然是你本人留在宫中,亲自照应着,才能叫你放心。朕便成全了你这样一份儿心意,你看如何?”
。
那拉氏大惊,在众人各种意味的目光里慌忙起身:“皇上!这怎么能行?”
皇帝收回笑容,淡淡抬眸:“怎么不行?”
那拉氏搜肠刮肚,忙道:“皇上秋狝,自然要奉皇太后圣驾同行。从前秋狝,都是孝贤皇后在皇太后身边伺候。这回妾身便也理应伺候皇太后!”
☆、三卷361(8更)
三卷361(8更)
皇帝淡淡抬眸,悠悠一笑:“皇太后也不用皇贵妃悬心,那不是还有舒妃呢嘛!上回秋狝,加上山东东巡,都是舒妃伺候皇太后,伺候得很好。”
皇帝目光滑过那拉氏和舒妃二人,忽地唇角勾了勾。
“……除非,皇贵妃担心舒妃伺候得,没有皇贵妃你周到。”
那拉氏急忙瞥向舒妃:“皇上,妾身并无此意。”
皇帝点点头:“瞧瞧,今儿本来咱们一起高高兴兴说说秋狝的事儿。秋狝隔年才有一回,去年经历了孝贤的事,咱们大家都不乐呵。今年本想着借秋狝的事儿,将咱们心头的阴霾都扫一扫,故此朕的本意自然是后宫诸人,能去的全都去!”
“皇贵妃的思虑也是周全,是为了怡嫔好,不过话说到这会子,反倒越说越不高兴了。若皇贵妃还坚持非要有人留下,那朕就让你留下;如果皇贵妃也想出去一道散散,那就谁都不用留下,这六宫嫔妃一起去,热热闹闹,多好。”
皇帝挑眸望小柏氏:“朕也自然不会忘了你姐姐还在养病。朕今年叫傅恒留下,再加上内务府里的,足够照顾你姐姐一人。便连你,朕倒是也希望你能跟着朕一起去散散。”
皇帝转眸望了一眼婉兮。
婉兮心下一动,忽然上前道:“回皇上,妾身倒记着从前几位姐姐临盆之前,本生额娘、嫂子总有进宫探视的例。怡嫔虽说不是诞育皇嗣,但是她是在养病,便也宜特事特办,不如叫怡嫔的额娘或者嫂子进宫陪伴怡嫔,皇上以为如何?”
“况且秋狝走后,这后宫里并无闲杂人等,便是怡嫔的额娘、嫂子进宫来,也并无不便。”
小柏氏转头,定定望住婉兮,眼中已是有泪。
婉兮垂首道:“妾身记着,皇上已经特恩叫怡嫔家入了包衣佐领,故此怡嫔的兄弟都已在内务府当差,这便是他们的福晋进宫来,也不算犯了宫里的规矩。”
皇帝这便笑了:“这个法子好。怡嫔进宫早,多年没见着本生额娘,这如果能见着,说不定一欢喜,病便好了。”
小柏氏用力凝望婉兮,使劲忍住眼泪。
怡嫔跟旁人不一样,从小被卖,培养成扬州瘦马,后被送进宫来进南府学戏,这便多少年再没见过自己亲生的额娘。如果这回当真能见一面,那的确是怡嫔多年来的心愿了。
婉兮朝小柏氏眨眨眼,向皇帝深深蹲礼:“那妾身就替怡嫔,谢主隆恩。”
小柏氏也忙一旁跪倒:“小妾谢皇上,谢令妃娘娘!”
皇帝拍手含笑:“好,这就好了。咱们大家伙儿都去,怡嫔留在宫里养病,便叫她本生额娘、嫂子进宫陪伴。这才是皆大欢喜。令妃,今日此事,你处置得当。”
婉兮便也含笑一礼:“妾身蒙皇太后、皇上恩旨,佐理内政,便理应为皇上、皇贵妃分忧。”
皇帝满意地又扯过那拉氏的手,轻轻拍拍:“六宫人多,事也多,皇贵妃总有自己忙不过来的时候,皇太后和朕这才给你找个人,帮衬着你。”
“以后有事,多与令妃商量。”
☆、三卷362(9更)
三卷362(9更)
后宫随扈之事终于排定,皇帝离京之前,给暹罗国王御赐四字匾额:炎服屏藩。
除了匾额外,又赐下蟒缎、片金缎、糚缎等绸缎质料;玉器六,玛瑙器二,法瑯炉瓶一副,松花石砚二方,玻璃器五种,共十件,瓷器二十三种……共四百十六件。
当晚孙玉清悄悄儿来了永寿宫,由毛团儿引着见了婉兮,含笑告诉婉兮,说皇上这是厚赏了暹罗使臣,显然皇上是高兴。
婉兮明白缘故,却也不说破,只点头道:“一众属国之中,难得暹罗忠心,皇上是该赏赐些。”
孙玉清却盯着婉兮笑:“回令主子,便是暹罗进贡了这些方物,皇上尤以为不足,更向暹罗使臣提了几物。暹罗已然跟随西洋船,迅速贡至。皇上欢喜,便又因后贡的东西,追加赏赐了暹罗国王库缎十二疋。”
这事儿有点新鲜,便是婉兮也头一回听说,皇上竟然还主动向人家属国使臣要东西的。
大清乃天朝上国,从来只有天朝多赏赐给藩属国的,还没听说过皇上觉着人家东西不足的时候儿。
婉兮便也忍不住好奇心:“皇上要了什么?”
孙玉清卖关子地乐:“回令主子,皇上要的是——活物!”
婉兮更一时想不出了:“活物?我倒听皇上说了,暹罗进贡给皇上两头大象。莫非皇上喜欢大象,觉着两头不够,这便再要几头?”
孙玉清忙笑:“不是大象。是稀罕物儿——一头白毛金丝的猿猴!”
婉兮想了想,便也点头:“倒是祥兽。我倒隐约记着《山海经》里有这么类似一笔,仿佛叫‘狌狌’的,仿佛就是这样白毛金丝的。”
孙玉清又一眨眼:“……另外还有黑熊!”
婉兮这才怔了,心下一动,面上已是微微一热。
幸亏孙玉清进宫也晚,应当不知道从前那些旧事,故此婉兮极力绷着,故意道:“皇上为何要人家暹罗进贡黑熊来?这便奇了~咱们大清又不是没有黑熊,关外多着呢,便是木兰也时常有出没。”
孙玉清这才掀开答案来:“回令主子,暹罗所产的黑熊,与咱们大清关外和木兰围场的都不一样。咱们大清土产的黑熊都是身高力大,连老虎都害怕;暹罗产的黑熊却是体型小巧,小时候甚至憨态可掬,可以养在院子里如狗儿一般地玩儿。”
婉兮这才忍不住一拍手:“竟是这样有趣?”
孙玉清这才又撩袍跪倒:“……奴才说了好一会子绕远的话,实则就是为了最后这一句:皇上稀罕这黑熊、白猿,便叫养在养心殿院子里。奴才师父和一众大臣都以为不妥,劝说皇上给养到御花园或者西苑去。皇上说太远,平素看一眼都不方便,非要天天都能看着的。”
“奴才师父便斗胆将主子给卖了——”
婉兮挑眉:“李谙达说我什么了?”
孙玉清嘻嘻一笑:“令主子恕罪,奴才师父也实在是没辙了,这便说反正主子的宫里也养了不少活物,猫狗鱼鸟什么的都不少,也不多那两样儿了……”
☆、三卷363(10更)
三卷363(10更)
“奴才师父说,反正距离养心殿最近的,就是令主子的永寿宫,还有西边儿的启祥宫了。可是气象宫里又没有主子住,是给内造办处用的,故此真正离养心殿最近的,就是令主子这儿了。便将那黑熊、白猿给养在令主子这儿,一方面令主子这边儿不过多一把粮食的事儿,二方面皇上也方便一抬脚就过来看不是?”
婉兮强忍住笑,故意恼得一跺脚:“李谙达又使我做筏子!启祥宫便是内造办处又怎了,院子那么大,腾一角地方就够那黑熊白猿用了。”
孙玉清赶忙又磕头:“回令主子,奴才师父说,内造办处里总难免有些怪动静。便如玉作里,工匠要天天踩着那钻刀开玉、琢玉,这便难免将两头瑞兽给吓着。令主子想啊,它们大老远地来,好歹还得有几年水土不服呢,这要是再被怪动静给吓着了,倒可惜了这大老远地从暹罗漂洋过海地来了……”
婉兮面上故意装作不高兴,可是哪儿装得住呢。瞥了孙玉清一眼,已是扑哧儿笑了:“你师父怎么不自己过来说?”
孙玉清忙答:“奴才师父知道令主子必定饶不了,这便也没敢来不是?还是奴才皮厚,便是被令主子骂两句,掐一把呢,奴才也眼睫毛都不带动一根的!”
婉兮无奈地笑,抬眼瞟毛团儿:“果真是你一家的兄弟,皮一样儿厚!”
毛团儿便也过来一起跪下,跟着傻乐。
婉兮终是高兴,给孙玉清带了两个荷包回去,里头都是小银锞子,每个足有三五两沉。孙玉清连忙磕头:“奴才师父要是知道奴才敢收令主子的赏,非得抽奴才大嘴巴!”
婉兮瞪他:“那你不会不叫你师父知道?这个是给你师父的,你也拿着,要是你师父非不好意思要,也先存你手里。你替你师父攒着,将来若你师父有用项,你再给拿出来。”
。
孙玉清这千恩万谢地去了,一出永寿门恰好撞见玉叶从外头回来。两人险些在门槛上脑门顶脑门,玉叶又羞又急便啐:“是谁这么不长眼睛的!”
太监的服色,一个级别的都是一样的,又隔着凉帽,玉叶一时也瞧不见脸,便以为是永寿宫里的小太监呢,这便没客气,张嘴就骂了。
待得孙玉清抬起头来,玉叶方知道唐突了,连忙红了脸道歉:“……不知道是你来。御前的人,我可骂不得。你好歹担待,我以后好好报答你就是。”
两人站在宫墙夹道里,周遭并无旁人,孙玉清便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狠劲儿盯着玉叶看了两眼。
那晚上天色暗,他没太看清楚,这回可补回来了。
眼前这玉叶,果然相貌与性子相呼应,一张菱唇红红翘翘,最是个伶牙俐齿的模样。
最娇俏不过的是,她嘴边唇角还生了个极小的痦子。比小米粒还要小,非要站得面对面这样近了,才能瞧见。
这样的菱唇,配着这样娇俏的痦子,说起话来说不出的眉眼灵动、顾盼若飞。
孙玉清看了半晌,这才含笑道:“叶儿姐姐可真好看。”
☆、三卷364(1更)
三卷364(1更)
玉叶被羞了个满脸通红,是要狠狠瞪一眼孙玉清的,只是那目光混在这样面若红桃的面色里,便看着不那么凶恶,反倒更为娇羞可爱。
“孙玉清,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知道李谙达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定教不出你这样油嘴滑舌的徒弟来!你必定是跟毛团儿学的,他把你也给带坏了!”
玉叶扭头望进宫门去,宫门两旁就是太监值房,她不由得轻咬贝齿:“看我回头不找他算账!”
孙玉清无声一笑。
玉叶就站在他面前,可是眼睛却飘向毛团儿房间的方向,便连同她的心神也一并飘过去了吧。
孙玉清便嘻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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