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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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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连我都不能不暂时容得他。”
  皇太后说着,垂眸瞥了娴贵妃一眼:“倒是孝贤的丧仪,皇帝给定了什么规格啊?”
  说到这个,娴贵妃倒笑了:“说来有趣,皇上竟然叫参考明朝时候的孝洁陈皇后的丧仪……孝洁陈皇后的丧仪,那可是至杀再杀,一再杀减……皇上这个决定,倒叫媳妇儿都深感意外。”

  ☆、三卷172、妒妇(3更)

  三卷172、妒妇(3更)
  娴贵妃高调赴畅春园给皇太后请安,倒叫留在“天地一家春”的其他嫔妃都松了一口气。
  园子里总归不同于宫里,嫔妃们一起住在“天地一家春”,彼此之间便没有宫中那么高的宫墙相隔,互相之间方便来往,却少了些距离。
  娴贵妃原本性子就是那样儿,再加上这会子已经将自己当成继任皇后,那股子傲气更是压都压不住。
  婉兮等人不得不每日里小心着,尽量避免与她碰面。
  这会儿难得松快,婉嫔便又约了语琴,一起来瞧婉兮。
  三人的话,便也还是说到了皇帝将孝贤皇后的丧仪,参照明朝孝洁陈皇后之事上。
  “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死后丧仪如何,人总归已经都不知道。况且丧仪一事,朝廷自有规矩,按着规矩行事便罢了。”婉兮对此事看得倒是淡。
  语琴也是点头:“如果人生前过得不欢喜,死后便是再大的哀荣,又能弥补得回什么呢?我宁愿生前享尽一切,便是死后一抔孤坟呢,也不在乎!”
  婉嫔不由得拍掌:“难得你们两个年岁这样轻,却还能将生死看得这样淡。”
  婉兮心下一动,忙伸手握住婉嫔的手:“陈姐姐也别想太多。就算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已去了,可是陈姐姐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别忘了,曾经同在潜邸伺候的嘉妃这会子还怀着胎呢,足见生老病死不过人个人的事罢了,没什么可参照的。”
  婉嫔这才点头微笑:“我明白的。只是,女人啊,过了三十岁,就总觉人生已然日暮。”
  婉嫔拍拍婉兮的手:“好,咱们不说这个,还说回孝洁陈皇后。许是都姓陈,我从前倒也从书上留意过这个人。”
  婉嫔抬眸望望婉兮:“咱们啊,是可以不在乎死后的丧仪。便如你说,人死都死了,身后再怎么着,自己反正也看不着了。可是咱们却不能不想想孝洁陈皇后这个人……皇上为何不选旁的皇后,单单选了这个人的丧仪作为对照呢?”
  婉兮点头:“还请陈姐姐指教。”
  婉嫔点头:“这位孝洁陈皇后是明朝嘉靖皇帝的元配皇后。孝洁陈皇后也是十四岁被选入宫来,两人七年夫妻也算和美。那一年,孝洁陈皇后更是有了孩子,这原本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可是那一回孝洁陈皇后与皇帝并座,张妃与文妃向二人进茶……这原本是好事,却因为皇帝多看了看两位妃子的手,孝洁陈皇后便受不得,竟然起身摔了茶杯……”
  “皇帝自然大怒,孝洁陈皇后还怀着孩子,便受了惊,结果,孩子没了,她也丢了自己的性命。”
  婉兮听罢,不由得与语琴对视一眼。
  婉嫔点头:“元配皇后,死后却险些不能与夫君同葬、同祔太庙……这一切何尝不是毁在一个‘妒’字上啊~”
  婉兮垂下眼帘:“那会子她贵为中宫皇后,肚子里怀着嫡子,皇帝陪在身边,又叫妃子进茶……至少从咱们这后人的视角看起来,她那会子实则本该是完美的一幕。却可惜,她这一个茶杯摔下去,便将她的一切都摔没了。又是何苦。”

  ☆、三卷173、劝立(4更)

  三卷173、劝立(4更)
  “何尝不是啊?叫我都不由得不多问一句:她是凭什么觉着自己有资格摔这个茶杯的呢?若只单单两个妃子在眼前倒也罢了,而那会子皇上在呢。她是可以在妃子面前作威作福,可是在皇帝面前,她却不可以。她是以为自己是皇后,便与皇帝并肩,故此才有这个资格在皇帝面前摔杯子了吧。”
  婉嫔抬起眸子来,目光放淡,放远。
  “所以啊,咱们可以不在乎丧仪,却不能看不懂这个人……皇上熟读历朝史书,尤其对这样前明的故事,便更是熟的不能再熟。皇上为何不挑了旁的皇后作参照,为何偏偏选中这位孝洁陈皇后……不能不叫咱们多想一想啊。”
  语琴眸光一转:“同样是元配皇后,同样是先失嫡子,再丧后命……同样的,无法独独合葬。皇上的话说得已是明白,不管旁人,我是听懂了。”
  语琴唇角轻勾,瞟住婉兮:“就是不知道,皇上是想说咱们孝贤皇后是‘妒’了谁,才沦落到这一步的呢,嗯?”
  婉兮忙攥住语琴的手臂:“姐姐~~”
  “好了好了,盖棺论定,自然有皇上亲自作这最后的文章。我便不牵连你了~”语琴便也笑,“我就想着,谥册文不是还牵连着一个大臣的性命呢么?结果谥册文正式公布天下了,皇上也作势要将阿克敦‘论斩’。可是不过六日,却就给赦免了,皇上钦命阿克敦回‘内阁学士上行走’,且又署理工部侍郎……“
  “那会子都拿阿克敦的这事儿来说法,说皇上为孝贤皇后心痛,云云。可是你瞧,其实阿克敦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婉兮这才松一口气:“是啊,阿克敦原本冤枉,自然不该担下这个罪名。能保下他性命来,我也高兴。”
  。
  这个晚上,皇帝有些格外用力。
  婉兮隐约有些疼了,身子微微颤抖,吟声略有细碎。
  皇帝微微一震,忙停下来,翻身躺回去,伸臂将她抱进怀里。
  “疼了是么?爷对不住你。”
  婉兮舒了一口气,那股子疼便已然散了。婉兮贴过去,小心抬眼打量他。
  “爷……心下有不痛快的事。”
  皇帝轻叹一声:“是。如今爷整顿前朝,可是这帮首鼠两端的家伙不知收敛,这会子又寻风而动,开始上折子请立中宫,又要请立皇太子!”
  “立后之事倒也罢了,中宫是不能虚悬;可是这会子朕还不满四十,他们就这么急着要朕立皇太子,这便是叛臣逆子之心!”
  婉兮垂下眼帘去:“谁叫天子家事,从来就不是一家的私事呢?中宫、东宫,同为国祚,大臣们自是也有上折子劝进的义务。皇上也别多想。”
  皇帝哼了一声,伸手掐了掐婉兮的鼻尖儿,然后又沉沉叹息一声,将婉兮抱紧。
  “九儿啊,如果你能给爷生下一个孩子就好了。哪怕只是公主,爷也有理由将你再进位分!到时候你就是贵妃,便与娴贵妃、纯贵妃同为贵妃!她们能有的资格,你便也可以有!”
  婉兮心下愀然一痛:“……奴才不争。奴才只要能这样陪着皇上,就心满意足了。”

  ☆、三卷174、麻烦(5更)

  三卷174、麻烦(5更)
  “已经热闹起来了!”
  皇帝这边愠怒难消,娴贵妃那边,塔娜却是欢欢喜喜来报:“大阿哥得力,如今支持大阿哥的朝臣都已上奏折,请立主子为皇后!不光大阿哥那边,便是皇太后兄弟一脉的,也已经一同行动起来,同样请立主子为后!”
  娴贵妃也是压抑不住心头的欢喜:“看样子这个大阿哥,倒当真可用。他这会子得力,我来日登上后位,也必定不亏待了他!”
  娴贵妃垂首:“讷亲呢,他递了折子没有?”
  塔娜这才皱眉:“主子忘了,大学士讷亲这会子在四川经略军务呢。便是上折子,从四川送回京师来,这蜀道之难,也不容易。”
  娴贵妃点头:“总归,我等着。满朝堂大臣的折子,也比不上他一个人的。总归他的折子什么时候到了,皇上的心意才能什么时候定下来。”
  德格倒是想起一事来,上前提醒:“主子可忘了,军机处里还有谁?”
  “你这是什么意思?”娴贵妃眯起眼来,抬眸望住德格。
  德格忙道:“若是讷亲上折子,必定是与四川的军务奏报一同呈进。讷亲的折子一定是先经过军机处啊……”
  娴贵妃便一拍桌:“我明白了,你是说傅恒!”
  讷亲在皇帝心中排位第一,第二便是傅恒。讷亲原本在军机处中为满大臣的领班大学士,这会子讷亲离京赴四川,那这军机处中的职务便必定由傅恒来暂代。
  娴贵妃斜倚墨绿金钱蟒的软垫迎手,不由得眯起眼来:“傅恒终究是孝贤的亲弟弟,他自然不愿意看见我继位中宫。故此就算讷亲的折子到了,他也有本事给暂时扣下,不呈进给皇上看!”
  “他若敢从中作梗,本宫便第一个不饶他!”
  德格也点头:“这会子皇上心意正是犹豫不决之时,主子便决不能容得傅恒在这个时候从中捣乱。从前孝贤皇后在的时候,咱们便怎么都忍了,这会子咱们便不该再忍。”
  娴贵妃扬了扬脖子:“本宫倒想起一件事儿来:乾隆十一年那会子,曾有御史万年茂参劾学士陈邦彦、于振,于瀛台赐宴上向傅恒屈膝请安……那会子皇上也下旨,说‘傅恒若妄自矜大,致词臣如是趋奉,亦当罪有应得’。”
  “皇上后来将此事交给讷亲、来保等人去办,彼时孝贤皇后还在,无论是讷亲,还是来保,都不想得罪,故此这事以陈邦彦、于振不承认而作罢。”
  “如今时候不同了,从前不认的事,这会子说不定就认了。从前讷亲不愿意得罪的人,这会子说不定就乐意得罪了……”
  塔娜和德格对视一眼:“奴才明白了,这便设法交给大阿哥去办。”
  。
  傅家。
  傅恒回到家中,兰佩便发觉不对劲,急忙跟到书房轻声问:“九爷可是有事?”
  此时傅家虽然刚失去孝贤皇后,可是皇帝将富文的承恩侯,重进为承恩公。富文那边的院子这几天人来人往,都是送礼的,倒显得傅恒这边院子冷清了不少。
  便是从这一点上,兰佩便也隐约发觉,或许是九爷在朝堂遇到了麻烦。

  ☆、三卷175、夫妇(6更)

  三卷175、夫妇(6更)
  傅恒不言,只是更衣罢,便回院子正常用晚饭,并陪两个儿子玩儿了一会儿小弓箭。
  兰佩一直静静望着丈夫,直到夜色深了,福灵安和福隆安都歇息去了,兰佩才奉茶,轻声道:“妾身与九爷这些年的夫妻,九爷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与妾身说的么?妾身纵然年轻,可是这些年好歹也经过了些事情,并非完全不能帮九爷拿主意的人。”
  傅恒垂下头去。
  兰佩说得没错,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两人之间还有了嫡子福隆安……
  可是该怎么说呢,一旦遇到事,他心下第一个闪过的身影,终究还是九儿啊。
  兰佩这些年与九儿交好,本就年纪相近的两个女子,又曾共同于交辉园中经历过生死,故此兰佩此时身上越发隐隐有了九儿的影子。
  可是……再相近,两人终究还是两个人。
  兰佩深吸一口气,走过来坐下:“妾身明儿就递牌子进院子,去给我姐姐请安。”
  傅恒眯起眼来。
  兰佩黯然垂眸:“自然不是真的去看我姐姐,妾身会借着这个理由去看令妃娘娘。九爷有什么为难的事,这便告诉妾身,明儿妾身就去转达给令主子……请令主子帮九爷拿主意就是。”
  。
  一个女子,要忍下多大的委屈,才肯在夫君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傅恒心下也是震动不已,不由得一双眼盯住了兰佩,心中也是愀然而痛,说不出话来。
  倒是兰佩自己坚强而笑:“妾身好歹出身家门,不敢装作愚钝,故此既然看出九爷为难,便无法装作看不见。总想知道九爷是因何为难。”
  “可是妾身却又终究不够聪明,九爷一定是担心妾身没本事帮九爷扛下这事儿,故此才隐忍不说。那妾身既然如鲠在喉,便设法进宫寻更聪明之人的帮助。”
  “九爷遇到的为难,自然是朝堂之事。前朝与后宫相连,妾身相信令主子一定心中有数。九爷是外臣,不便时时与令主子见面;可是好歹妾身是女子,还有姐姐在宫中为主位,故此能方便些。”
  “妾身不能替九爷解忧,那妾身便替九爷跑跑腿,这个忙妾身还是帮的上的。”
  兰佩已然说到如此地步,傅恒再承受不起,终是伸手,握住了兰佩的手臂。
  “兰佩,你不必如此贤惠,更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我不与你说起,也只是不想叫你担心罢了。”
  兰佩扬头,用力摇头,将眼角的泪花都摇动凋落下去。
  “不,妾身不想当贤妻,妾身更没想要故意贤惠。妾身尤其不觉得委屈啊……妾身能帮的上夫君,哪怕只是跑跑腿呢,也比袖手旁观要欢喜。”
  “妾身只想与九爷一起扛起这个家,叫咱们这个家即便在失去孝贤皇后之后,也能安安稳稳的,不叫人随便拿捏了去。”
  “这不容易,可是并非办不到。只要九爷有志气,妾身便也有这个心,咱们一样还好好的,什么事都不会有。”
  傅恒点头,男儿眼中,也是隐约有泪。
  “好,咱们一起扛起这个家!”

  ☆、三卷176、奥妙(7更)

  三卷176、奥妙(7更)
  园子里,兰佩终于见到了婉兮。
  兰佩将朝堂之上,有人故意重提旧事,说傅恒妄自矜大之事向婉兮说了。兰佩一脸的焦急:“如今孝贤皇后刚崩逝,四哥虽说推恩进了承恩公,可是承恩公一向只是个虚职,关键时刻说不上话!九爷又不便自辩,这该如何是好?”
  婉兮垂眸想了想,忽地笑了。抬眸静静望着兰佩:“九福晋当真与九爷,夫妻一心。既是如此,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兰佩便更急了:“令主子千万别说笑了。都这会子,奴才便是夫妻一心,又能帮得上九爷什么呢?奴才终究是一介女流,又不能帮九爷上朝堂进言。”
  婉兮点头,身周握住兰佩的手:“兰佩你是女流之辈,那我何尝不也是一样呢?更何况后宫不能干政呢~~”
  “可是令主子的聪慧,奴才最是明白的。令主子虽不干政,却总有法子影响到皇上。便是这回,奴才也听说阿克敦之事,本来朝堂上下都知道他冤枉,可没人敢替他求情,便连讷亲和九爷都不敢……可是说也奇怪,皇上竟然就自毁了前言,赦免了阿克敦不说,且正官复原职……”
  “外人不明这其中的奥妙,奴才心下却是明白的,这后宫之中在这会子,有谁有胆量、有智慧影响到皇上的决定?——唯有令主子一人罢了!”
  兰佩说着,竟然提起袍子跪下:“令主子既然能救阿克敦,便也必定能救九爷!”
  婉兮便笑,急忙躬身扶起兰佩:“九福晋想太多了!谁说皇上能对九爷,如阿克敦那般的啊?”
  兰佩还不放心:“可是这会子……若真有朝臣群起攻之,那可怎么办?”
  婉兮拽着兰佩坐下,含笑道:“我方才都说了,夫妻之道,贵在同心同德。兰佩你想,那君臣之道呢?”
  兰佩便是一眯眼,心下豁然一动:“令主子的意思是……?”
  婉兮含笑点头:“其实君臣之道,与夫妻之道,何尝是两回事呢——其中奥妙,都是‘同心同德’四字罢了。”
  “只要九爷能与皇上同心同德,便不管旁人说什么,皇上自然不相信;可是若九爷与皇上有二心,那如何还用旁人参劾,皇上心里就早记恨了!”
  婉兮拉住兰佩的手:“回去告诉九爷,这会子越是外头风高浪急,他却越要站得稳,做得端。每日里更勤勉办差,不受外头影响。尤其关键,告诉他千万别为了免灾,而去四处托人、钻营。叫他明白,这天下,他唯一能依靠的,永远只能是皇上,再没有第二个人。”
  兰佩微微一震,随即已是深深点头。
  “令主子……从前妾身也好奇,令主子为何会这般得皇上钟爱。这会子奴才算是大概明白了。就是因为令主子从来都是与皇上一条心。”
  婉兮垂眸而笑:“家即是国,国自然也是一个家。君臣之道,夫妻之道,其实殊途同归。夫妻同心同德,才能扛得起一个家;国,亦然。”
  。
  兰佩揣着万千心得,含笑回到舒妃寝宫中。
  舒妃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由得黯然垂眸:“瞧,你果然又是来看令妃,不是看我的。”

  ☆、三卷177、心变(8更)

  三卷177、心变(8更)
  兰佩倒笑了:“姐姐怎么又说这个话了?”
  从前年岁小,舒妃曾有几回与妹妹抱怨过,可是那会子终究还是年纪小啊,说了就说了。后来都渐渐长大,又因为婉兮与兰佩之间有过救命的情分,这话舒妃便也不再说了。
  甚至在宫中遇见事儿的时候,舒妃明里暗里还是帮衬着婉兮的。便是在皇太后面前,舒妃也没少了尽量帮婉兮美言几句。
  可是如今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舒妃却又忽然说起这个话来,兰佩倒意外了。
  舒妃垂下眼帘去:“你知道么,孝贤皇后是死在令妃手里的~”
  兰佩惊得立即站起,上前按住舒妃:“姐姐!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舒妃淡淡抬眸:“我怎么会乱说?那晚我在船上,孝贤皇后崩逝之后,我也陪皇太后上了翔螭舟,亲眼见过孝贤皇后的模样。她至死,手还在空中悬着,仿佛要抓住什么……”
  东巡那晚船上的事,后来全被皇上按住,从此讳莫如深,没人敢再随便议论。一切的一切,最终都以皇帝自己的诗文、谕旨为准罢了。其余随行的宗室、大臣、侍卫、船工……没一个再敢以任何形式论及的。
  兰佩自然也不在其中,故此乍然一听姐姐这么说,也是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可是令主子为何要害孝贤皇后?”兰佩用力呼吸:“姐姐怕是也不知道交辉园的事,小妹我却是亲眼看见的。令主子每日里明知有毒,却不能不熏硫黄、抹水银……她那吃过的苦,又何尝比孝贤皇后的少?可是令主子事后却也还是哑忍下来了,她又何苦后来却要动手了?”
  舒妃抬眸静静盯着兰佩:“这会子倒叫我有一点分不清,你的亲姐姐究竟是我,还是令妃了。”
  兰佩闭上眼:“姐姐……小妹也只是就事论事。”
  舒妃摇摇头:“人心隔肚皮,我与令妃之间,并无你跟她那么亲近。故此我对她,倒难做到如你一般的信任。”
  “依我来看,她动手必定是有目的。一来是报仇,如你所说,报当年吃那些苦的仇,同时又何尝不是报她这些年都不能生养的仇。她进宫来就是在孝贤皇后的宫里,若她不能生养,也只与孝贤皇后有关罢了!”
  “二来……”舒妃转开头去,望向窗外:“她如今又最得宠。她如何就不可能安了想当皇后的心去?”
  “姐姐!”兰佩惊得低喝:“姐姐怎么会忘了她的出身?!她怎么可能奢望皇后之位?”
  舒妃垂下头去:“出身?皇上若当真肯依照她的出身来办事,那她此时就不该无子而封妃。甚或,就连三年前,也不该封嫔。更不该……从封嫔那日起,就已经排在了我的前面去!”
  兰佩一怔:“姐姐……你心下,计较了?”
  舒妃抬起头来:“如何能不计较?你我是什么出身,她又是什么出身?我进宫封嫔,比她早了整整四年,可是她一旦封嫔就排在了我前面!如今一同进了妃位,她还是在我之前!”
  “我就算不为自己争,难道不为咱们家争么?凭什么咱们叶赫纳拉氏,会排在她一个汉姓包衣家族的后头?!”

  ☆、三卷178、必争(9更)

  三卷178、必争(9更)
  兰佩急得直落泪:“姐姐……”
  舒妃垂下头去,缓缓道:“其实你知道么,如今后位空悬,皇太后心中那个真正属意的人,是谁?”
  兰佩心下一个翻涌:“是姐姐?”
  舒妃长叹一声:“皇太后也无数次话里话外与我说起这个,只遗憾我进宫七年,却如今才到妃位上。皇太后还多次教我,要我设法争宠,只要能生下一个孩子来,皇太后就自有办法将我排在娴贵妃前头去,推上中宫之位!”
  “可惜……我这么多年,就是无法争得皇上的心,就是没办法晋位,就是没办法生出孩子来……”舒妃说着,也是伤心落泪:“你叫我能怪谁?如果不是令妃,如果不是她这些年霸着皇上,我本有皇太后的疼爱,便怎么也不该落到如此境地。”
  “如今中宫之位虚悬,原本我距离最近,可是我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即将旁落!你叫我这心里,如何能不怨?”
  兰佩黯然跌坐下来。
  都是女人,她何尝不明白姐姐的心情?
  “只是姐姐……你也不该怨令主子。总归是皇上喜欢她,她才能拥有今日的一切。而且这些年来,她并没有为难过姐姐去。”
  舒妃目光漠然:“你是珍重她与你的情分,我也同样是为了你才肯这些年与她相安无事。可是兰佩啊,你说令妃肯不肯为了你,而愿意与我分享皇上的恩宠。至少,也叫皇上给我一个孩子呢?”
  舒妃也是掐紧了自己的衣袖。
  “小时候是可以不在意,终究还不懂事,也不大明白这宫里的日子该依靠什么。可是今日,我二十一岁了,我如何能不明白,在这宫里该怎么安身立命下去?”
  “如果没有恩宠,那我便要后位;如果错过后位,我至少也要一个孩子啊!”
  “你比我命好,你那后宅里不过就一个侧福晋,而且你也已经有了儿子。可是我呢,我在这宫里,未来的日子又要怎么熬过去?”
  “所以,你自然可以继续跟令妃好下去。可是我,却终究做不到了。为了我自己,我只得跟她争。唯有争,才能为自己争来一个孩子,才能争来在这宫里的一寸欢愉时光去。”
  “姐姐……”兰佩泪落双颊,可是一边是亲姐姐,一边是救命恩人,又该如何选择。
  舒妃面上坚定下来:“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总归我心已定,只是知会你一声罢了。你拦不住我的,你最好也不要拦,否则咱们姐妹的情分便也生分了。”
  “你若不能帮我,你至少别再拦我。总归这宫里的日子,是我自己一个人过。好与坏,都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舒妃说罢,自己起身到炕上,从炕琴的抽匣里,将婉兮旧日送给她的那些嘎拉哈、草编的鸟虫、谷子壳的口袋都拿出来,一股脑都塞在兰佩怀里。
  “这些,你想要便拿走吧,看隆儿玩儿不玩儿得上。若你也不想要,孩子也用不上,那我就都埋了。”
  兰佩心痛如裂,只能跪倒在地:“姐姐啊……”
  舒妃转身走向内间:“本宫累了。九福晋,你跪安吧。”

  ☆、三卷179、送子(10更)

  三卷179、送子(10更)
  临近六月,后宫还在园子里,皇帝却已经更多地宫中、园子两处跑了。
  时常是晚上回园子来过夜,早上就又要回到宫里处理政事。
  婉兮猜,皇上这段时间要处理的政事里,也包括养心殿东暖阁最终的人选。
  君无戏言,六月了,那个人选怎么都该定下来了。
  这日纯贵妃心事重重来找婉兮说话儿。
  “纯姐姐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憔悴了这么些?可是四公主这些日子不乖了,叫纯姐姐担心了?”婉兮一笑:“若是四公主淘气,那不如先放到我这边住两天。纯姐姐好好睡两个晚上的觉,养好了精神,我再把四公主送回去。”
  纯贵妃抬起头来,望住婉兮,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婉兮便笑了:“纯姐姐不必与我客气。我总归没孩子,又难得与四公主投缘。我喜欢叫四公主来吵我呢。若她晚上不肯睡,我就带她到园子里去抓蝈蝈!纯姐姐不知道,我小时候在家里扣蝈蝈、抓蚂蛉儿(蜻蜓),可厉害了呢!”
  纯贵妃垂下头去,便也笑了:“我啊,的确是为了孩子操心,是当真想不管了,送到你这边算了。”
  婉兮便点头:“好啊,我这就亲自接四公主去!”
  婉兮说着起身就要走,却被纯贵妃给按住。
  “令妹妹……我说的,不是四公主呢。”
  。
  婉兮便停步站住,侧眸望住纯贵妃。
  “那纯姐姐想说的,是谁?”
  婉兮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淡去,纯贵妃便急忙站起,一把攥住了婉兮。
  “令妹妹……我将三阿哥,送给你养育,好不好?”
  婉兮眯起眼来:“三阿哥?”
  纯贵妃殷殷点头:“正是!反正令妹妹你也没有孩子,反正我有这么多孩子呢!我自己看顾不过来,你又正好喜欢孩子,我便跟皇上请旨,送给你养育,好不好?”
  宫里倒是一向有这样不成文的旧例,皇子与公主可以另有养母。婉兮这些年无子,又喜欢孩子,若是当真与皇上求这个恩典,未必不能成事。
  婉兮却还是一笑摇头:“纯姐姐,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这会子纯姐姐说的是四公主,我会答应。可若换成是三阿哥嘛,那小妹当真不敢受了。”
  “一来三阿哥是皇子,又是纯姐姐的长子,身份地位在纯姐姐心中无可比拟,故此小妹怎么都不敢;二来,小妹记得三阿哥下生之后,皇上就送到康熙爷太妃那边去养育了,没理由这会子接回来。”
  “三来,我记得三阿哥这会子都十四岁了吧?超过了十岁,已经不宜住在大内,更何况我比三阿哥才大八岁,总归不合适。”
  纯贵妃黯然退后一步,手不由得松开,从婉兮手背上滑落下来。
  婉兮便笑:“怎么,纯姐姐难道不肯给四公主,而我若不要三阿哥,纯姐姐便要生我的气了么?”
  纯贵妃尴尬笑笑,摇摇头:“怎么会。我是觉得令妹妹你说得对,是我之前的决定过于唐突了,倒叫你为难。”
  婉兮凝视着纯贵妃,轻轻咬了咬嘴唇,还是上前一步,重又握住了纯贵妃的手。
  “与纯姐姐在一起这几年,我又如何不明白纯姐姐的心?只是这会子……皇嗣之事,无论是谁,都不宜提及。”

  ☆、三卷180、舍弃(1更)

  三卷180、舍弃(1更)
  纯贵妃凝视着婉兮,只得按下心中的万千翻涌,勉力而笑:“我明白。今儿当今是唐突了。不打扰令妹妹,我先回去了。”
  婉兮也只得亲自送到院子门口去,目送纯贵妃背影远去,轻叹口气。
  玉壶上前来扶住婉兮手肘:“纯贵妃此举,终究还是为了三阿哥谋夺太子之位的。主子这样决定是对的,这会子便是任何人都不该妄议太子之事。即便三阿哥成了主子的儿子,也不该议。”
  婉兮望向纯贵妃背影消失的方向:“她这会子自己失宠,皇后之位眼见已是与她无缘。这会子咱们马上就要回宫里,养心殿那个东耳房的主人就要定下来了。她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想出这一步棋。她是出于母亲之心,只是……这一步棋终究并不明智。唉~”
  。
  纯贵妃一路疾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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