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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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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为了这江山稳妥有继,就选了他呢。”
“况且大阿哥的额娘是哲悯皇贵妃,身份也够了,而且总比那帮子汉女、高丽包衣出身的要强。若论稳妥,自然是大阿哥。”
塔娜垂下头去:“那纯贵妃……”
娴贵妃轻哼而笑:“给她画个饼罢了。信与不信,最终能不能用来充饥,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这些年与本宫时叛时合,脚上的泡便都是她自己走的,怨不得人!”
。
颖贵人安顿下来,皇帝终于下旨,带领后宫众人,赴圆明园消暑。
圆明园自然是每年都来的地方,人人都不陌生。园林依旧,只是人换了新旧。
孝贤皇后从此再也无法出现在此处,而颖贵人、那贵人、林贵人三位则是初来乍到。
这一回皇太后虽说也跟着出了宫,却没进圆明园,而是直接被皇帝送去了畅春园。
皇帝给出的理由也是现成的,因为从前皇太后在圆明园里,一向是与孝贤皇后同住在“长春仙馆”里,方便皇后日夜照顾皇太后。这回孝贤皇后不在了,皇帝说担心皇太后“睹物思人”。
婉兮与一众嫔妃依旧是同住“天地一家春”,可是婉兮还没等解开包袱,便见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急急忙忙来报:“奴才回令主子,奴才是‘九洲清晏’伺候的孙玉清。皇上叫奴才来知会令主子一声儿,今儿不用急着拆包袱,稍后皇上还要带令主子起驾别去。”
婉兮面上便一红,已是点头含笑:“孙玉清,我今儿记住你了。多谢你跑这一趟。”
孙玉清年岁尚小,倒隐约有当年刚见毛团儿时候的感觉。
孙玉清忙跪倒:“能伺候令主子,是奴才三生的福分。”
婉兮含笑点头:“你快去吧,回皇上,就说我这就预备好。”
☆、三卷164、静宜(1更)
三卷164、静宜(1更)
用过晚膳,皇帝下旨赴畅春园给皇太后请安。孙玉清已经登登跑来,悄悄儿请婉兮出门。
婉兮猜到皇帝说给皇太后请安,只是个幌子。果然皇帝车驾只是到圆明园南边儿的畅春园站了一站,皇帝自己下去请安,很快便回来了。车驾没有回转,便更朝西边行下去了。
婉兮眨眼瞟着皇帝:“再往西就是香山了……,爷难道想去香山不成?”
皇帝瞪她一眼:“谁叫你猜中的?”
婉兮笑得前仰后合,最后伏在他怀里摇头:“奴才只是纳闷儿,皇上今儿刚起驾出宫,却又急着要去香山去看什么呢?”
去年十二月,皇帝下旨将香山行宫改名为“静宜园”,并行修饬,婉兮便曾经好奇来着。
就算修园子,也没有大冬天十二月的吧?故此她心下早就悄悄琢磨,皇上这是偷偷儿地在香山修了什么出来呀?
只是那会子事儿多,又是七阿哥永琮薨逝,又是过年的,她这句话便一直都忍了下来,没问出口。
皇帝便如藏着宝贝一般的孩子,轻轻勾了勾唇角:“去了,你就知道了!”
。
圆明园距离香山,约莫二十多里的样子,车驾行得不急不慌,正是在黄昏时分抵达了香山。
香山在京师西边儿,早在金、元时代,便已有“西山晴雪”美景之名。这会子虽然入夏,见不到西山晴雪的盛景,然这会子夕阳西下,香山之上遍种黄栌,这般与斜阳互为映照,亦不减余金之美。
西山陡峭,外兼这样的风景宜人,极容易便神迷其间,只看山水罢了。可是婉兮还是忽地一拍掌:“爷,那山上建了什么?”
皇帝便笑了,继续矜持地勾着唇角:“什么啊,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婉兮便指着那高高建在山坡之上,掩映在输赢之中,只隐约露出尖尖房顶的建筑。那建筑远远看着像是塔,可是婉兮却瞧出来不是。
“就是那几座!”
。
皇帝悠闲地瞟过去,轻哼一声:“香山多佛寺,那不是佛塔么?”
婉兮一跺脚:“不是!”
皇帝这才佯作认真地,也凑过去与婉兮趴在一个窗口上往外看,嘴上却还是悠闲地瞎猜:“……哦,又或者是瞭望哨。这好歹是爷的行宫所在,怎么能没个守卫呢?”
婉兮又仔细看了看,忍不住伸手拍了皇帝肩膀一下:“爷瞎说!瞭望哨有用巨石垒起来的么?”
皇帝肩上吃痛,却是愉快大笑:“这满山盛景,加之日光又暗了,你却能从中瞧见它们,已是了不起的眼力!”
婉兮这才松一口气,将头斜靠在皇帝肩上:“我明白了,爷就是带我来看这几座‘高塔’的。”
以那“高塔”的高度、所用的石块来计算,可不得从去年十二月,一直修建到这会子才能建成么。
皇帝满意一笑,轻轻点头:“再猜,猜猜爷为何要带你来看它们。”
。
车驾到山下停住。
因没有大批后宫、朝臣的跟随,只有李玉、武灵阿等知近的人,故此皇帝伸手便握住婉兮的手,两人自自在在地牵着手沿着山间小路上山。
这一路踏碎金阳,迎来银月。
☆、三卷165、心结(2更)
三卷165、心结(2更)
两人拾级而上,抵达山坡上那三座“高塔”下时,这天地已经只剩下黑白二色。
也唯因如此,这一刻置身高塔之下,才更觉这高塔的森然耸立,坚不可摧。
之前在山下,仰头看上来,因碧空、金阳、黄栌的映衬,只觉这高塔成景;而这一刻,夜色将所有的映衬全都滤去,便只剩下这巨大高耸的高塔,刺破夜色,在银月之下悚然高峙。
婉兮不由得绕着走了一圈儿:“在山下瞧着,也没觉着这样大。如今到了它眼前儿,才知道它体量原来如此之大。”
高耸不说,建造的石料皆为大石,一旦大门关严,便休想从外攻入。
大石朝外的一面解释光滑面,没有棱角,便是有人想要从外攀爬上楼,也绝无可垫手脚之处。
婉兮便不由得站定,仰头望站在大石上的皇帝:“……此楼易守难攻。当不为普通居住、观景所用。难不成是哪一处的战阵所用?”
满人世代居关外,住海草房,出外搭建窝棚,远古时还有向地下挖地窨子……却无向上建造如此高楼的习惯。
婉兮便眯起眼来:“这不是佛塔,不为观景所用,可是爷却费了心思在此处建了这个……用为防卫所用……奴才便忍不住想到朝廷用兵之处了呢。”
皇帝不由得朗声大笑,从大石上跳下,走过来含笑里在她眼前。
夜色虽幽冥,他眼睛却闪闪发光,像是天上的星子掉了下来,嵌在了他面上。
“猜到哪儿了,嗯?”
婉兮轻叹一声:“皇上如今最为忧虑的,除了大金川,还能有哪里呢?”
婉兮说着抬手去摸那高塔的圆石外壁:“这样的故意选没有棱角的石块作为外壁,若是建在水边,这石面上挂了水气,更添湿滑,便更加难以攻破。”
婉兮轻轻阖上眼帘:“金川……那样遥远,我虽然没去过,却也听说那处的山寨皆是依山、临水而建。若他们能有什么法子,叫朝廷大军这么久都徒劳无功,想来便应该是他们据守在这样固若金汤的高楼里吧?”
皇帝不由动容,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她小手,将她拉入怀里。
“不愧你祖上是耿藩手下总兵!你虽然生为女儿,却心中还有这样的丘壑,着实难得。”
婉兮便笑了,抬眼望住他:“奴才就算没去过四川,就算没亲眼见过大金川人凭借的工事,可是奴才总归却也了解皇上的心……这些日子来,皇上最为挂心的,甚至不是朝堂,不是后宫,反倒是大金川。”
皇帝轻叹一声:“正是。爷事先怎么也没想到,就凭金川弹丸之地,竟然能叫朝廷用兵受阻这样久。便连张广泗那样的名将徒劳无功。后来我接到战报,才知当地人凭借这样的‘碉楼’,叫咱们官兵无计可施。”
“朕不服气!朕便要亲自建了几座来瞧瞧,朕就不信攻不克它!”
“碉楼,”婉兮抬头望住这高耸的堡垒,点点头:“我大清,骑兵最为精锐,擅长平地纵身,弓马骑射。可是遇到这山势、碉楼,大清官兵的弓马便无法奏效了。”
☆、三卷166、愚蠢(3更)
三卷166、愚蠢(3更)
婉兮微微眯眼:“爷,用炮轰!”
皇帝眯眼,便也笑了:“好家伙,果然是汉军八旗的后裔!”
满人远在关外,靠弓马骑射,原本并不擅长火器。彼时火器之利,都掌握在明军手里,故此清兵刚入关时,与明军几场大战之中,清军都吃过明军火炮的大亏。
便连皇太极、多尔衮等,都曾因此负伤。
故此从皇太极时代起,便着意培养大清自己的火器重兵。而被俘获的明军、关外的汉人因掌握更多火器知识,便成为了首选。
皇太极将这样的汉人编入八旗,成为八旗汉军,最初八旗汉军便是掌握火炮的“重兵”。
婉兮的先祖便是带兵的总兵官,最初的身份是八旗汉军,故此婉兮对这火炮之事,也曾从长辈口中得知甚多。
婉兮垂下头:“炮火一开,难免玉石俱焚。轰塌的不止是碉楼,还有碉楼里据守的人。爷之所以没有直接想用火炮,便也是怜惜人命吧?”
皇帝忍不住又是一声满意的轻叹,将婉兮的小手包在了大掌之中。
“火炮之利,爷自然也想过。那自然是最简单的法子,可速战速决。”
“只是金川地势,山坡陡峭,便是军粮辎重都难运,更别说大铁炮了;况且爷也如你所想,是不想尽毁了人命去。”
皇帝拉着婉兮的小手,两人在大石上坐下来。
“金川弹丸之地,人口也并不多,爷在大金川用兵,是因为大金川土司背叛在先,爷这才施兵惩戒;爷用兵只想叫他们臣服,却没想杀尽了那里的人。否则以那里的人口,若用火炮,没多少日子便没有活口了。”
婉兮点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也终究都是皇上的臣民,叫他们归心才是上上之策。”
皇帝轻吐一口气:“可惜张广泗等人辜负了朕,如此久拖不决,反倒叫当地百姓以为朝廷软弱可欺,这便越发不肯归心,反倒更加桀骜难驯!”
婉兮垂下头去:“皇上已经派大学士讷亲前往经略。以大学士才干,奴才想定可不日便传来喜讯。”
皇帝没说话,却轻哼了一声。
那哼声,在月色里,化作一阵袅袅轻烟一般。虽散了,却叫人心下跟着疏忽跌宕。
婉兮不由得悄然仰头望住皇帝:“爷……讷亲这会子应当已经到四川了吧?”
皇帝点头:“他亦向朕递回方略:他打算,以碉制碉!”
婉兮不由得皱眉:“如何以碉制碉呢?难道他想要自己也修建碉楼,然后在碉楼上互攻?”
皇帝点头:“可不就是!”
婉兮张大了嘴巴。
皇帝在香山修建碉楼,以皇帝之力、香山之静,还需要修建几个月呢……这讷亲要在两军战阵上,要挨着人家的碉楼再修建碉楼,那么一座碉楼要能顺利修完,还不得经年累月去啊!
不等婉兮出声,皇帝自己已然先道:“愚蠢!被人牵着鼻子,还未等动手,先被修建碉楼累死了!”
婉兮点头:“……不管这法子最终是否得用,便是时光又要多延宕几倍下去。大金川之战,已经不可以继续拖下去了。”
☆、三卷167、独你(4更)
三卷167、独你(4更)
皇帝长眉陡结。
“是,讷亲也叫朕失望了!只是讷亲是朕登基以来,第一受恩之人,朕到今年最为为难之时,才将他从朝中派往四川。就是希望他能凭他一向的才干,将朕这心头第一悬心之事给彻底化解了去,不要让朕再在今年这个节骨眼儿上分心,叫朕稳稳当当将朝堂新旧交替之事处置完。“
“而他作为朕第一受恩之人,凭金川之功,回到朝中便自然是朕这朝堂的第一得力之人。如此水到渠成之事,朕都已经帮他安排好了……孰料,他给朕递回来的,竟然只是这样一宗愚蠢至极的方略!”
“若只是此种法子,张广泗等那班蠢人自然都想得出来,朕还叫他讷亲放下朝中军机处的重担,跑到四川去做什么?!”
婉兮垂下头去。
皇帝一向最为看重自己培养起来的年轻臣子,故此在各种场合,对于讷亲都是褒奖之词。这还是婉兮第一回听见皇帝说讷亲“愚蠢”,并且痛陈心中的失望。
既然在皇上心中,排位第一的是讷亲,却不得用的话;那么接下来,自然就是九爷傅恒了。
那样天高地远,九爷又缺少战阵的经验,婉兮虽然提前给了九爷那样的提醒,可是从婉兮自己心下来说,是多不希望九爷去啊。
稍不小心,九爷说不定也会成为第二个讷亲,崴在这大金川的泥沼里,便是皇帝多少年的恩宠也都会在失望之下,化作如此时一般的“愚蠢”二字啊。
婉兮伸手过去,抱住了皇帝的脖子,将自己的身子软软贴上去。
“真恨奴才是个女儿身,于这战事上也只能陪皇上纸上谈兵,却帮不上皇上什么实际的。”
皇帝也轻叹一声,将她抱紧了。
“爷这样的话,在朝中不能说,爷不想毁了讷亲这些年的功绩,更不想叫朝臣对大金川之战失去信心;这样的话,爷在后宫里更不知该跟谁说,因为她们都是女人,震天价都只知道争宠,争皇后之位,争太子之位……她们都听不懂爷的话,甚至都不屑于听爷说这些。”
皇帝扳过婉兮的脸来,定定望住她。
“九儿啊,唯有你。唯有你才能听懂爷在说什么,也唯有你才能说出这碉楼是什么,又能用什么来攻克……这会子前朝后宫都是人心浮动之际,也唯有你依旧还能将这一颗心,只牢牢挂在爷的身上。”
婉兮的鼻子一酸,险些跌下眼泪来。
皇帝,孤家寡人。所有的心酸都只能自己背负,前朝后宫这么多人,他竟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去倾诉。
婉兮深深吸一口气:“怎么会?皇上,还有九爷啊。九爷与我说过,他从小甚至算是皇上养大的,他写字、念书,都是皇上手把手教的。这会子他的年纪、才干,已经都足以为皇上、为朝廷解忧。”
皇帝点点头:“我知道。只是讷亲都做不到的事,小九年轻,又没经历过战阵,我如何放心他就能办好了?”
婉兮仰头,莞尔一笑:“不然奴才学木兰从军,替爷上战场去吧?”
☆、三卷168、神兵(5更)
三卷168、神兵(5更)
皇帝长眉高挑,随即便也眉眼都舒展开,扬声大笑:“爷若叫自己心爱之人替爷上战场,那爷如何还算个爷们儿!只要有爷在,便永远是爷挡在你前头,容不得你出去替爷涉险!”
婉兮吓了一跳,忽地站起:“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爷还要为大金川,御驾亲征?”
皇帝眯眼一笑:“御驾亲征不是不可能,只是这大金川,还不值得爷亲自去这一趟!”
皇帝倏然长身而起,银白月光之下,皇帝眉眼倏然展开。
“身为天子,即便庙堂之高,也足以知江湖之远!运筹帷幄,亦可决胜千里之外!”
婉兮不由得呆住:“如此说来,皇上心中已经想好了对策?”
皇帝长眉轻扬,促狭地含笑凝着她。
婉兮脸一红,忍不住跳脚:“方才皇上是故意叫奴才着急呢!”
皇帝这便大笑,生前攥住她的小手:“哪里是故意叫你着急!爷当真是这些日子来,一直心急如焚。那些话,爷独自一个人在心里压得太久了,需要跟你说出来。爷说完了,心下痛快了,便豪情重起,心窍便都开了!”
婉兮这便更是欢喜,放下了心来。
只见皇帝眉眼皆扬,在夜色里,忽然伸手进嘴,在夜色里打了个唿哨。
那哨声清逸,宛若从前在木兰围场里哨鹿时候。
天子一呼,便是天下万民齐集,群行包围之时!
婉兮陡然听得身后有“嗖嗖”只声,宛若什么扯动了风。
难不成当真是又万箭齐发?
婉兮忙回头看去,却错了,只见黑夜为衬景之下,那白月光里,忽然有百十道身影,从地面潜行而至楼下,随即猱行而上!
这样的黑夜白月之中,完全看不清那些人的面目,所有的身影都被拉成一道道黑色的墨影。如鬼似魅,身影灵动飘忽,不久便有人嗖嗖爬上了碉楼而去!
婉兮都忍不住惊得叫出声来:“他们是谁?!”
。
婉兮当真是寒毛根都竖起来了,皇帝见状更是开怀而笑,将她拉回来按进怀里,这便扬声道:“点燃松明!”
周遭暗寂山林中,忽然呼啦啦同时点燃松明火把,便将这一处照成白昼一般。
在这片光明里,婉兮终于看清了那高碉之上的人影——原来是百十个短衣襟、小打扮的军丁,攀爬皆以软声配虎爪;待得援绳攀上之后,便解下腰上软梯垂下,下头更多人便可顺利向上。
更有楼下数人扶长梯,还有以虎枪向上劈刺,以护卫攀援之人的。
八旗军队最擅配合,八旗每个旗都有自己专职的兵种,一旦打起仗来,各旗之间配合,有以长枪冲刺,有弓箭兵,有钩镰枪兵专扫马腿……这些都是婉兮在盛京皇宫十王亭中,于各旗陈设中看见的,故此她纵然没上过战场,却对这些印象极为深刻。
这一刻,这高碉之上的攻击,像极了八旗兵进攻之时的模样。婉兮便不由得惊呼:“皇上原来早在此处暗中练兵?”
皇帝这才展眉而笑:“看看爷亲自训练出的‘健锐云梯营’!他们又称‘飞虎营’,便是爷要对付大金川高碉的制胜法宝!”
☆、三卷169、私疼(6更)
三卷169、私疼(6更)
这一刻,婉兮也只剩下张大了嘴巴,满眼崇拜地望住皇帝的份儿了。
从前总难免以为,远处战事都是大臣官兵的任务,皇帝只在宫中听战报罢了。上回在木兰围场草原深处,她亲眼看见皇帝在草原深处悄然训练鸟枪营,她能猜到皇上那么做是为了防备准噶尔之用……可是终究那会子的没派上用场呢,而这会子一切已经推近到了眼前。
原来身为帝王者,不仅仅是运筹帷幄,而是当真亲力亲为!
所谓派到前线带兵的将官,不过是皇帝手臂的延伸而已。真正的决胜方略,全都在皇帝一人心中!
婉兮心潮澎湃,有万语千言,可就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口,这一刻只想掉眼泪。
谁说眼泪都是悲伤的代表呢,当心下过于澎湃之时,泪珠儿便也成了唯一的宣泄。
皇帝伸手来,抹掉她眼角泪花,甚至自己迈开长腿就朝那碉楼走过去。
婉兮这才惊呼出来:“皇上做什么去?”
皇帝在火光中回眸眨眼:“爷亲自攀给你看!”
婉兮吓得撒腿就跑过来,一把抱住了皇帝的腰:“爷!你别去了!”
皇帝挑高长眉,垂眸看她一脸的担心。
“人是爷亲自从前锋营、护军营里挑出来的,练兵的法子也是爷亲自定的。起初,爷也亲自一处爬过的,你甭怕!”
婉兮却还是死不撒手:“奴才信了,爷当真不用亲自爬了。”
皇帝怎么都挣不开,不由得叹息轻笑:“算了,也省得你担心。对了,说起护军营,你曾祖也是出身于此。”
婉兮点头:“真可惜奴才的父兄后来都转成了文职,倒都不会这些功夫了。否则若这会子,说不定也能帮朝廷立功。”
身陷内管领,等同辛者库,她父兄的官职注定了只是皇家的奴仆。她阿玛清泰负责承应饽饽,她兄长德馨也只是在江南织造里当一个文书小官儿,这样的出身注定了他们无法为朝廷出更大的力。
皇帝却轻轻揽了揽婉兮:“旁人家指望父兄前朝出力,嫔妃才能在后宫得宠;可是你不用!反过来,你父兄家族,都必定因为了你而终得殊荣!他们不需要为爷额外建功,爷也舍不得叫你的父兄冲锋陷阵、血染沙场,用命来换功名利禄。爷私疼你,便自然惠及你家人。你等着吧,他们自然享你的福。”
。
这一晚,婉兮独自陪皇帝宿在香山行宫“静宜园”中。
不知是不是今日因为碉楼之事而心情鼓荡,还是因为皇帝最后那句“私疼”的承诺,婉兮这一晚格外压抑不住自己……
之前的“健锐营”攀登高碉,种种手段克敌制胜;龙帐之内,她自己也受了感染,变身而成同样的‘云梯兵’,在皇帝身上攀上滑下……
总归切中险要,总归死死盘住,总归……浮涌扭转,以求克敌。
这一晚,皇帝又是笑,又是咬牙低吟,不得不乖乖当足了整晚的“高碉”。
再强硬,再坚固,也都为软绳折服。
终究……
溃,不成军。
☆、三卷170、闹心(1更)
三卷170、闹心(1更)
五月,孝贤皇后谥册礼终成。
前朝后宫心下便都觉着,这回皇上总该册立新皇后了。
可是皇帝谥册罢了,便也罢了,并未谈及新皇后之事。
最失望的人,自然是娴贵妃。
娴贵妃回到“天地一家春”自己的寝殿,不由得冷笑。
“还不册封又如何,反正便已经是五月了!皇上自己亲口说的,六月咱们就要从园子回宫去。到时候养心殿东暖阁的归属,便总该尘埃落定!君无戏言,皇上自己说过的话,总不能自己违反了。这个皇后之位,我已经整整等了十五年!如今不过就只剩下一个月,我等得起!”
塔娜也道:“主子放心,前儿谥册礼,大阿哥的福晋进宫,奴才已将主子的意思转达给大福晋了。大阿哥这就会在宫外,联络朝臣,叫他们递奏本,敦请皇上早立中宫,以稳定社稷。”
“大阿哥的前程也捏在主子掌心儿里呢,他与咱们如今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在宫外一定落力替主子办事,主子放心就是。”
说到大阿哥,倒叫娴贵妃这心下的气儿平顺了些。
从前她家族依靠不上,她在前朝没有没有什么人能说得上话,总是比不上孝贤皇后与慧贤皇贵妃去,深以为憾。这会子因为大阿哥,终于在前朝有了一颗棋子,她这颗心下也宽慰了许多。
不过她也没忘了小心提醒:“祖宗规矩,皇子不准私下结交大臣。大阿哥在宫外联络朝臣的事儿,你得叫他万万小心,千万别被人查知了。否则他自己被弹劾不说,咱们也得跟着一起倒霉。”
塔娜点头:“如今大阿哥年岁也不小了,自己也是当阿玛的人了,这些规矩,他自然比咱们还明白。”
德格在一边看着,不由得上前提醒道:“大阿哥这些年,终究没有额娘的扶持,在宫外纵有结交,怕也有限。依奴才看,主子不能单指望大阿哥一个人。主子还得从皇太后那方多想些法子。”
娴贵妃静静听着,不由得点头:“你说得对,朝中重臣未必买大阿哥的账,却一定是对皇太后俯首帖耳的。更何况,讷亲也是出自钮祜禄氏,跟皇太后还是拐了几个弯儿的亲戚呢。朝中旁的臣子的奏折,皇上兴许未必放在心上,可是讷亲是首辅啊,皇上不能不当回事。”
娴贵妃这便起身:“备车驾,本宫这就亲赴畅春园,给皇太后请安。”
“不仅请安,”塔娜忙道:“主子如今即将正位中宫,便好歹也得学着从前孝贤皇后伺候皇太后的殷勤模样。”
娴贵妃翻了翻眼皮:“让我学她那副样子?本宫还当真学不来!更何况到最后,皇太后又怎么对她了,还不是催着另立中宫?本宫才不学她,以免将来也是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
畅春园里,皇太后也正自“吧嗒吧嗒”抽着青条水烟。
安寿在旁,亲自执着火镰和火绒伺候着,安安静静地出声劝着皇太后:“皇上给孝贤皇后什么样的丧仪,主子又何必在乎呢?主子长寿,论那些事儿还早呢,又何苦这会子放不开心结?”
☆、三卷171、至杀(2更)
三卷171、至杀(2更)
皇太后将水烟嘴从口中拿出来,眯起眼来。
“哀家再怎么长寿,终究也到了这个年岁。皇上都快四十了,哀家将来还能有多少年呢?人活着,争一口气;人死了,自然要争丧仪。”
“孝贤死在哀家前头,最后尘埃落定,跟我的身份都是皇后。可是我是婆婆,她是儿媳妇,如何能叫后人看见,儿媳妇的丧仪敢超过婆婆去的?”
安寿也点头:“太后放心吧,皇上是至孝之人,心下一定有数儿。”
只是这会子皇太后自己在畅春园,皇帝的谥册礼又是皇帝自己回宫去完成的,这会子消息还没办法从宫里传过来,皇太后这心下总归不妥帖。
正在这会儿,外头禀报,说娴贵妃来了。
皇太后便一拍手:“好了,这个快嘴的雀儿来了!”
安寿便也笑:“可不,娴贵妃来了,太后的心自可安定下来了。”
。
娴贵妃疾步往里走,见面飒爽地行礼请安,也并不拘泥。
皇太后哼了一声:“来园子一个月了,你这还是头一回来哀家请安!”
娴贵妃捂嘴笑:“哎呀,皇太后当真冤枉媳妇儿了。这回谁叫皇太后是驻跸在畅春园呢,媳妇儿要从圆明园请旨出来给皇太后请安,便也需要名目啊。”
“谁叫从前都是皇上,或者皇后率领诸后宫才能来呢,如今这中宫虚悬,没有人带领,媳妇儿自己也不好单独过来请安啊。”
皇太后自然听出来了,便哼了一声:“你急,我何尝就不急?我只会比你更急!皇上每回来请安,我都耳提面命着。皇上的性子你也知道,总归不能是给催得太急了。”
娴贵妃叹口气,在皇太后脚下的紫檀脚踏上坐下来:“皇上是不急着立中宫,倒是急着给令妃她们晋位呢!他给孝贤皇后举行谥册礼,不提继后的事儿,却也正式下旨册封令妃她们了!册封了,便不同于上个月只是赐封,这回已是正正经经定下来,礼部要按着这个名单,预备冠服和册宝了。”
“便连册封礼,皇上都给定了。说明年孝贤皇后的孝期解了,四月就正式行册封礼。”
娴贵妃摇摇头:“人家什么都有个预定好的日子,就媳妇儿这个,仿佛空中画个大饼,遥遥无期。”
皇太后伸手揽了揽娴贵妃的肩膀。
好歹,皇太后与娴贵妃之间,更像是一对满洲的婆婆与媳妇儿,彼此之间不用跟孝贤皇后似的那么拘束着,还能有些这样亲昵的小举动。
皇太后也轻叹口气:“你总归放心,我不会容得皇帝一拖再拖。皇帝凡事都要有理由,你耐心等他把理由一个一个用尽了,他就不能不办了。如今好歹还是孝贤治丧期,他用这个来说嘴,倒连我都不能不暂时容得他。”
皇太后说着,垂眸瞥了娴贵妃一眼:“倒是孝贤的丧仪,皇帝给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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