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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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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不由得皱眉:“如今大行皇后刚崩逝,后宫里都在关心谁为继后。这样风口浪尖的时候儿,连养心殿的太监都这么往咱们这儿跑,总不合适。你去替我瞧着些,待皇上回来了,我要见皇上。”
☆、三卷130、不喜(8更)
三卷130、不喜(8更)
皇帝还为大行皇后穿着素服,面色清癯了些。
婉兮垂首道:“都怪奴才……这些天只给皇上吃这些荠菜、黏面窝窝的,都把皇上给吃瘦了。这会子皇上正是要料理大行皇后的身后事,这身子如何吃得消呢?”
皇帝轻哼一声,伸手也摸了摸婉兮的面颊。
“还说爷?你自己这不是也瘦了么?大行皇后是刚走,不过爷却也都免了你们的礼数,就是不想叫你们跟着一处繁忙去。你不必担心爷,爷这瘦,是心里另外有事。”
婉兮瞄着皇帝:“……前朝的事?”
皇帝便笑了,哼了一声:“皇后是皇考亲赐给爷的,你忘了么,前朝里还有更多皇考亲赐给爷的……既是皇后丧仪,这便是上天给爷的良机,索性将那班人一并处置了去!”
“爷还要谢谢皇后赶在这一年去了……十三年,皇考也正是在位十三年驾崩的,爷在今年做什么,便都有了理由。”
婉兮轻轻张嘴:“若此说,皇上接下来将有的忙。”
皇帝唇角轻勾:“前朝后宫,正好以此为由,一体整饬!”
婉兮垂首,轻巧一笑:“……原来后宫,皇上是头一个要拿奴才开刀了。”
。
皇帝不由挑眉:“怎说这糊涂话来?”
婉兮垂首,手指头绕着帕子的穗子:“奴才是听说,皇上怕是不准奴才住永寿宫了。”
皇帝都听糊涂了,伸手掐了她一把:“这是睡迷糊了么?”
婉兮这才缓缓抬眸,轻轻撅嘴:“……今儿都有养心殿的太监,到奴才那问,要准备什么帐子、桌几的,说要给奴才挪到什么耳房里去住着呢。”
“奴才的永寿宫就在养心殿后头,这么大个院子前殿后殿的多好,奴才又何苦要爷那养心殿里什么耳房呀、围房呀的呢?”
皇帝这便懂了。
“……原来是有人去折腾你去了!这帮奴才,这会子骑墙而望还不够,还要主动上门去讨嫌!”
。
婉兮伸手轻轻握住皇帝的手。
“就凭皇上这几句话,奴才也听得出,这阵子后宫里的扰攘叫皇上烦心了吧?”
皇帝轻叹一声:“是。如今谁为继后,皇额涅催问,东西六宫也同样的猜闷儿。一个一个的,叫我心下都不安宁!”
婉兮点头:“可不,皇上此时的心思在前朝。借治丧之机,彻底整顿前朝,革除党争,才是皇上此时的当务之急。这会子后宫便不应该跟着一起乱。”
皇帝这才轻叹一声,伸手揽住婉兮。
“你明白爷就好。”
婉兮便眨眼:“奴才来找皇上,总归就是一句话:奴才就喜欢永寿宫这大院套儿,才不喜欢什么小耳房呢。奴才求皇上,千万别把奴才的大院套儿给换成小耳房啦!”
“更何况奴才还有一院子的猫狗鱼鸟呢,一个小耳房可怎么都装不下。到时候若是皇上再想吃荠菜、艾窝窝了,可没处找去了!”
皇帝这才不由得大笑:“你的心思,爷明白了。现在外头他们谁愿意瞎猜就猜去,谁愿意折腾就折腾,总归你要安安定定的。”
皇帝轻轻捧住婉兮的脸:“……让她们去争。你,不用争。”
☆、三卷131、宠妃(1更)
三卷131、宠妃(1更)
当晚,皇帝便下旨,着总管内务府大臣傅恒教训陈玉柱等太监,斥太监等不该因后宫之中有嫔妃多获宠幸而曲意攀附,“太监应当按位次顺序一体尊敬嫔妃”。
谕旨一下,婉兮这才松了一口气。
玉壶一边帮婉兮梳顺青丝,一边含笑道:“今儿才三月二十二,白天皇上才定了孝贤皇后的谥号,结果晚上皇上就亲自下了这样一道谕旨……如今皇上为孝贤皇后治丧,颇为用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孝贤皇后才是皇上唯一宠爱之人;可是皇上却在今天这个节骨眼儿上就下了这样一道谕旨,何尝不是皇上亲口叫宫内宫外都知道,原来宫中另有宠妃……哎,这叫尸骨未寒的大行皇后,心下何忍?”
婉兮轻轻抬起眼帘:“皇上叫九爷去处理此事,自是妥当不过。总归不能叫外头知道,那陈玉柱是来的咱们宫里。否则风口浪尖之上,皇太后和娴贵妃必定又要看咱们扎眼。”
正说着话,玉函从外头进来,神色略微有异。
婉兮瞧见了便道:“说吧。”
玉函从身后取出一个锦匣来,奉给婉兮。
婉兮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整匣的、上头印着“城内东街张大盛”、“十足金赤叶,包管回换”字样的金叶子!
婉兮将锦匣砰地墩在桌上,眯眼盯住玉函,问道:“谁送的?!”
玉函惊得也是跪倒在地:“回主子……是,是大阿哥。只说是皇孙绵德阿哥拜令娘娘。”
婉兮眯起眼来:“玉函,你好大的胆子!大阿哥这物件儿,你不问清楚了,不先问我的示下,你就什么都敢接下来,什么都敢往我眼前送么?”
这还是婉兮头一回对玉函发这样大的脾气,玉函也是吓坏了,伏地落泪:“主子息怒!奴才知罪。奴才只是,只是……”
玉壶也连忙过来一并跪倒。
婉兮深吸口气,缓缓平静下来,亲自起身走过来,一边一个拉起玉壶和玉函来。
婉兮抽出自己的帕子给玉函拭泪:“玉函,这个节骨眼儿上,咱们宫里便是咱们自己不想,也都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你瞧我这个时候,连个养心殿的司库太监都不想交接,我又何尝愿意跟成年皇子结交了?”
玉函一径哀哀落泪:“奴才该死,奴才只是……”
婉兮轻叹一声:“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我也明白你的处境。不过我实话都告诉你说,当年我要用人的时候,宫里现成让我挑的老人儿里,一方是哲悯皇贵妃的女子,一方就是仪嫔黄氏的女子。我之所以挑了仪嫔手下的你来,而没用哲悯皇贵妃的旧人,就是因为不想叫人怀疑咱们与大阿哥的关系。”
“终究我没有孩子,而历来无子的后宫都想抚养一个孩子,而大阿哥又居长,这便总是引人揣测的……故此我不是要怪你,而是这会子着实不适当。”
玉函哭得两肩轻颤:“不瞒主子,黄主子和哲悯皇贵妃都是去得早,没享受到皇上登基之后的好日子。故此黄主子殁了之后,大阿哥便也将黄主子留下的老人儿,与哲悯皇贵妃留下的老人儿一并照拂。这些年奴才也承了大阿哥不少的情……故此大阿哥请托,奴才实在不好推却。”
☆、三卷132、散财(2更)
三卷132、散财(2更)
婉兮也点点头:“我明白,你或许也是记着我从前也与大阿哥有过那么一回交谈。彼时皇孙绵德阿哥尚未下生,我还应承过要做四公主那样儿的狮子送给小皇孙的。你难免以为我自己也是愿意与大阿哥多亲近的……”
玉函落泪,深深垂首:“自从黄主子殁了之后,奴才在这宫里无依无靠。虽说有陈贵人照拂,可终究不是自己的本主儿。多亏有主子要了奴才来,才叫奴才在这宫里重新抬起头来作人……”
“故此奴才早已将永寿宫当成了自己的家,将主子看得比奴才自己个儿的性命还重要。只是主子承宠这些年,皇上的恩宠是不断的,可是主子终归还是没有个孩子。”
“按着宫里的老例儿,若主子还没有皇子的话,这嫔位便到顶了。唯有名下好歹多一名皇子,皇上也才有可能给主子晋位为妃……此时在世的皇子里,也唯有大阿哥的生母薨逝了,故此如果主子肯接纳大阿哥的心意……那皇上说不定会同意将大阿哥记入主子名下,那主子便可封妃。”
婉兮也轻轻闭了闭眼。
是啊,在宫中其他人的眼里,她便是再得皇上宠爱,却也终究没有孩子。青春易老,如今她已二十二岁,若再生不出孩子来,难免色衰而爱驰。唯有趁着这个时候早早与大阿哥联合起来,才好徐图来日。
婉兮点点头:“故此大阿哥也自然是笃定了,他这心意我是必定要收下的。也是啊,我若与他联起手来,我可晋位为妃,大阿哥也可凭我在皇上面前美言,说不定还可问鼎储君之位……这果然是两相得益的好买卖。”
玉函落泪点头:“奴才也是为主子着想。”
婉兮轻叹一声:“玉函,我不怪你,毕竟这宫里人都这么想;而且古往今来,所有无子的‘宠妃’都要走上这样一条路,才有未来。”
“可是我却不想。在我心里,皇恩是皇上给的,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婉兮也不想叫玉函太过为难,便特地调皮一笑:“再说了,大阿哥比我才小一岁,且如今都是两个孩子的阿玛了……你想想,若他管我叫额娘,那我还不浑身都激灵啊!”
玉函一个猝不及防,倒也笑了。
婉兮缓缓收了笑,垂下头去:“这金叶子你既然收便收了,只是我终究不可收。故此这盒金叶子便赏给你了。”
玉函一听,刚停下的眼泪又给吓出来了,噗通就又跪在地上:“这如何使得?”
婉兮轻轻扶起她:“我知道这么些金叶子,你也是为难。不如这样,你方才说得好,大阿哥连同哲悯皇贵妃和仪嫔黄氏的旧人一体照拂,那你便将这些金叶子都散给他们去,就说是大阿哥赏的。”
“这样既叫他们都承大阿哥的情,又不叫人意外,还能免了咱们这些为难去。”
玉壶听了便也是含笑拍掌:“正是,既然大阿哥一直照拂这些人,便是这次多赏赐些,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玉函便也破涕为笑:“那奴才就都散给他们去。总归奴才已是永寿宫的人,便半点都不留着了。”
☆、三卷133、相克(3更)
三卷133、相克(3更)
玉函说到做到,当晚便出去,将那金叶子都散干净了。
收下这些金叶子,那些旧人自然都是感恩戴德,这些金叶子又替大阿哥永璜在宫中坚固下不少的人心去。
本就是长子,既然嫡子接连两个夭折,且此时中宫虚悬,故此宫里便自然有更多人私底下嘀咕:“若论承继大统,无嫡立长乃是天经地义。况且大阿哥如此仁慈恤下,必定是一代仁君。”
玉函归来,便也将这些私底下的话与婉兮回了。
婉兮总归睡不着,便叫着玉函过来,问玉函:“给我讲讲这位大阿哥。”
玉函轻叹一声,在婉兮炕沿下的紫檀脚踏上坐了,轻声说:“大阿哥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一举得男,主子能想见那会子皇上的欢喜吧。”
婉兮点头:“自然啊。那会子皇上储君之位未明;且年纪刚二十岁,故此他的心更多的还在家宅之中。第一个孩子,还是儿子,皇上一定疼爱极了。”
玉函点头:“可惜长子却并非嫡子,故此大阿哥在潜邸里,身份总是尴尬。他下生五个月,嫡福晋也生了,不过幸好是个公主。故此皇上最疼爱的孩子,还是大阿哥。”
“嫡福晋不欢喜,那时候整个潜邸里都看得出来。哲悯皇贵妃有了儿子,原本有机会凭大阿哥而请封侧福晋,可是……谁知道为什么呢,竟然就没能成功。”玉函说到这儿,不由得抬眼看了婉兮一眼。
婉兮心下也是一动,轻叹一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玉函垂下头去,“哲悯皇贵妃同出自富察氏,虽然与嫡福晋不是同宗,可好歹是一个哈拉,这便更叫人难免觉得两人命中相克。”
“嫡福晋对哲悯皇贵妃开始越来越冷淡,哲悯皇贵妃便也积郁成了病。虽生下了皇长子,可是一天都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因哲悯皇贵妃是最早服侍皇上的,皇上对她也格外垂怜,知道她心下苦楚,便多加宠爱。即便是嫡福晋在两年后生下了二阿哥永琏,皇上也还是随后就叫哲悯皇贵妃又诞下了二公主。”
“彼时潜邸中,两位富察氏双璧生辉,但是身份却相差太多,待遇绝无公平。故此大阿哥即便早两年受尽了皇上的疼爱,却终究还是败在了嫡庶之不同上。眼睁睁看二阿哥抢走了本来属于自己儿子的宠爱,哲悯皇贵妃自己却身份太地微,册封侧福晋无望,二公主后又夭折,故此在皇上登基之前,便因病去了……”
玉函轻叹一声:“故此这些年,大阿哥与皇后,并无母子之情。”
。
次日婉兮去见语琴,将这些事也与语琴说了。
婉兮殷殷嘱咐:“这会子宫内人心浮动,不小心就是风口浪尖,姐姐也谨慎些。”
语琴倒笑了:“你自是应当小心的,如今太监巴结了,皇子也来主动送礼,自然都是因为你受宠。我却不担心,总归我一不受宠,二来位分也低,谁巴结我也没什么好处去。”
婉兮脸红了红,娇嗔地胳肢语琴,可是目光还是揣了些谨慎,瞟向窗外。
☆、三卷134、十三(4更)
三卷134、十三(4更)
“姐姐也不可大意。因为这会子后宫的人心浮动,争夺的不止是中宫之位,更有那个储君之位。大阿哥来与我送礼,图的自然是那个位子。大阿哥已有此心,难道其他的阿哥与他们的母亲,便没有此心了么?姐姐自己虽然与世无争,可是姐姐终究住在这储秀宫里,储秀宫里还以愉妃娘娘为尊啊。”
语琴便也微微张了张嘴:“你说得对,我既然与她住在同一个宫里,那么我不管愿意不愿意,又或者是在别人眼里,就自然应当是支持五阿哥永琪的。”
婉兮垂下头去:“……皇上登基十三年,然储君之位未定。如今大阿哥都有了两个儿子,三阿哥永璋也都十四岁了,到了这个年纪,皇子们难免要开始惦记那个位子。”
“不光他们惦记,皇子们的谙达、师傅,还有前朝的王大臣们同样也都会开始惦记、撺掇。一不小心便又会重蹈康熙爷时九龙夺嫡的局面;即便是这会子成年的皇子就两个,却也有可能又叫朝臣们分成了两派,再复鄂尔泰、张廷玉两团之争。这正是皇上所最不想看到的。”
“况且……先帝雍正爷是在位十三年驾崩的,今年也正好是皇上在位十三年。姐姐知道,宫里郎世宁,还有钦天监里也有不少洋人,他们都是洋和尚,没少了在皇上耳边说这个‘十三’的不吉利。故此皇上十分忌讳在这个年份上,叫皇子闹出这样一出争夺储位的事儿来。总归皇上春秋正盛,哪儿能容得皇子们这会子就惦记皇上的大位去了?”
语琴心下也是微微一晃,急忙点头:“我明白了。这会子最聪明的便是不争,我也要小心与愉妃和五阿哥远着些,别叫人以为我也掺和进去了。”
。
婉兮点头:“况且这会子也就这储秀宫里最热闹,除了姐姐和愉妃娘娘之外,还有个柏常在……三足鼎立,这关系便更加微妙,姐姐总归凡事多加留心才好。”
语琴点头,伸手握住婉兮。
“不管怎么说,总归幸好是这小柏氏自己还算明智,在船上那回是跟咱们站在了一处。那些小孩儿家的哭腔,都是小柏氏用唱戏的小嗓子给仿出来的,也真是惟妙惟肖。她既然也牵连进去了,至少对咱们不会有害。”
婉兮点头:“是啊,你们若能相安无事,那自然就是最好的。这会子切切记住一点:皇上正是办大事的时候,切勿生事。”
。
说了一会子严肃的话,语琴不由得眨眼一笑:“你说你当了散财童子,将人家大阿哥的好意给散尽了,大阿哥心下可会记恨你去了?”
婉兮托腮想想:“倒也不至于吧。我若只为了自保,那我干脆将那盒子金叶子都报给皇上去算了。再说我倒觉着,大阿哥虽然给我送礼,可是他的心思倒未必只对着我一个。”
婉兮挤挤眼:“终究,我只是个嫔位,又是这样的出身。便是什么中宫之位,与我也是天地之远。”
语琴便笑了:“我懂了,他是想给每一个位分高的、无子的后宫都送礼的。当然第一个,是人家娴贵妃。”
☆、三卷135、拔尖(5更)
三卷135、拔尖(5更)
语琴会意而笑:“那第二个呢?”
婉兮轻轻垂首:“宫里位分高,且无子的就是这么几个。”
语琴也抬头深吸口气:“舒嫔……婉兮你说,舒嫔这些年究竟是与咱们站在一处,还是没在一处呢?”
婉兮也想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她与我的关系,这些年的好与不好,大多都是从九福晋那起的。她最开始的恨我,到后来的平静相处,再到后来的隐隐之间若有默契,都是因为我与九福晋的关系远近。”
“说到底,她是大家闺秀,又有皇太后的疼爱,在宫中并未刻意与人争宠,故此与我除了当年那一回冲突之外,倒也没什么大的龃龉。”
语琴也是赞同:“可不,孝贤皇后崩逝那晚,倒是她出头跟皇太后凑趣儿,才叫皇太后下旨请了皇上过去同乐呢。若说起皇后崩逝来,舒嫔自己也自然是有好处的。若依我看,皇太后心下其实最想推上去的,倒不是娴贵妃,而是舒嫔。”
“从前我跟她年纪都小,十几岁的小丫头说什么做什么有时候也不会太往心里去。”婉兮目光放远:“可是如今都二十多岁了,且这会子又正逢后宫人心浮动之时,便难说我与她之间还是否知心、互信。”
“是啊。”语琴也轻叹一声:“这一回咱们倒看看,舒嫔与大阿哥是否会走近吧。若是不会,那舒嫔就依旧还可交;若是舒嫔与大阿哥走近了,咱们还当真要小心几分了。”
婉兮轻轻攥紧指尖:“是啊。不管怎样,我也绝不希望跟舒嫔之间生分了。终究,我十分珍惜与九福晋这一场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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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里,娴贵妃果然正对着一张礼单,忍不住的微笑。
“大阿哥果然有心了。都收下吧,放好了,想来不久之后,就用得上了。”
与婉兮那一盒金叶子相比,大阿哥送进承乾宫“孝敬”娴贵妃的已是加了几个倍数出去。除了金叶子、银票之外,更有皮张、山参等来自关东的珍贵物产。
礼物太多,一时都没办法直接都堆在娴贵妃眼前,只得另外登记造册,先递了一份礼单进来给娴贵妃过目。
皇上登基十三年来,娴贵妃还是头一回收到这么大的外礼,自是乐得合不拢嘴。
从前就算有皇子宗室、外臣送礼,也先送进孝贤皇后和慧贤皇贵妃那去,轮不着她。这一回她可终于尝到了在这后宫顶尖儿头一份儿的滋味。
这滋味,甚好。
手下的女子兴冲冲带人去腾库房了,娴贵妃摆了摆衣袖不由得问:“你们也没打听打听,这大阿哥除了咱们这儿,还给别人谁送礼去了?”
塔娜倒是含笑道:“大阿哥这事儿做得自然要避人耳目,就算也给旁的宫送了,人家也不能说啊。”
娴贵妃的喜色这才稍微收了收:“也是啊。本宫自然明白,他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送礼,便也不会只给本宫这‘蝎子粑粑独(毒)一份儿’。除了本宫之外,他必定还会送给旁人了!”
☆、三卷136、回赐(6更)
三卷136、回赐(6更)
娴贵妃忍不住冷哼一声:“就算不去打听,当本宫猜不出来?!头一个就是令嫔那蹄子那儿,第二个嘛,兴许就是舒嫔。总归人家纯贵妃、嘉妃、愉妃自己都有皇子,才懒得搭理他!”
塔娜一瞧主子这高兴还没有多一会儿就又不高兴了,只得小心劝:“主子何苦想这些?总归大阿哥图的是什么,主子心下有数。而主子这会子如果能跟大阿哥多亲近些,甚或直接将大阿哥记在名下了呢,那对主子自然是只有好事儿!”
娴贵妃想了想,遂点头:“也是啊。如今后宫里位分最高的,就只有我跟纯贵妃两个罢了。虽说苏婉柔是个汉女,皇太后必定容不得她染指中宫之位!再说她这会子早就因为生出那么个四公主来而失了宠了……”
“可是人家终究是有孩子的人啊。而且光皇子就有两个!谁知道皇上会不会突然鬼迷了心窍,看在皇嗣的份儿上,立了她当皇后!”
塔娜也急忙点头:“她虽然是出身汉臣之家,可是皇上也早就给她入了旗了。若严格算起来,她现在也是旗人呢,这个汉女的身份,如果皇上坚持,还当真拦不住她的!”
娴贵妃轻轻闭上眼:“可不,我呢,总归是没有孩子啊。哪怕只有一个儿呢,哪怕是公主呢,也好说啊。”
娴贵妃面上点点黯然了下去:“况且,本宫最大的倚仗,只能是皇太后。可是皇太后心里的人选,却从来都不是本宫一个人!本宫自然还得防备着,皇太后忽然要推出舒嫔来!”
塔娜想了想,倒是摇头:“奴才倒觉着,主子不必太担心。终归舒嫔也同样没孩子啊,再说她现如今不过是个嫔位。距离中宫之位,她可比主子您远着呢!”
娴贵妃这才深吸口气,心下痛快了些。
“行,难得大阿哥这样懂事,本宫便也该回赐给他些。依你看,我送些什么才好?”
塔娜便笑了:“主子还回赐给他什么呀,不过是给他想要的罢了。正巧大阿哥去年七月诞下嫡长子绵德,八月侧福晋又诞下次子绵恩,主子这便借此之机向皇上求个恩典,请代祖母之责,替两个皇孙张罗今年的周岁礼就是!”
娴贵妃想想,便也笑了。
“是啊,大阿哥如今都当阿玛了,必定再无‘养母’之说。那我便给他两个儿子当祖母好了。周岁礼一个是今年七月,一个是八月,这会子才三月,还早着。不如这样儿,就先给两个皇孙,每个先赐一个悠车好了。”
。
娴贵妃的母家还都在吉林辉发城,不久便用当地上好的牛皮给做得了两个悠车。悠车里垫了乌拉草,悠车四壁上都请萨满婆婆给五色彩绣了吉祥图案,十分用心。
相比于娴贵妃,婉兮送给两个皇孙的回礼就简单了太多:依旧还是婉兮自己的手艺,按着豆角的模样儿,给做了两个细腰的小猎狗。
狗在满人的习俗中有“保护”、“朋友”的含义,婉兮是希望两个小物件儿能陪伴两个皇孙好梦。
☆、三卷137、孤注(7更)
三卷137、孤注(7更)
永璜果然是送出去三份礼,收礼人分别是娴贵妃、令嫔、舒嫔。却只收到了两份回礼而已。
舒嫔没给回礼,而是干脆将原礼送还了。
在娴贵妃和令嫔的两份回礼中间,永璜与嫡福晋伊拉里氏对视了一眼。
伊拉里氏,满洲姓氏。然这个姓氏再往前推到辽金时代,更是有名,便是著名的“耶律氏”。伊拉里氏出身亦是名门,阿玛还有轻车都尉的爵位,故此未免有些看不起婉兮送的两个小玩意儿。
“令主子也忒实在,还当真给亲手缝了两个小物件儿么?可是依我看,怕是宫里随便找个女子给缝的吧。瞧这针脚,当真不像个得宠的嫔主子干得出来的。”
永璜也叹息一声:“也是。她的位分终究低了些,况且又是内管领下的出身,纵然得宠,怕咱们还指不上。那这回咱们更该一门心思,只孝敬娴贵妃一人便罢。”
自此,永璜和福晋、侧福晋,便三不五日向承乾宫请安。
娴贵妃见永璜这份儿殷勤劲儿,便也亲自去了养心殿,向皇帝请旨,亲办两位皇孙的周岁礼。
皇帝听了便笑了,细细打量娴贵妃:“古黛,如今你当真细心了不少。你知道朕忙于孝贤的丧仪,还要顾着前朝国事,便记不住了两位皇孙的周岁礼,你这便提前了几个月替朕都想着。”
娴贵妃也是款款一礼:“从前凡事有孝贤皇后替皇上想着,这会子孝贤皇后不在了,妾身如何敢不帮衬着皇上多想想?好歹妾身当年在潜邸,就是皇上的侧福晋。如今孝贤皇后去了,慧贤皇贵妃也去了,皇上的初婚三宫,只剩下妾身一人罢了。”
皇帝勾了勾唇角:“那朕便准你所请。”
。
三月最后的几天,因久决不下的大金川战事扰心,皇帝终于下定决心,命他“第一受恩之人”,领班军机大臣讷亲经略四川军务,又起用老将岳钟琪为四川提督。
大金川之战,朝廷如陷泥沼,皇帝竟然派出最心腹的讷亲前去,可见皇帝已然近乎孤注一掷,务求必胜。
小小金川,不过四川一隅的弹丸之地,竟叫讷亲亲自前往,这是朝廷上下此前没人能想象到的。故此皇帝这样孤注一掷的旨意一下,朝廷上下无不人心惶惶。
皇后崩逝,自然会有下一任皇后继位中宫;可是大金川之战,在皇帝心中却已然只剩一条路:非胜不可。
此中轻重,朝堂上下自然都掂量得清楚。
。
这样一片前朝、后宫人心惶惶之下,长春宫已然布置成了影堂,同奉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以及哲悯皇贵妃的御影图像。
婉兮前去行礼,时隔这样久,终于在这里再度与傅恒重逢。
此次见面,中间已然隔了婉兮与孝贤皇后的彻底翻脸,已然隔了孝贤皇后的死,故此那一抬眼四目相对之时,婉兮只觉心下已然沧海桑田,岁月飞渡。
那么多的往昔,已然再也追不回了。
故此婉兮并未走过去,只是隔着影堂空阔的地面,与傅恒浅浅点了点头。便收回目光来,直直望向前路,坚定行去。
☆、三卷138、不改(1更)
三卷138、不改(1更)
傅恒一怔,忙追上来。
“九儿!”他从未见过婉兮如此不顾,决绝而去,心下一时惶急,便脱口而出这个昵称来。
婉兮不得不停下脚步来,回头望过去。
目光浅浅,却终究还是在傅恒面上一刺。
傅恒顿觉失言,忙左右看一眼,上前打千请安:“奴才傅恒,请令主子的安。”
婉兮也是压住心头一声叹息,依旧浅浅点头:“本宫安。傅大人也安。还望傅大人回府之后,转达本宫向九福晋、两位阿哥的问候。”
这还是婉兮这样正正式式叫他为“傅大人”,傅恒更是怔住,呆呆抬头看婉兮。
“令主子……奴才竟是做错了什么?”
婉兮心下何尝就不难过?可是许多事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了,她与他之间终究已经被隔挡住,不是一句简单的“对错”就能解得开的。
婉兮便抬起头,避开傅恒的凝视,仰头望向那一带被宫墙夹成细长的天际。
“傅大人,你如今已是朝堂上举足轻重之人,况且年纪也二十七岁了,更是两个阿哥的阿玛了。我若还按照小时候的称呼,便不免唐突。故此从今日起,我口中再无‘九爷’,唯有‘傅大人’。还望傅大人体谅。”
。
傅恒心下咯噔一声,却也并非全都不明白。
他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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