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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萌于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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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秽~物丢出老远。

    “唉,你干嘛扔了它,别给我摔坏喽。”细奴飞奔下榻,最后在墙根找到了她的木雕,还好,还好,没有摔坏,尚完整。

    邹玄墨诧异看向细奴,寒声问:“哪来的?”

    “哦,这个呀,公主听说我要出嫁了,特特送我的一个小玩意儿,说是大婚之夜这两个小人儿会合演宫廷十八式,于你我有妙用,可我鼓捣了一晚上,来来回回它就是块木头,既然相公发现了,相公可知道这木头有啥妙用,要是知道不妨告诉我,也让我乐上一乐。”公主将这个给她的时候,笑成那个样子,细奴不明就里,挠挠腮,将那合抱的木雕小人翻来覆去的看,仍旧不得其法。

    “真是公主给你的?”邹玄墨涨红了脸,目光怪异地看着她。

    “那还有假,公主说她家里有很多这种木雕小人,其中一个会三十六式呢,老厉害了,听说新婚夜是驸马送给公主的,可好玩了呢。我在大胤宫的时候,时常与公主玩在一起,公主知道我要嫁给你,觉得相公你上了年纪,恐精力不济,受不住,索性给了我这个十八式,说是新婚夜助兴用的,公主还说这十八式于相公来说已经绰绰有余,让咱们慢慢参详,这里面大有文章,其乐无穷。”

    十八式!

    给他?

    还绰绰有余?

    他有那么不中用?

    细奴喜滋滋的摆弄着木雕,口中碎碎念:“十八式,十八式,你倒是变个一招半式给我开开眼呐,分明就是块木头嘛,公主莫不是诳我。”

    邹玄墨闭眼,冷静了半晌,冷面冷口道:“你还想不想去市集了?”

    “想,想,想,我做梦都想逛市集,相公真是太体贴了。”

    “天色尚早,那还不紧了上来再躺会儿。”

    窗外传来雄鸡三唱,细奴重趴回被窝,被子齐胸盖好,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彼时,她手里尚捏着那个木雕,邹玄墨霜打雷劈一般圆睁了双眼,面色愈发阴沉,凌厉眼锋落在细奴左手持握那物,越发举得污眼睛,劈手将那物夺了,不想她攥得紧紧的,死活就是不肯撒手,“不要抢我的宝贝,我会睡不着。”

    “撒手。”在他的命令声里,细奴不情不愿松开手指,邹玄墨起身下榻。

    细奴趴在床边偷看他究竟将木雕藏于何处,邹玄墨一个利落转身,目光如炬盯牢她,“闭上眼睛,此物暂且由我保管,有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开启的法门。”

    “哦。”听相公话中意思,他果是知道开启十八式的法子,搞什么嘛,何不现在就告诉她,真真扫兴的紧。

    “荣荻果然没有骗我。”

    左眼皮突突跳了两跳,他问:“荣荻?他对你说了什么。”

    “荣荻说相公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只要相公敢想,就没有相公办不成的事儿。”细奴此话一出,邹玄墨刚刚平复的俊颜瞬间风云色变:“你问他了?”

    细奴一脸懵懂,点点头:“问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就被那个叫韩葵的给叫走了。真是可恶,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的嘛。”

    “你给他看了这个?”

    “唔,看了。”不但看了,荣荻还摸了,笑得比公主还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可是好宝贝,你最好晚上找衍之一起探讨下,他比较内行。”荣荻既然这么说,她细奴也就信了,躺在床上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结果自己反倒等睡着了。

    “你……你怎能给他看这污~秽物件儿?”

    “哪里污~秽了?这两人雕得不知道多逼真,再说了,人家又不是没穿衣裳,一男一女抱一抱怎么了,那我们现在算什么?”细奴学着木雕的样子,索性骑~压在他身上,将他抱得紧紧的。

    邹玄墨气急败坏,掰开她搂着他脖颈的手,一把将她从身上推下去,“不学无术,伤风败俗。”

    细奴即便没有读过书,但是她听得懂,这绝对不是好话。

    “相公,你错了,我们是夫妻,这两个词用在这里很不恰当,我们这叫伉俪情深才是。”这个词是细奴从阿娘那里听来的,当时阿娘在太后那里就用这个词夸公主和驸马的。

    “伉俪情深不是对谁都适用,以后大凡有不懂的,只管来问我,不要再相询他人,免得丢丑,可记住了?”

    他人也指代荣荻么?

    好吧,为了今日的市集之行,她听他的话。

    “唔,记住了。”

    不就是十八式么,书上不是说,不耻下问么?她不懂,所以问了,可是到了,还是没能得到答案,难道这句话有误?

    相公那叫什么眼神,生生能把她撕碎,还美其名曰保管,实则就是没收她的私人财物,居然说她丢丑,她哪里丢丑了?

    叫细奴说,相公分明贪图那木雕的精湛工艺,想偷学,所以才会起了私藏之心。

    邹玄墨蓦然发觉,他千防万防,最后还是被简后给算计了,他是真的娶回来一位憨娘子。

 第008章 :梁温书下山

    天色尚未大亮,细奴就迫不及待央邹玄墨下山。

    邹玄墨被她缠得无法,只得提前动身。甫出厢房,大白摇晃着过来了,伸长脖子在他身上蹭啊蹭,邹玄墨在架子上的簸箕里抓了一把槐米,喂它,道:“你也想下山?”

    大白蹭蹭他袍角,不依不饶,邹玄墨摇摇头:“不可以贪心,吃撑可就不妙了。”

    细奴整装出来的时候,大白伸着脖子在邹玄墨手中抢食,大白跳起来的时候,邹玄墨手忽而高高扬起,以致大白够了好几次都没够着,大白不满,“呃”一声扯着嗓子就叫开了,邹玄墨呵呵一笑,手指一捻,一松,大白瞅准时机跃起,吞咽入腹。

    细奴立在一旁看邹玄墨逗鹅,一时看得呆了,他还有如此童心未泯的一面,一抹浅笑在她嘴角流转。

    他拍拍手,道:“要是准备好了,就出发。”

    “好了,可以走了。”细奴抖抖衣袍上前,轻轻踢了大白一下,大白踱至一边,细奴站在大白方才位置给邹玄墨面前大喇喇一戳,邹玄墨直觉皱眉,“我们这是去逛集市,不是去考科举,不必这么正式。”

    “这件儒服我很喜欢,不如送我吧。”

    “随你喜欢。”穿都穿了,才跑来说,你这叫先斩后奏知不知道。

    “谢谢相公。”

    邹玄墨施施然走了。

    “等等。”已经都出大门了,忽而想起把包袱忘了,细奴复又折回去,少顷,肩上挎着蓝底碎花包袱出来。

    邹玄墨笑意婉转,眉间却深凝,女人当真麻烦。

    “这回可以走了么?”

    “走吧。”

    终于可以逛集市了,细奴兴致很高,挎着包袱近乎一路小跑出了山门,邹玄墨在她身后喊:“你识得路吗?”

    “这路我又不是走头一遭,跟着我,错不了。”

    “既如此,走吧。”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通往苍梧镇的山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细奴突然就不记得自己成亲那日是如何上山的,犹记得那日她顶着囍帕,坐着八抬大轿,貌似也没这么难走,很容易就上山了呀,那感觉就像腾云,对,就是那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她偷偷掀开帘子一角向外张望,但见碧水绕苍山,青山穿云海,在那苍梧之巅,天门上“苍梧书院”黑漆篆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

    为首那位虬髯大汉豁然便是她的夫君,今日火红囍服加身,耀人眼目,让她突然就联想到了画里见过的钟馗,她既羞又怯,竟然一点都不惧怕于他,只觉得这胡子生在他脸上甚是碍眼,思绪尚飘忽被他抱下花轿。

    是她忽略了什么?

    起初,细奴走在最前面,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始,细奴渐渐落在了后面,邹玄墨一路走走停停,沿途观赏山中风景,细奴磕磕绊绊,跟的很是吃力。

    好不容易捱到山脚下,邹玄墨去溪边洗了把脸,初升的日头冉冉自东方升起,回头,细奴四仰八~叉躺在绿草地上再也懒得动弹,他扬起一边唇角,笑了笑。

    头顶有阴凉罩下,细奴睁眼,邹玄墨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你的十年腿功很是了得嘛。”

    “你这也叫路?坑坑洼洼,高一脚低一脚,哪里是给人走的,给羊走还差不多。”细奴咬唇,他的话分明有讽刺之意,但眼中却又无一丝揶揄之色。

    “你还真说对了,要么叫羊肠小道呢。”凤眼微眯,更显狭长,眼尾微微上挑,蕴了些许笑意。

    “都赖这靴子。”细奴翻身坐起,拍怕身上草屑,来回走两步给他看,原是脚上的男靴过大,以致走路有些晃荡,不得劲,故而跟不上,总落后一大截。

    “咳咳。”都叫你不要穿了,非要穿,自作自受,邹玄墨虚握拳清咳两声,强忍笑意,继而拎了包袱背在肩上,袍子下摆缠在腰间,蹲下身,道:“上来。”

    “还是免了吧,回头闪了师尊大人的老腰,我可吃罪不起。”细奴狠狠跺脚,先他一步走了。

    嚯,嘴够硬呀!

    邹玄墨摇头深笑。

    好不容易上了大路,细奴坐在道崖上,以手作扇静等邹玄墨到来,抬头看看火辣辣的日头,再看看荒无人烟的山路,一时愁上心头,“还有多久才到镇上呀,奈何连个人家都没有?”

    “快了,翻过这座山,再行三十里,前面不远就是。”邹玄墨放下包袱,解开,掏了一张烙饼掰给她一半,“吃点东西再上路。”

    “我不饿。”细奴揉了揉酸胀的小腿肚子,再看看靴子,左脚鞋尖处破了个洞,八成脚上磨了水泡,沾地就疼。

    “那就喝点水。”水囊递了过来,细奴还想说不渴,可是嘴唇实在干涩的厉害,犹豫了会儿,终是接了水囊,“我记得下山时,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带呀。”

    邹玄墨深吁口气,佯装不解,“不是我的?那这水囊哪来的?”

    “我哪里知道,总不至路上捡的吧。”反正不是她,她压根就不曾想到带水囊。

    “哦,我想起来了,刚刚在山脚时,我去溪边洗手,不慎边捡到的,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放在那里的。”

    “你这不叫捡,是偷。”亏你还是师尊,居然做下这种事,传出去有损师德。

    “有什么区别?”

    “反正你拿了人家东西是不对的。”她没读过书,嘴上功夫不如他,但是理儿是不会变的。

    “权当借的行不行?回来时还回去就成。”

    “可是失主要是这时候恰恰回来找,没有找到怎么办?”

    “你就说这水你喝是不喝?”

    细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还是算了,我现在又不渴了。”不是自己的东西,喝了心里也不解渴。

    荣荻所言非虚,却是个良善的丫头。

    歇的也差不多时候了,他看看天色,问:“还能走吗?”

    细奴咬咬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邹玄墨颇感惊奇,“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服软,看来马车可以省了,我本来还想……”

    “马车?在哪里?”细奴登时来了精神,欣喜若狂,三步并作两步,握了他手,放眼山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何来的马车?细奴难免沮丧。

    邹玄墨笑道:“马车一直都在,只是你不需要罢了。”

 第009章 :这个夫君有点甜

    “你故意的。”细奴喜怒交加。

    邹玄墨不置可否,只问她:“是接着步行呢,还是……”

    细奴一双腿脚是真疼,情知被他给作弄,心有不甘,又不得发泄,实在委屈,眼角蓄了两泡泪,欲滴未滴,坐在道崖上发泼:“傻子才用腿走,我要坐马车。”

    “想坐马车是吧,娘子早说呀!”邹玄墨发出信号,但闻天际嗖的一声,细奴偏过头,“青天白日的你放烟火干嘛?”

    “不是娘子你哭着喊着要坐马车,为夫当然是给娘子叫马车呀!”邹玄墨唇边扬起抹笑,说不清为什么,他这一路貌似笑了太多次,已经多少年不曾有今日这般开怀,畅快过了。

    细奴脸上一红,小声道:“我才没有哭。”

    千万不能让他给看扁了,细奴仰首望天,听说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这个法子还是小皇帝教她的,细奴只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掉眼泪,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她觉得很丢脸。

    细奴眼角余光瞥见他一脸古怪笑意,冲她眨眨眼,“为夫大概是中了暑气,眼花了,看差了。”

    细奴扭头不看他。

    “娘子稍待,马车很快便到。”

    “权且再信你一回。”细奴双脚实在疼,左等右等不见他口中所说的马车影子,索性脱了靴子,白色袜子上透出血迹,已然干涸。

    邹玄墨倒抽一口凉气,出声阻止她:“别脱。”现在脱,肯定牵扯到皮肉,这里荒郊野外,有无伤药,处理起来很不方便。

    “你若嫌臭,大可走远点。”细奴侧身给他一个背,还不都是他给祸害的,自打出宫,怎么连带人也娇气了,看来还是太闲了,得找点事情做,才不致生锈。

    “我不是那个意思……娘子且忍忍,马车快到了。”

    “你已经说了两遍,你口中的马车到底在哪儿呢?莫不是又拿我寻开心?”

    “再等等,应该在路上了。”邹玄墨负着手来回踱步,搞什么名堂,往日只要他发出信号,小刀即刻就到,今日这是怎么了?盏茶工夫过去了,还未见到人影。

    细奴咝的一声轻吟,邹玄墨甫发现细奴脱了一半的袜子,登时黑沉了脸,“叫你别碰,奈何不听?”

    “不碰也碰了,你说怎么办吧。”

    “我是先生,不是大夫,我且勉力一试。”他蹲在她脚边,一把持握了她左脚,将足心的血泡猛地挤压,之后用帕子裹起来,重新穿上袜子,在这期间,细奴大喊大叫,“好痒,快停手。”

    “痒和疼,你选哪个?”他这样问。

    “有区别吗?”细奴将他说过的话又抛回给他。

    “呵,学得倒挺快,孺子可教。”

    “错。”细奴喊。

    “诶?”

    “是娘子可教。我是你娘子,才不是被子啊,褥子什么的,我才不要做褥子。”

    他缓缓抬起眸,嘴角微不可见的翘扬起,“娘子说的极是。”

    “真的会有马车来接我们吗?”她只当下了山就到苍梧城,哪里会想到竟还有二三十里地,细奴对他的话仍存有一丝希冀。

    他柔声安抚,眼里难掩焦急:“会来的,再等等。”

    细奴站起来,频频翘首环望空旷的山道。

    邹玄墨觉得今天的玩笑开的貌似有点过了,正挖空心思想着如何弥补,就听到山道上隐隐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总算是来了。

    细奴亦是听见了动静,疑惑,偏头看过去,却跌进一双狭长的眼眸中,“为夫在此给娘子赔不是了。”邹玄墨墩身一礼,细奴破涕为笑:“相公你又错了,这是女子才有的行礼方式。”

    “是嘛?我刚刚是这样给娘子赔礼的?”

    “你是师尊,以后千万别再这样子,以免落人话柄,看轻你。”

    “无妨,娘子开心便好。”反正此处也没外人,逗娘子开心才是头等大事。

    一张明艳小脸凑近,“相公快看,有马车过来了。”

    马车顷刻便至近前,驾车的是一蓝衫少年,年龄也就在十六七岁左右,看着比细奴还显小,皮肤微黑,显见是常年在外面跑,给日头晒的。

    少年勒马,马车在二人身边缓缓停了,少年侧目将将望了望面前两位儒生,眸中略带失望,不是主子,难道主子不在此地?

    少年调转马头,扬鞭驱马。

    “诶,马车怎么又折回去了?”千万不能让马车离开,细奴靠近路边,距离马车最近,情急跨步上前扯住马缰,“不要走,回来。”

    “娘子危险!”眨眼间起了变故,邹玄墨大惊,想拦住她已是不及,当即断喝一声:“小刀,还不停下。”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小刀旋即勒马,细奴被疾驰的马车拖曳,摔了出去。

    “可曾伤到哪里?”邹玄墨脸色骤变,疾步上前搀扶起细奴,在她身上逡巡一圈,细奴惊魂甫定,摇摇头,“没有。”

    邹玄墨眉宇愈沉:“你不要命了。”

    “我怕马车走了,没想太多。”

    “以后不许再像今天这般冒冒失失。”邹玄墨目光沉冷,不复方才与她赔礼是浪荡模样,细奴知道自己惹恼了他,乖觉点头,“不会了。”

    那被叫做小刀的少年车夫身手矫捷,纵身跃下马车,单膝跪地,“属下参见主上。”

    凤眸冰霜乍现,环了一眼小刀,沉声道:“才刚你分明看见我就在此处,为何调头就走?”

    “主上息怒,小刀不知道主上。。。。。。剃了胡子,没能认出主上,小刀失职,请主上降罪。”

    说来反倒是他的错了?

    细奴悻悻低头,是她的错才是。

    “撇过这事先不论,你且说说,我发出信号多时,为何这许久才到?”

    小刀猝然一惊,解释道:“主上素来都是乘云梯下山,小刀如往常一般在西山脚下恭候多时,迟迟未见主上下来,小刀想主上或许改走东山,故而绕道,以致路上耽搁了些时候,让主上久候,实是小刀的错,请主上责罚。”

    “罢了,今日情况有变,也不能全然怪你,夫人脚受了伤,紧了赶路要紧。”

    夫人?

    此处就主上与那位狼狈不堪的瘦弱儒生,没旁人了呀?

    小刀定睛望向儒生打扮的细奴,邹玄墨重重咳了一声,抱细奴上车,小刀恍然,忙掀了车帘,恭敬道:“夫人请。”

    待二人坐定,小刀抖抖马缰,马车徐徐行进在山道上。

    细奴冷不丁问他,“你真打算关了书院?”

    “气话岂能当真?”

    “可是他们貌似都信以为真了,怕是到现在还跪着呢,你这师尊当真够狠心的。”小惩大诫也尽够了,他怎么还没玩没了了。

    “昨儿就恕了他们,这群小子,知道傍大树了。”

    “你是说荣荻?”

    “放心,有荣荻在,这帮小子翻不了天去。”

    “我怎么觉得荣荻似乎比你更受欢迎。”不是她泼他冷水,不止她,所有人都喜欢荣荻,也包括她,他那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打理一家书院,有人□□脸,自然就有一个唱白脸,再说,荣荻又不常在书院,只是偶尔过来小住些日子,那帮小子喜欢他,一点都不奇怪;相反,我是师尊,形象生猛,为人严苛,古板,他们怕我正常的很。”

    “我貌似给你惹了麻烦,相公我错了。”

    “非是你之错,是我自己始终不肯正视肩上的重任,是你让我看清了自己,助我卸下包袱,重获新生。”眸光微微一深,似有丝许触动,他持握她手,笑道:“身为师母入学堂是不能够了,但是我可以私下教你,你可愿意。”

    “嗯嗯。”细奴点头不迭,原来他不肯她入学堂是这个意思,是她浅薄了,以为只有入了学堂方能读书,这么说,她可以省下一笔束修费了。

    细奴嘻嘻一笑,“相公你真好。”顺势偎进他胸口,似是被她发自内心的笑感染,长臂于她肩上方微有迟疑,终是揽了她削肩,下颌抵着她发根,嘴角轻勾,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东西。

 第010章 :相公,我饿了

    小刀赶着马车直奔苍梧城。

    苍梧城隶属河间郡辖下,‘天下汇’总舵便是设在此处,听说总舵最始是设在东昌郡凉州府,后因东昌侯之乱,朝廷欲一举铲除‘天下汇’,除却心腹大患。彼时‘天下汇’正好传承到第六代大家主邹慕白,为了保住祖上遗留的基业,邹幕白决定举家南迁,苍梧城最终成为‘天下汇’总舵的最佳选择。

    待邹慕白之子邹玄墨接手,“天下汇”已是历经七代人,迄今一百多年,“天下汇”依然是大胤的经济命脉所在,尽管明里暗地屡屡遭到朝廷打压,“天下汇”始终屹立不倒。

    “主上,身后有尾巴。”刚入城,小刀发觉了身后尾随的可疑车辆,此辆车自打他们入城就盯上了他们。

    “设法甩掉。”邹玄墨压低声音吩咐,下意识转了转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细奴悠悠醒转,甫睁眼,邹玄墨泰然端坐,而她竟窝在他怀中睡了一觉。

    触到他的目光,细奴翻身坐起,活动了下发麻的小腿,突然想到她似乎压了他腿一路,不知道可曾像她一样麻了?

    “现在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伸手去掀窗帘,邹玄墨不意她会这样做,眸色一深,皱眉喝道:“住手。”

    “我……”刚刚听小刀说他们身后有尾巴,他说设法甩掉,细奴始明白他们貌似被人跟踪了。

    “我无心的。”

    邹玄墨说:“我知道,且忍耐半个时辰。”

    “我们没有做坏事,为什么会被人跟踪?”

    “还有,相公下山的时候手指上明明没有这个白玉扳指的,它什么时候跑到相公手指上去的?”

    “接着将心中疑团一次问完。”不知是否因为小刀的关系,这一路上,她鲜少开口说话,他知道她睡眠浅,稍有响动,即醒。

    细奴心中的确有不少疑问,既然他说了,她也不跟他客气,“甩掉尾巴后,我们吃住在哪儿?还去不去市集?”

    邹玄墨也不瞒她,说了三个字:“天下汇。”

    “天下汇?传说中与朝廷分庭抗礼上百年,那个巨巨巨有钱的商业王国——天下汇?!”细奴眼睛闪过一抹异彩。

    “你是说我们吃住都在天下汇?”

    扯了扯被她压皱了的衣襟,他勾起一边唇角,挑眉一笑,“莫非娘子不乐意?”

    “不不不,我求之不得。”细奴是真高兴,能亲见传奇中的商业王国天下汇,即便让她立死此处,她也没有遗憾了。

    瞟了眼坐于对面人一眼,此刻他正笑吟吟看着自己,一双凤眸亦同样满布喜悦。

    甩掉一两个探子于小刀来说并非难事,驾了马车穿街过巷,穿梭于繁华市井,身后的马车紧紧尾随,前方正值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小刀眼中闪过一道诡光,打马扬鞭,口中高喝:“闪开,快闪开。”

    路人全都向两边散开,腾出道儿来,马车疾驰而至,途径十字路口,小刀忽而扯了左首马匹缰绳,马鞭凌空一响,马儿调头,窜进深巷,扬长而去。

    身后尾随而至的马车来势汹汹,未及调头,直直冲了出去,前方道路逼仄,想调头已是无法,只听到车夫气急败坏的声音:“爷,跟丢了,属下失职。”

    “罢了,既为他所察,再跟下去亦没意思。”车厢里,身着墨绿衣袍泰然就坐的男人,琥珀色的眸子忽而睁开,沉沉一叹,道:“去齐茗斋。”

    “难道就这么放任他在苍梧继续横行下去?”车夫语气不善,大有将他碎尸万段的一股恨意。

    “他逍遥不了多少时候,勤等着看好戏吧。”男人抚鬓长笑,眸中波光潋滟若秋水,端的让人不敢逼视。

    小刀咽了口唾沫,欢喜道:“主上,尾巴甩掉了。”

    邹玄墨“唔”一声,眸光微动,淡淡一笑,眼色渐冷,距离上次回总舵,他已经有小半年未归,如今初初归来,居然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果是来者不善呐!

    “主上是直接回总舵,还是?”小刀问。

    咕噜噜……

    一把不合时宜的声音乍然入耳。

    细奴扶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低眉垂首,眉头皱得紧紧的,脸憋得通红,见他偏头看过来,挠挠耳鬓,如实说:“相公,我饿了。”

    “是为夫疏忽了。”属于男子低低沉沉的笑声溢出车厢,小刀听在耳里,直替主上感到高兴,要么说成亲的男人最有男人魅力,看看主上现在的模样就明白了。

    在他的地盘,居然让自己的新婚娘子饿肚子,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小刀,先不回总舵,车子前面拐角停下,我与夫人在那儿下车。”

    是要带她去饭馆吃饭吗?

    想到马上就有吃的,细奴重重吞咽了一口唾液,她得好好想想吃什么?细奴想得正出神,马车停了,邹玄墨不知何时已经下车,站在车边向她伸出手,“还不下来?”

    “来了。”细奴猫着腰,钻出车厢,一双强有力的的手臂伸过来,身子蓦地悬空,他已将她抱了下来,细奴双臂缠绕在他脖子上方,听到他低不可闻的戏谑声音自耳边响起:“娘子尚能走否?要是不能,为夫很愿意就这么抱你上去。”

    细奴闻言,当即松开他,跳下地,谁知落得重了,磕到足心的血泡,登时龇牙咧嘴,引得他一个没绷住,大笑出声:“娘子体恤为夫,为夫亦心疼娘子,这可怎的好?”

    “你……没个正经。”在细奴不满的叫嚣声里,邹玄墨打横抱起她,绕过指指点点围观群众抱着她上了齐茗斋酒楼。

    街边,有小男孩指着刚刚打身边经过的二人,给看一位穿粗布衣裳的大婶看,“阿娘,快看,那个穿白衣裳的漂亮叔叔抱着另一个漂亮叔叔上楼去了,那个漂亮叔叔貌似脸红了。”

    那大婶早先便看到了,直觉摇头:“咦?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的当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指不定他们是兄弟呢,那个穿青色衣裳的漂亮叔叔有可能腿脚不好,才让人抱着走路。”

    “小孩子不要瞎看,更不要瞎说,乖,别再看啦,跟阿娘回家了。”

    “……”

    细奴脸红耳热,将脸深埋进他胸前,被他抱着入了齐茗斋,店小二热情迎了上来,“二位客官里面请。”

    邹玄墨脚下未停,抱着细奴直上了二楼。

    这年头有钱人巨多,看二位穿着也就穷酸学生样,居然学着人家来包~房,莫不是他看走眼了?

    但见那人抱着位看不清模样的男子停在了左首最中间,店小二一脸嫌弃,伸臂阻止他们入内,“二位客官实在抱歉,这间房我们店从不对外,您可否选别的房间,随您挑。”

    “就这间了。”邹玄墨脚下刚动,店小二挺身挡在他面前,“客官不要为难小的,这间房真不合适,实不相瞒,我们大当家有个怪脾气,大凡认定了一件事,就从无更改,这间房也不例外,您看?”

    “小多,不如你来告诉我?哪间较为合适?”

 第011章 :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小多,不如你来告诉我?哪间较为合适?”邹玄墨眉梢微微上挑,在小多愣怔的目光里,越过他,进去了。

    “渴死我了。”细奴看见桌上的茶壶,这回不再像上次那般,双脚轻盈跃下地,却被他捉了后领给拎了回来,“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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