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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梅听晚萧-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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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晚箫强装的气势瞬间瓦解。
  她恶狠狠地用衣袖擦过嘴唇,衣袖一拂,便转身朝门边走去。
  “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君暮寒低低的声音响起来。
  哦,还真有。
  梅晚箫站在原地,并不转身看他,面无表情道:“你个傻。逼。”
  “……”
  “妈。的智障。”
  “……”
  她倏然转过身,一把抓起他的衣襟,冷冷道:“你特么到底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君暮寒眨了眨眼,面上终于回暖,轻声笑道:“看出什么?”
  “……”梅晚箫认真思考杀掉他之后的逃生路线。
  “夫人明明就是夫人,却总是不承认。”他低低笑出声,墨玉眸静静地瞅着她,平静的湖面终于微风轻抚,吹动一池涟漪。
  却是默认了他知道她女儿身的事情了。
  梅晚箫连日来的烦闷与不安在这一瞬间找到了出口。
  她伸出手,恶狠狠地捏住眼前这张俊脸,上下拉扯,左右揉捏。
  君暮寒却如老僧入定,由得她发泄,甚至伸手揽住她的腰。
  半晌。
  梅晚箫狠狠地舒了口气,转身就走。
  然后被人一把拉住,一个用力,险些又倒下去。
  “放手。”梅晚箫只觉额角青筋直跳。
  “夫人发泄完就想走,真是无情。”他说着,伸出另一只手,双手用力,再度环住她的腰际。
  梅晚箫冷笑:“九王怕是记错了,在下是梅花谷二公子。”
  “正是。”君暮寒低低地笑:“本王要娶的,便是梅花谷二公子。”
  “……”梅晚箫真觉得自己的手不是一般的痒。
  “二公子日夜照料,甚至以口哺药。”君暮寒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在下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梅晚箫的耳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得绯红,一半是恼怒,一半是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心跳加速造成的。
  她咬牙道:“……你怎么不去死?”
  “并非有意隐瞒,”君暮寒拉着她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星眸温柔如水,如同一汪清泉,注入她躁动不安的心里:“我虽有意识,但无法醒来,也不能有任何动作。”
  梅晚箫好歹心里好受点了,正待说话,便听这人道:“但夫人的心意,我却感受得真真切切……”
  就是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梅晚箫忍无可忍,终于再无所顾忌,一把甩开他,脚下生风,便掠至门口。
  “好了,不拿你说笑了。但我先前所说,仅我一人前去寻找蛊虫,却是真的。”他的声音极轻,但落在梅晚箫耳里,有如重锤:“你已替我寻完药引,你我便就此两清。一路而来……多谢你了。”
  两清。
  良久,门口才传来声音:“哦。”
  君暮寒眼睁睁地看着那抹飘逸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半晌,唯有无声苦笑,单手掩双眼,沉默在无边苦涩中。
  他到底还是贪心了。
  原本叫她“二公子”,她也默认了,是极好的划清界限的机会。
  但当听到她说“解除婚约”的时候,心中的苦涩与疼痛却是那么难以忍受。
  当发现她的生气与强装的冷漠,却又是那么的欢喜。
  便只能叫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失去控制,甚至还告诉了她自己知道她身份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他真的想不顾一切,与她共赴生死。
  但也只是一瞬。
  到底他还是未将话全部说明,也未吐露自己的心声。
  模棱两可的话,她想怎么理解都可以。
  既可以觉得自己轻浮,也可以做别的揣测。
  君暮寒恼怒自己这样犹豫不决,做事反复,但自从多年前的惊鸿一瞥,便已种下因果,此后种种,皆不在预料。
  我的晚箫夫人,我怎能忍心将你至于险境。


第五十章 群山有村落
  数日后。
  各门派的支援皆已到位,小镇上住满了武林人士,整日随处可见有人在飞檐走壁,弄得当地百姓莫名其妙,新奇之下又带了点对未知事物的不安。
  幸好这些人马上就要走了。
  梅修远与萧无声来得低调,自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到来,即便此刻许多门派已经有掌门级别的人物坐镇,他们也并不打算去打个招呼。
  于是决定在傍晚时分离开。
  一辆简单的天青色马车,并无车夫,带了足够的干粮,梅修远便驾车,带着萧无声出发了。
  临行前,他看着站在马车边,一袭男装,落落端方的女儿,不知为何,突然心生感慨。
  “箫儿,”他伸出手,拍拍梅晚箫的肩膀,眼中有少见的温情:“跟爹一起回谷吧?”
  他想着,二十多年了,是否也该给女儿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既然君暮寒已经说了不需梅花谷的人陪着,那么女儿就没有必要再跟去了。人活一世,顾忌太多,始终不得畅快。
  管他什么朝廷党派之争,想着明哲保身,到头来委屈的还是自己的女儿,还不如趁此机会,想个办法脱身。
  梅晚箫微微一怔,转而笑嘻嘻道:“爹,怕什么,这一路很太平的,凭您的功力,还怕收拾不了这些宵小之辈?”
  梅修远好不容易酝酿起的一点温情,就被她这一句话打碎,气得胡须都抖了抖,甩袖道:“逆子!”
  “……”梅晚箫摸了摸鼻子,叹气:“哎呀爹,这不还有哥看着我吗?我好容易出谷一趟,玩够了再回去嘛。”
  梅修远看着她,好一阵吹胡子瞪眼,最后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靛蓝的锦袋,没好气道:“个小没良心的……拿去。”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梅晚箫双手接过,笑眯眯道:“谢谢爹。”
  梅修远转身上了马车,不忘叮嘱道:“早点回家。”
  “嗯嗯嗯。”梅晚箫捏了捏袋子里的厚度,点头哈腰恭送亲爹。
  马蹄在青石板上踩出清脆的声音,梅修远最后看了一眼小女儿,垂眸掩下眼里的几分离别感伤,扬鞭而去。
  梅晚箫看得也莫名感慨,纵然总是与父亲争嘴,但为人子女,怎么会不懂他的苦心。
  这份伤感一直持续到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哟,好弟弟,爹又给你零花钱呢?”
  梅晚箫一转身,迅速进入怼人状态:“哟,好哥哥,跟各门派的开完会了?可惜啊,爹还是最心疼我的,都没说也给你一份。”
  梅逐曦抬手就要去揉她的发髻,幸好她多年来在他的魔爪之下练就一身好轻功,眨眼之间已经掠开一丈远。
  “恼羞成怒可不好啊。”她笑眯眯的。
  梅逐曦似笑非笑:“赖着我干嘛?漠北风沙大,仔细你这身皮肉。”
  梅晚箫仔细收好钱袋,扬眉道:“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风沙?我是看你身量单薄,万一打不过万刹门的,勉为其难救你一救。”
  就你还男子汉大丈夫?
  梅逐曦的眉毛抽了抽,白了她一眼:“德行。”
  “那你等着我啊,”梅晚箫摆摆手,转身离去:“我去找桑柔多买点零食带走。”
  梅逐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次日晨。
  “此去漠北一路遥远,诸位武林同仁一路同行,还望相互照应。”说话的是玄奇,时隔数月,梅晚箫再次见到这个仙风道骨的武当掌门。
  他目光如炬,神情坚定:“此番各大门派齐心协力,定要铲除魔教万刹门,肃清武林歪道邪风!”
  玄奇德高望重,武当曾出过五任武林盟主,乃是当今武林首屈一指的大门派。加之武当从不仗势欺人,一直标榜自己并非大门派,还帮助贫苦百姓,口号喊得响当当的。
  是以玄奇这般呼吁,回应的不在少数。
  顿时小镇路口充满了一股正气。
  苏大富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她身边,咋舌道:“武当的呼声很高啊。”
  梅晚箫掏出两枚核桃,“啪咔”捏碎,低声道:“心动不如行动,武当收俗家弟子的。”
  苏大富哼道:“本公子岂可当道士?”
  “你……”梅晚箫的声音戛然而止。
  玄奇一脸慈祥地看过来,柔声道:“你意下如何,晚箫公子?”
  梅晚箫:“……”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这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揪住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梅晚箫调整表情:“呵呵。”这种时候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了呢。
  “多谢前辈抬爱。”梅逐曦看都没看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妹子,朝玄奇拱手抱拳:“愚弟顽劣,难当大任。此行只是随我前来增长见识,并不会耽搁太久,亦不会随我前去万刹门。”
  玄奇点头,神色间略有失望:“我与晚箫公子一见如故,原想促膝长谈一番,奈何在武当时诸事缠身,不得空闲。”
  梅晚箫不知道这个老头哪根筋不对了,居然想找自己这个“纨绔子弟”畅谈,但她绝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只当听不懂,呵呵一笑:“这一路除魔而去,晚辈不敢叨扰,日后有空,定当亲临武当,届时还请掌门不吝赐教。”
  梅晚箫也就是个窝里横,平时跟她爹斗斗嘴,跟她哥动动手,人少的时候还能说话随意,不给人面子,但现在这么大的场合,武林人士到了八成,她还是不敢造次的。
  梅逐曦对她这番勉强算是周全的话略微感到满意,看了一眼玄奇,见他也不再追问,只是面露遗憾,便也不再多言。
  武当掌门为什么突然对自家妹子有了兴趣?
  他若有所思,眸光淡淡地扫过已经上了马车的梅晚箫,又看向被人群簇拥着走远的玄奇,一时找不到头绪。
  此行可谓浩浩荡荡,各路人马带着自己的武器,穿着自己门派的衣衫,分开来看还好,合在一起,那就花花绿绿,乱七八糟了。
  尤其他们又不是军队,行走并不整齐,有人骑马,有人坐马车,还有人步行,甚至有使轻功的。
  幸好武当掌门玄奇和少林掌门空海出面,与各个门派的掌门人商议,才勉强把队伍整好,众人有马的上马,有马车的进了马车,这才算完。
  梅晚箫一手捏着梅子干,一手挽着窗帘,饶有兴致道:“搞得好像军训一样。”
  “军训?”坐在她旁边的苏大富好奇:“那是什么?”
  梅晚箫放下帘子,回头看着他,神秘莫测地一笑:“只要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那三个脑筋急转弯的,我就告诉你军训是什么。”
  “哼,”苏大富摆摆手,翻个白眼:“不说算了。”
  梅晚箫继续道:“西游记也可以全部讲给你听。”
  “……”苏大富低头喝水。
  “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梅晚箫戳他肩膀。
  苏大富心动不已,微笑道:“哎,你夫君呢?怎么没跟你一块来?”
  “……”回应他的是一阵风声。
  带着内力的车帘高高扬起,好悬没糊在他脸上。
  苏大富心有余悸,抚胸道:“这辈子就靠聪明才智活着了。”
  马蹄阵阵,芳草萋萋,日头西斜。
  梅晚箫懒洋洋地踩着马镫,右手拽着缰绳,左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前方有个村落,晚间便宿在那里了。”突然有人在她身边说话。
  这清冽的嗓音倒把她的瞌睡驱散些许,梅晚箫侧过头,泪眼朦胧地看向来人:“哦,是你。”
  “嗯。”冷长决淡淡地应了一声,策马与她并肩而行,道:“过了这个村落,前方便是无尽的高山和荒漠了。”
  梅晚箫有些感慨:“义务劳动啊,这些武林同仁真是热心。”
  “你只怕不知道,”冷长决面无表情道:“武林盟主带来的是什么。”
  “不就一个称号……”梅晚箫顿了顿,接着道:“还有门派荣誉而已。”
  “不止。”冷长决摇头:“武林盟主在位五年,除了给自身门派带来荣誉,还可吸引众多天资优异的弟子,所辖商号也会水涨船高。”
  梅晚箫恍然大悟:“还有广告形象代言的加成?”
  冷长决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见她对此不甚感兴趣,便道:“怎的一个人走在后面?”
  “啧,”梅晚箫皱眉:“他要去送死,我还能拦着他不成?我说你们都问了干什么,他的死活关我……”
  “我是说,”冷长决缓缓道:“你哥在哪里?”
  “……”如何缓解这种令人窒息的尴尬?在线等,急。
  梅晚箫抹了把脸,眼神躲闪,忽然眼前一亮,手指向前方:“看,到了。”
  只见半轮残月若隐若现,天际金红斜阳沉入群山,余晖撒在这座静谧的村落里,平添一丝神秘之感。
  美则美矣,但他们这么多人,全部住进去自然也不现实。
  梅晚箫正想着去找她哥,却突然被人拉住了衣袖。
  她回头,诧异地看向冷长决。
  “不对。”他眼神冰冷,语气沉沉:“别进去。”
  仿佛为了回应他的话,他话音刚落,村落中便涌来一阵黑风。
  只见这“黑风”由远及近,密密麻麻,细细碎碎,离得近了,方才能看清,竟然是一群群灰黑色的虫子!


第五十一章 襄阳遇大富
  “大家小心!”玄奇振臂高呼。
  幸好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虫群虽然密密麻麻,但好在警戒及时,一时所有人纷纷拔出武器抵挡,暂无大碍。
  叶月舟的武器是一把扇子,他右手一挥,扇风带着内劲,身周一丈之内不见一只飞虫,宛如天神降临般策马飞奔至梅晚箫身边。
  “箫儿?”他一掌挥开所到之处飞虫灰飞烟灭,神情关切。
  梅晚箫弱弱地举手:“我没事。”
  然后补上一句:“……就是我有点密集恐惧症。”
  叶月舟皱眉:“此处诡异,不宜久留。”
  冷长决看了梅晚箫一眼,又看了看全力保护的叶月舟,到底没说什么,只朝他们点点头,便去了北冥教的队伍。
  众人且战且退,但虫群绵绵不绝,已经有少数人疲于应付,被咬破了肌肤。
  这些虫子一旦咬破皮肤,患处便鼓起鲜红的包,疼痛刺痒,如烈火烧灼。
  待到众人自右侧避让十数里之后,虫群方才变得稀散,仅剩的一群很快便被众人合力消灭。
  天色已经全黑了,各门派陆陆续续点起了火把,安排门下弟子支起简陋的棚子。
  梅花谷身为在场众人中唯一以医术见长的门派,诊治伤患自然责无旁贷。是以梅逐曦带着梅花谷的弟子,巡视一圈,由梅逐曦定好医治的方子,再由门下弟子协同各派帮手一同诊治,弄了一个多时辰,方才全部安顿下来。
  早有其他门派的人替梅花谷搭好了一个棚子,并送来干粮和水,梅逐曦一回来,便拉着梅晚箫看了好一阵子,确认她毫发无损,方才松了口气。
  梅晚箫眨眨眼,笑得没心没肺:“哥,要不要吃牛肉干?”
  梅逐曦皱眉摇头:“明日天亮,我便让人送你回谷。”
  “哎哎,等下。”梅晚箫挑眉:“我哪有那么弱……”
  梅逐曦伸手捏她的脸:“我不是跟你商量。”
  “你这个……”梅晚箫跳开,伸手摸进衣袖找暗器。
  “行了你们两个。”叶月舟叹口气,站到他们中间,无奈道:“别闹了。”
  梅逐曦挪开半步,斜睨梅晚箫:“你可知这是什么虫?”
  “哼。”梅晚箫偏头不理他。
  “这是影蛊。”梅逐曦神色凝重地与叶月舟对视一眼:“此蛊一旦咬伤人,便会顺着伤口潜入体内,产下幼虫,吸食人血长大,在人身体里咬出一条血路离去。且母虫会借着人体源源不断的血液,产出无数幼虫,最后人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叶月舟神色一凛,转身看向梅晚箫,语气与她哥回来时一般凝重:“箫儿,听你哥的,我派几个暗卫护送你。”
  梅逐曦上前一步,与叶月舟并肩而立,目光冷冷看向梅晚箫:“此行我尚且自顾不暇,方才只是初步压制他们体内的母虫,此后三日必得杀死母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叶月舟再加一把火:“如今尚未进入漠北地界,只是第一道关口,便是如此威力。尚且不知是否为万刹门所为,此后恐怕只会更加凶险,箫儿,听话。”
  梅晚箫被他说得一怔,气势软了大半,只得嘀咕道:“……哦。”
  原本想说她也可以帮他们的,但是想想自己的三脚猫内功,还是算了。
  哎,兜兜转转大半圈,最后居然还有点不想回去了是怎么回事?
  梅晚箫拒绝深思这个问题,后半夜在烦躁地驱赶蚊子的过程中睡着了。
  次日,天光大亮。
  梅晚箫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坐起来。
  寂静荒玲,群山绵延,热风迎面而来,吹散油纸篷上的黄沙,落下满目尘土。
  “……”梅晚箫默了默,抬眼看向四周。
  桑柔递上一条湿毛巾,道:“公子,擦把脸,我们便上路吧。”
  “……听起来好棒哦。”梅晚箫面无表情地接过帕子,盖在脸上。
  “大公子他们一早便出发了。”桑柔笑眯眯地解释道:“见你还睡着,便没叫醒你。月舟公子留下了四个暗卫,大公子给了这个。”
  她递出一个锦袋。
  梅晚箫一低头,毛巾便从脸上滚落到手中。
  她接过锦囊,打开。
  要不怎么是她爹的亲儿子呢?
  爷俩一个作风。
  梅晚箫叹口气,把一锦囊的银票交给桑柔保管。
  “不去就不去,”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走向马车:“黄沙漫漫,荒山野岭,还有蛊虫和死士,由得他们去。”
  桑柔几步跟上她上了马车,道:“他们也是关心你嘛。”
  “知道啦。”梅晚箫从包袱里摸出一些干粮和水,递给桑柔一半,自己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面饼,含糊不清道:“我们逛逛再回去吧。”
  桑柔好奇:“啊?出来这么久了,你还不想回去啊?”
  “要不去京城吧?”梅晚箫靠在车壁上,点头道:“我还没带你去过长安呢。”
  桑柔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两人相处十几年,她还是能明显感觉到自家小姐其实并不开心,于是也不再多言,想着她高兴就行,就当散散心了,便答应下来。
  这一路便顺风顺水,再无坎坷曲折。
  梅晚箫一行人走累了便歇,不到黄昏便找到住处,睡到天光大亮方才启程,走走停停两个月,方才抵达襄阳城。
  “再有十日,便可抵达盛京了。”梅晚箫掀开车帘,从车辕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
  桑柔跟着她下来,不无感慨地接了一句:“往西行半月,便可回谷了。”
  梅晚箫一顿,挑眉看着桑柔:“你想回谷的话……”
  “不不,”桑柔忙摆手,笑嘻嘻道:“我跟着公子就好了,左右回谷也无事。”
  梅晚箫看出她有什么心事,倒也不点破,转身吩咐车夫两句,带着桑柔往客栈里走。
  始一进门,便听得一道轻浮的声音。
  “哟,这是谁家公子哥呀?竟生得如此俊俏。”
  梅晚箫连眉毛都抖了三抖,原本要上客房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大堂里坐着的人,清了清嗓子,道:“哟,这是谁家少爷啊?多少钱一晚?”
  “咳……噗……咳咳咳!”苏大富被呛住,忙低下头,深怕手里的茶盏洒在衣袍上。
  梅晚箫把包裹递给桑柔,眼神示意她先上去,转而走到苏大富的桌边,冷笑道:“就你这小身板,我家丫头都瞧不上。”
  苏大富被她怼了个体无完肤,终于平复下呼吸,把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搁,怒道:“你这厮,我好心打个招呼,你倒好,拿我开涮!”
  梅晚箫心说有你这么打招呼的吗?
  不过懒得再和他掰扯,翻个白眼道:“你怎么也来了,不去降妖除魔了?怕不是跟踪我吧!”
  “得了吧,还降妖除魔?”苏大富一脸敬谢不敏,示意谭云添上一只新的酒杯,自己给梅晚箫倒了酒,低声道:“出发一月,便死了好多人,现在仅剩下精锐了。”
  梅晚箫一惊:“什么?”
  “还是你好啊。”苏大富叹口气,不无羡慕道:“有那么好一个哥哥,一早便看出端倪,让你回来了。”
  “我哥他们怎么样了?”梅晚箫皱眉,深觉此事绝不简单。
  苏大富捏起几颗花生米放进嘴里,不甚为意道:“还能怎么样?他武功高强不说,还十分通晓医理,一路而来,已经隐隐成为同辈人的领头之人。”
  梅晚箫这才松了口气,端起酒杯,浅酌一口。
  “漠北风沙甚大,我这一路吃了好多沙子。”苏大富摇摇头:“第一天便遇到漫天的影蛊,后面还有一堆没有意识的死士,所有人花了三天时间将他们杀光,还以为能喘口气,谁知道他们晚上就变成了没有意识的人偶。”
  梅晚箫觉得蹊跷,皱眉道:“什么人偶?”
  “就是没有意识,也不是活人,单靠蛊虫驱使。”苏大富的表情仿佛吃了一堆苍蝇一般难看,他将声音压得更低:“一剑砍中要害,都没反应的,需得砍掉头颅,杀死蛊虫,方才算彻底解决。”
  梅晚箫听得心惊肉跳,纵然并未见过,但只是听他描述,便已觉得够恶心的了。她脸色微微发白,端着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待了一月便受不了了,掉头回来的。”苏大富心有余悸道:“幸好我走得快……哎不对啊,你比我早走一个多月,怎的还在我后面?”
  梅晚箫总算平复下来,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一路走走停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只翻个白眼道:“我是平常赶路,你是逃命,自然不同。”
  苏大富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倒也不恼,反而给她斟满酒,笑道:“素问公子喜酒,这可是我珍藏的酒,今日进献,还请公子笑纳。”
  再补上一句:“顺便讲点西游记助兴什么的。”
  梅晚箫冷冷一笑:“想听西游记,先要回答我的问题。”
  苏大富充耳不闻:“好酒,真是好酒。”
  “梅花谷多的是比你这个好得多的酒。”梅晚箫心知他是铁了心不告诉自己,便也不多纠缠,放松了表情,懒洋洋道:“你若想喝,往西而去,半月路程便到了。”
  苏大富奇道:“你不回梅花谷?”
  梅晚箫正往嘴里扔花生米,看也不看他,道:“出谷一趟,听闻长安繁华,顺道去看看再说。”
  谁料苏大富却一脸神神秘秘:“怎的,少侠你去抓奸?”
  “……”WTF?!


第五十二章 今日长安见
  梅晚箫努力克制自己,微笑道:“你……说什么?”
  “……你别乱来啊。”苏大富看她那恐怖的眼神就知道准没好事,往谭云身边躲了躲,一脸忌惮。
  梅晚箫不屑地哼了一声,收回视线,拿了新的筷子扒拉盘子里的菜,淡淡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苏大富略感意外,松了口气,道:“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梅晚箫自然狐疑,但苏大富看似随意,嘴巴比谁都严,索性她也不追问,心中略有猜测,但也不想多说。
  一时无话,两人各怀心思。
  苏大富的眼珠转了转,见梅晚箫端起了酒杯,忙谄媚地用自己的杯子去碰一下,笑眯眯道:“晚箫公子要去京城,倒正好与我一道,真是有缘呢。”
  梅晚箫挑眉:“我可没说要和你一道。”
  苏大富却慢悠悠道:“贵客将至,京都戒严,寻常百姓出入尚需仔细盘查一番,更遑论江湖人士了。”
  “说得好像你不是江湖人士一样。”梅晚箫不为所动。
  苏大富眨眨眼:“可我在京城有商铺呀,进京视察自己商铺的寻常百姓,难道还要被为难?”
  见他所言似乎不是假的,梅晚箫倒有点动摇,便道:“西游记你就别……”
  “你告诉我西游记,我告诉你为何我去而复返。”苏大富一锤定音,笑得跟个狐狸一样奸猾。
  他一直不告诉梅晚箫为何他知道她前世的东西,梅晚箫再三逼问也是无果,之前他提出要加入剿灭万刹门的队伍之事本就蹊跷,只是当时各取所需,梅晚箫也没有多问。
  原本以为他是冲着天音宫去的,后来却不是,但跟着武林人士进了漠北一月,他便去而复返。
  说什么怕风沙大,说保命要紧,自然不是真话。
  梅晚箫既然下定决心要去长安,也不好半途而废,能知道点事情总好过不知道,也勉强算是交换吧,于是勉为其难答应了他。
  苏大富此人,虽然总是满嘴跑火车,但迄今为止,倒也还没坑过梅晚箫。加之两人同为吃货,苏大富又喜享受,出行总是招摇过市,梅晚箫与之同行从不用关心吃食与住宿,倒是乐得清闲。
  不过就是要求有点多。
  “哎哟,晚箫兄,再给我将两个那个什么脑筋急转弯呗。你上次破了我那三个,害的我现在都没还重新开起点墨大会来。”
  “不讲,下一个。”
  “那再多讲两段西游记呗,照你这个速度,走到京城都未必讲得完……”
  “我也没说这一路必须讲完啊,少讨价还价。”
  “哎,那你上次说的红楼梦也可……”
  “去去去,我要睡觉了。”
  …………
  一路平坦无阻,一行人在十日后顺利抵达京师。
  初秋盛景,夹岸柳树依依,浅黄长叶婉转起舞,滑入碧色护城河,点缀细碎颜色,悠悠打旋远去。
  梅晚箫早就受不了苏大富的叽叽歪歪,要了匹马,顺着他们的商队往城门而去。
  城门口虽然开着,但却有两队官兵把手,东、西城门只进不出,南、北城门只出不进,其余侧门全部关闭。所有车马行至城门口,若无特质腰牌或手谕,一律步行受检入城。
  这阵仗,若是皇帝出巡也差不多了。
  梅晚箫若有所思,本想下马,却见谭云递出一块腰牌,他们一行商队便顺顺利地进城去了。
  从头到尾,苏大富连面都没露一个,守卫倒是客客气气的,甚至还送出几步,迎他们入城。
  这苏大富有点门路啊。
  梅晚箫若有所思,但很快被城内的景致吸引。
  长安是帝都,天下最为富庶丰饶之地,其间商铺林立,繁华无比不说,景色也远非其他都城可比。
  护城河是青碧的颜色,岸边汉白玉栏杆绕圈一周,其旁种着高大的桂树。高高的拱桥宽而整洁,行人如织,路边是丛丛盛放的秋菊。更远一点是翘起的飞檐,富庶人家的琉璃瓦在日光下发出夺目的光泽,成群的鸽子自房顶掠过,展开双翼滑翔,似乎连天际的云都被它们扰出丝缕的形状来。
  梅晚箫轻叹一口气:“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你这诗不错。不过……”苏大富纳闷道:“如今是秋日,哪来的春风?”
  “……”梅晚箫默了默,翻身下马,冷漠道:“跟你说了也不懂。”
  “哎你这人……”苏大富追上她争论。
  两人一路闲话扯淡,终于到了苏大富所说的商铺。
  却是一家客栈。
  此时正值中午,大堂内许多食客,阵阵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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