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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素染桃花-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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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轻轻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淡声说道:“我不会帮你报仇,这个仇需得你自己去报。”
“我自己报?”
杜娘的神情变得有些迷茫,“我一介孤女,该如何报这灭门之仇?”
“让自己变得更强,这个仇并不难报。”
苏染的声音清浅柔和,仿佛带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杜娘的眼中似乎又重新燃起某种希望。
他又问道:“你愿不愿意随我离开?”
闻言,杜娘抬起头来,对上那一双漆黑狭长的眸子,他的眼睛生得极为漂亮,如同染墨的星空,璀璨却又深不可测。
在这一片焦火缭绕、满地鲜血的世界里,他一袭白衣胜雪、浑身上下纤尘不染,容颜气度举世无双,美好的不似凡尘中人。
他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向她伸出一双如玉般白皙无暇的手。
心中再无犹疑,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我愿跟随公子左右。”
第126章 旧事(二)
杜娘随着苏染一道离开晏城,苏染命林墨教她习武练剑,林墨那时也只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他的性子虽说沉稳,却从未同姑娘家相处过,尤其是杜娘这般貌美柔弱的姑娘。
习武本就是一件辛苦的差事,需得付出极大的汗水辛劳,林墨觉着姑娘家就该被好好地宠着护着,不应受这般苦楚,故而总不大忍心过多要求为难她。
可杜娘的性子过于倔强,她时常握着一柄木剑,独自站在前院梅花林里按着林墨教她的动作招式一遍又一遍地训练,一练便是一整日。
杜娘并非自小习武,若想成为一名剑术高手,其中所要付出的努力非常人所能想象。
苏染曾说,要想手刃仇敌,为父母家人报仇雪恨,她必须要变得足够强大,故而她一时一刻都不敢懈怠。
林墨闲暇下来之时,总爱坐在角楼的屋檐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那个红衣的姑娘握着木剑一遍又一遍重复练习着同一个招式,从最初的跌跌撞撞到后来的娴熟伶俐。
腊月初上,苏染按惯例需得出一趟远门,仍只叫了林墨兄弟二人随行。
门前已备了马车,林殊正带人搬运行礼,外边飘着雪花,苏染披着深色的狐绒大氅站在门前的一片雪地之中,他的面色有些苍白,神情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清雅淡然。
杜娘站在他的身侧,犹豫许久,终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杜娘愿随公子一道服侍公子。”
等了大半晌都未见苏染出声,此时他的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一动未动,似是有些恍惚,仿佛方才并未听见杜娘言语。
杜娘只当自己言语冒犯,惹得苏染不大高兴,心中有些许不安,可耳畔却忽得传来苏染轻轻浅浅的声音。
“你暂且先在府中呆着,待你习成之时,我自有安排。”
待杜娘回过神时,苏染已是缓步走到马车前,撩起衣摆入了车中。
方才苏染话中之意并不难理解,昔日苏染怜她孤苦,将她带回府邸,她纵然生得绝色,可除了这张皮囊,归根结底不过是一柔弱孤女,而苏染却是一军统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显赫,她唯有变得强大,方才能够如林墨那般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信任之人。
杜娘自此愈发勤苦,为了报仇,也为了苏染。
腊月底苏染回府之时患了寒疾,汴京城里的名医来来去去,折腾了一整个冬天,其中跑得最勤的当属二皇子莫诀。
莫诀派了人将各处寻来的名贵药珍一股脑通通都送了过来,莫诀对苏染一向关照,又兼之其喜好男风,府中侍养了不少小倌,汴京城里因此多私下传言,说这二皇子殿下钟意于苏家公子。
可传言终归只是传言,难知真假。
初春之时,杜娘终于在前院回廊尽头的一弯碧湖前见到了莫诀。
那时的莫诀方才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浅蓝色蟒袍,玉冠束发,意气风发,远不似如今这般阴冷暴戾。
杜娘远远地便垂下头来朝这位皇子拂身行礼,莫诀走到杜娘身前时忽得停住脚步,他的视线落到杜娘身上,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
“你就是去年冬天阿染带回来的那位姑娘?”
杜娘不知莫诀何意,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又听他说道:“抬起头来给本王看看。”
她不敢违拗,稍稍将头抬高些许。
即便是如莫诀这般见惯了各色美人,此时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还未完全长开的少女当是一天生尤物,无需特意装扮,便已媚态百生。
莫诀收回目光,并无多言,继续朝苏染的住处走去。
饶是反应再慢,此刻杜娘也已察觉到了莫诀眼神中的敌意,按理说来,她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孤女,如何能引得皇子殿下这般敌视?
苏染病愈之后又奉军命驻守青城,那两年,杜娘于武学之上略有小成,林墨时常派她办些差事,杜娘心思缜密、人又聪慧,总能办得妥帖。
第三年上,她自觉时机成熟,独自回到晏城,报了家仇。
那是杜娘第一回杀人,且她剑下斩的是仇人的首级。
出城之时,林墨抱着剑站在城门口一棵老槐树下等她,见她身上染血,目光腥红,握剑的那一只手轻微发颤。
林墨有些心疼,忙取了件斗篷,急步走到杜娘身前,为她披上。
自那时起,杜娘便同林墨兄弟一般留在了苏染身边,做了他的近侍,她随苏染四处征战,亲眼见着他立下诸多战绩功勋。
那年秋天,苏染又犯了病,断断续续好几个月,总不见好,楚皇陛下心有担虑,命他暂且放下手中公务,回汴京城里好生修养。
林墨那两年确是对杜娘生了些许倾慕之意,林殊对弟弟甚为了解,知他性子内敛,不会讨姑娘欢心,欲寻苏染为弟弟做媒,却被林墨严词阻止了。
林殊不解,他问道:“你对杜姑娘有授业之情,况且你又喜欢人家,这门亲事哪里不好了?”
林墨苦笑一声对兄长说道:“杜娘对我无意,这种事情不可勉强。”
“勉不勉强也得问了才知道!”
林墨有些无奈,也不欲再同兄长多过纠缠,只问道:“听说清宁姐姐下月要来汴京,兄长准备何时娶清宁姐过门?”
提起沈清宁,林殊的目光都变得柔软起来,他笑道:“我同姑姑商议过,明年春天就迎娶清宁!”
这沈清宁是林殊的表妹,泉州刺使沈望的长女,同林殊情意相合,自小便是订了亲的。
林殊武官出身,在苏染身边侍候多年,除报效朝廷,效忠苏染之外,唯一放在心上的便是那位沈姑娘。
而如今兄长好事将近,林墨着实为兄长高兴。
**
杜娘收到前线送来的公文,正欲为苏染送去。
刚到门前,便听见里边传来一阵略带怒意的男声,她不敢贸然入内,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尚来不及作出反应,房门便自内而开,莫诀沉着脸走了出来,浑身上下都带着股渗人的冷意。
待得人走远之后,杜娘方拿着公文进了房间,只见苏染正端坐在案前慢条斯理地翻看典籍,霞光透过纱窗将他一整张脸染得如同美玉一般。
他的神色与往常无异,见到杜娘过来,便淡声问道:“有什么事情?”
“西南前线有战报传来。”杜娘恭恭敬敬将公文递到苏染的面前。
苏染打开公文,看完之后复又合了起来放在桌案上。
他抬起头来,吩咐道:“杜娘,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陪我出趟远门。”
杜娘愣了一愣,旋即应道:“是,公子。”
**
这是杜娘过来的第五个年头,在她记忆之中,每一年的这个时候,苏染都会出一趟远门,前几年都是林墨兄弟二人陪着一道过去的。
她知道苏染的规矩,心中虽有好奇,却并未问过。
次日一清早,仍旧是下雪的天,她同苏染一道上了马车,林殊在前边驾车,总共只他们三个人。
马车一路往北,愈往北,天愈冷、雪也愈大,即便是坐在车里边,烧着炭火,却还是觉着冷。
苏染倚着身子坐在车窗前,他本就是少语之人,这几日来越发寡言,只时不时望向车窗外,看着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他们穿过数座北方城市,最后出了楚北边境,来到一座荒山底下,风雪骤然停止,可四周寒意愈增,那种冷意仿佛是要渗进人的骨子里面。
苏染披了件深色大氅,下了马车,他淡声吩咐道:“你们两人就在山底下侯着,我明日清早便下山。”
杜娘见苏染欲孤身一人上山,心中不大放心,她忙道:“山路凶险崎岖,还是让属下陪公子一道上山吧。”
“这条山路我早就走了许多遍,不会有事。”
苏染的声音轻浅,可目光之中分明带着股决然之意,既是他决定的事情,自然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杜娘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站在山底下,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最后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相比杜娘的担忧焦虑,林殊则是显得尤其淡然,他寻了些柴火,烧上一堆火,而后在火堆旁坐了下来,招呼杜娘一道过去暖一暖手。
林殊对她说,这一座荒山名为终南山,山上住着苏染挚爱的姑娘,每一年他都得来这里见她一面。
他还说,终南山是极寒之地,到了夜间,天气骤寒,他们还需多备一些柴火取暖,否则会冻成冰块人儿。
见杜娘仍旧魂不守舍,林殊又说,山上寒气比山下更盛,苏染在山上这一夜要比他们难熬许多,明早下山,必然损耗极大,他们需备着热汤暖炉,等候苏染下山。
第127章 旧事(三)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想砍掉这一段的,可前面铺垫很多,还是得交代一下…昨天码这一段的时候纠结了好半天,觉得有点对不起楠竹……顶个锅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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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殊倚在一棵枯树前闭目静息,可杜娘却是一整夜都未睡着,天还未亮,她便起来准备热水。
壶中的水不知烧开了多少次,可前方仍旧被茫茫白雾笼罩,没有半点动静。
她就曲着膝盖抱着腿坐在火堆前,看着薄雾慢慢消散,终于在午时时分,有一道身影自山间缓步而来。
杜娘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下大半,她忙起了身,上前相迎。
苏染的面色比之昨日上山之时又更苍白几分,他微抿着唇,径直上了马车。
他们驾着车离开这座荒山,杜娘倒了一碗刚刚烧开的热茶为苏染递去,苏染喝了小半碗茶便倚在车厢里边沉沉睡去。
他的眉头轻轻蹙着,时不时发出低咳声。
杜娘心觉不对,坐到他的身前,抬起手覆上他的额角,只觉他的肌肤冰凉刺骨,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寒意。
她在苏染耳边轻轻唤了数声,见这人没有半点意识,心中愈发慌乱,寻了几条毯子给他裹上,把车厢里边的炭火又烧旺一些。
林殊就近寻了一个小镇,找了一家客栈歇下。
他背着苏染下了马车,命客栈伙计备了热水,屋子里边水汽弥漫,他为苏染褪了外衫,把人抱到浴桶里边泡着,为他驱寒暖身。
在热水中泡了半晌,苏染终于恢复了几分意识。
林殊端着药碗送到榻前,苏染接过药碗,蹙着眉头将这一碗苦药喝尽,复又躺下身子。
杜娘站在屋外静候许久,见林殊出门,忙上前问道:“公子怎样了?”
“公子已经服药歇下,想必已无大碍。”
杜娘心中不甚放心,她道:“我进去看看公子。”
林殊却是将杜娘拦住,他取出一份密令,递于杜娘,说道:“公子命你即刻赶往青城办一件差事,不可耽搁!”
杜娘打开密令,快速扫过,见密书之上并非苏染字迹,可底下确是印着苏染私印,她心觉奇怪,狐疑地望向林殊。
林殊笑着回答道:“公子身子不适,命我代笔,此事紧急,还请姑娘尽早上路,公子这边有我照看。”
眼前这人是苏染身边极尽亲信之人,杜娘并无理由怀疑,她仔细将密令收好,抱拳告辞道:“那公子这边就有劳林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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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娘骑马出城,可心中总觉着不大妥当,她停住马,又取出密令,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心中蓦地一抖,忙掉了头,急匆匆赶了回去。
林殊站在庭院之中,天色渐渐黯下,他的神色同往日略有不同,他本是个坦荡之人,性子坚决果断,素得苏染赏识,可眼下却显得极为痛苦,眼中带着矛盾之色。
正欲离开此处,却见杜娘执剑而入,他还未来得及阻挡,这人已径直绕过他,推开房门,大步入内。
房中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杜娘怒急攻心,手中长剑出鞘,抵到了林殊的肩上。
她冷声问道:“公子人在何处?”
**
在楚北边境有一座穷困荒凉的城市,名为虚狱城,正值腊月深冬,外面天寒地冻,雪如鹅毛一般纷纷落下,无休无止,一整座城市皆被白色包绕,茫茫一片。
可二皇子殿下的别府里面却又是另一番天地,房中的青铜鼎炉里边烧着熏香,炭火烧得正旺,夹着红色的火星。
雕镂的屏风后面是一方玉榻,四周垂着绯色的纱幔,依稀能够看见榻上斜躺着一道深青色的身影。
外边风雪正盛,莫诀推门而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侍女为他解下貂绒大氅,他示意众人退下,而后走到火炉前,驱了驱周身的寒意。
他穿过屏风,缓步走到玉榻之前,伸手拢起纱幔。
榻上之人犹如往日一般,一袭青衣优雅,乌黑的长发半绾垂散在肩头,衬得他的肤色如雪一般白皙。
莫诀虽为皇子之尊,可这个人平日里总是清冷高雅,拒人千里之外,叫他难以亲近。
可此刻,他却是这般柔弱无力地躺在他的榻上,近在咫尺,甚至令他生出一种极不真切的错觉。
莫诀又往前走了两步,榻上之人忽得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苏染眼中有困惑、有防备,细细思虑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轻声说道:“殿下为了臣真是大费周章,臣该不该为殿下的执着所动?”
莫诀笑着在他身侧坐下,眼中俱是情意,他道:“是阿染你太过倔强,这么多年来也不愿同本王服软,可本王想要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放手的。”
话音刚落,便欲伸出手来轻抚他清冷的眉眼,苏染偏过头去,漆黑的眸底俱是厌恶。
莫诀知他心中不愿,却也并不在意,他不急不慢说道:“我让林将军给你喂了合欢散,等药效发作之时,你自会求着本王宠爱你。”
闻言,苏染一声嗤笑,他轻翘起眼角,抬起头来重新望着眼前之人,浅声说道:“眼下太子病危,殿下或能继承皇位,果真要为了臣葬送前程么?”
莫诀不以为意,他对上苏染的视线,决然说道:“为了你,葬送前程又如何?”
“那我会杀了你!”
苏染的声量不大,语气清浅,可眼中闪现的杀意却是叫莫诀心底一颤。
房中的熏香烧得愈旺,帐前青烟缭绕,苏染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面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四肢乏力,体内似有烈火烧灼。
苏染不喜不嗔之时,轮廓精致秀雅,眉眼清冷,如同碧水中的明月,总叫人不忍亵渎。
可眼下,他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脸上形成一道深长的阴影,唇色红润,神态迷离,显得慵懒而又魅惑。
莫诀当下便有些心猿意马,他俯下身来,轻抚他肩上乌黑柔软的发。
察觉到他的靠近,苏染双拳紧握,拼尽全力欲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可莫诀的动作却是极为轻柔,仿佛对待一件绝世的珠宝,他靠到他的耳畔,温声说道:“我们自幼相识,我知你那年游历,喜欢上了唐国相国公家的小姐,可那位小姐已经死了许多年,任是再深的感情也该放下了,阿染,往后我会好好待你!”
他低头亲吻苏染微烫的面颊,而后顺着修长如玉的脖颈,一路往下。
莫诀的欲望从未有一刻如此时这般强烈,他迫不及待地拉扯他的腰封,啃咬着他纤巧雅致的锁骨。
苏染因不足月而产,自小多病多灾,身子较之常人要单薄许多,他的气力本就不大,此时还受药物所控,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只能漠然绝望地承受这份屈辱。
莫诀早已按耐不住,他稍稍起身,欲褪下外衫,可苏染却是抓住这个空隙,翻过身吃力地往榻下而去。
他浑身乏力,踉跄之下碰上了案角,整个人狼狈地跌在冰凉的地面。
莫诀见状心中一紧,忙起身大步走到他的身前,把人抱了起来,见他额角划了一道深长的伤口。
血顺着他的面颊流下,将两人的衣襟染得深红。
“你这是要寻死?”莫诀沉着脸望向他,眸中抑着怒意。
苏染笑意讥诮,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今日所受之辱未报,臣怎么会死?”
鲜红的血衬着如雪的肌肤,更生出一种别样的凄艳妖娆,莫诀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把人抱到榻上,自身后将他抱住,不由分说就开始撕扯他的衣衫,动作极为粗暴野蛮。
很显然,苏染方才所为彻底刺激到了莫诀,那一碰自然不是寻死的,他心爱的姑娘还在终南山上,每一年都受着寒冰侵骨的苦痛折磨,只为再度为人,同他相守相依,他怎舍得弃她而去。
他只是不愿为药物所控,迷失在欲望之中,执着地想要保持最后一份清醒,他也在赌,赌莫诀兴许会因此心软,放他一马。
只可惜,他赌输了。
两相挣扎,苏染发间的玉簪滑落,乌发如瀑般垂散下来落到了枕上,莫诀一整张脸都埋到他的颈间,感受着他身上特有的、令自己为之痴迷沉沦的气息。
莫诀的手探到他的衣襟之内,摩挲着他细腻光滑的肌肤。他的欲望已在叫嚣,却仍在强忍着,害怕伤到身下之人。
苏染的身子依旧僵硬,他便更加卖力地刺激着他身上的敏感之处,莫诀不似苏染多年清心寡欲,这些年他沉迷男风,身边来来去去不知换了多少遭人,早已深谙此道。
帐中愈发火热,莫诀已是强忍到了极致,他继续往下探去,正欲刺激他最后一处敏感之地。
可门外忽得传来一阵喧嚣嘈杂之声,有侍从轻扣房门,说道:“对面院子走了水,似有刺客出没,属下正带人搜寻!”
莫诀强忍下欲望,他重新披上外衫,沉着脸下了床榻往门前走去。
打开房门便看见对面院子里火势冲天,将一整片天际映得通红,他提起剑朝侍从吩咐道:“本王带人过去看看,你们好生守在这里,不许叫里边的人受到丝毫损伤。”
第128章 旧事(完)
那一日杜娘自林殊口中逼问出了苏染去向,她一路跟随莫诀的车队来到北境虚狱城。
一场大火将莫诀的别府烧了大半,固然能调虎离山暂且将人引开,可杜娘明白,此时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杜娘入门之时,房中的熏香烧得正浓,她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苏染,衣衫凌乱,半张脸上沾满血迹,显得触目惊心。
她忙走到榻前,解下身上的斗篷给他裹上。
苏染的意识有些迷乱,他轻蹙着眉头,喃喃低语,不知在说着什么。
杜娘吃力地把人背了出去,外面风雪肆虐,冷得人直打哆嗦,可她一刻都不敢停,莫诀随时都会带人追过来。
地上厚厚一层积雪,他们不论往哪里走,总会留下脚印。
她虽事先给府里传过消息,可此地荒僻偏远,即便有人前来接应,也需得花费一些时日。
杜娘苦恼极了,见不远处有一座荒废的破庙,她一咬牙,背着苏染入了庙中。
**
门外的侍从皆倒在雪地里边,血流了一地,屋子里面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莫诀大怒,提着剑上了马,带着众侍从追赶,势必是要把人给找回来。
依他看来,来人既只烧了一把大火,声东击西将他引开,而非正面冲进来要人,想必人手不多。
途径破庙之时,他停住了马,命部分侍从入内搜寻。
地上的足印并未断在此处,而是一直往前蔓延,最后入了一片枯树林里边。
很快,侍从们出了破庙,朝他回禀道:“里面没有人!”
莫诀眸色愈黯,他驾着马,沿着地上的足印,入了枯树林里。
然而事情却并未朝莫诀预料之中发展,他心心念念要找的人不见了踪迹,侍从将一红衣绝色的女子带到他的面前。
这个女子他并不陌生,他曾在苏染府中见过好几回。
都说苏染不近女色,这十多年来身边连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可五年前却破天荒地把这杜姓的姑娘带回府里。
他也曾猜测,苏染是否果真对她动了心,故而把人时常带在身侧。
杜娘的目光极为冰冷,虽是落在他的手中,可浑身上下竟无半点惧意,反倒是将他视作仇敌一般,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莫诀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女子,他强自按住心中的怒意,朝她问道:“你把阿染藏在哪里了?你只要把人交出来,本王便放了你。”
杜娘觉着他这话问得可笑极了,她莫名地想要笑出声来,只是外边天寒地冻,她一整张脸都冻得僵硬冰冷,便也懒得理他,只不言不语地站在这片雪地里。
风雪渐大,莫诀失了耐心,他下了马,稳步走到杜娘的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隔着这样近的距离,莫诀愈发觉得这姑娘美得娇媚,不用刻意逢迎,只需冷着脸站在面前,就可令着世间的男子为之沦陷着迷。
他一声叹息,含笑说道:“你确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即便是本王,看着久了都有些心动,可惜本王只好男风,无福消受此等美人。”
杜娘的目光越发冰冷,她轻抿着唇,笑得极为讥讽,“这些年,我家公子为国事费心竭力、奔走劳碌,积了满身伤病,殿下便是这样对待有功之臣么?”
“阿染有功是真,可本王待阿染的情意也没有半点掺假!”
“殿下所谓的情意,这天底下只怕无人消受得起。”
杜娘望他的眼神同苏染甚为相似,眼底俱是厌恶,红唇轻抿,从骨子里透着股孤傲清高。
可莫诀偏偏想要摧毁这种骄傲,他渐渐收住笑意,眼中露出渗人的阴鹭之态。
“我府邸的地牢里边关着十恶不赦的囚徒,多年不见天日,本王虽享不得杜姑娘的滋味,可他们却能享得…”
“姑娘再好生想一想,阿染究竟在什么地方?”
莫诀言语之中的威胁之意不用多言,他既是连苏染都有胆子碰得,那么她这一介孤女更是不在话下。
她有理由相信,倘若今日不说出苏染去向,这个人必会依着方才所言,将满腔怒气尽数撒在她的身上,让她承受千般万般的侮辱折磨。
可那又如何?
于她而言,苏染的性命尊严比什么都重,她既已报了家仇,此生便再无遗憾。
在这片白茫茫的雪地,她一袭红衣,笑得娇艳璀璨。
“公子已被我派人送去汴京,殿下欲寻公子,可往汴京府邸相访!”
**
那日,林墨顺着杜娘留下标记带人一路寻到虚狱城外的一间破庙,他在那里找到了昏迷的苏染。
他亲眼见着苏染满脸是血的躺在面前,气息微弱,满身狼狈。
苏染清醒之时,已身处汴京城中,他自榻上坐起,仍觉着有些晕眩。
未及起身,诸多回忆便在顷刻间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终南山冰魄湖旁雪白清丽的身影,虚狱城暖室之中绯色的帐幔,无力的挣扎、令人生呕的侵犯、刻进骨子的屈辱,以及茫茫雪地里边背着他一步一步艰难前行的姑娘…
他抬头望向榻前的林墨,淡声问道:“杜娘人在何处?”
“杜姑娘现还在二皇子的手中。”
苏染微微蹙眉,他换了一身正服,披上深色的大氅,取了架上的长剑。
刚出房门便看见林殊跪在门前的雪地上,可苏染却仿佛丝毫没有看见一般,径直从他身前走过。
林墨在苏染身边侍候多年,见惯了他风轻云淡的从容姿态,竟是头一次看到他如此时这般,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令人生寒的杀意。
林墨不放心苏染一人独自出门,忙带了府中的侍卫随他共往。
不出所料,他此行之地正是二皇子莫诀的府邸。
信武侯亲自上门,门前护卫自然不敢相阻,林墨命侍从在府外守候,他随着苏染一道入了莫诀的府邸。
莫诀料定苏染此行不善,该是来同他算账的,不想刚一照面,苏染的剑便刺到了他的胸口。
这一剑扎得极深,由此可见苏染对他的憎恨之意有多重。
旁人兴许觉着苏染此刻有些失控,身为臣子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皇子殿下吃了一剑,可莫诀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不论什么时刻,苏染的理智都不曾丧失过,他若果真意气用事,这一剑当对准他的心窝,一剑致命,此事对于苏染而言并非什么难事,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他若手刃皇子,不单是他,苏氏一族都将因此受到牵连。
他只是恨及了莫诀,这一剑是警示,也是用来发泄他心中的那股恨意。
莫诀喜欢他,即便这一剑当着这么多人,刺得堂而皇之,他也会为了苏染将此事瞒下,向外不透露出半点风声。
另还有一点,苏染此行也是为杜娘而来。
莫诀吩咐侍从为苏染带路。
王府的地牢阴冷潮湿,杜娘在此处呆了三日三夜。
莫诀命人将她手筋挑断,故而面对欺辱时没有半点抵抗之力。
这两天她时常在想,那日苏染自终南山上下来,染了寒疾,又兼之药物控制,面对莫诀的欺辱,几乎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他是不是也曾如此绝望?
所幸,她去得及时,替苏染挡下了这一劫。
眼前的人还是如往日一般,穿一身绣兰的锻锦长袍,外边披着深色的大氅,眉目秀雅,纤尘不然,同这片肮脏的世界格格不入。
杜娘靠坐在潮湿的墙角,蜷缩着身子抬头望向他,唇角渐渐漾起浅淡的笑意。
苏染走到她的身前,俯下身来把人揽到怀中,他待人一向疏离淡漠,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如此时这般,小心翼翼地把一个人拥入怀中。
他抱着她走出阴冷的地牢,杜娘浑身上下俱是伤痕,没有一处不疼,可靠在他的怀中,心底却是满足的,至少她所做的努力没有白费。
**
林殊在苏染身边侍候了九年,对于苏染,他素来都是极为敬重的,苏染也信任他,仔细培养他,带着他一道立下赫赫战功,从青葱无知的少年到横刀纵马的将军,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感念。
可这一次,他却背叛了苏染。
苏染是贵家公子出身,自小被定远侯夫妇宠着惯着,稍稍年长之时便随着他的父亲四处征战,这几年更是执掌三军,大权在握,这半生从未受过如此侮辱,而这一切,只因为他的背叛。
莫诀挟持了他的未婚妻子沈清宁,那位皇子殿下是什么样的性子手段,他自然是清楚的,两相斟酌,他还是选择了沈清宁,背弃了苏染。
他做事一向坦荡,可那日送上那碗药时,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股心虚矛盾,若是平日,苏染定会察觉他的异样,所以他才选择了那样的时机。
苏染生了一副清俊秀雅的模样,可那一颗心却比谁都坚硬冷漠,所以当苏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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