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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素染桃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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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皇姐不逗你了。”慕青拿起丝帕,轻轻的为邀月拭了拭眼角的泪渍。
“月儿啊,你这公主脾气也该改改了,将来若是嫁到了东楚会让婆家笑话的。虞氏说来也是东楚第一贵族,那虞子期又是虞氏嫡子,想来也不辱没了你的身份。”
“皇姐,你都说到哪去了。”邀月撇了撇嘴,她低下头,脸上渐渐染上了一抹红晕。
看到邀月的火气劲已经过了,慕青又劝道:“有消息说苏侯奉楚皇之命正欲攻打晋国,虞子期是苏侯帐下将领,此时理应回楚,此乃为臣本分。”
“原来是这样。”邀月有些羞愧,“难道皇姐你一早就知道了么?”
“是啊,我还特意带了初云国进贡的东海夜明珠来哄你开心,谁知道…”慕青抬眼瞥了瞥这满地碎渣,“可惜了这些宝贝。”
邀月蓦的安静了下来,神色之中带上极少会有的认真,她说:“话虽如此,可皇姐你是体会不了我的感受的,皇姐素来潇洒,心志远大,这世间只怕没有什么男儿可以扰乱皇姐的心神,而我没有皇姐的宏图大志,我只是个刁蛮任性、傻得单纯的小姑娘,今生所盼的只不过是守一个人,护一段情罢了。”
虞子期离开黎国的前一晚,星空格外绚丽。
邀月和虞子期一起坐在摘星楼楼顶看星星。
摘星楼是整个黎皇宫最高的建筑,坐在那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黎都的景象,万家灯火、各色景致尽收眼底。
邀月坐在虞子期身旁,脑袋靠在他的肩上,望着头顶的星空,有些神神秘秘的对他说道:“其实,我那天对你说的话还是有效的。”
虞子期想了许久,问道:“哪句话?”
邀月抬头望着虞子期轮廓分明的俊脸,一边把玩着他胸前落下的几缕长发,一边笑着道:“就是上元节那天啊,我说如果你想见我,就只要站在松江河畔,心里默数三声,我一定就会出现的。”
听了邀月的话,虞子期不禁失笑,他轻轻的捏了捏邀月的鼻子,有些无奈的道:“你这小骗子,莫非还想再骗我第二次么?”
“我发誓,这次一定没骗你,等到下次你回来的时候一试便知。”邀月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好好好。”虞子期无奈的笑了一笑,“就算是再被你骗一次,我也认了。”
邀月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平安符,符上绣着轮歪歪扭扭的明黄弯月,“这是我从迦叶寺求来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可保你在战场上平安,我与你是有婚约的,我可不要还没出嫁就做了寡妇。”
虞子期接过平安符,不禁失笑,这平安符虽针线粗糙,可他却小心翼翼的贴身收好,然后又揽住邀月的肩膀,将她拥在怀中,笑着道:“我还没娶你过门呢,怎么舍得死呢?邀月你记住,今时今日,我虞子期在此对天起誓,终有一日我会率领千军万马到黎国来迎娶你,我要你做这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日月皆可为证。”
第12章 药引
“子期哥哥离开后,我便将松江河畔一处叫做鸳鸯楼的酒家买了下来,鸳鸯楼离黎都城楼不过是一条街的距离。我便从此日日住在鸳鸯楼里,只要站在鸳鸯楼的最高处,那么子期哥哥一进城,我一定是第一个知晓的,那时我便可立刻赶到松江河畔等他,他就再也不会觉得我是在骗他了。”邀月的声音清浅哀凉,回忆起这些过往,她的眼神之中带着种深入骨髓的眷恋和深情。
“那后来他去找你了么?”阿雨问道。
“子期哥哥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既是承诺过我的事情,他自然是会做到的,只是三年前当他再次回来时却生了一些变故,身边也多了一个人。”邀月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得苦涩。
“是戚姬么?”琳琅低声猜测。
邀月点头,“正是她,三年前的戚姬是子期哥哥的侍女,端庄娴雅、善解人意,又习得一身好功夫,纵使我这堂堂一国公主的身份也是远远比不上她的。”
看到邀月又是这样哀伤的神情,琳琅无奈的笑了,“各国贵族小姐、大家闺秀,哪一个不是端庄娴雅、善解人意?又不曾见虞将军处处留情,我想虞将军当初那般深爱公主你,看中的正是公主你的真挚无暇、天真浪漫,公主你又何苦这样妄自菲薄呢?”
“我曾经也是这样以为,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不,是三年前就已经变了!”邀月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如今的邀月身上似乎已经再也找不回曾经的那种生机傲然。
琳琅叹气,她起身走到邀月身侧,温声道:“时辰不早了,公主今天也该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可是……”阿雨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琳琅的眼神制止。
琳琅和阿雨两人刚走出邀月房间,阿雨就已经奈不住性子开口朝琳琅抱怨道:“公主她的故事明明还没有讲完,阿姐为什么不让她说完呢?”
琳琅弯腰,拿起放置在门前的纸伞,望了一眼外面的星空,“接下来的故事势必不会轻松,你看公主如今的状况,我们还是不要再逼她了。”说完便缓步朝前走去。
“阿姐这是心软了么?”望着琳琅在夜空下略显孤清的背影,阿雨冷不丁的问道。
闻言,琳琅的脚步一顿。
过了半晌,她才开口,只是语气之中添上了几分令人难以察觉的疏离,“有些事情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不必过多忧虑。”
若是其他人必然是极不容易察觉到琳琅情绪的波动,不论阿雨平日里再怎么没心没肺,可毕竟与琳琅朝夕相处了许多年,她还是很明显的感受到了。
阿雨跑到琳琅面前,有些撒娇的拉了拉琳琅的衣袖,似是十分委屈的道:“人家不过是担心阿姐你嘛,谁知道好心没好报,阿姐你还生人家的气。”
看着阿雨这副孩子气的样子,琳琅自觉再次被她打败了,语气不经意间放缓了下来,“阿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那阿姐呢?”
“我还要去查些医籍,仔细想一想苏侯的医治方法。”说到苏染的医治,琳琅的面色又变得有些凝重。
“苏侯他…病得很重么?”阿雨小心翼翼的问道。
琳琅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有严重的先天不足之症,气虚体弱,实在是不宜征战忙碌,可他身为一军统帅,又如何置身事外呢,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暂缓他的病情。”
“那阿姐就没有劝劝苏侯,让他暂且静养一段时日么?”
琳琅摇头,“他的病他自己心中只怕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可这么多年来,他又何曾让自己闲暇过?我即便是同他讲了也不过是白费口舌罢了。”
次日一大早,琳琅便在药房中配置各味药材。
这药房之中的药材且算完备,只是偏偏少了一味新鲜的野蜂蜜做药引,琳琅略想了想,便对阿雨道:“我一共配置了三副药,这第一副的药材已经熬上了,你就在这里帮我看着,切记一定要把握好火候与时辰。”
阿雨接过扇子笑着道:“阿姐放心吧,这是给苏侯大人熬的药汤,我一定不会马虎的。”
照应好阿雨,琳琅便独身一人来到府邸后园。
后园之中种了不少花花草草,琳琅料想在那里必可以寻到些野蜂蜜。
后园假山众多、亭台环绕,虽也的确是种了不少花草,可琳琅寻了许久都不曾有结果。
蓦然间,琳琅望见不远处有一棵约三人合抱的古树,在古树上端的树洞里恰有蜜蜂的巢穴。
琳琅心中一喜,她找了个小火把将其点着,然后一个翻身跃上树端离那巢穴不远的地方。琳琅小心翼翼的将火把靠近蜂巢,很快,浓烈的烟便将巢中的蜜蜂都熏了出去。
见蜜蜂都已然离去,琳琅放下火把,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割下蜜脾。
琳琅刚准备去拿那蜜脾,可突然间一只蜜蜂从蜂巢飞出,琳琅一惊,那割下的蜜脾滑落,迅速朝古树底下砸去。
紧接着传到琳琅耳畔的便是“啊”的一声低叫。
琳琅心觉不好,忙从树端跃下,双脚刚着地,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满身狼狈的莫璟。
蜜脾正倒扣在他的头顶,里面的蜂蜜顺势都流了出来,粘稠的黄色液体从他发顶不断往下,他原先乌黑的发,张扬而又俊美的面庞,修长如白玉般的脖颈,无比华丽风骚的墨绿锦袍…此时都沾满了金黄黄、黏稠稠的蜂蜜…
莫璟如今的这副模样着实是有些滑稽,纵使素来淡雅如琳琅看了也不忍失笑。
而琳琅脸上的笑意引得莫璟原本便不太好看的俊脸更是黑得发青,“是你做的?”莫璟死死的抑制住自己想要咆哮的冲动,咬着牙问道。
琳琅的笑容一时变得有些尴尬,她忙俯身朝莫璟赔礼,“是我冒犯殿下了,琳琅在此给殿下赔罪。”琳琅认错的态度非常的恳切。
“赔罪?”莫璟狭长的桃花眼里面几乎快要喷出火来,那张俊美的面容青了又紫,“本王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捉弄我?”莫璟扯下头上顶着的蜜脾,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明白自己真的是惹怒了莫璟,琳琅心里有些发毛,她还欲解释,可突然间,有一阵“嗡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琳琅心中顿时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殿下…”琳琅低声轻唤。
莫璟本想继续训斥,可同样的,他感受到了一种比琳琅所感受到的更加浓重的危机感。
琳琅抬头一看,只见在莫璟的正后方有一大群黑乎乎的东西往这边前赴后继的飞来,正是琳琅方才用烟熏走的那群蜜蜂。
“殿下你快走!”琳琅脱下外边罩着的小衫,然后将莫璟的整个脑袋蒙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此刻所处的险境,莫璟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屋子里跑去。
因为身上蜂蜜的缘故,一大群蜜蜂都死死的盯住莫璟不放。
听到这边的动静,丫鬟仆人以及莫璟的一大堆侍从们都朝这边赶来,原本幽静的园子顿时被闹得鸡飞狗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璟王爷和琳琅没有啥感情交集,他和曦和的故事后面会讲滴
第13章 旧画
在这之前,琳琅从不曾生出过这样的罪恶感。
纵然先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在看到莫璟的刹那间,琳琅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那时莫璟几乎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模样,脸上被蜜蜂蛰咬的地方都肿得十分厉害。
出了这样的事,就是一向忙碌的苏染也赶了过来。
莫璟此时正躺在屋里医治,琳琅和苏染以及莫璟的侍从们都在门外等待。
望着苏染秀雅从容的面容,琳琅心中的罪恶感愈发强烈起来,莫璟是楚皇最疼爱的皇子,若真是在苏染府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苏染势必也要受到牵连的。
“侯爷,都是琳琅一时不慎,酿成这样的大祸,琳琅真的不知该如何弥补才是。”琳琅低着头,有些不敢对上苏染的目光。
苏染转头,望向琳琅,当他看到掩于衣袖之下红肿的手背时,原先从容的目光带上了些淡淡的怜惜。
他捏住琳琅的手腕,将她的伤口彻底地暴露于空气之中。
“你随我来。”苏染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温雅柔和,可语气之中却带着一种别样的强势之态,叫人难以拒绝。
即便如此,琳琅还是朝他摇头,“可王爷他尚且还在医治,都是我惹出的祸事,在这之前,我不可以离开。”
苏染愣了一下,继而晏然一笑,“殿下是不会有什么事的,顶多就是受些皮肉之痛罢了,可是你这手臂再不处置可就要坏了,到时你如何弥补殿下?”
苏染的话竟让她无一丝反驳之理。
见琳琅眼神松动,他浅淡地笑了一笑,然后朝身后的林墨吩咐道:“你在此候着。”
“是,公子。”
于是就这般,琳琅跟在苏染身后随他离开,两人之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走了一会儿,苏染突然停下了脚步。
“侯爷怎么了?”琳琅不解,浅声问道。
苏染转身望向琳琅,他乌黑的长发此时只用一条墨蓝色丝带随意系起,一身纯白的缎锦素袍,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更衬得他眉目如画。
“我不喜欢你这样跟在我的身后,琳琅,同我并肩走吧。”
听着他温和的话语,琳琅有些发怔,可毫无疑问,这样的苏染还是让她无法拒绝。
苏染的院子距离莫璟所住之并不算远,两人很快便到了。
琳琅随着苏染一同走入屋子内堂,这是琳琅第一次走进苏染的房间。
苏染的房间布置得异常雅致,书架之上尽是兵法古书,有一股淡淡的书香味,案上摆一架七弦古琴,想来他应也是喜好音律之人。
琳琅转身望去,忽发现在对侧墙壁之上挂着一幅丹青,走进一看,只见这画中画着的乃是一年轻女子,女子生得一副极美的容颜,她的笑颜璀璨,一副江南女子的打扮,夕阳西下,她站在湖畔的草地上,身边开满十数里桃花。
这人物、这景致,都美得令人窒息,只是女子的秀发随意披散,只及肩侧。
在画副右下处印着苏染的印章,日期是宏昌年三月,距今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十年。
望着这人、这画,一些陈旧的记忆忽得翻涌而来,几乎将她淹没,她抬起手臂轻轻抚摸这画中女子。
她恍然想起许多年前,在唐国晏城的相思湖畔种满数十里桃花树,每逢初春,桃花绽放,在夕阳映衬下,总会有一少年端坐在桃花树下练习着琴曲。
那少年约莫十三四岁,平日里喜欢穿一身纯白的缎锦长袍,乌黑的长发半绾,披散至腰际。
他的容貌极其秀美,眼眸漆黑,璀璨绚丽如天上帝耀之星,内敛深沉又似上好盘玉,他的面容苍白透明,美艳之中带着些许柔弱,秀雅之中又杂着一丝狡黠。
一曲终了,少年抬起头来望着身侧容颜绝美的年轻女子,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阿姐,你说我的琴艺是不是长进了许多?”
女子笑了,她盘膝坐在少年身侧,俏皮地捏了捏少年有些瘦削的脸颊,“是啊,阿染学得可真快,马上连阿姐都快要赶不上你的琴艺了!”
每日黄昏,少年与这年轻女子必会一起肩靠着肩并坐在相思湖畔,看花看夕阳。
那些记忆虽是遥远,可那种甜蜜而又幸福的感觉令琳琅几乎就要完全深陷其中。
“琳琅,快过来,我替你处理一下伤口。”
苏染的声音将她猛得拉回了现实,琳琅一怔,她转头望向苏染,一时连轻触着画幅的右手都来不及收回。
将用具都全然备好,苏染这才注意到站立在画幅前的琳琅,他素来从容的漆黑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琳琅走到苏染对侧坐下,脸上是强装着镇定的端庄笑容,她拢起衣袖将手臂放置在桌案之上。
“那就有劳侯爷了。”
“琳琅你不需要对我这样客气。”苏染修长的双手不忙不乱、稳稳当当地处理着琳琅手背上的伤口。
在毒针拔。出来的一刹那,琳琅微皱了皱眉头。
接下来涂药包扎的过程,苏染的动作放缓了许多并且神情异常的仔细认真。
处理完毕,琳琅放下衣袖,“多谢侯爷。”
而苏染只是浅浅地微笑,他收拾着案上的器具,宽大的素白衣袖随意飘摆。
待收拾好了器具,苏染这才抬眸,温声道:“琳琅你今日应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殿下那边无需太过担心,一切都有我在。”
此时的琳琅身体几乎都有些轻微发颤,她努力维持着面容,而苏染的这番话正好让她脱离这样的处境。
琳琅起身,都不曾向苏染告别便朝门外走去,她跨步大而凌乱,就快要彻底失去她表面的平静。
望着琳琅离去的背影,苏染坐在案边,捏握着茶杯的指尖有些泛白。
在彻底脱离苏染视线的那一刹那,有晶莹的液体自琳琅眼眸之中倾泻而出,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
琳琅颤着手的抚上自己的面颊,指尖碰触之处尽是潮湿。
她脸上僵硬的笑容在这一刻充满了讽刺。
假的,原来都是假的。
她的淡然、她的大度、她的洒脱、她的不在意通通都是假的。
心中的那份执念无论多少年都不曾有过改变,只是面容变了、声音变了、身份变了。
除了那份情、那份执念,什么都变了。
那一日,当她以一种淡然洒脱的姿态面对苏染时,她以为她可以做到的。假装的漠然、假装的形同陌路,她以为可以维持到最后那一刻,可是仅仅只是一幅画、一幅旧画就让她难以把持。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脆弱,二十年的寂寞修行、二十年的锥骨之痛,她的性子已经被打磨得愈发宁静淡泊,可她要面对的人偏偏是他。
是苏染,是她的阿染。
琳琅苦笑着朝前走去,那些尘封多年的记忆正朝她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兴许只能算个半死之人。
二十年前的她是唐相国凌显的长女,唤作凌琅。
那时的凌琅以绝色的美貌、过人的医术名闻于六国,多少官宦人家、皇室子弟都想与之联姻,得此奇女子。
偏偏那时的唐国君主昏庸无能、宠幸妖姬、大兴土木、剥削百姓、天怒人怨,国库已然空虚,国力日渐衰弱。
内有奸佞之臣把持朝纲,外有其余六国虎视眈眈,唐王朝一度陷入一种风雨飘摇的境地,可唐皇依旧是不甚在意,与妖姬夜夜笙歌。
正巧燕皇派使者来唐国为燕皇子慕祁提亲,欲求娶凌琅。
唐皇十分高兴,一口应下了这门婚事,封凌琅为昭和公主,择日送往燕国和亲。
凌琅素来是个心系黎民、刚烈异常的女子,她早已明白,那时的唐国已是日薄西山,和亲根本于事无补。
唯一的出入怕也只有那沉迷酒色的帝王可以觉醒,重新整顿朝纲,否则终有一日唐国会为六国所灭,他们都要做那亡国之奴。
更何况,她的心中守着一份承诺,她不甘心就这样将她毕生最美的梦想打破,也不舍得就此负了那风姿奇佳的少年郎。
那一日,她披上了一身鲜红的华贵嫁衣、头戴凤冠、恍如天人。
在侍女的搀扶下,她缓缓的走上金銮宝殿,傲然站立于唐国君主与文武百官面前。
她长羁不拜,义正言辞,将那唐朝君王狠狠训斥了一番,将满朝文武说得尽皆失色,却是句句在理,令人无从反驳。
凌厉的声音在金銮宝殿之中久久萦绕,其实这训斥君主一事本不该由她一介女子来做,只可惜这朝堂之中并无人有这份胆量与气魄。
唐皇大怒,要娶凌琅性命,可这柔弱的女子却笑得灿烂,未等侍卫动手便一头碰死在那华柱之上,血洒当场。
凌琅死去的那一日,八月的晏城蓦得下起了漫天飞雪,似是连上苍都在为这刚烈女子惋惜。
自此,这个唤作凌琅的女子被唐国百姓奉若神邸。
凌琅死后,各国发兵联合攻唐,内忧外患的唐国不堪一击,很快便为六国所灭。
她的尸身被唐皇下令挫骨扬灰,而她的魂魄迷迷糊糊在唐都漂浮许久,后终为终南山之主水先生收集。
水先生怜她刚烈,收她为徒,并为她打造一副冰骨雪身,却偏偏少了一颗温热鲜活的心,故她身体四季冰凉,不喜阳光,平日走到何处都必带一把纸伞遮阳。
师父说她若想再世为人,便必要在这终南山上修炼二十年之久,每一年需到终南山山顶的冰魄湖中忍受寒冰侵骨的剧痛。
她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练就了三株还魂草,此时离她重新为人只剩下最后一步,那便是寻到三颗这天底下至痴的玲珑心,取得玲珑心内至纯至痴的一滴心头血,她便可大功告成。
此番下山,她最大的目的便是寻找那三个有缘人,与她有缘之人可以其心换得她一株还魂草,救下这世间任意一人的性命,而邀月恰恰是她第一个有缘之人。
至于苏染…
琳琅还是只能苦笑,这个人是她所有动力的源泉,修炼还魂草是何等困苦艰难?寒冰侵骨又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那种寒意仿佛比这世间任意一把利刃都要锋利冰冷,一寸一寸的渗入肌肤直至骨髓。
那是怎样一种信念啊,一种支撑着她熬过那么多年的信念。
她也曾想着或许会有一天,她再世为人,他们依旧可以相守相依,可是直到下山的那一刻她才惊觉世事沧桑,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再次相逢,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稚气天真的少年,眼中曾经的狡黠张扬早已被岁月抹去了痕迹,那双眼眸依旧漆黑,却让她再也望不见底。
那时在茶肆里听茶客们绘声绘色讲述着他的丰功伟绩、他的运筹帷幄、风姿傲骨,原来当年她记忆中依她赖她的少年已然长大。
她的容貌变了,曾经倾国的容颜随着凌琅的死去而消逝,他认不出她,这原先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胸口还是有些涩涩的疼。
琳琅已经不记得她有多少年不曾这样痛痛快快流过眼泪了,也许她也应该感到欣慰,他以桃花之都为栖,他们曾经在晏城相思湖畔一同看过的桃花,他还将她的画像挂于房中朝夕相伴。
她该是知足了,她的阿染从未曾负她。
只是岁月无情,在不知不觉间让他们愈行愈远。
第14章 赔罪
在庭院之中独立良久,琳琅理了理思绪方才走入晚风阁内。
对于苏染,她的确是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情不自禁、刻骨哀伤,但她不可以退却,即便失去原先那份信仰,可她二十年来所受的辛酸苦楚不能白费,哪怕只余下她独自一人,她也要默默地咬牙走到最后。
琳琅刚走入屋内,便看到阿雨一副风风火火地朝她走来,她张口便问道:“今日府中都快闹翻天了,听说阿姐你无意间令璟王殿下被园中群蜂蛰咬,这是真的吗?”
琳琅点头,“这的确错在于我,明日一早我就去向璟王殿下赔罪。”
“阿姐,我听府里的丫鬟姐姐们说这璟王殿下可不是好惹的主,他该不会为难姐姐吧?”阿雨还是有些担心。
对此,琳琅只是淡然一笑,有些不甚在意道:“他若不能消气,至多也让他用蜜脾砸我一次,让我也受一受他这群蜂蛰咬的苦楚便也就罢了。”
“阿姐…”阿雨习惯性地扯了扯琳琅的衣袖,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阿姐你到现在还有心情同我开玩笑!”
##
傍晚时分,莫璟的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完毕,大夫说他只需仔细调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
林墨见莫璟身边已有侍从服侍便抽身回苏染住处向他回复。
此时,林墨正站在苏染身后向他仔细说明莫璟的状况,而苏染只是背对着他徒手而立,在他视线交集之处是那画中翩若惊鸿的年轻女子。
霞光透过竹窗将他苍白秀雅的面容染得好似美玉一般,他的神情淡然从容,宽大的素袍将他单薄的身躯衬得更为出尘飘逸。
待到林墨将一切情况禀明之后,苏染还是这样静静站立、纹丝未动。
林墨抬头望他背影,心中生出几分疑惑。
“公子。”林墨声量略抬高了几分。
听见这声低唤,苏染转身,不曾望林墨一眼,只是起步缓缓走向案侧,宽大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摆。
最后,他在桌案之前慢慢坐下。
他低头,漆黑的眸底似有光华流转,他拢了拢衣袖,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握住案上的羊毫笔,然后浅声吩咐道:“你将墙上挂的那副丹青收到箱底去吧,切记仔细些,莫要损坏。”
听了苏染的吩咐,林墨心中有些奇怪,这幅画自他十二年前跟随苏染起便见他一直小心翼翼带在身侧,可如今竟是要将它收起。
心中虽是好奇,可林墨毕竟不是第一天跟随苏染了,苏染做事从来都是自有主张,而他也只需按他吩咐去做便可。
***
次日一清早,琳琅便亲自制作了些消肿良药,打算送到莫璟那里朝他赔罪。
刚走到莫璟院前,便看到他的房门口守着诸多的侍从。
琳琅缓步走上前去,她的神态端庄、态度谦恳,朝莫璟的侍卫长辛罗福身道:“麻烦阁下通报一声,便说琳琅在此求见,为昨日的无意冒犯来向殿下赔罪。”
明白就是因为眼前这女子,自家主子才受那番活罪,辛罗的态度显得有几分冷淡。
“我家殿下伤重需要静修,姑娘你若有一些愧疚之心便不该前来打扰。”
对于辛罗冷淡的话语,琳琅并不在意,她取出自制的那罐膏药,笑了笑道:“这药消肿的效果奇佳,还请收下。”
辛罗接过琳琅手中膏药,面色稍缓,“我会替姑娘交给殿下的。”
见这侍卫态度有些松动,琳琅乘机又道:“我略通岐黄之术,想替殿下诊断一下,必会小心翼翼不打扰殿下休息。”
辛罗皱了皱眉道:“姑娘还是改日吧,我家殿下吩咐过,近几日他是不会接见任何人的。”
琳琅明白蜂毒的威力不可小觑,毕竟此事因她而起,她必要亲自去诊一诊方才可心安,便又欲再尝试一番。
可她尚未来得及开口,房间之内便传来莫璟略显沙哑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琳琅推开门走进房间时,发现这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当她望见莫璟的脸时,方才了然。
此时的莫璟再无一丝美感可言,那张堪称可以魅惑众生的俊脸被层层纱布包裹,只余下两颗眼珠子露在外面,倒是显得有几分滑稽。
琳琅不禁失笑,却也难怪,以莫璟这样张扬骄傲的性子又如何会愿意将此刻狼狈的模样展露在别人眼前。
察觉到琳琅嘴角隐忍的笑意,莫璟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是不是存心想看本王笑话,才故意将本王害成这副鬼模样?”
知道莫璟心中对自己有怨,而这件事也确是因自己一时疏忽引起,她并没有想要再为自己解释些什么,只是态度谦恭,满含歉意地朝莫璟道:“琳琅此番伤及殿下贵体,罪该万死,此事都由琳琅一人而起,愿听从殿下的责罚。”
虽是看得出琳琅态度的真挚,可莫璟却是哼了一哼,瞥了她一眼,有些不以为意地道:“你此番既是为了替阿染医疾而来,那么便也算是他的人了,本王本是想将你交由他来处置,可是看在你态度如此恳切的份上,那还是由本王亲自处决吧!”
在这般情景下说出这样的话,莫璟的身上少了些平日里的张扬跋扈,倒是多了几分孩子气出来。
对此,琳琅不禁摇头一笑,点头道:“任凭殿下处置。”
见到琳琅眼中并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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