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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素染桃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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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大婚是由皇后谢氏亲自主持,如此荣幸,不知羡煞了覃忻城里多少姑娘。
谢灵韵生来便是天之娇女,荣国公府的嫡长孙女。
燕国曾经赫赫有名的三大世家,相国府同都督府早已没落多年,唯有荣国公府一如当年,甚至在谢清婉封后之后,一度鼎盛到了极致。
而如今,谢灵韵又要嫁予宁王殿下,一位皇后,一位王妃,荣府谢氏注定是要傲然屹立于世人的面前。
谢灵韵生得极为好看,又有才情,覃忻城里前来求亲的公子哥们一度踏破了门槛,可她却偏偏喜欢上了宁王府里那位风流俊美的殿下。
慕翎是个薄情寡幸的男子,这些年同覃忻城里不少姑娘家纠扯不清,可他的身上却偏偏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即便飞蛾扑火,也总不愿放手。
可她谢灵韵却是最为幸运的那个姑娘,因为慕翎独独只愿意娶她。
那一日他亲自入宫面见燕皇陛下,求下了他们这段姻缘。
穿上大红喜服,八抬喜轿一路热热闹闹将她送入了宁王府。
在皇后娘娘的见证下拜了堂,而后又入了洞房。
新房之内红烛摇曳,她坐于红帐之下,低着头,满脸含羞地等待着她的夫君。
喜帕被揭开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曾经梦见过无数次的面容。
凤眸狭长,五官艳丽,容颜倾城,生得一副魅惑世间之相。
一袭红袍,曳曳及地。
这个人从此就是她的夫君,是她托付终生的男人。
慕翎温柔地吻上了她的面颊,他的身上染了不少酒气,似乎喝得并不少。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她的眉梢眼角,他的手急促地解开腰带,探入她的衣襟。
慕翎的动作带着种不曾有过耐心温柔,每一次的亲吻,每一下的抚摸,都好似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她心下不由地有些欢喜。
他轻吻着她,口中柔声唤道:“阿芜,阿芜。”
阿芜是谁?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见过。
她仔细回想着,可脑袋却是愈发地浑浊起来,身体渐软,不自觉便娇吟出声来。
窗外月光朦胧,花开正好,帐下抵死缠绵,春光一片。
##
谢灵韵嫁给了宁王殿下,按理说来,荣国公府这些时日应是风头正盛,可。荣。府二公子谢姚却又偏偏惹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祸事。
在覃忻城南街乌衣巷中有一户姓张的人家,张家曾也是城中的书香世家,只是到了上一辈时因党派纷争之事遭人排挤,渐渐没落了下来。
张家自那时起便人口凋零,香火黯淡,眼下只剩下一位刚及弱冠之岁的小公子,唤为张沅,人称张四郎。
这位张公子自小便聪明灵慧,文采卓绝,又生得一副好样貌,在这覃忻城里也是颇有声名。
按理说这样的风流人物理应受到不少年轻姑娘家的青睐,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一来是因为张家家境实在过于窘迫,家徒四壁,食难饱腹,即便真对这位张公子生出些许倾慕之心,可真到谈婚论嫁那时,也难免会因此而止步;二来却是因为这张四郎的性子实在过于迂腐古板了一些,骨子里又透着一股读书人的清傲孤冷,虽是才华满腹、出口成篇,却从不愿意做那讨好姑娘家的事情。
上年七夕佳节,张沅同友人一道去城西月老庙求拜,方才拜完起身,便真就遇见了他此生的宿命姻缘。
那个女子穿一身束腰长裙,身形婀娜,面上拢一抹轻纱,巧笑倩兮,真是极具风情。
当下便看直了眼,只道人生若可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张沅回去之后忙托人四下打探,方知那位姑娘是城南永安坊中的一位清倌人,姓应,唤为莲奚,弹得一手好琵琶,也颇具一些才华,会吟诗会作画,如此容貌才情,竟丝毫不亚于官宦人家的正经小姐。
那应娘子见了张沅,看他一副风采翩然,又欣赏他满腹才华横溢,竟就当真定了主意下嫁于他。
二人郎才女貌,又兼之成亲之后夫妻恩爱,便也成就了覃忻城中一段广为流传的佳话。
只可惜,上月集市之中,那位荣府二公子对那应娘子惊鸿一暼,自此便惦记上了这位美人。
谢姚仗着荣国公府权势滔天,平日里干多了欺男霸女的勾当,那日趁着张沅出城,竟带了一拨人直接上了张家抢人。
应莲奚一介娇弱女子,哪里抵得住那一群强盗土匪?偏这女子又是生得一副刚烈的性子,竟当着谢姚的面投了井、断了命,香消玉殒了。
张沅痛失爱妻,将那谢姚并同荣国公府一道恨进了骨子里。
按理说张沅只是一介平民,依着荣府权势想要摆平此事应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那张沅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竟将谢姚连同荣国公府一旨告到了慕祁那里。
他是个读书人,言辞大胆、笔锋犀利,扬扬洒洒列下了荣国公府十条大罪,并称为“荣府十罪奏疏”,摆在了慕祁的面前,一条一条,有理有据。
不出几日,此事便在覃忻城里彻底传散开来,百姓纷纷指骂荣府贪横霸道,鱼肉百姓,而慕祁也是雷霆震怒,下旨彻查此事。
荣府荣耀百年,势力早已错综盘据,若想连根拔起,只怕也并非易事。
荣国公谢仪暂且被停了职,禁于府邸之中。
荣府这些年自然是做了不少贪污腐败、强买强卖的事情,真要仔细彻查起来,哪里又干净得了?
于是,荣府大半事物都交在了慕翎的身上,负责查理的官员都一一进行了打理,好不尽心。
荣府出了这样的事,谢灵韵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这几日坐立难安。
又见慕翎为荣府之事奔走劳累,心中又是一番动容。
天色已暗,而慕翎还未归府。
谢灵韵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本欲同慕翎共进晚膳,此时都已凉了大半。
她随意拿了本诗集,坐在桌案前,边翻边等,看得颇有几分漫不经心。
门外忽得传来几声扣门声,她回神,忙起了身,开门去看。
门口立着一白衣女子,生得一张清婉柔丽的面容,脸上带着微微笑意,她的身形纤瘦柔弱,手中抱一坛小酒,朝她道:“我刚酿了一些杏花酒,也不知妹妹喜不喜欢吃,就先送一小坛来给你尝尝!”
谢灵韵自是认得面前这女子是慕翎的结发之妻,这王府中的正经王妃萧茹,先前曾匆匆见过见过一面,当下也不敢懈怠,忙接了萧茹手中的酒坛子,“灵韵多谢姐姐赠酒,屋外凉,姐姐快进来坐吧!”
萧茹随着谢灵韵进了屋,瞧着这满桌的精致膳食,微拧了拧眉头,问:“殿下这个时辰还没回府么?”
谢灵韵苦笑一声,“荣府出了件棘手的事情,难为殿下这些时日奔波劳碌。”
萧茹笑了一笑,“妹妹既是嫁给了殿下,那荣国公府同宁王府便就荣辱同共,妹妹不该太过见外。”
谢灵韵虽为荣国府嫡长孙女,自小便被仔细调养,心智见识远非一般女子可比,奈何终究年幼了一些,这几日城中风声愈大,她担惊受怕,现下又叫萧茹一番安抚,不自觉便有些红了眼眶。
萧茹忙取了巾帕给她拭泪,口中道:“都这么大姑娘了,怎么还哭起鼻子了?羞不羞?”
谢灵韵低头,有些红了脸,心中愁绪倒也随之消了不少。
##
荣国府同那张四郎的这件事传得满城风雨,琳琅同阿雨自也有所耳闻。
阿雨年纪小,对那荣国府本就没什么好印象,又自小生得十足的正义感,当下便嚷囔道:“那位燕皇陛下若真贤明,就该早端了荣国府这群衣冠楚楚的禽兽,省的总是祸害百姓!”
对于阿雨如此言论,琳琅也只能无奈一笑。
谢姚与张四郎这件事若说是无人刻意为之,她必然是不信的。
张沅不过一介书生,势单力薄,如何能同权势滔天的荣府对抗?
更何况这件事只几日间便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其后定然少不了人推波助澜。
只怕荣国府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假期要勤快一点(^_^)
第55章 抄府
慕祁坐于承乾殿中,半眯着眼,有些头疼。
案前站着的是他的心腹臣子,新任御史大夫曹霖,正恭恭敬敬地向他仔细禀报着案件的进程。
诸如荣府这些年是如何地贪污敛财,他的岳父大人谢仪又是怎么诛除异己、提携门生,荣府的小辈们在外又是怎样的一副张扬霸道、惹事生非。
这些他都不甚在意,贪污又如何?敛财又怎样?只要做的不太过分,他都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都不知晓。
这些年,谢氏安份守己,尽心尽力为他打理后宫,他虽对她并不过于喜爱,可他一直都觉得谢氏会是一位好皇后。
还有他的岳父大人荣国公,帮他扶持朝政,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不是一个勤于政事的帝王,他爱的是美人美酒,后宫享乐之道,所以他需要谢仪。
谢仪是一只老狐狸,这么多年来步步谋划,尾巴夹得紧紧的,就连他也没有纠出他什么太大的过错。
可这一次他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不应该答应将谢灵韵嫁给慕翎。
谢仪终究还是不够了解他。
当年三大世家把持朝政,他亲手除了相国府萧氏,而慕翎平了赵氏叛乱,三大世家已除其二,余下的荣国公府他虽仍有几分提防忌惮,却也足有能力压制。
所以这些年他对其肆意放纵,但终究没有让荣府脱离他的掌控。
而这满朝上下,另一能让他有忌惮之意的便只剩下他的胞弟,慕翎。
当年他们兄弟二人争夺皇位,因为他的父皇最终选择的人是他,所以他赢了。
赢了皇位,也赢了萧芜。
可赢得并不光彩。
若论文韬武略、治国之道,他远不及慕翎。
慕翎生来就太过于耀眼,他自小便掩于他的光芒之下,被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那一年登基之后,他理应斩草除根,杀了慕翎。
可是那人却是亲自跪到他的面前,卸去了兵权,只愿做一个闲散王爷。
不知怎地,心底生出了一丝不忍。
不过是失了兵权、免了职位、纵情声色的一介闲人罢了,那便暂且留他一命罢。
可是这几年,慕翎愈发不太。安生了,勾结朝臣、培养心腹、竟还要同谢氏联姻。
这个人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脉,机警聪慧,满身才华,一个不慎,也许就会被他拖下皇位。
他又怎么能够继续容忍?
慕翎和谢氏,他这一次势必都得做一个了断。
待得曹霖禀报完毕,慕祁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眯了一眯,他一字一句道:“谢氏毒害龙子,朝凤殿中搜出了堕胎毒。药,证据确凿,谢仪贪污腐败,枉为两朝肱股之臣,谢氏族人恃宠生骄,欺压百姓,你带人去抄家罢。”
听了这番决断,曹霖也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谢家公子惹了此番祸事,慕祁至多只是小惩一番罢了,谁知竟会有这样大的动作,还硬生生将宣华夫人小产的责任扣在皇后头上。
好歹是多年结发夫妻,他们的这位陛下还真是寡情呀。
曹霖领了旨意刚出殿门,帐内便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我的孩子并非皇后所害,陛下指鹿为马的本事真是愈发厉害了。”
慕祁起身,轻笑一声,而后跨步走入帐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绝丽的面容,眉间带着些许冷意,那双清冷妩媚的眸子懒懒地望着慕祁,唇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陛下真是冷心,结发妻子可以不顾,同胞兄弟也能舍弃,就连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都能下手,除了王座,这天底下哪还有陛下在乎的东西?”
慕祁神色微愣,可很快,他又露出那样温柔熟悉的笑容。
他走上前,拉住女子冰凉的手,“都胡说些什么呢?病糊涂了么?”
女子忽又笑了,语气之中充满讥讽,“陛下,你活的不累么?他的东西你总要去抢,这些东西你自己又喜不喜欢?需不需要?你就。。。不会觉得会是累赘么?”
慕祁面色一冷,他上前,那双手猛得掐住女子修长的脖颈,将她单薄虚弱的身子一路抵至墙角。
“凤奴,孤一直觉着你是个聪明美丽的女人,为什么要同孤说这样愚蠢的话?”
女子冷笑着,那双眼睛淡淡地悲悯地望着他。
她这样的眼神似乎彻底激怒了慕祁,他手上的力气逐渐加重,红着一双眼靠至女子耳畔,
“凤奴,孤待你这样好,为什么你一颗心都始终放在他的身上?一个你是这样,阿芜也这样,就连我那。。。早就入土的母后也是这样。”
他的语气又逐渐缓了下来,轻笑着贴向她的脸,“他喜欢的曲子你爱听,他喜欢的杏树你也爱看,孤就偏偏要在那片杏树上下上剧毒。”
“凤奴,你的孩子明明就是你自己害死的!”
是她害死的么?
不,即便没有慕翎的缘故,即便没有这样一份隐秘卑微的爱恋,她的孩子也活不到安然出世的那一日。
她早就知道不是么?
鲛人的血统是如何下贱,大燕国的皇子又怎么能够染上鲛人的血脉?慕祁怎么可能会容许他的存在?
凤奴觉得脖子都快断了,呼吸也是愈发困难起来,意识正在消散。
可最后那一刻,慕祁终还是松了手,甩袖离去。
##
慕祁下旨抄了荣国公府,荣耀百年的谢氏一族就此落败。
消息一传到朝凤殿,谢氏怒急攻心,身子便软了下去,身侧侍候的宫女内人们忙围上去将之扶至软榻之上。
谢氏从来是个最为稳妥面善之人,喜怒皆是不形于色。
自十九岁那年嫁给慕祁至今已是整整十年,这么多年来,她身为一国之后,事事尽心,待人接物皆是挑不出半点错来,可慕祁还是不曾为她留下半分情面。
可是慕祁又为何突然要对荣国公府下此狠手手?若真是为了张沅一事,那可真得算的上一场天大的笑话了。
慕祁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以他的心性,莫说谢姚只是逼死一介民间女子,哪怕是逼死一百个一千个,他的眼皮子也不会抬一下。
只要。。。谢氏对他还有些用处。
殿外忽得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谢氏抬头瞧去,远远地,只瞧见一道妙曼的身影正朝她盈盈走来。
谢氏拧了拧眉,终也只得苦笑一声道:“今儿是吹得什么风,夫人怎么有空到本宫这里来走动走动?”
萧芜轻勾唇角,走到榻前,抬臂,那只冰凉的甚至带着几分糙意的手慢慢抚上谢氏的面颊。
她修长的手指抚过谢氏温和端雅的眉眼,浅笑着道:“臣妾听闻陛下下旨抄了荣国公府,本想着过来瞧瞧娘娘的落魄模样,哪知娘娘天生就生得那副母仪天下的气派,宠辱不惊,臣妾倒是失算了。”
谢氏抬眼对上萧芜的视线,她的眼神凌厉之中带着几分傲然。
“只要陛下一日不曾废了本宫的后位,那么我谢清婉便依旧还是这大燕国的皇后,既是为后,便自然不能失了皇后该有的气派!”
萧芜大笑数声,而后一巴掌用力地招呼到了谢氏的脸上。
谢氏光洁的面颊上即刻印上了两道红痕,尤其的显眼。
“什么母仪天下,什么皇后气派,没有了荣国公府,没有了陛下的宠爱,谢清婉,你什么都不是!”
“现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摆这副架子?”
萧芜的情绪有些激动,谢氏这副不痛不痒的模样似乎彻底地激怒了她。
谢清婉生来就是高贵优雅的,总是高傲地俯视芸芸众生。
她是朝臣百姓眼中温和淑慧的一代贤后,待人温和谦厚,她也曾被她这副虚假的模样蒙蔽了眼睛。
直到朝阳殿的那一场大火。。。
烈火噬骨之痛,一困十年之仇,她这一生都不得释然。
她要打碎她的骄傲,她要看到她苟延残喘地跪在她的面前,向她求饶。
“为什么偏偏会是我?”萧芜忽得开口问道。
“陛下宠爱的女子无数,我当年所承的恩宠尚不及凤奴的一半,皇后待宫妃素来仁厚,为何偏偏那样对待我?”
谢氏忽得笑了,她的眼角轻挑,眸中带着某种不屑。
“宣华夫人纵是得尽恩宠又如何?她的血统下贱,陛下必然容不得她生下的孽种,至多不过是一介宠妃罢了。”
“可是你不一样,你有了孩子,便会对我谢氏对陛下造成威胁,我又怎么能够容你?”
萧芜仍有疑惑。
见状,谢氏又笑道:“你同宁王殿下有一段情,宁王殿下文采韬略,素为陛下忌惮,一个是枕边人,一人是眼中钉,我替陛下除了你,陛下只会从心眼里感谢我。”
萧芜的脸色忽得变得有些苍白,可是也只片刻,她便好似又想起了些什么,又是咯咯地大笑了起来。
“谢皇后你聪明一世,怎么眼下倒是糊涂起来了?”
“陛下既是忌惮宁王殿下,你怎么倒是眼巴巴地把自家的侄女儿嫁给了他?比起我一介娇弱女子,荣国公府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可要重太多了。”
经萧芜这样这样一提点,谢氏心中蓦得清明起来。
原来一切皆有因果,倒是她同父亲棋错一招。
她终究还是不够了解慕祁,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竟还是对宁王府里那位殿下放不下心。
如此看来,宁王殿下同慕祁请求赐婚便就是为了将她荣国公府脱下水去。
只可惜灵韵被那人的一时情爱蒙蔽了眼,种下此等祸根。
谢氏又道:“难为宁王殿下倒是颗难得的痴情种子,为了替夫人报仇,不惜以身试法,你说陛下既容不得我荣国公府,又如何再容得下他这祸源?”
萧芜一副冰冷绝然之色,“这是他心甘情愿做的事情,与我又有何相干?”
谢氏又是笑了,“这十年来,你倒是变了不少,愈发的冷情淡漠了。”
是了,年少时,她的心中装着一个少年,故而面冷,心却是温的。
可这些年,一日复一日的孤寂、黑暗、绝望。。。
她的这颗心早便凉了、透了,满腔柔情尽付东流。
萧芜出了朝凤殿,可心下却仍有些不安。
按理说慕祁派人抄了荣国公府,理应斩草除根,一并废了谢氏的皇后之位。
可他并不曾这样做,他只是不痛不痒地囚禁了谢氏。
慕祁的心思实在太过深沉难测,便是连她也愈发地看不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章节写的尺度不大呀,今天一早居然被锁了,心塞塞╭(╯ε╰)╮
第56章 凤奴番外
那时她是东海之滨一只尚未成年的小鲛人,鲛族女子生来便是貌美,而她更是个中翘楚,引得族中不少男子倾慕。
那一年,她十八岁,刚刚幻化出两条腿,有些向往深海外边的天地,便偷偷地出了海,上了地。
外边的世界比她想象之中更加奇妙。
精巧的房屋、穿着各色衣衫的行人、路上卖着香喷喷的吃食、草地上有一群孩子放风筝,脸上的笑容天真而又单纯。
那是一个令她向往的世界,而她尚来不及开始享受内心的雀跃,一年轻的道士便拿着一条沉重的勾锁,刺穿了她的肩胛骨。
她疼得咬破了唇,再无半分抵抗之力。
她被关进了一个赤金的笼子,在路上辗转好多日,最后送入了平南侯府。
冬日里,大雪的天,人人都穿着带绒厚袄,披着狐绒大氅,满身光鲜地坐在席间喝酒谈天。
唯独她赤着足,光着腿,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纱裙,打扮得风尘艳丽,站在高台之上起舞。
男人们火辣辣的视线都聚集在她的身上,言语之间说不出的肮脏下流。
她是鲛人,天生不具寒冷,却觉得难堪极了。
她的主人平南侯是一个儒雅俊逸的年轻男人,待她总是十分温柔。
会将她轻轻抱在怀中,轻柔地抚摸她绝美的面庞,给她画眉,为她绾发。
他总说:“凤奴,你生得这样精致妩媚,真是天生祸国的妖姬!”
“往后,这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会为你倾倒!”
他抱住她,将她平放于软榻之上,房中点着熏香,袅袅的轻烟在罗帐四周散开。
他解开她的腰带,将她的衣衫半褪至腰间,露出白皙漂亮的香肩。
玉体横陈,香艳旖旎。
他取了银针,为她一针一针绘上妖娆多姿的蝴蝶兰花。
淡紫色的花瓣,色泽艳丽,漂亮别致,如同一对彩蝶停留在肩侧,正欲振翅飞起。
从此,她便留连于各色各样的男人身边。
温柔有之,俊雅有之,粗鲁下流之人亦不在少数,其中也不乏有一些人外表谦谦君子,闺房之中却又有一番别样的趣味。
她的身上时常布满各样的伤痕,可平南侯总会给她送来最好的膏药,轻轻抹上一抹,只一夜间,她身上的肌肤就可细腻如初,再不见半分伤痕。
她生性隐忍,性情淡薄,极少看重些什么东西。
可有的时候不哭、不抢、不闹、不怨,却并非代表她也不痛。
每个姑娘年少之时,心中总会藏着一份隐蔽的秘密,她自然也不例外。
平南侯爷那样风采翩然、温润俊雅的人物,她又怎么能不动心?
可身上受得伤多了,那一颗曾经火热的心也渐渐变得麻木起来。
平南侯夫人极不喜欢她,总说她长得胡媚,会勾引男人,明里暗里给她吃了不少苦头。
那一日是平南侯家小世子的周宴,办得格外热闹,请了朝中诸多显贵。
夫人叫她去陈将军席上伺候,一桌子的粗鲁武夫,常年居于军中,何曾见过这般美人?
当下看得眼都直了,一个个都执杯上前敬酒。
她的酒量并不算浅,奈何也抵挡不住他们一轮又一轮的劝酒。
酒意上头,整个人都昏沉起来,她感觉得到有几只手在裙间不规矩地乱摸。
纵是久经风月,做多了那半推半就、含耻隐忍之事,可终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一股羞辱之意蓦得袭来,她推开那些人,想要逃。
整个平南侯府这样大,这片天地这样广,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够容得下她。
鲛人生来便是最为下贱的存在,男为奴,女为娼,是王公贵族手中的玩物。
没有尊严,没有自由。
她听见衣衫破碎的声音,月色之下,她的肌肤是如雪一般的白皙细腻。
肩上蝴蝶兰花妖异魅惑,仿佛随时要变作一双彩蝶,随风飞去。
她不会哭,不会流泪,眼神冰冷绝望,或许是该认命了。
自此就是一个玩物,是平南侯手中一只随意操纵的傀儡。
可是最后那一刻,一件厚重华贵的斗篷披上了她的肩膀,她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暖意。
“陈将军这是喝多了?是不是该去醒醒酒了?”那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听起来分外好听。
“今日平南侯大喜,臣一时兴起,喝多了几杯,殿下莫要见怪!”
那位陈将军的态度一下便软了下来,又寒暄陪笑了几句方带着一群人轰散而去。
她抱腿蹲在地上,此时方有些怯生生地抬头朝那人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火红的身影,那个人生得一张极其俊美的面容。
凤眸狭长,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一身儒雅清贵的气质。
看她的形态有些狼狈,那人笑了一笑,眼中带着些淡淡的怜惜,朝她伸出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对她道:“你随我回去,今后王府会是你的家。”
她这一辈子从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也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声音,忙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的这位恩人正是刚刚带兵打了胜仗,凯旋归城的二皇子慕翎。
她住到了宁王府南苑的一方小院里,院中有一池荷塘,池水清澈,荷叶飘香,清净而又雅致。
慕翎请了覃忻城中最好的师傅,教她弹琴赋诗,教她刺绣作画,送她一副又一副华贵精美的罗裙,将她当作贵家小姐一般对待。
慕翎的婚期快到了,浑身上下连带着整个王府都带着喜意。
逢人总笑得俊秀风雅,衬着一身鲜红锦袍,真是这天底下最俊俏惹眼的郎君。
那一夜,她循着竹笛声来到一片杏花林前。
远远地,只瞧见林中成百上千簇杏花于枝头绽放,零落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摇曳。
林中有两道身影,一人奏笛,一人温酒,脸上漾着甜蜜温馨的笑容。
她有些羡慕,却也自内心深处深深地为慕翎感到高兴。
慕翎他找到了相伴此生的那个人,而她兜兜转转,还在彷徨寻觅。
不知从哪一天起,慕翎变得开始沉默,时常整日整夜地将自己锁在书房中,眉间带着难以磨去的忧郁痛楚。
除了在那个女子面前。
无论多么无力疲倦,他总会朝她笑得温柔俊雅。
成亲前夕,魏国大军压境,他暗中受命出征,抛下了他挚爱的女子。
她心中放心不下,扮作男装没脸没皮地跟在他的身边。
她自认貌美柔情,天生媚骨,更胜那女子一筹。
这些年来数不清的男人拜倒于她的罗纱裙下,为她痴迷沉醉,无一例外。
可慕翎望她的眼神却永远都是那样清明坦荡,生不出一丝的欲望,只是将她当作寻常侍女对待。
一时间,她倒是不知该哭该笑。
她这半生不知遇见过多少男人,外表谦谦君子、风度翩翩,内地里肮脏下流。
难得慕翎竟是个真君子,心系一人,坐怀不乱。
她心中虽有赞叹,却也颇感惋惜。
惋惜她不曾早一些遇见这样的男人,叫他最先爱上了别的女子。
也惋惜她满身风尘,受尽屈辱,终非良家女子。
慕翎领着大军,一路马不停蹄,远至塞北。
只八月间便飘起纷扬大雪,空中凝聚着惨淡的黑云,黄沙万里,北风吹在脸上,干燥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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