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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素染桃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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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头,笑眯眯朝她道:“这下可了不得了,你这名声可要在这覃忻城里传遍了,一诊千金之时莫要忘了我。”
琳琅放下茶盏,无奈地瞧了一眼对侧之人。
“你不要取笑我。”
穆郎朝她眨了眨眼睛,笑吟吟道:“哪里就取笑你了?我是认真的。”
琳琅失笑,也不再同他多贫。
她低头,脸上又带上些许疑虑之色,“你说我为萧夫人医脸的事那样隐蔽,城里又是怎么传开的?”
穆郎垂眸,懒散地倚着身子,半眯着眼笑道:“宫中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秘密,唯一的区别只是有用或是无用罢了,既然你被人惦记上了,倒也不用着急,自然有人会先来找你。”
对于穆郎的这番言语,琳琅有些半信半疑,可她不曾料到,只次日一早,竟果真灵验了。
第52章 毒引
天刚亮,宫中就来了人,阵仗颇为不小。
有一嬷嬷自轿中走下,约莫四十上下年岁,生得极为精明能干。
她走到琳琅和穆郎面前,福身道:“我们夫人受了琳琅姑娘和穆公子的大恩,夫人命奴婢来接二位入宫,想要亲自表达感谢之意,还希望二位赏脸,可以同奴婢走一趟。”
原来是萧芜派来的人,只是萧芜找她一人便可,又何必带上穆郎呢?
琳琅理了理鬓钗,淡笑回道:“是萧夫人太客气,琳琅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那嬷嬷也陪笑道:“姑娘不必太过自谦,夫人的脸坏了十年,不知看过多少名医大家,独独姑娘有这本事治好,那姑娘自是有姑娘的不同寻常之处的,马车都备好了,两位快请吧。”
琳琅见实在推脱不得,便侧眼瞧了一眼身旁的穆郎。
只见这人正抱臂眯着眼倚着身子,一副作壁上观之态,实在是悠闲自在极了。
似是感受到了琳琅的视线,他偏头,优雅地捋了捋衣摆,那双漆黑的眸子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眸光流转,浅笑着对琳琅道:“萧夫人如此盛情,你我二人又怎么可以拂了夫人的面子?还不快上车?”
他这一笑,又不知生出多少番撩人风情。
琳琅有些恍神,直到一只冰凉的手覆上她的手腕,她方才清醒了一些。
随即便是对上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他勾了勾唇,眼中带着孩童一般的天真狡黠。
“我的腿还未大好,快扶我上车。”
如此一番孩子气的模样,琳琅也只得无奈一笑,而后扶他上了马车。
朝阳殿早已落败多年,如今,慕祁又重新为萧芜安排了一处宫殿,唤为“梧桐殿”。
梧桐,凤栖梧桐,这宫殿的名字倒实在是有些引人遐想。
刚到宫门前,琳琅和穆郎便下了马车,由那位嬷嬷引着,往梧桐殿而去。
路上途径一座道观,那座道观的规模虽不过于宏大,可却修得极为讲究。
门匾上书三字:随云观。
琳琅一时有些新奇,便问道:“这皇宫之中怎么还会有一座道观?”
那嬷嬷回答:“这是陛下特地为沈国师修建的。”
“沈国师?”
“国师名为沈璃,道号随云,是于三年前来到我大燕国。”
“国师能知过去可算将来,极受陛下信任,已于观中闭关一年多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出关。”
琳琅有些惊讶,“可知过去未来?”
穆郎抿嘴笑道:“若能有幸见到这位沈国师,倒一定要想法子叫他给算上一卦,能晓过去倒也罢了,可若能得知将来如何,那多有意思呀!”
琳琅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她又抬眸望向穆郎,颇为正经地道:“待我一诊千金之时,说什么也要请这位国师来为你算一卦。”
“此话当真?”
穆郎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微发亮。
琳琅点头,“当真。”
抵达梧桐殿时,有一内人进殿中通传。
不过片刻,他便又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朝琳琅和穆郎道:“夫人有请,二位请随奴婢进来。”
殿中侯着成群的宫人,内殿的装扮一眼望去无疑是奢华而又精美的。
大殿中央的红漆楠木圆桌旁坐着一女子,那女子穿一身绯色烟纹水袖长尾宫裙,肌肤如雪,一双凤目似笑非笑,带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之态,唇角轻抿勾起一缕迤逦的弧度,涂了赤红寇甲的手指在案上轻扣。
她的怀中抱一七八岁上下的华服男孩儿,那男孩生一张白皙清秀的面容,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喜爱之情。
琳琅自是认得,这女子便是朝阳殿里一困十年、容颜尽毁的萧夫人,而那男孩正是当日朝阳殿前受尽欺凌、孤苦无依的落魄皇子。
不过短短数日间,便是如此一副翻天覆地的变化。
“琳琅拜见萧夫人。”
琳琅福了福身朝萧芜行礼。
可穆郎却仍旧是挺直着脊背,不见半分表示。
琳琅有些疑惑,稍稍偏头朝他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他微翘的唇角,那双漆黑的眼睛带着淡淡笑意。
明明生了一张平凡至极的脸,可一转眸、一翘眼间又生出一番无端的高贵,便是连高位之上满身华贵的萧芜在他面前也有些失了颜色。
他淡笑着望向那华服女子,款款道:“穆郎身为一国臣子,今生便只拜一国君主,还望夫人莫要见怪。”
独身处于别国皇宫之中,他竟有如此胆识面不改色地说出一番这样张狂的话。
这人就当真不怕这位萧夫人一怒之下招人把他处置了么?
在别人的地盘,该低头时便该要低头,这道理琳琅还是明白的。
这穆郎生得一副聪明人模样,不该如此糊涂。
又或者是他骨子里的那份骄傲令他从不愿向任何人低头。
萧芜倒只是笑了一笑,说道:“穆公子真是好风骨,如此气节,就是本宫一介妇道人家,都不免心生敬意。”
穆郎颔首道:“夫人过奖了。”
萧芜朝一侧嬷嬷招了招手,示意将这小皇子带下去。
慕煊似乎对琳琅有些印象,出门之时朝着她眨了眨眼睛,天真乖巧的模样叫琳琅心中也不免泛起一抹柔软。
萧芜也起了身子,拖着长长的裙摆,慢悠悠下了玉阶。
她走到琳琅的面前,指头微翘,唇角轻勾,媚骨天成。
她盈盈一笑,问道:“琳琅姑娘的医术如此高超,不知可有意愿留在这梧桐殿中,为陛下和本宫所用?本宫定然不会亏待姑娘的。”
她又转头望向穆郎,轻笑着道:“穆公子虽为楚朝之臣,可陛下同本宫素来惜才,穆公子若是有意也可暂且留在宫中,是去是留皆由公子自己做主。”
琳琅凝了凝眉,正欲为穆郎寻思个缘由拒绝。
可身侧那素衫广袖的男子却已是先她一步开了口。
他捋了捋袖摆,悠悠然走上前,微微颔首,朝萧芜作了个揖,从容淡笑道:“难得陛下同萧夫人如此看重,琳琅同穆某二人又怎好拂了这番好意?自当留在宫中为夫人尽些绵薄之力。”
刚出了梧桐殿,琳琅便沉下一张脸,出声道:“这宫中暗涌横流,处处险境,你又何必留在此处,徒惹是非?”
对于琳琅这番无端生出的怒意,穆郎仿佛并不在意,他只是弯着眉,含笑望着面前清冷高雅的女子。
他柔声在她耳畔道:“琳琅,你的发髻有些乱了。”
他的声音轻浅柔和,和着这初夏轻拂而过的凉风,实在是太过诱人一些。
“乱了么?哪里。。。乱了?”
必然是清早出门匆忙,她的鬓发尚来不及理好。
琳琅正欲抬手去拢,可一道人影却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他拢了拢衣袖,而后抬臂,指腹微压,取下一支青木发钗,极其轻柔地为她绾起几缕垂下的青丝。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尖,淡淡的暧昧就此弥漫开来。
清早的日光穿过树枝洒落在他的四周,他的脸上晕上一层耀眼的光芒,那张苍白平凡的面容竟变得无端生动起来。
时光仿佛就此定留在了这一刻,这种感觉琳琅并不陌生,她曾经无比强烈地、清晰地感受过。
这是一种名为心悸的感觉。
琳琅心中不由地慌乱起来,她忙避开他的视线,扭头就往前走去。
只是那双耳朵竟是染上些许桃红。
穆郎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他也不拆穿她,只是不急不慢地跟在琳琅身后。
二人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御花园中。
正是芙蓉花开的季节,御花园中有一池荷塘,荷叶碧绿,池水清澈,池底养着名贵的鲤鱼,来来回回,游去游来。
池塘边连着弯弯曲曲的长廊,顺着长廊往前走,可攀上一座雅致的竹亭。
站在竹亭之中可以望清御花园中各色景致,其中生着不少名贵的花种,百花斗艳。
上回来时陪着宣华夫人,倒不曾看得仔细,如今细细欣赏,又是一番别样的意境。
微风送来缕缕清香,琳琅一直往前走着,踏过石桥,来到一片落败的杏花林前。
在这座生机勃勃的御花园中,这片杏花林竟有种异常突兀之感。
此时并非杏花盛开的季节,杏花落败倒也并不新奇。
只是这些名贵的杏花树种是慕祁费了好大力气才移植至此处,不过短短大半年间,竟是自树根之处开始发黑腐烂。
琳琅不禁止步,走到杏林之前,在其中一棵杏树前弯腰半蹲下身子,仔细地研究起来。
穆郎抱臂倚于一方青石台前,敛了敛眉,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琳琅捏了一小撮黑泥送至鼻尖,她仔细闻了一闻,眉头凝了一凝。
“宣华夫人小产当日曾经来过御花园,赏过这片杏林。”
穆郎挑了挑眉,“你觉着宣华夫人小产是因为这片杏林的缘故?”
琳琅点头,语气之中带上几分愧疚之意。
“我也曾觉得这片杏花林香味太过浓郁,那时只当是这杏树品种稀奇的缘故,倒也不曾多想,如今看来,问题应该就出自于此,是我疏忽了。”
“哦?”
穆郎笑了一笑,“这下毒的方法倒是新奇。”
琳琅起身,拍了拍手上泥尘,解释道:“下毒之人的手法极为厉害,乃是以赤芍、茅根浇灌杏树,这两种药物都是堕胎烈药,粘上这两种味道,宣华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又如何能保得住?”
琳琅细细一想,又是苦笑一声道:“下毒之人的心思虽是极妙,却不曾料到杏树以此药物灌溉,极快被催尽了生机,不过一月上下就自根内腐烂,才叫我看出了些苗头。”
穆郎偏头,有些漫不经心地问:“这片林子是谁建的?”
琳琅身子一顿,眼中带着一股深深的诧异之色。
“竟然是。。。”
“嘘!”
穆郎将食指轻覆至唇间,眸色加深,对她低声道:“既是不该你我知道的事情,那便当作永远都不知道罢。”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那么久,我的男二终于侧面出场啦,我要掰掰手指头算算他还有多久正面出来~ 另外,文中出现的下毒方法都是我杜撰的,不要深究。。。【捂脸】
第53章 皮影戏
阿雨素来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兴致一起便嚷囔着要看皮影戏。
秦渊拗不过她,便笑着应了下来。
天色微暗,华灯初亮。
秦渊穿一身素青长衫,墨发垂腰飘散于身后,眉目精美俊逸如画,气度清雅高贵难言,一路上不知引了多少姑娘家回头侧目。
阿雨亲昵地挽住秦渊的手,笑得既是甜蜜又是得意。
“你说你长得这样好看,这一路的姑娘个个都盯着你看,挡都挡不住,她们是不是都喜欢你?”
秦渊揉了揉阿雨小巧的脑袋,失声笑道:“胡说什么呢。”
“我才没有胡说!”阿雨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把一双微凉的小手塞进他温热的掌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们是瞧你长得好看才喜欢你!”
阿雨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笑得娇俏可爱,她的笑容总是这样极富感染力,如同天边的彩霞一般,耀眼而又绚丽。
他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问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只是喜欢我这张脸?”
阿雨咯咯地笑着,并不回答,只是拉着秦渊的手跑到一家热闹的街摊前,瞧着面前刚刚出锅的冒着热气的桂花糕,两只眼睛微微发亮。
这桂花糕色泽黄亮分明,滋润松软,远远便可闻见一股浓郁的桂花清香,想必味道也定然极佳。
“秦渊,秦渊,我饿了,快买桂花糕给我吃!”她软软地喊着他的名字。
秦渊含笑望向她,宠溺地一一应下。
阿雨手中捧着一方大纸袋,里边装着满满的桂花糕,她咬了一大口,烫得重重吸了口气,可眼睛却是弯起好看的弧度。
“秦渊,这桂花糕真好吃,你也吃一口。”
说着便掂起脚尖,捏了一小块送到秦渊的嘴边,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秦渊低头咬了一口,细细咀嚼,而后点头,“的确美味。”
“嘻嘻,那我也要给阿姐和穆大哥带些回去,咦,那边还有糖炒栗子,好香呀!”
说罢,便又松了秦渊的手,要往前方跑去。
兴许是阿雨跑得太急,又兴许是这覃忻城的夜市太过拥挤,阿雨猛得碰上了一道人影。
阿雨被撞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疼得眉毛都皱了起来。
秦渊忙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她的手臂,问道:“怎么样了,疼得厉害么?”
阿雨摇了摇头,面色稍缓,“我没事儿。”
可对边却是传来一道不善的男声。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走路都不长眼睛的么?”
秦渊和阿雨俱是抬头往对面望去,只见那是一个约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身形魁武雄壮,穿一身鎏金的华贵衣袍,看这穿着打扮应是来头不小。
知道是自己走得太急,没看清路,这才撞上了人,阿雨忙走上前,歉声道:“都是我的不好,不小心撞上这位公子,我在这里给公子陪罪了。”
阿雨已然是放低了姿态,然而对方却并非是那息事宁人的主儿。
那人正欲呵斥阿雨,可忽得瞧见阿雨身后风姿优雅的秦渊,脸色即刻便缓了下来。
那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带着猥琐而又下流的笑容。
“姑娘下次小心一些就好,在下荣国公府门客宋延,不知我们可不可以交个朋友?”
他虽是在同阿雨说话,可视线却不曾从秦渊身上移开。
这个男人的眼神叫阿雨很不舒服,她沉了沉脸,“我二人区区小民,不敢攀附宋公子!”
“姑娘这是什么话?我看这位公子生得一副这样好看的模样,若是跟了我,嘿嘿,保管给你们使不尽的富贵。。。”
话还不曾说完,那人的手便作势要拉上秦渊的衣襟。
只是刚伸至半空时就被人拧住了手腕,而后一脚揣至老远处。
阿雨拍了拍衣摆,满脸怒容道:“本姑娘的男人你也敢觊觎?”
那男人一时不察,被阿雨狠狠摆了一道,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便啐道:“你这个野丫头,莫要给脸不要脸,能被你宋爷看上,那也是他的福气!”
阿雨磨了磨拳头,嗤笑道:“荣国公府里果然都是养了一群会讲话的畜生,一个个都是这样下流肮脏,今日本姑娘就先给你个教训!”
“你这丫头好大的口气!”
话刚说完,两人便缠至一处动起了手来。
阿雨虽是年幼,可自小就是个练武的好手,又加之琳琅这十年如一日的督促,下山以来倒也显少碰到敌手。
本以为可以痛痛快快打一番,可对面之人却着实是个外强中干的主儿,生得这样魁梧雄壮的身子,竟只会耍耍面上的功夫。
一路被阿雨压着痛打,到最后也只得哭爷爷告奶奶地求起饶来。
阿雨动手向来都不留什么情面,于是对面那人便被打得满脸青紫,那模样好不滑稽。
待得那人落荒而逃了,阿雨方跑到秦渊身边,一脸得意道:“今后谁也不许欺负你,谁要是胆敢打你的主意呀,我就打爆他的脑袋!”
只是那青衫长立的男子此时竟是苍白着一张俊脸,倒似有些惊魂未定。
“秦渊,秦渊。。。”
阿雨又拉住他的衣袖,轻轻地唤他。
他低头,轻柔地应了一声,而后抚了抚阿雨的小脑袋,说道:“咱们快去景轩楼吧,皮影戏该开始了。”
景轩楼的皮影戏在这覃忻城里也是颇有名气,许多人慕名而来,楼中挤了不少的人。
围起方帷,张上灯烛,一出皮影戏就此开始。
台上演得是一出“后玉婿蜒”。
艺人们站于白幕之后,手上操纵着那些活灵活现的小彩人,配着海宁小调,时而高昂激亢,时而婉转优雅,再和着竹笛、唢呐、二胡等江南丝竹。
节奏轻快,幽美姻雅,有一种独特的水乡韵味。
阿雨是第一次瞧见皮影戏,新奇极了,盯着那白幕上的小彩人,眼睛一眨不眨。
待得演到高。潮处时又拽住秦渊的衣袖,止不住地欢呼叫唤。
秦渊从前也时常有人请他来看皮影戏,碰见一些出手阔绰的朋友,恨不得一掷千金,包下一整座的戏楼陪他看戏。
可他却总是恹恹地,提不起精神,也显少有那兴致。
总觉得台上演着戏,台下也做着戏,戏里戏外反倒有些模糊,分不出真假了。
可阿雨却是不一样的,她是个天真单纯的姑娘,一身红衣似火,仿佛可以给人带来无限的生机朝气。
就是连他这样死气沉沉的人在她面前也会时常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遐想。
一场戏结束,已是深夜。
怀中的姑娘似是有些看累了,歪着头靠在他的肩上,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似睡似梦。
秦渊舍不得唤醒她,便坐直着身子叫她靠着。
待得楼中戏客走尽之时,秦渊方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唤道:“阿雨,醒一醒,该回去了。”
怀中的人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面前是一张精致俊美的面容,狭长深邃的眼、秀雅高挺的鼻、他的唇线优美,是一种泛着淡淡光泽的红。
她笑了,抬手抚上他的面颊,而后忽得凑到他的唇边,轻轻蹭了一口。
唇瓣相触的瞬间,秦渊的身子有些僵硬,就连同那素日深邃的眸子也染上了一丝淡淡的惊愕。
阿雨眯着眼笑着望向他,指尖轻覆上她方才亲过的优美的薄唇,软软糯糯道:“你长得真好看,叫我情不自禁地就想要亲你一口。”
明明并未喝酒,可脸上却泛着红,眼神朦胧,如同染上醉意一般。
秦渊按住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阿雨,你可望清我是谁了?”
他的声音低沉柔软,带着一种别样的蛊惑,可若细细听来,却能够听出一丝轻微的颤意。
“你是谁?”
阿雨双手挽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怀中,脸上带着深重的倦色。
她低声喃喃道:“除了我的秦渊,你还能是谁?”
##
这些时日,萧芜总爱邀琳琅去她宫里陪她下棋。
萧芜身世凄苦,命途坎坷,“琴棋书画”之中也只占了一个“棋”字,尤还是那一年尚在相国府时慕祁亲自教的。
这些年她独身困于朝阳殿中,寂寞难挨之时也时常以研究棋道度日。
几日以来,琳琅同萧芜棋盘厮杀,倒也是各有胜负。
萧芜涂了蔻甲的指尖轻敲棋盘,另一只手中捏一粒棋子,神色微凝。
忽得,她脸上笑颜展开,一子落下。
“本宫这局赢了!”
琳琅一看棋局,也随之轻笑道:“夫人又赢了,琳琅惭愧。”
萧芜接过内人手中暖手的炉子,抚了抚鬓角,懒洋洋地笑。
“你瞧瞧本宫这副身子骨,就是这大热的天都得以暖炉捂着手脚,不然呀,浑身冰冰冷冷的,就像个死人一样。”
“夫人年少之时受了不少苦楚,才落下了这病根,所幸夫人还年轻,仔细调养一番总会好的。”
“哦?”
萧芜挑眉,那双妩媚美丽、满含风情的眸子悠悠然望向琳琅。
“琳琅姑娘可有法子医治?”
琳琅淡笑点头,“倒是能够一试。”
这边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萧芜捂嘴轻笑,“快扶我起来,本宫要亲自去迎接咱们的皇后娘娘!”
一侧侯着的宫人忙应声上前。
琳琅也随着萧芜出了内殿,一路来到宫门之前。
谢氏在众宫人搀扶之下走下凤撵,她的衣着华丽,头上戴着凤瑶金钗,妆容精美,姿态端庄。
众人尽皆扣头行礼,高呼皇后千岁。
萧芜也福身行礼,“妾身拜见皇后娘娘”。
谢氏拂了拂手,示意众人起身。
“听闻皇后娘娘因为宣华夫人小产之事一直被陛下禁足于朝凤殿中,故而一直并未去朝凤殿拜见,还望娘娘莫要见怪。”
萧芜一出口便是这样的不给脸面,硬生生将皇后的痛处呈现于众人面前。
虽说整个燕皇宫里无人不晓谢氏禁足之事,可胆敢光明正大摆到皇后面前说的,怕也只有萧芜了吧。
然而预料之中的雷霆之怒并未到来,谢氏只是带着端庄温雅的笑意,略为自责地道:“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宣华夫人怀有身孕,本宫不能仔细照拂好她,这才有了小产之事,都是本宫的罪过,陛下罚得极对。”
这一番说辞已然将她端庄识体的形象描绘于众人面前。
谢氏的确天生就是个好皇后,知书达理,待人仁厚,贤淑高贵,出生于名门世家。
一提起皇后谢氏,城中百姓、朝中大臣、甚至是后宫妃嫔,没有一个人不交口称赞。
而她却承着娼妓之女,魅惑君主的名声,萧芜禁不住轻笑出了声来。
谢氏又道:“陛下已经下了旨意,为宁王殿下和灵韵赐婚,七夕之日完婚。算一算这日子也快近了,本宫近来需回荣国府为灵韵操置嫁妆,后宫众多事物不知可否麻烦妹妹替本宫料理几日?”
“七夕之日?”
萧芜口中低喃,有些失神。
可很快,她又抿嘴咯咯地笑道,“既是皇后娘娘的吩咐,那妾身自当为娘娘仔细看好后宫。七夕真是个好日子,萧芜便先在此祝灵韵郡主和宁王殿下新婚大好了!”
第54章 祸起
近来,琳琅有些害怕见到穆郎,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
她活了三十余年,总共只爱过一个人,生过一段情。
那是她十六岁那一年,在唐国晏城的相思湖畔,对着一素衣乌发的少年,一见钟情。
自此情根深重,二十载不曾改变。
再见苏染,她的心中虽有矛盾、有挣扎,有各种各样的小心翼翼,可那份情总是不变的。
待她做完手中的事情,再世为人的一天,她总要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穆郎的出现却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短短小半年间,她就纵容着他一次一次地打破自己的底线。
除却苏染,她何曾这样小心翼翼地照料一个人?
怕他疼怕他伤,那种心悸的感觉不会骗人。
她是喜欢他的,琳琅从不觉得自己会是三心二意之人,心中也总有一种隐隐的猜测。
可猜测毕竟只是猜测,也许是真,也会是假。
无论是假是真,她都有些难以处置,所以,她只能够暂且逃避。
树下的男子深衣黑发,瞧见她来,他放下唇边的长箫,那双漆黑的眸子浅笑着望着她。
琳琅无处可走,只得淡笑着走到他的面前,“天凉了,早些进屋吧。”
“你怎么这样晚才回来?萧夫人又邀你下棋了么?”
琳琅点头,脸上略带倦意,可一瞧见他风中单薄的身子,便又想要找一件衣衫替他披上。
他收起手中长箫,颇有兴致地道:“我这几日看了本医书,也学了一些揉穴扎针的本事,书上说可以解乏,我看你这些日有些疲倦,我给你试一试吧。”
琳琅有些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医道穴位之上的门道颇多,学起来也是极为复杂,这人短短几日研究又能够学到多少功夫?
可琳琅终归还是不忍扫了这人兴致,只好淡笑着回了一声好。
她随穆郎一同进了屋子,解了外边罩着的小衫,在一张长椅前坐下。
穆郎将她身后及腰的长发揽于一侧胸前,他低头,垂着眸,那双骨节修长的手按上她的肩膀。
他的手法并不十分娴熟,可每一处穴位都是按得极为精准,他的力气不大,却又总使得恰到好处。
他的手修长而又柔软,揉起来的确是极为舒坦的。
琳琅半眯着眼,颇为享受,她不曾想到,穆郎竟会练了这样一副好手艺。
阿雨入门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琳琅褪了外衫,长发半揽,神态舒展,倚于穆郎腰侧。
而穆郎穿一身深色长衫,低头垂眼,乌黑柔软的头发遮住了他小半张脸,那一双纤长柔软的手正按于琳琅背侧。
案旁摆一鼎青铜小炉,袅袅冒着青烟,两人拢于青烟之间,又平白地生出一股香艳之意。
阿雨干笑了笑,只道:“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话音刚落,便跑得没了人影。
琳琅蓦得生出几分羞涩之态,她抬头,瞪了穆郎一眼。
可面前的男子却是低头望着她,一副全然无害的模样,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轻轻翘起,似笑非笑。
七夕之日,是慕翎和谢灵韵的婚期。
荣国公府置办得格外奢华张扬,整个国公府喜气洋洋,不少达官贵族上门祝贺,送上的贺礼堆了一屋又一屋。
此番大婚是由皇后谢氏亲自主持,如此荣幸,不知羡煞了覃忻城里多少姑娘。
谢灵韵生来便是天之娇女,荣国公府的嫡长孙女。
燕国曾经赫赫有名的三大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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