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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商妃:殿下滚远点儿-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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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大部分的官员偃旗息鼓,可仍有些官员不甘心的剥开迷雾认清了那个小小官员的名字,发现与那位王妃都是出身邕城,再一打听,似乎又打听出来了了不得的东西,只是宫中的秘闻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于是各自的炮口转头又往高通玉的身上砸过去。

    ……身为天子门生,历任御史台主簿,理应为国筹谋,却不料初始竟是如此阿谀之举,实是妄为御史一名。而在其位谋其政,此人绝不堪再入翰林院。

    ……翰林院新科状元,不顾昂昂七尺身躯,竟是一心为女子争辩,莫不是另有私心。

    ……这等不顾法规,不顾国法的人又怎堪为新科状元,怎堪立在朝堂之上,即便是百年后也只是徒增笑话。

    各种不堪的言辞呈到御史台或内阁,除却几封言辞华丽的奉到了皇帝案前,大部分折子内阁转头就给了高通玉。

    高通玉也没含糊,提笔辩解起来,说身为官员就是要有一说一,他只是把他该说的说出来了,若是说有私心,也是不想让大齐的官员在燕朝丢人,只是想让燕朝知道即便只是大齐一女子也不是你们能比得上了!

    大齐的官员又怎么听的起这种贬低他们还不如女子之语,当是反驳,而高通玉又是争辩……于是,很快两厢就对骂起来。

    内阁不劝也不阻,只是显然也是意见不一,没两日争执就牵扯了大半个朝堂,从官员身正之论一直到大齐唯才是举,还有官员索性就上呈了自己能力出众却是上官识人不明之类的折子,又是惹来了一团咒骂,于是莫名的两方对骂变成了混战,最后皇帝一拍龙案,闲着没事儿说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把心思多放在朝政上,不然统统滚蛋!反正大齐有能力的人多的是!

    皇帝金口一出,朝堂立刻清明了。

    闲王府中,淳于珖啧啧赞叹。

    果然姜是老的辣,父皇只是把高通玉的折子摆到自己案前,再与秋慎止说上几句话,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朝中的舆论给转了个圈儿。

    淳于珖已经问过了,高通玉是一时意气上了折子,可折子摆在自己父皇跟前这事儿,若是说没有父皇的暗示是绝对不可能。

    如秋辰逸所言高通玉的确是有些愚钝,而后朝议转到高通玉身上,早就从父皇的话里听出来端倪的秋慎止告知了高通玉如何做才最好,高通玉照着做了。而后果然言论随之捻转,这才几日,怕是大多人都忘了起因的闲王妃!!

    不止轻而易举的解了他的围,还使得朝堂至少能清静十多日。

    看父皇这老谋深算,再撑个十多年不过尔尔!

    “燕朝使那边怎么样?”淳于珖问。

    康宝道:“这些日子并没有什么异动,不过奴才查了,在燕朝使来京路上路过邕城,在崇恩寺住了一夜。”

    淳于珖挑眉,“那个崇恩寺来的弟子呢?”

    “那元贞一直恪守本分,自在术县外遇到匪徒之后,元贞几次请调内卫,奴才现下正拖着……”顿了顿,康宝又道,“还有,奴才觉得木萦的功夫和那个元贞有些相似……”

    相似?

    淳于珖讶然。

    他相信康宝的眼光,康宝说相似,实际上就是同出一脉。而江湖中的功夫向来都是一派传承,若非是本派门人,是绝不会轻易把功夫传授出去的。

    淳于珖皱了皱眉,遂笑道:“早先在邕城,你不就说寐寤身边的侍婢向崇恩寺的方丈请教功夫?那个就是木萦吧!”

    “是!”康宝道。

    “岑家与崇恩寺数百年的交情,传授些许功夫也算不上什么。何况那时候也是寐寤的自保之法!”淳于珖道。

    “主子英明!”

 第三百二十四章若有二心

    康宝应诺,暗暗的松了口气。

    他也觉得木萦的功夫与崇恩寺的功夫一脉相承没什么,可崇恩寺牵扯到燕朝,他就不得不多留个心思。他的主子是王爷,他既有疑惑还是要如实禀告,不然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就晚了。

    淳于珖瞧着康宝无意识的抹着额头,拿起桌上的镇纸在康宝的脑袋上敲了下,“怕什么!你家主子还能莫须有不成?”

    “嘿嘿,主子当然不会!”康宝谄笑。

    淳于珖懒得再看他,摆手,“去,把那个元贞调过去!”

    康宝发愣,“可那个元贞是崇恩寺的!”崇恩寺与燕朝相关,把人调到王妃身边岂不是危险!!

    “本王身边的人都是吃素的?”淳于珖睇着康宝。

    康宝立刻明悟,“若是他有二心,奴才等定教他身首异处!”

    淳于珖露出个孺子可教的神色,康宝忙领命去了。

    透过窗子,可见康宝刚出了院子,身子就挺直了起来,气指颐使的和在淳于珖身边伺候时候的低眉顺眼就好像是两个人儿。

    淳于珖也觉得身边的人从术戎州回来之后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是知道了京中出来便比地方高上一头还是狐假虎威,淳于珖并不放在眼里,只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忠心就够了。

    淳于珖睇了眼就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桌案旁挂着的画像,画像上的人儿衣裙鲜明,目光执迷,正是淳于珖初见岑寐寤时,岑寐寤一脸痴迷呆滞的神色,只是即便如此,在画像上也难掩原本的娇媚若华。

    淳于珖以为自己不会记得当初初见时候岑寐寤的模样,可后来回想发觉自己竟是记得清清楚楚,索性就画下来,而后就理所当然的放在了书房中。

    淳于珖的眼睛眯起来,纤长的手指不由在桌上轻叩。

    ……即便原来的岑家与燕朝有所关联,可五百年足以如风沙漫过,朝代更迭,无数个名门贵胄起来再落下起起伏伏,也足以平复一切。

    在遇到他之前,自家王妃根本就没有踏出邕城半步,至少寐寤与燕朝绝无关系!

    可崇恩寺又怎么会对寐寤如此不同?传授武功,护送入京,还把门下的弟子送到身边差遣……

    再说,对那个“姜茴”的真假,淳于珖本就心存疑窦,听说了燕朝国师门下对自家王妃占卜之后,就确认无疑了,可寐寤已经是他的王妃,燕朝仍是三番两次的亲近,所为何?

    是为他的王妃身具运势?还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又或是其他?

    倏的,淳于珖睁开眼睛,乍然精光。

    管他是何居心,他只明晃晃过去,但看他们意欲如何!!!

    王府内,岑寐寤得知自己能与淳于珖一起往燕之后,安排的日程就更紧凑起来,各位官夫人们要见,出行要预备的东西也要一一过目,还有鸿胪寺的官员要来讲一些必备礼仪等等。

    当然,即便淳于珖不允府中人议论,在几位官夫人遮遮掩掩的言辞中,岑寐寤也知道了前朝的那些争辩,在皇帝颁下她以副使的身份随行的旨意之后,岑寐寤就知道少不得一番争执反对之声。数百年来,不管是大燕还是大齐,总是根深蒂固的看不起女子,若非当初大燕皇室只有她能撑起来,她也当不成女皇帝,而后她短短的十年在位,就被自己弟弟给拉下马,怕是也与那些看不惯女子为权的朝臣撇不开关系。

    只是现在不用她着急,大齐皇帝睿智,定早就有了安排,而后发生生的种种也果然如她所料。

    现在那些官夫人们言辞也更加的小心谨慎,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或许连她们自己也都察觉不到的细碎光芒。

    同为女子,她们可撑起家门,为自家的男人扫平一些阻碍,却远远不及同为女子的岑寐寤已经与自家的男人共进退,何况岑寐寤又是这样的年轻,如今身怀有孕不说,原来更还只是商女之身……

    当日又是几位官夫人告退,岑寐寤在门口相送,待各位官夫人们各自离开,岑寐寤方回转。

    只是岑寐寤靠在软榻上松软一下腰身,木萦便过了来,“小姐,奴婢看到元贞了!”

    “元贞?”岑寐寤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木萦解释,“是崇恩寺的俗家弟子,来小姐门下庇护的元贞!”

    岑寐寤想起来了,只是这个元贞不是在外院么?

    “奴婢也奇怪,一问才知道是元贞通过了王府的侍卫比拼,晋身到了内院,元贞还说先前看小姐遇到危险,而他身在外院不能相救,所以这才试一试。”木萦瞧着岑寐寤,“小姐,要不要见一见?”

    原来淳于珖对元贞心怀警惕,如今往大燕之行就在眼前,却是把他调到了内院!!

    岑寐寤点头。

    没一会儿,一身内院侍卫装束的元贞过来,在门口行礼,“元贞见过王妃!”

    数月不见,元贞精神了许多,眉宇间也多了原来不曾见过的凛然之气。

    岑寐寤眼中不掩赞许。

    “来内院可还习惯?”岑寐寤问。

    自从元贞到岑寐寤身边之后,岑寐寤已经数个月不理不睬,元贞也知道缘由,先前这位王妃的事儿沸沸扬扬,崇恩寺中又有高人秘密潜入,即便他只是崇恩寺的俗家弟子,怎么也要避嫌。

    只是他虽已经离开崇恩寺,可主持师尊给他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这位王妃娘娘,哪怕是身首异处,也要以这位王妃娘娘为先。前些日子遇到匪徒,就已经让他心惊胆颤,再后来又听说这位王妃不日就要随同王爷一同入燕,元贞也就顾不得会被拆破的危险,怎么也要试一试。没想到他竟是真的来了内院,还见到了王妃。

    “是,蒙王妃挂念,很习惯!”元贞道。

    “那就好,王府不比寺里,外院也不比内院,这里的规矩总要多一些,等过阵子往大燕,还有礼仪要学。”岑寐寤道。

    “是!”元贞道。

    “……”

    岑寐寤又问了几句,元贞都一一的回答了。

    最后岑寐寤让木萦给了元贞一个荷包,元贞便退下了。

    元贞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打开荷包,荷包里是几枚银票,还有银饼子,再仔细的揉捏下荷包,发现荷包还有夹层。

 第三百二十五章启程

    元贞打开夹层,夹层里是一张雪白的信笺,信笺上四个字——忠心,安心。

    豁然间,元贞明白了这位王妃的意思,只要忠心与她,从此就可以安下心来了。

    元贞松了口气,这几个月以来一直绷着的精神也松下来。

    岑寐寤得知元贞入内院的疑惑只是片刻就散去了,她并不需要知道淳于珖想要做什么,连淳于珖都放心让元贞入内院,她又有什么扭扭捏捏的?正如岑寐寤给元贞留的纸笺上所写,既然元贞说是从此要效忠与她,那她就收着好了。

    于是岑寐寤只是在晚膳的时候随口提了句今儿见过了元贞,淳于珖也就点头说了几句元贞的确不错之类就没有再元贞的身上再费口舌。

    虽说夫妻两人不用分别,可气氛总不如在王府中尽情恣意……

    三日后。

    终于到了大齐十三公主出嫁的那一日。

    京城上空,炮声齐鸣,在鸣齐了二十七响之后,羽鸽冲天,旌旗飞扬。

    原本肃穆的宫城,此刻披红挂绿,整齐肃穆的官兵手执着剑戟长枪,寒光在日头下耀眼闪亮,一排排的官吏们身上的红色紫色袍子亦是一道浑厚的风景。

    龙凤的遮盖之下,皇帝立在高高的台阶上,遥遥的看着那个缓步冲着自己走来的身影,眼中朦胧带光。

    凤翔的金纹在她的身后迤逦而行,宽大通红的秩袍端庄肃穆,金冠束发,浓厚的妆容把几个时辰之前还是娇俏的守在自己膝前的小女儿变得耀眼明亮的如同璀璨的珠子。

    他的珠子,他的女儿,他在膝下宠了十几年的女儿,怎么就能便宜了一个外人,还是个病秧子!!

    即便皇帝知道最后自己的女儿还是会回来,可皇帝还是死死的掐着自己袖下的手,才没有让自己冲下台阶,把自己的女儿拽回来,随后甩手冲着燕朝的来人霸气一声大呼,“滚——”

    宫廷的送亲鼓声鸣奏,淳于宛按照规矩三拜九叩辞行。

    在淳于宛踏出宫墙的前一刻,她还听着母妃口口声声的说着不会让她真的嫁过去,日后她终还是会再回来种种,可当走在这里,望着眼前熟悉陌生的一切,望着台阶上自己的父皇,淳于宛的心头还是泛滥着浓浓的离别之愁。

    这一别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回来!

    即便随行的是她信任的十一哥,还有十一嫂,她也不敢真的相信。

    淳于宛的年纪在寻常百姓家里只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子,可在宫里,她这个年纪已经知道很多。

    她可以依赖她的亲人,可这个世上唯一能信的只有自己。

    若是日后她回不来,那今日就是她最后一次叩拜她的父皇,她的亲人。

    淳于宛一丝不苟的行礼,身上厚重十几斤的繁琐冗重也恍若不见……

    “礼毕——”

    淳于宛的耳边传来鸿胪寺大人的声音,淳于宛怔愣的停下来,原来她觉得异常繁琐的三拜九叩,今日竟是转眼。

    皇帝立在高高的台阶之上,自己女儿脸上的失神怔愣看的清清楚楚,心头更像是刀绞一样。

    皇帝深呼了口气,强撑着镇定从台阶上走下来,按照礼仪说了番夫妻和顺,琴瑟齐名的话,随后公主起身,沿着那数百米的红毯,往驷马驾着的銮驾走去。

    红毯四周,是一众的官员。

    在淳于宛转身时,便躬身行礼。

    她,是皇家的公主,更是大齐的颜面。

    也只有和亲的公主才能为一众官员行礼。

    淳于宛走过为首的十一哥身边,而后就是内阁的大臣六部的官员等等。

    淳于宛的目光游移,看到了一众官员当中的秋辰逸。

    秋辰逸似乎也察觉到淳于宛的视线,抬头四目相对。

    他给不了淳于宛想要的,只是若淳于宛真的在大燕回不来,他也愿此生不娶。

    淳于宛的眼中湿润,泪水不由又流下来。

    立在众数官员后面的高通玉也抬头看向正当中那鲜红如娇艳牡丹的人儿,他记得当初这位公主告诉他,他配不上岑氏。他也听说他的状元之位也与这位公主有关。如今公主和亲,他还听说当中另有内情,只是不管究竟如何,他只希望这个小公主能幸福平安。

    瑶瑶的红毯,数百米,淳于宛的视线在眼前这一众的官员身上游移而过。

    大多的她不认识,日后怕是也永远不会认得……

    忽的,淳于宛眼前那些紫红青绿的颜色一顿,另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淳于宛的眼前。

    就在她面前那数百米的红毯一侧,一道身影巍然屹立。

    清碧的衣裙如山水青黛无暇,明媚的妆容像是明月映入眼前,微微弯起的唇角含樱,淡淡的眸光就像是洒落的皎色,让人心安。只是一眼,淳于宛就好像是找到了归宿。

    前一刻淳于宛眼中的恍惚散去,下一瞬,淳于宛的脸上已经带上了些许的笑意。

    四周有官员察觉到这位公主的异样,循着看去,各自神色怪异。

    没一会儿,淳于宛便听到了红毯两侧官员处传来的细微声音。

    早先朝中的争执,淳于宛身在宫中也略知一二。

    同为女子,她不得不屈从皇室命运和亲,她的十一嫂却已经能与十一哥并肩而战,即便朝中贬低不一,可十一嫂站在这里,就已经是打了他们的脸。

    今日,所有的人面色或喜或忧或与己无关或虚情假意,只有她的十一嫂,清碧的衣裙,在这满眼的大红明艳之下,就像她只是出去踏青就回来的自若怡然……

    身后高台上,皇帝也看到了那四驾车马旁站着的那道身影,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头,只是旋即眉心又展开。

    此刻皇帝已经看不到自己女儿脸上的神色,却是能看到自己女儿的身影步伐。

    一开始女儿的步子还沉重如山,现在竟是轻快了许多。

    皇帝遥遥望着那边的清碧身影,点了点头。

    果然不愧是大齐最有气运的女子!

    立在台阶之下的某几位官员悄悄看到皇帝的视线所在,偷偷的看过去,遂各自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三百二十六章别死了

    崖州。

    崖城明王侧妃房中,忽的“哗——”声乍起。

    但见屋中纸张飞舞,桌案后,明艳浓妆的齐舜华神色冷沉,狭长的凤眸盯着那些在半空中飞舞的纸张,眼底如箭光划过。

    此时此刻,齐舜华恨不得这些纸张就是那个女人,这样她就可以在她的身上扎个千疮百孔,让她痛不欲生!

    只是个商女,有什么本事竟是让皇帝都如此的侧目纵容?是因为她是皇帝敕封的县主,郡主?呵,皇帝金口玉言,今日敕封,明日便能贬斥,多少人只是一时风光而后就是万劫不复,终也不过是皇帝的一句话……所以是因为她有了身孕?母凭子贵?

    齐舜华抚向自己的腰腹,平坦,没有一丝的赘肉。

    齐舜华不由看向窗外,窗外青翠碧绿的树木摇曳,蜿蜒的亭廊远处,数道身影正渐渐远去。

    齐舜华冷笑,入府数年才有幸身孕,若是没有那个商女在前,怕是她也会得皇帝恩宠,于是晚了一步,便是步步的晚了。如今也只能在她跟前耀武扬威!

    只是可惜在她齐家舜华面前张狂,却曾想到后果?

    齐舜华脚踩过地上的落纸,就如同踩过零泥。

    “去,请王爷晚上过来!”齐舜华道。

    “是!”侍婢应声而去。

    远处的亭廊早已经看不到那一众的身影,齐舜华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如明媚春光笼罩之下,即便暗里藏着的些许阴暗也在霎那间几无所见。

    亭廊另一侧,已经远远走离百步的明王妃周纯忽的觉得背脊一凉。

    身侧的侍婢察觉到自家主子的异样,“王妃?”

    “我没事!”周纯笑着摇头,却是下意识的回眸向身后。

    是她多心么?总觉得那股寒凉是从身后的那个方向传来。

    周纯的眼中闪现出齐舜华那张娇媚温婉的面庞,还有自家王爷在谈起齐舜华时要她离齐舜华远一些的话语……

    周纯涩然摇头,她的王爷是担心她会对齐舜华做什么吗?又或者正是如早些时候闲王妃说过的齐舜华心机深沉?

    闲王妃是厉害的,她周纯没有帮王爷撑起一州之地的本事,连王爷的用意也分辨不出,她曾想要问,可想到齐舜华都能相助王爷,她却是只是在一旁看着,她就问不出,她怕看到王爷脸上的失望。

    所以她能做到的只有避开,远远的避开!

    周纯摸向自己已经有了些许轮廓的腰腹,默默沉吟……哪怕只是为了她的孩子。

    明王书房。

    明王淳于琅如风优雅,桌案前,贴身的随从低声说着,“……王妃转了一炷香就回去了……侧妃晚上请您过去用膳……”

    “告诉王妃好好休息,晚上我过去用膳。”淳于琅头也不抬。

    “是!”

    “交给侧妃!”淳于琅敲了敲桌案上早就准备好的文卷,“晚膳过后本王过去!”

    “是!”

    随从应诺去了。

    淳于琅拿起桌案上写着闲王夫妻同为护亲使出使燕朝的抵报副本,嘴角轻佻一勾。

    那个齐舜华,果然不愧是齐阁老的孙女,当真是有一套,虽没有那个岑氏的雷厉风行,也是润物无声,几件事在她的手里都尚算不错,只是太过狡猾,知道他在利用她,总不肯尽力——既然齐舜华跟在他身边有意,他又怎么能平白的让她占了便宜!

    只是把岑氏的消息适时的传过去,再让她看到他的王妃,她自然就撞上来。

    饶是她再聪明,也不过是一女子!

    淳于琅看着抵报上闲王妃的字眼,眼底幽光浮闪。

    ……只这个女子,让他也不得不赞叹。

    大齐送亲的车驾沿着官道一路向东,途径十十五个州县到达边境,再从边境经过七个州县方到达燕朝的京城。

    地图挂在车厢壁上,随着每日车行路过,地图上都会标注所行之地,而此刻路程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

    透过车帘,碧绿山水,高大巍峨的城墙,空中飞翔而过的鸟儿鸣,路边那一簇簇的花儿都是在京中看不到的景象,只是一开始还觉得好奇,在车上过了几日之后就觉得烦躁了。

    岑寐寤没有在自己的车驾上久待,就挪到了淳于宛的车子里。

    公主的四驾銮與宽大舒适,岑寐寤与淳于宛在里面躺着打滚儿都可以。

    对于闲王妃与公主同住,一路上的官员没有一个有二话,公主送亲那日,但凡是有眼睛的都看到只有这位闲王妃穿着的衣袍不是制式,可皇帝愣是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而且当这位公主走到这位闲王妃跟前时,公主竟是展颜而笑,很是利落的上了车马。

    显然公主喜欢,皇帝也默许。

    他们谁还敢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

    随行的大齐官员不说话,大燕的护亲使等人也都好像是没注意到异样,每日里请安不断,即便眼下这位公主还不是他们大燕人,仍是礼数周全的让大齐的官员们挑不出错来,不止如此,对与公主同在一辆车子里的送亲副使闲王妃也是恭敬有佳。

    当中有眼尖的看到大燕使节当中的某位副使似乎每次回去的时候都在掐指算着什么,而最后不是身子摇晃的厉害就是脸色发白嘴角溢血,最后这些日子过来,即便是大燕的护亲使一路上坐在车子里,当下车休憩的时候竟比在外面风吹日晒的那些兵士们还要惨,羸弱的像是一阵儿风儿就能刮跑。

    啧啧,谁能想到从京城出发的时候这位副使还精神奕奕身强体壮——

    “噗噗……”

    “哈哈……”

    车子里,淳于宛听着身边的侍婢说着那位大燕副使惨况,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早先在护国寺那个拓拔什么的就吃了亏,现在还不死心,这是不是所说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淳于宛问岑寐寤。

    岑寐寤也是点头,“撞不撞南墙不知道,若是这样下去,怕是不到燕朝,就只能带着他的尸首回去了!”

    淳于宛带着惊慌的模样,低呼,“这怎么行!”

    转头吩咐身边的侍婢,“去,给副使大人送上几盒人参鹿茸,怎么也要副使大人坚持到入了燕朝境地,不然若是死在大齐地面上,也就太晦气了!”

    “是!”

 第三百二十七章取点儿利息

    侍婢应声去了,丝毫没觉得自家公主的话有什么不对。

    岑寐寤也笑的眉眼弯弯,若是寻常的女子定会觉得淳于宛太过跋扈嚣张,可对岑寐寤来说是再正常不过,更是颇合她的性子,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喜欢这个小公主。

    侍婢退去,淳于宛脸上的笑意稍敛,挪到了岑寐寤身侧。

    岑寐寤的肚子又大了些,淳于宛就靠在岑寐寤的袖子旁,拉着岑寐寤的手,像是小猫儿一样依偎着,和刚才的嚣张跋扈宛若两人。

    岑寐寤也拿起身边的书册看起来。

    “嫂子,那个国师门下是在破风云签吗?”淳于宛忽问,声音小的细如蚊蝇。

    岑寐寤顿了顿,道:“是!”

    “咱们大齐的风云签不会被破的,对不对?”淳于宛道。

    “嗯,不会!”岑寐寤道。

    淳于宛从岑寐寤身边抬起头,眼里已经泛起了红丝,“嫂子知道我也抽到了上签,可嫂子还是日夜陪着我,嫂子是在用身上的风云签福泽我的气运,是不是?”

    “是我傻,我以为十一哥为送亲使,燕朝的那些人是为了讨好十一哥才见嫂子,却不想竟是把嫂子搭了进来,若不是我,十一哥不用辛苦,嫂子也不用千里奔波。都是我的错!”

    “嫂子有大气运,嫂子腹中世子生来就该平安和顺,都是因为我,他还没出世就这么受苦,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除却十一哥,嫂子对我最好,可回想我先前做的那些,我好难受……嫂子,我好怕你和十一哥出事……”

    根本不用岑寐寤回答,淳于宛自顾的说下去,眼睛也越来越红,最后泪水沿着面颊滑下来,泣不成声。

    岑寐寤没说话,就在一旁看着淳于宛哭的越来越凶,到最后哭的喘不上来气,歇斯底里……

    燕齐两朝,纠葛数百年,即便曾有深仇大恨,也随着黄土掩埋,散落大半儿,如今齐朝公主和亲燕朝皇帝,除非是出现暴乱颠覆之类的大事,否则淳于宛绝不会有性命之危。而不管送亲的是谁,除却皇帝的爱女之心,代表的更是大齐的重视,大齐的体面。

    身在宫中,没有一个傻的,淳于宛又何尝不知道!

    岑寐寤听淳于宛身边的丫头说公主是如何的坚强勇敢,岑寐寤也见识过淳于宛是如何的得体大方,可淳于宛终归只是个少小便要离开父母远嫁,对即将就要面临的一切懵然陌生的小女子,她也会害怕,也会伤心,更会胡思乱想……所以今日淳于宛哭,便让她哭个够吧。

    不知道哭了多久,淳于宛渐渐的停了下来。

    而眼中泪水未尽,一杯茶,一碟子糕点适时的摆在她的跟前。

    淳于宛破涕为笑,红肿着眼睛,潦草的擦了把脸上的泪水,抓起糕点塞到嘴里。

    “好吃!”

    “嫂嫂最好了!”

    “……”

    “别噎到!”岑寐寤开口。

    “咳咳——”

    车撵外的众人不知道公主车撵内发生了什么,可公主身边的侍婢给燕朝的那位副使送去的人参鹿茸等物却是人尽皆知,据说燕朝的副使脸色忽青忽白,身子一阵剧颤,最后竟是“噗——”喷出了一口鲜血。

    既是公主的命令,明面上又是关照有佳,不管燕朝的众官员暗里是恼还是怒也得忍着。大齐的官员兵士们却是大呼痛快,早就觉得燕朝的人不顺眼,尤其是那个一天比一天弱的家伙,说不定在施什么邪术,现在吐血了才好。

    听闻,淳于珖轻嗤一笑。

    旁人骚扰自家的夫人,淳于珖早就想动手了,只是眼下是大齐地界儿,瓜田李下,总不免口舌,于是也就暗下里做些手脚,或饮食或车马让燕朝的人不太舒服就是,不然就算是那个什么国师门下费心费神也不至于变得这样五病劳伤的模样……等到了燕朝地界儿,他再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没想到小十三先忍不住了。

    不错!

    “可都是上好的人参鹿茸?”淳于珖问。

    康宝嘿然一笑,“当然,都是咱们放了料儿的,保准那什么燕朝的副使吃了一泻千里!”

    顿了顿,康宝又补充了句,“奴才照着太医院的法子,也绝查不出马脚……”

    淳于珖颌首,低头看向手里的地图,过了会儿,忽的一指,“吩咐下去,改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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