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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宫阙-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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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买,也能将他为己所用。

是蕊仪骗了她,对么?蕊仪知道她怕了,故意把消息传进去,让她知难而退。然后梓娇就下了禁令,把她拘在偏殿里。之后蕊仪安抚了她,自己反倒去了贞观殿。蕊仪是打死不出来了,等着让人看她有情有义。

真是好计策,这就是她的好姐姐!蕊瑶紧抿着唇,踏进了饮羽殿。

(免费字数:必看!为了在时间上拖延盗帖,所以每次更新时会暂时在章节内容上有些重复,稍晚会更正,更正的字数实际上会多于大家看到的更新字数。因更新时间较晚,请大家于第二天刷新再看,不会再收费,字数多了,还很超值。)

正文 第一零七章 分化

(已修正)

冷风忽疾忽缓地吹着,时常发出几道怪声,廊子里和阶下的人都缩着脖子,趁着管事的不察,哆嗦着用力搓手。饮羽殿内地龙、火盆都烧得旺,暖融融地丝毫察觉不出这已是寒冬腊月。只是呆得久了,有些口干舌燥。

蕊瑶新学了折手绢子的花样,嫩笋般的手指翻了翻,一只小老鼠已在掌中,她轻唤了一声:“皇上。”

“嗯。”李存勖把折子放在一旁,抬起头,眼中慢慢荡开淡淡的笑痕,“明日到行宫去,住上些日子,只带你们姐妹去,朕好落得耳根清净。”

“外面冰天雪地的,姐姐有孕在身,还是该留在宫里。”蕊瑶眨眨眼,把手绢解开,促狭地笑道,“皇上不要以为臣妾嫉妒姐姐,皇上要是嫌臣妾一个人闷,不如带上赵才人和郑御女。”

这二人一个成日只会抚琴弄曲,一个只会成日惹人心烦,一同去了也只是她的陪衬。蕊瑶微微一笑,让人为之一痴。

“也好,再带上贵妃和二皇子。”李存勖有自己的考量,留下梓娇,万一跟蕊仪冲撞起来,蕊仪动了胎气,他在行宫可是鞭长莫及。

蕊瑶不大愿意,但也无法反驳,“年前,两位皇子都要封王了吧?皇上心里可有计较?”

“昨日刚和礼部的人议了封号,至于封地,朕还在斟酌。”李存勖笑道,不大相信蕊瑶会问这些,“是蕊仪让你问的?”

没想到他会想到蕊仪身上去,笑意在香腮上停驻,蕊瑶为之一动,这正是个机会,“姐姐一向爱打听,皇上不要见怪。”

“她打听的太多了。”李存勖叹了一声,神色一黯,“不过朕病着的时候,若不是她给继岌报了信,宫中危矣。”

“不是给大哥传的信么?”蕊瑶惊讶地道,她跟韩靖远套了半日的话才知道了这些,“听说皇长子的亲兵都是找大哥借的,本来么,皇长子原是受申王辖制,而申王参与其中,他又怎么会跟申王借兵呢?”

目光顿时混沌起来,李存勖嘴角动了动,微微多了几分冷然。他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润的玉手让他掌心又暖了几分,他沉稳地道,“明日离宫,带上蕊仪,你去帮她收拾收拾。”

“好。”蕊瑶点头,她知道这一次,“带上”二字已不同于方才了。

“也罢,朕和你一同去看看。”李存勖起身,顺手带她一同下了榻,神思已不觉到了别处。郓州一事,兴城一事,还有此事,蕊仪和李嗣源怕是还没有了断。究竟是李嗣源还心系于蕊仪,还是蕊仪对他余情未了,再或是他们二人藕断丝连。

不可能,那朦胧中抚过他额头的手,那暖心的温言细语,还有她说到孩子时的笑……在到郓州前,一提李嗣源,蕊仪就沉着脸,很多事都是在到了郓州之后才变了样。

“臣妾自己去就成了。”蕊瑶轻推了他一下。

李存勖掌上一紧,不容她质疑。暖轿缓缓而行,抬轿的人抬得急稳,只听见雪在脚下发出的“嘎吱”声。不多时,李存勖忽然叫了停轿,让人把蕊瑶也扶了下来。

“好美的雪,像棉花!”蕊瑶揉了揉发热的脸蛋,娇笑着来到他身边。

“陪朕走走。”李存勖叹了一声,伸出手,让她把柔荑放在他掌心上,“蕊仪定不肯像你这样,看着朕下轿,一准找出千百个理由阻拦。”

“是姐姐太板正了,无趣。”蕊瑶笑道,她的手被全然包裹住了,比那皮裘包裹起来的身子还要暖。

笑从口中溢出,渐渐衍变为一阵大笑,响彻了空旷的宫院。赵喜义远远地跟着,也不知是冻的,还是不习惯他们的亲昵,脸上通红。远远地追来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来到他跟前,耳语道,“赵公公,郭大人上了请罪的折子。”

赵喜义一阵心烦,嘴上吧唧了一下,使了个眼色,“没看见韩婕妤在么?皇上正乐着呢,提这些不中用的人,想作死是不是?”

“奴婢不敢,不敢。”小太监脸色大变,怯生生地退后几步,跟着他们。

“何事?”李存勖回头问道,蕊瑶也回过头来,两颊红彤彤的,像两朵盛放的红牡丹。

“回皇上,尚服局送来了新做的龙袍。”赵喜义笑着喊道。

李存勖点了下头,回头看着蕊瑶弯腰捧了一捧雪,团做一团。他往旁边一闪,雪团堪堪擦过他的衣角。他皱起眉头,一眼不发,佯作动怒。

“皇上?”笑在瞬间淡去,转为犹疑,蕊瑶上前,拿着帕子手足无措地为他弹落残雪,“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不该和皇上闹着玩儿。”

轻抚了抚她的发,蕊瑶低着头,看不见李存勖嘴角扬起的笑。他欣赏着她手忙脚乱的无措,不动声色道,“把手伸出来。”

难道要打她?蕊瑶大惊,小兔子似的向后跳了一步,这儿又没有戒尺,怎么罚她,“皇上,臣妾错了,再也不敢了。”

“嗯?”李存勖皱眉,掩住眼底的笑。

蕊瑶战战兢兢地伸出手,闭着眼睛,要怎样就怎样好了,不过几下子,她才不怕。下一刻手上猛地一阵冰凉,也是一个雪团,也许是方才湿了手,这一回比方才冷得多,她大叫着把雪抖落。

娇红的怒容似火,李存勖大笑着向前走去,回头看着她。蕊瑶笑哼了一声,追了上去,一把挽住他的臂弯。她走得慢,像是被他拖在身后,旁人看了只觉一阵舒心惬意。

丽春台门前有人望见了他们,忙不迭地回去禀报。甫病愈的萱娘听了,回屋一边扶了蕊仪起来,一边低声道,“皇上和韩婕妤来了,闹腾得厉害,老远就听见了。”

蕊仪幽幽地叹了一声,存勖刚病愈的时候,几乎天天来丽春台,如今却是三五日才能见上一面。她知道存勖在蕊瑶那儿,也知道过去的料想已初见端倪,可是却动不得半分气。

比起蕊瑶,其实她更担心梓娇,仪鸾殿那边实在是太静了。这不像是梓娇,除非她这回真的吃一堑长一智,又在筹谋些什么。

鱼凤取了锦袍给她披上,“娘娘还有六个多月才能诞下皇嗣,容韩婕妤一宫独大,终归不是长久之事。娘娘不如和贤妃商量一下,或是提点一下王宝林。”

“兜头浇一盆冷水,要是浇不准了,火没准会着得更旺,容我再想想。”蕊仪思索着,脚下不停,已在外间准备好接驾。

笑声从院中传来,远远地望见两道身影,一道明黄,一道胭脂水红。蕊仪笑着迎上去,向李存勖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李存勖扶住她,看看身边的蕊瑶,“你身子重,不必拘礼。你们姐妹俩,一个拘谨得很,一个从不把规矩放在眼里。要是不说,真不觉得你们是亲姐妹。”

蕊仪低头笑了笑,和蕊瑶互看了一眼,“这么冷的天,皇上和妹妹怎么来了?”

蕊瑶莞尔一笑,亲热地拉住她的手,扶她回内殿,“皇上一时起意,明天要去行宫,要带上我和姐姐。这不,怕姐姐收拾不及,让我过来看看。”

“臣妾这个样子,也不好挪动。皇上,还是让臣妾留在宫里吧。”蕊仪笑道,去了行宫,也是蕊瑶和他一处,何苦天天对着他们。

早料到她会如此,李存勖笑道,“行宫刚刚修缮过,还是一同去吧。如今梓娇和敏舒不管事,你留在宫里总要费心劳力,不如清静几日。”

“姐姐难道不想和我一道去?”蕊瑶正色问道。

被问着了,蕊仪愣了一下,笑出声来,“我倒巴不得跟你天天在一起,可要是这样了,皇上该怎么办?该生我的气了。”

“刚才说你正经。”李存勖笑骂道,蕊瑶往旁边让了一步,让他扶着蕊仪坐下,“过些日子继岌和茂儿就要封王了,这次朕想让继岌随驾,你看如何?”

“皇上自有定夺,何必问臣妾的意思?”蕊仪暗觉不对,更加小心。

“你给他带过话,朕以为你跟他有些交情。”李存勖笑意未变,却认真了些,“这小子也很聪明,知道管他大伯借兵。”

“臣妾……”蕊仪笑颜一僵,萱娘递了热牛乳过来,她趁势低下头。即使他已经知道了,只要不把这层窗纸捅破,她就不能认。不然,她和嗣源都会有麻烦。

蕊瑶看着她,顺着李存勖的话笑道,“姐姐和大皇子还真有些渊源,皇上不知道,姐姐第一次见到大皇子的时候,就觉着他英武、机智,就让他跟夫人一道送她去郓州了。”

难道见子、救驾、认子都是蕊仪一步步谋划的?李存勖目光一颤,“继岌对你甚是尊重,还说要认你做母妃,原来你们还有这样的渊源。”

“皇上。”蕊仪打断了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道,“臣妾到了郓州才知道,大皇子也是皇上的儿子。”

李继岌的身世出自蕊瑶之口,说她利用当中玄机设局,蕊瑶自己也一样知情,洗脱不得。蕊仪料定了蕊瑶不敢拆穿她,平静地看着李存勖,那一抹惊慌荡然无存。

“是朕疏忽了。”李存勖想了想,略微满意了些,“朕怜他生母早逝,也想让他认一位母妃,等他封了王,就把这件事定下来。”

正文 第一零八章 投石问路

(已修改,有赠字数,嘿嘿,求票票)

蕊仪但笑不语,只要不是梓娇,李继岌认谁为母妃并不重要,只要他记得这份旧恩就成了。

“朕还打算让大哥和平都随驾。”李存勖若有所思地道,把李嗣源留在洛阳,他不放心。

“皇上自有主张,一切都听皇上的。”蕊仪笑道,硬着头皮顶了下来,他该不会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吧。她看向蕊瑶,想让她把话接过去,可蕊瑶只是微微笑着望着李存勖,没看见她一样。

“皇上、二位娘娘,贵妃娘娘来了。”鱼凤禀告道,神态平和。

李存勖和蕊瑶还没来得及开口,蕊仪已接过话,“这么冷的天,还劳烦姐姐,还不快请姐姐进来。”她转而对李存勖道,“皇上也有些日子没见过姐姐了,今日人齐了,不如一同用膳?”

“也好。”李存勖绷着脸,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没有多说话,眸光却已不经意地往门口转了好几次。

没好气地看了蕊仪一眼,蕊瑶眼下也不好发作,只得附和道,“臣妾也有些日子没见过姐姐了,刚好给姐姐请安。”

蕊瑶终于忍了这口气,蕊仪暗暗点头,笑看向蕊瑶,目光所及却是她嘲弄的眼。蕊瑶笑靥嫣然,在那璀璨的笑中隐隐含着些不服和淡淡的厌恶。蕊仪暗暗回想着,不知何时又得罪了她。

“皇上,两位妹妹,我……”梓娇向李存勖行了礼,不知说什么才好,连忙转身接过食盒,“我亲手熬了些参汤,给皇上和两位妹妹补补身子。”

“姐姐何必这么客气。”蕊仪让人接了,引她到李存勖旁边坐下,笑看向李存勖,“皇上方才还说起姐姐呢,这会儿怎么又不说话了?”

李存勖看了梓娇一眼,口气淡淡地道,“不留在仪鸾殿教导茂儿,来这儿做什么?”

“臣妾听闻皇上要带妹妹到行宫小住,臣妾想到妹妹有身孕,不方便张罗,就过来看看。”梓娇热络地握住蕊仪的手,紧张地看向李存勖,“臣妾不是有意打听的,早上尚服局的人过来,不小心说漏了嘴,臣妾留心记住了。”

这并不是做新装的日子,尚服局凭什么去巴结还在思过的梓娇。明明梓娇就在贞观殿放了人,说什么尚服局。蕊仪当然明白,可也不说破,反而笑道,“这回尚服局的差事办得不错,看那些绣功和衣料就知道的确花了心思。”

“你们相处和睦,朕心甚慰。”李存勖叹道,脸上终于又有了些淡淡的笑意。

蕊瑶笑了笑,低下头看着裙角。蕊仪不会是看自己得宠,就想着利用梓娇搬回一局吧?就凭刘梓娇,呵,别说她如今失了宠,就是以前也不怕她。

鱼凤和萱娘拿了碗筷过来,梓娇居然起身,轻推开她们,亲自为几人盛上,又一一递给他们。到李存勖面前时,她有些忐忑地道,“茂儿该按宗谱取名字了,不知皇上打算用哪个字?”

“你觉着呢?”李存勖把参汤放在一边,蕊仪和蕊瑶也学着他放到了一边。

有些慌了手脚,梓娇眉头紧皱,怯怯地道,“臣妾哪懂这些?”顿时口干舌燥,她大字不识几个,这回在蕊仪和蕊瑶面前是丢了大面子。

李存勖很是不高兴,堂堂皇子的母亲竟是大字不识,“礼部送来了几个名字,朕选了李继潼。”

这声音太过冷静,毕竟是给儿子取名字,这在民间就是取大名,他的反应一点也不像一个父亲。蕊仪暗暗叹气,“皇上选的自然是好名字,以后就不能再叫二皇子茂儿了,要叫继潼了。”

“是个好名字,不知皇上打算给二位皇子什么封号?这名字得连了封号,才知道是不是响亮。”蕊瑶笑道,眼波媚如丝,封号她听李存勖提起过,一出口便高下立见。

蕊仪听出她话中含义,八成李继潼的封号不如李继岌。这也难怪,李继岌势单力薄,只能在封号上补这先天不足之势。不过她不知李存勖会不会答话,毕竟这不是她们这些女人该问的。

她指尖微动,在掌心轻轻摩挲,存勖若是答了,要么就是梓娇和李继潼在他心中未有改变,要么就是他对蕊瑶非同一般,再或是两者都有。

“继潼封为守王,朕望继潼为朕固守江山。”李存勖看向梓娇,等着看她反映。

固守江山?梓娇大喜,笑意从心而生,“臣妾代继潼谢过皇上。”

“朕封继岌为魏王。”李存勖没有解释,端起参汤尝了一口,看着几人的反应。

听起来的确比“守王”要多了些气派,但究竟多了几分,蕊瑶也想不明白,“皇上是真心疼爱两位皇子,臣妾真是万分羡慕,以后要是有了皇嗣,不知皇上会不会也像疼爱二位皇子一样疼爱他们。”

自打李存勖开口,蕊仪就忽然有些莫名的落寞,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参汤陷入了沉思,此时听到魏王二字,不由得惊醒过来。从曹丕伊始,史上封为魏王的有那么几位,都是有能耐的人物。存勖如此是对李继岌别有寄望,还只是打算投石问路?

梓娇哪里懂得这些,可见蕊仪竟然没有开口道贺,不觉生疑。李存勖也看着蕊仪,等着她开口。

蕊仪不知是该点名他的心思,还是该装糊涂,话说得不疾不徐的,慢慢地试探,“两个封号都这么响亮,皇上真心疼二位王爷,臣妾也好生羡慕。”她抬眼看了看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李存勖身上,“大皇子毕竟是没娘的孩子,皇上要多疼他。”

李存勖垂眸,目中笑意绽开,抬头时收敛了些,最明白他心思的还是蕊仪。为了牵制梓娇和继潼,也许也是为了补偿,他对继岌的确寄有更多的期望。他微微颔首,看向蕊仪和梓娇,“过几日便给他们封地,朕定一视同仁。”

同样的话梓娇听了却全然变了味儿,让人多疼惜李继岌,不就说在封王这事上亏待了他么?梓娇暗暗觉得“守王”要比“魏王”好,再听到“一视同仁”更是万分欣喜。

等她反应过来何为“封地”时,已过了好一会儿,她讷讷地道,“继潼还小,皇上能不能让他离臣妾近一些?”她听人说过,封地远了,就意味着做不了太子。而且封的远了,万一有人想要施毒手,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步入死地。

慈母多败儿,李存勖别过头,可李继潼毕竟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说起来也是心疼,还是再缓一缓吧,“你且放心,等继潼大一些再选封邑不迟。”

梓娇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连声道谢。蕊瑶嘴角一抽,李继潼留在洛阳,对她和蕊仪都是不小的威胁,“皇上不是说让二皇子到军中历练么?”

“此事不变,朕还是要把继潼托付给大哥。这次去行宫,就让他拜大哥为师。”李存勖笑道。

有李嗣源做师傅,当然好,梓娇欢喜地道,“皇上疼爱继潼,臣妾一定每天都告诉他,让他孝顺父皇,尊敬他大伯。”

总算说了几句得体的话,李存勖点头,看向蕊仪,“既然你们都来了,用过膳,就帮淑妃张罗一下。”

梓娇眼中露出浓浓的艳羡,可是刚吃了亏,哪里能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只能忍着,“皇上放心,就是妹妹去了行宫之后,臣妾也定将丽春台照顾得好好的。等妹妹回来,保证一点都不会变。”

梓娇破天荒的乖巧,是在向他卖好,李存勖有些心疼,声音也软了下来,“那这后宫里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梓娇努力挤出几分恭顺的笑,既是欢喜,又是遗憾,她看着蕊仪和蕊瑶,恨不得自己能是她们,“两位妹妹好生服侍皇上,等你们回来,姐姐定好好谢你们。”

让梓娇留下来掌管后宫,这回即使不生出勾结外臣的乱子,也说不准弄出些始料不及的乱子。何况万一她真把这些人管得服服帖帖的,岂不是将她能掌管六宫昭告天下?

蕊瑶争的是宠,而她不仅要她应得的宠,争的更是势,尤其此时她们韩家的人还没有站稳脚跟。蕊仪的笑由浅至深,反过来亲热地拉住梓娇,“皇上,不如让姐姐也一道去吧。反正留在宫里的姐妹也不多,有贤妃姐姐知书达礼,郑御女原本就是司言,深谙宫规,有她们在,宫里一样出不了乱子。”

疑惑地看着她,梓娇有些感激,转念又一想,除了敏舒,旁的几个位分最高的不过一个成日只会弹琴的赵才人。她与其掌管一个只剩几只瘦猴子的内宫,还不如跟李存勖弥补嫌隙,“妹妹说的是。皇上,妹妹如今有孕在身,臣妾怕他们服侍不周。臣妾还是跟去的好,不为别的,就为妹妹的肚子。”

“姐姐身骄肉贵,服侍人的事哪里敢劳动了?”蕊瑶轻笑道,不知蕊仪这是又喝错了哪罐子药。难道是想和梓娇联手对付自己?不对,梓娇筹谋着蕊仪的肚子,蕊仪哪里不知,她且先看下去就是了。

“也许是第一次有孕,臣妾这几日心里总是不踏实。姐姐毕竟诞育过皇子,有她陪着臣妾,臣妾也能安心一些。”蕊仪看着梓娇,温婉地笑着,说得情真意切。

正文 第一零九章 迷乱

(已修改,附送300字)

探究的目光在她二人之间游移,李存勖笑了,蕊仪一向温和大度,若是梓娇能跟她学学,倒不失为一件好事,“也好,朕就把你交给贵妃了。”他又看看蕊瑶,“你们相处和乐,朕也就高兴了。”

“只要我们姐妹处得好,皇上就可以安心于政事,那我们自然得让皇上安心啊。”蕊瑶乖巧地笑道,看向梓娇,暗含着几分傲气。

午膳用得从未有的和美,正显出了天家和乐安祥的气派。虽然这一宫一席之间不止一对娥皇女英,但天家之事自古如此,能维系这表面的和美也就够了,若是能一直维系下去,也许就成了千古美谈。不过这和美中暗暗含着些莫名的情愫,湖面上平如明镜的冰已有了淡淡的即将开裂的印痕,有些事关大局的事,已经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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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程,一行人骏马华车、宫装丽服,浩浩汤汤前往衍藻行宫。路上并不算远,只是冰雪遮道,行得极慢。原是一日的路程,竟要多行上大半夜,因此每辆马车上都备足了暖炉、棉袍,另还有许多解闷的书册和小玩意。

外面天寒地冻,马车的门窗自然关得严严实实的,马车里自然也就不能真的烧炭火,那些个手炉脚炉一律都在外面驿站烧了,再快马送来,每个时辰一换。蕊仪是双身子的人,自然要娇贵许多,热的东西一律半个时辰一换。旁的人见了难免眼气,可也无可奈何。

蕊仪靠在马车壁上坐了,整个人裹在一件雪白的皮裘里,只露出一张白净晶莹的小脸,两颊红扑扑的,好像擦多了胭脂。有孕的人果然怕冷,她此刻手上一个手炉,皮裘里揣了两个,脚下还有两个,饶是如此,还一个劲儿地呼气。

“娘娘,还冷么?”满月关切地看着她,索性又为她披了一床被子。

“一会儿就没事了。”蕊仪摇摇头,若这不是冬天该有多好,她可以打开窗子,看看街景,再看看她二哥。这一次韩靖远也一同随驾,她有好些话想跟他说。

许是顾着蕊仪需人照顾,这辆马车竟比梓娇的还要宽敞,满月、萱娘、鱼凤都在里面伺候,围对着蕊仪坐着。

“娘娘可是担心韩婕妤?”萱娘揣测道,自打蕊瑶做了才人,蕊仪就时常担惊受怕的,“韩婕妤的马车是小了些,可是依着她的位分,也只能如此了,她会体谅娘娘的。”

蕊仪摇摇头,“她不需要我担心,方才她还说不用给她那儿送手炉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嘴角有丝苦涩,“她一早到皇上那儿去了,她那马车只是装个样子罢了。”

三人大惊,面面相觑,蕊瑶竟在李存勖的马车上!刚想再问些什么,却触上蕊仪水盈盈的眼眸,三人立刻偃旗息鼓。倒是满月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了,小声安慰道,“皇上是疼娘娘的,娘娘想想丽春台的桃林,那可是后宫里的头一份。”

蕊仪笑了笑,不想让她们担心,“皇上对蕊瑶好也是应该的,只是别忘了我们两母子就好。”她低下头,嘴角仍在笑,眼里却满是落寞。

“娘娘那日为何要劝皇上让刘贵妃随行?就不怕对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不利?”鱼凤转了话风,她猜到了一些,只是不知对不对。

“宫里剩下的几个要么是极懂事的,要么是爱折腾却又闹腾不出什么大动静的。这一走不到一月,贵妃镇住她们并非难事,万一有人上表,说贵妃主理后宫井井有条,我怕又会生出变数。”蕊仪浅浅地笑着,思绪还没从蕊瑶和李存勖那儿飘回来。

“可是娘娘不是还没有生产么?”满月纳闷,萱娘和鱼凤已经默不作声了。

蕊仪看看她们,决定还是交个底,“我怕皇上等不了那么久了。”把手炉包得更紧了些,她低声道,“让贵妃来也没什么,她要是图谋不轨,刚好是恩将仇报。你们眼睛亮一些,看好她。”

三人点头称是,鱼凤微微一笑,果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这几日的不安并非没有道理。只是万一梓娇按兵不动又该如何,或是梓娇用些她们不能及时察觉的办法又该如何,有机会,她得回去商量一下。

“娘娘还是把心放宽些吧,这回二公子也来了,虽然韩大人还在洛阳,但也算是一家团圆了。”满月笑道,还有李嗣源也在,蕊仪总该有些安慰。

一提此事,蕊仪面色微变,让人不明就里,“我倒宁愿他没有来,这样对韩家更好。”

李嗣源、李继岌随驾,韩靖远也随驾,这些个牵扯到宫变救驾之事的人都来了。如今郭崇韬和李存渥偃旗息鼓,想是不敢轻举妄动惹来杀身之祸,反倒是这些有功之人更让人不放心。李存勖将他不放心的人都带在了身边,也许是她联络外臣之事引起了他的警觉。

蕊仪轻轻抿了抿唇,一个人在救自己和身边最重要的人于危局时,会用尽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抓住那救命的枯草。可就是在这一刻,也一样揭了自己的底,让人看清了路数。

满月紧缩着着眉头,努力想想明白蕊仪的话。萱娘和鱼凤对视了一眼,也是各怀心事。因那时萱娘还被关在仪鸾殿的暗室里,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倒是鱼凤已明了了。

“娘娘,早上用的少,再用些点心吧。”鱼凤递上一只食盒,上面雕着百花掩映下的亭台楼阁,雕工精巧绝伦,要是取下盖在摆在架子上,也是一件引人注目的陈设。

蕊仪心不在焉地拿了一块,轻轻一咬,这味道很是熟悉,却又有些不同。她看向鱼凤,问道,“你在家时学的?”

“是。”鱼凤笑道,微微别开眼,躲闪道,“一位长辈对我说,将来拿这个来讨好我的主子。”

满月笑着瞪了鱼凤一眼,“什么时候把这讨人喜欢的法子也教给我?”眼明手快地拿了一块,闻了闻,“等我学会了,也做给娘娘吃。”说罢就要往嘴里放。

“不成。”鱼凤拍了她手背一下,抢过来放回食盒里,“里面掺了些补胎的药材,你用不得。”

“以后……”蕊仪没有说出口,她想说以后不必费心了,可是她说不出口,也不想说出口。要是没有多出来的药材味,就和当初嗣源府里做出来的一模一样了。鱼凤半句没有提起,是他交待的吧?呵,事到如今,他还在为她着想。

鱼凤该不会要把刚才那番话都告诉嗣源吧?蕊仪暗暗看了眼鱼凤,她得盯紧这丫头,她不想再连累任何人了。

路上又耽误了一阵,到衍藻宫时竟已是第二日卯时,天灰蒙蒙的,隐隐已是天亮。这个时辰不早不晚,一晚的颠簸,人人都累得睁不开眼,也就顾不上讲什么仪仗、排场。李存勖向出迎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一切从简,一行人迷迷糊糊地进了门,恨不得立刻倒在自己宫室的床上。

李存勖和蕊瑶果然是一前一后下了马车,众人见了纷纷低下头,假装没有留意。也有人偷偷看梓娇脸色,毕竟蕊仪有孕,若有人要陪在李存勖身边,也该是梓娇。梓娇打折哈气看了蕊瑶一眼,睡意顿时减了七分,可这么多人在,她不好发作。何况蕊瑶风头正盛,她总不能打了李存勖的脸面。

眼不见为净,梓娇绕过蕊瑶,来到蕊仪面前,“听说香仪宫背阳,妹妹还是住梳月宫吧。”没等蕊仪开口,她又道,“妹妹不必推辞,我住香仪宫,韩婕妤住如意馆,也差不了多少。”

蕊仪看向李存勖和蕊瑶,蕊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向她回以一笑。李存勖点点头,“就依贵妃所言,你们各自安置吧。”

李存勖又交待了赵喜义几句,赵喜义带了人送蕊仪去梳月宫,众人见只叫人送蕊仪,自然对她高看一眼。想着蕊瑶虽然得宠,毕竟没有越过蕊仪去,搬东西时也就更麻利了些。

“那姐姐也快去安置吧。”蕊仪向李存勖福了福身,说了几句话,握着蕊瑶的手道,“妹妹要常来看我。”她慢慢放开蕊瑶的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蕊瑶和他站在一块儿,一手在袖下握着他的手。

“娘娘,这边请。”赵喜义在前面引路,往后看了一眼,了然地暗暗一笑。

“有劳公公了。”蕊瑶跟上去,萱娘和满月一左一右扶着她,鱼凤挑着一盏宫灯,照着脚下的路,生怕有一点闪失。

梳月宫前有一片腊梅林,种得是磬口腊梅,黄色的花被比寻常腊梅大上很多,花被上有紫色的条纹,在这灰蒙蒙的时辰,看起来倒是一片明亮。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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