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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宫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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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得打起了鼓。
一入丽春台福儿就迎了上来,听说萱娘已经交了刘贵妃处置,眼眶红红的,担心之色溢于言表:“出宫时好端端的,怎么就卷到这种事里来了。”
“住口!娘娘有了身子,你不小心伺候着,还提这些让娘娘难受。”满月压低了声音严厉地道,一路上都是揣测的白眼,萱娘不在,带出来的人又不太得用,让她得了不少历练,稳重了不少。
福儿赶忙告罪,阖宫的人听闻她有了身孕,原本以为她失了宠的人,又怀了些希冀,手上的活做得快了些。
仿佛没看见这一切,蕊仪指了指身后的郑夫人,“本宫幼时曾受郑夫人照顾,此次接夫人在宫里小住些时日,你们要对夫人尊重些。”
郑夫人千恩万谢地跟着福儿回房安置,蕊仪让其他人下去,身边只留了满月。满月朝着郑夫人的背影撇撇嘴,“娘娘为何不把她送回韩府?她嘴上缺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说,奴婢怕她给娘娘惹祸。”
“她生养过,又伺候过月子,总比再找个不相干的人进来好。而且她也说不出什么,多留意些就是了。”蕊仪坐下揉了揉腰,再者她总对真正的韩蕊仪有些好奇,想要多知道些小时候的事。
满月为她加了件披风,又捧上刚送上来的热汤药,“方才福儿的话也对,要是不把萱娘弄出来,底下的人也不能安心。”
一路护送她们回来的是韩靖远,所以纵使人们诸多猜测,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亏待她们。这也恰恰印证了李存勖的心思,他并没有完全厌弃了蕊仪。只要她们运筹得当,还有机会恢复往日的荣宠。
蕊仪望向院中不着一叶的桃林,繁茂的树枝光秃秃地挺立在风中,“我能保她没有性命之忧,可是还能不能再留在宫里,就不好说了。”
“难道要把她赶出宫去?”满月大惊,有时候她的确嫉妒萱娘在蕊仪面前占足了脸面,可几日下来,她难免感到力有不,想念起萱娘的好来。
萱娘一旦离宫,蕊仪预感到那少了一条臂膀的滋味,若是她能离宫避一阵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就好了。灵光一闪,蕊仪笑了笑,“上次还说要给你们找个好归宿,她比你大两岁,就先她找吧。等完了婚,封个诰命,再让她进宫伺候。”
“娘娘想好人家了?”满月睁大了眼睛,脸上不经意地泛起些许红晕。
“是啊,该选什么人家好呢?”蕊仪摇摇头,自问道。
“娘娘,贵妃娘娘来了。”福儿在门边轻拍了拍,很是紧张。
“这……还不赶快给贵妃看座上茶。”蕊仪暗叫不好,本该是一会儿她去仪鸾殿拜见梓娇的,这时她亲自来了,怕是带着怒气。
随手整理了一下宫装便匆忙到厅中迎驾,蕊仪尚算气定神闲,倒是满月不住地额角冒汗。想梓娇的泼辣善嫉性子,一听说蕊仪有了身孕,不知会如何发作。
“妹妹拜见贵妃姐姐,姐姐凤体安康。”蕊仪开口便卖了个嘴甜,不在乎这一两个字的得失,况且眼下她也心高气傲不起来。
“起来吧,承受不起。”梓娇闷闷地道,垂眼打量着她的肚子,“没想到皇上忙于军务,还和妹妹流连床笫之间,妹妹一出宫就怀上了,真是好福气。”
这是在指她狐媚么?少一分是温柔贴心,多一分就成了狐媚,这种事从古至今都没个定论。不外乎得宠的时候就得个解语花的贤名,失了宠便成了魅惑君主的妖孽。是什么都是身处上位者的一句话,其他人总是无从辩驳。
“要是没有姐姐关照,妹妹哪儿来的福气。”蕊仪笑了笑,亲自接过满月手上的桂花糕碟子奉上。
梓娇瞥了她一眼,又是一阵冷嘲热讽,“妹妹放心,皇上不在宫里,本宫一定照顾妹妹周全。你看,怕你路上有个差池,本宫就亲自来看妹妹了。”她停了一下,不是滋味地笑了笑,“这要是生了皇子,说不准本宫就要向妹妹行大礼,叫妹妹一声姐姐了。”
“贵妃姐姐说笑了,尚不说还不知是男是女,姐姐的茂儿都要上学了,小孩子长得快,用不了几年就能像他的父皇、叔伯们一样上阵杀敌。到时立了战功,妹妹的孩子还在榻上玩儿呢。”蕊仪柔声细语地道,梓娇一门心思都放在争宠上,对刘茂的教养却一直很不得法,这才是亏了自己的福气。
按道理说,她和蕊仪的孩子都不是嫡出。若是按子嗣立后,那一要看长幼,二要看战功、政绩。论前者茂儿是长子,论后者,多找些人帮着,怎么也比一个奶娃娃强。
算她尚有些自知之明,梓娇冷哼了一声,气微微消了一些,“别净捡好听的说,什么长子,你以为本宫留在宫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跟那位长子来往的才热乎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要坏了妹妹清誉的。”蕊仪神情一正,刻意扮作避李继岌如蛇蝎的样子,“他究竟是不是皇上的儿子还没个定论,他若不是皇上的儿子,便与外面的男子无异。妹妹怎会和皇上和父兄以外的男子纠葛不清?妹妹虽不是深明大义,尚懂得分轻重。”
“那你怎么还要带他来洛阳?”一句话冲口而出,梓娇丝毫没有意识到这等同于认了往蕊仪身边安了人。
冯地虎果然是她的人,不过这脾气性子天生就是用来揭底的,蕊仪眼中流露出惊异之色,后又故作释然地道,“不过是做做样子,让大家面上都过得去。这也是王妃过世时交待下来的,她心里一直有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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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忍让
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蕊仪对蕊宁确是十分尊崇,纵使蕊宁有诸多不好,她也一味忍让。梓娇喝了口茶,随手将茶盏一放,桌上发出哐的一声轻响,“不明不白的,犯不着放在心上,日后少跟他往来。”
“妹妹知道了。”蕊仪恭敬地赔笑着,站得久了,腰背有些酸痛。
梓娇丝毫没有留意到,仍不打算罢休,“要说你那妹妹也不是省心的,在你眼皮子底下被陛下宠幸了。别怪本宫不提醒你,你要是想以此固宠,算是打错了算盘。”
这些话中字字带刺,让蕊仪心里的弦紧紧地绷了起来,怀疑蕊瑶受宠与她有关的人绝不止是梓娇一人,她若全然撇清了关系,倒是说了实话,可把一切都推到蕊瑶头上,让蕊瑶成为众矢之的,她又不忍心。
“蕊瑶的事事先妹妹的确不知,有哪个女人想看着自己的夫君成日跟自己的亲妹妹一处,而对自己置之不理的?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妹妹,总不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总得帮她求个名分,就算是全了姐妹之情了。”蕊仪婉转地道,悄悄观察着梓娇的神情变化。
也是个道理,蕊仪的性子是不能跟自己想比的,梓娇神色微缓,“好在皇上知道分寸,你也知道分寸,只封她为才人。”她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看看蕊仪,咂咂嘴,“不是本宫挑拨,以后你可得防着点,飞燕、合德是姐妹吧?赵合德可没少折腾赵飞燕。还有,这话既然说到这儿了,本宫还得再提醒你一句。这姐妹俩入了宫的,难免有狐媚乱朝之嫌。”
“妹妹断断不敢。”蕊仪吓了一跳,惊呼出来。忽然琢磨出点味儿来,难不成是军中传来了什么消息,难道蕊瑶又惹祸了?
“本宫听说宋可卿和王彦章逃走的时候,皇上就跟她在一起,真是祸水。”梓娇剜了她一眼,像说的不是蕊瑶而是她,“还有你,本宫派去的人本有机会结果了他们。若不是你,早就一了百了了!”
“我这么做,是不想皇上伤了心。时追究起来,姐姐以为真查不到么?到时说不定还说我跟姐姐勾结好了害宋可卿,姐姐倒也罢了,家里无亲无故,还有茂儿可以依仗。我呢,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是男是女,难道还要韩氏一大家子陪葬?”蕊仪声音虽小,却字字珠玑,不打算再一味忍让下去。
梓娇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指指对面的位子,“说了这么久的话,忘了让妹妹坐了。坐,别让人说本宫苛责你和你肚子里的皇嗣。”她笑了笑,目光渐冷,在那冷冷的幽云当中,夹杂些许幸灾乐祸,“也不能怪你,不过你倒是说说,过几日要怎么面对你那才人妹妹?”
“几日?蕊瑶随皇上亲征,少说也得一两个月。”蕊仪按兵不动,兀自沉吟着,难道大军已经攻破了汴梁,那应该有捷报传来才对。
“你啊,顾着胎,路上走得慢。这不你前脚刚到,信就送来了。你那妹子忒不会伺候人,皇上隔天就受了风寒,是大将军奇袭攻破的汴梁,朱友贞自尽了。皇上到汴梁受了降,留了大将军在那儿安顿,就和郭将军一道班师回朝了。”梓娇叹了一声,几个月没有见到李存勖,甚是想念。风寒不过是小病,若不是有了这些个闹心的事,她真要高兴上几天了。
只是风寒?存勖会因为小小的风寒而提前还朝?蕊仪深思着,并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道,“蕊瑶那个毛丫头,回来一定好好说说她,让她跟姐姐好好学学细心体贴。”
嘴角动了动,算是较为满意了,梓娇媚眼眼波一飘,“你办砸了本宫的差事,知道本宫为何不追究么?”
“姐姐的心思妹妹怎么猜得透。”蕊仪又玩起了客套,她可不觉得梓娇会不追究,不论嘴里说什么,梓娇都不会不想着她的肚子。
“听说你跟大将军的交情不错,他此次立了大功,回来就要封中书令。日后他若能多帮帮茂儿,我还要好好谢你。”梓娇软了口气,太过显而易见的邀约,显得颇为刻意。
若能相助,谁会不让他助自己的子女。蕊仪不觉扑哧一声笑出来,借势道,“原来姐姐要说的是这个,我心里头也喜欢茂儿,怎能不帮这个忙?只是大将军为人谨慎,未必肯听我的话。”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梓娇轻握了握她的手,目光又落在她小腹上,“妹妹的孩子将来也一定是极有出息的。”
“妹妹说过了,茂儿是长子,将来我一定教他的弟弟妹妹,敬重兄长。”蕊仪笑道,看似情真意切,实则只是一时面上的妥协。孩子没有生下来,眼下又是这样的景况,不必和她争执。等知了龙凤,再争不迟。
“本宫先回了,你得空也去瞧瞧贤妃,皇上回来总想看到一派祥和。”梓娇起身,带了门外一众宫女走了。
看着那大红衣裳的背影拐出了回廊,蕊仪憋得险些出了内伤。出了这些事,梓娇就算不大耳刮子招呼着,也得摔盘子摔碗的,能只是冷言冷语几句,可见忍得有多辛苦。
这是想做皇后,想摆母仪天下的谱呢。蕊瑶回来想必不会消停,她且看看梓娇还不能把这个谱摆下去,到时破了功,就又有好瞧的了。
提起敏舒,蕊仪有些不舒服,当初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多少有些不忍,毕竟那药吃下去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她也不知鱼凤究竟给敏舒下了多少。梓娇如此说,想来敏舒身上已无甚大碍,只是心里还闹着别扭。
也许梓娇心里正后悔,若是敏舒跟去了,她也不会有了身孕。蕊仪笑了笑,叫满月煎副安胎药来,打算喝了药就去瞧敏舒。
梓娇一出丽春台,就绕了道要去瑶光殿走走,蕴溪劝说外面风凉不如回去,被她一口拒绝,“瞧瞧她那丽春台,到了秋天也不过如此,真晦气。本宫这就到瑶光殿转转,散了这身晦气。”
蕴溪不知如何作答,默默地紧跟着她。梓娇喜怒无常,没一会儿又道,“你说她怎么就有了呢?也太不是时候了,早知今日,还不如让贤妃跟去。”
“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说了,怕娘娘怪罪。”蕴溪眉头紧了紧。
“你说。”梓娇随口问道。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恩怨
早上的风冰冷冷的,夹杂着些许水气,手从袖子里伸出来都得冻得一哆嗦。瑶光殿周围依旧水雾缭绕,这日天阴得紧,云霭厚厚的遮天蔽日,光只从云的缝隙间射下来。
风一动,缝隙大了些,光的暖意就多了些。风再一动,缝隙又紧了些,眼前又暗了下来。耳边响起仙鹤的鸣叫,还有百鸟晨间的啼鸣,蕊仪感慨地道,“还是老样子,也不知集仙殿如今怎么样了?”
“福儿说比原先清冷了不少,不过刘贵妃一直照应着。”满月应着,她一直惦记着萱娘,可知此事全系在这几日的斡旋上,也就忍下了。
“就到了,咱自个儿去瞧瞧。”蕊仪笑了笑,她们正是要去集仙殿,听闻午间李存勖的御驾就要到洛阳了,得在他回来前和敏舒见上一见。
集仙殿里冷冷清清的,有几个值夜的宫女依着墙角的凳子睡着了,脑袋耷拉着一点一点的。听到脚步声,睡眼惺忪地抬起头,看着蕊仪吓了一跳,纷纷告罪。
“都起来吧,本宫来看看贤妃姐姐。”蕊仪笑了道,敏舒的贴身宫女棋书迎了她进去。
“你来了?”敏舒草草地梳洗了一下,在屏风后换了一身琥珀色的宫装,见着她微微笑了一下,“棋书,到宫门口等着,御驾到了就来告诉我跟妹妹。”
“满月,你跟棋书一起去。”蕊仪语气淡淡的,不管她和敏舒的关系如何,就是从前,她也喜欢和敏舒单独说话。
“妹妹这一路想必非常顺遂,还大喜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声恭喜。”敏舒平和地道,丝毫没有提起之前的恩怨,“听说三小姐封了才人,还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你别误会,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知道了,随便说说。”
蕊仪在绣墩上轻轻坐下,眉梢一挑,审视着她,好像不是在嘲讽,“一会儿见着了不就知道了?看样子姐姐是不记恨我了?”
“是我先算计的你。”敏舒叹了一声,别有用意地道,“现在想想,要是你中了我的套,没有跟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姐妹同在宫闱之中,相帮的少,相猜忌的多,处得融洽不容易。”
“可别说你这是在为我着想。”蕊仪凉薄地笑道,敏舒的书香之气一直是她所心向往之的,她曾把她比作班姬,可惜敏舒的心思太多了。她一向鄙视下药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可敏舒偏偏选了这种手段。
敏舒想了想,轻轻地摇摇头,“我想趁着随驾的机会怀个一男半女的,有什么错?难道你不是如此想的么?只不过恰巧是你我相争罢了。刘贵妃想用皇长子拖住你,跟我也没什么差别。”
是啊,她只是斗不过这口气,谁害了谁,谁又骗了谁,在宫里早就是家常饭了。敏舒不像曾经所想的那样可以做挚交好友,但也没必要赌气结成了死敌。敏舒不比蕊瑶,本来就非亲非故的,犯不着太过认真。
“话既然说开了,就算扯平了吧?”蕊仪莞尔一笑,扯平了就是谁也不欠谁的了,就可以平常对待了。
敏舒颔首,轻声道,“如今你有了身孕,皇上在立后的事上又要重新考量了。你要小心刘贵妃,保住一个孩子不容易,你肚子里的这个可是要和她的争的。”她顿了顿,目光里多了些遗憾,“这回不是套,我没过一个孩子,知道那种苦。”
“是她?”蕊仪偏过头,声音极低。
“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敏舒避开了,不打算多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是一字未谈,突然谈起,蕊仪不觉得她只是提醒自己,或是在诉苦。蕊仪心中一震,嘴角勾起,兴味顿起,“你是想拉拢我?”
“是又如何?”敏舒一直站着,此时在她面前坐下。
“你是觉得韩家势大,比刘贵妃更有可能在这件事上占上风,所以就决定和我坐在一条船上?要知道,我虽然有韩家做依仗,可刘贵妃和皇上的情分也是不能比的。她平日最是肆意妄为的,但这么多年了硬是一点罪都没受过,想她必是有过人的本事,加上家父年迈体衰,我两位兄长也不甚出息,你凭什么觉得我和韩家就一定赢得了她?”蕊仪说了一连串的话,想试试敏舒的心究竟坚定到了什么程度。
即使是利益之交,也要分有几成成色。敏舒跟在存勖身边的时间长,与蕊宁和梓娇差不多,她也想从中刺探出什么,是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要结盟总要有些信物,这是人之常情。敏舒看看她,又看看别处,目光飘忽不定。过了好一阵,才下定了决心,“因为皇上欠韩家一个人情,他一辈子都还不起这个情,只要日后韩家还有一个男丁在,皇上就不会背弃你们。”
蕊仪半是试探,半是认真地道,“你不要信口雌黄,要是真有这样的事,家父如何会不告诉我?我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又入了宫,就算是送个保命符,也不会瞒着我。”
“也许是牵扯到了不可告人之事。”敏舒也不大明了,只能把知道的一星半点说出来,“当年皇上想除掉一个人,不巧此人是韩大人的朋友,与韩大人交情不菲,官阶也相当,后来就……”
“是家父除掉了他?”蕊仪神色凝重,官场斗争风云诡谲,可她一直觉得父亲是个有真性情的人,对待政敌可以毫不留情,对待挚交友人却颇能顾全,没想到也做过这样的事。初时耳闻,确有些心惊。
“大概是吧,要知道皇上为了让韩大人下定决心,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敏舒回忆起往事,很是迷茫。
对父亲的敬爱让蕊仪不愿再想他在这段恩怨中的是非,她此刻只莫名地想知道这段恩怨,除了韩元当年铲除了自己的挚友,她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怎么做。
心底忽然多了些跳动的东西,韩家这些年一直在魏州,那这位好友也应该在魏州,又是官位相当的。她的思绪忽然重合在了那栋闹鬼的老宅子上,郑夫人提过的老宅子,还有那位和存勖订过亲的小姐。
“能让皇上欠下人情的,一定是件大事,到底是什么?”蕊仪低声问。
敏舒叹了一声,为难地道,“你以为皇上不想让人知道的,我能知道么?我可不想也被……”她没有说下去,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正文 第九十二章 被困
“禀二位娘娘,皇上的御驾就快到了,郭将军已经派人来通传了。”蕴溪在幔帐外禀报,满月跟在她身后。
敏舒和蕊仪一齐出来,带了几个宫人去迎,路上碰见梓娇派来通传的人,一行人加快了脚步。远远的望见梓娇,她已是半副皇后的仪仗,敏舒低声道,“听说萱娘还关在她那儿,要不要我帮你求求情?”
“不必,这件事还是要皇上发话。”蕊仪轻声回道,立于道边她隐约觉得气氛不对,梓娇面色也越来越不好。
宫门大开,远远的望见郭崇韬在马上行来,身后的车撵并非明黄装饰,而是再寻常不过的官家马车。郭崇韬快马而来,将梓娇请到一边,低声说了什么。梓娇面色更加不善,几步行到她们面前,“皇上得的不是风寒,而是伤寒。郭将军不敢声张,连御驾都没敢用,你们也都散了吧。”
想必这场伤寒来得不轻,也许还要装作皇上根本没有回宫,一切都要等待病情平稳下来才将行藏公之于众。蕊仪和敏舒都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应了打算依言离去。蕊仪忽然想到蕊瑶,停下来问道,“那蕊瑶怎么样了?她有没有用心服侍皇上。”
“指望她?她没添乱就不错了。你在正好,在这儿等一会儿,把她带回去好生教导。一会儿我让太医去给你们瞧瞧,别也染上了。”梓娇没好气地道,只瞥了她一眼,就往贞观殿去安排了。
蕊瑶不会照顾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蕊仪没有惊慌,原本她想着存勖得胜还朝,蕊瑶跟在身边一定趾高气扬,还不知如何面对那副不知收敛的样子。现在倒好,直接被梓娇压了下来。
不过另一层担心已渐渐浮上心头,与存勖分开不过是路上的半月,存勖也许在此之前已染了病,她和蕊瑶也许也都染上了,梓娇让太医给她们看看也是这个道理。蕊瑶如何她不知,她应该是没事的,可就怕梓娇借此发挥,把她圈起来。
“姐姐。”蕊瑶从马车上下来,一身淡紫色宫装衬出丰腴的身形,神色中透着委屈,“皇上病了,他们不让我靠近……”
“回去再说。”蕊仪轻拽了下她袖管一下,心道,“不让你靠近,就不会自己硬凑过去了?身边又没有比你位分高的。”不过这话没有说出口。
到了丽春台,蕊仪大概问了一下李存勖的状况,听到时而昏睡时而醒转时,一下子紧张起来,“都成这样了,你也不在身边伺候着,就算皇上不怪罪,你跟留在宫里的这些人如何交待?”
“可是,我怕染上了,从前咱们家里有人得过伤寒,那情景你是知道的。”蕊瑶诺诺地道,她很想日夜守候,可一到了跟前就忍不住害怕。
蕊仪自然明白她的感受,可一想到她对存勖的情意,又很是不解,“你不是一向说自己对皇上最是情真意切么?我和宫里几个都比不上你,怎么,一大群太医伺候着,一个小小的伤寒就把你吓住了?”
“我错了,还不成么?姐姐不会生我的气吧?是你先什么事都瞒着我的,而且我跟着皇上,总比被别人钻了空子好。”蕊瑶打从进了宫门声音就低低的,柔声细雨的,隐了往日的锋芒,不觉让人心疼。
蕊仪不打算再追究这些,神色缓了缓,“皇上回宫没有明发诏谕,你先住在我这儿,等皇上大好了,再找别的地方。”
“我想住飞香殿,那儿陈设虽少,但格局简单,以后想改也容易。”气氛稍微缓和,蕊瑶便又有了笑意,她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况且如今蕊仪有了身孕,看看气色,应该一切都好。
大家都是姓韩的,纵使偶尔闹闹,有姐妹之情在,也无伤大雅,该做彼此依仗的时候,都知道该如何做。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蕊仪忽然觉得从前太高看了这个妹妹,“把皇上照顾好了,想搬哪儿还不是随你?你去梳洗一下,等太医看过了,就跟我一起去看皇上。”
“我让棋书服侍着呢。”蕊瑶解释着。
“那你这个才人是不是也要给棋书了?”蕊仪气结,若不是怕动了胎气,恨不得再训上她一顿。
“她敢!”蕊瑶不觉声音尖了起来,又觉得自己过分了,为难了一阵子,“我跟你去就是了。”
二人各自更衣梳洗,皇上病了,她们总不好再穿这些鲜艳的颜色。蕊仪看看自己一身灰蓝色的宫装,自觉气韵平和,别有一番淡然之美。虽然蕊仪平日最爱的是这些素净的颜色,可在宫里穿的时候少,也就只备了两身。蕊仪穿了一身,蕊瑶的东西还没有搬过来,就只能拣另一身了。
蕊瑶看着一身鼠灰,摇了摇头,“也太老气了。”
“二位娘娘,赵公公派人过来把才人的东西搬来了,还送来好多赏赐,说是皇上之前吩咐过的。”福儿进前道。
二人赶忙出迎,蕊瑶谢了恩,有些得意地看着那些赏赐,“没想到公公还记得,替我谢谢公公。”
“娘娘说笑了,皇上的话奴婢们怎么敢忘?”来人谄媚地笑了笑,退了下去。
刚巧蕴溪领着太医到了,见此情景蕴溪停了步,止住身后跟随的人,“记住娘娘说的话了么?只要说错一个字,就别在洛阳宫里呆了。”
“是,臣明白。”几位太医诺诺地道。
“几位是来给二位娘娘请脉的吧?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福儿讨巧地笑着领了他们进去。
几位太医轮流请了脉,为首的老太医冯立仁目光有些闪烁,半低着头,含蓄地道,“昭仪娘娘虽没有染上伤寒,但身子还不满三个月,需要静养。如今宫中时疫流行,最好不要出丽春台。还有才人娘娘,一路颠簸,也是最容易染上疫症的时候,也应当留在室中休养。”
“什么?我们还要去伺候皇上,皇上正在病中,我们要去伺候皇上!”恍然间明白了这一切的用意,蕊瑶不顾仪态地争辩。
“其实冯太医还有话没说完,娘娘莫急。”一旁的太医崔敏正忽然上前,他三十上下的模样,他目光微微向上一台,随即落在一旁堆着的赏赐上。
(免费字数:敏舒的贴身宫女叫棋画,昨天抱歉打错了,因为是不方便更改,特此更正。感谢一直订阅的读者)
正文 第九十三章 牢笼
“休得胡言!”冯立仁喝道,颇为威严地瞪着他。
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蕊仪心道此事有了转机,发了话,“让他说!”转而又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臣崔敏正。”崔敏正深深地一辑,声音清朗有力,“才人娘娘脉象平和,面色红润,虽有车马劳顿,但歇上一两晚也就够了。至于昭仪娘娘,虽需静心养胎,但也应适时走动。尤其在入冬结冰以前,更应当多走动。”
“这才像话。”蕊瑶满意地笑了笑。
“崔大人,有话便说,不必假托老臣之口!”冯立仁怒道,上前一步,有些急了,“娘娘,崔太医所言不实,娘娘切不可听信,臣还是觉得……”
“你们是想困住我们姐俩对不对?我们是皇上的妃子,谁给你们的胆子!是……”蕊瑶打断了他,目光停处,让人头皮发麻。
“蕊瑶。”蕊仪轻声叫住她,露出一抹不疾不徐的笑,看看冯、崔二人,“冯大人是从晋王府来的老人,本宫当然愿意相信冯太医的话。不过崔大人年纪轻轻就入了太医院,又深得皇上器重,本宫也不得不信。不如二位回去议一议,议出个章程再来回本宫。”
灵动的双眸一转,蕊瑶回过神来应和道,“议了之后就写上来,要是真不能出去,我和姐姐也就安心歇着了。等皇上大好了,问起我们姐妹为何没去伺候,我们只需把你们写的递上去就是了。想必皇上看我们一个有孕在身,一个水土不服、车马劳顿,也不会怪罪我们。”
“依臣之见就不必了,冯太医年纪大了,说话心急,还望娘娘恕罪。”崔敏正恭谨地道,看向冯立仁时带了几丝不屑。东家给钱,触了西家的眉头,最后让西家收拾了,有了再多的银钱也没处花。
愤然冷哼一声,冯立仁哆哆嗦嗦抬起的手恨恨地放下,无奈地道,“臣等告退。”
一行人鱼贯而出,二人松了口气,蕊仪摆摆手,让蕊瑶过来,“你得空去查查这个崔敏正,瞧着是个有眼力、知进退的,一看见这些赏赐,就知道怎么做了。”
“你不觉得他唯利是图?你不是最不喜欢这种人么?”蕊瑶看了眼那些赏赐,看了心里头的确要掂量一下。
“若不是这种人,还能被你我利用?”蕊仪笑了笑,让满月进来扶她到后面躺一会儿,“你去皇上那儿看看,我总得给贵妃一个面子,在屋里歇上一两日。”
“我这就去。”蕊瑶听到让她去时,暗暗有些庆幸,这回学乖了,叫人端了参汤便走了。比起被刘梓娇关在丽春台,她宁愿去贞观殿。即使染上了,也比死在她刘梓娇手上好。而且经过了侍疾,她的封号也就不能与今日同语了。
“娘娘怎么自己不去,反让她去了?”满月不解,这不是让蕊瑶去抢功么?
蕊仪躺平了身子,让她坐在一边给自己捏腿,“争功不在于这一时,肚子里的孩子要紧,我也的确要再歇上一两日。让她先去探探风声,她大大咧咧的,别人不会太留意。”她忽然压低了声音,语中透着希冀,又不免有着浓浓的小心,“希望皇上尽快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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