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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福妃别太甜-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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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如何,不给如何?”
钱万金叉腰,“给,那自然没什么事了。要是不给的话我就把福囡囡接到我钱府,反正养胎嘛,在哪里不是养?在我钱府还比在这宫中自在的多呢。到时候求上门的,可就变成您嘞。”
看着少年被气到磨牙,钱万金心里哼哼。好歹他也纵横商场十几年,什么场面没应付过?他还能对付不了一个刚成年的小毛头?那他还混个屁呀。
风墨晗从腰间解下一个腰牌,恨恨塞到钱万金手里。
他不是被钱万金威胁到了,他顾忌的是皇婶。
皇婶跟钱万金的关系,那自是不用说的。只要钱万金开口邀约,皇婶极有可能会点头去钱府呆着。她本来就不喜欢呆在宫里,处处受到制肘约束。
柳玉笙跟石纤柔看着两人斗嘴的模样,齐齐失笑。
这养心殿本来冷清,来了钱万金跟石纤柔,加上小风儿,就没办法保持清静了。
四人围在药炉旁,一边看柳玉笙炼药,一边随口闲聊,时而传出几句吵闹咋呼,甚是热闹。
杂声从殿里传进内室,搅碎了这方冷清。
皇太后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往外看,便是隔着阻断珠帘,都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生气。
“皇太后,外面皇上来了,还带了钱家少爷跟石将军的千金。”老嬷嬷低声禀报。
“钱万金跟石纤柔?”皇太后起身往外走。
那两个人跟柳玉笙素来交好,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南陵王妃身怀有孕的消息京中上下已经传遍,他们第一时间赶来,正好印证交情甚笃。
珠帘轻响,雍容端庄的老妇人徐徐走来,前一刻还嬉皮笑脸的钱万金跟浑身轻松闲适的石纤柔立即整了神情,恭敬行礼。
“见过皇太后。”
“皇太后,朕过来看看皇婶,顺便过来一道用膳,也免了一个人吃饭孤独伶仃。”
“皇上既有兴致在这里陪哀家这个老太婆一块用膳,哀家自然欢喜。”皇太后在软榻坐下,看向钱万金跟石纤柔,“钱少东家跟石小姐鲜少入宫,也一并留下吧。”
“多谢皇太后。”
再度行礼过后,钱万金朝皇太后讪笑一下,“让皇太后见笑了。”
不等旁边几人反应他这句话的意思,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子,打开来,上面罗列的是长长一串菜单,“这些都是有了身孕的人最适合补身的膳食,味道也适口。小……皇上,就让御膳房照着单子做。我娘说刚怀孕的人最闻不得荤腥,那些鱼啊虾啊肉的就先别上了。”
石纤柔也道,“来之前我也特地问了下府里的老嬷嬷,说有身子的人,在饭前吃些开胃的东西最好。”
“你们这是当我宫里没人了?还用的着你们交代?不用你们提醒,我也会把皇婶照顾得妥妥帖帖的!”黑着脸,风墨晗也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子拍在桌上,里面罗列的菜单比钱万金的还要长。
“原来皇上早有准备,那我就放心了。”收起自己那张折子,钱万金把脑袋凑到风墨晗旁边,指着上面的各种菜名,“醋三鲜?西湖辣子鱼?这两样菜我没吃过,各上一道……红果汤太酸了,我不喜欢,不过福囡囡情况特殊,还是上一道吧……”
柳玉笙扶额,悄悄往皇太后那边看去,见她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也根本没往他们这边瞧,忙在桌子底下踢了钱万金一脚,口型无声,“来者是客!”
这个二货,他是不是忘记他是客人,还是养心殿的客人?
点个菜居然越俎代庖!那一溜全是有身子的人吃的,那皇太后吃什么?
总不能在人家殿里做客,最后弄得人家没得吃吧?
莫名被踢了一脚,钱万金还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福囡囡,你踢我干什么?”
手捂上脸,柳玉笙不愿说话了。
“别见怪,别见怪,回头我会好好把人教导一番。”石纤柔僵笑着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免得柳玉笙怒火上头又跺他一脚。
对钱万金的智商,风墨晗不抱希望了,转向老嬷嬷,“嬷嬷,一会你去御膳房备膳,除了皇太后平日里爱吃的菜色之外,把刚才钱少东家说的那几道也加上。”
“老奴晓得。”
皇太后微抬眸子,看着围在不远矮桌的四人。
周身皆是属于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一说话就斗嘴,却又相互之间维护彼此。
难以拆分。
第八百零八章 他说,帝王不需要感情
跟皇太后吃饭,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身份高,地位高,辈分高。
尤其是这个皇太后还高深莫测,不苟言笑。
总之钱万金是吃出心理阴影来了。
惯了柳家大院里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说说笑笑,在这里却必须得憋着。
你一开口,皇太后那双眼睛就静静瞅着你,忒渗人。
午膳后皇太后就进了内室,并未招呼他们,也不赶他们走。
伸长脖子往内室瞅了眼,确定人不会突然再冒出来,钱万金立即瘫在圈椅上,毫无形象。
“我的娘喂,这顿饭吃得我心肌梗塞。”
“别乱说话。”柳玉笙无奈。
这还是人家地盘上呢,万一话传进皇太后耳朵里,就算皇太后不罚,那也是极尴尬的。
“怎么乱说话了?都是老太太,像咱家老太太吃饭的时候筷子舞得虎虎生风,高兴了哈哈笑,不高兴了拿起火钳子揍人,多可爱?你们说过成这样……”暗往内室指了下,钱万金龇牙,“有何乐趣可言?”
像是框架里被固定的标本,每一个角度都力求完美。
那是生摆出来的。
还是自己吗?
皇家皇家,全是迷失自我的可怜人。
他的话,风墨晗不搭理,他自己就是这样过的,哪有资格说别人。
能得一半自我,已经实属难得。
身在皇家,本就万事不由己。
石纤柔则淡道,“个人有个人的活法,环境不同,生活方式自然不同。我们没有什么可置喙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你们这些人,说话就是喜欢文绉绉的,听了脑子晕。”钱万金往柳玉笙跟前凑,“福囡囡,要不别呆在养心殿,上我家去,我家里祖母跟老娘都在,有她们照顾你,肯定比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来得自在舒适。”
“钱万金!”风墨晗咬牙。
“叫什么叫,我哪说错了?皇宫防卫森严,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啊,最起码不够自由不是?说句话都得小心翼翼的不能说错一个字,不然就会被人抓住当成把柄。福囡囡住在这里不一定好。”
“皇婶是我皇家人,自然该呆在皇家,跑去你府上呆着算怎么回事?再说了有我照应着,谁敢拿捏皇婶的不是?”
“行了你们别吵了,我既然入了宫,就且安心在这里呆着,这里是养心殿,有太后照拂,出不了什么事。”柳玉笙开口阻了两人争端,只是她的话,让三人皆为之一愣。
继而齐齐皱眉看向柳玉笙。
女子朝他们微微点头,传达自己的意思。
这里不便明说。
不过大家相处多年,很多时候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看向沉寂的内室,柳玉笙眸光微闪。
她是今天早上才打定的主意。
在风青柏回来之前,她会住在这里。
柳太妃倒了,左相逃了,朝堂看似安稳下来,实则平静表象底下依旧风云暗涌。如若不然,也出不了东越下战书的事情。
这次,风青柏是腹背受敌。
而朝中,对他威胁最大的人,就是皇太后跟秦啸。
她想留下来,或许能为他做点什么。
至少在他出去解决外患的时候,她能够帮他挡住内忧。
“你既打定主意留在这里,我也不勉强你,反正我现在接手家族,在京中的时间会比以前多很多,有空了我跟小石头就进宫来陪你。”晃晃从风墨晗手里抠来的令牌,钱万金笑得志得意满。
福囡囡不出去,他们进来陪她便是。
总之,在风青柏回来之前,肯定不让福囡囡被人欺负了。
环视眼前三人,柳玉笙脸上露出浅浅笑意。
人一生,有至亲家人,有相悦的爱人,有几个知己好友,她的福气全了。
大殿离内室距离并不远,只一道珠帘相隔,外面的人不降低音量,谈话便尽数往里飘。
皇太后已经上床歇着,今天却没有睡意。
以往,整个大殿只有她一个人,她惯了那样的冷清。
现下耳边吵吵闹闹的,便觉得不惯了。
只是她并未下令嬷嬷将人赶离。
吵杂一点,热闹一点,能让她觉得,她还活着。
而不只是一具满腔仇恨的行尸走肉。
风青柏离开半月后,风墨晗的洗礼大典提上日程,转眼期至。
年过十五,洗礼大典过后,就算真正的成年人,从此以后,能够亲自执掌掌国大印。
这一天极为热闹,满朝文武百官齐齐到场观礼,祭拜祖先诵读诏文后,由皇太后亲手为他束发戴冠。
坐在龙椅上,看满朝文武及皇室子弟行跪拜礼,风墨晗双手紧紧扣住龙椅扶手。
今日起,他就是大人了。
也是今日起,他是真正的掌权者。
视线扫过下方,落在柳玉笙旁边的位置,那里空了一人。
可惜,皇叔没能来参加他的大典。
他最想的,是皇叔亲眼看着他束发戴冠,听皇叔说一句,总算长大了。
整个典礼盛大恢弘。
柳玉笙站在观礼人群中,按照皇室子弟的排位,站于首位。
看着那个坐在龙椅上的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稚嫩已经褪去,多了属于成年人的沉稳跟凌厉。那双眼眸里,也多了成年人才有的深沉。
再加以时日,他会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玩弄帝王心术。
柳玉笙为他高兴,也为他心疼。
小风儿是皇帝,他的路,是既定的。
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便必然会失去很多他求而不得的东西。
脑子里不其然浮出风青柏的话,他说,帝王不需要感情。
他这样说,也是这样教导小风儿的。
一时之间她难以评断,那样的教导,对小风儿究竟是好,抑或不好。
她曾经生活的世界,以及现在生活的世界,跟小风儿都截然不同。
她不懂,也无法理解,同样的,也不能以她的角度去发表任何评价。
只希望小风儿日后,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切莫高处不胜寒。
回到养心殿,耳边还响着刚才大殿上那一句句群臣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玉笙莞尔,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第八百零九章 眷恋过,余生可依
柳玉笙以为是皇太后回来了,回头,入目却是一片明黄。
“小风儿,你怎么来这了?”
大典过后还有宫宴,她因为孕期不适,在宴席上稍呆了会便离开了。
没想到小风儿会随后过来,他应该在宫宴上与百官君臣同乐。
离开,实在不妥。
“皇婶。”风墨晗轻唤了声,走到她跟前,垂眸看着她。
“怎么了?”仰头看着少年,柳玉笙略带疑惑。
也是这个时候才突然发现,印象中的那个小少年,是真的长大了。
犹记得初见的时候,他跟她一般高,而现在,她需要仰起头来,才能看到他的脸。
几乎跟他皇叔一样高大了。
风墨晗慢慢低下头来,最后,戴着龙冠的脑袋停在她面前。
柳玉笙莫名所以。
“皇婶,像以前一样,你摸摸我的头,跟我说一句,小风儿长大了,好不好?”他低着头,是以她看不到,他微微泛红的眼角。
可是她听出了,他喉间微含的哽咽。
没有犹豫,伸出手在少年脑袋上揉了揉,顺手为他整了龙冠,“我们小风儿,终于长大了,皇婶很高兴,相信你皇叔也是。”
“嗯,皇叔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我知道。”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暖轻柔,风墨晗眼底浮出眷恋,顷刻压下。
“那你呢,可高兴?”女子问。
慢慢站直身子,抬起头来,风墨晗笑着点头,“我也高兴。”
眼神落在她脸上,最后一次细看她眉眼,风墨晗转身,“皇婶,宴席上百官还在等着,我要过去了。”
说罢,不等女子回话,大步离开。
身后有一道视线,柔柔落在他背上,目送他走远。
风墨晗目视前方,眸子深邃沉黑。
一步一步,走出她的视线。
其实他想跟她说,皇婶,做皇上,远远不及做小风儿快乐。
可是他有使命,从今往后,他再做不了单纯的小风儿。
他是皇叔一手带大的,他知道皇叔的心愿,知道皇叔做尽一切,为的,就是守护她,守护柳家。
从此以后,她,还有柳家,会多一个守护者。
连同皇叔,他一并守护。
自小,他唯皇叔马首是瞻,但凡皇叔的话,他都听。
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皇叔的,仅有一件事情。
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尤其,不会让她知道。
当成他心底的小秘密。
埋藏一辈子。
眷恋过,余生可依。
大典过后,禁卫军、金吾卫乃至锦衣卫等皇上手中直隶兵力重新整顿,清洗换血。
这一切,做得极为隐秘,诸多朝臣都不知。
一连三日时间,风墨晗都没有出现过在养心殿。
第四日,才跟着钱万金、石纤柔一块过来。
他们四人聚在一块,整个养心殿能闹翻天,钱万金一人能唱一台戏,皇太后不堪其扰,看到他来就往内室避开,把空间留给他们闹去。
“前几日大典过了,咱小风儿正式长大成人,可喜可贺呀,以后政务上你自己多亲手打理,别老是推给你皇叔,推给内阁跟翰林院了,自己撒手不管,人家在当中做手脚你都不知道。”钱万金喋喋不休,老调重弹。
风墨晗拿起桌上点心塞了他的嘴,“你能不能消停点,我要你教?这些话我每天能听百八十遍,那些老臣子念得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那你别光只是听,你得做啊!你看看你,哪个皇帝做得像你这么闲?我每次来都能看见你!你能不能让我感受一次你治国勤勉?你再看看你皇叔,以往他在的时候,办理政务从早到晚,一天就睡两时辰!小风儿啊,好好跟你皇叔学学,啊,别懈怠,你是做皇帝的人。”
柳玉笙跟石纤柔已经对钱万金退避三舍,挪到了另一张桌子看戏。
风墨晗用力揉捏额角,请示两人,“皇婶,纤柔姨,我能揍他吗?”
“揍我?我是你叔!”
“我是你头上万岁爷!”
说罢,风墨晗起身就朝钱万金扑去。
他还懈怠?他要是懈怠,他能三天没法来养心殿?
他这几天每天睡不足两时辰!
内殿鬼哭狼嚎,钱万金被少年追着抱头鼠窜。
殿内,老嬷嬷都觉头痛了,“太后,可要让他们安静些?”
“无妨,扰不着哀家。”皇太后闭着眼睛,浑似一点没受打扰。
端是忍功了得。
最后俩闹腾的一身是汗,齐齐横躺在殿内的榻子上大喘气。
柳玉笙都没眼去瞧他们,“纤柔,石将军那边可有收到边境消息?风青柏到边境了吗?”
东南边境有石可先的人,风青柏到达边境后,必然会先入军营,那边也会立即把消息传回来。
“暂时没有,”石纤柔摇头,“我爹一直密切关注那边动静。应该没有那么快。南陵往东南边境行船也需近一个月的航程,何况消息传回来也需要时间。你别担心,王爷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耐心等几日。”
“那若我们这边递消息过去,风青柏能收到吗?”
“应该能,你想递什么消息给他?”
钱万金一骨碌爬起来,两眼晶亮,“福囡囡,是不是要把喜讯告诉风青柏,他要是知道你有喜,我估摸他能什么都不管,立即跑回来!”
“……那还是先不告诉他,免得扰他心神不宁。”柳玉笙立即放弃了传信的方法。
何况,这个消息,她更想亲口对他说。
“皇婶,我皇叔行事向来运筹帷幄,不是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他不会贸然去做,所以你无需担心。皇叔肯定很快就能回来。”风墨晗起身,倒了杯梅子汤递给女子,“我这边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军营那边,我依旧打算让人领兵囤守,倘若东越皇敢有异动,那就开战。”
他不怕打仗,也不怕输。
他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皇叔安全回来。
至于什么社稷动荡,百姓疾苦,他不会考虑在内。
皇叔皇婶都希望他做个明君,他会努力。
但是若触了他的逆鳞,也莫怪他没有章法可言。
皇叔说过,为帝者,无需感情。
他并不在乎黎民百姓,他只在乎皇叔在乎的东西。
第八百一十章 我不会再让人欺你
少年说话的时候,石纤柔朝他看了一眼,瞳孔微缩。
她在少年眼里,看不到一点情绪。
很深,很沉。
自执掌大印之后,少年给她的感觉就变了。
可是若细究,又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风墨晗,已经开始让人捉摸不透,越来越像风青柏。
“小风儿,你这边不要轻举妄动,你皇叔离开前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驱兵,那样损失太大。”接了梅子汤,抿一口压下孕期带来的胸闷,柳玉笙不忘提醒。
如果要两兵交战,风青柏也不会选择只身往边境跟东越皇约谈。
他那边做了筹谋,如果小风儿贸然行事,很可能会打乱风青柏的计划,致功亏一篑。
“我知道,我不会鲁莽。”
下晌,午睡过后柳玉笙又在养心殿里炼药,皇太后斜倚软榻上阅读经书。
室内很安静,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区别只是空气中的檀香换成了淡雅药香。
而萦绕殿内的空寂清冷也消失无形。
只是因为多了一个人。
哪怕各做各的事,不多交谈,氛围也大不一样。
皇太后间或抬眼,看着女子炼药的专注神情,让老嬷嬷为她续一份梅子汤。
夕阳降落之际,外殿太监来报,“启禀皇太后,秦将军来访!”
柳玉笙彼时歪在药炉旁边昏昏欲睡,被这句话给惊醒了。
秦啸?
秦啸来探皇太后?
“让他进来吧。”皇太后淡道。
趁着太监去通传的功夫,柳玉笙收拾自己的小药炉,“太后有贵客,我先回避一下,待会再过来陪太后用膳。”
皇太后点头,没有留人,也没说其他。
在殿门口,柳玉笙跟秦啸擦肩而过。
以前从未听风青柏提过,皇太后跟秦啸有交情。
是风青柏觉得此事不值一提,还是,连他都不清楚?
那今日秦啸来拜访又是何意,真要瞒得紧紧的,就该避忌她,不让她知道才是。
是她太小人之心了吗?
往偏殿回去的一路,柳玉笙都若有所思。
“微臣参见皇太后。”进了殿内,秦啸行礼。
“免礼,秦将军今日来可有要事?”皇太后视线落在手中书卷,并未抬眸看向大将军。
秦啸叹了口气,四处瞧瞧,自己找位置坐,“太后这殿里,怎的味道变了,老夫记得太后喜檀香。”
“檀香味浓,这个味道也可。”
“我听人说太后容南陵王妃在殿内炼药,初时还不敢相信,现在看来倒是真的。”秦啸笑道,凝着皇太后,“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心软。”
“你想说什么?”太后终于抬眸,眸光平静,无澜无波。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秦啸放低了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自嘲,“你喜静,喜檀香,近日养心殿里的变化却颇大。檀香撤了,还整日吵吵闹闹的,我担心你委屈自己。”
“哀家的事情,不劳大将军费心,更用不着你担心。秦啸,谨记你的身份!”
殿内有片刻沉寂。
片刻后,秦啸才又开口,“只要你欢喜便好。你知道的,我一直盼着你能终日欢喜。”
倏地扔下手中经书,皇太后一步步朝秦啸逼近,眸子浮出厉色,“欢喜?你盼我欢喜?你说我如何欢喜?!秦啸,你说这话,岂不可笑!”
“阿满……”
“别叫我阿满!你是臣!”
四目相对,一凄厉狠绝,一隐忍压抑。
又皆布满苦楚。
“臣只是过来探望一下太后,别无他意。太后安好,臣便放心了。”拱手行礼,秦啸慢慢后退,“再有三日,南陵王就会抵达东南边境,与东越皇阵前约谈。若约谈不成,臣会负责率兵出征,太后所想之事,臣会拼死为你完成。”
死死盯着男人身影,皇太后眸中凄厉不减反增,在他踏出殿门后,悲怆低笑。
“阿满,我不会再让人欺你,你知道的,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轻若轻风,这句话在殿内刚逸出,便飘散。
残阳西照,紫金光色打进殿内,落在妇人身上,为她银发镀上一层紫红。
凄绝,哀婉。
那双逐渐褪去厉色的眼眸里,一片荒芜。
殿内没有别人在,只有一个侍候了皇太后多年的老嬷嬷,站在殿内一角,担忧的看着妇人,却不敢上前去安慰。
经历人生最苦最痛,安慰有何用?
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大殿外,魁梧高大的身影,在斜阳映照下慢慢离去,脚步蹒跚。
地上影子,被拉得又细又长,脆弱单薄。
柳玉笙回了偏殿后,总觉心里不安宁。
心里一直想着秦啸来探望皇太后的事情。
最后坐不住,还是摸了回去,徘徊在内殿门外。
她亲眼看着秦啸离开的。
彼时殿内说了什么,听不到,但是秦啸的背影,好像在瞬间老了十年。
而殿内,传出让人揪心的笑声。
犹疑片刻,柳玉笙往殿内走。
老妇人就站在大殿中央,笑着,眼角挂着泪珠。
失魂落魄,神情木然。
“太后?”轻唤了声,柳玉笙朝她慢慢走近。
皇太后置若罔闻,也不看她,只呆呆瞧着门外。
“太后,您脸色不太好,我扶您过去坐下?”
手触上皇太后手臂的时候,被她反手一把抓住,力道极大,疼得柳玉笙皱了眉。
“你为什么要粘着哀家?”老妇人问,定定盯着她,“为什么要赖在哀家跟前晃?可是觉得哀家可怜?还是想感化哀家,跟风青柏冰释前嫌?”
“太后……”
抽回手,皇太后返身,走往内殿。老嬷嬷立即上前搀扶。
“以后炼药,在你的偏殿吧,不用到这儿来了,哀家惯了清净,不需要人陪着。”
此时,声音已经极为平静,掌控情绪的能力,收放自如。
又回到了平时在人前不显山露水的皇太后。
柳玉笙抿唇,看着消失在珠帘后面的身影,心头憋闷越来越厉害。
刚才秦啸跟皇太后之间到底谈了什么,以致她突然之间改变了态度,不肯再纵容了。
风青柏……风青柏应该即将抵达东越边境,秦啸这个时候前来,究竟想干什么?
第八百一十一章 看你能装到几时
东南边境,仪谷城。
因为地处两国边境,所以仪谷城里的驻居人口繁杂,三教九流兼而有之。
街上,能看到百姓各种不同装束,来自不同国朝。
“主子,驻军衙门就在前面不远。”魏紫探过后来报。
“驻军大将可是程盛?”
“正是。”
风青柏颔首,“先过去,在衙门里暂行安置,宣程盛来见。”
一袭紫衣,风华无双。男子走在人群中,极为显眼,但是一身强势气息,又叫宵小之流不敢窥视。
衙门里,驻军大将程盛听小兵来报门口来人时,尚疑惑边陲之地怎会有贵人前来。
待亲眼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惊得慌忙跪下,“臣武将程盛,叩见王爷!不知王爷突然莅临,还请王爷恕罪!”
王爷竟突然来了边境,此前他没收到一点风声!
衙门口的守卫兵见状,也纷纷跟着跪地行礼。
他们当兵这么多年,边境甚少有朝中王公贵族前来,没想到这次竟然一来就来了当朝南陵王。
“程将军请起,此次本王过来是有要事,事情紧急,是以没有提前通知。这里说话不方便,进去说吧。”将人扶起,风青柏淡道。
“看臣这笨脑袋,太过激动竟然忘记礼数,王爷请!”
几人须臾便到了衙门大厅,吩咐侍者奉茶后,程盛再次跪礼,“不知王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若有臣能效劳的地方,万死不辞!”
“程将军驻守边疆,也有好几年了吧。东越屯兵起事的事情,程将军怎么看?”
“东越狼子野心,我南陵泱泱大国岂会惧怕这等无耻之辈!他东越但敢来犯,臣自愿请缨,率我南陵将士将那些蛮子驱逐出境,护我河山!”
“现在还用不着你抛头颅洒热血,”风青柏看了他一眼,“本王此次前来,是要跟东越皇约谈,只需将军将对方阵营连日来的动静上报即可。另外,再派些人手密切注意东越皇行踪。”
“臣领命!王爷长途跋涉来到边境,现下天色不早,不若先行安顿下来,待臣查探过后,即刻报来!”
驻军衙门虽为衙门,但是边境苦寒,百姓清贫,所谓衙门也不过是一间稍大的民宅改建,衙门里不设服侍的下人。
程盛亲自将两人领到衙门里主院落的厢房,告罪一声后即退下了。
环视厢房环境,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别无他物,极为简陋。
魏紫皱了眉头,“想不到驻军衙门里环境竟然贫寒至此,主子,要不然去城中客栈暂居?”
这里连他们隐卫营训练的地方都比不上!再是贫苦,一个驻军衙门也不至于穷到这种程度,分明是驻军衙门的人有意为难!
狗胆包天的程盛!
“无妨,”风青柏笑笑,走进房内,“有片瓦遮头,有一榻休憩,足矣。本王住的地方不好,程盛自然得陪着,他还能越过本王去享受不成?”
“区区一个戌边将军,耍这种手段戏弄王爷,这样的人岂能堪当重任?”
“朝中若说谁对东南边境情况了若指掌,也只有程盛。程盛在战场上虽然不如秦啸骁勇善战,却也是一员猛将。此人性情很是耿直,喜欢与人论武,但是对王孙贵胄却颇看不上眼,在他眼里,王孙贵胄等同纨绔子弟,除了嘴皮子厉害,没半点本事。”
“主子对此人怎如此清楚?”魏紫不解,他跟在主子身边十余年,期间主子从未来过边境,跟一众武将更是来往不多,现在说起一个程盛,竟似很了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对敌人如是,对自己人,亦然。”走到房中桌前,就着豁口茶杯斟了杯凉茶,风青柏浅尝其味,嘴角扬起浅淡笑意,“以前,日日锦衣玉食,都觉苦不堪言。现在,粗茶淡饭,亦觉有福。”
魏紫不言,主子这是在想王妃了。
除了王妃,谁能让他喝冷茶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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