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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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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招福对周平问:“王爷可还有其他话了?”
  周平拱手:“王爷让告诉王妃,秦霜和秦夏会些拳脚功夫,若是王妃想要出府的话,可以将她们带上,以策安全。”
  云招福点头:“嗯嗯,这我知道,还有吗?”
  周平一愣:“没,没有了。”
  周平和王顺离开之后,云招福便让书锦带秦霜和秦夏去换衣裳,然后再过来正式拜见云招福。
  云招福笑嘻嘻的将她们扶起,说道:“你们今儿刚来,就要陪我出去一趟了。”
  秦霜上前,一板一眼的回道:“但凭王妃吩咐。”
  云招福已经五天没有去过自己的酒窖,心心念念着她的宝贝酒,原本是打算矜持一段时间的,但既然魏尧已然许可,那她便没什么好等了,直接换了衣裳,带着秦霜和秦夏出门去了。
  她在酒窖里忙活,也不用秦霜和秦夏帮忙,忙了两个小时不到才差不多忙完,顺手带了五六坛刚刚酿成的菊花酒,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下车之后,还没进门,就在门口遇见了出门送客的杜侧妃,她送的是个年轻男人,看穿着不像是小厮随从,云招福抱着酒坛子走上台阶,杜侧妃看见云招福便让丫鬟扶着迎上前打招呼:
  “参见王妃。这是我家兄长,家里听闻我的脚扭伤了,便让兄长来瞧一瞧我。”


第37章 
  杜媛媛是骠骑将军府的嫡女; 她的兄长,便是将军府的公子了; 骠骑将军的长子杜忠听说是入了禁卫军,大多数时候都在宫中当值,这人此时出现,应该不是杜家的长子。
  云招福看了那人一眼,那年轻男子赶忙转身对云招福拱手一揖:
  “在下杜谦; 见过王妃。”
  云招福微笑颔首致礼:“杜公子不必多礼。”
  那杜谦生的斯斯文文; 一点不像武将家里出来的人,就和杜媛媛是一个类型,看着柔风细雨的。
  云招福又对杜侧妃问:“这两天有些忙; 未及去看望; 杜侧妃的脚感觉如何了?”
  “多谢王妃挂怀,想来没什么大碍了。”
  “如此便好。我再去瞧瞧沈侧妃; 你们慢聊,我就先进去了。杜公子请了。”
  这般见面寒暄两句之后,云招福便抬脚离开; 让他们兄妹告别。
  杜媛媛的目光一直盯到云招福走过了影壁才回了过来,对身后的褚红比了个手势,褚红便退到影壁后等着,杜媛媛对着杜谦冷哼一声:
  “二哥,你瞧见她得意的样儿了没?不就是当了个王妃嘛,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摆谱儿。她云家能跟咱们杜家比吗?居然让她压了我一头。”
  杜谦脾气似乎还不错,面对这个妹子; 也是无奈,出声道:
  “言多必失,这个道理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就是听不懂似的。”目光往门内看了看,确定没有门房的人在周围,又道:“我倒是没觉得定王妃摆谱儿,说话挺客气的,你自己带着怨愤瞧人家罢了。现在知道杜家门第好了?忘了是谁哭着喊着,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嫁到定王府来了?你现在是侧妃,她是王妃,难不成还要人家跟从前一般对你吗?”
  杜媛媛敛目不服:“若非爹不尽全力帮我争,这定王妃的位置如何会落到云招福身上。我对定王殿下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二哥你还不知道吗?我从十岁那年见到他开始,就心心念念的想嫁给他,可爹偏偏不许,我若不这样逼迫,又怎么能到王爷身边来呢。”
  提起这个,杜谦也是无奈:“爹不许,自有他的道理。你自己也瞧见了,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嫁给他做侧妃,他可曾正眼瞧过你?”
  “他……”杜媛媛咬唇辩解:“他是忘记我了,再说他对咱们杜家没有好感,我若要化开他的心,自然得费些时日和手段了。”
  杜谦十分无奈:“可如今你还能怎么办,要知道云家也不是好惹的。”若是好惹的话,凭自家妹子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做了定王的侧妃啊。杜谦心中这般想。
  “怕什么?云招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如何能与我比,只要我在这个府里,就绝不会有她的好日子过,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哭着喊着跑回她云家去,再不敢踏入这王府一步。”
  杜侧妃雄心勃勃的畅谈未来,眼中闪过狠厉,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勾唇一笑:“二哥你先回去吧,我要进去了,待会儿说不定就有一场好戏看。”
  “你想做什么?”杜谦不放心这个妹子,拧眉冷道:“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定王妃确实是个弱女子,可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婢女,功夫绝不在褚红之下,就是你也未必能奈何她们,若做的太明显了,只怕你也讨不得什么好。”
  杜媛媛勾唇一笑:“谁说我要亲自动手了?我可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匹夫,二哥你就放心好了。”
  说完这些,杜侧妃便转身走下了台阶,腿上绑着厚厚的一层层东西,步伐确实有点滞缓,但其实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脚步相对还是轻松的,杜侧妃一颠一颠的走到褚红旁边,褚红才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主仆两人装模作样的往香萝苑去。
  云招福让秦霜和秦夏先带着她的酒回去,自己则去了沈侧妃的屋里,李嬷嬷也在,云招福觉得很稀奇:
  “李嬷嬷倒是个热心肠,沈侧妃这儿多亏你时常来探望。”
  李嬷嬷给云招福行礼,请云招福在沈侧妃的床前坐下,自己则站到了离床站立,仿佛还记得上回云招福与她说的,让她离沈侧妃远一点的话。
  沈侧妃养了两日,脸色确实好了一点,云招福又与她说了几句话,并偷偷告诉沈侧妃铁床已经在做,估计这两天就能做好,沈侧妃很欣慰。
  正说着话,杜侧妃也来了,站在云招福旁边,笑吟吟的跟沈侧妃逗闷子。
  “好了,既然你们都没事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云招福站起身来,杜侧妃赶忙也站起来,对云招福急急的问:“王妃这就要走了吗?”
  突然的热情,让云招福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杜侧妃,点头说道:“是啊,主院那里还有点事,我便不多留了。你若有空的话,便多来沈侧妃这里陪她说说话。”
  “是,我闲暇时,都在这里陪沈侧妃,王妃放心吧。”
  云招福抬脚要走,走了两步发现杜侧妃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笑着回道:“行了,不用送我,你腿脚捆着,行走也不方便。”
  姑且不论杜侧妃的腿是不是真疼,就她脚踝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行走确实很不方便,让她送,云招福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可架不住杜侧妃热情啊,将云招福送出了抱夏,直到门边,然后才停住脚步,对云招福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福礼,朗声说道:“恭送王妃。”
  云招福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总觉得这杜侧妃脑子里进水了,想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来,可她只一味的笑着,笑的都有些僵硬了,也没见她有其他什么奇怪的行为做出来。
  云招福暗自疑惑,慢悠悠的转身,然后走下台阶,离开了香萝苑。
  等到云招福离开香萝苑之后,杜侧妃的脸色才变下来,走到门口,抬头看了一眼,褚红从不远处走来,一脸的羞愧,杜侧妃压低了声音对褚红低吼道:
  “你怎么回事?都提醒那么多回了,为什么不动手?”
  褚红有点委屈:“我,我动手了。”将手摊开给杜侧妃看:“三块包棉花的石子我都扔出去了。可,可这……就是不掉。”
  杜侧妃觉得疑惑极了:“怎么可能不掉,咱们试了七八回,一打就掉,见了鬼不成?还是你根本没用力气打?”
  褚红实在冤枉,就差跪下来跟杜侧妃请罪了:“奴婢真的用力了,可它,它就是不掉。”
  两人站在她们做了手脚的门框底下,最上面那块横木确实看着有些松动的,应该一打就掉才是,杜侧妃想了好久,做了两天准备,就等着云招福过来的时候显示,可,可这机关突然就失灵了。
  正疑惑纳闷之际,李嬷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出来:“杜侧妃,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嬷嬷脚步很轻,声音突然在杜侧妃的耳朵旁响起,吓了杜侧妃一跳,下意识便往后躲避,正巧在门框上撞了一下,脚后跟碰在门槛上,她的一只脚被裹了很厚的绷带,本来行动就不方便,如今一撞,一退,一转身,居然没抓住门框,往门内倒下去,李嬷嬷吓得赶忙躲到了一旁,褚红又来不及抓住杜侧妃,让杜侧妃直接屁股着地,坐倒在门槛里头,那只没受伤的脚正好搭在门槛上。
  “哎哟,摔死我了。褚红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扶我起来。”
  杜侧妃要气炸了。
  算计云招福没有得手就算了,居然给那李嬷嬷一吓,她自己却摔倒了,屁股尖儿着地,那叫一个疼,可褚红那个木头却还在外面愣愣的看着,不知道进来扶她一把,杜侧妃能不发火嘛。
  褚红见杜侧妃摔倒,也是吓坏了,被一吼,就赶忙跑进门槛,正要躬身去扶杜侧妃的时候,突然感觉不妙,耳廓微微一动,她就猛地回身,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什么,可因为变故来的太快而什么也没有抓住,眼睁睁的看着上面的横木块儿‘磅’一声,从上面掉下来,砸在了门槛上,发出一声巨响。而杜侧妃的一只脚,此时因为摔倒,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正好夹在横块儿与凸起的门槛之间,被毫不含糊的重重砸了下来……
  一声巨响之后,就听见杜侧妃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我、的、脚、啊——”
  云招福在花园里悠闲的踱步回了主院,刚进门去换了一身衣裳,准备吃饭,筷子才拿在手里,就听人跑进来传话,说是管家王顺求见,云招福让人把他带进来之后,王顺跑的气喘吁吁的,看见云招福就简单的行了个礼,上前禀道:
  “王妃,府里……又出事儿了。杜侧妃的脚给门框砸了。”
  云招福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杜侧妃的脚不是刚扭伤了嘛,什么门框砸不砸的,那门框怎么会砸到她的脚呢,要砸也是砸头吧。”
  王顺觉得实在有些邪门儿,心情可没有云招福这么轻松:“您还是去瞧瞧吧,不知怎么的,杜侧妃在沈侧妃的门前撞了一下,那门上的横块儿就掉了下来,真跟中了邪似的,短短五六日的功夫,府里已经出了三回事儿了,这下老奴真不知道该如何对王爷交代了。”


第38章 
  看王顺真着急的样子; 云招福只好放下筷子,跟他一起往香萝苑去了。
  香萝苑里; 医婆子已经在给杜侧妃治伤,杜侧妃的脚翘在一张矮凳上,小腿到脚踝青了一大块,看样子砸的不轻,医婆子给杜侧妃抬脚的时候; 杜侧妃疼的脸都煞白煞白的; 云招福去瞧了她两眼,问道:“怎么说?伤到筋骨没?”
  医婆子转身回禀:“回王妃,杜侧妃的小腿骨并脚踝处的骨头应该是裂了; 小人已经给侧妃正了骨; 要用木板梆起来才行。”
  云招福一愣:“这么严重啊。”
  “是,侧妃娘娘被砸的这一下; 确实挺严重的。”医婆子回禀完了之后,便回过身去给杜侧妃准备绑腿东西去了。
  云招福走到杜侧妃身边,就看见杜侧妃的一双眼睛里含着泪; 却带着浓浓怨气,恶狠狠的盯着云招福,一副想要扑上来咬她一口的感觉,云招福不明所以,以为她是疼的,关切的凑过去问:
  “疼的很厉害吗?我让人给你拿点止疼茶来吧。”
  杜侧妃紧咬牙关,眉头紧蹙; 眼睛因为瞪得太大而涨出了血丝,泪眼汪汪,云招福弯腰负手,与她对视,杜侧妃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跟云招福说话的样子,可是嘴巴才张开,她的伤腿就给医婆子给抬了起来,千言万语化作凄惨哀嚎,云招福听得觉得渗人,就伸手拍拍杜侧妃的肩膀,温柔又善良的说道:
  “那个,你也蛮倒霉的,那只脚还没好,这只脚又受伤了。既然受伤了,那就好好养着,没事的话出去晒晒太阳,有利于你骨头长好。我主院里还有点事情没做完,改天再来看你。就这样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云招福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的沈侧妃,沈侧妃身子一震,一副快要被吓得晕倒的样子,云招福本来还想跟她再说两句话,但看沈侧妃这个样子,觉得还是算了。
  走出了杜侧妃的东侧院,云招福想了想,还是穿过花园,往杜侧妃遭难的西侧院去。
  在那横木掉落的门口站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那高高的横木,整个门前回廊边上都是这种横木,怎么偏偏当门口这块掉下来了呢,真是奇怪。
  云招福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东侧院的杜侧妃还在鬼哭狼嚎,云招福无奈的摇了摇头,回主院去了。
  魏尧回府之后,王顺就去把今儿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魏尧眉头蹙起:“是杜侧妃受伤了?”
  王顺点头称是,魏尧本来是要去主院的,便转了道往书房去了,周平原本跟在魏尧身后的,魏尧转身去书房,周平也转身离开。
  王顺跟在魏尧身后,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就这样,杜侧妃闹个不停,老奴只好去找王妃来坐镇。”
  魏尧对王顺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王顺便躬身离开魏尧的书房。过了一会儿后,周平就回来了,上前对魏尧说道:“爷,您看属下发现了什么。”
  说完之后,就对魏尧摊开了手,魏尧将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在眼前看了一眼,周平解说道:
  “棉花里头包着石子儿,那掉下来砸到杜侧妃的横木是有人动过手脚的,跟沈侧妃房里的房梁一个路数,属下发现不对,就在周围找线索,然后发现了这个。”
  魏尧看着手里的东西,陷入沉思:“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周平迟疑片刻:“属下猜想,这个应该是用来击打横木,让它掉下来砸到人的,而且属下还询问到,今天王妃去了酒窖,回府之后就直接去了沈侧妃那里探望,曾经站在门口与杜侧妃说了几句话,然后王妃就离开了,紧接着没多会儿,杜侧妃就撞到了门框,横木掉下来砸到她的腿。”
  魏尧听了周平的分析之后,眉峰微蹙:“王妃曾与杜侧妃站在门下说了几句话……我记得,杜侧妃身边有个丫鬟,是练家子吧。”
  指的便是杜侧妃的贴身丫鬟褚红,周平知道这个人,立即反应过来:“是,确实有一个,好像叫什么褚红,是跟着杜侧妃来定王府的。”
  魏尧沉吟后又问:“若是你的话,用这个东西从远处抛掷,能不能将一块被动过手脚的横木打下来?”
  周平先前便有了这样的尝试,听魏尧这么问后,便点点头:“属下应该可以,这外面虽包裹了棉,能够阻隔石头打在木头上的声音,但只要是学过一点暗器的,盯着一个准确的地方打过去,应该都可以做到。”
  魏尧听了这些以后,便不再说话了,周平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魏尧开口,自己也疑惑了。
  “若是褚红出手的话,她针对的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周平张大嘴,瞪大眼,恍然大悟:“难道褚红的目的是王妃?”
  魏尧虽没有说话,但是一双眸子却抬了起来,周平从自家王爷的表情中便不难看出王爷的意思,两人想的一样。
  褚红想害的,是王妃。
  “可是,褚红既然出手了,又怎么没砸到王妃,却砸到了杜侧妃呢?”
  这就是让周平想不明白的地方了。褚红不可能会失手,所以只可能是,打中了,但横木却没有适时掉下来,然后王妃躲过一劫,杜侧妃不明所以撞到了门框,让本就岌岌可危的横木,顺势掉了下来,砸到她的脚。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了。但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话,那周平真是不得不替王妃捏一把冷汗,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
  魏尧将手里的东西放入了他书架上的一只匣子里,然后将匣子盖上,沉声说了句:“害人终害己罢了。”
  周平觉得很是这个道理。
  杜侧妃让褚红在横木上做手脚,想要陷害王妃,可是杜侧妃一定没有想到,最后会自食恶果,报应到自己身上。
  “王爷,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杜侧妃在入府前和入府后,做这种把戏,可不是第一回 了。”周平之前就奉了魏尧的命令,调查过这位杜侧妃,不调查根本就不知道这位杜侧妃多有能耐。
  魏尧沉吟:“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不能留了,其他的暂且放着吧,让秦霜和秦夏保护好王妃便是。”
  周平领命,正要转身,又被魏尧喊住:“对了,西北那边最近可有消息?”
  “这两日没有消息,王爷放心吧,西北有老将军在,出不了什么事的。”周平回答。
  魏尧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周平见他没什么吩咐了,就拱手抱拳,打算退下,魏尧摆摆手,周平转了半身,又回了过来,支支吾吾的。
  魏尧看了他一眼,冷道:“有话就说。”
  周平犹豫:“那个……属下想问王爷,王爷对王妃的事如此重视,居然调了秦霜和秦夏回来保护王妃,是因为云相吗?”
  只见魏尧负手踱步到窗边,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声:“周平。”
  周平上前躬身:“属下在。”
  “你知道……”魏尧的语气很慢,在书房里听着十分清晰:“那些爱管闲事的长舌妇是怎么死的吗?”
  周平眉心一抽,识时务者为俊杰,果断上前拱手抱拳:“属下告退。”
  行礼过后,便不敢有任何停留,火速离开了书房,远离王爷的怒火波及圈。
  云招福坐在院子里挑拣能用的花瓣,魏尧就回来了,云招福看见他,便起身相迎:
  “先前王顺过来,说是王爷早回来了,怎么到现在才走到。”
  魏尧见她脸颊上沾了一片杏黄色的花瓣,从袖中将自己的帕子抽出来,替她擦拭掉后,回道:“在书房看了会儿书,想我了?”
  云招福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没有说话,便娇俏转身,回到座位前,摘拣花瓣,魏尧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将沾了她香气的帕子送回了衣袋里,云招福边摘花,边对他汇报白天府里的情况:
  “今儿杜侧妃受伤了,沈侧妃现住的屋子外,一块横木从上头掉了下来,砸裂了杜侧妃的腿骨,医婆子已经去瞧过,给杜侧妃用木板梆了起来,好几天都不能下床走动呢。”
  云招福兀自说话,魏尧静静坐着,并不插言,仔细聆听,听到最后,云招福都觉得奇怪:
  “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呢。杜侧妃的腿骨裂了,之前只是扭伤了脚,杜家还让杜谦过来瞧她,这回骨头都裂了,也不知道杜家会什么反应,王爷可得做好了准备,杜将军没准是要问你的。”
  等她说完,魏尧才两手一摊,回道:
  “我之前与杜将军当面说过,我这个人命硬,可能会克了身边的人,杜侧妃那时候不相信,只拘泥于自己的名节,非要做侧妃,如今出了事情,我也没有法子呀。”
  云招福总觉得魏尧这话听着意思挺对,可仔细咂摸又并不是那么回事。
  “哪有人直接说自己命硬会克人的呀。”
  云招福觉得魏尧简直是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魏尧却觉得无所谓:“这本来就是事实。你看,皇上赐婚给我的侧妃,一共有五个,现在算算看,五个全都受伤了吧。”
  云招福一愣,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刚赐婚的时候,方小姐摔断了腿,王小姐出门被马车撞,两人都无缘定王侧妃了,后来又赐婚了段小姐和沈小姐,段小姐在家里寻死觅活,宁愿当姑子都不愿嫁给魏尧做侧妃,最后便宜了杜媛媛,进门之后,沈侧妃被房梁砸了,虽没受伤,却也心惊胆战,今日连最最□□的杜侧妃都被砸裂了骨头。
  云招福想到这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
  魏尧瞧着她,问道:“叹气做什么?你这回是不是觉得害怕了?”
  云招福却抬头看着魏尧,认真的说道:
  “我就是在想,杜侧妃这么一受伤,外界估摸着又得把这笔帐算到你的头上了,明明是她自己倒霉,可是别人却会说是因为你,她才倒霉的。你也太冤枉了。从前你的那些倒霉事,没准就是这样以讹传讹出来的。人就是这样,出了事情,都不愿意为别人去找寻真正的原因,只会将责任推到一个他们最容易接受的地方去。以嘲笑别人的不幸来满足自己狭隘的内心,人性啊,太卑劣了。”


第39章 
  云招福说完那番话; 便拿了摘拣好的花瓣交给了书锦,让她放在通风的地方保存。
  魏尧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才才收回目光,抬头看着天际渐西的夕阳,人性确实是卑劣的,然而能自省出这个道理的人却缺指可数。
  随在云招福身后进了房间,云招福正在洗脸; 听雪捧着干净的毛巾在旁边伺候; 魏尧进去之后,听雪行礼,魏尧接过她手里的毛巾; 让她出去。
  云招福满脸的清水; 往先前听雪站立的方向伸手去摸了一同,却被一只手给抓住了; 云招福紧闭了两下眼睛之后,才勉强睁开,见是魏尧; 说道:
  “你做什么呀,我擦脸呢。”
  话音刚落,魏尧便将她拉近了自己,将干净的毛巾展开,一手扶在她的脑后,一手温柔的替她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净,目光盯着她又黑又长的睫毛; 轻声说道:
  “咱们这才新婚期,皇上便给我派了差事。”
  云招福张开眼睛:“差事?要出远门儿吗?”
  这大魏王也太不近人情了,儿子成亲不过放了五天的假,刚上班就要接活儿。
  魏尧在她干净的脸上掐了一把,柔柔滑滑的,特别软腻。
  “不出远门儿,就在京里,父皇鹿山上的行宫要大修,着工部,礼部,还有四弟与我,一同监修,不是什么苦差事。”
  “啊?”云招福噘起了嘴巴:“让你去修房子呀?”
  “那不是普通的房子,是父皇的行宫,建造极其繁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监修的,你还不乐意了。”魏尧觉得自己特别愿意纵容小妻子的孩子气,没由来的就是想保护她身上的那股子纯真。
  “我没有不乐意。”云招福想了想,说道:“只是觉得让你去修房子大材小用。不过,有事做总比没事做要好,每天上朝点卯却什么都不做的话,也挺无聊的。”
  魏尧被她的话给逗笑了:“话糙理不糙。我自去年剿水寇回京之后,便不曾再领什么大差事,这回算是又开张了,的确是好事。”
  云招福想起来她听云公良说过,剿水寇什么的,魏尧出力最多,可是回京以后却被当时还是四皇子的魏旸抢了头功,那一次,四皇子魏尧得了好些赏赐,还在宫中大摆筵席庆功,但这些就没有魏尧的份了,这回又是跟魏旸一起,云招福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
  晚上夫妻俩在一起吃饭,云招福克制了好长时间,都忍住了不提一个‘酒’字,只无聊的撑着下巴,等魏尧慢条斯理的吃完碗里的饭,魏尧瞧着她,笑道:“想喝酒就喝吧,无需忍着。”
  云招福眼前一亮,却很快摇头:“还是算了吧。”
  魏尧看穿了她的意思,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白饭上,大发慈悲的说道:“你且喝你的,我不喝便是。”
  云招福双眼灵动的瞧着魏尧,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肚里的馋虫,让书锦去把今天她从酒窖里刚拿回来的菊花酒拿了过来,喜滋滋的坐在魏尧对面,倒上了一杯金黄的液体,醇香的味道让云招福很是享受。
  宝贝兮兮的浅尝了一口,云招福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魏尧看她喝酒这般模样,不禁问道:
  “酒的味道真有那么好吗?为何你们都喜欢喝呢?”
  云招福将柔和的酒放在舌尖细品一番,听见魏尧的话,抬头问道:“我们?还有谁喜欢喝酒?”
  魏尧愣了愣,在云招福期盼的目光下,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我娘。”
  这是云招福第一次听魏尧提起他娘,愣愣问道:“你娘是……前淑妃娘娘?”
  魏尧点头,云招福看着他有些落寞的神情,便不忍再多问,淑妃娘娘当年因裴家之事受到牵连,被大魏王打入了冷宫,后来不知所踪,她离宫的时候,魏尧还是个孩子,这些年过得如何,可想而知,所以,向他问起关于淑妃娘娘的往事,没准会让他牵动愁肠,云招福不希望魏尧难过。
  云招福不再询问,魏尧也不再说。两人一个吃饭,一个喝酒,直到云招福想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才缓解了房中的沉静。
  “今日杜侧妃被横木砸裂骨头之后,我瞧见沈侧妃的脸色都白了,就跟那横木不是砸在杜侧妃脚上,而是砸在她自己脚上似的。想也知道,她前儿刚被房梁吓了一通,这两日刚刚好一点,杜侧妃却又来了这么一出,在沈侧妃心中,又像是拉了一刀似的,终日活在恐惧中,她也蛮可怜的。”
  魏尧放下手里的碗,对于云招福说的沈侧妃如何可怜倒是没什么感觉,却对她另外问道:
  “你今日去看了沈侧妃,与杜侧妃站在门口说了话吗?就是横木砸下来的那个门。”
  云招福端着酒杯一愣,然后点头:“嗯,说了呀!杜侧妃在门后与我说话,我便等着,后来我回了主院,刚要吃饭,王顺就跑来告诉我说杜侧妃被横木给砸了腿。咦,你问这个干什么?”
  魏尧抿唇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运气挺好的。”
  魏尧的感慨,云招福听在耳中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是啊,从小到大,我的运气确实挺好。所以,你一点都不用担心今后会走霉运,我全都帮你把霉运赶跑,好不好?”
  魏尧站起身,坐到云招福身旁的椅子上去,在她头顶揉了两下,宠溺笑道:
  “好,那你可得认真替我赶啊。”
  “嗯,放心吧。”云招福豪气干云拍着胸口保证。
  魏尧伸手要去拿酒杯,被云招福眼尖看到,赶忙阻拦:“你干什么?”
  魏尧看着自己被压在就壶上的手,说道:“我少喝一点点,想来也不会有问题。你一人饮酒,岂非寂寞。”
  云招福是怕了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魏尧觉得很奇怪,直到他坚持拿起了酒杯,云招福才大声的说了一句:
  “那,那你就只能喝一杯,喝多了,我这副腰子又得受累了。”
  魏尧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云招福这话的意思,瞧她那委屈的表情,魏尧捧腹大笑起来,故意做出要去拿酒壶的动作,然后云招福警戒扑过去,魏尧仗着身高优势,将酒壶举得高高的,夫妻俩在房中你追我赶,浓情化不开的蜜意,一夜温存。
  第二天一早,云招福在温暖中醒来。身子仿佛置身在暖暖的温泉中,别提多舒泰了。
  不喝酒的魏尧,总体来说就是个谦谦君子,没有攻击性,处处能照顾对方的感受。
  摸了摸身后,魏尧已经不在旁边了,喊了书锦进来,洗漱穿衣梳头,一通全都忙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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