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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将军解战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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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我们月白怎会做这般龌龊之事!”刘四妈否认。
乔小禾冷笑:“会不会,招仵作来验过不就立见分晓?”
“月白好好一清白姑娘,如今已是惨死,你不仅在她身后毁她清誉,竟然还想对她挖肠破肚。你,你这毒妇!真是黑了的心肠!”
“这话就不对了,”乔小禾笑容更冷,“从头到尾,一直口口声声说秋月白乃霍将军所害的是你,饶是霍将军这边众口指出霍将军一行在破庙中见到秋月白时,秋月白已是身亡,你却依旧一口咬定他们是同流合污,甚至连秋月白掳走我的事,如此多的相干不相干人证,你都矢口否认,半个字不信。你能质疑他们与我的话,凭什么我就不能质疑你的话?”
“你说秋月白是被霍将军诓走遭了害,我说我被秋月白诓走险些遇害。既然如此,叫仵作验过秋月白尸身,看她体内是否有合欢丸的成分,便知谁在说谎。还是——你害怕了?”
刘四妈声音发颤:“我,我怕什么……”
“很好,既然你自认行得正坐得端,就让仵作来告诉我们真相。”
“京兆府尹与你们勾搭成奸,又叫人怎么相信京兆府里的人!”刘四妈声音倏地尖锐。
霍景元唇一勾:“谁告诉你整个京城只有一个仵作?陛下,微臣有一建议。”
“你说。”
“不若由陛下您亲指三位与微臣与刘四妈都毫不相识的仵作,让三位仵作分别验尸,再在这堂上用屏风将三人隔开,一炷香写出验尸结果。”
这样既最大限度杜绝了双方私下作弊的可能,又能让刘四妈心服口服。
顺承帝不由侧目看霍景元一眼,明明依旧是那个一日看尽长安花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眸中却再看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第32章
很快,三名仵作奉旨而来; 行过礼; 其中一名仵作掀开盖在秋月白尸身上的白布。
只见白布下的秋月白死状可怖——衣物凌乱,双眼圆瞪,原本雪白的肌肤上处处是斑驳的青紫色。显然为了确保指证的真实性; 刘四妈并没有对她被害后的尸身做太多处理。
影影绰绰的烛光下; 尸体停在堂中; 种种惨状就这般毫无预兆地撞入众人眼中。
乔小禾只觉胃中一阵翻涌; 背后瞬间爬上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有胆小的丫鬟小厮甚至当场便昏了过去被人扶下去。
一番检查后,三名仵作分别独坐在各自屏风后写下验尸结果。
白纸上笔墨劲力透背,说辞无一不指出:死者生前曾服食过合欢花。
合欢花开在南疆深山悬崖之上,每年产量极低又极难采摘,人食之则入极乐之巅,快活似神仙。故而十二坊每年在合欢花花开之际,都花费大量人力财力前往南疆; 由千余人将整座山团团守住; 再雇佣当地老练的村民上山采摘,最后快马加鞭从南疆运到京城; 研制成合欢丸。
层层环节全都控制在自己手中,确保其他任何人再得不到分毫的合欢花。
正因为有了此秘药,十二坊勾栏生意红火,引无数达官贵人踩烂了门槛,身在温柔乡; 飘飘欲仙,而由刘四妈一手训练出来的姑娘自然问什么,他们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此铁证在前,刘四妈的谎话便不攻自破。
然而刘四妈口中却是直呼“冤枉”:“陛下,月白这月初确从民妇这里领过合欢丸,坊里记录本上写得清清楚楚,不过就算月白曾服食过合欢丸也并不能证明霍将军是清白的。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霍将军与月白的关系,月白给过霍将军合欢丸助闺房之乐也未可知,谁成想霍将军最后竟然用这药折磨月白至此惨状。”
“如果秋月白曾心甘情愿给将军合欢丸,将军真要对她如何,又用得着这般手段?”乔小禾不屑,刘四妈可真是死鸭子嘴硬的典型。
“我们月白曾夜夜伺候霍将军,许是霍将军腻歪了那些寻常样式,想弄些新花样,而月白又向来心高气傲,不肯受这档子气便被强灌了药也未尝不知。”
刘四妈话刚落,竟有人低笑了起来。
乔小禾尚未经人事,乍然听到自然不懂“新花样”是何意,只是对这般沉重肃穆的场合下竟然发笑感到十分诧异,便莫名其妙地瞥那发笑的人一眼。
这一瞥,余光正好对上霍景元耐人寻味看向自己的视线。
愣了一刹,随即猛地反应过来那话的意思,不由小脸羞红,竟半响不知如何接话。
这时,其中一名仵作上前禀道:“启禀陛下,经草民细细检查,死者生前除下身曾遭残忍撕裂外,乃初经人事之身。”
仵作的话,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如果秋月白一直都是清白之身直到在破庙才被破身,那之前她房中夜夜欢好的声音又从何而来?
顺承帝显然也是心有疑惑:“霍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霍景元,只见一身玄衣的霍景元长身而起,不慌不忙,淡淡道:“回陛下,这事得从两个月前说起。两个月前,微臣军中事务多次被泄,不仅有京师南北大营换班时辰这种看似无关紧要的锁事,更有京中布防及微臣与徐大将军就前线南夷战况相谈的密函内容,甚至好几次,微臣头一晚刚与麾下将领商议完尚未搬令,第二日一早所议之事便已在京中传开,议论纷纷。”
秦绍仪眯了眯眼,最后几句话明显是含沙射影在针对自己。
这时,一直沉默不曾开口的徐林突地开口道:“陛下,秦王此次受伤之事微臣还未向陛下回禀原由。”
秦王便是被废太子,也就是先皇后唯一的儿子。
乔小禾侧目瞧向突然说话的中年玄衣男子,这人起先一直立于顺承帝身侧,进入厅内后又坐在霍景元左侧,如今更是忽地出声献言,想来是身份不俗。
顺承帝知道徐林向来沉默寡言,此时定然是有要事要禀,而且所说之事必是与眼下有关,便点了点头,道:“徐爱卿请说。”
只听见这称呼,乔小禾便立马猜出了中年男子的身份。
徐林起身,道:“当夜秦王与微臣带一千人欲从敌方右翼突袭其粮仓,却不知为何南夷军似早知我军部署,竟先一步在必经的桥墩下埋了三千精兵……”
“徐国公此言差矣。”秦绍仪打断他的话,“陛下将秦王托付于你,是望你带秦王在战场上多多历练,他日方能护我大殷百姓安乐,如今秦王首次随你出征,就受了如此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岂是你一句南夷军事先探得我方部署能搪塞过去的。”
听闻秦绍仪的指责,徐林却也不怒,只道:“首辅大人尚未听完我的话,又如何得知我是在推脱责任?”
被徐林一句话堵住,秦绍仪冷哼一声,扯了扯嘴角。
“微臣以为此次被敌军埋伏疑点有二,一是当夜突袭计划只有秦王和微臣及几名亲信知道,南夷军如何得知并早早埋下人马?二是为何当夜南夷军所有兵力都是冲着秦王而去且一心要他性命,秦王此前对外一直宣称抱恙府中,此次随军,除却陛下和几位朝中重臣外,南夷军又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
这番论言十分明显是朝中军中皆出了细作,顺承帝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上茶杯瞬间被震落地。
众人忙下跪,齐声道:“陛下息怒!”
顺承帝扫视一圈堂下所跪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霍景元身上:“徐爱卿所言与霍爱卿不谋而合,霍爱卿只管接着说,朕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陷我大殷安危于不顾!”
“诺。”霍景元接着道:“微臣当时心觉事有蹊跷,军中将士均是与我是一同出生入死过的,我从不疑他们对大殷的忠诚度,但种种迹象表明,泄密者确是军中之人,且能得到如此多重要信息的,这人定然军职不低。正在这时,京兆府尹张大人无意路过十二坊,看到微臣账下宣慰使醉酒爬上二楼窗边,嘴中似疯癫般胡言乱语,竟将军中许多密事脱口而出,也幸得张大人机敏,进坊前命人悄悄给我递了消息,微臣带人赶到才得以将张大人和宣慰使等带回军营。”
“七日后,宣慰使才恢复常态,而询问他前事却是半分都想不起。后得张大人告知,似宣慰使这般症状的京中并不是第一例,近些年,偶有大臣无故出现此症状,轻微些的两三日恢复如常,严重些的则需七八日,张大人此前调查许久,得知这些大臣在出现异样前均去过十二坊,锁定嫌疑后,微臣便决定亲自去探一探。”
“所以你如此大张旗鼓前去十二坊,又亲近秋月白闹得满城尽知,都是故意而为?”顺承帝问。
霍景元颔首。
刘四妈早已冷汗浸背,只得用声嘶力竭掩饰自己的心虚,“真是好一个倒打一耙!明明将军杀害我们坊内姑娘在先,如今却说我们做了这般天打雷劈的肮脏之事,民妇且问将军一问,整个坊内的人都曾听到月白屋内的声音,莫不是我们都做梦了不成?!如若我们不是做梦,仵作现在说的这番话岂能当真?陛下,民妇怀疑三位仵作恐是得了贿赂,受人指使!”
三名仵作忙跪地磕头,异口同声道:“草民万万不敢欺瞒圣上,从下。体撕裂的伤口推断死者确是初经人事。”
“本将军可从未说过没有那些声音,”霍景元看着刘四妈,冷冷勾了勾唇,“来人,把口技师傅传上来。”
不一会儿,口技师被带了上来,一番陈述后所有疑团便解了大半。
“经微臣和张大人细细查访后,确定十二坊明面上虽为勾栏之地,实则是以美色引诱朝中大臣,从他们口中套出有用消息,如遇手中有重要情报又不肯说与她们的,便让坊里的女子教唆大臣加量服下合欢丸,趁他们神志不清时套得消息,合欢丸性烈,不耐者清除药性的时间便会长一些,从而出现长时间处于疯癫状态的情况。”
“而刘四妈,从他们口中得到消息后,再将其贩卖出去,几十两至千金不等。也有人贪图合欢丸的美妙,主动将消息递于她以换取片刻的享受。”
“你,你胡说……”刘四妈声音打颤。
“胡说?你以为本将军夜宿十二坊这么久仅仅是为了听口技师表演?”
“陛下,这几本账本是微臣从十二坊密室中探得,上面详细记录了刘四妈消息网的金钱往来,其中西凉与南夷赫赫在上。”
刘四妈连连往后退,整个后背抵在堂上赤红的柱上,满脸的难以置信:“不……不可能……我明明晌午才查看过,账本还好好的在密室内,你!你那本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此话一出,真相不言而喻。
顺承帝将手中的账本往地上一扔,翻开的书页上,白纸黑字写着:潜龙勿用,见龙在田,飞龙在天,亢龙有悔……
账本自然是假的。
为了不引起对方怀疑,霍景元在进入密室翻看后又原样放了回去,此时冒险一试,不过是让老狐狸自己把尾巴给露出来。
“陛下,你看,这是假的!!”刘四妈似颠似狂,一把拾起地上的账本,对着堂上众人大声笑道,“你们看!这是假的!假的!!!”
秦绍仪看似对眼前急转直下的形势并不在意,实则一双眼紧紧盯着刘四妈每一步的行差踏错。
就在刘四妈想要往顺承帝方向而去时,倏地,黑色的鲜血从她嘴角流了下来。
一仵作忙上前扶住她倒下的身体,手指往鼻息上一试,道:“死了。”又扒开她的嘴,闻了闻味道,“中了鹤顶红,藏在了齿下,只要时辰一到裹着鹤顶红的药衣就会融化,毒药入嘴,必死无疑。”
乔小禾压住怒气余光瞥了一眼秦绍仪,只见他抚着胡须,道:“如此卖国求财的妇人,真是死不足惜。”
如今人证已死,秦绍仪这一句话便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乔小禾给气得内伤,刚要和他理论,就被霍景元一把拉住,示意她按耐不动。
“请陛下稍等片刻,刘四妈既已服罪,密室中真正的账本便可取来,上面交易往来其中一笔便是通州何刺史给刘四妈献上一万两黄金,拖其想法子搭救其子纵马伤人后被京兆府逮捕入狱的记录。”霍景元道,“这案子便是首辅大人今夜接到的匿名信所述之事,账本拿来,自可证明微臣与张大人清白。至于孙江……”
霍景元看了看已被吓晕又被冷水泼醒的孙江:“孙江虽为我国公府之人,然府中之人皆知我的房间及内书房都是由固定的两人打洒,除了这两人其他人非命不得入内,孙江,本将军倒十分好奇你如何进入得了?又从何处取得的这方锦帕?”
“草民……草民……”孙江说着忽地使出大力推开扶住他的人,噗通一声跪倒地上,:“皇上饶命!将军饶命!草民是被钱迷了心才会受人指使做下如此错事!求……”
话没说完,一名小厮打扮的人忽地冲向孙江,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孙江整个身体便直直地往前扑了去,在后背处,赫然插着一枚雪亮的匕首。
紧接着,刺杀之人咬舌自尽。
“保护皇上!有刺客!!”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
护在院内的大量禁卫军瞬间涌了进来护驾。
“陛下,时辰已晚,此地又不太平,不若先摆驾回宫明日再查。”秦绍仪微微低着眼,拱手道。
今夜先发制人失败不说,还损了刘四妈这一得力右手,更把十二坊整个情报网彻底废了,如今之计,唯有争取时间将善后工作做得一丝不漏,确保自己干干净净。
另一边。
禁卫军在一番搜查后再没找到任何可疑之人,顺承帝便道:“传令下去,命大理寺彻查十二坊通敌叛国之事,凡去过此地的大臣一个不能漏,通通细查!”
第33章
翌日,雨后天蓝。
全身的疲乏一觉醒后尽数褪去; 乔小禾梳洗完着一袭素净練色长裙; 黑发绾作云髻,鸾钗插入其中,她懒懒坐到红漆圆桌前; 一只素手正要从白瓷盘里拿桃花糕。
“姑娘且慢!”在妆枢前收拾首饰盒的花楹一声惊呼。
乔小禾手僵在半空; 蹙着眉看向她:“这糕……有毒?”经由昨夜之事; 国公府已连夜将府中怀有异心者撵了出去; 照理说,今日全府上下该是人人万分小心伺候着才是,怎地会有下毒的纰漏?
正想着,花楹已紧步上前,轻轻将桃花糕拿起,又小心翼翼送到乔小禾嘴边,道:“姑娘且放心,桃花糕是奴婢亲自去明月楼和糕点师傅学来做给姑娘的; 从采买到端上桌; 除了奴婢,谁都靠近不了; 只是姑娘如今有伤在身,万不能再过多操劳,这等小事还是让奴婢伺候罢。”
“我伤的是左手,拿东西的是右手,有何干系?”乔小禾唇角抽动。
“侯爷说了; 牵一发动全身!”花楹说得振振有词。
这一瞬,乔小禾竟无言以对。
霍景元这是当她十级残废,生活都不能自理了罢?乔小禾气呼呼地抬手就往白瓷盘中伸去,却被花楹眼明手快先一步将桃花糕轻轻拿起,又小心翼翼捧着送到乔小禾唇边。
雪白香糯。
瞧着花楹眼中满满的期待,纵使心中百般不愿意,千般气恼,乔小禾终是樱唇微启,轻咬了一口。
确是有了明月楼师傅的七八分手艺!
自上次从明月楼回来后,花楹总会不时的出府,如今想来便是去学做这桃花糕了。乔小禾所在的孤儿院建立时间不长,她作为院里的“元老”,向来独当一面成了习惯,照顾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也是习惯成自然,眼下倒是第一次受比自己年纪小的人照顾,对于花楹的这份心意,她不由动容。
原本于她毫无干系的大殷,如今有了霍景元,有了花楹……
她对这里的留恋越发多了起来,乔小禾思忖着,手里这张彩票,必须要想个法子送回去给院长才好。
待吃得差不多时,成瑄的声音忽地在屋外响起,隔着帘子,成瑄道:“姑娘,将军请您到书房说话。”
倒是难得霍景元下朝这般早。
“进来吃点东西罢,”乔小禾朝成瑄道,“这可是花楹亲手做的。”
“将军有令领姑娘过去,属下不敢耽搁!”
花楹轻笑:“奴婢听说书的总爱提一句话,如今想来用在侯爷身上倒是适合。”
乔小禾不明所以,问:“何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得正是侯爷对姑娘了!”
倏地,乔小禾就红了脸,抬手点花楹脑门一下:“越发的伶牙俐齿!”
*
经此一场大雨,庭院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清香,荷塘中,蛙声阵阵,水波涟漪,鲜翠欲滴的荷叶轻荡,或白或粉的荷花摇曳,勾勒出一幅雨后的清新绿意。
走过长长的游廊。
脚步停在书房门口,乔小禾纤指叩门,待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的,唇角就微微上扬起来。
霍景元身姿端正坐在书案前,对于乔小禾的到来,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乔小禾瞧他正看得认真,自是不忍打扰,进了房后只静静在对面坐下,单手杵着下巴,不眨眼地瞧着男子专注的模样。
早晨的阳光颇为柔和,点点落在男子坚毅的面庞上,衬得他越发剑眉星目,气质清隽。
乔小禾的视线下意识地停在了霍景元紧抿的薄唇上,思绪倏地飘到昨晚两人轻尝而止的吻上,思及人前素来禁欲的男人凑在她耳边那句句撩人心扉的话,顿时控制不住地双颊又红又热,一颗心也猛地忽上忽下无法自已。
正神绪晃荡。
霍景元突然开了口:“我已经与冯大人说好,明日他会送你回去来的地方,成瑄稍后带你去库房,想要什么随意拿。”
他的声音一如初见时般淡漠。
乔小禾面上一片迷茫:“嗯?”
“我曾许诺你三万两黄金作为报酬,无论事成与否,绝不违诺,如今我已找到其它法子,你……回去罢。”
最后一个字落下,乔小禾混沌的大脑总算清醒了几分,霍景元……是在和他提分手??
“你再说一遍。”
面上依旧浮着浅浅的笑意,乔小禾偏了偏头,好看的眸子闪着盈盈的光,她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看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宛如尖刀利剑般剜着她的心口,疼得她无法呼吸,连带整个身子都抑不住地轻颤。
经过昨日种种,她以为,她与霍景元已是互表了心意且情意相通,然而这一刻,他却说让她回去……
霍景元面色无异,声音也依旧毫无波澜:“从何而来,自回何处。”
八个字,言简意赅。
乔小禾只觉眼眶又涨又疼。
她没听错……
霍景元确实是让她回去,回去她本来该待的世界。
杏眸微垂,乔小禾沉默着。
许久,只听一声娇俏的笑声乍然响起,打破一室安静。
书案对面的霍景元终是忍不住眉头轻蹙,握着书卷的长指紧了又紧,然所有的异样在乔小禾再次抬眸前已恢复如常。
乔小禾望着依旧不曾看自己一眼的霍景元,唇角勾笑“啧”了一声:“霍将军有意思,吃干抹净就叫我滚啦~三万两?精神损失没补偿?分手赡养费没有?一口价,六万!”
言语轻快,乍一听,似是已变成了初见时那个贪财爱财的女子。
霍景元的目光从书卷移到眼前娇俏的面容上,将她眸中的疏离尽收眼底,薄唇隐忍地动了动,依旧声音淡淡:“好。”
“爽快!如此便加到十万好了!”乔小禾眉眼弯弯,笑得越发开心。
并没有被她的故意抬价激怒,霍景元神色不变微微颔首。
乔小禾面上的笑容却渐渐有些僵硬,她压着胸口的气血翻涌,倏地起身,一掌重重拍在书案上,直直望着霍景元:“多谢霍将军!”顿了顿,又道:“青山绿水,后会无期!”
话落,头也不回离去。
背影阑珊。
練色长袖处印出斑驳血迹,已愈合些许的伤口再次撕裂,乔小禾却已感觉不到痛,离霍景元越远,空气中属于男子的气息就越来越稀薄,她紧紧咬着唇,一言不发走进屋里。
被推出屋的花楹吓了一跳,使劲拍了拍门,门内毫无应答,她慌慌赶去书房,语带凝噎:“侯爷,侯爷,不好了!”
成瑄抬手将她拦住。
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花楹伸手就去推他:“你快让开!姑娘不知道怎地了,眼睛通红把我赶了出来,说是要回家……我贴在门上听,姑娘似乎真的是在收拾东西……”说着说着,终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成瑄见她哭,一时手足无措。
花楹一边哭一边推开他继续拍着门扇:“侯爷您快去看看姑娘罢……”府里谁都看得出来侯爷对姑娘不同于别人,阿娘也说了即便成了夫妻也难免会有吵架怄气的时候,她相信只要侯爷去劝一劝,姑娘气消了,一定会回心转意。
廊下路过的下人皆低着头匆匆而过。
拍门声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书案前的霍景元心绪复杂。
就在花楹以为这道门再也不会打开时,“吱呀”一声,男子颀长的身姿出现在眼前,霍景元神情清冷:“乔姑娘手伤未愈,你去给她收拾着行囊。”
花楹缓了好一会儿神,难以置信:“侯,侯爷……您不去劝劝姑娘?”
回答她的只剩一个背影。
成瑄嘱咐花楹道:“先去把何大夫找来,乔姑娘手伤未愈如今又伤了,都仔细些伺候。”他跟随霍景元多年,自是明白他方才那话的内中含义,将军嘴上说得无情,心里对乔小禾的关心却是半分不减。
待花楹离去,他警惕地环视院内一圈,方才折身合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
霍景元望着书案上乔小禾曾一笔一划抄下的《女戒》,蹙眉出神,仿佛看着这些字就似女子站在眼前,娇嗔与他斗嘴一般。
成瑄心中长叹,立在旁,不去打扰。
许久,一声轻咳。
“属下这去命人将药重新熬了送来。”成瑄余光瞥了一眼桌上丝毫未动的汤药,将军箭伤尚未全好,昨夜又受了寒,如今更心神大伤,若是不小心调养,只怕留下病根。
抬起药碗准备离开时,思量一番,他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将军,您真决意如此?”
“嗯。”
“将乔姑娘送走……万一成功,您与乔姑娘便再无相见的一日……”
“如果失败呢?”霍景元反问,“你与我战场并肩数载,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谁能笃定结局如何?她本不属于这,也不该掺和到这纷乱局势中,分离之痛,往后……”说到这,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往后遇到更好的男子,她自会忘了。”
说得似是轻巧。
成瑄默不作声望着前方再次失神的男子,张了张口,终究是不敢再问,大战在即,他们唯有全力以赴,才能换得一线生机。
第34章
暮色四合,夜风微凉。
翠竹轩墨玉砌成的偌大浴池内; 雾气缭绕; 热意逼人,伺候的侍从早已退了出去。
室内寂静,池水清澈。
霍景元匀称的身体浸在水中; 精壮结实的胸膛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两只修长的手臂随意搁在池边; 双眼轻阖着; 满脑都是女子娇俏的模样,思绪定在她最后受伤的神情,眉头蹙得渐紧。
许是想得入了神,竟觉女子的体香萦绕在侧。
直到一只又柔又滑的手抚上他的肩,冰凉的指尖却似引着火苗,从两人肌肤相触处一点即如燎原之火般呼啸蔓延,让人全身舒畅却又莫名燥热不已。
霍景元倏地睁开眼。
只见雾气氤氲中,乔小禾黑发及腰; 红裙似火; 衬得她越发肌肤胜雪,五官精巧。
“你怎么来了?”喉结攒动; 霍景元的声音里染着低哑的磁性。
乔小禾红唇微微动了动,并未回话。
搭在男子肩上的纤手一点点往下探着,男子肌肉结实,让人心生贪婪,而当触到结疤的伤痕时; 她身子一怔,随即手上的力道柔了几分。
“疼么?”
霍景元沉着脸,抓住她点火的手,继续问:“谁放你进来的?”
他沐浴时不喜人伺候,故而每次门外都有成瑄守着,没有他的命令,成瑄不可能放任何人进来。
却听乔小禾低笑一声:“我想见一个人,绕是天险在前,我也自有法子,更何况……”唇瓣凑到男子耳垂旁,她吐气如兰,撩拨道,“将军不想见我么?”
霍景元没看身后的乔小禾,目光却一直紧紧定在她倒映在水中的倩影,浴池里的雾气化作点点水珠落下,打湿了她身上的火红长裙,勾勒出衣物包裹下的曼妙曲线。
他确是想见她的……
今夜一过,他与她便是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
只是……眼下的发展却不是他想要的,两人既无以后,它日乔小禾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时,若失了完璧之身,夫家会如何看她待她?
“出去!”压下心中欲望,霍景元冷冷下了逐客令。
乔小禾一怔,见男子俊容上冷意凝霜,对她满是厌恶,瞬时便鼻尖泛酸红了眼。
送上门都被嫌弃,他厌恶她到了如斯地步?
眼眸微垂,乔小禾黑睫轻轻颤抖着:她何时受过这般的屈辱,她一二十一世纪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前途一片明朗的十佳女青年,凭什么要受这般劳什子气?她缺男人么?想做她男朋友的微信好友都不够加,她凭什么要在霍景元这颗朽树上吊死?
乔小禾越想越愤恨,她能接受分手,但是她不能接受霍景元视她如玩物般想要就要不要就丢!
他敢做初一她就敢做十五!
想到这,乔小禾定了定神,再次抬眼时眼中依旧是满满的魅惑:“霍景元,”她似娇似嗔唤他的名字,“你送了我如此多的东西,我想当面与你道声谢。”
“上午不是已经谢过?”霍景元蹙眉。
“嘴上说说不够诚意,得……”
热气似有似无挠着男子的耳垂,许是室内热意太甚,他的耳垂红得似要滴血。
倏地,乔小禾贝齿微启,轻轻吮了上去,口齿间立即被独属于男子的清新味道占领。
霍景元只觉下腹一股火苗窜了起来,忍不住地闷哼一声,声音细不可闻,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后背的乔小禾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心中轻笑。
霍景元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不知为何,心绪渐渐迷乱,他甩了甩发尖水滴,用最后一丝理智保持镇定:“出去……”
休想!
乔小禾笑意不减,芊芊如葱般的手指似弹琴般在男子结实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压落,她的声音带着蛊惑,唇瓣又贴近男子俊容几分:“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哦不对,应该问霍将军,我什么时候乖乖听过你的话,嗯?”
“……”
“不过若是你想用什么新姿势,我倒是乐意听一次。”
“……”
“对了,你觉不觉得我今晚身上特别香?”乔小禾说着忽地离开男子后背,起身,没有任何犹豫地赤脚走入池中。
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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