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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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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绍也不强求,毕竟谁经历了这一场,脾气也都会有所改变。
  “什么事?”
  “工部差人来问公主府营造的事,容王府也递来了喜帖,明日就是毓灵公主出嫁的大喜日子,您……”褚英不知怎么情绪更加低了:“您还没准备贺礼吧?”
  “贺礼不着急,我早就让玉成先生备下了。”秦绍勉强抽出些思路回答,又沉默下去。
  褚英底下头,像手心痒痒似得攥了拳头又松,最后到底没忍住,蚊子般嗡嗡道:“殿下和县主的婚事也在张罗?”
  秦绍端着青瓷茶盏,盏盖还半掩着,听了话就像被点了穴似得一动不动。
  褚英眉眼瞄她,半晌也不见动作,大着胆子伸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秦绍手一抖茶水撒了一前襟,幸好此刻水已经凉下来。
  “不妨事不妨事,孤进去换身衣裳。”秦绍的躲得比谁都快,褚英迟疑着,到底没跟着。
  她的女儿身如今已经人尽皆知,只是她自己还不肯换了装束,而殿下……他没有任何话问她,对于和县主的婚事也不想向她解释什么。
  褚英低下头,到底……是一番空想么。
  秦绍钻进房间懊恼地拍了额头一下,瞄了眼,褚英已经退下,幸好幸好。
  没叫褚英发现什么异样。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想起狗贼。
  容宿缠着她,她不胜其烦。
  巴不得狗贼赶紧死心。
  他不缠她了,开始筹谋大事。
  她又总是控制不住去想他,去分析他的动作,从前的、现在的。
  每每想到他可能已经放弃听云的时候,就像吞下一只滚烫的馄饨堵在食管里慢慢膨胀,又热又烫,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就好像……就好像她舍不得容宿放弃一样。
  不。
  她想的。
  她想的。
  秦绍深吸一口气狠狠吐出,散了散心口热气,恨不得泡个冷水澡。
  “宗遥呢?还没入宫?”秦绍迈开长腿跨过门槛:“孤要跟他商量商量东宫新房的布置,赶紧让他入宫!”
  陈氏在旁听得都替她脸红:“殿下也不怕……不怕县主羞臊,再也不理您!”
  秦绍吐吐舌头。
  果然,她根本没请来宗遥,人家窝在县主府压根就不露面了。
  “殿下别催了,县主住到太子府本就不妥何况是到东宫来了,您就让人在县主府呆些时日,平平那些流言蜚语也好。”
  秦绍眉头微皱,她总觉得宗遥不像是在乎这虚名的人。
  “罢了罢了,那还是准备明日毓灵的婚事吧,有人可是给我设了个好套呢。”秦绍冷笑。
  陈氏脸色瞬间变白,但想到假通玄镜根本不在东宫又放下心来。
  “奶娘相信殿下的本事,您一定能逢凶化吉。”
  可当陈氏回到房中顿时脸色惨白。
  假通玄镜就躺在她包裹之中。
  她下意识拿起镜子就要去找秦绍,可直到房门前,脚步一顿。


第三百零三章 深情
  毓灵公主是皇帝最小的女儿,昭煦太子的亲姐姐,虽是庶出却养在皇后宫中,吃穿用度一切事宜都是比照嫡公主准备的,如今虽然婚事来得急但却不仓促。
  大红花嫁迎进容王府,尽管是续弦,但却是住了容王府的正堂。
  因为她是公主,是君,连容王和容王妃这几日都要把主院让出来,直到公主府落地才算完事。这或许也是尚主的坏处了吧,取了个老婆等于娶了个祖宗,连爹娘都要跟着让位子。
  好在毓灵生性温柔,又对容闳情根深种,倒是少了许多磨难。
  成亲当日,宾客盈门。
  公主在宫中拜别父皇,皇帝收拾得整齐,但没等公主出门就咳出了血,也不只是病情未愈还是心疼女儿出阁。
  倒是皇后娘娘哭得跟承安公主当年出嫁不相上下,毓灵公主前脚出了宫门,后脚坤德宫就派人宣了太医。
  秦绍跟看热闹似得围观着。
  按说毓灵是她的堂姐,但她如今是太子,身份贵重,故此是以兄弟身份相送,直抵容王府。
  大礼无误,容王与容王妃一起接受新儿媳拜见,当然,因为公主身份虽是续弦却没有人把江氏的灵位拿出来给殿下添堵。
  连容闳也没有。
  这点倒是让秦绍有些惊讶,余光瞥见,容闳正木着脸接受贺喜,大白之后又起大红,任谁也没能转变这么快吧。
  当然容王妃是笑得比他欢快许多。
  容闳自从得了秦绍提醒,知道江氏之死很可能与容王妃有关,私下里应该也没少查探,如今母子关系诡异的冷漠也在情理之中,但容闳知道毓灵公主是无辜的倒也没有冷着公主。
  前厅宴饮欢喜之余,他得空回了新房。
  秦绍身为太子少不了和众臣宴饮,但扫席间一眼神色疑惑地举起酒盅饮尽,余光还四下转着。
  似乎真不在这儿……
  褚英立她身后自然察觉到,俯身道:“殿下,四爷不在宴上,似乎根本就没出现过。”
  “谁问他了。”秦绍嘟哝,再饮一小杯便放下酒盏起身。
  褚英茫然挠头,快步跟上。
  秦绍不是第一次来容王府,何况还扮作听云走过许多次,对于府中情况很熟悉,借着酒劲儿闲逛起来很轻松避开了闲杂人等。
  这是一片小池,黄黄的冬月冷冰冰地洒在水面上。秦绍捡起一颗石子打个水漂,池水顿时像美人揉碎的金箔般粼粼动人,她一低头,水中似乎映出了一人抖剑耍帅舞得飘逸潇洒,偷到怀里的钥匙更是格外吸睛。
  是上次她扮作听云想偷兵械库钥匙时,被容宿先到一步。
  那时,他就是为了钓听云才这么做的吧?
  像只炫耀羽毛的花孔雀。
  秦绍噗嗤笑了,白濛濛的烟从她润红的唇间逸出,给这冬夜添了一抹亮色。
  “快走,小心些,耽误了大爷的是仔细这身皮!”小厮们窸窸窣窣地穿过,引起秦绍注意,她尾随过去,到了容闳的新房后殿。
  “容闳搞什么鬼呢?”秦绍示意褚英小心,自己熟练地腾跃上房檐,躲过一圈巡逻。
  褚英瞠目结舌。
  “殿下怎么知道此时有巡逻?”
  秦绍不答虚了一声,悄悄掀开一截瓦片,橙黄光柱射出照亮许多细弱尘埃,秦绍低身贴上去,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容闳夫妇正站在小厮抬进去的东西前。
  “夫……夫君这是什么?”毓灵蝇声细语。
  容闳脸色不变地掀开,毓灵顿时小脸煞白,连秦绍都想跳下去给容闳一拳。
  那竟然是江氏的灵位!
  容闳朝倒退一步的毓灵拱手行礼:“公主见谅,江氏是我发妻,殿下金尊玉贵我不敢让您在堂前行礼,但是人后,还请殿下全了礼数,才算进我容氏家门。”
  毓灵公主银牙咬碎,她万万没想到容闳竟然敢这么做!
  “夫君可知,本宫若现在拂袖而去,夫君如何自处,父王如何自处?”
  容闳喉结一滚,单膝跪倒:“殿下恕罪,容家武将出身,我容闳也是个粗人,只知道人敬我一分我敬人一丈。殿下今日要做我的妻,就该尊我亡妻,敬我父母。”
  “我自是敬你父母的,只是……”毓灵急着辩解,娇滴滴的连上头的秦绍都要心软。
  “只是殿下身份贵不可言,不能与江氏这样寻常妇人认什么姐妹是吗?”容闳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殿下屈尊嫁我,究竟是要做我的妻,还是要做我的主?”
  毓灵僵住了。
  她两腮通红,竟要赛过身上喜服:“自……自是要做你的妻。”
  容闳脸色松了两分:“那就请殿下全了礼数吧,江氏待我情深义重,我不想负她,但也不愿辜负殿下深情,”他起身牵起毓灵的手走到灵前,那里摆了两只蒲团。
  毓灵咬着牙,可容闳待江氏这番深情真的将她感动得浑身发软,她既羡慕又嫉妒,恨不得把容闳的心都挖出来,塞了自己进去,又想着能全这男人的一片情深。
  容闳已在一旁祷告:“今娶新妇,有愧与卿。”
  毓灵落下一滴晶莹的泪。
  她后悔了。
  她以为自己能凭着千丈荣光照近容闳心中,但这一刻她发现,自己怕是输了。
  下一秒,她冰凉的小手却被一双硬厚掌心裹住。
  容闳转头看着她,眼底带着浓浓的挣扎:“世人解说,男子爱后妇,我从前半点不信,如今见了殿下,我……”他伸手捧住毓灵脸颊,拇指一扫,泪痕烟消云散,旋即苦笑:“我怕是也与众人无异。”
  毓灵娇躯剧震,一把投入他怀中:“不,你不是!”
  “容郎,你是这世上最深情的男子,毓灵今生嫁你为妻,实是幸甚。”毓灵梨花带雨扑入他怀中,鸳鸯交颈,缠绵悱恻。
  秦绍在梁上看了这番,合上瓦片,悄无声息地跃下房檐。
  褚英跟在身后,一个失神踩碎一颗石子,顿时引来巡逻侍卫刀剑相向。
  “是孤。”秦绍一声,顿时所有人都收了刀尖,“孤吹吹风,这就回席上。”
  她扭头走开,褚英尴尬地跟上。
  “怎么,你也被容闳感动了?”秦绍笑问。
  褚英头埋得更深。
  秦绍不置可否地笑笑,“走吧,前厅还有好戏。”
  果然,前厅皇帝赏赐都下来了,传旨的乃是周福本人,又是当着大秦多半官员的面,容王妃终于忍不住揭了秦绍的老底。
  “遗失御赐圣物,该当何罪?”


第三百零四章 圣心
  “孤遗失了何物?”秦绍弯出一丝笑意。
  容王妃是从女宾厅带人过来的,她这些天消瘦得厉害,双颧凸出,画着端正妆容也掩盖不了那副刻薄相。
  听到秦绍的话,她眯起眼,只当秦绍是强撑脸色,倒是容王一反常态,冷声呵斥让容王妃住口:“今日是闳儿的大喜之日,你若不想出面就回去好生思过!”
  容王妃犯了大忌,勾结嘉华陷害秦绍和裕王,甚至牵涉到了昭煦太子之死的旧事上,就是清白也要为人厌弃,何况是不清不白。
  如今还能出面,全是因为毓灵的面子,所以冯皇后才能向皇帝求情让她露一次面。
  谁成想她还是不知收敛,竟然还想着做文章。
  “王爷息怒,并非是我生事,而是今日宾客满座,这奴才当着一众夫人的面说出真相,我不得不审上一审。”
  容王冷着脸看向下手被带上来的一个小厮,女宾院的事刚发生不久,他的人和容王妃几乎同时进来,故此并不清楚情由,只知道容王妃一声呵斥就进了门。
  “殿下息怒,这些小人的无稽之谈也只能在妇人丛中使得,我这便料理了他们。”容王知道容王妃又再搞事,只想着息事宁人。
  倒不是他怕事,而是不想在自己府中成了别人手心的刀。
  “王爷且慢!”一位在宴御使起身阻拦,“今日闹到这个地步,王爷此举岂非陷殿下与不义?还是把事情分辨明白才好。”御使开口,忠正耿直,得到许多赞同。
  容王眯起眼看了那一桌的人,顿时人人噤声。
  他和皇帝是过命的交情,又手握重兵,实乃大秦第一权臣,还少有这种敢跟他唱反调的人。
  何况刚才这句话,可有着十足的挑拨意味,秦绍稍微糊涂一点就会觉得容王和容王妃才是一伙的,故意一唱一和。
  不过现在,秦绍暗自记下了那御使的名字。
  容王息事宁人不算是为了她,但也没有害她的意思,可这御使要说还要分说清楚,倒是像足了害人的心思。
  “孤听着有意思,就让她说吧。”秦绍摆摆手示意,还扫了那边一眼,“免得有人来日要参孤一本做贼心虚了。”说着那名御使肉眼可见地瑟缩一下,“下官、下官也是为了殿下的清白着想。”他一头冷汗,秦绍倒是没和他计较。
  这次若是她赢了,此人不需她动手就会有人帮她除掉,但若是她万劫不复,这个人自会受到重用,且看他身后的人是谁了。
  容王妃瞪了小厮一眼:“还不说清楚?”
  小厮急忙叩头:“王爷息怒,王爷饶命啊!小的只是想活下去,绝没有害人之心啊!”他哭叫着,齐氏也已经出现在转角处。
  她是女眷,本不该来,但小厮要是把刚才在女宾厅的话在前厅说一遍,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啊!
  “父王息怒!父王,都是儿媳的不是。这小厮是府里犯了错的,为了躲罚就胡言乱语冲撞了众贵宾,请父王恕罪,儿媳这就带他下去。”齐氏说着就命人上前捂了小厮的嘴要拖走。
  小厮拼命挣扎,鞋都踹掉了一只。
  容王妃恨得不行,几次犹豫最后算是豁出去了,反正早就得罪了秦绍,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死!
  这也是冯皇后算准她的地方。
  “齐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她怒斥,手下虽然没人,但齐氏的人却是顿住了,齐氏到底只是个三夫人还是相公获罪的夫人,而容王妃虽然狼狈到底是生育了容闳如今还有位公主儿媳,真要是两人撕破脸,他们也不知该听谁的。
  那小厮更是鸡贼,乘着档口咬了抓他的人手掌一口,立刻喊道:“小的知道殿下弄丢了御赐的宝镜,殿下想杀人灭口才害我犯错!”
  秦绍瞄他一眼:“孤认识你?”
  小厮阴狠怨毒地笑着:“殿下贵人多忘事,难道忘了当初怎么冤枉我的了?”他摸了摸眉头,秦绍音乐想起来一件事。
  当初春婷反咬她一口时,她曾安排李兆信抓了春婷的大哥并剃了他的眉毛装成一点眉,她成功脱身后,春婷被齐氏虐待致死,容王似乎也没留她大哥的性命。
  不过当时齐氏为了除掉有孕的春婷,还准备了一个男子说是跟春婷有染。
  那人后来如何,秦绍不得而知,不过看齐氏和男子这模样,应该就是他了。
  容王妃倒是会找人,这下连春婷的旧账也能翻一翻,一个不小心,秦绍翻船的时候她容王妃也能翻个身恢复名誉。
  “放肆!殿下何等身份,需要冤枉你这么个蚂蚁大的小厮?”褚英呵斥。
  小厮大约早受了指使,膝行上前攀扯容王的衣角:“王爷,王爷救命啊王爷,小的当日路过不小心听到了殿下和身边的嬷嬷说御赐的通……通什么镜的宝物——”
  “通玄镜?!”容王冷着脸接话,身后几位有名望的老大人也跟着站起来,“你确定是……是通玄镜?”
  通玄镜可是大秦开国之祖传下来的宝物,由历代皇帝传给太子,世世代代直至今日,按理应该在祖先殿供着,怎么会……怎么会到秦绍手里?
  若真是如此,那陛下可就是早就将秦绍当成储君培养了,亏得他们还左右摇摆,敢情陛下心里早有决定!
  细细想来,似乎就是如此。
  当年裕王妃难产而亡,都说裕王是伤心过度才会带着儿子远走渝州,现在看来哪里是带着儿子远走,而是陛下早就发现长安危机生怕新的储君也出现什么问题,所以才让裕王借口避祸躲到渝州去,安心教养儿子!
  待到世子长大,方才迎回长安,在瑞王世子和德王世子的陪衬下,登上储位。
  这一切原来都是陛下安排好的吗!
  群臣仿佛发现了一张从十几年前就在安排的大网,果然是圣心难测啊。
  秦绍倒是半点也不惊讶。
  陛下对她自是看重,所以在得知裕王可能是毒杀昭煦太子的真凶时才会那样愤怒,觉得自己被弟弟背叛算计了,才会那样对待她的父王。
  “就是这个玄镜!殿下说突然间就失踪了,小的惊慌失措就被发现了,殿下为了灭口就污蔑小的和春婷姨娘有染,天可怜见!小的根本就不在三妇人院里伺候,根本就见不到春婷姨娘啊!都是殿下!都是殿下为了掩盖罪证,要杀小的灭口!”


第三百零五章 乌有
  “啪啪”秦绍拍了两巴掌:“圆的漂亮。”
  小厮名叫周大,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而被齐氏抓住,但因情势所迫就被冤枉成春婷情夫,本是要打死的,可齐氏知道真相,她是个有孩子的人为了给孩子积德也就没杀周大,只是将人卖得远远的。
  谁成想,这就被容王妃钻了空子,把人揽到手里成了“揭穿”秦绍的一枚棋子。
  齐氏心中也恨自己不该一时心慈手软,但现在已经于事无补,只希望秦绍能化险为夷,到时候她也就能平安无事。
  可秦绍此刻却没有任何辩解的意思,反而一副看戏的表情,戏演完了叫声好,也就回去坐着了。
  “这……殿下,还请您给个交代!”容王妃道,那名御使也迎合道:“若是无此事,殿下也可以否认啊!”
  他笨拙的演技让秦绍都要恶心,难道当她是傻子了。
  “郭御使还是闭嘴吧,”秦绍厌恶地皱起鼻子,“像只跳梁小丑一样。”
  郭御使脸色煞白,秦绍怎敢!
  怎敢如此侮辱言官!
  “我郭嘉也是大秦重臣,殿下你!”
  “你既然叫我殿下,就该知何为君臣主次,”秦绍冷笑一声:“且不说孤还在此,哪有你开口的份儿,就说孤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
  郭嘉被噎得一愣一愣的,哪里想到秦绍竟然如此以势压人,还理直气壮半点不觉羞愧!
  秦绍看着他气得喘出一捧捧的白气,呼吸格外粗重,却半点不留情面:“还有,孤是太子,是大秦的储君,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孤的面前指手画脚?他又是什么东西,敢随口污蔑孤的清白?”
  众臣一怔,细细想来,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
  堂堂一国储君,怎么可以凭着一个小厮的话就要对着大众做出解释?这简直是对太子之尊的亵渎。
  难怪秦绍风轻云淡,因为人家压根就不把这周大当一回事儿!
  “刑部,”秦绍喊道。
  若是在前几天,她还只是个储君,在六部行走学习理政,但是近日皇帝病重,彻底给了她监国的权力,站在此地就如皇帝亲临。
  即便领头的是曹国舅,皇帝的嫡娘舅,也要遵守。
  刑部官员立刻在曹国舅带领出列一步。
  “把人带回去,别死了,七十二般刑具慢慢地审,总会撬开嘴知道是谁教得这些胡言乱语了。”秦绍瞄了容王妃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众臣也听出两条讯息。
  第一,有人指使,且这个人就是容王妃。
  第二,胡言乱语,既是说事情子虚乌有,并不属实。
  想想也是,真要是陛下御赐了通玄镜,别说是秦绍就算是裕王殿下也得当祖宗似得供起来,哪儿敢胡乱佩戴,还弄丢了。
  无稽之谈。
  肯定是无稽之谈。
  “小的说的是真的!”周大慌慌张张地喊道,眼看着就要被人拖走恐惧地嚷嚷起来,除了饶命两个字外疯狂地扫向容王妃,“娘娘救我!救我啊王妃娘娘!”
  秦绍从不对这种人心慈手软,挥一挥手就要撤走。
  “且慢!”容王妃叫停,她精心安排了这一切,为的就是要让秦绍颜面扫地,今天周福还在场是绝好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秦绍微笑出一口白牙:“怎么,王妃娘娘还有证据?”她美目微眯成一条缝,像猫般慵懒又狡黠,一切尽在掌控中似得。
  “王妃可要想清楚,您要是自己下场作证,这些事孤可就要查个清清楚楚了。”
  “哼!太子以为吓唬得了我?”容王妃甩开拉着她的徐嬷嬷,也豁出去,不就是两败俱伤吗,她认了!
  “没错,我是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这周大也是我安排的,那是因为事情太可怕,我必须要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让人们不敢轻视!”
  秦绍翻了个白眼,说得很伟大,其实不就是想她早点死吗。
  “就因为我偏帮容宿多一些,王妃娘娘就这样恨我吗?”秦绍一时摸不出容王妃的路子,她一边小心谋算为了让她接受容闳,一边又巴不得秦绍快点死,好除掉容宿,让容闳再无后顾之忧。
  “殿下说什么呢,臣妇听不懂。”容王妃装傻。
  “是罪妇,”秦绍冷哼一声纠正,容王妃还是刑部的阶下囚,哪里恢复王妃尊位,只不过是众人敬了容王,不得不敬她一刻,但秦绍这儿可没这个规矩。
  “殿下,这……这不好办呐!”曹国舅脸色泛白,附耳低语:“林氏纵然是罪妇,但她要亲自作证,即便是殿下也能不过问啊。”
  何况事情还就是跟秦绍有关。
  “孤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子虚乌有纯属扯淡,国舅爷若有空可以操练操练衙门差役,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了。”
  秦绍目光躲闪,听起来十分像做贼心虚。
  容王妃心里有了些底,痛快地承认了证人的身份。
  秦绍立时冷着脸问:“曹国舅,你听不懂孤的话吗?孤要你不用审了!”
  曹国舅却出人意料地有了自己的主见。
  “殿下息怒,这人都是刑部关押的要犯,岂能不加审问就投入大牢,这实在是太违背律法了。”
  秦绍挑眉。
  笑话,她若是不按时早朝,岂不也是违背大秦律,也要审问?
  “下官也是为了殿下清白,还请殿下亲自辩白,到底有没有通玄镜,若是有宝镜现在到底何处?”
  秦绍脸色更难看,“孤已经说过,这等腌臜人的污蔑之词孤一概不会理会,更不会解释什么。”
  曹国舅和属下面面相觑,有人耳语:“大人这事不好办呐。”
  太子不开口,这赐没赐镜的事就只有皇帝知道,或许周福也知道,可周福此刻眼观鼻鼻观心跟尊佛像似得不开金口,怎么查?难道去问陛下不成。
  “我还有证据!”容王妃冷笑拍手。
  “这几日都是渝州城的旧人,曹国舅问问他们就知道,殿下当初遗失宝物是如何情景。”
  秦绍挑眉,那两名果真是在渝州裕王府做事的人。
  当时她丢了宝镜,燕妙慌了神四处寻找,自是不少内院小厮听过,但一直捂在府中,难为容王妃还能搜罗到证人。
  “正巧,曹大人不是说找不到林氏与嘉华私通的罪证吗?”秦绍勾起唇角一指,“这两人就是铁证如山。”
  她现在总不会还辩称人是自己找上门作证的吧。
  容王妃攥紧拳头凄然一笑,只要能帮儿子一把,和秦绍同归于尽又如何!


第三百零六章 灾星
  两个证人前脚刚说了:“殿下做裕王世子时的确有一枚随身佩戴的宝镜,就在大半年前,宝镜遗失了,燕侧妃曾四下寻找,后来殿下来了长安,也就没再听到消息。”后脚秦绍辩都未辩,反而揪着容王妃不放。
  “敢问王妃这几日都在刑部,您是如何寻到了这些人证的?”曹国舅问得还算客气。
  但容王妃现在显然是回答不出来的。
  “曹大人现在到底是在查御赐物品失窃案,还是在查本王妃。”容王妃反客为主,曹国舅脸色刚一为难,就听身后幽幽响起一声:“孤也很好奇,曹大人现在要审哪个案子。”
  “你!”容王妃脸色十分难看。
  果然,曹国舅是个明白人,一招手就有人上前想要将容王妃请走。
  “曹大人!”容闳闻讯赶来,曹国舅顿时头大如斗。
  容王妃一个败军之将,现在敢这么放肆,还不是仗着容闳的势!
  容闳在秦绍那儿很有脸面,即便出了容王妃的事他依然安然无恙,还尚了毓灵公主,可见是深得皇帝和殿下信任。今天是他大婚之日,曹国舅要是当着他的面,带走他母亲,岂非当众打驸马爷的脸。
  这事难办……
  “殿下您看?”曹国舅回头就找了外援,秦绍几步上前,就听到容宿远远走来:“刑部的事总不能事无巨细都请教殿下吧?”他头一歪:“是吧,大哥?”
  “自是不能,但也请曹大人给个明话,缘何要当众带走我娘亲。”容闳守着底线不让。
  “刑部办事,似乎也不需要跟大哥解释。”容宿淡淡道。
  曹大人给他激了一下,有些骑虎难下,有些话秦绍不方便说,容宿来说效果就格外的好,比如这个,他若再犹豫一刻就成了颠三倒四的小人了。
  “容世子恕罪,此案尚不明确,还请王妃娘娘移步,再解释一番。”他说的客气,请人的动作已经做出。
  “闳儿!”容王妃呼救,一把拽住容闳的袖子:“我可是你的亲娘,你就看他们这般辱我吗!”
  容闳面色不忍,正要开口,容王妃就在暗中拽了拽他的袖子。
  “闳儿,你不能不管娘啊!”容王妃声嘶力竭地哀求,可在容闳看像她的那一刻微微摇头。
  容闳瞬间明白过来,娘亲这是在给他留后路。
  万一容王妃此举不成,秦绍依旧坐稳了江山,容闳今日的不闻不问就是他来日的保障。
  她哀求的越甚,容闳选择的越艰难,秦绍的感动就越甚。
  这是只护犊子的母狐狸,总在给自己安排后路。
  正因如此,容闳才会红了眼,却没有再阻拦。
  秦绍站在那里淡淡看着,也不只是在想什么,但目光逐渐带上了欣赏和惋惜的味道。
  容宿则冷哼一声:“大哥还真是冷血冷情呢,待嫂子如是,待母亲也如是。”
  “放肆,”一声温柔却有力的呵斥从院中响起,众人望去,大红灯笼下,一身红妆的公主在众奴婢随护下走来。
  “参见殿下。”群臣见礼,容宿也在其中。
  “四弟这也是跟长兄说话的态度?”毓灵公主也不说平身,单单质问容宿,这份排场连容王都比不了。
  到底是帝后宠爱的小女儿,平日温顺也就罢了,真发起火来谁也不敢承受。
  何况她先在还担着容家长媳的身份,看来这次容宿要倒霉了。
  有人嘲笑,自然有人心疼。
  “大喜的日子,六姐发这么大的火儿做什么。”秦绍微笑着打破尴尬。
  得。
  看戏的偃旗息鼓。
  怎么忘了,人家容四爷敢这么干,是因为背后有太子殿下罩着呢。
  不过这俩人前几日刚闹得不愉快,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
  难道真像传言那样,床头吵床尾和了?
  有人瞄了太子殿下一眼,秦绍侧颜有棱有角像雕好的一方硬玺,又主动出声护持,目光却不肯跟容宿有半点触碰,更叫人浮想联翩。
  毓灵倒是没叫秦绍为难,微微俯身见过容王和王妃。
  前面容王朝她行的是君臣之礼,后面她行的自是晚辈之礼,便是日后请安也要如此,先论君臣,再论父子。
  “孤宫中尚有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众人面面相觑,容王带头拱手相送,容宿眉头微皱跟上几步:“我随殿下回去。”
  “不必了。”秦绍摆摆手,一抹愁容露在人前又快速敛去,“不过是些杂事,只是有些紧急罢了。”
  “是。”容宿相送,坐回宴席上面不改色。
  御使郭嘉冷笑,只怕是故作镇静。
  他找了个借口先一步离席,在容王府门外看到周福的人慌慌张张追着秦绍而去。
  这是个好几回。
  郭嘉小心翼翼追上,只听周福忙不迭地喊着:“殿下留步!”
  追上秦绍后周福与之密语两句,瞬间向后栽倒,一双手抖得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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