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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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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秦绍虽然没有送走奶娘,但也没有让奶娘再近身伺候她,一直打着宗遥的幌子,自行更衣,怎么今天奶娘会出来?
陈氏将帕子在热水里过了过,拧干了还升腾着袅袅热气,凑上去擦了擦秦绍的脸。
热气熏得秦绍精神都舒展开来,就听陈氏说:“县主说有事回一趟县主府,要我来伺候殿下更衣。”
“有事?”还回县主府?
秦绍半个字都不信。
且不受县主府如今已经是座空府邸,即便是有天大的事,宗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吧?
到底发生什么了?
秦绍眉眼扫过房间,忽然脸色阴沉地拉下来,甩开陈氏要给她擦手臂的胳膊,几步赶到架子前,哪里机关开着,衣物眉笔和朱砂全都不翼而飞!
难道是宗遥发现了?
可宗遥本就知道她是女人的身份啊。
就算秦绍没有明说,但想来宗遥也猜得到,容宿口中勤快念叨的听云就是秦绍本人。
所以他是因为……吃醋?
秦绍意识到外面还跪着的那个人,脸色难看起来。
宗遥吃醋离开府邸也就罢了,哄一哄就好了,可容宿该怎么处理?
她是坚决不会再以听云的身份见容宿了。
因为秦绍知道,自己再有一次以听云的身份出现,就回不来了。
听云就像她内心深处藏着的自己,洒脱、自在、敢于逐爱,而太子秦绍呢,阴狠、毒辣、长于谋算,这两个极端的性格放在一个身体里,日日夜夜,秦绍都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好在她心智过人,才没有区分不开。
甚至秦绍在前世容宿的教导和铁血手腕下早就认识到一个事情,那就是欲戴龙冠,必承其重,没有人能逃过这千古帝位的血咒,秦绍重活一世也不能。
所以她目前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和容宿断开听云这层关系,单纯地做君臣便好。
至于宗遥和其他人,如无意外都会按着前世的情况走下去。
这已经是秦绍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甚至只要容宿不造反,秦绍还能饶他一条命,甚至容王府的爵位她也能保住,只要……只要他不再纠缠听云。
秦绍卑微的念头并没有起什么作用,陈氏已经给她擦干四肢的虚汗,还遣散丫鬟让她换了身衣裳。
“殿下,四爷还在外面跪着。”陈氏提醒道。
秦绍挑眉:“奶娘也想为他求情?”
奶娘或是不知道,舒涵此刻就关在容王府容宿的手里呢吧。
“我知道,舒涵在四爷手里,”陈氏低下头给秦绍系上玉带,“我也不打算让四爷放了她,只要殿下允许怎么处置她……都行。”
陈氏一咬牙,秦绍挑眉:“奶娘这话,不是心里话。”
陈氏惶惶抬头。
“奶娘,不论是谁教你的,我都希望您跟我说真话,要是咱们两个还要算计来算计去,这世界就真没什么意思了。”秦绍道。
陈氏极度惭愧地低下头:“对不起,殿下,是……是容四爷告诉我的,即便我不求情您也不会杀舒涵灭口,所以我只要这么说,就能见那逆女一面。”
秦绍气得直磨牙:“好个容宿,跪在孤院子里也不安分,四处挑唆!”
他撺掇奶娘为了什么?肯定不是为了成全奶娘,帮奶娘见舒涵一面,而是为了见听云!
可笑这人自作聪明,以为听云不在太子府就在东宫,很可能就是奶娘亲自负责看管,所以觉得支开奶娘,就可以放听云自由,听云就会乳燕扑怀似得投入他的怀抱?
“真是该死的自大!”秦绍骂道。
“殿下息怒,我只想问问那逆女,我只想当面问问她,如果殿下不愿意,我就当……就当没她这个女儿好了!”陈氏这次是认真的,盯着秦绍眼睛道:“奶娘只要你一个,也是够得。”
“奶娘不必说了,我本也打算让你见她一面,好让舒涵死心,休想再生事。”
只是现在看来,还得让另一个人死心。
“殿下要去见四爷了?”陈氏说着,拿出了自己的眉笔粉黛,“我听容四爷说过听云姑娘的容貌,猜想您用得上。”
秦绍盯着眉笔,心里一阵翻涌,奶娘是真的信任容宿。
第二百九十九章 梦回
与虎谋皮第梦回秦绍摇摇头。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今生她做出了这么多的改变,奶娘不一定会走上背叛她的旧路,一定不会。
秦绍捏着拳头,一道心窗薄如蝉翼,她却避如蛇蝎,死都不愿戳破那层窗户纸。
奶娘是她当亲娘敬着爱着保护着的人,她不肯信陈氏会做出背叛她的事,更愿意给陈氏机会,却一直不肯以此度彼,将心结再打开一点。
所以容宿还是那个谋朝篡位的狗贼,秦绍今生对他最大的让步或许就是留他一条狗命。
而陈氏,则是完完全全地拥有了一个新的活法。
在秦绍的保护下,可以重新做人。
“奶娘你去找容宿,就说你能帮他见听云,但条件是让你见舒涵一面。”秦绍道。
陈氏大惊失色“殿下您想做什么?”她看着秦绍的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秦绍摇摇头“别担心,我只是想让他彻底死心罢了,至于见舒涵的事您也不必担心,在我料理她之前,总会让您见她一面。”
陈氏听到那句料理心头咯噔一声,但还是低着头一句辩解的话都没帮舒涵说。
她知道,殿下打定主意的事不会因她而改变,况且她也在玉成先生和四爷口中得知许多舒涵做过的事,桩桩件件令人发指,根本不是一时糊涂而是早有预谋,甚至连燕妙的事都逃不过她的推波助澜。
陈氏心里火烧火燎一样疼,但还是听着秦绍安排办事。
夜色沉下来,容宿还是一动不动,大成给他披的斗篷都被他丢到一旁,完全是自虐一般地跪着。
他就赌。
赌殿下会心软。
赌听云会心疼。
听到陈氏的话,容宿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朝陈氏颔首,在大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双腿打摆子似得根本不听使唤简直比面条还软,随后又爆发了一股巨大的酸麻简直要了命了。
容宿咬牙忍着,低声提醒陈氏“明日午时,西宫门出,会有马车接嬷嬷相见。”
不过就是见一次舒涵,容宿相信自己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于是休息过一夜上了伤药后就沉沉睡去。
梦里面,听云带着黑纱长帷帽站在他身前,朝他伸出手,拼命喊着他的名字“征文,征文!带我出去,救我出去!”
他急得满头大汗,在虚无中朝着听云的方向狂奔,却只是在翻涌的黑雾中追逐,根本抓不住听云的半截衣角。
容宿急了,他分不清梦里梦外,怒声嘶吼,喊得却是“昭和!”
这一句恍如旱雷破空,击穿浓浓黑雾。
他仿佛羽化腾仙一般,穿梭在浓浓白雾中,一角雾气散开,他仿佛从半空中望下,带着黑帷帽的听云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数着什么。
容宿贴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封有一封的信,有洒金花笺,也有草纸素卷,但每一封都像是听云的心尖尖一样,被她贴着心口藏起来。
这一刻,他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或许,他也该给听云写些信,她或许也盼着呢。
半空中的容宿露出笑容,仿佛惊动了地下的听云,女孩回头,自然而然地撩起黑色帷幔。
容宿心头躁动,就算梦中得见真颜也死而无憾了!
可唯美少女回眸,掀开帷幔的一刻,竟然让容宿的心脏惊恐狂跳,那张脸!
那张脸竟然是太子殿下!
秦绍黑发披肩,从黑帷幔蒸腾的黑雾中冷笑着走出,犹如褪去蛇蜕一样身姿妖娆,容宿喉结一滚,下意识地拨动周遭云雾想挡住诡异望着他的太子。
“狗贼,拿命来!”秦绍却像索命冤魂一样,伸出双手鸡爪子一样锁住他喉咙。
“四爷!四爷!!”大成接连喊了数十声才把容宿叫醒,“爷您梦魇了?”
容宿一头冷汗,伤手更是剧痛,沉沉喘息着。
“不是梦,不是梦……”
大成苦笑“四爷,您就是做梦了,您——”
容宿目光空洞地瞪着他,又看了看床帷,熟悉的场景,只有火盆噼啪噼啪地响着……
好吧,的确是梦。
惊悚的梦。
可这梦却给他提了个醒儿,容宿抿起一个诡异地笑,眉头皱着,又用没伤的手抹了把脸才摆脱梦魇中的表情。
大成把火盆端近了点,让容宿暖和暖和,平静下来。
“您……您梦见什么了?”大成好奇地问“属下听见您喊……喊殿下了。”
容宿僵了一下。
大成表情有些尴尬,拨了拨火盆,小心翼翼道“我……我以为您梦里会喊听云姑娘呢,哪知道您竟然喊昭和……”
昭和是太子的封号,喊昭和,不就是喊殿下吗?
容宿更僵硬了。
大成瞪着眼睛,好像发现了什么。
“您……您别是跟外面传的那样,是喜欢……喜欢殿下的吧!”
不敢想象!
容宿狠狠瞪他一眼,恨不得把火盆扣在大成脑袋上,省得他在这儿添堵。
“我是梦见听云的。”
大成比他还松了口气,四爷喜欢听云姑娘也就罢了,虽然征途漫漫但好歹还有个希望,要是喜欢殿下那就真没戏了。
“可是……可是就在我要看清听云容貌的时候,她,她忽然变成殿下了!”
容宿也只能跟大成说说。
大成也吓了个好歹,拍了拍心口“怪不得把您吓成这样,要是我,我得尿出来,那可是咱大秦的太子啊。”说着大成噗嗤笑起来,“您真的不是在报复殿下罚您跪,所以故意在梦里把殿下梦成女人?”
容宿脸色松了几分,但还是没好气地瞥他“说正经的。”
大成坐正。
“你说……”容宿挠了挠脑袋,也说得很艰难“你说殿下会不会真的……”
“真的?”大成歪着脑袋问。
容宿不耐烦地甩手,暴躁地重复“就是……就是殿下和听云的确从没有一起出现过。”
“殿下为什么会和听云姑娘一起出现?”大成懵了。
容宿吸了口气,费力解释“殿下和听云的眼睛,那双眼睛,你再想想,是不是有点像?”
大成傻傻地看着容宿,用手遮了自己下半截脸“您瞅小的像听云姑娘吗,我觉得我这眼睛也挺漂亮的。”
容宿没好气地给他一巴掌,懒得说了。
可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要不,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大成搬走火盆,漫不经心道“您又没真见过听云姑娘,就是想梦也梦不着,就变成日思夜想的殿下有什么好奇怪的,梦不都这样么……”
容宿:“……”好像有点道理。
第三百章 镜子
陈氏走出西宫门的时候,正午的太阳照得人暖融融的,侍卫们都有些躲懒,没太细查,也没人注意到她一拐角就上了一辆蓝顶马车,吱呦呦地走远。
事实上,陈氏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往何处,停下车的时候她只知道这是一处藏在深巷里的小院,院门紧锁有人把守。
“进去吧,爷说了只能见一刻钟就出来。”侍从推开院门。
院子很小,堆放得乱七八糟有些地方还结着蛛网,正对的门庭倒还像个模样,她走上去没等敲门门就开了,那人重复一遍一刻钟的要求,就放她进去。
屋里面堪称质朴,桌椅板凳和水盆,还有一些尿壶之类常用品,离间有棉布帘子隔着,陈氏深吸一口气才掀开帘子。
舒涵抱膝坐在矮炕上,身上是麻衣布裙,朱钗宝髻早就没了现在只剩下灰扑扑的头发披着,还有几缕垂在两颊狼狈又消瘦。
即便有人进来,舒涵也没有那么热切,直到感受到异样目光才抬头,顿时呆住了。
“娘……”舒涵几乎不敢相信,揉揉眼睛才反应过来顿时一口哭腔地唤着娘,一边跪着从炕上爬过来:“娘!”
陈氏鼻子狠狠一酸,她的女儿何曾吃过这些苦头。
“娘,娘您要救我啊!”舒涵一把抱住陈氏,她和秦绍同岁此时哭泣鼻子来更像个半大孩子一般,又是抱在怀里,让陈氏狠不下心来骂她。
哭了半晌,舒涵才缓过气儿来,陈氏推开她质问:“你说,燕妙到底是怎么死的?”
舒涵并不意外。
当初容宿撞见了她和燕妙说话,虽然没听清,但泄露出去也够她喝一壶的。
“娘,您听了谁的胡话,我就是羡慕燕妙能在殿下跟前伺候多说了两句,谁知道她自己起了爬床的心思,怎么能怪我!”舒涵委屈道。
陈氏狠狠拍掉她拉扯自己胳膊的巴掌:“胡说,燕妙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若是不勾着她,她能起别的心思?”
“我那日都不在场!”舒涵不肯认错“若她不是自己动了心要进屋伺候爷换衣裳,又怎么会遇险,难道还是我绑了她丢进去的不成?”
舒涵这话虽说有几分狡辩的味道,但细算起来还真有两分道理。
她只是诱导了燕妙,撬动燕妙的心房,但真正做出决定的还是燕妙自己,如果她不动心自然不会发生惨剧。
陈氏沉下脸,舒涵看出她心思抱起她胳膊拉着长音撒娇:“娘~您不是最讨厌那些向殿下投怀送抱的人吗,燕妙要是当时没死,改日就是第一个爬殿下床的人。”
“住口!”陈氏呵斥,但到底不提燕妙之死,反而道:“那你和容四爷的钗呢?你要是不说,谁知道那钗是四爷送的,你们又怎么可能被容王强按着订婚?还有……”
“娘!殿下最讨厌容宿的,您怎么能这么亲密的叫他,我也是想为殿下打听,更何况当日我是被人劫掠到王府的!说起来都怪宗遥!”舒涵恨声道:“若不是她非要送我回渝州,而且就派了那么点儿人保护我,根本就不值一提,我能被人劫走吗?我可是差点丢了性命啊!”
陈氏辩不过她,只冷着脸道:“你别以为我是来救你的,我只是告诉你你做的这些错事殿下都知道了,你也休想做什么美梦,殿下和县主婚事在即绝不会娶你,我也绝不会让的。”
舒涵怔住,抓着陈氏的手一紧:“殿下……要完婚了?”
陈氏冷面冷心:“当然,县主一心为了殿下,殿下也张罗了这么久,自然要尽快完婚,只不过现在礼部都忙着毓灵公主的婚事,太子大婚还要钦天监择吉日,才没定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舒涵跪坐在炕上,目光颓败。
陈氏于心不忍,还是劝道:“你就安分些,看在我的面子上殿下也不会短你吃穿。”
舒涵冷笑渐渐转了苦涩:“好,殿下和娘终算是待我不薄,我……我也没旁的心力能尽,就只能做这一件事了。”
她说着,爬下土炕从角落里拨出一块石头。
陈氏大为惊讶,没想到这个时候,女儿还能有私人物品藏着。
四爷手下的人竟这么不经心?
更惊讶的还在后面,在陈氏看到舒涵拿出的东西时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是!”
“这是通玄镜。”舒涵说。
陈氏接过镜子左右端详,“这……这不是已经丢失许久了吗?”刚入长安时她还胆战心惊的,因为通玄镜是御赐之物,虽说知道陛下赐镜给秦绍的人不多,但陛下知道就够了。
只要丢失,就是大不敬。
所以当初秦绍梦魇之时,府上都找翻天了。
可到了秦绍入长安后,原来渝州的旧人没跟来几个,亲近的更不多,所以这件事还能按住,而且皇帝也没有问镜子下落的意思,才遮掩到今天。
没想到竟然在舒涵手中找到。
“是你偷了镜子?”
陈氏有理由这么怀疑,舒涵苦笑:“娘亲眼中,我竟真是这么坏吗?”
陈氏不语,手指在双龙镜面拂过眉头渐渐皱起。
“娘亲,”舒涵按住陈氏检查的手:“娘亲不必看了,是我当时鬼迷心窍,找到了镜子却想偷偷献给殿下,让殿下开心,哪知道殿下根本不在意通玄镜……”
那时的秦绍确实有点奇怪,非说大家都死了,自然也不在乎什么抄家杀头之罪。
“可这镜子……”陈氏眯起眼,她也在宫中呆了好几个月,苦乐算计都经历过,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便掰开舒涵手指:“镜子有问题。”
舒涵手一抖,陈氏甩开她的手,怒不可遏:“果然有问题!”
“娘!”舒涵双膝一弯,“都是女儿不好,我当日被嘉华的人抓走,她们要杀我啊!我不得已只能用有价值的情报交换,才能保住这条命啊。”
陈氏手都在颤抖:“你,你说什么了?”
舒涵眼泪婆娑凄楚可怜:“我……我说殿下遗失了御赐通玄镜。”
陈氏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个畜生!”
“你还说燕妙动了私心,说殿下偏心燕妙?若是燕妙,就算是刮了她,她也断不会出卖殿下一个字!”陈氏气得差点栽倒过去,眼前景物都是模糊的:“我对不起殿下啊,我竟然养出你这么个不忠不义的畜生!”
第三百零一章 陷害
舒涵捂着脸哭着心酸可怜:“难道就殿下是您的孩子,我就不是您的孩子了?您只想着殿下这个,却想让我去死吗?!”
“我倒宁愿你去死,留个忠义美名!”陈氏气得手直抖,根本不想多言:“罢了罢了,我与你也说不通,你就告诉我,这镜子是不是歹人给你的!”
陈氏还没真气糊涂,她知道这如果是嘉华准备的,那绝对是在给秦绍下套。
“不,不是她们给的,不是。”舒涵摇头,说的十分诚恳。
“不是,那你是怎么伪造出通玄镜的?这镜子……这镜子连我都分辨不出真假!”陈氏没说谎,她刚才若不是使了小聪明诈舒涵,也看不出镜子有假。
“我……我画了花样,托人做的,使了不少银子!”舒涵辩解。
陈氏忍不住想再给她一巴掌,“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从你入了容王府到后来接回太子府,什么时候得了自在,竟然还能托人做这么精致的镜子来!”
“娘!我能在嘉华手里活命,怎么就不能想法子做出镜子?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吗?”舒涵忍不住反驳:“从小您就格外偏袒秦绍,我摔了您连句心疼都不说,他碰了哪里您就跟磕了眼珠子似得!他是天潢贵胄,我认了,我也喜欢他,我——”
陈氏听不下去,夺过镜子就走:“我去交给四爷,我要把事说清楚!”
“不!”舒涵尖叫着跪倒:“娘不要,不要告诉容宿,他会杀了我的!”
陈氏冷哼:“你死不足惜!”
“娘!”舒涵哀叫,“我可是您十月怀胎亲生的啊,您真的忍心吗!”说着,舒涵情绪激动剧烈地咳了起来,陈氏回头,就见舒涵急着藏起袖子。
她一怔,拽出舒涵的袖口,一滩血迹阴湿了袖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
舒涵望向窗口,那里用木头封得严严实实不见天日,陈氏又摇晃她逼她说话。
“嘉华……是嘉华给我下毒了。”舒涵低下头,“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出卖殿下,我是真心喜欢殿下的啊!”
陈氏此刻已经半点不信,心痛地说:“孩子,真的喜欢不是你这样的。”
“怎么不是?像燕妙那样傻傻去死吗?死了能得什么,一个侧妃的名分?呵,我才不呢,我就是为他死了殿下也就记着我几日,然后就欢天喜地娶宗瑶了,我就要留在他身边,不择手段也要留!”她用力道,像是说出了心底层层包裹的怒火一样快乐。
陈氏看不透她,只是把镜子丢在她怀里。
“我不会带回去的。”
舒涵懵了:“娘……您要是不帮忙,我……我就活不了啊!”
“那我也不会带回去。”陈氏答得的斩钉截铁。
舒涵跌坐在地。
“孩子,是娘没教好你,但是娘不能看你一错再错。”她把镜子塞到舒涵手里,“把它交给四爷,把一切告诉四爷,将功折罪。”
“我不,我不!”舒涵疯狂摇头,陈氏绝望地闭上眼,起身便走:“我会装不知道这件事,这个镜子永远也不会到殿下身边,你们也、永远别想害了殿下。”
永远别想。
陈氏掀开棉布帘子,大步走出来。
犹如溺水上岸一般浑身湿透。
就这一步的距离,陈氏仿佛经历了一番生死一般,她看到了舒涵帮助嘉华陷害秦绍,和嘉华合作要杀听云。
若非容四爷警觉,又对秦绍化名的听云一片深情,只怕秦绍早就遭遇不测。
想到这一点,陈氏周身剧寒。
失去殿下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只是因为对王妃娘娘的忠心,还有这些年陈氏对秦绍倾注的感情,早已不是母女胜似母女,她决不能接受任何人害她的女儿秦绍,就是她亲生女儿也不行!
“为什么……”屋里,舒涵呆呆坐在地上泪流满面,“为什么!”
她尖叫着追出来,被两个侍卫按住只能朝着陈氏嘶吼:“为什么!别人的娘亲都巴不得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巴不得自己的女儿能嫁得好,为什么你偏不!”
舒涵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她和秦绍青梅竹马!
她曾是秦绍最在乎的女人,最在乎的妹妹!
为什么她不能当秦绍的女人,不能做太子的女人?
陈氏背对着女儿,一言不发。
舒涵跌坐在地:“我只想要个理由,我只想要个理由!”
“因为你……”陈氏喉头一滚,“不配。”
她大步出门,登上了回去的马车。
舒涵绝望至极半晌也难起身。
忽然,身后响起巴掌声,有人为她鼓掌:“演得不错,连我都要信了。”
舒涵筋疲力尽,连一句话都欠回答,半晌才擦了擦泪水:“解药呢?”
“别急,你娘经过了考验,你还没呢。”
舒涵冷冰冰地抬头,那个手掌上还吧包着纱布的男人言笑晏晏的,却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处心积虑,阴险歹毒。
容宿认为舒涵对她的惧怕是个好情况,所以并不打算多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人把她拖进去。
手下照吩咐关好舒涵,又将假通玄镜呈上:“爷。”
“通玄镜,这可是皇族先祖传下来的至宝啊,”容宿端详着石镜感慨,“原来陛下早在十几年前就动了立殿下为储的意思,亏得我们还争来斗去。”
侍卫不敢多说,只低头:“恭喜四爷得投明主麾下。”
这个明,是前途光明的明。
容宿叹了口气,殿下若真是圣明之人,就该早些让他和听云团聚,不要棒打鸳鸯。
“罢了,你去,找个机会把这枚镜子放在陈氏房中。”
侍卫接过通玄镜有些迟疑:“您还不信陈氏?”
容宿一笑:“我也好奇,陈氏为什么不许舒涵为妃。”是真觉得舒涵不配,还是别的什么理由……
“可对手已经知道通玄镜失踪的事,您再送上假的藏在东宫,岂不是……”帮着对方陷害殿下?
容宿冷漠地看他一眼。
侍卫立刻跪倒:“属下多嘴,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容宿挥手,也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容王府张灯结彩,准备迎娶毓灵公主,忙得是马不停蹄,加上容王妃受囚,府中一应事都是齐氏在张罗,容宿自然行事方便许多。
只不过这次回了府邸,众人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容宿问大成。
大成为难地附耳上前:“王妃……被放回来了。”
第三百零二章 空想
“陛下的旨意?”
“没陛下旨意谁敢呐。”大成说,本以为容宿会生气,哪知人只是冷笑一声:“稳坐钓鱼台的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
大成愣了愣,“稳坐钓鱼台?谁啊?”
殿下倒是有可能,不过殿下可没有坐不住,真比较起来坐不住的是四爷才对,费尽心思去找听云姑娘的下落,谢家找不到就要闯东宫。
“少说废话,告诉齐氏,王妃是主母,她是儿媳,该怎么做还要怎么做,但也不必太敬着,到底是负罪之身府中大事小情父王肯定不会交还过去。”
大成点点头:“王爷倒是这个意思,可三夫人不安心呐,她当时那么帮咱们可是把王妃得罪死了,现在王妃能出来大爷又娶了公主,只怕三夫人心里……”
“她就是怕,也越不过天去。”
当初可是齐氏和容宿联手设了个套让容王妃钻,现在鱼落入瓮中,齐氏也好不容易成了王府最尊贵的女人,哪知道容王妃又跳了出来,就算齐氏再害怕也不敢做什么背叛容宿的事,毕竟那可是欺君之罪。
大成无奈只能转述。
容王府的热闹很快就传遍长安,毕竟是公主出嫁很快盖过容宿和太子那点儿趣闻。
这期间,容宿还去过东宫一次,见过秦绍说上两句,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根本没有提起听云,果然秦绍对容宿的态度转变极快,在他没提听云的情况下客气很多。
秦绍以为他想明白了,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这个太子撕破脸,可又觉得他是在钓鱼,磨着什么机会,总之她平静无波的表情下总是心绪起伏连朝政处理起来都没有从前得心应手。
自从知道容宿就是征文后,她把前世许多事都串明白了。
当初征文出现的时机是李兆信刚死,秦绍最迷茫也最恐惧的时候,她虽然封了太子,但却瑟缩如鼠,甚至得了一场大病,逼得容宿不得不答应容王让玉成先生来为她诊病。
想必是那个时候,容宿看出她求生欲不旺,这才另辟蹊径,想用征文先生的身份接近她,安抚她,给她一丝翻身的希望。
“嘭”秦绍第十一次狠狠放下笔,墨汁溅得四处都是。
狗贼!
他一直在用征文先生的身份戏弄她!
前脚凶神恶煞,后脚又哄着自己配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当她是三岁孩子啊。
可笑自己不但中了他的奸计,还傻乎乎地一颗心扑在容宿身上。
最后关头,容宿看着自己因他的“死讯”吐血而亡,肯定觉得很可笑吧。
那声“昭和”听起来更像嘲讽呢。
他到最后都只当她是昭和帝,一个任他摆弄的工具罢了。
“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打回去重写!”秦绍心情不好,眼前的折子就倒了霉,可怜小官得知自己触怒殿下,还熬夜战战兢兢写了一封请罪折子,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溅在折子上的墨点惹怒了太子。
可他今生又是为什么出现?
秦绍捏着下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火盆噼里啪啦,暖橙红的火星在炭火上腾跃,像是秦绍活跃的思维,满心满眼却早就是那个人。
“殿下,殿下?”褚英咳了两声。
她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平反之后就回到秦绍跟前伺候,只是如今更加成熟稳重,很少说话。
秦绍也不强求,毕竟谁经历了这一场,脾气也都会有所改变。
“什么事?”
“工部差人来问公主府营造的事,容王府也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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