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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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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周福退下擦了擦额上的汗,请容王入内。
容王道了声谢,趋步进殿,规规矩矩叩拜:“臣容恺同参见陛下。”
皇帝盯着他没说话。
容王便伏低不敢起身。
片刻过去,皇帝叹了口气,“起来吧。”
容王站起身:“臣有事启奏。”
“说吧,”皇帝挥挥手,只看折子并不看他。
容王心中叹了口气,当年先帝废方后,贬皇帝和裕王去上林苑教养时,他拼着五十廷杖被打得半死也要追随。
其后蛰伏五年,三人何等情分,如今都已不复存在。
“请陛下过目,”容王呈上奏章,周福转呈皇帝。
“混账!”皇帝怒摔折子,骂道:“竟敢袭击世子仪卫,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容王:“前日瑞王世子仪卫也传来禀报,说”
皇帝脸色更差。
皇叔瑞王的嫡孙受封世子后前来长安,却在途中遇刺,被贼人砍掉一根手指的事满长安都传遍了,他身为皇帝岂会不知。
“简直是狗胆包天!”
试问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像他这样,召见两名世子,竟然两名世子都遇袭,简直匪夷所思!
“臣斗胆,知道陛下与裕王兄弟情深,故此先一步派人亲去护卫世子安全,一则两方争执可以迷惑贼人,二来也能更快护送世子来朝。”
“如此说来,朕还要谢谢容卿了?”
“臣不敢,”容王撩袍,再度跪倒。
皇帝坐回宝座:“朕可是听说,今日裕王世子入城,你的两个儿子还为谁来安顿世子争执一番?”
“绝无此事,陛下切莫听信谣言,世子既然已经来朝,自然是交由陛下安置。”
皇帝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
“只是”容王略带迟疑:“贼子既然能得手一次,说明禁军之能有待商榷。”
“你!”皇帝抓起手边砚台又放下,换了一本折子砸向容恺同。
“朕的禁军交还朕手里了,便不如在你容王手中时好用是吗!”
容王挨了这么一下,反倒抿嘴有了一丝笑意。
“陛下保重龙体。”
“你放屁!朕好着呢,朕比你好多了!”皇帝气得呼呼喘气,周福却松了口气,还不忘递上茶盏。
这才是陛下和容王相处的正确模式。
“陛下若信得过臣,臣请亲自安顿裕王世子,以平非议。”
皇帝冷静下来,迟迟没有开口。
“好,朕就将秦绍暂时安顿在容王府,若是他少了一根毫毛,你们容府满门,提头来见!”
“臣,遵旨!”
秦绍一夜未眠。
容宿说到做到,竟然真的给她补习了一晚规矩礼仪,人情世故,甚至还包括各家的官职、连襟。
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容宿这么卖力地帮她“提升”自己对长安的了解,看来是真的打算“放”她出去,而不像前世那样,让她做个笼中金丝雀,只可远观。
“棋局不同了,下法自然也不一样。”秦绍心道,如果自己因循守旧,输得恐怕会比前世还惨。
“爷还是歇会儿吧,奴婢给您在躺椅上铺了软垫,”燕妙道。
秦绍点头,走过去又道:“方昭然过后应该会来求见,你到时记得叫醒我,不要被容王府的人挡掉。”
“奴婢明白。”燕妙合上门便搬了小凳子坐到抱夏底下,眼也不眨地守着。
方昭然日夜兼程赶到长安,就听说皇帝已经答应容王照料秦绍的消息。
果然来迟一步。
容王父子老奸巨猾,几乎把每一步都算清楚了。
他向皇帝复命后,便递帖子往容王府拜见,借口送奶娘陈氏等人,倒也进了院门。
不出秦绍所料,果然有小厮先燕妙一步挡住方昭然,说世子睡了改日再见。
“世子当真不能见我?别是病了吧!”方昭然又惊又怒。
燕妙原本没注意到,方昭然这一句立刻跳起来喊道:“爷您醒啦,方统领就在门外,您见吗?”
不待秦绍回答,方昭然便推开小厮进了门,他带来的裕王府旧人们自然而然地挤掉容王府小厮护卫,将房门把守得严严实实。
秦绍揉了揉眼睛走出大堂,就见方昭然风尘仆仆地侯在大堂。
“终于等到你了。”她说
方昭然十分不安,抱拳拱手:“世子可是身体不适?只需您说一句,下官拼了性命也带您离开此地。”
第二十六章 认亲
秦绍笑笑,绕过方昭然走到房门口。
燕妙会意拉上房门,隐隐还能听到她安排人把守院中各处的声音,就连奶娘陈氏也受命侯在外面。
方昭然转向秦绍:“世子这是”
“表哥言重了,陛下已经下旨,我自然要在容王府落脚。”
方昭然眼里的惊愕是藏不住的,转瞬又低头:“世子折煞下官了,世子天潢贵胄,下官岂敢与您相提并论。”
他额上已经冒出一缕薄汗。
裕王对他论表叔侄,那是裕王知悉旧事,而且对方家人仍有感念之情,但秦绍有什么?
秦绍出生时,方家人早在那边关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他那断腿的伯父和懦弱无能的父亲两人还在苟延残喘,秦绍能感念方家什么恩什么情?
能从旧人口中得知一星半点儿的当年旧事,已经是秦绍擅于筹谋打听的结果了,何况是认他这个出身卑贱的远房表哥。
“只要世子有吩咐,下官一定万死不辞。”方昭然思来想去,还是认为秦绍是和裕王一样,有事吩咐。
秦绍叹了口气。
她是知道方昭然的苦处的。
当年先帝为取信于太后窦氏一族,赐死方后,贬嫡子,流放方氏一族,堂堂三朝元老,肱骨之族轰然倒台,沦为罪奴。
到方昭然这一代,今上登基才得以宽释,但族人已无几人幸存。
加上先帝生前未曾给方家平反,本着子不论父过的原则,今上也不能为方家翻案。兜兜转转又是数年过去,才有幸找到了方昭然,如今也只能在他身上找补一下。
所幸方昭然不负皇恩,是前世唯一肯为她拼了性命的人。
虽然最后被容宿一刀斩掉头颅,但她心中,方昭然就是大大的忠臣,和征先生一般无二。
她只遗憾自己前世被容宿拘困,连一声表哥都不曾叫过他,更不曾与他论过什么亲疏。
终其一生,都只有君臣。
“表哥多虑了,便是你不帮我,你也是我的表哥,我秦绍、我父王乃至当今陛下,身体里都留着和你一样的方家血脉。”
方昭然噗通一声跪倒,肩头微微耸动。
秦绍侧移半步避开他着一拜,只侯他冷静下来。
方昭然终是起身,冲秦绍露齿一笑:“世子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容昭然高攀一次,唤一声表弟了。”他抱拳见了个平辈礼。
秦绍拱手回礼,如此算是了了她前世一桩心愿。
“表哥请坐,”秦绍道。
容王府安置世子的别苑规格很高,大堂也是座椅齐全,二人在正上方的太师椅就坐。
“来长安前王爷也吩咐我给世子带个话,南边异动频频,短时间内王爷自是抽不出时间来长安的。”方昭然道,瞄了秦绍一眼,并没有看见惊讶或是欣喜。
秦绍早就知道父王会被牵绊住,这步棋前世容宿就走过了,今生必不会耽误。
“父王不来长安,也是好的。”秦绍将茶盏推给方昭然。
方昭然饮了口,放回原处:“世子可知,我来的路上仪卫前前后后遇刺三回?”
三回?倒是不少。
秦绍摇摇头,同样没有惊讶。
方昭然来了兴致,又问:“这三次里,有两次我都怀疑是此处之人所为,陛下还将您安置在此,您,可害怕?”
“怕?当然怕。表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衣服也没脱过,澡也没洗过,闭上眼都在想一把刀凭空劈下,要了我的小命。”秦绍笑说。
方昭然抿了抿嘴,没有回话。
“不过怕能怎样,有谁能让陛下改变主意吗?没有。”她笑笑:“陛下如今,还是信容王的,更何况,我也认为留在容王府是上上之策。”
方昭然眉头微挑,秦绍笑而不语由他去想。
“世子是觉得,若是容家派的刺客必不会在自家行事,若是别家”容王府则是这满长安最好的护卫队。
“陛下英明神武,想来也是如此考虑。”
这可是一招险棋!
方昭然藏下几分错愕,随即压低声音道:“王爷给您带了三百靖卫,我安置在城外只将首领扮作近身服侍的管事送来。”
“表哥顾虑周全,多谢了。”秦绍起身道谢。
如此,倒省了她许多事。
方昭然笑说:“王爷托重担于我,不敢不尽心力。”
便是寻常百姓想入伙,还要先递投名状呢,他本就存了拜入秦绍门下的心思,当然要先一步谋划。
不过如今看来,秦绍倒是与他交心。
“人多口杂,那就不留表哥了。”秦绍笑着走到门,拉开房门的瞬间,朗声笑道:“改日迎风楼请客,本世子做东。”
容王府眼线众多,她和方昭然多一分钟密会,容宿那边就多一分猜忌,方昭然自然明白。
“却之不恭,却之不恭!”方昭然笑着拱手,出了院门。
秦绍转身看向院内,倒是站得都是熟面孔。
“我的爷,您受苦了!”陈氏第一个上前,看到秦绍略显疲惫心疼得不行。
“奶娘也瘦了,”秦绍真心实意地问候。
想必连日担惊受怕又舟车劳顿,奶娘也吃了不少苦。
“属下褚英,参见世子。”一个剑眉星目的俊秀管事朝秦绍拜倒行礼,观举止便不似寻常管事,反倒有几分铁甲军容,显然是那三百靖卫的统领。
秦绍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你叫褚英?哪个褚,哪个英?”
褚英微怔,但回答得铿锵有力:“是褚成大统领的褚,英雄豪杰的英。”
“你与褚成大统领,是什么关系?”
“正是家父!”褚英道。
“起来吧,我这院子里的大小事情,可就都交给你了。”秦绍点头,便直接越过褚英直进了屋子:
褚英站起身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陈氏。
世子是对她的名字有什么意见吗?
陈氏当然不能回答他,便是连秦绍自己都没想清楚,只坐在桌前发愣。
褚英。
楚莹。
前世她身边得力的女官楚莹,竟然是褚成的女儿!
这么说来,楚莹,不,是褚英,一直都是父王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了?
可父王既然能把人安放到她身边,又为什么不与她联系,反而要把她也蒙在鼓里?
难不成,前世的父王连她也信不过?
“爷!奴婢可算见到您了!”
秦绍被这一声打断,抬眼看去,竟然是舒涵眼泪汪汪地扑进门来,跪在她脚下哭:“您还能想着奴婢,要奴婢来长安伺候,奴婢感激不尽。”
秦绍一怔,她什么时候要舒涵来长安伺候了?
第二十七章 投怀
“爷没说过这话吗?”陈氏跟着秦绍多年,半点细微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我这就托人送这死丫头送回去,走!”陈氏拽着舒涵的胳膊把人往外拖。
“爷!绍哥哥!你说过的,在书房你说要我跟着你走,你忘了吗?绍哥哥我为你得罪了大夫人,您说怕我被责难”
秦绍站起身挡住陈氏:“奶娘您急什么,我只是方才走神了,没顾得上说罢了,是我让舒涵跟来的。”
“爷,您不要为了这丫头心软,她”
“奶娘说哪儿的话,真是我的意思,这容王府里真信得过的又有几人,我自是想舒涵留下的。”秦绍说。
陈氏黑着脸看向哭求的女儿,嗨了声松开手。
舒涵立刻躲到秦绍身后,小兽一样拽着她的袍底,秦绍安抚地拍拍她头顶:“快起来吧。”
奶娘和燕妙出去分派众丫鬟小厮事物,秦绍找个借口留下舒涵。
“你告诉父王是我让你跟来的?”她问。
只有两人在场,舒涵也不好隐瞒,当即跪倒眼泪汪汪地看向秦绍:“爷恕罪,我是太想跟着您,才出此下策。”
秦绍蹙眉,她一时觉得眼前的舒涵十分陌生。
前世她被容宿抢到长安,也不见舒涵苦苦追寻,是真的怕顾氏恨她阻了骋儿的前途继续留在王府会造到报复,还是另有因由?
“奶娘似乎,并不想让你跟我来长安。”秦绍问。
舒涵一抖,红着眼戚戚然道:“娘何止不想让我跟着您,娘还想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倒好像我不是她亲生得一样!”
“嫁了?”秦绍哭笑不得,敢情舒涵是找她帮忙逃婚的。
舒涵颤颤看向秦绍,身体里的血液渐渐冷下来。
听到她娘要把她嫁掉的消息,爷真的一点儿也不急,难道爷是真的没想过要收了她。
“爷带燕妙来,却不曾想到舒涵。”舒涵红着眼道。
秦绍终于听出话里几分幽怨,挠了挠头开口便是一番大道理:“你是奶娘的女儿,便是父亲和嫂嫂迁怒于你也不会将你怎样,但燕妙不一样,她在王府无根无凭,父王只怕顷刻便要打死她出气。”
裕王看中燕妙,不过是看出她心思至纯,忠贞不二。
但如今这份忠贞不是对他本人,而是转对秦绍,甚至还被用来和他作对,裕王到底是铁血杀伐的冷面王爷,岂容燕妙活命。
“爷不必说了,都是舒涵糊涂,误会了您。”舒涵转悲为喜,将头枕在秦绍膝盖上道:“爷心里有大计,舒涵都明白,舒涵一定帮您做成大事。”
秦绍面上不动声色,但这话却越听越让她奇怪。
“爷,容王爷派人来请,邀您到正堂呢。”燕妙叩了两下门。
秦绍腾地站起来,舒涵险些趴在地上,但秦绍却狠下心越过女孩大步出门:“去回了来人,就说本世子马上就到。”
燕妙看了舒涵一眼,便收回目光尾随秦绍而去。
舒涵盯着燕妙背影,拳头攥得咯吱响。
朝熙别苑去往容王府正堂,要走上一炷香的时间,秦绍便上了府内用的软轿,由二人抬了往正堂去。
这番做派可有些女子行径,容宿留在别院里的心腹侍卫大业想劝一句,却被燕妙一句话怼了回来:“我们爷那样厉害,要是样样都被你看透还了得?”
大业瞧这丫头下巴都要翘天上去了,自己也摸了摸下巴,许是他真的蠢笨,领会不了世子爷的意思?
瞬间,大业决定要跟世子爷多学习学习,做奴才的,如果不能领会上意,那可就没两年好日子了。
秦绍坐在软轿内慢悠悠地来到临近大堂处:“停下吧。”
“爷,这就快到了。”小厮提醒。
“所以才叫你们停下。”秦绍挥挥手,轿夫从命,她施施然走下轿子,掸了掸袍底往前走去。
“爷,您”燕妙迟疑着跟上去:“您怎么又不坐轿子了?”
秦绍从袖子里取出一把折扇,不疾不徐地展开,扇面一副水墨山水图,她轻摇两下答道:“你家世子是堂堂裕王嫡子,岂能做那乘软轿来往的小女儿姿态?”
这次轮到燕妙愣住了。
敢情爷方才坐轿代步,还真是为了偷懒啊!
这次不光是大业要学习猜测主子心思,连燕妙都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不能落下。
秦绍摇着折扇从廊下走过,绕过一个小花园,透过漏窗看见正堂右侧堆起的假山嶙峋自然。
她不疾不徐地走,一边盘算容王此次见她的打算。
哪知还没到门前,就听里头一声浑厚有力的喝声:“来人,把我的马鞭取来!”
她眼前一亮,容王这是唱的哪出戏?
“父亲息怒,孩儿知错!”两道声音齐齐响起,惊得秦绍直想掏耳朵,这里面可有容宿那狗贼的声音。
怎么,容王这是要在她面前责打儿子不成?
苦肉计。
秦绍脑子里迅速蹦出这三个字,只是不知这出大戏是要唱来做什么。
她低头看看自己,一个寄人篱下的小世子,前路渺茫。
容王则如日中天,一个妹妹在宫里做贵妃和皇帝是潜邸的情分,一个长女做小容妃,深得太后宠爱,端的是风光无限,又长了她足足一辈,何必要做这场大戏给她看?
秦绍还没想出什么头绪,就已经走到大殿门前。
“起来吧,我这院子里的大小事情,可就都交给你了。”秦绍点头,便直接越过褚英直进了屋子:
褚英站起身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陈氏。
世子是对她的名字有什么意见吗?
陈氏当然不能回答他,便是连秦绍自己都没想清楚,只坐在桌前发愣。
褚英。
楚莹。
前世她身边得力的女官楚莹,竟然是褚成的女儿!
这么说来,楚莹,不,是褚英,一直都是父王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了?
可父王既然能把人安放到她身边,又为什么不与她联系,反而要把她也蒙在鼓里?
难不成,前世的父王连她也信不过?
“爷!奴婢可算见到您了!”
秦绍被这一声打断,抬眼看去,竟然是舒涵眼泪汪汪地扑进门来,跪在她脚下哭:“您还能想着奴婢,要奴婢来长安伺候,奴婢感激不尽。”
秦绍一怔,她什么时候要舒涵来长安伺候了?
第二十八章 草包
他笑什么呢?
秦绍恨不得现在就戳穿容宿的嘴脸,让容王狠狠抽他一顿,以解心头只恨。
不过现在的她和容宿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能互相拆台。
秦绍想了想便决定先陪他们把戏唱下去,看看后面,还有什么角儿。
“与我相关?恕秦绍愚钝,小侄初来乍到,连王府的门都没弄明白朝哪儿开,怎就与我有关了?”
“逆子,你还不快向世子请罪?!”容王马鞭一指年长些的儿子,至于身后的容宿只有直挺挺跪着看戏的意思。
那锦袍男子脸色有些难看:“父亲,孩儿知错,只是孩儿终究虚长世子几岁,您”
容王威风凛凛地一鞭子抽去,打断他的话。
“混账东西!错就是错,虚长几岁就不算错了?你这逆子是什么身份,世子又是什么身份,你敢派人到世子院中作祟,好大的狗胆!”容王作势还要再抽。
秦绍此刻终于听明白了,原来是方才有小厮阻拦方昭然的事。
原本那小厮都不知是谁,此事就是个哑巴亏,无从查起。况容王府内部盘根错节,想给她添堵的人绝对不止一个,而秦绍初来乍到并不想先一步树敌,此事就想按下不表。
没想到容王竟然揪着不放,还要当着她的面责打儿子。
“敢问这位是?”秦绍忽然开口,却不是劝打,而是这么不着边际的一句。
容王僵了一下,放下马鞭:“这是我那不争气的三子,容腾。”
“原来是容家三哥。”秦绍笑眯眯地拱手,容腾被她叫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看向容王。
“世子抬举,容腾不敢当。”
“不是你说,虚长我几岁的吗?”秦绍眨眼,显得十分无辜。
容家父子俱是脸色一变,只有容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那样子要是没有容王在这儿镇着,立马就能跳起来叫声好。
这下,容腾还要加一项托大的罪名。
秦绍这就是不想饶他!
“世子您”
“还不住口!你这逆子,来人,把他拖下去抽二十鞭子!”容王将手里马鞭丢到地上。
容腾魂都没了,可场上唯一能出言救他的人却开始掩面咳了起来。
看那样子,不到他被人拖下去抽上鞭子,这咳是不会停了。
容腾一脸绝望地败下阵去。
秦绍的咳这才好转起来,开始求情:“王爷息怒,这些都是小事,您何必记在心上。”
容王摆手:“世子莫要为逆子求情,您是裕王嫡子,陛下亲侄,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他能窥视的。”
秦绍噙笑点头。
容王又道:“世子放心,我已将朝熙别苑的一应人手撤出,如今裕王府送来的人也已经到达,便由世子自行安排院内人手,我府中任何人不得插手,如有不够再行调拨买卖,全走公中账上便可。”
此言一出,就连跟在秦绍身后的燕妙都煞有介事地点头。
随意调拨买卖,安排人手,容王这是要把朝熙别苑彻底借给秦绍居住,比所有院子都要安全自由。
更难得的是,容王行事坦荡一切都摆到桌面上说,比那些暗中派人捣乱的小人好多了。
燕妙心里将那容腾唾弃一遍,就见秦绍抱拳行礼:“如此,多谢王爷美意。”
秦绍道了告辞退出大堂,故意绕远到假山一侧的廊下行走。
隔着漏窗就看到后堂碎石地上放着长凳,容腾被人从上面搀扶下来,口中骂骂咧咧:“好他个容小四,这个贼生子竟敢在父亲面前告我的黑状,我饶不了他!”
“还有那个狗屁世子,装模作样,我”容腾单手搭在小厮身上,随便一个抬头却让他骂声戛然而止。
漏窗的菱花石隔将秦绍一张脸分成数块,廊下微暗,使得每一块都透着几分苍白,尤其那两只黑得发亮的眸子,像点缀其上的夜星,没有声息但足以照见一切妖魔。
容腾屁股上的鞭伤顿时更疼了。
秦绍知道自己被他看到,没躲闪也没动作,只是慢慢地裂开嘴笑笑,双目微弯。
这什么意思?
容腾没想明白,就觉得心里发慌,便扶着腰想快步走来,哪知脚下石子一滑,噗通摔了个屁股蹲,顿时叫得更惨。
“草包,”秦绍轻嘲,继续走自己的路。
都说虎父无犬子,这容王三子容腾却是要丢尽他大哥四弟的脸。
不过她现在想来已经渐渐明白当中关窍。
容腾是庶子,据说还是养在容王妃身边的庶子,若是比嫡子还要优秀,那还了得?
所以容王妃自然对容腾百般宠爱,既博了个贤德美名,又不会对嫡子造成任何威胁。
于是,容家嫡长子容闳谨慎自律,是长安出了名的贵公子,而庶子容腾却是冲动草包,处处给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这内宅的险恶,丝毫不亚于朝上战场啊!
秦绍快走了几步。
容宿在这样的环境长大,步步为营,从韬光养晦到锋芒毕露彻底和容闳亮剑,到底做了多少准备?
秦绍猛地驻步,捶墙道:“我怎么才能斗过他!”
“爷,还没到呢。”燕妙不知所以,一边笑道:“现在容王爷有令,您院子里的人全都能自己挑了呢,可省下不少麻烦。”
“你觉得这是好事?”秦绍看向燕妙。
燕妙无辜眨眼:“难道不是吗?”
“老狐狸这是要摘干净自己呢!”秦绍腹诽一句,开口道:“回去再说。”
到了朝熙别苑,秦绍只叫了燕妙、褚英、奶娘和舒涵四人。
关起门来,她说:“燕妙,你稍后就说人手不足,要容家选出一些基础的洒扫杂役过来。”
燕妙啊了一声:“爷,咱们好不容易才把人撵出院子,您又要”
“褚英,你怎么看?”秦绍挑眉。
一身男装英姿勃发的褚侍卫抱肩,很酷地答了句:“女人内宅的事我不太懂,爷吩咐照办就是。”
行,爷问下一个。
秦绍看向奶娘,抢先开口的却是舒涵:“爷是觉得如果一个都不用,就太刻意了,会让容王府的人与咱们生出芥蒂?”
秦绍眉头一挑:“难得,你想到了最难的这一点。”
舒涵羞涩一笑。
陈氏瞪了舒涵一眼:“怎么敢随便插嘴,还不退下。”
舒涵委屈地撇嘴站到一旁,但这一次,她明显感觉秦绍看她的眼光不一样了。
能力,有时候就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而在秦绍这儿,恰恰是这张脸最管用。
第二十九章 哑巴
“不只是要让容王府的人安心,容王还打算借此将人都过到明路上,化暗为明,自此以后不论这些人出什么毛病,我手底下挑人的你们都要担着一半的责任。”
燕妙等人顿时严肃起来。
好深的算计!
今次以后,容王府可以说是里外都好做人,却叫他们来背这黑锅。
秦绍站起来走到褚英面前道:“你们都是我在容王府的左右手,若是连这点东西都看不明白,以后,也别想办好差事。”
褚英浑身一凛,第一个跪下:“属下知罪。”
秦绍转而去看燕妙。
燕妙也跪倒在地:“都是奴婢没用,以后一定再多想一点!”
秦绍叹了口气。
她知道,燕妙其实尽力了,但这些事还需要经历。
就像前世的她,不经历容宿手中委曲求全那十年,如何能有今天的心思缜密,火眼金睛?
如此想来倒不知该恨他,还是该谢他。
秦绍挥手让她们起身:“不懂之处可以多问问舒涵,我叫她过来,并非没有原因。”
舒涵眼中闪起光泽,有爷今天这句话,就是她娘亲陈氏也休想再质疑她为来时扯的谎。
“是,”丫鬟和侍卫都乖巧应道,唯有陈氏心事满满。
直到秦绍入夜叫了热水沐浴,由她近前服侍更衣时,陈氏才似拿定主意,在服侍秦绍穿好衣衫后,她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爷,我伺候您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求您看在这些年的份儿上,万万答应我一个请求。”
“奶娘快些起来,您有什么事直说就行,我岂有不应的道理。”秦绍道。
陈氏近身伺候这么多年,又为她保守秘密,情义岂非寻常人可比。
“爷不答应,奴婢不敢起身。”陈氏泪眼婆娑,已经用上了奴婢的自称,可见是低到尘埃里去。
秦绍隐隐觉得几分棘手,松开搀扶的手,问道:“是舒涵的事?”
“爷明白?”陈氏仰头看向她,眼里晶光盈盈。
“我,不是很明白,”秦绍扭过身,坐到一旁的圆圈椅上,将领口整平:“舒涵跟着我,您又不愿,还要为她指派夫家?”
“那丫头都对您说了?!”陈氏扭着身子朝秦绍跪坐,叹口气说:“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总要用些法子止了她的痴心妄想才是。”
秦绍眉头上挑:“奶娘的意思是,舒涵她”喜欢她?
陈氏点头。
秦绍顿了片刻:“荒唐。”
“确实荒唐,可爷您的身份摆在那儿又待燕妙姑娘亲近,却又对舒涵另一番好,这一来二去我那糊涂丫头便生了不该有的念头,这才”
秦绍站起来止住奶娘的话:“我说的不是这个荒唐。”
而是前世。
前世奶娘明明告诉她舒涵已心有所属,还跟着那个人远走高飞,只遗憾不能时时见面,但现在看来,舒涵根本没有这么个人,反而对秦绍这个世子爷动了不小的心思。
秦绍便是反应再慢,也能回忆起舒涵的种种异常皆起于两个字:爱慕。
舒涵的性子又一贯较真,一朵花今夜绣不完最后一针必定不肯合眼,她心有所属的人岂会一变再变?
所以,前世舒涵心有所属的人原来竟是她自己!
那奶娘说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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