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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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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若如你所说,大秦的三省六部都不必备了,尽数裁去好了。”皇帝堵着气,周福赶紧招手,小徒弟断了茶盅上前,就听周福劝道:“陛下,秋日燥热,容妃娘娘特意给您熬了百合吊梨汤,您快趁热尝尝吧。”
  皇帝示意他呈上。
  秦绍在下首被训斥也没有辩解。
  她总不好告诉皇帝,只是不想用容家人任职詹士府罢了。
  容王势大,她下一步既是要一点点剪掉容王羽翼,从根源断了容宿谋朝篡位的基础,自然不肯让容家的儿子做自己的詹士。
  即便是容闳也不行。
  皇帝喝了两口吊梨汤气顺了许多,望见大殿外一抹倩影,脸色缓和:“召容妃进来说话。”
  秦绍后退半步,容岚倩影袅娜地进了大殿给皇帝请安,她裙袂鲜红艳丽像一道朝气蓬勃的新鲜血液,唤醒了皇帝垂垂老矣的心。
  “快给容妃赐坐。”
  容妃谢过皇帝,又朝秦绍屈膝:“见过太子殿下。”
  “容妃娘娘,”秦绍颔首行礼。
  小容妃虽然只比容宿大了几岁,但却是秦绍名正言顺的庶母。
  “听说本宫那痴心的哥哥常往殿下宫中跑,还请殿下不要怪罪,兄长实是报仇心切了。”容妃并不知道情况,落座不久便寻机提起容闳。
  原本捂灭的火儿又有窜起来的苗头,周福满头大汗。
  不过皇帝显然不打算在容妃面前驳秦绍的脸,故此挥手下令:“传旨,着令五城兵马司中军大统领容闳兼领东宫詹士府少詹士一职。”
  容妃双目微睁,陛下这真是神了,她还没开口,就知道她要求的是什么。
  莫不是秦绍亲自求的?
  容妃笑盈盈地俯身,像一道跃动的火光:“臣妾替家兄谢陛下恩典,谢太子殿下恩典。”
  皇帝嗯了一声,才道:“司直容宿救驾有功,擢五品太子舍人,掌东宫宿卫。太子,你可满意?”
  秦绍正色行礼:“儿臣替容宿谢过陛下。”
  容岚心里咯噔一声,脸色也青白起来。
  秦绍不是和容宿离心离德了吗,怎么还会替容宿求官?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二百零九章 双雄
  自秦绍退出大殿的那一刻,两道旨意就通传六部。
  容宿正好在东宫当差,就听到一片恭贺声,当然,也不乏等着看容家兄弟相争的好戏之辈。
  毕竟容宿和容闳,一个背后是秦绍,一个背后是陛下和容林两家,最后詹士之位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却从没有人猜到,这场搅动风云的任免背后,只是一个“乡野先生”写个笔友的一封信。
  容宿越发珍重起征这个身份。
  没想到错过了听云,却在别处开了花。
  另一边,小容妃从大殿退了出来,脸色不是很好看,急匆匆地让大丫鬟往府里报了信。
  “许是我们操之过急,让太子起了疑心。”容王妃自责起来,“不过好在陛下眼光独到,知道闳儿才是未来的容王,即便是提任东宫也能在职位上压容宿一头。”
  “可大爷到底在东宫办事,太子殿下偏爱四爷只会让大爷难办啊。”徐嬷嬷道。
  容王妃忍不住捏起帕子:“一定有办法。”
  小容妃等了许久,没等来王妃的主意,倒是等来一位稀客。
  “毓灵公主来了,”宫女们禀报的时候,容岚只当自己是听错了。
  毓灵虽然不是嫡出,却一直是冯皇后养在心尖儿上的人儿,平日不说眼高于顶也很少与宫妃们来往,今日登门难道是皇后那边有什么吩咐?
  “公主殿下,”容妃颔首,毓灵客客气气地行礼:“容妃娘娘。”
  她简单寒暄两句就道明来意:“前几日曾与容世子妃有过几面之缘,如今斯人故去,毓灵抄了两卷佛经拖大公主转呈容府,聊表心意。”
  容岚挑眉,没想到江氏还有这手段能结交到毓灵公主?
  “有劳殿下了,”她匆匆吩咐人接下,毓灵则落座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宫中琐事。
  “皇后娘娘的头风又犯了?”小容妃紧张道:“如今大公主疯疯癫癫,也难为皇后娘娘了。”
  毓灵眼眶微红,捏着袖子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忽然就道:“母后病中这些日子,本想吩咐娘娘打理宫中庶务,不过那日贵妃娘娘来探病,说要为母后分忧,便揽了活去。”
  小容妃微微错愕,毓灵目光闪烁忽然站起身:“贵妃娘娘想也是好意,天色也不早了,本宫还要侍奉母后用药,就先告辞了。”
  “殿下慢走,”小容妃送走毓灵,一脑袋的问号:“公主是特意来提醒我的?”
  “毓灵公主素来不掺和后宫的事,怎么今日如此主动,还言辞闪烁的?”身边嬷嬷也拿不准,小容妃摸着那两卷佛经:“去查查,坤德宫这几日到底怎么回事。”
  她这几日心思多放在东宫那边,若真如毓灵所说,那便是让容贵妃抢了个便宜,夺了她协理六宫的机会。
  “都人老珠黄了,还想着争权夺势。”容岚忍不住磨牙。
  东宫。
  秦绍还没回来,容闳容宿二人就已经站在殿上等候,一左一右,势如水火。
  “大哥后来居上,当真好手段。”容宿道。
  “若说后来居上,还是四弟擅长得紧。”容闳冷笑顶回去。
  容宿低低笑了声:“我道大哥还要装些时日,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出丧妻之痛了?”
  “容宿!”容闳低喝,拂袖背过身:“这里是东宫,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利。”
  容宿抱肩:“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他紧盯着容闳脸上的每一寸表情:“我那位大嫂是怎么死的,想必大哥比我清楚。”
  容闳磨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要殿下永远对你心存愧疚,大哥这招才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容宿冷笑着挑眉。
  容闳好像被激怒的豹子,一把揪住容宿领口:“你禽兽不如!”
  容宿反扣住他手腕:“这句话大哥说得是自己吧!”
  “嘭”地一声,容闳一拳砸在容宿脸上,容宿吐出一口血,嘿嘿一笑,忽然后退半步:“长幼有序,我绝不敢与大哥相争,大哥何必如此?”
  “容闳!”门外一道威严的女子声音响起,斥道:“你多大的人了,竟然对弟弟动手!”
  容闳狠狠瞪了容宿一眼,回身垂头:“姑姑息怒。”
  一身金光闪闪的容贵妃保养得当,看起来竟然只有三十多岁,但呵斥起人来颇有容王的气势,令两位容家少爷都后退一步主动认错。
  “是我出言不逊得罪了大哥,”容宿主动道,“只是容宿不敢辜负殿下抬爱,来日若有行事不妥之处,还请大哥多多包涵。”
  容贵妃看向容闳。
  “四弟哪里的话,”容闳咬牙切齿,这小子又找贵妃撑腰!
  “都是自家兄弟,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他心里像扎着根刺,可贵妃面前只能忍下这口气。
  容贵妃满意地点点头:“太子殿下还没回来?”
  她如今代掌六宫,自然要关心一下太子殿下的饮食起居,看看有没有不周到的地方。
  “姑姑放心,殿下一切都好。”容宿先一步开口,到好似对秦绍了如指掌。
  容贵妃微微一笑:“好孩子,那本宫就先回去了,殿下若有什么需求,你就遣人到嘉祥宫里招呼一声。”
  “贵妃娘娘,”容闳唤住,“恕侄儿多嘴,东宫朝臣往来,人多嘴杂,您还是少来为上。”
  贵妃睨他一眼:“好一个忠心耿直的乖侄儿,可你又唤我贵妃,到底是在劝你姑姑,还是在觐见贵妃?”
  容闳撩袍跪倒:“姑姑息怒。”
  “哼,”容贵妃拂袖而去,她对于小容妃入宫之事耿耿于怀,这容闳自然没什么好感。
  容宿在旁笑得好似个奸佞小人。
  当初容岚入宫,王妃就已经将容贵妃得罪透了,如今容宿还想装好人,真当人家是傻的。
  容闳走向容宿,脸色终于不是那副慈眉善目。
  “四郎也别得意得太早,”他低声警告:“你这样冷血冷心的人,永远捂不热殿下的心。”这一刻,容闳脸上竟露出一丝畅快的笑意。
  容宿皮笑肉不笑地回他一句:“那就来日见分晓。”
  “两位大人,郡王出宫了,让您二位不必久等,便先散了吧。”小太监来报。
  容闳拂袖便走。
  容宿摸了摸还在酸痛的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第二百一十章 教坏
  秦绍骑着马走在大街上。
  她今天心情很不好,错,是非常不好。
  秦绍现在最后悔的不是给容宿求了个正四品的差事,而是后悔前世没好好跟容宿学学阴谋诡计,尤其是离间计!
  “怎么才能把先生和狗贼分开啊!”秦绍在心中仰天长叹,恨不能早重生个十年八年,冲进长安拆散他们这对好兄弟。
  褚英牵了马问道:“爷,咱这是要回府吗?”她们是便装出行,说话只能藏头露尾。
  “不了,我散散心就得回去了。”东宫还一摊子事没料理呢。
  “不是有四爷吗?”褚英表示。
  再不济,还有个容闳少詹事,虽然是个兼领,但有点脑子的都会知道把东宫的事排到最前边吧。
  “回吧,不逛了。”秦绍反而更急着回去。
  她倒并非不放心容闳,而是前世对于容家根深蒂固的心理阴影,让她下意识觉得把东宫交给容家兄弟打理,那就是自寻樊笼。
  秦绍掉转马头,就撞上一片吹吹打打的白丧事。
  几个白衣缟素的人抬着棺材,许多人在前后撒着纸钱,三四个啜泣痛哭的女人走在一旁,还有戴孝的两个孩子,而竖起的两杆白旗上则写着“庸医害命”四个大字。
  “这是什么热闹?”秦绍驱马避开丧队,看着他们哭哭啼啼地消失在拐角。
  “八成是哪家药铺的庸医治死人了,”褚英道,踏过一片纸钱,牵起秦绍的马往宫中方向走去。
  秦绍点点头,她就是觉得打头的那个男人有点眼熟。
  天色渐沉,秦绍换了太子冕服,坐在大殿上看折子。皇帝有心培养她做继承人,所以不论课业还是折子,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幸好秦绍前世是经历过一世的,当时的侍读还是容宿那个黑面瘟神,秦绍哪敢不用心读书,如今学起来则“天赋异禀”,速度堪比过目不忘的容宿,这才有了一星片刻闲逛偷懒的时间。
  当然,时间也并不多,她还得赶着看完这批折子才能就寝。
  大秦幅员辽阔,光是属国就有十多个,西南都护府还有林立的众多藩国,更别说自己版图内的九郡百县,军事民情吏政,哪一样她都要操心。
  这一看,便是深更半夜。
  陈氏忧心她熬得太晚,各两刻钟就要来看一眼是否需要就寝。
  可秦绍心思沉浸在政事上,一熬就到了三更天,才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问时辰。
  奶娘心疼的不行:“殿下这么熬身体哪里受得住啊。”
  “不妨事,我还年轻。”秦绍笑嘻嘻道,“而且我开心啊。”
  前世她受制于容宿,政事之上很难自己拿主意。
  可今生她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我的意见父皇都会考虑,江淮河道的事,父皇用得就是我的回复,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秦绍喜滋滋地摆出三本折子,“我可以放开手脚做事,奶娘你明白吗?”
  陈氏笑得开心,捏着秦绍的肩膀:“我哪里懂这些,殿下明白就好。”
  秦绍把折子归拢到一边:“我明白,我当然明白,这些事大多都是”她声音戛然而止。
  “都是什么?”陈氏不明白秦绍怎么突然顿住了。
  秦绍喉头动了动,忽然甩开陈氏的手,翻起折子挨个看个仔细。
  “江淮盐道治军之策,”秦绍把折子翻得乱八七糟,瞬间像是失了精气神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殿下?”陈氏不知道秦绍发什么疯,急得满头是汗:“殿下您可别吓唬奶娘,是是哪个折子写的不好吗?您重写就是了,别心急啊。”
  “不,不是不好,”秦绍喃喃,大大地眼睛看向陈氏竟然带了一丝委屈:“是太好了。”
  奶娘哭笑不得:“好还不好?您可真是个小祖宗。”
  秦绍撅着嘴,一把抱住奶娘的腰崩溃地蹭了蹭:“不好不好太不好了!”
  因为这些都是狗贼的对策啊!!
  秦绍前世耳濡目染,听到的看到的学到的都是容宿展示给她的东西,折子上的军情政治也都是容宿教她如何批复,确切的说是容宿口述她负责写。
  当时她满心反抗,只觉得狗贼以权谋私,说的狗屁不如,不如狗屁!
  今生自在起来,她处理政务如鱼得水,一心以为能大展宏图,让容宿也看一看什么才是为民着想,却发现自己用的竟然和前世容宿所用之策十分相似。
  几乎就是容宿的翻版!
  “殿下”奶娘喃喃着,心疼地摸了摸秦绍的头。
  王妃娘娘若还在世,难道真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别人家的女儿此刻恐怕都是待字闺中,闲茶花来聊烹茶,风花雪月地等着父亲兄弟挑一门嘉婿,举案齐眉。
  而秦绍却要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勾心斗角,如今还要加一个后宫,被不知道多少人算计着,着实艰难。
  “孤就不相信!”秦绍忽然推开陈氏,不服气地咬着牙,把折子全摊开在桌面上。
  “胶东是盐税大省,当初他派了心腹过去就是要抓在自己手里,我也要派自己的人去。”秦绍眯起眼,写下了陈时二字。
  又翻了几个折子,秦绍修修改改,终于承认一件事。
  她如今做出的决定和当初的容宿基本一致。
  七成是因事情本该如此,另外三层的确是容宿存了私心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在地方,可今生选择权到了秦绍手里,秦绍发现自己也一样。
  盐铁乃国之命脉,东南富庶之地是国之仓廪,哪一处不得放置自己信得过的人?
  “一定是容宿教坏我了!”秦绍腾地站起来,把笔一扔,气呼呼地出了大殿。
  陈氏脸色古怪起来:“好端端地怎么念叨起容四爷了?”
  秦绍冲进寝殿,一路跪倒的宫女也懒得说一句平身,还是奶娘跑着追过来抬了抬手示意她们退下,宫女內侍们才敢起身。
  “殿下?”陈氏唤着,绕过寝殿的屏风,一时哭笑不得。
  只见秦绍一头扎进被子里,上半身捂个严严实实,两条腿还耷拉在外面,明黄绣龙纹的靴子更是只蹬掉一只,剩下半只还挂在脚上。
  到底还是个孩子。
  陈氏走过去扯了扯被子:“殿下快撒手,这大热的天也不怕闷着。”
  “秋天了,不热!”秦绍闷闷地喊道。
  也只有在奶娘面前,她才会有这么娇气的一面。
  “好了好了,殿下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奶娘说说不行吗?”陈氏安慰道。
  秦绍裹着个被子,露出一颗脑袋,嘴嘟得能挂油瓶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人命
  这事她要怎么开口?她能怎么开口?
  秦绍仰天长啸,最后栽倒在被子里,陈氏宠溺地笑笑帮她拖了鞋袜:“夜深了,殿下还是先歇了吧,再过两个时辰就要上早朝了。”
  “嗯,”秦绍如奶娘所愿地钻了被窝,脑袋里想的还是容宿。
  她比前世多活十年,眼界和见识都不一样,同样的问题也能看出不同的答案。比如容宿执政的那些手段,虽然血腥阴冷,令人不齿,但结局却是
  江淮盐道的大贪官是他的人揪出来的,牵连官吏近百人。
  东南沿海的匪患也是他派人血腥镇压的,保一方风平浪静。
  秦绍自己坐在太子的位子上做主时才发现,她的选择不多,而容宿当初作出的很多她看起来阴险歹毒、以权谋私的选择,都恰恰是最妥当的那一个。
  或许容宿并没有她想得那么不顾百姓生死?或许他也没那么穷凶极恶?
  秦绍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你可别忘了父王是怎么死的!”她心道,容宿这俩字刚刚积累出来的好感瞬间全无。
  前世她当上太子的第三年,西南边境的大土司联合突厥人同时犯境,大秦西线全面告急。
  那一战打了足足两年之久,大秦多年的休养生息耗得七七八八,突厥人当然也不好受,所以他们在第二年初就派杀手潜入关中暗算裕王。
  裕王不察,中了毒箭昏迷不醒,西线告急。
  那时朝局动荡,流言漫天飞,甚至有人说裕王是假装中毒要放突厥人进来与之共享江山。
  秦绍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容宿却不允许她为裕王辩解一个字,甚至连她偷偷写的求陛下派太医的折子都当着她的面烧毁,还警告她再敢如此就杖毙奶娘陈氏。
  后来容王亲帅容家军赶赴西线,并接裕王回朝,但彼时毒已深入骨髓,药石无效。
  皇帝大怮,召集天下名医,却得出这是西南奇毒,需西南巫医方能配置解药。
  秦绍曾听过容宿在那边有一支商队,可容宿矢口否认,根本不肯为裕王冒险求药,秦绍甚至拉下脸来求他,他都不肯答应,以至于裕王不治身亡。
  这深仇大恨,秦绍怎能忘记。
  榻上的女孩咬牙切齿:“有过几分政绩又能怎样,还是掩盖不了他的狼子野心!”
  次日早朝,秦绍顶了一对黑眼圈,好在政务不多很快就散了朝。
  刑部的曹国舅犹犹豫豫看了她好几眼,秦绍放慢脚步:“国舅爷有什么事吗?”
  曹国舅是曹太后的哥哥,虽然跟秦绍没有什么血亲关系,但好歹还挂着个国舅爷的名分在六部占据一席之地。
  “殿下还没听说吗?”曹国舅斟酌着道:“郡王府的事?”
  秦绍挑眉:“郡王府怎么了?”
  身后容宿大步走来:“这事,太子殿下合该问问方统领。”
  秦绍望去,方昭然果然等在一旁。
  “殿下,”方昭然脸色有些难看:“殿下可还记得渝州城时,跪在王府门前求治病的那个姓柴的富商?”
  秦绍点点头。
  当时还是方昭然给柴孝子消息,对方才知道治疗痈症的圣手柳家传人柳玉成就在裕王府做宾客,而方昭然也利用柴孝子的娘亲进府医治的功夫将秦骋偷运出府。
  不过被秦绍和容宿各自插了一杠子,搅得一团糟。
  “此人不是回乡了吗,怎么到长安来了?”
  “他非但到了长安,还去了殿下的郡王府呢。”容宿不咸不淡地开口,方昭然狠狠瞪他一眼:“是下官失察。”
  “到底怎么回事?”秦绍皱眉,忽然想起什么:“那个披麻戴孝的男人,是他?”
  怪不得秦绍当日觉得男人眼熟,但她在渝州其实只草草扫过其一眼,根本记不住面貌,所以并没有发现街上的男人就是柴孝子。
  “是,他娘病死,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就说是玉成先生的药有问题,治死了人命。”
  秦绍呵笑一声:“先生当时若不给他娘治病,早就出了人命,现下延了大半年的时间还不知足?”
  “殿下放心,这都是刁民闹事,绝不会影响到殿下的声誉!”曹国舅忙不迭地献上忠心。
  容宿眉头微皱:“殿下还是去看看吧,这柴家是江南富贾,财力不容小觑。”
  “不去,我还有折子没看呢。”秦绍拒绝的干脆。
  容宿莫名其妙,郡王就是发脾气也该冲着方昭然发才对吧
  方昭然扬起唇角:“四爷接过。”
  容宿哼了声离开,但方向却是紧随着秦绍朝东宫而去。
  曹国舅回去就派人把围着郡王府的那些挂孝的人驱赶开,差统领还吼道:“再敢闹事要你好看!”甚至有人去冲撞棺椁。
  柴孝子丧母本就心酸,顿时红了眼,竟然率领家奴跟差役动起手来。
  事情闹大,郡王府不得不派护卫出来镇压。
  玉成先生得知事情因自己而起,也没有抗拒,直接出府相见。
  柴孝子指着他,手一直在抖:“亏我敬你如再生父母!你竟害我母亲性命!”
  “令堂的病老朽虽然只有七成把握,但让你接人走时病人痈疮已褪,只需尽心调养便可安享晚年,至于你回去之后病情是否改变,老朽也不能保证。”玉成先生说的中肯。
  “笑话!我母亲就是吃你开得药,初时精神上佳都能下地行走,可没过半年病情就开始反复,不但背疮复发,连头发也掉光了,人整日昏昏沉沉呕吐不止”柴孝子泣不成声,缓了好半天才道:“我知道你许了愿不肯再医痈疮,可你即便不医,也不能打着治好了再害命的主意啊!”
  玉成先生被这盆脏水泼得一个趔趄。
  “老朽行医多年,怎会做这等下作行径,到底是谁人污蔑于我!”
  “你别想狡辩!”柴孝子一把抓住老先生的手:“今日就是你有天皇老子撑腰,也要给我娘亲偿命!”
  “放肆!”一声断喝从郡王府大门内响起:“王府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宗遥出现,一挥手护卫们冲上前拿下柴孝子救回玉成先生。
  “多谢县主,”玉成先生从怀里取出一颗静心丸吃了,才缓过些气色,心中愧悔:“是老朽给殿下添麻烦了。”
  “先生不必自责,有人要坏殿下的名声,什么招数都能试出来。”宗遥安抚道。
  玉成先生望向他的眼神变了变。
  难怪殿下会选择宗遥,纵观长安城只怕也没有哪个贵女能如此当机立断地下令与柴家的人冲突了。
  “老朽想验一验尸体。”玉成先生提出


第二百一十二章 奇毒
  “你自己就是大夫,要是动了什么手脚,我们跟谁说理去?”一个女子哭哭啼啼道。
  柴孝子顿时点头,下令让人将母亲棺椁护起来,不许玉成先生靠近。
  “那就请仵作来。”宗遥道。
  他的身份今非昔比,甚至有人背地里已经以太子妃之名称呼他,自然一句话就能请的动长安仵作。
  刑部大堂,仵作们将粗略检查结果汇报上来:“看死者的状态和生前情况描述,老人家的确死的蹊跷。”
  “何以见得?”玉成先生问。
  “死者手足皮肤上有大量皮癣,头发掉光,生前据说有恶心、神智失常等症状,显然并非是单纯的年老所致。”一个仵作道。
  又一人补充道:“柳先生是大医,当清楚痈症并不会导致这些症状。”
  “的确如此,”玉成先生点头。
  “你还说不是你故意为之!”柴孝子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扑向玉成先生。
  宗遥早就派了人贴身保护,挡住了柴孝子。
  曹国舅也狠拍惊堂木:“你有何证据,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大人明鉴!”柴孝子跪倒:“草民初到渝州时,柳玉成本不肯医治我母亲,因为他曾许下诺言,但后来托人所求他答应医治,却有怕世人笑他食言而肥,就故意在方子里下毒,谋害我母亲!”
  “方子绝没有问题!”玉成先生辩白。
  柴孝子递上方子:“我已请人看过,方子是没有什么问题,那是因为你在给我娘治病的时候用了别的毒物!现在两两相合就要了命。”
  “柴大官人,这些话不是你一个人想到的吧?”宗遥的声音从帷幔后响起。
  柴孝子脸色一怔:“没有人提醒我,这些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那你是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秦绍人未到声先至。
  刑部立刻派出许多衙役清出一条道来:“殿下请!”
  秦绍大步上前,曹国舅让出了堂上主位,她摆手表示不必:“孤只问你一句,这病治都治了,难道你娘再度病死,对玉成先生有利可图?”
  柴孝子喉结上下滚动:“太子殿下只凭一句话,就能否认这些证据吗?”
  “你有什么证据,就凭这张药方?可笑!”曹国舅挥挥手,压根不打算再审。
  “你这分明是官官相护!”柴孝子哭号一声,曹国舅。
  秦绍眯起眼:“你这么确定是先生害你母亲性命?”她和宗遥一样,怀疑柴孝子若不是被人利用了,就是从当初救人起便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局。
  柴孝子攥紧拳头:“就凭我娘是中了南越奇毒身亡!除了你们裕王府的人,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南越的毒?”
  “南越奇毒?”秦绍眉头上扬,忍不住轻笑一声:“玉成先生是我东宫坐上高宾,便是当时在王府亦是地位超然,你虽腰缠万贯,但不过是蝇头小民,何必与你一般见识。还南越奇毒,”秦绍泠然拂袖,“大材小用。”
  这人不是蠢就是坏,秦绍不留半分情面,柴孝子差点气昏过去。
  “刁民无理取闹,不必再审了!”曹国舅站出来喊道,还没等秦绍开口,刑部功曹里的一个小官竟然站出来:“大人,这不妥吧?”
  小官身边的人匆忙拉他一把:“你新来的,乱说什么话!”
  “案子还没审清,大人就停了,对对殿下的声誉也有影响。”小官鼓起好大的勇气,顶着曹国舅的目光开口。
  他在后堂负责记录,秦绍看不太清,便道:“出来说话。”
  “殿下息怒,这是前几日派到刑部的小吏,不懂规矩。”曹国舅走下主案,秦绍却绕开他亲自走向小官,“你叫什么名字?”
  曹国舅叹了口气,这愣头青,这次可闯大祸了。
  但求太子殿下不要牵连到刑部上下才好。
  小官捏了捏拳头,鼓足勇气站出来:“下官何启盛,初到刑部司职,但下官所言句句依证大秦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秦绍笑笑:“何启盛?名字不错。”
  何启盛有点懵地看着秦绍搭在他肩头拍了拍的手,殿下没动怒?
  “你忠心正直,所言非虚,”秦绍转头看向曹国舅:“还请国舅爷拿着孤的令牌到太医院请张院正派两名太医过来,亲自验看这是不是什么西南奇毒。”
  柴孝子心里其实也没什么谱,但为了给母亲伸冤,他硬是挺直腰杆。
  张院正亲自带了一名太医到场:“不知殿下唤老朽何事?”
  秦绍坐在刑部主坐边上,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示意仵作再说一遍。
  “皮肤溃烂,脱发呕吐,昼夜不宁?”张院正脸色越来越难看,秦绍敏锐地问道:“院正知道这种病?”
  张院正下意识摇头:“不知不知。”
  “哦,”秦绍手指在把手上来回敲打:“有人说,这是一种毒。”
  “不可能!”张院正脱口而出。
  秦绍表情微妙,张院正赶忙道:“若真是中了毒,以老人的年龄绝对挺不到长安,三五日便能要了命。”
  玉成先生捋捋胡子点头。
  柴孝子摇头:“不,不可能!这就是南越的奇毒,我亲眼看到有人跟我母亲一样中毒身亡的!”
  果然有猫腻。
  秦绍还没开口审问,倒是张院正先一步抓住柴孝子的手臂:“休要胡言乱语!”
  “我没有!我为了让母亲开心,请了一个南越来的把戏团,我亲眼看到团里有人误服了奇毒,三日内毒发身亡的!”柴孝子道,他绝不是无的放矢。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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