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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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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纸包不住火。
“殿下!”陈氏惶恐地看向秦绍,“殿下,怎么会这样?”
秦绍赶忙扶起陈氏:“奶娘您先别急,我去容王府给您问清楚。”
“殿下!”玉成先生拦了一下却没拦住。
秦绍已经大步出宫。
他懊恼地看了奶娘一眼:“陈嬷嬷,您怕是被人利用了!”
“这这话怎么说?”
“不管这个人是如何达到目的的,但他一定是想利用舒涵的事让郡王和容司直反目!”玉成先生拂袖嗨了声:“只希望郡王素来冷静,不要因此翻脸才好。”
容王府。
秦绍没摆什么太子的排场,便装登门,但也足够气势。
连一身素服的容闳都要亲自到大堂相迎。
秦绍看到容闳消瘦不少,心里愧疚猛增:“嘉华的案子你只管去查,孤定会为你作保。”
这简直是天降喜事。
容闳灰败的眼神中有了光泽,当即跪倒叩谢:“多谢太子殿下,臣,定不负所托!”
容王妃听到消息喜形于色。
“舒涵这招棋真是管用,太子果然更信任咱家大爷,也不枉您费尽心思,还让大小姐在宫中助益。”她身边的徐嬷嬷笑道。
容王妃得意冷笑:“容宿那个贱种以为有贵妃在宫里撑腰就能压我的闳儿一头?这简直是笑话。”
姑侄之间,怎么比得上亲兄妹。
“还是您英明,当初拼着得罪贵妃娘娘,也把大小姐送进宫中,说句不恭敬的,来日咱家世子承了王位”嬷嬷的话被容王妃打断,就见容闳脸色苍白地进门叩头:“给母亲请安。”
王妃心疼地拉起儿子:“我可怜的儿。”
“母亲若真可怜儿子就把那些不必要的心思收一收,”容闳神色淡漠,“儿子与四弟同样为太子效力,拼的是本事,我若技不如人当服输。”
“输什么输?你不能输!”王妃拍案而起:“你是嫡世子,你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是,儿子不会输,但儿子更不希望母亲走在绝路上。”容闳心痛道:“孩儿已经没了妻儿,万不能再没了母亲!”
容王妃抱住儿子的头:“傻孩子”你不能没的,是嫡子的地位。
容闳这番动情,非但没有让容王妃放弃,反而加深了她为自己醇厚朴实的儿子谋划后路的决心。
“去,帮帮那个舒涵。”容王妃给嬷嬷使了个眼色。
容宿院中,舒涵被看管得严严实实,甚至连伺候的丫头都是个小哑巴,只会端茶递水,惹得舒涵连日上火嘴上起了三个泡。
终于逮到机会。
太子驾临,容宿不巧正在外头,大成也拦不住,就安排秦绍在正堂稍候。
秦绍身为外男不好开口直接提见人家姨娘,但却敢问:“大成,你予我说实话,舒涵是不是在这儿?”她低声问。
大成浑身一个激灵,表情不自然起来:“殿下,我们家四爷真是被逼的。”
秦绍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舒涵人呢?”
“四爷回来之前,请您在大堂慢坐,”大成道,秦绍拳头捏得咯吱响,绕开他就往外走,大成急了,道:“四爷说他一定给您个合理的解释!”
秦绍磨牙:“好,我就信他一次。”
她坐下来,大成的心堪堪放回肚子,就听院外呼抢起来,小哑巴记得啊啊直叫。
“不好啦,涵姨娘自尽啦!”徐嬷嬷从角落里喊了一嗓子,扭头就溜了,只留下院中一片混乱。
秦绍急得差点叫太医。
“舒涵要是出了什么事,孤就斩你的头去向奶娘交代!”她怒斥大成。
“绍哥哥”舒涵脖子都快勒断了,昏迷中喃喃着。
第二百零五章 期待
舒涵眼泪汪汪,脖子上的淤青吓人,看起来就要勒断她的脖子似得。
“绍哥哥”她喃喃着想爬向秦绍,到底是从小长大的情分,秦绍待舒涵总是真心实意,见她如此也十分心疼:“你快躺下。”
“我无颜见你啊!”舒涵忽然哭道:“他们逼我成亲,我实在没有办法”
大成脸色一变:“涵姨娘您可要慎言。”
舒涵委屈极了,脸色灰败而绝望:“我我不曾委屈,绍您快回去吧,只求您照顾好我娘,就是对奴婢最大的恩赐了。”她这般平静,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连大成都能看得出,秦绍前脚走,她后脚就得再寻死。
“殿下,”大成急着安抚:“四爷马上就回来了,殿下您再等”
“等什么等,等你们把人折腾死么?”秦绍黑着脸道,上前拉住舒涵的手腕:“我说过,你与我都是喝奶娘的奶长大,就是我的义妹,谁也不得给你委屈受。”
容王派来的管教嬷嬷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谁说太子殿下不在意舒涵的?
舒涵却看向管教嬷嬷一眼,后怕地摇摇头,抽出手:“不,郡王不要管奴婢了,奴婢不能耽误了郡王的大事。”
“你还不知道吗?我已经是太子了。”秦绍道。
“太子”舒涵望向秦绍,果然发现这锦袍之下藏着一抹明黄亮眼的衬布,这绝不是秦绍做郡王时能穿的衣裳,她脸上还挂着泪珠就笑起来:“好,好事,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你先收拾一下,跟我走吧。”秦绍道。
管教嬷嬷赶忙上前跪倒:“太子殿下三思,这位姑娘已经是四爷的妾侍,您若将之带走,传出去恐怕难听得紧。”
君臣争一女人,简直可笑至极。
“舒涵,是谁逼你嫁的?”秦绍指着管教嬷嬷:“是她,还是容王?”
舒涵不敢说话。
秦绍冷笑:“她是我东宫的丫头,容王不由分说就把她指了人,可是觉得能做了孤的主?”
“殿下息怒!”管教嬷嬷瑟瑟发抖,大成也跪倒:“殿下,请您冷静点,四爷马上就回来了!”大成急着往后望,心里念叨着四爷怎么还不出现。
再不解释,可就来不及了。
秦绍的耐心在一寸寸的沉默中消磨殆尽。
“还用得着解释吗?容宿一心揽权,如今连孤身边的丫鬟都要纳入房里,下一步就是要监视孤的行动了吧?”
“郡王息怒,四爷绝对不敢的!”大成急道,忍不住瞪向舒涵。
对方瑟缩成一团,不敢应答。
分明是她自己出现在王府,也是她自愿为了留在长安嫁进容王府做妾,现在当着郡王的面竟然摆出这么一副受害者的嘴脸。
莫不是
大成一个激灵,膝行着攥住秦绍袍角:“殿下!四爷也是被逼的,为着这事四爷挨了王爷好几脚,咳了两天呢!”
“这么说,都是容王爷要算计孤了?”秦绍冷笑。
大成摇头:“不,当然不是,您您此前有大计,舒涵姑娘不安分,王爷唯恐她乱了您的计划,这才”
“这才擅专越权?大成,你当孤是三岁小孩吗?你们握住舒涵还把消息故意透露给孤的奶娘,分明就是要借此刺探孤的消息!”秦绍断言。
幸好前世舒涵一直在渝州,否则只怕也难逃容王府毒手。
容王这条野心勃勃的猛虎,从来都不知道安分两个字怎么写!
秦绍赫然拂袖。
她今天就要给容王一个教训,她可不再是前世那个唯唯诺诺的金丝雀了!
“舒涵,孤今天就是要带走,至于什么名声,你们容王府自己处置吧!”秦绍拂袖,拽过舒涵便走,一路多少奴婢小厮瞧见,舒涵的脖子就扬得有多高。
容王府。
等着瞧吧,这还只是个开始!
“四爷到底去哪儿了?”大成按着太阳穴叫苦连天,管教嬷嬷则急着往容王那儿报信。
“这个舒涵果然不简单,”容王眯起了眼,“看来她是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请等着本王跳这个坑呢。”
周斌脸色凝重:“此人拿捏了王爷的脾气,知道您定会顾全大局替四爷收了舒涵,而太子殿下的脾气恰恰如四爷所说,不肯忍受别人替他做主”
“怎么,连你也认为是本王的错?”
“属下不敢,不过四爷今天只要及时出现原本能劝住郡王的。”周斌挑起眉头,问题就在于,容宿没出现。
“这个逆子,现在都敢给本王脸色看了。”容王冷哼一声,“就让他闹,本王倒要看看,就算秦绍做了太子,又能耐我何!”
还真叫容王给说对了。
秦绍除了耍耍威风出出恶气,今时今日,还真不能拿容王怎样。
她坐在马背上脸色阴沉。
舒涵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心里止不住地笑意。
郡王今次将她从容王府强抢出来,闹得事情绝对不小,即便是不回宫,只将她安顿在郡王府,那宗遥也绝不敢再把她如何。
毕竟从前她只是个大丫鬟,现在,却是郡王和容四爷争抢的大丫鬟。
除非县主真不要那贤德的名声了。
“狗贼!”秦绍在马背上气得直磨牙,她慢吞吞地走,结果容宿到现在都没追上来解释这件事!他是真打算将容王那套擅专的法子学个彻底是不是?
亏她还以为他变了!
犹记得容宿靠在宫墙上说为臣之道时似模似样,结果几天不到,就露出了狐狸尾巴,装不下去了。
“驾!”她气鼓鼓地催马,不再等待。
秦绍途径西坊市的一家书铺时忽然勒马,直勾勾盯着书铺招牌上的征书铺四个字,再一扭头,扎进店内:“先送舒涵回郡王府!”
书铺内只有一个小二打理,秦绍直道:“找你们先生,征先生。”
小二打量她一眼:“原来是贵客。”
秦绍眉头一挑,就见小二从书架上抽出一册诗集递来:“先生说香书赠知己,请您收好,阅毕归还即可。”
书册很薄,秦绍微一翻动就知道里面夹了东西。
先生的信!
蒙世佂果然听懂了她的意思,答应与她书信联系了。
这个她做梦都在想的事,终于实现了!
秦绍止不住笑意,从袖子里取出两粒碎银子似模似样地打赏给小二,转身离开。
书铺帷幔后,容宿唇边勾起一丝笑意:“臣期待您得知真相的那一天。”
第二百零六章 婚事
秦绍先回了郡王府,交代舒涵的事:“我不便将她带入宫中,还得难为你一阵。”
宗遥扯出一抹笑来:“殿下何必与我见外,送走舒涵,我本就有私心,殿下不怪罪我心里已经感激不尽。”
“你也是为我着想,”秦绍拉着他的袖子示意宗遥坐下,“舒涵的心思我也知晓几分,这件事她也未必全然干净”
“那您还”宗遥目露迷惑,“您这样公然抢人,只怕外面诽谤您的,恶意揣测的不会少了,而且四爷那边可能也会误会,与您离心离德。”
“他误会?”秦绍的脸一瞬间沉了下来:“他若真误会了,早就登门解释,至于离心离德更是个笑话。”
容宿与她,何曾同心同德过。
秦绍拍拍宗遥的手背:“我知道你感激他就救过你,但也该到此为止了。”
宗遥腾地站起来:“殿下,我”
“你别紧张,我知道你心里定是向着我的,”秦绍笑眯眯地拉他过来来坐下,“本纪那件事你交给他也不算错,但这份功劳我本想记在你的头上,如此陛下赐婚的旨意也就该随着立储之时一道颁下来。”
宗遥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心里一股热流翻涌滚烫。
他何尝不知秦绍的意思。
当初若是他拼了命力证秦绍清白,便会传为宫中佳话,皇帝也会感念他深情,两人的婚事自然近了。
可他
“殿下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我”宗遥心里乱得很。
这次轮到秦绍愣住了:“考虑什么?”她盯着宗遥,忽然一攥他的手:“你不是反悔了吧?陛下可都答应赐婚了,你就是我的女人!”
“殿下!”宗遥又羞又恼,抽出手没好气道:“殿下明知道还要故意羞辱我?”
“我怎么舍得”秦绍讪讪,“这不是说顺口了吗。”
玉成先生在门口听得是面无表情。
他本意是求见秦绍,不过眼下瞧着,殿下还要跟县主腻歪一会儿,他还是懂点儿事,在院子里看看花花草草吧。
屋内。
宗遥坐回原处,手不自觉地摸上纱巾:“殿下信任我,托以大事,宗遥感激不尽,可我实在是心里发慌。”
他每每想到要嫁给秦绍,除却那丝喜色便是无边无际的心慌。
“我我并非殿下良配,而且那嘉华已经知我身份,来日只怕后患无穷。”宗遥闭上眼,这才是最致命的。
嘉华按兵不动这么久,甚至连大公主都不知情,显然是留有后手。
宗遥只怕自己会成为秦绍的拖累,成为他在至高峰上狠狠摔下来的推手。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秦绍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要信我,我有法子让嘉华一辈子不敢把这个秘密说出去。”
“事有万一,”宗遥叹了口气,“从前我不怕拼,大不了一死,但现在,我怕”
秦绍心中最柔软处被戳了一下。
“这句话我也说过,”她道,从前她什么都没有所以无所畏惧,现在她什么都有了父王,储位,一切的一切都尽在掌中,所以她更怕输。
“但我现在不怕了,因为不会有比一无所有更坏的结果了,对吗?”
秦绍握住宗遥的手:“我如今只怕你不肯帮我,东宫并不比郡王府平静,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把背后托付给谁。”
她这绝不是恭维。
宗遥虽然是个男人,危险程度远比普通世家贵女高得多,但秦绍必须承认容宿眼光毒辣,前世选了宗遥帮她稳住后宫是最正确的事。
秦绍也不是没考虑过别人,蒙六、陈家小姐,甚至是褚英、舒涵,但这些人都各有各的缺点,唯有宗遥忠诚可靠且心智过人,是绝佳人选。
所以今生,她还要延续这个选择。
但她没想到的是,宗遥越是心意真挚,做事就越是畏首畏尾,甚至都不打算过门了!这可令秦绍好生头疼。
一番说辞后,她终于劝好了宗遥。
看来成亲的事迫在眉睫。
秦绍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就跟陛下提赐婚的事,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省得宗遥再顾虑来顾虑去的。
“玉成先生?”她出了屋门,就看见玉成先生站在花花草草之间,要不是太阳太毒,老爷子拎着袖子遮阳,倒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
“老朽是来像殿下请罪的,任艺璇的事。”
“怪不得先生,如今江家的案子是陛下的心头刺,没人敢碰,想来刑部也不会派人到王府提人,先生可以慢慢派人去抓。”秦绍想了想又道:“不过不要伤了她,若是可以先生可以试着聘任她做府里的匠人。还有,尽量避开容宿的人,别叫他知道。”
任艺璇是容宿前世的心上人这事就是秦绍的心头刺。
所以对待任艺璇,她总是有些拿不起又放不下的感觉,但这个女人认识征和听云,她也不打算放任艺璇四处乱窜,当然,若是能用上她木工的手艺最好不过。
“是,老朽这就去办。”
将郡王府的事料理妥当,秦绍心里就开始长草。
是回宫再看先生的信,还是现在就看?
秦绍抬头看了眼天色:“早着呢,不急不急。”
她抬脚出了院子,闷头就往书房走去。
“殿下,回宫的轿子在这边,”有小厮提醒,秦绍恍然道:“哦,嗯都走到这儿了,孤去书房读一会儿书。”她加快步子。
小厮挠挠头:“这儿离书房还远着呢吧”
秦绍面无表情地跨进书房,还把人都撵走,亲自关上房门,做贼似的心脏咚咚乱跳,手却迅速地抽出薄薄的书册。
“诗经,也不知先生选这本书是否有什么深意”她翻开第一页,读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忽然心思神往,嘴边也挂起了笑。
“啪”地一声,秦绍合上书骂道:“胡思乱想什么呢!”
先生是给太子殿下写信,就算选了诗经,也绝不会是那个意思!
秦绍撇撇嘴,也说不上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感觉。
兀自翻开书页,当中夹着一页薄薄信纸,上面只有规行矩步的八个字:
嘉章宝卷,君子神交。
“这一天终于到了。”秦绍喃喃,提笔写了第一封回信。
第二百零七章 便宜
容宿没想到,这才不过半日,他就收到了秦绍的回信。
不过寥寥数语,问他西征之事,可有良策。
他不知道的是,秦绍洋洋洒洒,满满当当地写过多少字又尽数焚毁,只留这只言片语,都藏着她最隐忍的心思。
“原来殿下也会试探蒙世佂。”容宿笑了,心里平衡许多。
提笔写下回信。
容宿故意模糊了蒙世佂与自己的边界,既强调了西政的重要性,又承认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蒙世佂说得也不算错,大秦迟早有一日要收复失地,让雁秋关再度成为大秦半途的内关,但绝不是这几年。
容宿不由心潮澎湃。
这些事一定会发生在他的手中,他和太子殿下的手中。
又是几日过去,秦绍和容宿竟然通了四封信,从家国大事,谈到先生饭否。
秦绍越来越放得开,容宿的脸色也好看许多,虽然殿下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想到日日勤快往来的书信竟难得的包容许多。
期待殿下得知真相的那一日。
秦绍少不得要觉得容宿脑子病了,不再对她咄咄相逼也就罢了,还总是露出一副老父亲般包容的笑容是怎回事?
他在冒什么坏水呢?
秦绍提笔写道:今日诸事平顺,唯一人行事古怪,唯望先生予之侧目。
容宿接信苦笑不已:“真该让蒙世佂亲自看看,教我的什么狗屁主意。”太子殿下已经第三次在信中说他行事古怪了。
他提起笔来,微一迟疑,写道:
萧君心中,宿应何为?
秦绍擅萧,自称萧君,往来通信中也不便直言殿下,所以容宿常以萧君称之。
这下轮到秦绍咬着笔杆子犹豫了。
照实写?
不行不行,她可是吃过苦头的。
先生心里把容宿看得极重,听云就是如此才断了和先生的联系,她若直言不讳,只恐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写道:
容宿此人,长于志而擅于营,故称之为野望,行止固如豺狼
秦绍扯吧扯吧,换了张纸。
容宿此人,长于志而擅于营,故称之为野望,行止固如鹰隼,当犀利而谋
这下不会生气了吧。
秦绍满意地点点头,挑了册琴谱夹着信送了过去。
容宿如愿以偿地听到了秦绍对他的评价,虽然是加工过的但他却当了真,只以为殿下如今也不那么讨厌他了。
这法子可行。
容宿心满意足,不枉他冒这么大的风险维持这个身份。
“四爷,您还写着呢?”大成急着进门,就差拍大腿撒泼了:“您到底什么时候去郡王府接涵姨娘回来?王妃那边可又催了,今儿个还派了徐嬷嬷来。”
“你是才跟着爷的?”容宿不耐烦地斥道,“主院那边打着什么主意,你看不懂?”
“小的知道,那边是生怕这件事过去,您又重得郡王信任,但您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大成嘟着嘴,“您是不知道这些日子长安城都传出多少个模样来,有说您和殿下抢女人的,也有说殿下抢了您的女人,还有不长眼的说您和郡王不过是在做戏,遮掩你们的丑事。”
容宿脸一黑:“你现在什么鬼话都敢说了?”
大成赔笑:“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提醒您,再这么下去您这好不容易熬出头的地位又要被人抢去了。”他意有所指道。
容宿终于放下笔:“怎么,世子那边跑东宫跑得勤快?”
“嗨哟,巴不得长在东宫。”大成怪笑,“现在人人都在传,咱们世子爷长情深情,是难得的好郎君,忠肝义胆为亡妻报仇不分昼夜,却看不见背后的那些好处都落在谁手里了。”
容宿危险地眯起眼睛。
“我就搞不明白,殿下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到大爷的野心?”大成叉着腰道。
容宿瞪他一眼:“谁在你嘴上开了口子,竟然什么话都敢说了。”
大成吐吐舌头但他是真着急。
“我的爷,东宫新立,机会只有一次,您再这么不紧不慢的,好处都被别人捞走了!”
“正院那边打得不就是这个主意么。”
借着舒涵离间他和秦绍的感情,乘机让容闳打着为妻报仇的理由冲到最前面,东宫的好处自然一个不漏地全都捞到他怀里。
“那您还在这儿写写写?”大成眼睛一转,忽然亮起来,在爷心中能比效忠太子更重要的人,还能有谁?“这难道是写给您那位心上人的?”他忍不住往信上瞄。
容宿啪地一巴掌盖住自己信的内容:“放屁!”
听云和郡王,哪能混为一谈!
想到那个名字,容宿心里好像被谁扎了一针,手一攥把写好的信团成一团丢到一旁。
大成这下可不敢放肆了。
容宿脸上阴云密布,想来想去,提笔写道:
某之在野,尚听满朝非议。东宫与容府不和实乃大忌,唯望萧君三思。
这是他第一次在信中劝进,容宿心里也打着鼓。
殿下心思难测,只恐自己操之过急让秦绍生疑,但秦绍和他之间这根刺不拔,只怕会越沤越烂,尤其是有个虎视眈眈的容闳。
“把信送去老地方。”
秦绍撇了撇嘴:“容闳一天三次往东宫跑,我哪里和容王府不和了,先生这分明是意有所指。”他还是记挂容宿。
真可恨!
也不知道狗贼给先生施了什么迷魂术,让先生这般信他。
更可恨的是,狗贼这些日子的确无可挑剔。
连容闳都可以说是借着查嘉华的事到东宫揽权,但容宿却没有半点动作,来东宫也不过是因为差事使然,到好似与她因为舒涵的事生分许多。
“呸呸呸,谁和狗贼亲近过似得,”秦绍心里连吐三声口水。
但先生开了口,秦绍不想驳他的面子。
“便宜那个狗贼了。”
秦绍起身再奏折堆里翻了翻,找出吏部送来的一个折子放到一摞里的最上头:“跟我求见陛下。”
皇帝正忙着批折子,看到秦绍面露笑意:“绍儿来了,赐坐,折子看得如何?”他既立了太子,自然要把秦绍当继承人培养。
“父皇,”秦绍起身入座,皇帝问道:“江淮河堤之事,你有何看法?”
“儿臣认为此策可行,但所需钱粮徭力巨大,应该让所属官员详细拟了章程递上,再行定夺。”
皇帝又问了几个事,当中有两个甚至是前世容宿教她背过的内容,秦绍自然对答如流。
“至于,吏部的折子,儿臣倒有一个提议。”
皇帝挑眉:“说来听听。”
第二百零八章 谢恩
“儿臣以为,吏部所请外放官员的事多数妥当,唯有刑部、御使台及盐曹三处的人选需要再议。”秦绍道。
皇帝面带笑意,示意她继续说。
毕竟秦绍故意把吏部的折子放在最上头,他也看得出来。
“此三个缺处皆是位卑权重之地,吏部着选的三人皆是名门子弟,虽然背景足够深厚,但到底根深叶茂得牵连甚广。”秦绍微一停顿,等候皇帝旨意。
皇帝手指在桌上敲打,视线从折子上滑到秦绍肩头,道:“太子是怕这三人不敢有所作为?这三个缺口不过五六品,除了御史台的谏议大夫之职,其余位置想有作为也难。太子为何专挑这三个人?”
当然是因为这三个人都是前世容宿造反时,称病不肯早朝的小人。
秦绍面色不改。
“儿臣并非针对此三人,而是觉得外放的缺处更能为大秦历练人才。”
皇帝把折子丢给內侍:“小事,按太子的意思做。”
秦绍心里出了口恶气似地,在皇帝问她可有推荐人选时,诚实地表示还没。
“整天找借口往东宫跑的人那么多,你却连三个缺位的人选都挑不出来?朕可不信。”皇帝玩笑道。
秦绍孩子气地挠挠后脑勺:“真没有,儿臣有时都分不太清楚大韩大人和小韩大人,还有赵周严几位大人。”她叹了口气,垂下头。
说真的,这三位大腹便便的大臣,前世她就分不清。
反正有容宿在,朝议什么的,她走个过场就行。除了关键几人,或是做过什么让她印象深刻的大臣,秦绍也就能记住个名字。
当然,职权俸禄,她可背的滚瓜烂熟。
毕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容宿弄权钻营掌控官员任免的权力,她这个傀儡皇帝照本宣科就行。
“朕可听说你不止一次认错这几位大臣了,这可不行。”皇帝笑着责备道。
不过大秦大大小小官员上万,长安城就有近三千,秦绍要是能一夕记住,他才担心呢。
“朕再给你七日时间,可不能再错了。”
“是,儿臣谨记。”秦绍并不为难,但很快话锋一转:“儿臣的东宫尚有几个职位空缺,儿臣想请父皇首肯,再添几人。”
皇帝点头。
“容司直一直尽心办事,儿臣认为他当得少詹士一职。”秦绍硬着头皮,说了违心话。
皇帝眯起了眼:“容宿官不过七品,年纪也不大,太子一开口就给他请了正四品的高官,也不怕撑着他?”
“父皇恕罪,”秦绍告罪一声,也不辩解。
皇帝也是从太子走过来的,当然清楚秦绍的心意:“这件事朕也在考量,若不出意外,朕想以容闳为太子詹士,侍读左右。”
秦绍上前一步:“父皇三思。”
上一任也就是皇帝一代的太子詹士是容王本人,使得詹士府权利极大,几可以总领东宫一切事务,甚至到了先帝垂垂老矣时,容王的权力大到可以伸到六部去。
前世容宿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东宫控制得密不透风。
所以个差事,秦绍断不敢再分给他。
“儿臣读史书,见先楚及前朝太子官署皆以老成持重者为詹士,又择贤臣令为少师少傅,以重德行课业,今我朝中,何不效法先贤?”
秦绍宁可面对那些掉书袋子的老学究,也不想让容宿再管得她透不过气。
“太子此言实在自毁长城。”
皇帝眯着眼站起身,中气十足道:“自古太子詹士总领东宫,你若分以重臣任之,必定难以两头兼顾,到时左右尽是纰漏,你如何自处?”
秦绍不慌不忙:“儿臣以为,当亲领身授,以明晓百事。”
她这是要分薄詹士权利,亲自披挂上阵啊。
“荒唐!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皇帝呵斥:“大秦总领九郡百县,又有众多属国,来日你便要一个人亲领身授,才能明晓百事吗?”
东宫只是一个缩影,给太子历练的机会。
即便秦绍此刻能一个人撑起东宫,难道等皇帝百年之后,她还能一个人撑起全国政事?
简直是笑话。
“真若如你所说,大秦的三省六部都不必备了,尽数裁去好了。”皇帝堵着气,周福赶紧招手,小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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