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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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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现在要杀我?”秦绍反问。
“不,我不杀你,我只需要世子做我的护身符,帮我回朝主持母亲丧礼。”李兆信话音刚落,几个高丽暗卫就上前来。
“我给世子讲个故事。”秦绍忽然开口,没介意那些靠近的暗卫。
李兆信挥手制止他们:“世子请讲。”
“一个小国质子与不谙世事的太子约好,要帮太子在一场大典上金蝉脱壳,于是质子将太子藏在箱中运出宫去。你说,这个质子会带着太子去太子想去的地方,还是去质子想回的国家?”秦绍的问题问完,她自己都笑了。
现在看来,答案再明显不过。
“世子,你在暗示什么?”李兆信被她绕得有些糊涂。
秦绍却翻身下马,声中竟透着几分解脱:“来吧,我跟你们走。”
李兆信面露两分不忍,也翻身下马,秦绍已经被暗卫绑了起来,他却单膝跪在秦绍身前:“对不起,可你说过要助我回家的,求你了,帮我回去见母亲最后一面吧。”
“我也没见过母亲的最后一面。”秦绍低喃:“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像你一样,不择手段地去见她。”
李兆信似乎在瞬间得到了解脱,笑出了泪:“谢谢您。”
秦绍大步从他身旁走过,即便被绑着,她依然气势过人,但她没说的是:她可以理解,但不会原谅。
李兆信等人准备充分,带着秦绍就近赶到一所庄户院。
院子显然是他们买下的,衣物食水地图一应俱全,连李兆信也换下自己的锦袍穿上普通的商人衣裳。
至于秦绍,他们原本也想给秦绍换衣服,但秦绍却不肯,还嘲笑:“你们有胆子让我露在外面?”
李兆信点头:“用箱子装起来,世子这张脸太惹眼了。”
一旦容宿觉察到秦绍失踪,恐怕秦绍的画像会瞬间遍布天下,若让秦绍在外,一不小心,他们的路线全得曝光。
“是!”暗卫应下的瞬间,李兆信忽然响起秦绍说的故事。
“世子,那个质子后来成功了吗?”他蹲在秦绍面前问。
秦绍摇头:“他的头,就滚落在太子脚下,血也溅在太子的脸上。”
“你!”李兆信下意识扬手,可对着秦绍那双眼,却根本落不下去:“世子休要逞口舌之快!”他负气离开。
秦绍动了动被绑得酸麻的肩,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重生一次,她竟有理解容宿的一天。
前世李兆信心存不轨,妄图劫掠太子,潜逃回国的罪名,是真的。
而容宿当场斩杀李兆信,不过是为了保护她,免得旁人知晓,原来太子秦绍竟是“自愿”跟李兆信潜逃的。
他用心良苦。
只是容宿不屑同她解释,而她,前世先入为主,根本不信容宿会做一星半点的好事。
容贼。
或许来日,她可以念在这件事的份儿上,饶他一条性命。
秦绍闭目思索,农场外忽然响起一片混乱。
她竖起耳朵,只听李兆信大发雷霆:“骗子!骗子!她这是想要我的命!”
院中传来人下跪的声音。
秦绍往门前挪了挪,靠在草垛之上,试图透过门缝看清外面的情况。
“哐当”大门忽然被踹开,一个同样被捆得严严实实,嘴里还赛着白布的少年被推了进来。
秦绍栽靠在草垛上,像是困了一般闭目休息。
两个暗卫见状退出去,还锁上了房门。
“唔唔!”新来的人犯推搡秦绍的腿,冲着她不断扬起下巴。
秦绍想了想,不记得这少年的脸,但她凑近了,却问:“你是秦综吧?”
秦综瞪大了眼,又唔唔两声,听起来像是“你怎么知道”五个字。
可再后来秦绍就分不清他说了什么,因为实在太多了。
“呜吧横唔咳,唔咳!”秦综不断地吐嘴里的东西,似乎那个比束缚他的绳子还让他痛苦。
秦绍实在觉得烦,蓦地伸出脚去。
“??”
秦综懵了。
“靴子头顶住一面,也就出来了。”秦绍面无表情地支招。
“唔唔唔!!”秦综气得拿脚踹秦绍,都被秦绍灵活的腿功避开,他更急了唔唔直叫,最后竟然一下扑在秦绍小腿上,用半截身子压住秦绍。
“你干什么!”秦绍下了一跳,可下一秒,那个骨气十足的秦综竟然真的靠在她靴头上一推,吐出了白布:“可憋死小爷了!”
第八十八章 一腿
“你是秦绍吧?维世子开府之宴上,我远远见过你。”秦综调整一下坐姿,靠在秦绍一旁的草垛上,秦绍向旁边挪了挪,两人空出点地方。
“你是怎么被抓来的?我刚才在外面可是看见那个高丽世子李什么的了,你们不是关系最好吗?我看开府宴上你们还凑在一起坐着呢,你还帮他出头,好像还喝酒吃肉有说有笑呢,怎么回事,你们闹掰了吗?不至于吧,就算闹掰了,也不用把你抓来这么凶残吧?到底怎么回事,说说说说。”秦综凑过来,跟秦绍紧挨着做。
秦绍看了他吐在地上的那坨白布一眼,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帮秦综支招了。
“你别不说话啊,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再说了,咱们也是堂兄弟,我虽然是庶子,但我父王和你爹裕王叔可是亲兄弟,你可别瞧不起人呀。”秦综絮絮叨叨。
秦绍现在确定,他嘴里的白布绝对不是因为怕他求救塞进去的,而是嫌他太唠叨。
“你怎么跟我父王一样,难道堂堂绍世子也是个哑巴?不能啊。”秦综上下端详,又纳闷:“你刚才还说话呢。”
“你怎敢拿德王叔寻开心。”秦绍皱眉。
德王在当年窦氏之乱时被窦太后毒哑,但与其生母曹太后一样,是最温和憨厚之人,可他唯一的儿子秦综竟是个说话不走脑子的话痨。
秦绍有些难以接受。
“我父王才不介意呢,倒是你,可真交友不慎,那个李兆信现在绑了咱们俩,一定没安好心,说不定哎呀!他是不是跟谁串通好了,要害你啊!”秦综咋咋呼呼,倒是说中了一部分。
“是你我。”秦绍强调。
秦综仰天长叹:“我可真是太可怜了!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他抓我干嘛啊!抓你这个昭和世子就够了啊呃,绍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确定,自己是李兆信抓的?”秦绍问。
秦综楞了一下:“可能不是?”他回忆起来:“我是受邀来赛马的,但来得路上就被人打晕,醒来就在这儿了,我念叨了好半天,他们抓错人了,外面的蠢猪们也不给我开门还堵我的嘴。后来,我就被带去见李兆信,他好像他见到我是挺惊讶的。”
“这就对了,抓你的另有其人,李兆信不过是被推上桌面的螳螂罢了。”秦绍冷笑。
李兆信此刻应该也意识到自己受骗,但他已经无路可走。
“过不了多久,李兆信的人就会带我们私逃出城,往高丽去了。”秦绍说。
“高丽?他竟胆大至此?就不怕陛下一怒之下灭了那弹丸小国?”秦综气呼呼道,可李兆信被逼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知道了,肯定是秦维在背后给他撑腰!这场赛马不就是秦维邀请的吗!”
秦绍:“你我一同出事,最着急的恐怕就是秦维了。”
她是皇帝新封的昭和世子,满朝武都知道,这昭和儿子就是半张立储的圣旨,这时候她和另一位有竞争力的德王世子秦综一道失踪,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就是秦维。
“你是说不是秦维干的?那是谁啊?”秦综踹了踹地上的稻草,一脸怒火:“小爷我一世英名,不至于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害了我吧!”
他蓦地转头看向秦绍:“你不是还有容宿吗?他肯定会来救你的。”
“容宿会来救我们的吧?就你和容四爷那关系是吧?”秦综见秦绍不说话,心慌慌地踹了踹她的腿。
“你什么意思?”秦绍皱眉。
秦综清了清嗓子:“没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也不可能对一个庶子平白无故地青眼有加是吧?”
秦绍经历了李兆信自荐枕席的事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脸黑如炭:“看来,长安城的贵族圈子是太闲了。”
“别恼啊,这都是玩笑话,玩笑话。”秦综赔笑。
要是能出去,秦绍还是大秦未来的储君,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秦绍面沉如水,不再理他,靠着干草垛闭目养神。
秦综耐不住寂寞,试了五六次想挑话题,连家里养了两条狗三只猫的事都说了,还是没能让秦绍开口,最后无聊到就地滚圈,去研究那块塞住他嘴的布:“我得把它收好了,等会儿非塞给李兆信那狗东西不可!”
他嘟嘟囔囔,倒是真盼来了希望。
正当李兆信等人装好马车的时候,一队骑红缨骏马的铁骑从正面杀来,破门而入,墙上制高点也被几名高手抢夺,一时间厮杀一片。
“来人啦来人啦!”秦综激动地叫出声来,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透过门缝看到一匹铁骑:“是容家红缨铁骑!我就说你和容宿有一腿吧!瞧他急得,连容家铁骑都用上了”
秦绍脸一沉,狠狠踹他一脚,自己强行站起身。
院外,李兆信的人到底比不过铁血军队,一时落入下风:“保护世子!”
“抓秦绍!”李兆信却比他们机智,当即就有人冲向关押秦绍的草屋。
“完了完了!”秦综叽叽呱呱,回头一看,秦绍黑着脸站在他身后,两只手已经解放,还有一把光亮亮的短匕横在手心。
秦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大哥,您这是弄啥呢?”
有刀你他妈不早点拿出来??
受虐狂啊!
“快快快,绍哥,还有我还有我。”秦综乐颠颠地背过身,想让秦绍帮忙割开绳子。
秦绍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理会,却又忽然回身猛踹秦综一脚。
秦综哎呦一声滚到一旁,吃了一嘴干草尘土,耳边已响起短兵相接的打斗声。
“你身上藏了匕首?”两名进门的高丽暗卫也惊了。
谁能想到秦绍一个病秧子竟如此警惕,兵刃都不离身!
秦绍却压根不跟他们废话,脚尖一点便将地上的木棍踢起来打横砸向两名暗卫,与此同时她身形疾动,从左侧突袭其中一人。
“雕虫小技!”暗卫根本不把秦绍放在眼里。
毕竟昭和世子年不过十五,便是再天赋卓绝,又拿什么跟他们斗?
秦绍毫不畏惧迎上,短匕与长刀交接顿时被压下半截,火花四溅下秦绍的匕首已滑至刀柄之处。
两个暗卫不想杀她,只欲制服,所以另一人的大刀并没有直接刺来,而是想秦绍脖颈比去,他想逼秦绍就范。
危急关头,滚到一旁的秦维突然扯着嗓子喊:“容宿!容宿快来啊!你家世子要被人砍死啦!”
第八十九章 中计
这一嗓子嚎得满院子都听得到,却不想第一个着急冲过来的是李兆信:“不要伤他!”
而屋内,秦绍与暗卫短兵相接,近身之下竟手腕一转,一支锋利袖箭激射而出,直直洞穿高丽暗卫喉头。
那暗卫至死都没想到,堂堂大秦世子竟然会暗箭伤人!
秦绍却不做片刻迟疑,趁着人死泄力的功夫一把夺过长刀,就地一滚避开另一人惊怒交加的劈刺,便到了秦综身旁。
另一人发了狂,全当没听到院中李兆信的命令,只使出浑身解数袭向秦绍。
秦绍丢掉匕首以刀格挡,但她毕竟年少,灵活有余而力量不足,加上对手武艺过人,不出两招她便落入下风。
危急关头,秦绍再射出两只袖箭却尽数落空。
同一个招数根本用不了两回。
秦绍只能一个翻身避开长刀,但落地时,她下盘不稳露出破绽,暗卫抓住机会横拉长刀竟要切开秦绍小腹!
“动手!”她不闪不避,陡然喝道。
暗卫蓦地瞪大眼,身后秦综竟拿着秦绍丢在地上的匕首狠狠插进他后腰。
“啊!”暗卫没想到,秦绍方才滚过秦综身旁时就用匕首切开绳子,这才特意将匕首丢在一旁,奈何他因同伴之死大怒,没能注意到,这才留了身后空门被秦综偷袭。
他大喝转身,临死前也要拉秦综垫背。
刀光一闪,秦综慌乱的脸被鲜血溅得更加惊恐,只见暗卫拿刀劈他的手臂竟冲天而起,鲜血像泼天红霞似得。
秦绍刀尖滴血,面色不改,混似不是她干的一般。
“有点用处,”她评价一句,正要带着秦综离开,李兆信便破门而入:“不要伤”
他被眼前倒地的两名暗卫惊到,下意识以为有高人来袭,却发现屋内并无旁人。
“你”李兆信不敢置信,他的暗卫是高丽顶尖高手,便是长安城能一举擒杀两人者也不多,竟然都死在了秦绍手中!
二人目光相对的瞬间,就听外面陡然响起许多人的喊声:“世子有令,先杀秦绍!”、
“我没有!”李兆信下意识向秦绍解释。可秦绍目光冷漠,拉着秦综便向后窗逃去,正门都是李兆信的人,就算有容家铁骑在前厮杀,她闯出去也是送死,不如走后窗,或许能多一分生机。
“小心!”李兆信见秦绍一脚踹开后窗,大声喝道。
秦绍反应远比他想的敏锐,窗门踹开的瞬间就拉着秦综避开,只见“嗖嗖嗖”数十支毒箭激射而来。
“后面有人?”秦绍回头去看李兆信,此刻又有三名暗卫追来保护李兆信安全。
他藏在长安的高丽高手远不止秦绍当日在李记看到的那么少。
“当当当!”不待李兆信回答,又有一排排铁箭射在庄户门墙之上,有些铁箭甚至裹挟巨力射穿木板,在上面留下一节节边缘满是木刺的空洞。
秦绍四下躲避,连李兆信都被三名暗卫护住,“世子小心,他们和咱们根本不是一条心!”
李兆信背后的那个人果然派了人来。
“秦绍,你快过来!”李兆信朝着秦绍呼道:“她是想杀你!”
“你就不想杀我们吗?”秦综这话痨危急关头总算问出一句人话,秦绍忙着以刀格挡,却并没忘记来自李兆信的危险。
“世子!我只想回家,绝无加害你的意思啊!”李兆信大喊:“你快过来,我送你出去,北面全是她派来的的人手!”
秦绍却冷着脸只问一句:“他是谁!”
李兆信不肯开口。
秦绍此刻不过是他的阶下囚,哪来资本讨价还价。
“你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外面箭雨停了一轮,秦绍长刀点地,与他们对峙。
李兆信抿唇:“别再强撑着了,容宿根本没来!”
秦综瞪大眼看向秦绍,难道外面带队的不是秦绍的小情人容宿?
那容宿跑哪儿去了?难道是
在李兆信发现带领红缨铁骑者不是容宿而是普通容王府将领时就知道,此刻容宿应该已经赶往渝州城了。
“她们计划周密,今日一大早就有人将当初裕王改立世子的亲笔书信交给容闳,容闳拿着信去渝州接真正的世子,容宿那样奸滑一定想抢在前头夺取小世子,怎么会再费心来救很可能已经遇难的你。”李兆信苦口婆心劝说。
“容宿已经放弃你了,朝中又有人想杀你,绍弟,跟我回高丽,等一切平息我一定帮你夺回储君之位!”
秦绍不得不说,她差点动摇了。
前世,容宿便是发现秦骋死讯后隐瞒三日才报,三日内他快马加鞭赶到渝州强抢她出府,从此占据先机。
这一世若如李兆信所言,容宿很可能,不,是肯定会放弃她,去交换一个更好控制也更得裕王首肯的人秦骋。
可秦绍竟半点也不惊慌,她转了转提刀的手腕:“李兆信,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不再想依靠别人成事了。”
就见少年郎猛力将刀掷出,直取李兆信面门。
三名暗卫群起而护,李兆信见秦绍直奔后窗跃出,吓得亡魂皆冒:“不要!”
可想象中的箭雨并没有来,甚至秦绍连头都没回,身影便从窗外消失,秦综左右一看便猜到秦绍在外面有埋伏,哪里还会犹豫,逃也似的追过去:“绍哥等我呀!”
“抓住他们!”李兆信不知道秦绍安排了多少人在北面,竟然解决得了牡丹面具女人借给他的众多高手,他只知道,不论秦绍落在谁的手里,他的下场都会很惨。
除非,他能把秦绍一直捏在手里。
一直,永远。
李兆信红着眼,亲自捡起那把秦绍掷来索命的刀黑着脸冲过去。
正面他的高丽高手也在收缩战局,此刻索性都跟着他冲向北面林地,追捕秦绍。
这里外三层包夹的局势,倒也算新鲜。
“绍哥,绍哥,你等等我啊!”秦综这大嘴巴子在林地里边跑边嚎,李兆信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追过来。
可他脑袋一热的劲儿过去,立刻停步:“不对劲!”
“嗖嗖!”两支铁箭激射而来,一支被暗卫击飞,另一支擦着李兆信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骇人的血痕。
李兆信惊魂未定,就见原本狂奔逃命的秦绍此刻竟然弯弓搭箭,站在山坡上方。
刚才那两支夺命箭,就是他的手臂。
“我们中计了。”李兆信手中的刀落在松软的林地间,已然放弃反抗。
第九十章 尊使
“我早该想到,后山来者能迅速解决她的人,想必人数不少。”李兆信放弃反抗让秦绍容他片刻。
她身后,除却秦综外便是此番救驾的带队之人容宿。
李兆信不敢置信:“你竟然没去渝州!你疯了吗?!”
待容闳接来秦骋,连秦绍的地位都难保,何况是他容宿?那时秦绍好歹还能回渝州做他的裕王世子,容宿可就只能被容闳拿捏,怕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你怎么敢赌!”李兆信摇头,下意识看向秦绍:“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包括被我抓住?”
秦绍没有回答,也没有放下弓箭。
李兆信看了身边人一眼,忽然笑道:“你在等我投降吗?”
“李世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容宿劝道。
“你摸一摸右肋下是否有胀痛?”李兆信背过手去,武斗不行,还有的。
容宿目光骤然阴冷,急忙看向秦绍,少年人耐力过人长时间弯弓搭箭竟手都不抖,话自然也不抖:“没有。”
“不可能,你每日都在喝舟舟的药酒。”李兆信反驳,“绍世子,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信我就是你最大的错。”他眼皮微垂,并没有什么得意。
秦绍听到容宿手指关节捏得咯咯响。
“真没有。”她偏头看向容宿,认真道:“我从来就没有病,喝什么苦兮兮的药酒,早让奶娘偷换成酿坊的好酒,没说而已。”
舟舟虽然通药理,但方子不是她配的,而且酒从一开始就掉了包,味道自然从头至尾都没有变化,她也不知道秦绍喝得只是酒坊佳酿罢了。
所以秦绍每天喝得起劲儿,竟是乘机偷酒喝呢?
这个答案让容宿和李兆信都懵了一瞬,谁能想到李兆信最后的底牌竟然败在秦绍的口腹之欲上!
不待李兆信开口,身后的红缨铁骑已从两面包抄而来。
“放下兵器吧,我们被包围了。”李兆信闭目道。
“我们保护世子杀出重围!”朴泽忠心耿耿道,他誓死也要护住李兆信。
“没用的,没有秦绍在手,我们就算逃出去,也回不了家。”
高丽远在东北,有容王府的红缨铁骑镇守沿线,他没有秦绍做要挟,根本过不去,甚至都不能活着逃到边陲。
“李世子果然善于审时度势。”容宿笑说,挥手令人上前将李兆信等人尽数捆了。
此刻,秦绍才放下弓箭。
“我没有计划什么,”她说,看向李兆信的目光复杂:“直到马场上你约我借一步说话前,都没有。”
李兆信与她目光交汇,懊恼至极地哎了声,噗通一声跪在秦绍面前:“世子待我真心诚意,都是我猪油蒙了心,求世子原谅!”
容宿在旁轻蔑地笑了声,李兆信被臊得脸色一白。
“我此前问你的话,现下还作数。”秦绍只说。
“世子想知道,是谁与我合谋。”李兆信深深望她,这个角度仰视秦绍,更能发现她轮廓中柔美的一面。
不知为何,李兆信竟想起那日借醉差点抱到秦绍的一幕。
若是抱到了,此生或也不亏。
他摇摇头,暗恨自己没出息,调整面色才道:“世子,我只剩这一张底牌了。”
“你的底牌早就没了,从你联络那牡丹面具女人的那一刻起,就没了。”秦绍目光平静。
她才是李兆信最大的底牌,但李兆信自己不知满足,急于求成。
现在功亏一篑。
“你都知道!”李兆信脸上终于爬上一丝慌乱。
“牡丹面具?”容宿眯起眼,看来秦绍知道的远比他多。
“春婷曾招供,是一个带牡丹面具的女人让她教唆容腾害我,相信这个女人也不会放过李兆信了。”这个推论并不难。
李兆信跌坐在地,他无路可走了。
“是她,我称呼她为尊使。”
“何人之使?”秦绍追问,李兆信却转头去看容宿:“你为何没去渝州?”
秦绍也看向容宿,她同样想知道。
原本此刻来接应她的人应该是褚英和她的三百靖卫,但容宿带着容家这死十铁骑还有他私下豢养的数十高手出面,褚英必定不敢轻易暴露靖卫的存在,此刻应该已经退回原处。
可这些都不是容宿选择帮她的原因。
“并非每个人都像李世子这样,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容宿轻蔑一笑,递给秦绍一个你懂的眼神。
秦绍接收到了。
容宿是看到她的潜力,才愿意赌这一次。
是啊,她都已经得到陛下昭和世子的册封了,裕王很可能也就顺水推舟,打消了改立世子的念头。
容宿狗贼,果然奸滑。
“我容宿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一臣不侍二主的道理,却是懂得。”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李兆信,胸中一腔激荡,甚至还有些高兴。如今除了李兆信,世子只会更靠近他。
秦绍却对他这句话微微翻了个白眼:狗贼可真会找借口,说得冠冕堂皇。
“你!”李兆信恼了,想要扑来却被人狠狠摁住,只能红着脸挣扎:“我虽设计世子,但我从未想过要伤他!”
容宿讥讽他易节背主,他却不肯认!
“重要的不是你怎么想,而是你怎么做。”
李兆信倒吸一口凉气,颓软下来。
容宿挥挥手命人退下,周遭只剩他们三人:“说吧,告诉世子,与你合谋者,到底是谁。”
李兆信深吸一口气,终于要开口。
离他们百米外的坡地上,一个红衣女人藏身林间居高临下望去,她手中拖着一截短弩,目标锁定在背对她的秦绍身上。
秦绍微微踱步,从左侧走到右侧,她的准星也跟着挪动。整个询问过程中秦绍用不规则的速度不规则的方向挪动数次,让她数次箭在弦上却不能射出。
“尊使,再不动手李兆信恐怕要招出大人了。”身后之人提醒。
“这秦绍年纪不大,懂得倒是不少。”红衣女人放下短弩,将一抹赞许的目光投给容宿:“想来是旁人所教。”
远处,李兆信好似泄力般颓然坐在地上,红衣女人顿时紧张起来,横弩搭臂,一支夺命短箭穿云破风,激射而去。
“世子小心!”容宿道。
“世子!”李兆信也惊呼。
锐鸣之声从耳后响起,秦绍矫捷如兔翻身跃开,容宿横刀交击,“当”地一声短箭被击飞钉入树上。
哪知一声过后,第二声瞬息而至!
“连环弩!”秦绍瞳孔骤缩,这第二支却不是来袭杀她的!
第九十一章 吵架
李兆信维持着跪姿,甚至身体前倾,脸上还在担忧秦绍的安危,下一刻弩箭刺透他的胸膛,冲力强到将他向后推倒!
仰躺下去时,李兆信看到清澈的天上飞过几只大鸟,不知,是不是归巢的雁。
银杏叶还没落下,他终于能信守诺言,回家了。
“李兆信!”秦绍惊呼,李兆信却没了声息。
“世子!”朴泽声嘶力竭地吼着,就地一滚擦过刀刃割开绳索,连手上的伤都不顾也要上前抱住倒下的李兆信。
就见他胸前血迹蔓延,已是回天乏术。
那鲜血在秦绍眼中染出一片亮白,就见她赤目望向坡上,红衣女人不避不闪,面上那朵盛放的牡丹花面具格外诡异。
“杀了她!”秦绍怒喝,挥臂横指,如将千军万马。
容家众人早听过容宿吩咐,奉秦绍为主,顿有三十多人朝坡上扑去。
“小心埋伏!”容宿却没有被李兆信之死乱了心智,可他还是晚了一步,林中竟埋伏了二十多位弩手,随那红衣女子一个手势便齐射而来,且,箭无虚发。
二十多人竟有半数应声而倒,令容宿一方顿时实力大减。
而此时李兆信的那些被擒的二十几名暗卫也发了狂,疯狂抢夺李兆信尸体,容宿一群人顿时腹背受敌。
秦绍被冲昏的头脑终于清醒,她无暇懊悔,也知来者早有准备,只道:“撤!”
容宿松了口气,立刻有人牵马来给他二人,秦综却比谁都快,飞也似得爬上一匹马背。
秦绍也不拦阻,只上了另外一匹。
“昭和世子,不过如此,”坡上红衣女子见到秦绍竟为一个李兆信的死便乱了阵脚,还一下送来这么多人头,底下也乱成一片不由再起杀意:“那就留下命来吧。”
她左右手合拢,打了一个手势,林中埋伏的那二十多名弩手竟齐齐发出诡异的咕咕声,如同鸟鸣,在林中格外诡异。
“她还有埋伏!”秦绍陡然勒马,回头看去,那女人的眼睛藏在两片花瓣下,隔着大老远秦绍都能感觉到她那份傲劲儿。
这位尊使,正瞧不起她呢。
“容宿,不要跟李兆信的人纠缠!”秦绍甚至连一个证人都不打算带,直接向林子里奔去。
容宿紧随其后,一队人马将秦绍护在中间,生怕再有夺命弩箭袭来。
对方实力不明且身份神秘,还有杀伤力极高的秘密武器,他当然不能让秦绍以身犯险。
至于李兆信的暗卫要为主人报仇,正好为他们殿后。
可那奇怪的咕咕声却似长了眼睛,不断从树林间腾跃,好像缠住她们一样,紧随其后。
毕竟马在林中跑得也不快,秦绍乘机回头,发现那树上竟是一只长臂猴子不断攀援追随,嘴里发出奇怪的咕咕声,给身后追兵指引方向!
秦绍眯起眼,忽然摘下弓箭双腿夹住马腹,向后仰去,弯弓搭箭只在一息间完成,铁箭便冲天而去,正中长臂猴手臂。
“吱!”猴子惨叫一声摔下树林,咕咕声顿时停了下来。
“世子好箭法!”容宿身边还剩五十人左右,都是崇尚武艺的汉子,此刻见秦绍年纪轻轻便能如此沉稳,不但分辨出其中猫腻还能一击即中,只叫人服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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