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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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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侯爷也不清楚李兆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跪趴着的同时还睨去一眼。
李兆信脸色冰冷:“我是收到一个容王府小厮打扮之人的口信,说世子约我到玉林郊外赛马!”
“你血口喷人!”赵老侯爷霍然而起。
他算是听明白了,秦绍不但不想放过他,还想赶尽杀绝!
这李兆信一开口就是污蔑之词!
果然,秦绍紧接着开口:“这就奇怪了,我府上也是接了绍世子府中小厮打扮之人的口信,才说约我我去赛马的。”
“胡说八道!”赵老侯爷怒道,李兆信分明是派了朴泽亲自去秦绍府上相请!
可这件事他却不能知道,否则更坐实他监视秦绍的嫌疑。
赵老侯爷现在是有苦难言。
蓦地,他偷偷望向容闳一眼,容闳住在容王府,只要容闳肯站出来作证,说是朴泽去请秦绍的,他这一局就能解!
可容闳却目视前方,连一瞥都懒得递给他。
是啊。
秦绍这一次摆明了是在钓鱼,钓出他赵家这条小鱼之后,还想钓容闳这只大鱼。
可惜,容闳岂肯为了救一个区区赵家,就把自己赌进去。
“陛下明鉴,此事摆明了是有人故意设计二位世子!”容宿站出来道。
“此话怎讲?”皇帝问。
“若我所料不错,那几个户身上的工具一定是史记所出,且必是有人中途所赠。如果今日世子没有因大庙会而推拒,而是赴所谓的李世子之约,此刻必定是人赃并获,有口难言!”
容宿一番陈词慷慨激昂,为两位世子鸣了大大的不平:“想绍世子不过入朝三个月就要被人如此算计,陛下,其心可诛啊!”
皇帝脸色果然难看得紧。
看着秦绍平时病恹恹的面色因愤怒而红,一双肩膀看似镇定却不时颤抖一瞬,只觉得胸口像被人狠狠压了一块大石。
“混账东西!”皇帝霍然起身,操起桌上茶盏狠狠砸向赵老侯爷:“朕死了五个儿子,五个啊!你们还不肯罢休!”
“陛下息怒!”众人齐齐叩头。赵老侯爷更是瘫软在地,头上的血迹都不敢擦便急急叩头:“陛下臣冤枉啊!老臣冤枉!”
“来人!把这个老匹夫给朕押下去!斩了,斩了!”皇帝被勾起心火,杀气腾腾。
没人求情。
秦绍眼中平静如常,仿佛赵老侯爷并不是她设计害死的一样。
“秦绍,绍世子!”赵老侯爷被拖下去时拽住秦绍衣角:“老臣一时糊涂,听信小人挑唆!绍世子救我,救救老臣!”
秦绍居高临下,微微一笑:“小人是谁?”
赵老侯爷嘴唇嚅动,想去看容闳又不敢去看。
陛下盛怒之下只说要杀他,却没有株连赵氏一族,他还有子子孙孙呐。
“是他,是他来告秘,老臣也是受他蒙蔽!”赵老侯爷指向史记的掌柜,这个人证此刻也是命悬一线,一指之下立刻就被盛怒的皇帝拖下去一并处斩。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秦绍小声磨牙,冷笑拂袖,直接向容宿身后避去。
容宿自然挡在她前头。
既然钓不到大鱼,赵老侯爷这颗饵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杀了,一绝后患。
这是秦绍和容宿共同的想法。
“冤枉啊!!”赵老侯爷临死前还在喊冤,可谁又在意呢。
此时,唯有李兆信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像是被吓破了胆。
秦绍这一场惊天大局,从布局到开局都没有一星半点的异常,直到被带上大殿,他才知道,这是一件何其凶险的事!
而他那点小心思,恐怕早就被秦绍一眼看穿。
秦绍杀人不眨眼,赵老侯爷三朝老臣就这样丢了性命,他竟敢算计秦绍拿人家当挡箭牌,秦绍会放过他吗?
“陛下,李世子全因秦绍才会陷入局中,还请您不要怪罪。”秦绍开口,竟是在为李兆信说话。
容宿眉头一皱,不太开心。
皇帝余怒未消,但对秦绍却是有求必应,直接让李兆信起身:“你们不必惊慌。外界不是都在传,朕要何时立太子吗?朕今天,就给他们一个答复。”
秦绍眸子一亮。
这可是意外之喜。
她只想利用这场钓出暗处虎视眈眈的赵家,若是容闳沉不住气动手了就更好,没想到竟让皇帝发现她身处危局,处处被人算计,动了提前立储的心。
好事。
秦绍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
若能提前坐上太子之位,想必之后的路就更好走了。
第八十四章 昭和
只听皇帝金口一开:“传旨,赐世子秦绍封号昭和,择日过”
“陛下!”
皇帝的继字还没出口,一直默不作声的容王却突然开口,皇帝为之一顿:“容卿何事?”
“陛下,昭和世子受封实乃大喜,陛下是否应该请裕王一道入长安,才算团聚?”容王这个提议让皇帝眯起眼来。
的确,虽然皇帝要下旨过继秦绍,裕王也不能抗旨,但裕王毕竟只有秦绍这一个嫡子,如若过继给皇帝也是后继无人,所以于情于理,过继之事都要打声招呼。
除非皇帝根本不在乎这个弟弟。
但恰恰相反,皇帝对这个亲弟弟是真心呵护,兄弟情深。
“好,那就先封世子,待裕弟来朝,再定日子。”皇帝亲自敲定,才转身回后殿休息。
大殿之上,众人齐齐朝秦绍拱手相贺:“恭喜昭和世子。”
秦绍扫了容王一眼,微一颔首:“还要多谢王爷美言,让我父子团聚。”
容王颔首:“世子不怪罪便好。”
“王爷也是为了名正言顺,秦绍懂得。”秦绍面带笑意,一句名正言顺,倒好像容王是为了帮她一样。
容王面色不改:“容宿,送世子回去。”
秦绍受封昭和世子,陛下定要赐下府邸奴仆,想必不日就会搬离朝熙别苑,让容宿跟去既有相助之意也是监视。
一众人退出大殿,唯有容闳跟在容王身后。
容王笑着睨了长子一眼:“今天这局,你看出几分?”
“儿子不才,五分。”容闳低头。
“不错了,”容王掸了掸袖子:“可容宿,却瞧出了足十分。”
容闳拳头紧攥:“四弟聪慧,跟着昭和世子前途光明,是容家之幸。”
“你知道就好。”容王敲打过儿子,便大步离开。
容闳脸色铁青,连容王都怀疑是他在背后给赵家支招,何况是秦绍和容宿。
江公爷远远望着也朝他走来:“明日昭告天下,这昭和二字就是秦绍头顶的金牌,好妹夫,你可别犯傻。”
容闳扶额:“大哥,真不是我。”
“那赵家老侯他怎么紧盯着你?”江公爷大为惊讶。
容闳磨牙:“别叫我查出来。”
江公爷拍拍他的肩膀:“对了,殿下今日似乎借着大庙会去见了你林家的表妹。”
容闳挑眉,略微夸了林若瑷两句。
林江联姻,对他来说是亲上加亲,巩固地位的好事。
容闳正了正衣襟,那容宿就是再能耐,他也是罪妇之子,势单力孤,凭什么跟他争。
宫外,这场大风浪已经吹掀了几家房顶。
第一个得到消息的,自然是赵家。
赵大人哭着给老侯收尸,第一时间就将准备好的辞呈递上,本以为能共同做个富家翁,却不想阴阳两隔,但赵家已经吓破胆,连报仇的心思都没有。
秦绍如今得了昭和二字,与昭煦太子只差一字的封号,跟得了册封圣旨有什么区别?
他们,哪儿敢跟未来的天子叫板!
就连娶了赵家女儿做儿媳妇的陈家老太爷都惊了,亲自找了个错处,将赵氏送往别苑反省。
朝臣们连翻动作,向秦绍示好之人多如牛毛,不过都被容宿的人拦下。
他们也清楚,容宿,就是绍世子在长安的代言人。故此容宿虽然官不过七品,却有着三品大员也难得的重视。
“时机难得,我便不多陪世子了。”容宿道,东风起,他当然要好好利用。
“与你来往者,可有名册?”秦绍突然过问。
容宿摇头:“并无名册。”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此处,更为安全。”
狗贼。
秦绍心里嘟囔一句,脸上微笑赞许:“如此甚好。”
容宿笑得真心实意:“多谢世子信任。”
二人分道而走,秦绍却绕了些路,马车在街上慢悠悠逛了逛,等褚英从一家铺子里取了东西才回王府。
进了门,陈氏附耳说了两句,秦绍点头:“将人都带上来吧。”
护卫立时押上来三个小厮,一个丫鬟,嘴里都赛着布条,见到高坐院中的秦绍,顿时唔唔直叫。
陈氏开口:“他们当中,一个给赵家报过两次信,两个是跟王府内的其他丫鬟有首尾,还有这个丫头是收了人家的银子,每日监视爷的行踪,还偷过三次书房废纸。”
秦绍手指在圈椅上轻轻敲打:“此地虽不是我的府中,却也该有规矩。”
四人脸色灰败,试图辩解。
“我并非嗜杀之人,但若非今日运气好,我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秦绍倒也没吓唬他们。
自古成王败寇,一旦她落败,秦维上位,还会容她?
她的下场恐怕不会比一死了之的赵老侯爷好。
虽然秦绍从没想过这种可能,但她要做足了害怕的样子,所以这些人,非死不可。
“八十杖,能活,是你们的造化。”
秦绍看了那丫鬟惨白的小脸一眼,想到了从前的喜儿。
她不是没想过,当初若心存仁善放过喜儿,可能就不会有李佳成行刺,燕妙也可能不会死。
但秦绍从不后悔。
王座之路,必由血铸。
不是背叛她之人的血,就是她的。
一时间,朝熙别苑内惨叫不休,不多时,就只剩下一个外院小厮还吊着一口气。
秦绍不再过问,全由陈氏处置。
回到屋内,秦绍发现舒涵正在等她,而舟舟却被绳子捆着,跪在一旁。
“这是怎么了?”秦绍问,却并不惊讶,看向舟舟时,眼里还带着一丝遗憾。
“世子今日出发后,舟舟竟然调开我,偷偷潜入书房!”舒涵道,还拿出差点被舟舟偷走的一叠草纸。
这些都是秦绍平时练字后的废纸,一向都是由舒涵负责焚烧的。
“世子,奴婢冤枉!”舟舟急着辩解:“我我只是想帮您收拾一下”
“笑话!世子书房一向都是我在打扫,何时轮到你去焚烧废纸了?”舒涵冷哼。
“姐姐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分明是您说身体不舒服,让我代您清扫书房几日,我这才进去的啊!”舟舟一脸不可置信,舒涵为什么要害她!
舒涵也瞪大眼睛,随即冷喝:“胡说八道!世子,我虽然身体不适,但这些天从来都是亲自打扫您的书房,绝没有让她帮过忙!她分明是见事发败露,就诬陷我!”
“各执一词,你们谁能证明自己的话?”秦绍问。
舟舟委屈极了:“姐姐在房中说让我帮忙,并无人听到。”
“你!你简直无中生有!”舒涵脸色泛红,气得不轻。
第八十五章 牡丹
谁真谁假?
按理舒涵是奶娘的女儿,与秦绍青梅竹马,秦绍不该怀疑她,但舟舟后来居上,舒涵看不惯她得宠借机算计也不是没可能,何况现在二人并没有证据。
“先把人放了。”秦绍开口。
“爷!”舒涵脸色惨白,爷竟然怀疑她!
“多谢爷体谅。”舟舟咚咚叩头,连带着也给舒涵叩头:“我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姐姐,但叫姐姐误会定是我的不是,请姐姐务必原谅。”
舒涵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当不起。”
秦绍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褚英那儿有份礼物,你帮我送去李世子府,就说是今日给世子压惊之用。”
舟舟微微抖了一下,瞄了舒涵一眼,才乖乖告退。
舒涵脸色凄凉,径直跪在秦绍脚下:“我对爷一片真心,爷真要信她而不信我?”
秦绍没有扶她起来:“朝熙别苑外有一条小路,僻静无人,你常去那里,见了谁?”
舒涵瞳孔骤然紧缩。
“世子爷明鉴!我我虽然见了容四爷,但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也从来没说过关于您的一个字啊!”她咚咚磕头。
的确,她不曾对容宿透露半个字,因为容宿每次说得最多的,其实是要纳她为妾。
秦绍拦住她,轻声说:“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
舒涵红着眼睛看她:“那您还”
“容宿并非常人,你见过他几次就该知道,他只需要看到你,就能猜出我的情况。”秦绍说,舒涵回忆起来,确实如此。
容宿这种人精根本不需要她直接回答,而是看到她的反应,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是,奴婢知道了,可舟舟”舒涵还不罢休。
爷既然信任她,就该立刻处置了舟舟那个贱人才是啊!
“舟舟,我自有用处。”秦绍意味深长地看了舒涵一眼:“你很聪明,但不要自作聪明。”
舒涵浑身一抖:“是,奴婢明白了。”
是她操之过急了。
想快点显露自己的能力,帮助秦绍,却忘了秦绍胸有丘壑,用得着她指手画脚?
便是容四爷那等人物,不也只能配合着世子爷的意思办事?
舒涵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她近日想到容宿的次数,越来越多。
秦绍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舒涵,终是于心不忍。
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根精致金钗插入舒涵鬓间:“点翠虽美,太过残忍,这些金银富贵我都会予你,何必与虎狼为伍。”
“您都知道!”舒涵潸然泪下,金钗在她鬓间增色不少,显得楚楚动人。
秦绍一贯男儿做派,岂能不生怜香惜玉之心。
“先起来吧。”
舒涵却摇着头膝行上前靠在秦绍膝盖上:“爷,爷您不要撵我走!我不要荣华富贵,您是世子也好庶人也罢,舒涵都想跟着您,只想跟着您,求求您,不要撵我走!”
秦绍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舒涵鬓发:“我身边太过危险,你也见到了,我连燕妙都保护不住。你与我都是喝奶娘乳水长大,我岂能忍心置你于龙潭虎穴。”
“世子怎知,我不羡慕燕妙?”舒涵仰头质问,又靠在秦绍膝头体味那一刻温存:“能做您的女人,一死何惧。”
秦绍狠心拨开她。
“我今日受封昭和世子,不日即会开府,宴请诸宾。届时,我会当着长安众人的面认你做义妹。我的妹妹,便是嫁做官家妇,也使得。”
义妹。
舒涵愣神的功夫,秦绍已经离开堂屋。
她追出去,没见到秦绍,倒是撞见了拿着礼盒的舟舟。
二女对视,身旁又无其他人,当即变了脸色。
“姐姐为何要陷害我?”舟舟问,分明是舒涵让她去书房取草纸来烧,也是舒涵带人闯进去将她抓个“人赃并获”。
“是不是陷害,你心里清楚。”舒涵冷笑。
“你是很聪明,知道我喜欢世子就用大庙会选妃的事来激怒我,让我不要劝阻世子,还明里暗里地暗示我,想我去爬爷的床,以为到时候爷身边就能只剩你一个了?”
舒涵翻了个白眼,但这都是她用剩下的招数好吗?
舟舟却脸色不变:“不知道姐姐在说些什么。”
“哼!”舒涵拂袖而去。
反正爷心里已经有数,尽管她这次的陷害没能除掉舟舟,爷也会防着舟舟的。
舟舟不紧不慢地端着礼物上了马车。
高丽世子府。
朴泽见到舟舟脸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这是世子送给李世子的礼物。”舟舟将礼物往上一递,朴泽想接,却见舟舟忽然躲开,低声道:“我能亲自送给世子吗?”
朴泽眉头一皱,也低声道:“世子现在不方便见客。”
舟舟不动。
“我去给姑娘通报,世子见了昭和世子的礼物一定高兴。”朴泽忽然大声道,扭身进去,门房也将舟舟请了进去。
当李兆信的身影从大堂出现时,舟舟忽然跪倒,将礼盒捧得高过头顶,压着声音道:“这是昭和世子送您的礼物。”
李兆信手指搭在礼盒上,迟迟没动。
朴泽上前,帮他打开盒盖。
舟舟也好奇地探头忘了眼,一只双目紧闭的狐狸头正对着她,吓得她惊呼一声,险些扔了礼物。
“是白狐皮!”朴泽瞪着眼道:“他怎知您对大妃的许诺?”
李兆信背过身去,唯有袖中的拳头紧握。
“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世子不必忧心,昭和世子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对您却十分信任,这狐皮就是给您的赔罪。”开口的是舟舟。
正因如此,他才慌。
秦绍信任他是因为喜欢他,可他那一晚豁出身份自荐枕席,秦绍却避之如虎狼。
他到底想怎样?
李兆信按着眉头:“你去回禀世子,就说我收到狐皮十分惶恐,如今已经好些了。”
“是,”舟舟应道,朴泽上前将狐皮拿走,又担心地问:“昭和世子特意让舟舟前来,不是发现什么了吧?”
舟舟摇头:“昭和世子对我也十分信任,今日他身边的舒涵诬陷我,还是昭和世子替我解围。”
“诬陷你?”李兆信蹙眉。
舟舟含蓄一笑:“世子不必担心,奴婢还应付得来。”
“好,你回去吧。”李兆信挥手,舟舟不知为何动作有些磨蹭。
“等等。”
舟舟满心欢喜地回头:“世子。”
“他有按时喝药酒吗?”李兆信问。
舟舟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有的,奴婢一直有按您的吩咐提醒,昭和世子以为奴婢是关心他的身体,还对奴婢信任有加。”
“那就好,退下吧。”李兆信挥手,舟舟退下后,后堂忽然传来一声银铃似得笑:“世子可真是个狠心的人呢。”
一个带着牡丹花面具的女人,从后堂走了出来,面具上的牡丹花垂下一滴朱红露珠,像血一样。
第八十六章 赛马
“那小丫头分明对世子有情,巴巴赶来见您,您却只问秦绍,岂不是狠心人?”牡丹花面具的女人大胆嘲笑,这下连朴泽都不敢接话,只是匆匆退出,为二人守卫。
李兆信很想装没听见,但想到那副渔翁垂钓图,想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痛,想到母亲泣血的信。
“尊驾不要取笑兆信了。”他转身,坐在主位,那女子坐他对面,面具下的脖颈十分白皙。
“岂敢,李世子大殿之上如此机变,一语陷杀赵老侯爷,一了百了,小女佩服至极。”
李兆信脸色难看:“你不会是怀疑,那些话是秦绍事先教我的吧?”
“绍世子对您青眼有加,那日您装醉,迟迟不肯动手,以至于错失良机,我如何能不怀疑?”牡丹面具的女子却是直言不讳。
李兆信拍案而起:“那日容宿不知为何赶到,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强行绑了两人吗?以容宿的身手,你能保证他不闹得天翻地覆?”
“世子总是有道理的。”牡丹面具女人笑说。
李兆信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坐回去:“绍世子的确承诺我了。”
“哦?”女人音调上扬,却并不意外。
“可他说,要我等三年。”李兆信闭上眼,甚至觉得呼吸都艰难了几分:“我等不了”
女人笑了:“李世子明白就好。”
李兆信磨牙:“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办法?”
“世子很快就能知道了,只盼您这次不要再失手,您等不起,我们,也不愿再等下去。”牡丹面具的女人飘然而去,身手之好令朴泽脸色一白,若是这个女人要杀人,他自问阻拦不住。
“世子,您真要这么做?”朴泽有些于心不忍:“属下看得出,绍世子待您是真心的。”
“什么真心假意,都是屁话。”李兆信一拳擂在柱子上,木屑飞溅,鲜血淋漓。
长安城平静不过两日,皇帝便将旧陈王府赐给秦绍,还把赵家在长安的一应财产奴仆全部收没,赐给秦绍。
这当中倒是没有赵家族人,毕竟赵老侯爷只是夺爵罚没财产,并没有举家罚为奴籍,所以只有卖身给赵家的仆役们尽数归入昭和世子府。
这也是不少的人数,再加上秦绍在朝熙别苑的人手和皇帝从宫中拨赐的宫女內侍护卫,新府一开竟足足有五百多人。
这规模,足与一二品大员世家相媲美。
不过秦绍前世并没有开府的经验,因为事情都是容宿做的,但这一次,她要亲自经手。
昭和世子府不比东宫,位于皇城之内,所以不论是守卫还是伺候的人选,她都要更加仔细。
“新府四班巡逻,褚英,你拟个章程给我。奶娘,你将赵家旧奴拆开打散了,从前是主家近侍的统统发买,其余的留在外院观察。至于陛下赏赐的,”秦绍犹豫一下,道:“近身安排,但也要留些眼睛。”
她迄今为止尚没有进过后宫。
但自昭和世子封号之后,想必日后进宫的机会就多了。
冯皇后、曹太后、容家二妃,这些在后宫地位尊崇的女人们,迟早会把手伸向她,只是不知伸来的是巴掌,还是橄榄枝。
容王府也象征性地送了一些仆役丫鬟,毕竟秦绍是从容王府搬出来,总要有些“用趁手”的容王府侍从,才能表示王府对她礼敬有加。
这件事没过到秦绍手里,容宿便应了下来,直接将那些人安顿在外院。
秦绍对他屡屡擅专习以为常,并没有抱怨。
容宿越发高兴,但紧随而来的一次邀请让他犹豫起来。
“维世子府上的邀请,约您三日后南郊赛马,届时众家贵公子多半都会去。”容宿道。
“秦维这个时候还能请的动众家公子?”秦绍挑眉。
这便是容宿的疏忽了。
“若我所料不错,维世子应该在没封邀请函上都写了您会到场的字样。”容宿道。
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秦维果然命每个送信的人都暗示,这场赛马秦绍要来,而那些贵公子为了见秦绍一面,自然都会到场。
而秦绍本人,则去不去都可以,反正人已经骗过去了,想来也不会真有人当场驳秦绍的面子。
“好一招左右逢源,容先生,你待如何?”秦绍问。
容宿略微摇头:“时机不对,请世子不要轻易涉险情。”
“你不支持我去,是因为李兆信也在受邀之列吗?”秦绍问。
容宿好不尴尬地一笑:“世子聪慧,也不需我多言。”
“李世子只是归乡情切,人心并不坏。”秦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我以为世子算无遗策,最懂人心不过。”容宿眯起眼,怎么到了李兆信这里,世子就糊涂了?
秦绍抿着唇:“你对李世子误会太深,罢了,我不去便是。”
容宿没想到,秦绍竟然能这么容易就听他的。
果然,他的努力终于见到成效了!世子愿意真心信任他,托付大业吗?
可惜,容宿还是低估了秦绍,也低估了对方。
李兆信孤身一人赴赛马之约,而朴泽去跑来秦绍的朝熙别苑求救:他收到密信说流放途中的赵明诚听说老侯爷被斩首,竟逃跑了。
有证据表明,赵明诚纠结了一群亡命之徒,要在赛马场上,取李兆信性命!
秦绍不是没怀疑过。
可对李兆信,她到底狠不下心。
褚英拼命阻拦:“世子您此去无济于事,不如让属下去,城郊的三百靖卫整装待命,一定能制服乱贼!”
秦绍摇摇头:“我不露面,乱贼是不会出现的。”
如今的赵明诚已是亡命之徒,不见兔子不撒鹰,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那就让属下假扮您!”褚英提议。
秦绍还是否决:“赵明诚见过我,他背后的人更见过我,难道你觉得他们会认错?放心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今日,就将一切事情了解。”
她说罢便动身赶往马场,褚英急追,舒涵犹豫再三,还是担心秦绍安危占据上风,所以她直接去找容宿了。
南郊。
其实南郊的马场不大,但好在右边就是大白山脉,又是南下出长安的必经之路,故此马场生意很好,老板也在朝中有不小的后台,经常接受许多贵族赛马的安排。
像秦维的这场赛马,就是如此,清场,没有闲杂人等。
秦绍赶到时刚说完规矩,谁最先赢得胜利,就能得到一副名贵字画。
她不关心字画,只看了一眼,李兆信没在这儿。
秦绍攥紧缰绳,手心冒出汗来。
不知为何,她总是想到前世李兆信那颗瞪染血的头。
容宿一刀砍掉的那颗头滚到她脚边,成了秦绍终其一生的梦魇,让她彻底失去反抗容宿的勇气,沦为恶魔的玩具。
今生。
还要重演这样的惨案吗?
第八十七章 秦综
马场上十分热闹,一时倒没有几人注意到秦绍。
毕竟她一直称病,真正见过她容貌的,也没有几人。
“绍世子,您来了。”李兆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秦绍转头才发现,海蓝镶白边锦袍的他今日格外俊朗。
“兆信兄,朴泽得到消息,赵明诚逃出来了,欲找你我报仇,就在这南郊马场附近。”她直言不讳。
李兆信眉头紧皱:“那世子怎能一身犯险,快些回去吧。”
“你呢?”秦绍蹙眉。
“我我受邀赛马,不敢爽约。”李兆信眼里躲躲闪闪,却在对上秦绍黑亮的眸子时缴械投降:“兆信不过小国世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便有,你也清楚我的底细,我不会有事的。”
李兆信说话间,秦绍便注意到埋伏在一旁的几个侍卫中有几人不时关注着李兆信。
是他的高丽暗卫。
“所以,你早得到消息,今日来就是要钓赵明诚出来的?”秦绍问。
“我能为世子做的不多,还请世子,成全我这一次。”他苦笑道。
秦绍面色微缓:“兆信兄,你不必如此,我待你,总要比旁人亲厚一些。”
李兆信握着缰绳的手抖了一抖:“此处不时说话的地方,世子先随我来。”
秦绍不疑有他。
二人沿着林中小路走了几百米,身后的高丽暗卫一直紧密跟随。
秦绍觉察到他们越来越小的圈子,却没有丝毫怀疑的神情:“兆信兄,我们赛马吧。”
李兆信微一愣神,秦绍便策马狂奔而出。
“驾!”李兆信纵马飞驰,身后所有人影顿时从暗处飞出,对秦绍穷追不舍。
秦绍跑到半截,就被人拦住。
她驭马回头,静静地等着李兆信的马:“兆信兄,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此时此刻,李兆信终于揭下面具。
“世子,我母亲没了。”
秦绍怔住了,这才七月,庆城大妃就去世了?
李兆信的眼泪落下来:“如果你当日答应放我回朝,我还有机会见母亲最后一面!”
“所以,你现在要杀我?”秦绍反问。
“不,我不杀你,我只需要世子做我的护身符,帮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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