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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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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容宿别什么劲儿。
  “瑞王可是豁出老本护这个孙子了。”秦绍笑说。
  也对,单看他安排的这一出断指的戏码,就知道又是一颗不安分的心。
  不过秦绍是真不放在心上。
  若他们能斗过容家成事,秦绍还愿意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可他能吗?
  断指这出戏唱得虽好,但到了长安可就不那么容易继续唱下去了,单说这欺君之罪,就足够瑞王世子解释一通的了。
  如果不出所料,容宿必定要摆一场大局来对付这个还没进城就开始耍心机的瑞王世子了。
  果然,皇帝不知听了什么风声,愣是没有召见秦维。
  这一晾就是一天,长安城原本浮动的心瞬间都熄灭了。
  陛下的意思传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只想要秦绍啊。
  瑞王世子即便是没断指,也只是个陪跑的。
  不过长安众位勋贵倒也没有多沮丧,毕竟他们还没站队呢,也谈不上什么损失。
  唯有赵家带了几分遗憾。
  若是秦维跟秦绍能有一争之力,他们赵家倒还有一些转机。
  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痴心妄想。
  只希望秦绍能心怀天下,登云化龙后,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赵明诚心里是一万个不服,尤其在听说瑞王世子因不得陛下接见而惶恐,特意送了拜礼给容王府,容闳那份贵重程度仅次于容王本人,他对秦维是一万个满意。
  这才是世子该有的态度和见识。
  刚出禁足,赵明诚就拉着陈时去酒楼约容闳小酌,宴上一番相谈,秦绍强抢容腾房中婢女的事也泄露出来。
  “要我说就是容王爷太惯着他了!要是我”赵明诚拍桌子叫嚣,陈时瞪他一眼打断道:“风大可别闪了舌头。”
  “表哥你就是爱拖我后腿!”
  “老二这是在教你。”容闳也瞪他:“你上次跟容腾怎么商量的,当我不知道,还是当绍世子不知道?这笔债他可都给你记着呢,以后别再惹是生非,更不许再去见我三弟。你们两个莽夫凑在一起连盘菜都算不上,只能给人家当垫脚石。”
  容闳的警告就像耳边风,赵明诚含糊两句,当晚就偷偷约见容腾,做得倒是神不知鬼不觉。
  秦维抵达长安的第三日,皇帝终于召见了他,还赏赐了不少珠宝和一座宅子。
  这可是大赏,一时新宅门庭若市。
  而且皇帝赏的宅子并不只是一个空宅子,必定是要配好宫女仆从的,所以秦维只需要住进去即可。
  这是秦绍都没有的待遇。
  毕竟现在长安城里有眼睛的都能看见,秦绍住的还是容王府的朝熙别苑,寄人篱下,哪有自立门户来的风光。
  原被按住的风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陛下年纪大了,耳根子软,即便是偏爱秦绍多一些,也架不住时时的念叨。
  何况秦维世子善通人事,人还未至礼先至,又能斩刺客首级,实在是有勇有谋,想来也并非全无希望。
  加上瑞王封地位处胶东,最是人杰地灵,帐下谋士个顶个的是把好手,听说此次世子出行还有衍圣公传人相随,可见是做了充足准备。
  哪似裕王世子这般仓促,连王府随扈都是后来一步。
  绍世子本人还偏信容王那个籍籍无名的庶子,眼光实在令人怀疑。
  如此一摆,两边实力倒算是扯平了。
  三日内,许多长安贵族都把这些底细摸清,一时间倒也不急着站队,无功无过总比站错队受排挤强。
  唯有赵明诚高兴,天香酒楼摆酒请两位兄弟。
  “今晚维世子开府之宴,你们猜秦绍会去吗?”赵明诚拿酒盅撞了撞容闳的酒盅:“大哥说,大哥在府里最知道消息。”
  容闳瞥他一眼,还是开了口:“请帖是都收了的,不过绍世子身体欠安,具体去不去还要看情况。”
  “我看他去李兆信那儿喝药酒倒是喝得勤快,别是没病喝出病了吧。”赵明诚嗤笑。
  陈时眉头一挑,难得地接话:“有可能。”
  容闳挑眉:“时弟这话怎么说的?难道”
  陈时摆手:“我可什么都没发现,不过那李兆信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有讲头!”赵明诚敲敲桌子,非要陈时说出来听听。
  不过陈时哪像他一样大嘴巴:“毕竟是高丽世子,你少惹事。”
  赵明诚脸上有点挂不住:“这些天你们对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
  好话听三遍也腻,何况这忠言逆耳,赵明诚发脾气甩袖子走人。
  “我总担心今晚三弟会闹出什么乱子,你跟着些。”容闳嘱咐陈时,也跟着离开。
  唯有陈时眼神复杂,目送两位兄弟离开。
  当晚维世子开府之喜,长安城的达官显贵人没到全,礼可是都到全了。
  有些辈分高、资历重的老人不便出面,就叫家里的小辈去。
  陈时、赵明诚这一辈自然首当其冲,而且因为秦维并未娶妻,家中没有女眷,所以此次宴饮唯有男宾厅,更显热闹。
  觥筹交错间,坐在席间独子饮酒的李兆信就显得格格不入。
  从前,他倒也有些“朋友”,可自从他站队秦绍后便没了这些交情,更何况今天是什么场合。
  秦维的宴会。
  敢跟李兆信把酒言欢的,只怕会立刻被打入绍世子阵营。
  不过这样也好。
  李兆信饮尽一杯,乐得清静。
  赵明诚见状,端着酒盅走来:“兆信世子,我敬你一杯!”
  场面有些安静,陈时立刻拿着酒盅跟上,只待三人饮过酒,就拉着赵明诚要走。
  “听说兆信世子会酿药酒,有奇效,何时分我们众兄弟一盅?”赵明诚却佯装酒醉,大声笑道,一时间四面都响起哈哈大笑。
  李兆信堂堂世子,竟要被当作是酿酒匠人使唤。
  朴泽一时磨牙,李兆信却是笑容满面:“如果赵小侯爷需要,可以来我府上。”
  “多谢世子了。”陈时抢在赵明诚之前接话,把圈子圆上。
  但赵明诚不依不饶。
  他不敢挑衅秦绍,还不敢挑衅他的狗吗!
  “你府上在哪儿?这都是我大秦的土地,你有府吗?”


第五十一章 吃喝
  “高丽是大秦的属国,兆信自然是大秦的子民。”李兆信面带微笑,应对妥帖。
  赵明诚被噎得没话说,眼里更是熊熊怒火。
  李兆信面若春风,沉静自若,显然是不打算出彩但也不打算再藏拙。
  世人都道他是秦绍的人,那他就不能给秦绍丢脸。
  “好你个”赵明诚话没说完,就被陈时拽住:“你看身后。”
  赵明诚下意识回头,也觉察到热闹的大厅安静下来。
  “这位,想必就是绍世子了。”秦维作为主人翁,亲自迎了下来。
  秦绍面带微笑站在正厅中间,看着秦维眼前一亮。
  他正穿着朱红色世子朝服,头戴和她相似的宝玉冠。大约是勤练弓马的缘故,秦维肤色稍深,一双平眉短粗深中搭在眼眶上不太爱动,几乎能遮掩住大部分表情,显得人也难以捉摸几分,只是他笑声开阔让人戒心稍减。
  其实秦绍知道,秦维此人并不是多么工于心计,真正工于心计的,是他背后的那位衍圣公传人,孔先生。
  她在席间扫了一眼,虽然前世并没有见过那位孔先生,但幕僚桌上能排得上号的那位白袍书生,大约就是了。
  秦绍收回目光,拱手朝秦维贺喜。
  厅上响起一派酒宴欢笑,赵明诚则被陈时拉着坐回原处。
  他虽然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但到底出身世家,也不敢当面得罪一个有储君资格的人,毕竟赵老侯爷那顿板子还疼着呢。
  不过今日久不露面的秦绍和储君新锐竞争者秦维聚在一块,众人都觉着要演一场好戏,哪成想两位世子倒没什么兴致,寒暄两句,就各找各自看顺眼的人去了。
  秦绍坐到李兆信旁边,秦维则乐呵呵地去找几位年轻武将喝酒,还要当场切磋武艺。
  那边热热闹闹,秦绍也不去关注,只敬了李兆信一杯,道:“让李兄受牵连了。”
  “兄弟相称,何来牵连。”李兆信仰头饮尽。
  秦绍知道他不太善于表达感情,便都在酒里,也仰头欲饮却被李兆信拦下。
  “世子身体不适,还是不要饮酒的好。”李兆信又低声劝道:“你已经为我涉足是非之中,不能再多喝了。”
  他很清楚,秦绍今日本可以避开,但还是来了,多半是知道他在受邀之列,怕他受人脸色,这才特意赶来。
  “其实你不必担心我,我好歹也是一国世子,他们不敢拿我怎样。”李兆信说,只是一些腌臜话,他不放在心上便是。
  秦绍笑笑放下酒杯。
  她却不想让李兆信受半点委屈:“你要是真能这般随意,便不会来赴宴了。”
  高丽世子的身份,既是李兆信的荣,也是他的辱。
  “知我者,绍弟也。”李兆信苦笑着垂下眼,鬼使神差地竟紧抓住秦绍的手,似乎这才是他在异乡中唯一的温暖。
  秦绍没有抗拒,还反握住他轻轻拍了拍。
  她的手并不大,掌心却很热,热得烫人,放上去的瞬间,李兆信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手臂过遍全身。
  他喉结上下滚动,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下意识收回手。
  秦绍并没觉得如何不妥,还主动夹了块卤肉送到嘴里:“嗯!这厨子手艺不错!”她一脸惊喜。
  想当初她身居尊位,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但每顿饭都是味同嚼蜡。
  如今重生一次心境大变,就连味蕾都跟着打开,只觉得每一口都大有新鲜感。
  李兆信被她勾着也夹了一片,点头称赞:“果然是宫里的手艺,的确好味道,世子再尝尝这个。”他指着仙女捧盅的盘子,上面摆盘精美,肉丸子炸至金黄颗颗圆润。
  “方才尝了一颗,内料丰富,口感分明。”
  秦绍眼睛晶亮,主动咬了一口,肉汁鲜香,内陷竟有三层之多,秦绍品了品似乎是两层不同香气的肉糜裹着一颗口感劲道的鲜瑶柱,既有嚼劲又松软适口:“好吃。”
  说话间,筷子又伸向另一盘菜。
  另一边秦维已经跟小将们打成一片,行酒令三轮,喝趴下两个,维世子本人更是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拎着酒坛子喝得欢天喜地。
  想看热闹的人见状,脸色怪异。
  好好的一场撕逼大战,两位主角能不能走点心?
  难道你们是来长安,就是为了吃吃喝喝?
  陈时倒是瞧出两分眼色,这绍世子今日摆明是为护着李兆信而来,至于维世子那边恐怕也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思,不会先动手。
  看来今日是没什么热闹可看的了。
  他拿起筷子梭巡一圈,也夹了颗黄金丸子送到嘴里:“嗯,确实不错。”
  “吃吃吃,迟早被那村夫活吃了!”赵明诚咒骂一句,起身便走,只说去如厕。
  陈时倒没跟着。
  如厕也好,赵明诚性子太急脑子又没人转得快,在厅上只会惹出麻烦。
  吃了八分饱,秦绍便打算撤了。
  既然秦维没有主动招惹她的意思,她也乐得平静。
  毕竟都是初入长安,还有得是交锋的机会。
  秦绍向李兆信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道起身,派人跟喝得正酣的秦维招呼一声,便往厅门走去。
  秦维得到禀报立刻抬头去望,秦绍已经走到厅门前。
  他无所谓地耸肩,下意识往幕僚桌上的孔先生处看了一眼。
  孔先生年过四十,但精于养生,面色红润,只留着一把灰白相间的小胡子,摸了两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秦维晓得,也就不去理会秦绍。
  可就在此刻,一声惊呼从厅门响起,碎瓷声略显尖锐,引得众人望去。
  “世子息怒,世子息怒!”小丫鬟带着哭腔,连连叩头。
  秦维大步走来:“绍世子,您没事吧?”
  秦绍摆摆手,她见到小丫鬟倒向自己就避开了,唯有摔在地上的汤汁溅在她袍角几滴,那丫鬟吓傻了,还用脏兮兮的袖子要去给她擦。
  她袍子一甩,避开了。
  “来人!还不把她拖下去!”秦维也恼了。
  秦绍都要走了,却来这一场,不知道的还以他有意要给秦绍难看。
  这不是给他找事吗?
  秦维脸色更加不善:“绍世子息怒,我这就命人将她买到教坊司去。”
  秦绍噙笑:“世子做主便是。”
  秦维笑容略有些尴尬。
  不过他们天潢贵胄,草菅人命都使得,何况一个命都没衣裳值钱的小丫鬟。
  “有劳世子入内换件衣裳,稍后维亲自敬酒赔罪。”秦维拱手相请。
  李兆信微不可查地拉了拉秦绍衣角,暗自摇头。
  秦绍则面带微笑:“好啊。”


第五十二章 芳烬
  秦绍并没有穿秦维准备的衣裳,而是派人去自己的马车上取。
  燕妙原就在车厢中等候,闻讯便拿了外袍,跟随秦维府上小厮往秦绍所在房间走去。
  一路上,她脑子有些乱。
  想到车厢里还有一个舟舟,她的心就像浸在油罐子里一样腻。
  可偏偏这是爷准了的。
  舟舟说她从没见过长安城的夜景,爷便破例将舟舟带上马车,与她们同行。
  这份恩宠,可是头一号。
  燕妙将下嘴唇咬得快渗出血来,爷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容貌功夫人品智慧,只可惜她没这个福分,入不了爷的眼。
  可那舟舟又是何德何能!
  燕妙心里更难受了。
  便是爷瞧上舒涵,都比舟舟令她舒服,可偏偏是舟舟得了爷的青眼,难道是因为舟舟这个名字?
  燕妙自知愚笨,猜不透秦绍的想法,只能叹口气,爷说的对,要是她有舒涵看事情那般明白就好了。
  恍惚间,一道声音从她脑海中响起:“爷心里还是有你的,只差那一步,只要迈过去,你便能修成正果。”
  只差一步。
  只差一步。
  这一步要怎么迈过去呢?
  燕妙摸着锦袍上的绣纹,似乎能嗅到秦绍身上的檀香味。
  “姑娘,绍世子就在这间院子。”引路的人将燕妙带到门前,不容她道一句谢便扭身离开。
  燕妙咕哝一句,推门进了院子。
  这间院落位于举办宴会的凉厅右侧不远,隔着两道竹林小路,很有曲径通幽的味道便唤幽径阁,和不远处另外两个小院一样都是为宾客休息准备的,李兆信此刻也在隔壁的佳竹斋等候。
  秦绍听到动静:“燕妙么?”
  “奴婢给您送衣服来了,”燕妙进门行礼,看到秦绍身前站了四个漂亮丫鬟,心里咯噔一声。
  她就觉着这处幽径阁的名字鬼鬼祟祟,原来是美人计。
  “过来吧,”秦绍招呼,那四个漂亮丫鬟见衣裳来了,当即上前想解秦绍腰带。
  “不敢劳烦几位姐姐。”燕妙朗声道,轻飘飘拨开一人的手。
  秦绍抿笑,反攥住燕妙小手:“你这醋性还挺大,罢了,你们都出去吧。”
  四个漂亮丫鬟暗搓搓瞪了燕妙一眼,但也隐约听过绍世子身边是有开脸的大丫鬟伺候的,只能认怂。
  临出门,她们还听到燕妙无比娇羞地一句:“奴婢伺候世子更衣。”
  “骚蹄子,”出了门,几个丫头骂一声,只做鸟兽散。
  她们可不想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动静。
  秦绍顺着窗缝瞥一眼,关上窗:“做的不错。”
  她的夸奖,就是燕妙的强心剂。
  “奴婢伺候您更衣,”女孩笑颜如花,伸手去接秦绍的腰带。
  一只微凉的指腹按住燕妙手背,“我自己来吧。”
  燕妙一颗心沉入谷底,颤巍巍收回手时,只觉得秦绍那因弓马骑射而略带薄茧的指腹刮得她生疼。
  “是,”燕妙垂下头,倒退出隔间,规规矩矩地守在门外。
  她隐隐听到屋内沙沙的衣料摩擦声,就像瑞雪在她心尖磨爪子一样,又痛又痒。
  只差一步。
  这四个字就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今日左右无人,甚至连维世子府里的丫鬟都觉得她是在伺候世子。
  那她为什么不更进一步呢?
  或许世子也在等她。
  要不然,屋里为什么没有声音了?
  燕妙心脏咚咚直跳。
  一秒钟,仿佛一年那么长。
  她甚至隐隐觉得,屏风背后的秦绍是在等她,在等她主动过去。
  迈出这一步。
  “爷,还是奴婢帮您”燕妙绕过屏风,正对上秦绍一双震惊的眼,她甚至看到那双让她孺慕万分的眼底写上了一丝惊恐。
  下一秒,燕妙还来不及去想秦绍惊恐什么,就看到秦绍背后的柜子嘭地一声打开。
  一个黑衣人手持利刃,直冲秦绍心窝而来!
  “爷小心!”燕妙想也没想地冲过来。
  她想保护秦绍,便一把抱住秦绍,熟不知这样只会令秦绍更加被动,投鼠忌器之下,秦绍只能抱着她向后避去。
  黑衣人一刀扑空,又横切而来。
  秦绍丢开燕妙,自己下腰躲避的同时右腿一勾,地上圆凳便冲着刺客飞去。
  “哐当!”圆凳落地滚了滚,大门也在同一时间被人踹开。
  “世子!”容宿循声望来,但隔着屏风看不真切,只能通过呼声确定秦绍是否在此。
  救兵来了。
  秦绍勾起唇角,乘势去扯挂在架子上的外袍。
  贼子交给容宿狗贼就行,但她必须先藏好自己的身份。
  外袍呼啦一声飞来,落在秦绍肩头。
  一条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银丝顺着外袍飘落,从柜中抽出越扯越长,待秦绍发现时,只听银丝应声而断。
  不好!秦绍瞳孔紧缩。
  “啊哈!”那黑衣人见状大笑。
  蠢货,倒省得他再费心去将衣服丢向秦绍了!
  只见柜中上百只粹毒银针如嗡嗡鸣叫的杀人蜂,朝秦绍直奔而来。
  “爷!”燕妙尖叫一声扑向秦绍。
  容宿闻声,一脚踹倒屏风冲进来,电光火石间,他竟和燕妙做出同样的决定。
  扑向秦绍。
  “啊!”刺客也大叫一声,高举利刃朝秦绍头顶劈来。
  容宿却连一个目光都没递给他,只冷酷地甩出一柄袖中刃,飞刀似携破天之力竟穿透刺客喉骨,溅出一捧血肉后钉在墙上。
  而那刺客,瞪大双目跪倒在地,脖子上的血窟窿噗嗤噗嗤还在冒血,人已没了动静。
  另一边秦绍刚要避开就被燕妙扑到,正想拉她一道躲闪,哪知一股巨力拦腰袭来,她整个人竟被容宿一掌捞入怀中向侧面倒去!
  容宿用背护住她,秦绍甚至能听到他那跳动有力,又奇快无比的心跳。
  可见这次容宿是真被吓到了。
  但此时,秦绍哪里注意得到他。
  “燕妙!”她高呼。
  女孩朝她伸着手,双目噙泪,倒地时的样子成了秦绍眼中的慢动作。
  上百枚银针,半数落在燕妙背上染出朵朵血花,半数射空钉在后面的墙柱上,有几枚甚至洞穿一只花瓶摆件,碎瓷噼啪撒了一地。
  “燕妙”秦绍一时缓不过神来。
  燕妙死了。
  又一次死了。
  又一次死在她眼前!
  在她最如花似玉的年纪,死在她眼前。
  “容宿!”秦绍陡然瞪大双眼,一个手肘击向后方的罪魁祸首,容宿抬手以掌心拖住秦绍的攻击:“世子,你救不了她。”
  “我可以救她!”秦绍扭身朝他吼道。


第五十三章 拿下
  容宿眼中是露骨的冷静:“以世子之尊犯险,不值。”
  “呵,”秦绍冷笑,垂下手。
  容宿还是那个容宿。
  即便她希望救下燕妙,但只要有一丝危险的可能,都会被他扼杀在萌芽中。
  前世那场烧死燕妙的大火如是,今生亦如是。
  可自己又比容宿强多少呢?
  当容宿拦腰抱着她的时候,秦绍第一时间的反应是举起右手护住胸前,挡住容宿的另一只手,而不是去拉燕妙。
  她潜意识里的反应说明一切。
  秦绍,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危急关头只想保护自己。
  若她能豁出去,探身出去用两只手拉燕妙,说不定就能抓住那双手将燕妙拉过来。
  虽然如此,燕妙可能也会受到一些银针的袭击。
  但那个时候,至少能让燕妙死在她怀里。
  秦绍低头看着唇色乌黑,死不瞑目的少女,她岂能不知燕妙为何进来。
  燕妙,是想做她的女人。
  “容宿,本世子侧妃死于此地,该如何处置?”她声音冷漠,一眼望去竟比三九寒风还要冷。
  容宿心中竟有几分高兴。
  不愧是他要效忠的男人,果然拿得起放得下。
  “四爷?有刺客,保护世子!”大成冲进门,收到容宿一个眼神便拔出佩刀站到院子里高呼,身后十数名心腹侍卫将幽径阁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人快跑出去调派人手。
  临近的宾客大厅宴饮接近尾声,有些人已经告辞,秦维也打算送客,就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扑进门跪倒:“世子!容王府的人强闯进门,还围了咱家院子!”
  “什么?!”秦维脸色不善,回头看向正准备告辞的容闳:“容世子,这是何意?”
  容闳心里咯噔一声。
  原本酒过三巡,秦维与他已经称兄道弟,结果出了这种乱子,他迅速成了秦维口中生疏的容世子。
  维世子面前,哪家世子敢托大?
  “这一定是误会。”容闳亲自去看,秦维冷着脸也跟过去,没走的众人自然相随。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维世子府!”容闳见到把守的人的确是容王府侍卫,当即黑着脸呵斥:“还不快退下!”
  秦维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要是容王府不过分,他也不会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容王的支持他也十分觊觎。
  而且容闳这几日的态度他和孔先生都分析过了。
  秦绍押宝容宿对作为容王嫡世子的容闳却是爱理不理,容闳岂能坐等庶弟骑到他头上,收下他们的礼物就是一种示好。
  若是他能得到容闳的支持,容王就是为了两个儿子也不会真的拼尽全力支持秦绍。
  到时候,他就有一拼之力。
  可任凭容闳呵斥,侍卫竟纹丝不动!
  秦维不由看向容闳。
  这容世子在府中的地位,竟如此差吗?这似乎与他得到的情报不符啊。
  容闳脸上挂不住,便要亲自上前踹门,就见院门咯吱一声打开,开门的是大成。
  “是你?”容闳当然能认出大成,容宿身边的人都是他的眼中钉:“老四好大的胆子!”
  可大成根本没说话,打开门后就撤到一旁。
  “世子请维世子进去。”
  秦维冷哼,仗着几分酒意口气更冲:“原来是绍世子下的令,若是绍世子喜欢这院子留宿两日也无妨,何必占人房舍。”
  大成不说话,只做了请的手势。
  秦维磨牙,大步就要跨过门槛,人群中的孔先生突然发生:“世子且慢!”
  “孔先生?”秦维蹙眉回头。
  孔先生越众而出:“此地阴僻,恐怕也站不下这么多人,还是请绍世子出来,到大厅去谈吧。”
  这么多人?
  大厅赶来的显贵们都在外面站着,院内能有多少人
  秦维陡然冒出身冷汗,酒也醒了三分。
  据说容王府冲进来不少人,莫不是都在院中等着伏击他?
  毕竟放眼长安,也唯有他能跟秦绍有一争之力。
  秦维当即就不动了,还道:“先生说的有理,还是请绍世子移步,我们到正堂说话。”
  “世子此言,可不后悔?”隔着门板,只听容宿高声发问。
  容闳还没说话,赵明诚却听出容宿的声音,当即骂道:“容宿?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世子说话!”
  屋内容宿冷笑一声,啪地一脚踹开大堂门,大步走出。
  他冷眼睨着赵明诚,忽然一指:“拿下!”
  容府侍卫仿佛吃了他的药,上前就把赵明诚按倒在地:“容宿你疯了吗!你敢当众缉拿朝廷命官!你算什么东西!”
  赵明诚骂骂咧咧,不消停,秦维也看不过去:“你是何人,竟敢在我府中撒野!”
  他明知故问,只不过是想羞辱容宿。
  容宿却早就做到宠辱不惊:“维世子当真不肯随我进去?”
  秦维冷哼:“怎么?片刻不见,这幽径阁如今竟成了绍世子的产业?”
  他故意大声想说给屋内的秦绍听,而此刻有人朝孔先生伏耳说了什么,只见小胡子的孔先生浑身剧颤,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世子!我们进去相商!”孔先生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当即就拉着秦维上前。
  秦维闹了个大红脸,先生这是闹哪样?
  就连容闳都懵了,孔先生也是堂堂一介大儒,衍圣公的传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态度?
  孔先生却顾不得那么多,当即低声耳语:“绍世子遇刺了!”
  秦维如坠冰窖,难怪容宿敢如此行事!
  他不再多说,大步进门,连侍卫都不带一个。
  这是一个态度。
  如今秦绍在他府中遇刺,是杀身的大难,他只有也以身犯险,才能够证明自己不是那个幕后主谋。
  容宿冷冷瞥了在场众人一眼,只点了赵明诚一人:“带他进去。”
  “容宿你干什么!”赵明诚骂骂咧咧,可是这些容王府侍卫连容闳的话都不听,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提小鸡仔似得被人提进去。
  以容闳为首的其他人还想尾随,大成却嘭地一声关上院门。
  孔先生随即向众人告罪:“还有一场歌舞未毕,请各位入席。”
  众人面面相觑,哪能这么不懂事,当即便向孔先生告辞,一时间走了七七八八。
  唯有容闳脸色奇差。
  今日容宿当着他的面,可是耍了一通大威风。
  岂止是他,就连整个长安城明日之后都会盛传这位容四爷的威名。
  狐假虎威的东西!
  容闳捏了捏手指,那副云淡风轻的面具终是寸寸崩塌。


第五十四章 是谁
  容闳哪里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
  前世的容宿手握年仅一岁的秦骋,那才叫真的狐假虎威,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今来的虽是秦绍,但只要裕王不支持她夺储,秦绍就只能跟容宿联手,让容宿发展羽翼对抗长安城热情之下的恶意。
  即便是裕王支持,秦绍恐怕也要考虑怎样安抚权势滔天的容家,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与狼共舞的法子。
  毕竟她不想在羽翼未丰的情况下,对上容宿及容王这样的大敌。
  而容闳考虑的,则是容王府这些家将今日的反应。
  他们敢当面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有容宿故意给他难堪的成分在,也有父王的授意才对。
  这些人纵然是拨给容宿使用,但到底在容王府当差,没有父王首肯,岂会真舍命卖给容宿,往死里得罪他这个未来的容王爷!
  父王,到底还是看重这个贱种。
  容闳脸皮抽了抽,但他没有像赵明诚一般撒泼,只是看向孔先生一眼,脸色是恰到好处的紧张与羞愤。
  孔先生左右环顾,上前低声道:“本该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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