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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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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落下,东市这边依然人头攒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时有小贩吆喝声响起,倒是一片浮华盛世。
  褚英也被这一幕震撼了。
  她从前一直在渝州城,以为城中主干道的街市已经够繁华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呐!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来日后要多带你们出来走走了。”秦绍挑了条人少的廊下小路走,一边摘下小贩的糖葫芦丢给褚英:“爷赏你的。”
  前世褚英以女儿真身入宫做她的忠心女官,为她办事,却总是不苟言笑,比那老先生还要严肃,如今也这幅小女儿之态,让秦绍颇想逗弄一番。
  褚英一时羞惭,举着糖葫芦不知如何是好。
  既不想做小女儿之态,被世子看出什么端倪,又真有点儿舍不得手里的糖葫芦。
  长安味的呢。


第四十二章 发现
  秦绍转了个身,快速往目的地赶去。
  “爷小心!”褚英手一甩将糖葫芦扔掉,紧随其后。
  秦绍背对着她摇摇头,有些心疼那根糖葫芦。
  孙氏家的李记杂货铺其实是在东市外围,平时做些买进卖出的杂货生意,虽然没有什么独到的手艺,但好在地段不错,生意兴隆,铺子里还雇着两个伙计。
  不过自从孙氏丈夫李大庆病故后,两个伙计中的一人离开长安投奔远房亲戚,另一人则作为人证现在关在大理寺。
  刘管事的确是雇了街边流氓殴打李大庆,这些都不容抵赖,秦绍也没想过这上面会有什么突破,毕竟刘管事可是抱着为全家复仇的心要拖她下水,戏当然要做足。
  唯一让秦绍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是李记?
  “爷,这铺子给官府封了。”褚英还没走到地方就远远指着李记大门上的封条道。
  她们没什么名目,显然不好破封而入。
  “当然不走正门。”秦绍白了她一眼,而是绕到街道后面。
  “不对,有人捷足先登。”秦绍看着摞起来的两层柴垛陡然加快脚步,褚英比她更快,凌空一蹬,嗖嗖两步越上墙头。
  登高而望,褚英当即发现院内杂物后之人。
  “出来!”褚英飞身落下,一脚踹飞院子里的杂物,长剑出鞘直指贼人。
  对方也有几分功夫,操起院子里一截长杆与褚英打斗起来,夜幕之下只能看到一个男人身形。
  秦绍无奈从墙上下来。
  难道这女人叫什么名字竟真和脾气秉性有关?
  褚英叫楚莹的时候,就稳重成熟,叫回本名褚英就像是真要当大英雄似得,毛毛躁躁。
  “抓活的。”秦绍慢吞吞开口,站到一旁观战。
  不成想,她这一开口,倒是让对方楞了个神,褚英顿时乘势而攻,将对方逼入死局。
  原本以为战斗到此结束,谁知半路杀出四个黑衣人,长剑直取秦绍喉头。
  “爷!”褚英当即挥剑救援,却被两名黑衣人回头缠住,另外两人则直逼秦绍而去。
  危机关头,秦绍就地一滚,避开刀锋剑光,另一手已摸到靴中藏匕。
  “住手!”开口的竟是被褚英逼到险境的神秘人。
  四名黑衣人闻声后退。
  秦绍也停下抽刀的手,警惕地盯着暗处那若,隐隐觉得声音是有些熟悉。
  “爷您没事吧!”褚英扑过来检查。
  秦绍摊开双手,她当然完好无损。
  褚英却暗恼自己太自负。
  她怎敢孤身一人带着爷涉嫌,若是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万死难赎!
  “对面可是绍世子?”神秘人从廊下发问,被阴影遮掉上半身,唯有下半截锦袍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阁下是?”秦绍挑眉。
  “世子恕罪,兆信失礼,险些误伤恩人。”李兆信走出阴影。
  他身后的四人肉眼可见的抖了一抖,当即单膝下跪冲李兆信抱拳:“我等疏忽,愿自刎于此,保世子周全。”
  秦绍眉头一挑:“这些,是高丽人?”
  李兆信走到她身前,脸色颇是为难,竟撩袍直接跪倒:“世子曾善待高丽,今日也请您不要声张,他们四个只是父王派来保护我安全的,绝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
  “不敢?哼,他们方才就差点要了大秦世子的命!”褚英怒喝。
  她自知有罪,但这四人也难辞其咎!
  “属下等愿立刻自刎谢罪!”四人忠心耿耿,不愿李兆信为难,当即横刀在颈。
  “四具尸体出现在这儿,你们还嫌我身上的脏水不够多吗?”秦绍开口,几人齐刷刷的动作一顿。
  秦绍亲自扶起李兆信:“兆信世子乃忠义君子,断不会用你们做什么有害大秦之事,更何况今日世子出现在此,怕也是为了我的案子吧。”
  李兆信仰头看她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下:“兆信愚钝,擅专了。”
  褚英脸色好看一些,算这高丽世子有点良心。
  “世子一心为我,哪能算擅专。”秦绍的善意传递的很明显,就连下跪四人都松了口气。
  但李兆信在长安待得久了,自然谨小慎微。
  “世子放心,我这便叫他们回高丽,决不让世子为难。”李兆信再度鞠躬,礼貌得连褚英都有点不好意思责怪他。
  好歹也是一国储君,秦绍若不是有过继皇帝的机会,这世子之位的含金量还没有李兆信高呢。
  李兆信如今把姿态摆的这么低,既有念着秦绍相助之情的原因,也有些讨好的成分在里面。
  或许秦绍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无形中的气度,与已经当上储君,得了太子冠冕授玺一般无二,便是随意一句言谈,在李兆信眼中都已带上宗主国继承人的气势。
  李兆信作为属国质子,自然要陪着小心。
  “世子!”四人飚出一句高丽话,显然是真着急了。
  若将他们遣送回国,世子的安全谁来保证?
  高丽臣民可还等着储君归国继承王位呢!
  “兆信兄,你过于谨慎了。”秦绍失笑,李兆信这是还把他当宗主国王子看待呢。
  也对,前世那些知交唯有秦绍记得。
  当年,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她和李兆信成了好友。
  一个受制于宗主国,明着不自由实际上也没什么人关注甚至是轻视的质子,一个受制于容宿,明着很自由实际上被容贼看得死死的,连口大气都不敢喘的世子。
  唯有李兆信懂她,冒着得罪容宿的风险,一次又一次宴请她相聚。
  从一桌茶到一场酒宴,从容宿亲自作陪,到后来只派几个护卫跟着,秦绍初来长安那段时间的寂寞与恐惧,也全都交付在李兆信的酒杯中。
  两人的友谊也如铁打一般迅速发展,秦绍甚至对他产生了一点超脱于友谊的依赖。
  她承诺李兆信,助他还国。
  他答应守护她,至死方休。
  但是,狗贼容宿总有本事打碎她的美梦,李兆信这样老实憨厚的人,怎能斗得过他。
  李兆信亲眼看到秦绍脸上的复杂,心里又打起了鼓:“世子”
  “兆信兄长我三岁,就唤我一声秦绍吧。”秦绍主动拉起李兆信的手:“自大殿一见,我便与兄投缘,希望兄长自此不要与我见外,今日此处唯你我二人,何来送还一说?”
  “多谢世子!”还是那四名高丽护卫懂事,齐刷刷替李兆信应下,还生怕李兆信不答应,嗖嗖几声就消失在夜幕中。
  李兆信无奈苦笑,反握住秦绍的手道:“让世子见笑了。”
  秦绍摇头:“无妨,倒是李兄先来一步,可有什么发现?”


第四十三章 表态
  李兆信恍然:“世子请跟我来!”
  果然有发现。
  秦绍跟着李兆信走进后院正房,这里是李家居住的正堂,堂上停放着李大庆的棺椁灵位,只是孙氏深陷大狱已经数日无人打理,棺椁前的火盆中只剩一团漆黑。
  褚英拨开梁上的白巾,跟着秦绍步子,绕开棺椁走到正后方的一排灵位前。
  她悄悄睨了秦绍一眼,世子爷面皮白净在清冷的月光下有些渗人,但随着秦绍取出火折子点燃,橙黄火光映出他脸颊的几分红润。
  世子爷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不愧是王爷的儿子,小小年纪不但聪慧稳重,还胆色过人!
  褚英不自觉地挺起胸膛,心里那点儿忌讳全被一种骄傲冲散,丁点儿不剩。
  “世子你看,这里有三个灵位,但是却没有李大庆的。”李兆信指着桌上灵位道。
  秦绍也发现问题,上面有先父李大福、有亡母李赵氏还有亡妹李佳喜,却独独没有亡夫李大庆的牌位。
  “会不会是孙氏没来得及刻?”褚英提出一种可能。
  秦绍摇头:“棺椁都备了,有什么来不及的?”她走到棺椁前,忽然用力将棺材盖推开一角。
  “世子!”褚英下意识拉了秦绍一把,“这不妥吧?”
  死者为大。
  “李兄觉得呢?”秦绍看向李兆信。
  “这死者若泉下有知,也不想自己含冤莫白。”李兆信道,与秦绍合力推开棺椁。
  事关秦绍清白,褚英也不再阻拦。
  棺材内很干净,只有一个檀木做的盒子,看样子应该是盛放死者骨灰的。
  另外还撒了一些女儿家的衣裳首饰,放在骨灰盒附近的都是些一些廉价用旧了的首饰,那些贵的反而放在最后。
  秦绍拿起一支点翠钗对着火折子端详,竟是崭新的。
  “看来这小姑娘生前没享什么福,有人想死后给她陪葬些值钱的钗鬟首饰。”
  李兆信点头,扫了眼烛火下盈盈油光的翠羽:“凭李家的财力,根本买不起这种点翠钗。”
  “当然买不起,东西应该是他收了背后那人的钱才买的。”秦绍道。
  “他?爷是说弄这一切的,就是孙氏说的那个瘸腿蒙面人?”
  褚英一拳捶在掌心:“没错了,他肯定是跟李家有仇,说不定这个姑娘就是李家人害死的,所以他才会找上李家,只可恨这家伙竟然牵连到世子您!”
  秦绍无所谓地笑笑。
  李兆信则忧心忡忡地看了秦绍一眼:“世子初来长安,怎么会有人费这么大的心力害你?”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闲。”秦绍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不过眼下,她最重要的还是先把那个瘸腿的家伙揪出来,这样才好钓到下面的大鱼。
  “李兄,还要麻烦你帮个忙。”秦绍抱拳一礼。
  “世子言重了。”
  当夜,李兆信回到世子府,一切平静如常,只是脱去常服后换上的是高丽世子服。
  朴泽惊慌关上门窗:“世子,您这是做什么!若是叫有心人看到,又要参您一本不安于份了。”
  李兆信的日子,已经够不好过的了。
  “我乃高丽世子,难道连本国服侍也穿不得了吗?”李兆信理着袖子,一口高丽音字正腔圆。
  朴泽心惊肉跳,也不知世子是哪根筋搭错了,出去一趟竟然这么激动。
  不对,朴泽看着李兆信表情,那哪儿是激动,李兆信是高兴。
  “世子您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难道是大秦陛下答应放您归国了?!”朴泽也激动起来。
  李兆信笑笑:“那倒不是,但秦绍世子一定愿意。”
  朴泽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秦绍世子固然向高丽示好,但他到底还只是个世子”
  虽说大秦陛下身体大不如前,但要说天下易主,恐怕没个十年也得等上八载,得猴年马月才能轮到那秦绍世子当家做主啊。
  李兆信却摇头:“你不懂。”
  他望着那渔翁垂钓图,笑得比收到母国来信还开心:“银杏树总会长大,而我们,也终于不用只做砧板上的肉了。”
  五月的天亮得很早,李兆信穿上朱红色的大秦朝服,亲自往宫里递了折子。
  高丽世子虽然是质子,但同样有上达天听的权力。
  只不过李兆信的折子基本上都是请安折,偶尔有两篇思念母国的,也从来都是被忽略的那个。但今日不同,他在折子上为秦绍求情了。
  皇帝扫了一眼,当即将折子摔到地上,
  “蠢货!”
  事情闹了近十天,大理寺都满街抓人了,他这个做皇帝的岂能不知,不过是装聋作哑罢了。
  这李兆信倒好,公然把事情挑到他面前,简直蠢到家了!
  “陛下息怒,老奴看,李世子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周福把折子捡回来呈上。
  皇帝眉头一挑:“你是说?”
  没错,李兆信若真这么蠢,如何在显贵云集的长安城平安无事地待这么久?
  名声不显,也是一种本事。
  “来人,召大理寺卿,朕要亲自查问这桩案子!”
  周福应是,出门时还远远瞧见侯在廊沿下盛装以待的李兆信。
  他使个眼色,身后小太监便主动跑过去:“世子放心,陛下没有怪罪,倒是召见了大理寺的江大人,恐怕要把事闹大。”
  李兆信松了口气,朴泽给小太监塞了银子,主仆二人沿着红墙宫道出宫。
  “世子,您这么做真的是秦绍世子的意思?”朴泽心里还在打鼓,若是世子会错意,此举可就真得罪了秦绍。
  李兆信点头:“放心吧,这一次我们才是刀。”
  朴泽脚步一顿。
  李兆信这句话让他的心顿时火热起来,一时竟有热泪盈眶的感觉。
  多少年了,任人鱼肉。
  如今世子跟对了人,终于翻身了吗!
  李兆信扭头看他,双手合在腹前,仰头看着天,蓝蓝的日光还有些刺眼,但终究是大秦的天空。
  “唯唯诺诺也是死,拼一把也是死,何不拼一把,搏一个回家的机会?”他轻声。
  朴泽猛地抬头:“您这个态,表得好。”
  当日的朝堂可是一番腥风血雨。
  御使参奏秦绍仗势欺人,皇帝便沉着脸,一个好脸色都没给容王。
  大理寺能从容王府抓走刘管事,若说没有容王授意,谁信呐?
  皇帝冷冰冰地丢下“彻查”两个字,就自个走了,只留下一众朝臣躬身相送。
  所有人其实都捏着一把汗。
  陛下偏心秦绍世子的事,瞎子都看得出来,如今却闹出这档子事让秦绍名声扫地,那扫得不就是皇帝的脸吗?
  现在陛下走了,有人大着胆子偷觑容王。
  您倒是表个态啊?


第四十四章 变脸
  容王在朝位列第一,此刻他不动身,还真没人敢先走。
  就这么僵了片刻,倒是一旁德王笑着动了。
  “啊?”德王张张嘴,拉扯了身边的大臣,用手比划起来。
  大臣倒是明白了,人家德王的意思是,自己家里还有画没画完呢,大家怎么还不快点走?
  “王爷,您再等等,”大臣小心翼翼道。
  容王终于动了,他扭头看向江公爷:“此案既是从我容王府拿的人,自然与我有关,待本王回去便彻查府内,配合大人办案。”
  江公爷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他这个皇帝驸马做的可真不容易。
  既想着老丈人满意,又怕惹得权臣不快。
  “自然是由王爷做主。”
  容王没再说别的,大步走向门外。
  “王爷,”赵明诚的父亲出列唤了一声,本是想赔罪,谁知容王目不转睛地从他面前走过,全装没听见。
  赵父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恨不得这就回家剥了赵明诚的皮。
  这次容王是真记恨上他们家了!
  “最可恨的是那高丽世子!若不是他捅到陛下面前,陛下也不会给容王脸色瞧!”赵父心中骂道。
  容王不受陛下的气,他们赵家才不会受容王的气啊。
  与赵父想法一样的人颇多,不过眼下倒还追究不到李兆信的身上。
  毕竟这只是个引子,真正要勾起的,不过是容王的反应。
  这也是秦绍想看的。
  她很清楚,即便是做戏,容王为了向皇帝表忠心也得自断几根手指。
  果然,容王回府后大发雷霆,把三个儿子都叫来训斥。
  “让人从容王府抓人,还抓的是朝熙别苑的人,你们可真是出息了啊!”
  三个儿子跪成一排,但容宿第一个表示与此事无关。
  容王自是知道他为秦绍奔波的心思,当即挥手:“你先起来,说说情况如何。”
  容宿站起来,还不忘冲容腾咧嘴一笑。
  容腾肝都快气炸了:贱妇生出的儿子,安敢俯视他这个养在王妃名下的儿子!
  “如今案子着落在一个蒙面断腿的男子身上,此人教唆孙氏状告,估计也与刘利才大有干系。”容宿言简意赅地叙事,又深深朝容王拱手:“父王,这个案子显然是有人在针对绍世子。”
  容王嗯一声,眉头深锁。
  容闳膝行上前:“儿子愚钝思虑不周,只觉得把人交出去才是维护世子名声,没想到还有这些曲折。”他又转向容宿:“四弟,世子不会觉得是咱家有意谋害吧?”
  “你的意思是,是你把人交给赵明诚的?”容王抢在容宿前头问,眼睛已经落在容腾身上。
  “自然是儿子,”容闳往左侧挪了一步,挡住容腾:“儿子是嫡长子,王府事宜多在儿子手中,这事”
  “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大哥无关!”容腾大声抢白:“大哥你不用护着我,父王要为一个外人罚我,就罚好了!”
  又不是没罚过。
  容闳狠狠瞪他一眼:“你胡说什么!”
  世子是外人?
  容王巴不得让世子成为内人呢,他还敢把世子往外推,简直是找死。
  果然,容王脸色黑了下去。
  “我就知道是你这逆子!”容王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一脚。
  他何等力气,容腾就地滚了一下,既羞又怒,涨红了脸道:“父王常教诲我们要敢于承担,秦绍底下的人犯错,这道理就行不通了吗!”
  “你!”容王额上青筋直跳:“你敢说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容腾脸色显而易见地变了一变。
  “父亲!您可不能这么冤枉三弟啊!”
  容闳陡然大声:“此案已经被陛下重视,必不会善了,您若说三弟与此有关,不是逼他去死吗!”
  容腾才反应过来。
  难怪秦绍要把事情闹到陛下面前,原来是自恃握着孙氏状辞立于不败之地,便想着要他的命!
  这山野村夫,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父亲!父亲我冤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断腿什么孙氏,我只是我只是像大哥说的,想保全秦绍世子的名声啊!”
  “放屁!你是想给他点儿颜色瞧!”容王何等心思,一眼就看出容腾肚子里的猫腻。
  “父王,您是知道三弟的性格,如此周密的布局,他哪里想得出来,不过是一时不忿做了糊涂事。您罚也就罚了,可断不能让他背这个黑锅啊!”容闳好言相劝。
  容腾脸色闪过一丝不忿,又强忍着压下来,只嘟囔一句:“大哥好生小瞧人。”
  “你闭嘴!”容闳扭头斥责一句,“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满嘴孩子话!”
  容王则瞪容闳一眼:“还不都是你护的!”
  容闳陪着笑:“腾弟是儿子的亲弟弟。”
  亲弟弟。
  容腾满眼感激,唯有容宿不屑一顾。
  他这个大哥满肚子弯弯肠子,最喜欢的莫过于在父王面前卖好好兄长的人设。
  容王皱眉不语。
  “果然是兄弟情深,看来王爷是打算让我继续当这个纵奴行凶的恶人了?”秦绍的声音从大堂前响起,堂内父子四人俱向门前望去。
  远处夜幕幽黑泛蓝闪着点点火光,近处是一身银月纹镶边的海蓝锦袍的小公子,他头顶黑玉冠,手摇青竹扇,神采奕奕地跨过门槛。
  “世子玩笑了。”容王也想护着容腾,但见秦绍亲自露面就知道此事善了不得,当即就让人将容腾拖出去,抽三十鞭子。
  “父亲!”容腾大叫,还是容闳拉他一把摇摇头。
  容腾这次算明白了。
  “秦绍!你为何总要找我麻烦!”容腾被拖下去,心里是一万个不服,一个不查竟然喊出声来。
  秦绍眉头一挑:“王爷还是别打了,我可吃罪不起。”
  “逆子!”容王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五十!”
  院子里很快响起容腾的惨叫,秦绍听得身心舒畅,容宿悄悄瞥她一眼,容腾方才的问题也成了他的问题了。
  秦绍的确是从一开始就在找容腾的麻烦。
  第一次的二十鞭子看似是在帮他出气,但现在看来,恐怕也只是个幌子,秦绍就是讨厌容腾才是。
  容宿若有所思。
  一旁秦绍则对他的目光格外敏感,微不可查地缩了下脖子:“既然王爷如此公正,那搜寻断腿之人的事就交给王爷了。”连声音都虚了三分。
  这可是前世十年“金丝雀”苦炼出来的。
  不论何时何地,目光还是余光,秦绍都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容宿的表情,尤其是针对她的。
  现下轮到容家父子三人目瞪口呆。
  世子,您是学变脸的吗?方才那威风劲儿说收就收啊?


第四十五章 药酒
  秦绍这态度,让容家父子三人好一顿猜。
  连容宿都没有想到,秦绍这番变化竟仅仅是因为他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还当世子爷是自有深意,又要扮猪吃虎呢。
  不过秦绍的目的已经达到,皮球踢给容王后,自然要躲回去看戏,毕竟现在还没到和容家真正撕破脸的时候。
  至于这次,秦绍觉得只要斩断容王对她伸出的这只手,就够了。
  如她所料,容王此刻没有选择,只能派出王府亲卫去抓捕那断腿贼子,局面还十分两难。
  抓得到,有人怀疑他监守自盗,抓不到,便是他不尽心力,有意包庇。
  就连方昭然闻讯都竖起大拇指。
  秦绍世子不愧是他和容宿都想追随的人,连容王这头老狐狸都被他摆了一道。
  现下就等着那断腿贼子的消息了。
  当天夜里,容闳带着伤药去了容腾住所,亲自为他上药。
  “你可真是个傻小子,还冒头去承认,这下可让母亲心疼坏了,头风都犯了。”容闳半是心疼半是责怪。
  “母亲怎么样了?”容腾虽然混但对容王妃和容闳都是真心实意,当即就要爬起来去看望。
  容闳按倒他:“你就别去惹母亲心疼了,现在旧伤加新伤少说也要养上半个月。”容闳擦完药替他披上衣服:“好在你有功夫底子在,这些日子让三弟妹好生照料,就别处去惹是生非了。”
  “大哥,我哪有惹是生非,是那个秦绍下你面子却抬举老四那个贱种生的,我这才”
  “闭嘴!宿弟是我们的亲兄弟,你怎能出言不逊!”
  “大哥你就是太好了,容宿算什么东西,罪奴生的贱种罢了,你看父亲连个正经名字都不屑给他取,容宿,不就是睡了他娘一宿的意思吗?”容腾好生不屑。
  容闳恨铁不成钢地给了他一巴掌:“口没遮拦!他有大姑姑撑腰,如今屡得父亲青眼,连我都要比之不及,你还敢去挑衅,看来上次那三十鞭子是没让你长教训!”
  “都是那小厮废物,被容宿逮个正着!”
  容腾不服:“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容家着想啊!而且大哥您可是爹的嫡长子,大嫂又是江家嫡女,系出名门,日后是要继承王位的”
  “住口!”容闳再次打断:“父亲正当壮年,你说这些干什么?还有,你以后少动这些歪脑筋,四弟他心机算了,总之你不能跟他一样,我们容家是世袭罔替的王爵之家,做事必得堂堂正正,忠君爱国,无愧于心”
  容腾趴下去昏昏欲睡。
  容闳哎了一声,给他掖好被子。
  顿了良久,容腾已经响起鼾声,容闳却像年少时一样摸了摸弟弟的后脑勺,轻声叹道:“只盼那幕后之人明白丢卒保车的道理,否则,我这傻弟弟可怎么是好。”
  次日午后,高丽世子府中,朴泽兴冲冲进门:“世子,人抓到了!”
  朴泽打听到消息便报给李兆信,事实上,长安城很多耳朵都竖起来听着呢,他们,已经算知道的晚了。
  “抓到了?活口?”李兆信放下酒盅,看到朴泽点头顿时眉头一皱。
  朴泽:“世子不为绍爷高兴吗?”
  “容王一出马便抓住了贼人,还是个活口,我怎么听着都不像什么好事。”李兆信摇了摇酒盅,澄清的佳酿香气馥郁,映出他一双平静的眼睛。
  “去,拿我的帖子请秦绍世子来饮药酒。”李兆信道。
  朴泽登了容王府的门,其实心中万分忐忑。
  秦绍世子从不赴宴的事,满长安都知道,现在几乎没有几户人家还能厚着脸去请秦绍的了,他们这无权无势的,即便李兆信表态也只不过是绍世子的从属,恐怕也悬。
  果然,容王府门卫一听是给朝熙别苑的帖子,只随一收帖子便让他回去,连门都没让进。
  朴泽脸上挂不住,这可是在打高丽世子的脸。
  门前管事却嘲讽:“绍世子从不见客,你们这小国世子也不知是聋还是瞎,竟还好意思来递帖子?”
  “好你个狗眼看人的低的东西,竟敢侮辱我家世子!”朴泽大怒。
  “番狗,你还敢骂我!”管事恼了。
  他做为容王府门前大管事,就是大官来了都要毕恭毕敬,哪里受过这委屈!
  “我家王爷就管着理藩院,你等着吧,有你们世子好瞧的!”管事恶狠狠地威胁,朴泽心里突地一跳,糟了!
  容王是什么人物,在朝堂上都能翻云覆雨,别说是他,就连李兆信每次见了都格外恭敬!
  “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不要见怪。”朴泽硬着头皮道歉。
  管事一脚踩在石阶上:“好啊,你从这儿钻过去,我就不见怪。”
  “你!你不过是前门管事,竟敢如此羞辱我!”朴泽一口气硬得很,怎么说他也是有品级在身的护卫,他一个前门管事无官无职,安敢如此嚣张!
  “呵,一个狗屁小国来的矮个子,还敢在我大秦撒野,多管闲事就要付出代价,你信不信?”管事冷笑。
  朴泽突然听明白了,这分明是王府里有人因李兆信上书,站队秦绍的事记恨,故意要羞辱他!
  管事冷笑:“你钻不钻?不钻,我们家爷可有的是办法折腾你们世子!”
  果然是容王府的人,朴泽咬牙。
  可转念一想,只要他能让容王府里那人出气,以后他家世子可能就会好过一些。
  “好,我钻。”朴泽闭上双眼,单膝跪了下去。
  “这帖子是给我家世子的吗?”一道女声从身后响起。
  管事和朴泽一道抬头,只见着藕合色绣裙的丫鬟站在红色高门槛后面,容貌姣好,打扮得也比寻常丫鬟精致,一看就是绍世子身边的人。
  “是,当然是!”朴泽恍如看到一线生机。
  既然李兆信投了秦绍世子帐下,绍世子总不会见死不救,虽然如此就坐定了和容家内那人作对的事实,但朴泽看了一眼管事那副嘴脸,心一横。
  绍世子日后是要做大秦皇帝的人,他干嘛放着大佛不拜,去拜小人!
  “我是高丽世子李兆信身边的朴泽,我家世子酿的药酒今日出窖,特请世子前去品尝!”
  “荒唐,世子爷是什么身份,若是那药酒喝出什么好歹来,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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