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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向贵妃求饶了-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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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位年轻时都在王府、皇宫中做过事,对各种礼仪相当熟悉。琛夫人把她们聚齐请来,那是花了大价钱的,自然对两个小奴隶有更高的要求。
  景珏自傲学过多年礼仪,对嬷嬷的教导不怎么上心,态度又极为桀骜,偏他一直做得不错,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她们每次都只能面面相觑,无奈摇头。
  是挺可恶的,可有什么办法?他什么都做得顶好,让她们想找茬却无处下手。
  不过也没关系,他身边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小家伙吗?
  可怜本来就没什么基础,完全是全新开始的阿幸,被几个心怀怨气的女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没一口气可歇。
  一个嬷嬷头戴珠花,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死死盯着阿幸,手执根扁板,冷声道:
  “手伸出来吧。”
  季珑皱眉,不着痕迹地用身子挡住他。
  “又打?他手已经肿了,将他打坏,谁来侍候夫人?”
  嬷嬷不欲与他纠缠,转向男孩:“吃食不可发出咀嚼声音,你这是第几次犯了?”
  阿幸没说话。
  她嘲讽一笑,不屑地说:“也不知是谁当时放下狠话,说自己天资不足,定会好好努力,不惧辛劳。现在才几天,就已经开始受不了了吗?”
  男孩眼神闪了闪,逐渐坚定。他轻轻拉住季珑,从他身后走出来,主动伸出已经红肿的掌心,诚挚道:“请嬷嬷责罚。”
  季珑见他如此,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便不再多言。
  嬷嬷没给什么好脸色,怀着泄愤的心思,在他手心落下重重五板子。
  伤上加伤,痛上加痛,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怎么受得住?他额头的汗珠大滴低落,反复咬住下嘴唇,留下条明显的齿痕。
  至夜,月上中天。
  季珑人高马大,力气也大,夫人的洗澡水向来是他提。
  这日,他如往常那样提着两桶烧热的滚汤送到夫人门外。
  刚到门口,便听见夫人那柔软如少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嬷嬷教导他们费心费力,这话你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另一道声音很熟悉,是她近日买进府的丫鬟,叫什么…小红?小蝶?还是小翠?
  “可她们将阿幸欺负得太惨了,您是没瞧见,那手心喔…简直都能看到新生出来的肉了!”
  “那又能如何?”
  不知是叫什么的小婢女睁大眼儿,嘟囔说:“要不…您就放宽些要求,阿幸原先跟那乞丐儿没多大差别,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的学习中就突飞猛进呢。”
  她轻轻地笑了声,慵懒道:“可不是本夫人想折腾他们。你瞧着那季珑像不像个奴隶?”
  婢女纠结了会儿,还是说了实话:“不太像。”
  “你说话真委婉,恐怕他不止不像个奴隶,反而贵气天成,比少爷还像少爷。”琛夫人打了个哈欠,小声抱怨:“这么晚了,那小子怎么还没把水送过来。”
  话题转回来,继续道:“他举止、性子都是大少爷作派,趾高气扬,目中无人,那些嬷嬷出宫后,到哪儿都是被捧着的人物,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被他气狠了,又找不到突破口,就只能把怒气撒在软柿子身上。所以不是我要求严格,是他们自己惹了人却不自知。”
  她边说边看向门边,眼神娇媚,带着一缕绵长的笑意。
  丫鬟循着她目光看去,不解问道:“夫人,您在看什么呢?”
  徐碧琛撩起一抹耳发,樱唇翘起:“没什么,一只爱听墙角的小老鼠罢了。”
  *
  将水桶放在门边,季珑有些失神,连自己回到了住处都不晓得。
  他进屋,发现屋里一片漆黑,连盏灯都没点。床铺那儿也是空无一人,压根看不到阿幸的影子。
  人呢?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
  后门有处小院,季珑径直走到那儿,伸手掀开布帘一角,悄悄窥出去,见一道瘦弱身影,正弓着腰,拱起手,对着遥远的月儿长长一拜。
  他像是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一样,很快恢复站立的姿势,接着,又是方才那样,弯腰,抬手。
  如此反复,十余次不止。
  季珑叹气,阔步出去,一把拽住他衣领,像提小老鼠一样将他提起。
  “错了,我教你。”
  “拱手高举…再高点,举过头顶,对,鞠躬…你给我把腰压下去!”
  阿幸被他恶狠狠地视线注视着,觉得比嬷嬷还要可怕三分,不由投入了更多精力在上面,不敢有丝毫松懈。
  “记住了,这叫长揖礼,常用在平辈之间。接下来,练稽首礼,给我好好练,小心…”他做了个捏拳的动作,恶声恶气恐吓男孩。
  他假装害怕地缩了缩脑袋,脸上却挂着抹灿烂的笑。
  “左手搭在右手上…你是鸡爪吗,伸不直?掌心向内,拱手,拱手!到膝前,头叩下去…叫你叩地面上!稳一会儿…好了,起来,舒缓,一定要舒缓。”
  阿幸练得腰酸背痛,季珑也好不到哪里去,觉得这小子看上去机灵,实际就是个木鱼脑袋。
  多简单的事儿啊,学了就忘,学了就忘!
  天朦朦亮起来,他俩扭扭脖子,揉揉肩,顶着俩黑眼圈去给夫人端早饭。
  一碗桃胶银耳,和着红枣枸杞炖烂,香气扑鼻。
  半笼酥仙酒楼刚出炉的包子,皮薄馅儿多,酱肉馅,还冒着热气。
  几颗刚剥好的荔枝,盛在青花碗里,白生生,可爱得紧。
  季珑腹诽:会享受,胃口也不小,那么大几个包子,她也能吃完!
  琛夫人哪儿管他怎么想?他算老几?
  她在宫里必须保持身材,好多时候对喜欢的东西都要浅尝辄止,及时停嘴。现在可是在梦里,吃多少都不会胖,为什么不多吃点?
  她让那位正直的杨大夫开了些消食的方子,时刻备在身边,一有吃撑的迹象,几杯山楂熬成的水下肚,很快又是腹中空空,胃口大开了。
  还真别说,梁国食物很有它自己的风味,好吃的东西数不胜数。
  一开始,让她吃包着牛肉的馍馍,徐碧琛真的不喜欢。可吃了几个之后,又觉得恋恋不忘,竟然又差人买了一个回来。
  还有什么串起来的炙肉,撒点盐,虽然有些油腻,但味道好吃得很。
  砸吧砸吧嘴,琛夫人饿得趴在桌上,像条快断气的鱼摆摆。
  她有气无力地喊着:“两个小奴隶,本夫人的早饭呢?”
  “我的早饭呢!”
  “我!的!早!饭!在!哪!里!”
  她声音越抬越高,几乎是在尖叫。
  季珑一手捂着耳朵,大步迈进去,急忙放下盘子求饶:“夫人别叫了,早饭在这里,厨房备得有些晚,刚刚才做好。”
  徐碧琛哼了声,舀起一口银耳送入口中,当即美滋滋地眯起眼。
  她吃起东西,总是一副幸福到不行的表情。
  少年站在一旁,颇为好奇,又碍着面子不肯问出口。
  琛夫人仪态顿失,左手托腮,右手舀银耳,懒懒瞥他一眼,道:“有什么就说,忸忸怩怩,你当自己是小姑娘吗?”
  季珑语塞,好半天才讷讷出声:“真有这么好吃吗?”
  他在宫里什么珍品美味没吃过,但也没像她那样夸张呀。
  不就一碗银耳?甜腻腻的,没劲。
  琛夫人翻个白眼,觉得同他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甜食乃我心头所好,虽不名贵,但千金不换。”
  心头好,便可以千金不换吗?
  他感到些许迷惑。过往十一年,受英才教育,享天下资源,却从没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他们只会教他,作为皇子,须以身作则,为国为民。
  没有人告诉他,要关注自己的爱好和需求。
  可原来人,是可以只为了自己而活的吗?就像,她这样。
  他看着她,目光不能移开,满目都是她美玉生辉的脸庞。
  琛夫人吃完后,瞬间恢复优雅,仿佛方才那个人不是她一样。她看向两人,笑说:“待会儿忙完早上这阵,又要去学礼仪了,这几日情况如何?”
  话对着两人在说,眼睛却盯着阿幸。
  男孩记着她之前说的话,一直昂扬着头,正面对人。他那双美若星子的眼儿,此刻被羞愧之情盈满。
  他知道,季珑大哥出身高贵,肯定是不需要学那些规矩的。夫人花钱请嬷嬷来,只是为了教他。
  这些天他做得那么不好,夫人也都知道了吧…
  一双柔荑伸过来,掌心朝上,中央躺着瓶小巧的白瓶。
  阿幸疑惑抬眸,见夫人笑靥如花:
  “手疼吧?叫你蠢笨。”
  “喏,拿去,涂在伤口那儿,很快就不痛了…唔,它祛疤似乎还挺有效的,你涂脸上试试,也许能帮你去除那道长疤。”
  寻常伤药根本没有如此功效,夫人给的,定是极珍贵的药物。
  阿幸退后一步,拱手道:“此物名贵,小的受之有愧。”
  琛夫人以指作叩,敲他脑门。
  “让你学礼,没让你学迂腐。本夫人赏赐的东西你敢退回来?嗯?”
  威胁的意思非常明显。
  季珑见多识广,光是闻闻药味儿,就知道它是药中圣品,非千金不可购。
  他深深看了眼桌边美若天仙的女子,转头,对阿幸说:
  “夫人大恩大德,你岂能推辞?不若受了此恩,来日再报便是。”
  阿幸摸了摸脸上凹凸不平的伤疤,很清楚,以他现在的样貌和能力,什么都不能为夫人做。
  只有他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大,才有资格报此大恩。
  思绪及此,男孩缓缓跪地,郑重地行了个稽首礼。
  “阿幸铭记夫人恩德,永生,不忘。”
  “此礼拜君拜父,如今,你用它来拜我?”
  阿幸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夫人于我,比君父更甚。”
  琛夫人微微笑起来。
  他生而卑贱,性子敏感多疑,受尽苦难,未来无望。
  父母不亲,朋友疏离,此生孤独,居黑暗,喜光明。
  没有人关心你?我来就好。
  无挚交好友?送你一个。
  我必以此柔情软刀,破你心防,嵌入你骨,终日蛊惑。
  最后,拔你爪牙,磨你脾性。
  叫你,再也翻不出浪来。
  作者有话要说:  良心发现,今日三更,顶着锅盖逃跑


第102章 打架
  落日熔金。
  天边一片火红,烧得云朵羞红了脸。
  霞光普照,洒落一地暖辉。投在院中植被上,显得半是光明,半是暗淡。
  几位教习嬷嬷结束了今天的礼仪训练,来到堂中,如往常那样向夫人汇报本日学习情况。
  “他们二人较之初始,礼仪规范已有长足进步。”顿了顿,为首的一个老嬷子继续道,“尤其是阿幸,昨日还记不清如何行礼,今个儿一来,换了个人似的,动作熟得很,以前那些烂章法也都瞧不见了。”
  她们虽不乐意失了这样一个乐子,又烦恼找不出更多错处泄愤,可事实胜于雄辩,人家的确是进步很大,这还能瞒得过去吗?
  琛夫人笑了笑,道:“你们教得很好,也很上心,这几日,没将板子打坏吧?”
  老妇眼神缩了缩,勉强欢笑:“夫人这是什么话,可是在责怪我们动了手?我们姐妹三人这些年教了那么多个孩子,遇到调皮捣蛋的,难免要用点手段,也没哪家强要追究啊。”
  徐碧琛点点头,言下之意,是说她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学不好东西,当然该挨板子。只是…”她声音陡然一厉,表情冷凝,“为何本夫人听到你们私下交谈,言辞间大有埋怨季珑骄横之意,动手打的却是阿幸?”
  老嬷子刚把嘴张开,想为自己说点儿什么,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声音磕磕绊绊,哆哆嗦嗦,半天扯不清意思。
  “行了,既然你说不清,那本夫人来帮你说。”琛夫人不耐烦地扇扇手背,出声打断她。
  “你们倒是想教训季珑,可惜他规矩极好,也许连你们的道行都不如他,再加上他身体健壮,一拳下来,恐怕能将你们三张树皮老脸打出几个大坑。而且你们自视甚高,仗着曾经侍奉天家,多年来在云海郡横行霸道,见季珑不把各位放在眼里,便心生怨恨,愤怒不已。”
  “柿子都挑软的捏,收拾不了他,就把气撒在旁边那个弱不禁风的丑陋小怪物身上呗。有小错,当大错打。没犯错,硬生生也要说成错。短短三天功夫,竟将人家一双好手打成了烫猪蹄,也真是,够狠啊!”
  话已至此,三个女人不再狡辩,把脖子一梗,直接认了下来。
  “你把人交到我们手里,我们就要对两个娃娃负责,怎么处置都是常理,这点夫人该不会否认吧?”另一个眼睛细长,长得像大头鱼的婆子警惕地说,“我们能教的都教了,没有对不起你给的钱财,说好的价格可不能变!”
  别的都不打紧,想找借口削减酬劳那就不行,谁都不会同意。
  琛夫人古怪地盯着她,忽的,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她笑得花枝乱颤,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待她笑够,揩去眼角湿润,娇声说:“诸位放心,我什么都欠过,独独没欠过钱。该给你们的,一分不会少,届时自当如数奉上。”
  说罢,玉骨雕成的指节微屈,从腰间拿出个什么物什。她也懒得掩藏,大大方方亮出来,两指捏着袋子在空中晃了晃,引来三道火热的注视。
  叮咚,叮咚——
  屋内寂静,可以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三婆子使尽浑身解数,尖着耳朵去听,脸上肌肉紧绷,不敢松懈。
  叮咚,叮咚——
  没错,绝对没错,是元宝碰撞的声音,多么清脆,多么悦耳,不会听错的。
  咕咚,咕咚,咕咚。
  沉重的呼吸声,夹杂吞咽口水的声音,逗得徐碧琛想捧腹大笑。
  她唇角划开诡异的弧度。
  指尖松开,任那个青色钱袋坠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袋子里有百两银子,我只给一个人,想要吗?”
  她们冒着绿光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琛夫人端坐颔首,道:“劳者获其银,三位精力充沛,若想独占钱袋,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它该归属于谁吧。”
  感受到一丝疑惑,她面不改色,万分温柔地说:“互扇巴掌,谁扇得多,银子给谁。”
  三人大吃一惊,下意识看向对方,很是迟疑,半天没有动作。
  琛夫人却是一点儿不急,她静静看着座下情况,脸上挂着笑。
  时间慢慢流逝,徐碧琛打了个呵欠,缓慢地勾下腰,准备捞起钱袋回去进食。
  手指刚碰到钱袋表面,终于有人动了。
  大头鱼婆子最先按捺不住,她一看人快走了,当即跃起,一巴掌重重挥在旁边那瘦小的老妇脸上。
  啪!
  她嘴里苦兮兮地说着:“姐儿对不起,小妹也是无心的。”
  说的同时,手丝毫不耽搁,疯狂落下,将那人都给打蒙了。
  瘦婆子也是天家那儿出来的,会是吃素的主?脸上的疼痛让她迅速清醒过来,她咬咬牙,扯着嗓子吼道:“你个破烂货,敢打我?”
  她个子小,弹跳力不俗,脚尖一踮,飞跃上去,抱着娃娃鱼的头一阵猛打。
  啪,啪,啪!
  速度之快,用力之狠,几乎打出幻影了。
  “啊啊啊啊啊啊!”
  娃娃鱼惨叫了声,彻底失去理智,嘶声大叫:“你不过是殷王府一个烧火奴婢,我可怜你年纪大尊你声姐姐,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贱!人!”
  瘦嬷嬷最恨有人瞧不起她的出身,立刻揪住她头发,死都不肯放手,恶狠狠地说:“你们福宁公主府又有多了不起?圣上如今有了云凰帝姬,宠她登天,还会在乎这个落魄姐姐吗?我看你这洗脚婢,还不如我做烧火奴!”
  两个加起来年纪快过百的婆子,竟就这样不顾身份,在地上抱成团厮打起来。
  那架势,那力道,并不比小姑娘打架差。
  她们三人中的大姐还保持着清醒,看到两个妹子就这么中了别人的招,不管不顾打了起来。她气得直跺脚,走过去想把二人分开。
  岂料她们早已打红了眼,对周遭发生的事极不敏感,完完全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一拳挥来——
  “啊!”大姐捂住鼻子,哎呦哎呦大叫几声。
  两条鲜红的鼻血流了下来。
  她呆呆地看着手里的血迹,火‘噌’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你,们,敢,打,我!”
  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话音刚落,她操起手边的拐杖,用力往两人身上砸去。
  又是一阵哀嚎。
  女人之间打架,武器再多,最后还是要回归质朴。
  扇巴掌、揪头发,一个都不能少。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加了个人进战场,战况果然热闹许多。徐碧琛看得兴起,忍不住为她们拍手鼓励。
  “打得好,三位婶婶打得实在精彩!”
  “这位瘦婶婶已经连扇二百八十五个巴掌,快赢了,快赢了!”
  一听这话,娃娃鱼赶紧加快速度,她都挨了这么多揍了,怎么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哇,长眼婶婶速度非凡,居然在短时间内打出了五十个巴掌,您现在已经领先了!”
  咚,啪,嚓!
  室内噼里啪啦什么声音都有,徐碧琛虚了虚眼,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眼看三个人脸上都挂了重彩,浑身是伤,她及时喊了停:
  “天色不早了,本夫人要出去吃饭,各位辛苦,这里还有两个钱袋,你们呢,一人一个。”她勾腰,又放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钱袋在地上,掩嘴轻笑,道,“这么大把年纪,何必为了争点小钱大动干戈呢?”
  扭着腰出去,到门边,突然转头,三人蹲着捡钱袋的动作瞬间愣住。
  她像是很不好意思打扰她们的雅兴,羞赧道:
  “还有一事忘了同你们说,明日还要再教他们最后一次,劳烦各位婶婶了。”
  琛夫人出去时,天已沉寂,黑中带蓝的夜空中,有星辰无数。
  *
  最后一日教习。
  季珑发现三个嬷嬷鼻青脸肿前来,脸上就像栽了花一样,一说一个笑,跟之前吃人的模样迥然不同。
  阿幸吃东西时不小心落了颗米在桌上,放在平时,一顿打是没跑了。可今日,她们跟吃错药似的,不仅不打不骂,还笑意盈盈,看他的眼神犹如在看自己的亲儿子,那么和蔼,那么慈祥。
  他们压住内心的怪异感,认真完成了最后这次训练。
  季珑照例充当提水苦力。
  他到房门口时,发现大门洞开,美人正坐在里面,翘着脚丫,仰头翻书。
  瞥他一眼,冲他招手:“来得正好,帮夫人我举书。”
  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翻书工了,自觉接过话本子,眼神游离,不敢看她那双小巧白皙的脚。
  “你…你…”
  吞吞吐吐,断断续续,‘你’字之后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琛夫人狐疑地说:“你什么你,大舌头吗?”
  季珑耳根烫得厉害,他清清嗓子,感到非常苦恼。
  手故作不经意地掀起塌上薄被,盖住那处雪白。
  她一脚蹬开。
  少年拧着眉头,又给她搭上去。
  琛夫人气得哇哇大叫,捏拳捶床:“你有病吗,盖住我脚做什么?我热,我热!”
  季珑死死压住被子,不肯让她蹬开,他沉声道:“不雅。”
  “不雅?你几岁啊,你毛长齐了吗?到底谁是夫人?搞清楚,你只是个奴隶?啊啊啊你松开,我热,我热!”
  任她怎么说,他就是不让她踢开被子。
  少年替她翻了一页,道:“那几个婆子前后行径判若两人,你是不是…”整理了下说辞,压低声音,继续说,“拿钱砸她们了?”
  琛夫人没好气地说:“别转移话题…还有,什么叫我拿钱砸她们?银子长脚了,会自动往人身上飞吗?她们自己心生贪念,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那三人明明家底不薄,偏偏看到银子就腿软,而且毫无骨气,心底恶念丛生,稍加引诱,什么坏事都做出来了。
  见她美目燃起一丛火苗,季珑不知为何有些心虚,他急忙安抚,说:“没怪你,没怪你。”声音是连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温柔。
  “你一个妇道人家,须留点钱财傍身,即便有些积蓄,用钱也不该如此大手大脚…”他苦口婆心,活像个操碎心的老父亲。
  闻言,琛夫人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眸子里波光潋滟,她无辜地说:
  “可我不是有点钱,我是很有钱啊。”
  她钱,真的多到用不完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胜于雄辩,我,钮祜禄薄荷,二更完毕!


第103章 尊重
  她到底是不是像自己口中那么有钱,没多久,季珑就彻彻底底地见识到了。
  下午,他和阿幸一人拿柄扫把,在庭中清扫落叶。
  从门外忽然进来几个陌生面孔,抬两大箱东西,在丫鬟的招呼下送到了夫人房前。
  季珑缓步走过去,看到那小婢女一脸雀跃,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两个沉甸甸的箱子。
  “这是什么?”
  丫鬟头都不回一下,捧住脸,痴迷笑着:“你看看箱子上刻的什么字不就知道了。”
  他果然应声望去,照着上头的字,原封不动念出来:“霓裳坊,卖衣服的吗?”
  “是了,云海郡哪个姑娘不想拥有一件霓裳坊的衣裳…啊,我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这儿的东西呢!”小丫鬟越说越伤心,只能把一颗受伤的芳心扑在这两箱衣裳上。她侧过身子,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冲季珑、阿幸说:“这里面装的可是霓裳坊刚问世的新款式,还没拿到店铺去呢,直接就给夫人送过来了。”
  少年不敢置信,重复一遍:“你是说,自己店铺还没卖,先拿来给…琛夫人?”
  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吗,真是匪夷所思,超越他的想象。
  她感到好笑,‘噗嚇’声,道:“这些弯弯道道,你们男子是不会懂的。好了,快与我一起抬进去,夫人回来之前要收拾规整才好。”
  两个苦力和小丫鬟一起,把箱子弄进了夫人房里。
  他们年纪虽小,可说到底男女有别,仍不能轻易窥探女子的衣柜。出去前,他匆忙瞥了眼,很快收回视线,跟阿幸回到院儿里打杂。
  过了会儿,夫人袅袅婷婷回府,身后的家丁,大包小包提了十来袋。
  她心情极好,一脚踏入门,软软地高呼:“小奴隶,烧水,我要沐浴。”
  庭中,季珑愣了愣,脸上忽青忽白,嘴角一阵抽搐。
  阿幸放下洒水的瓶子,讷讷道:“要不,我去?”
  他将男孩上下扫视一番,沉痛地说:“两个桶加起来可能比你重,你还是继续浇花吧…”让他去提水,也不晓得是他把水桶提起来,还是水桶把他拖下去。
  这段时间在府中好吃好喝喂着,好不容易长了二两肉,别一去又把身子给累垮咯。
  劳工少年辛辛苦苦把水提来,身上汗珠密布,他微喘两声,半眯着眼看向天空,暗道:这该死的夏日怎的还不过去?
  要说他最烦什么季节,非夏莫属。
  天气热得让人坐立难安,又因顾及体面,不能光膀子凫水。吃食规矩极多,这不许尝,那不许多吃,怕凉了肠胃。如今,除去这些,又添了个讨厌夏天的理由——
  女子洗澡次数太频繁!
  自打入了这府做什么狗屁奴隶,他每天至少打三道水,桶桶重如顽石。琛夫人洗这么多次澡,她皮就不痛吗?
  可抱怨归抱怨,该干的活儿一件都不能少。
  敲了敲门,道:“水到了。”
  里面传来她矫揉造作的声音:“什么水到了,你应该说:夫人,水到了。”
  “……”这女人,皇帝都没她难伺候。
  他把满腔无语咽到肚子里,憋屈地说:“水到了,夫人。”
  “乖,进来吧。”
  她,她说什么?
  乖?!
  谁会说一个孔武有力、身高八尺、貌比潘安的俊朗少年乖!她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季珑感觉身上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像被人隔着山重重打了一掌,几乎打出了内伤,偏偏外表上又看不出任何伤痕。
  得,他有什么办法,他能怎么办,他现在只是个小奴隶。
  无奈耸耸肩,推开门进去。
  就知道她又在看话本子!不务正业!耽于享乐!这么会儿功夫,不知从哪儿又搞了几本新的出来。
  琛夫人眨眨眼,为自己辩解:“你的水烧了太久,我无聊。”
  无聊,无聊不可以画画、弹琴、插花吗,无聊就一定要看话本子吗,还是带图的那种……
  接受了数年精英教育的季珑完全接受不了这种混吃等死的度日方式,在他原有的生活中,下午应该是捧着书卷大声朗读,或者前去骑马射箭、蹴鞠练剑的大好时光。像她这样,半躺,瘫软,翘脚,边吃水果边看闲书,简直是堕落至极,难以入目。
  察觉到他暗含鄙夷的眼神,琛夫人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她把嘴一抿,书也不看了,冷冷勾手:“过来。”
  外头明明还艳阳高照,晒得一院子花草蔫兮兮的,可他竟然觉得有点冷,由内而外,从脊椎骨开始冒寒气。
  按兵不动,是最好的防御手段。
  “我说,过,来。”她放慢了说话速度,吐字清晰,语气愈发吓人。
  季珑无奈,只能靠近几步。
  琛夫人盘腿坐起来,伸出一根指头,指向桌边的凳子。
  “喏,搬过来坐,我要与你好好谈论一下这个话题。”
  少年推辞,为难地说:“夫人要跟我说话,自然随时都可以,但待会儿水凉了,你还怎么沐浴?”
  “平时没见你这么为我着想。”她翻个白眼,道,“凉了再烧热就是,你到底坐不坐?”
  “不坐,今晚就别…”
  “坐,我坐。”威胁的次数多了,不用把话说完,他完全明白后半句是什么。
  再大的英雄也要为五斗米折腰,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建功立业,实现梦想。
  她哼哼笑了声,把书扣过来,封面朝上。
  “本夫人晓得,你瞧不起我,觉得我看话本子是低俗兴趣,上不得台面,而且还浪费光阴,对吧?”
  季珑噎住,死不承认:“我没有。”
  他要是说有,恐怕不止是今天吃不上饭,这一个月都不要想沾米了。
  “没骨气,敢做不敢认。”琛夫人斜眼睨他,眸光流转,道,“你喜欢舞刀弄枪,大清早在院儿里噼里啪啦,吵得人不能安睡,我可有哪次阻止、惩罚过你?”
  少年睁大眼睛,小声嘟囔:“还以为你没睡醒,原来都听到了啊。”
  她拧住他耳朵,恶狠狠地说:“我都没嫌你耍刀耍剑粗鲁,你还嫌弃夫人的话折子低俗,真是反了天了。”
  “粗鲁?”他不乐意地反驳道,“男儿习武,强身健体,保家卫国,哪里粗鲁?”
  琛夫人粉拳砸在他硬邦邦的手臂上,骂道:“你那几杆子花拳绣腿,连人贩子都打不过,还谈什么保家卫国。摸着你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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