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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向贵妃求饶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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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到底叫什么?”景珏疑惑的问道。
徐碧琛掩嘴偷笑,说:“叫李云海,名儿取得挺好,听说是他出生时找村里先生取的。可惜这厮不识字,也不晓得自己是哪个云,哪个海,只好把自己的乳名掏出来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不过像他这样目不识丁的人,民间还挺多呢,恐怕被人骗了都不晓得。”
景珏含笑看着她,眼神温柔。
“怎么个骗法?”
她瞥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脸‘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
“珏哥哥呀…”尾音婉转,说得意味深长,“做人呢,还是要多一些阅历的。您看您都快而立之年了,怎么还这样天真?”
他笑容一窒,萎靡道:“说这么多,还不是嫌朕老。”
这是她第几次委婉地提醒他快三十了?
徐碧琛没想到他关注的点这么奇怪,悻悻笑着,继续刚才的话题。
“不识字,能被骗的地方可就太多了。比如妾身贪图您的美色,骗您在卖身契上画押,您摁了手印卖了身,还以为妾是要给您什么便宜捡呢。”
景珏没忍住,插了句嘴:“你让我卖身,吃亏的不知道是我还是你自己。”
这家伙…又说浑话!
徐碧琛踹他一脚,翻了个白眼继续说:“再比如,您欠我一百两银子,我悄悄加个尾巴,变成一千两,您也不知道。”
“你怎么这么坏?这么有钱了还骗我的钱…”
她无语得很,摊手道:“世上会有人嫌自己钱多吗?”
人都是贪心的,欲壑难填,永远不知满足,哪儿会觉着自己够富有。只会不停寻求更多财富。
看她要炸毛的样子,景珏忍俊不禁,揉揉她的头发,柔声道:“你要是想提醒朕,大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徐碧琛怔了会儿,别开脸,不自然地说:“妾不懂你在说什么。”
知道她习惯性装傻,景珏也不拆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不懂没关系。琛儿只要知道朕已经在想办法修补这些遗留问题即可。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制度,但凡改革,必有缺陷。及时发现,为时不晚。总不能因为怕出问题就永远裹足不前吧?”
他笑了笑,道:“况且如今形势一片大好,还不一定会出那些问题呢,你应当相信右仆射,也该相信我。”
徐碧琛低头腹诽:正因为是谢云臣我才不放心!
他这个人是善是恶、是正是邪,一切都是未知数。虽然至今为止没见他做过什么恶事,可她就是觉得,此人有问题。
怀疑归怀疑,又挑不出他任何毛病,真让人沮丧!
听皇帝安慰自己,徐碧琛勉强认同了他说的话。她没有什么依据,一切担忧都是出于自身揣测,硬要景珏引起重视也不太可能…
希望是她多想,不会真的引发什么大问题吧!
然而,现实却并没有预期的那样美好。
夏日尾声,天气不但不转凉,反而异常炎热。久旱不雨,焦金流石。火伞高张,烤得土地龟裂,植物枯死,南方大部分地区,作物蔫死殆尽,多处闹起饥荒。
谷不熟为饥,蔬不熟为馑,果不熟为荒。这次,饥荒、饥馑闹了个遍。百姓家贫者,没有足够的储粮,几天不到便饿得面黄肌瘦,身体无力。
地方官员遇到这种事儿,通常的处理办法是先想办法压下消息,等问题缓解再上报朝廷。
这次,他们也是这样做的。可惜雨神不问世事,迟迟不肯作法下雨,干旱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滴雨未落。但是官员们也没有感到很恐慌,以前类似的情况不是没有出现过,百姓应有积蓄,还能撑一段时间,所以很少出现大问题。
往常,在这种情形下,原本应该按照旧法,开常平、广惠两仓放粮救济百姓,但之前实行扶民法,已经将大部分储粮折成现银贷了出去,仓内粮食所剩无几,在数万灾民前,完全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任何作用。
形势愈发严峻起来。
济粮当日,大批灾民跑到城下,挤破了城门,摩肩擦踵,挨山塞海。他们为了争一口清粥,大打出手,赈济的官员被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抬起一只手,随便指了个官差,颤颤巍巍道:“你,去制止他们,本官…本官还有要事要办!”
娘嘞,那群灾民眼睛发着绿光,像狼一样,他真怕待久了被他们扒出来生吞活剥。
大人从桌底悄悄爬出来,在侍卫的掩护下匆匆逃离。
类似的情况同时发生在了各地,官员们发现一己之力已经无法控制情形,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被皇上骂,纷纷上书奏请朝廷救济。
他们倒好,随手写几个字呈上去便高枕无忧,可怜皇帝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赈灾消息,大惊失色,脑子一时如被掐住般,什么感觉也没有。
他表情冻住,眉梢带雪,严肃地将折子一页页翻下去。
一本,两本,三本…
啪嗒!
猛地把奏折合上,怒不可遏,这群庸官,竟然等事态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才上奏!
事已至此,发脾气也没有用,还是得想办法解决。
景珏立刻让户部统计发生灾荒的地区,一天后,得出的结论是主要集中在东南地区,目前已知有九个州受了灾。
相较南方,北方如今收成不错。皇帝马上命北方几个粮仓放粮南运,又下令削减灾区这一季的赋税。
当务之急,是委任合适的官员前去赈灾。
由于之前碰到太多办事不力的庸才,景珏对挑选赈灾官员非常上心,精挑细选,力求找到最负责、最合适的。
就在他为饥荒费尽心思的时候,与盛京相临的一个地区,灾民大量涌入,上千人跪在城门口,个个面如焦土,嚎哭不止。
妇人们头发凌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怀里抱着孩子,扑在地上哇哇大哭。男人们也是瘦骨嶙峋,衣不蔽体,看上去连乞丐都不如。
京官府尹眼看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急忙找了处空地,把这群逃荒的人赶到那里去,又命人煮了些粥发放。
一打听,才知道内情。
逃荒来的多是些乡间农民,没读过书,没进过学堂,不识字,也没什么财产。在家乡都是靠租地过活,他们见有大官愿意关心情况,纷纷抹了眼泪,操着一口家乡话,将委屈尽数说来。
“俺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听说大官可以借钱给我们周转,都很高兴。林三哥家前段时间收成不好,找官老爷借了几贯钱,说好的二分利息,到还的时候不晓得怎么整的,突然要他还十倍!找他们说理,官老爷把纸拿出来摆在三哥面前,说是白纸黑字画了押的,可俺们不识字,看上去都差不多…”
“还有俺家,日子虽然不富裕,还没到要借钱的地步。但是官老爷强迫我们借…家里好不容易有点余粮,都拿去还债了…饥荒一来,根本顶不住!”
皮肤黝黑的汉子看了眼妻儿,哭得伤伤心心。而和他一样的家庭还有无数,纷纷落泪。
他们哭天抢地,捶地高呼:“废改革,除变法,还百姓一个公道!”
抵触之心,可见一斑。
这府尹也相当害怕,光是天灾也就算了,竟还牵涉人祸,而且还是由改革引出来的事情!
他寻思着,问题有些严重啊,这不是光明正大打皇上脸吗?
于是赶紧回去把此事写下来,连夜送进宫。
景珏自己早有预感,本次灾荒情况如此严重,也许和改革脱不了干系,但当他真的看到别人呈上来的折子,还是免不了颓然低落。
他面色铁青,僵坐在堂上,半天不发一言。
徐碧琛不便多说,沏了壶热茶,站在他身侧,轻轻为他捏肩。
良久,皇帝淡淡地说:“琛儿,朕错了。”
他错在明明不食人间烟火,不了解民间实情,还一厢情愿地推行变法。
倘若他对百姓的情况再多一些了解,多一些关注,也许事情都不会发展成这样。
想当然地推行改革,天天沉浸在歌舞升平、大燕崛起的美梦中,却对民间日益严重的灾情一无所知。
错在识人不清,选拔了这么多庸官恶官出来,不仅没有帮助百姓改善生活,反而加重了他们的负担。
徐碧琛摸摸他因情绪起伏而发烫的脸颊,没有接话,只是静静陪在皇帝身边。
他自己心中愧疚自责,旁人说再多开导的话都无济于事。再说,这事儿皇上的确有错,不需要为他开脱。
事情总会过去,把情绪宣泄完,他仍是大燕至高无上的帝王。能站在顶峰俯视天下的,唯他一人耳。若不从这件事里吸取教训,好好反思,他又如何能担当天下大任?
苦难磨心智,任何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王,都要历经坎坷,不可能一帆风顺,一世无错。
也许经过了此事的洗礼,皇上的政治远见与政治眼光,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用担忧,不用畏惧,只用鼓起勇气陪着他度过难关。
风雨交加,更是患难见真情的时候。
她要借此机会让他更加依赖她,离不开她。
温柔是把剔骨刀,不知不觉间,侵蚀骨肉,入他心房。
*
两日之后,北粮运达。
皇帝命户部尚书即日启程前往灾区,总理各方赈济一事。
燕君雷霆手段,重启锦衣卫残部,肃查州官迫民的情况,贬十六人,流放二十三人,将地方官大换血,全部委任支持变法的扶农派上任。
又一日,帝下《变法罪己诏》,向天下直言过失。
在起。义迭起之前,及时止损,新置监察扶农内司,专理扶民钱发放之事。又为广惠、常平两仓设粮食储存的最低数额,以防再次出现遇灾无粮可放的窘况。
身为如今的六宫之首,琛贵妃怜悯百姓,携宫中四品以上宫妃出宫拜佛,以求上天保佑,施恩降雨。
她们出宫那日,乌云聚拢,雷声轰鸣,刚刚抵达灵恩寺,只听轰的一声——
狂风骤雨,顷刻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天使一直陪我,给了懒惰的我很多更新动力~嗷呜!本次变法是以王安石变法为蓝本,作了些改动,请勿较真~
第77章 拜佛
大雨倾盆,阴云罩顶,放眼望去,于云层之间,一道紫色闪电划破苍穹,似要将灰暗穹顶撕出个裂口。
雨滴如箭,密密麻麻,来势汹汹。
在队伍最末尾的僖嫔被雨砸在头顶,‘哎呦’惨叫一声,宫女急忙护住主子跑到屋檐底下躲雨。
琛贵妃身旁的宫人一听到雷声,下意识便把大伞撑开,是以她丝毫未受暴雨影响。彤云、桃月一左一右拥住她,往佛殿里面去。
徐碧琛脚步匆匆,忍不住回头,看到整个世界瞬间被雨雾笼罩,空气中的炎热也逐渐退去,那些细如牛毛的雨丝落至世间,泽被万物,洗去浮于植物表面的尘埃,还它们本来的青翠。
一月未见雨了,这是甘霖。
她深深呼吸一口,感觉湿润的空气盈鼻,有雨的潮湿和植物的清香。
有雨,百姓就不至于被逼上绝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是否也是风波结束的预兆?
“娘娘,咱们进去吧?”彤云见其他妃嫔全部到了檐下躲雨,模样狼狈,怕她们抱怨,小声提醒主子。
她的思绪被宫女从雨幕中拉回来,温和浅笑,侧过身子对几个妃嫔说:“虽然不用我们再求雨,但既然已经到了这儿,各位姐妹还是进去为受灾百姓祈个福吧,反正雨势这么大,咱们也走不了。”
她现在是一万又一人之上,零人之下,连皇上都要听她支使,其他妃子哪儿敢得罪?哪怕有些人心里不情愿,还是只能乖乖待在这儿。
众人纷纷附和,说:“贵妃娘娘心善爱民,妾身们也愿意贡献绵薄之力,当然不会在此时离开。”
徐碧琛欣喜道:“心诚则灵,辛苦诸位了。”
客套话总算说完,谅她们也不敢走。
看着僖嫔因绣花鞋上沾满黄泥,嫌弃、恶心却隐忍不发的表情,她以袖掩面,悄悄弯唇。
景珏小时候被一个道长说命有三劫,再加上他父皇晚年沉迷求仙问药,所以很不待见道家。他继位后推崇佛教,如今佛寺林立,这灵恩寺就是其中之一。
屋脊六兽,筒瓦红墙,首进三门,见天王殿。钟楼、鼓楼立于两侧,极力将大殿的宏伟烘托。
殿中央,一尊大肚弥勒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它袒胸露腹,满面笑容开四化,大肚能容天下事。
弥勒佛两侧,各两位天王护卫。
增长天王魔礼青掌青光宝剑,专控‘风’;广目天王魔礼红掌碧玉琵琶,管‘调’;而多闻天王魔礼海掌混元珠伞,司‘雨’;持国天王魔礼寿掌紫金龙花狐貂,主‘顺’。
这四位天王是风调雨顺的化身,也是她们此行最应该拜的对象。
各请三柱香,住持立中间,妃嫔行两旁,在炉边用右手点香,持过胸口,与佛平视。
礼香完毕,合掌肃立,屈膝而跪,掌心朝上,额头叩地,行头面接足礼。
第一拜,默念《赞佛偈》,“天上天下无如佛,十方世界亦无比…”
第二拜,心诵《开经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今遭遇…”
第三拜,沉吟《僧宝赞》,“僧宝不思议,身披三事云衣…”
拜完佛,又听高僧讲经,参悟佛意。这些女子没几个坐得住,除了柳嫔和琛贵妃,几乎个个都磨皮擦痒,恨不能站起来活动活动。
她们只是前来上香,又不是真的佛门中人,怎么能要求大家一起苦修?
一坐就是两个时辰,实在太折磨人了。
宁妃好动,尤其忍受不了静坐,更别说还要在她耳边念经。眼看眼皮子一搭,快要入梦,徐碧琛扫了眼,及时出声:“苦陀大师,不妨下午再继续吧,腹中空空如也,必惹神思不驯,于参悟而言百害而无一利,不如让我们先进食再来听经,应有事半功倍之效。”
苦陀垂目,道了声‘阿弥陀佛’,直言是他考虑不周。
让门下弟子引着众女子绕过廊庑,去五观堂用饭。
佛门称用膳为‘过堂’,一天分早、午两次。
全是素菜,味道也平凡无奇,娇生惯养的妃子们刚吃两口,就没什么兴趣地放了筷子。
徐碧琛喝了口小米粥,将嘴擦净。
她看向宁妃,微微一笑:“姐姐今天受苦了,看你忍得这么辛苦,还在坚持,相信如此诚心,佛祖也会看在眼里的。”
苏静宁不好意思地说:“妾又露拙了…我并非不愿礼佛,只是那念经声太引人入睡,情非得已,望贵妃娘娘别往心里去。”
她其实很可怜那些受苦的百姓,也很乐意出力帮助他们。就算今日天气不好,沾了一裙子泥点,她也没有生出反感之心。可惜此生得了个跳脱性子,不能久坐,否则便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
这些徐碧琛都是清楚的,自然不会因此低看她。
无视珍妃探视的眼神,她主动凑近宁妃,向她问起长乐的近况。
一听别人打听长乐,苏静宁就欢喜得不得了。她满脸笑意,拉着徐碧琛说:“长乐现在会认字了,昨个儿才背了几首诗,比我当年强得多,这都要多谢娴姐姐这么会生…”
宁妃忽然意识到萧娴和琛贵妃互不对付,露出个歉疚的眼神,致歉道:“对不起,我不该提起娴姐姐。”
徐碧琛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这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再说,就算有什么龃龉也是我同她之间的问题,断不会迁怒旁人的,你有什么说什么便是。”
她之所以主动与苏静宁搭话,也是因为在场的人都不讨喜,只有柳嫔、宁妃性子纯良,值得交往。不过柳絮对她心有芥蒂,恐怕不能畅所欲言。
如此看来,也就苏静宁一个能说说话的了。
她总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嫔妃的面儿和宫女大聊特聊吧?那这些女人背后不把她骂死才怪!
某种意义上,徐碧琛其实跟宁妃有点像,她也是好动不好静的性子,不过比宁妃多了些自制力和表演天赋,很会伪装自己。
一旁的宝妃食了个菜果子,忽感心头微震,察觉雪域有苏醒的迹象。她霍地起身,找宫女要了把伞。
“娘娘要去如厕吗?奴婢陪您去吧。”荷如现在怕她怕得要死,多日来的折磨早就磨平她的棱角,让她成为一个绝对听话、乖顺的奴仆。
季宝儿笑吟吟地说:“不用了,外边路滑,你就在这里等本宫吧。”
她明明表现得这么温柔可亲,荷如却觉得身坠冰窖,浑身血液都凝固住。
宫女勾着头,怯懦地说了声‘好’。
撑开伞,足尖轻踩,水花四溅。
季宝儿问了个僧人,知道路后,直往东司去。
雨势稍弱,远山如黛,近水含烟,她一步跨入东司,把门掩上。
“雪域,你醒了吗?”
“雪域!回答我!”
心底响起了一声微弱的回应。
“主人…”
是它!
季宝儿惊喜地发现,自己又重新建立起了和系统的联系。虽然这种联系比最初要弱很多,但总算是又有了驱动系统的能力。
她试图进入系统,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仍是那片雪原,白雪皑皑,覆顶蔽日。
商城也可以打开吗?
她动了动念头,一个熟悉的面板出现在眼前。惊喜万分,哪怕上面的商品全部呈现出灰色,哪怕目前她又回到了穷光蛋的状态,心里还是非常高兴。
有了系统,一切都会慢慢回来,她有什么好怕的?
雪域的声音好像比以前要厚实很多,它说:“主人,您升至妃位后获得了一千积分,我全部用来修补系统了。现在系统重新对您开放,请努力的赚取积分吧!”
人一高兴,气色就好。季宝儿从系统里出来后,容光焕发,艳色逼人,是实打实的漂亮。
她理了理衣衫,步伐从容,推开门出去。
出门行了几步,见一身材佝偻的老妇在雨中扫地。她上前为她挡住雨,柔声道:“这位婆婆,不如等雨停了再清扫吧?淋着雨会生病的。”
老妇桀桀一笑,声音喑哑:“姑娘真是好心肠,就是不知道,是真好心,还是惺惺作态。”
季宝儿感觉不妙,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赫然是一张皱纹遍布的脸庞,可就是这么张老脸,吓得季宝儿魂飞魄散。
她瞳孔倏地放大,脸上血色尽失,白得像张纸。
踉跄后退,握着伞柄的手指死死扣住,手背青筋毕露。
老妇低声笑道:“怎么?才四年不见,公主就认不得老奴了吗?”
竟然是男人的声音!
季宝儿惊惶失措,拼命摇头:“你不是…不是…”
“不是已经死了吗?”不知是男是女的老人帮她把后面的话接了出来。
他把扫帚一扔,慢慢朝她逼近。
“东司人多眼杂,公主确定要在这儿跟奴才叙旧?”
她咽口唾沫,努力恢复镇定,用冷静的声音说:“带本宫去无人的地方!”
其实只是她以为的冷静,殊不知这声音都快抖成筛子了。
老妇也不多说,在前面带路,把她引到一处寂静无人的禅房。
确定周围无人后,他把门锁上,转身微笑:“这下,没人会妨碍奴才与公主说话了。”
季宝儿用手撑住桌子,勉强托起无力的身体。她嘴唇苍白,双眼无神,展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方公公竟然还活着,本宫真是好高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故人…”
“高兴吗?奴才还以为自己会将公主的胆给吓破,毕竟您应该是想不留一个活口吧。”他声音时男时女,变幻莫测,语气也是阴晴不定,让人没由地害怕。
季宝儿愤怒地说:“放肆!本宫对你客气,只是因为重遇故人心中喜悦,你一个狗奴才,敢如此对本宫说话?”
方公公哈哈大笑,笑声忽的戛然而止,只一瞬,他就来到女子跟前,一把拧住她的脖子。
手上用力,将她头颅托起。
眯着眼狞笑,道:“你还当自己是北梁的帝姬吗?奴才可只看到了一个心狠手辣、忘恩负义的蛇蝎女人,当杀之而后快!”
喉咙被他锁住,季宝儿呼吸困难,猛地咳嗽两声。
她眼中含泪,求饶道:“公…公在说什么,本宫不懂…”
方公公叹气,把她往前一抛,狠狠扔到地上。
他慢条斯理地揉揉手腕,悠悠说:“四年前,是你偷了北梁舆图和羽林军部署图,把它们转交给了燕军吧?”
季宝儿身子一僵,顾不得喉咙的疼痛,死命否认。
他对她摇尾乞怜的模样无动于衷,冷冷说道:“奴才还说都城布有十万精兵,燕军怎么能如入无人之境,莫不是天神附体,所向披靡?未曾想,原是出了内贼!”
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抓起来,恶狠狠地说:“你给我睁大眼好好回忆,回忆那天宫里血流成河的惨象!皇上和八位皇子被斩了头颅,横尸庭院!破门而入的暴民,将他们尸身屠戮,最后捣成了一滩烂泥。死了这么多人,全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他反手给她一个巴掌,打得季宝儿头晕目眩,脸甩到一边去。
她捂着脸,小声啜泣。
“现在你如愿当了燕帝的妃子,怎么样,快乐了吗?人家只当你是一条狗!把你丢到冷宫不闻不问,肆意羞。辱。”
“圣上待你如珠如宝,捧在手心上疼,你偏不珍惜,要作践自己,赶趟似的投入敌人的怀里!你说说,除了贱,还有什么能形容?”
季宝儿忍无可忍,抬头,怨气冲天地盯着他。
“是,本宫偷了北梁地图,偷了京都部署图,那又如何?父皇不允许我嫁给景珏,除了帮景珏灭北梁,我没有任何办法和他在一起!何况父皇残暴,本来就失了人心…”
啪——
又是极狠,极重的一掌。
季宝儿吐出口血水,无力地躺在地上,面如死灰。
方公公收回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吹,笑着说:“又贱又蠢,也是没法救了。皇上暴戾不假,可他也为你担了不少骂名,你怎能如此心安理得?不过如今你还有些利用价值,那老奴就先留公主一命吧。”
“复国大计已在谋划,你安心待在燕帝身边,静候指令。若是不从…”他手背拂过她的脸颊,声音轻柔,“奴才定会把公主这张俏脸刮花,将你这身雪肤完完整整剥下来,挂在燕帝面前,让他好好看看你的美貌。”
“啊,对了,你好像以他的救命恩人自居?倘若奴才告诉燕帝,当初是你叛国导致北梁灭亡、父兄被屠,你说,他还会不会喜欢你呢?”
季宝儿皱眉,抓着他的裤脚,苦苦哀求:“不要…不要!”
两行清泪流下,她自言自语道:“我会听话的,不要告诉他。”
打见他的第一眼起,她就魔怔了,注定为他而活。
即使众叛亲离,也想留在他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怕的爱意。这章内容在前几章和徐夫人的对话中有铺垫,有兴趣可以倒回去看看~mua
第78章 被擒
宝妃迟迟没有回来,眼看住持已经等候许久,徐碧琛将荷如招过来,小声嘱咐:“去东司瞧瞧你主子,叫她赶紧过来。”
荷如有苦难言,心里十分抵触,但又因身为奴婢没办法拒绝,只能闷闷不乐地出去。
女人多了,是非也多。这群妃嫔没几个省油的灯,哪里是肯吃亏的主?见她们都要等宝妃,哪怕不愿意去听佛经,依然要找茬。
僖嫔阴阳怪气地说:“宝妃娘娘真是金贵,如个厕都要大家伙等她。”
她没什么大本事,唯独擅长趋炎附势、煽动群众。宝妃看起来是挺受宠,赏赐不断,皇上也肯维护。可她也不傻,难道还看不出来谁才是后宫里最厉害的角色吗?
宝妃受宠又怎么样,皇上不肯从披花宫出来,所有恩宠都是假的。要论宠爱,任谁也不能把琛贵妃压下去。
之前宝妃、琛贵妃可是有仇怨的,她不信两人能把这么大个坎给迈过去。
讽刺季宝儿固然会惹她不快,可是如果要站队,当然还是要站在琛贵妃这边。
毕竟等皇后倒台,最有希望登上凤位的,就是披花宫那位啊…
徐碧琛眼露笑意,将僖嫔那点儿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也懒得在此事上与她为难。
她想得不错,自己与季宝儿本来就水火不相容,玩儿不到一堆去。虽不至于因谁针对宝妃就看重谁,但的确没什么厌恶之情。
“静心也是修行的一种方式,诸位不要心急,慢慢等吧。”
作为在场位分最高的妃子,琛贵妃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她一开口,无人敢反对,哪怕是宁妃、珍妃,也要看她脸色行事。大家都乖乖待在原处,百无聊赖地等着宝妃。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耐心也一点一点消磨。
越来越多人皱起了眉头,等得火冒三丈,在心里将宝妃拎出来,从头到脚的辱骂一番。
她这是吃了多少,能去东司这么久?怕不是将坑填满了吧!
徐碧琛比她们想得更深一层,她自己就在茅厕外面遇到过伏击,知道无论在哪里都有被行刺的危险。
宝妃恶是恶了些,但还不至于无视规矩至此。她把众人晾在这儿,定然不是无缘无故的。
难道…
雨已经停了,屋檐还在滴水。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庭院中,绕到大树背后,挥挥手,召出一个黑衣人。
“去看看情况,速归。”
话音刚落,那黑衣人‘咻’地一声消失在眼前。
徐碧琛不敢回去,怕错过消息,她就站在院子里,静候暗卫归来。
然而等了一阵,雨又开始下,最初是一滴两滴,紧接着倾盆大雨,哗哗作响。
她不得不回到殿外,对着庭院望眼欲穿。
又是半个时辰,宝妃未归,荷如未归,黑衣人也不见踪影。
徐碧琛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走到住持身边,附耳道:“寺内有刺客。”
住持惊了一下,迅速恢复平静。
他低头转了转佛珠,转身走到天王殿背后,安排寺内僧人进行人员排查。
同时,徐碧琛吩咐彤云去联系左金吾卫,让他派人封锁寺院,将休息处包围起来。
没多久,金吾卫折返,腰间别刀,右膝跪地,抱拳道:“禀告贵妃,已在一处禅房内发现了宝妃娘娘和宫女。”
琛贵妃愁眉紧锁,急切地说:“可还有命?”
出趟门拜佛,可别闹出人命。
幸好左金吾卫摇摇头,对她说:“回娘娘话,她二人身上都有伤,但性命无虞,现在送到随行御医那儿救治了。”
她松口气,拍拍胸口,道:“命还在就好,吓死本宫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珍妃花容失色,问她:“这是什么意思?灵恩寺有刺客?”
她这样一说,妃嫔们就跟炸开了锅似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天啊!难怪宝妃一直不回来,原来是遇到了歹人,也不晓得她现在情况如何。”
“太可怕了,灵恩寺知道我们要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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