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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向贵妃求饶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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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去找她。
  迫不及待。
  *
  披花宫内。
  徐碧琛癸水来了,疼得厉害。浑身没力气,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她索性哪里也不去,就窝在床上,闭目养神。
  小腹一阵阵抽疼。
  她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白得吓人。
  景珏到时,就看到她那副女鬼般的惨白样子。
  听到动静,徐碧琛费力的睁开眼,有些惊讶,道:“妾身子不爽利,已经呈报内务府,您来干什么?”
  景珏走到她旁边蹲下,握住她的手,皱眉说:“怎么这么凉?”
  他把手探进去,温热的手掌捂住她的小腹。
  “这样会好点吗?”
  其实并没有多大改善,但徐碧琛还是露出感动的笑。
  “舒服些了,您不忙政务吗?”
  平时中午都见不到他,要到晚上,一切事务处理完了,他才会来宫里找她。
  像今天这么早就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待会儿再去忙。”他蹲得很低,侧着头贴近她的肚子,轻轻磨蹭。
  “就是想你了。”
  他的头靠得很近,捂着发出的声音,显得有点沉闷。
  徐碧琛勾唇,道:“今日这么黏人?老虎变了娇猫,难道是学墨点?”
  景珏生气地说:“早知就不送你那只破猫!”听说每日午睡,琛儿都把它抱上床,凭什么!
  那猫儿,似乎是个公的吧?
  更生气了!
  “你和一只猫置什么气。”徐碧琛好笑的说。
  她撑起身子,靠在床柱上。
  “是不是遇着不顺心的事了?”她沉思一会儿,道,“难道是和臣子起了政见分歧?”
  景珏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责怪道:“你不是肚子疼吗,还乱动。”
  他自言自语地说:“前些时候来癸水,似乎没有这么严重。”
  莫不是她服的药起了副作用?
  他是无子之相,女子不容易有孕,就算受了孕,也没什么可能生下来。
  他不敢让琛儿冒险。
  自觉配不上她,却又舍不得放开,只能选择这种下下之策。
  这药是他特地找乔神医配的,长期服用不会伤害身体,但凡事都有万一。如果存在什么副作用…
  他眸子里盛满了愧疚与担忧。
  不知道男子有没有办法防止受孕。光让女子来承担这风险,实在是太过不公。
  女娲娘娘自己也是女子,为何在造人时,对女子这么苛刻?
  徐碧琛看出他的担忧,柔柔地展颜,道:“不打紧,女子都要受这磨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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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癸水才来了一年左右,对这痛感已经很熟悉。这次贪凉,多食了些冰荔枝,所以才痛得厉害,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景珏还是揪着心,迟迟不能安然。
  他把徐碧琛抱进怀里,缓缓说:“琛儿,朕要下旨了。”
  她是个玲珑剔透的聪明人,不用多说,已经悟到他的意思。
  徐碧琛微微的笑,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
  “谢谢皇上。”
  谢谢你信守承诺,在动手前知会了我一声。
  她早想明白,世情如此,她一个小女子,在历史潮流面前挣扎,无异于螳臂当车。
  徐家已尽全力从风波中撤出,剩下如何,全看皇帝肯不肯继续守他的诺。
  没多久,几道诏令一一颁布。
  六月,户部改田赋,田租减半,十五而税一。
  七月,下《斥贾书》,痛斥商贾豪强为富不仁。
  八月,任谢云臣为尚书省右仆射,位居尚书令之下,真正做到了一跃青云,一飞冲天。
  九月,制置三司条例司颁布扶民法,将常平仓、广惠仓的粮折成现银,在青黄不接之时,以百分之五的利率贷给农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一连串的做法,将圣意毫无保留的展现于世人面前。
  一时之间,商贾豪强人人自危。
  潜伏在官僚之中的部分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凭着当官的便利,置了不少田产,其亲属也在民间做着各种买卖。多年来,获利不薄。
  皇帝要抑商,就是要把他们这群已经被喂大了胃口、喂叼了口味的肥羊,逼上绝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从前只领着那份固定薪酬,日子顺顺利利的过。可当他们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尝到了金钱的滋味,那种坐着就能日进斗金的感觉,侵蚀了他们的良知。
  大燕为防贪腐,高薪养廉、严刑峻法双管齐下,是以,如今贪腐之风渐消。
  可人的鼻子,是会自动嗅到钱味儿的。
  哪儿有赚钱的法子,这群蛀虫就往哪里涌。
  狩元十年,这场帝与臣,商与农的逐利之争,正式拉开序幕。


第36章 婚制
  外头被新出的政令搅合得天翻地覆,宫内却没什么动静。
  九月,暑气退去,天气转凉。
  徐碧琛腹痛的毛病又犯了,这次,景珏说什么也要带她给大夫瞧瞧,不肯轻易放过她。
  乔神医号完脉,准备起身。
  皇帝赶紧靠过去,问道:“如何?”
  乔辞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受寒,所以疼得厉害。”
  “能给她缓缓吗?”
  徐碧琛张嘴,想说自己没事,不用特地把御医请来。
  景珏不赞同地瞥她眼,抢先说:“腹痛一事,可大可小,不能轻视。”
  乔神医含笑看着两人,觉得他们相处的方式颇为独特,不太像皇帝和妃子,反倒跟他在民间看到的那些寻常夫妻一样,爱拌嘴斗气。
  “用当归泡水,或者用益母草和红枣一起熬,都行。”
  景珏让桃月记下来,又严厉了口气,像对小孩子一样叮嘱她:“乖乖躺着,今日不准你下床乱跑。”
  徐碧琛用被子挡住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
  她心说:我腿又没断,用得着这样吗。
  就在这时,肚子又疼了下,疼得她把嘴唇都给咬破了。
  少女顿时泄了气,萎靡不振地滑到被窝里去,彻底没了反抗精神。
  从内屋里出来,皇帝、乔神医来到会客的正殿。
  景珏给乔辞赐了座,急切地说:“神医,你配的药可有什么问题?近来琛儿的癸水越来越折腾人了。”
  医者面前无男女,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忌讳让妇人和大夫接触。
  乔辞说:“乔某选的都是温和的药材,按理说是不会泰迪对身体产生什么危害的。不过是药三分毒,每个人身体情况都有差异,可能娘娘确实有不适应的药性。”
  他想了想,又道:“不若让在下多观察几天,如果发现娘娘有不适之处,我再为她换一副药。”
  “那她腹痛,可还有其他原因?”
  乔辞和琛妃接触得少,对她平时的饮食、作息还有身体情况都不了解,一时半会儿难以说出个所以然。
  只见他皱着眉思索许久,斟酌道:“许是同房太早,身子还未发育完全,受到了些亏损…”
  景珏懵了。
  “太早?”
  他是觉着未及笄就圆房有些早,但从不晓得,差几个月而已,竟然身子就亏损了?
  大燕年满十五婚配者处处皆是,偏远些的地方,十五都可以当娘了。
  “其实,十五六岁时女子身体尚未发育完全,让她们婚配生子,根本是拔苗助长。”乔辞叹气,说,“您是没看到,民间有多少妇人死于生产。每一回都要到鬼门关那儿走一遭。那些生了几胎的,尚不能保证顺利产子,更何况十几岁女子生头胎?”
  这些年,不说他医治的,光是听,就不知听过多少人间惨剧。
  有些小姑娘,自己都还没长大,就当娘了。那身板又小又弱,压根经不起生产的折磨。孩子头都还没出来,就撑不住昏死过去了。
  他是名医,有自己独门的促产术,遇到意外,也有良方止血。可给人接生的产婆,她们哪里懂这些呢?
  她们接生,全凭经验。真遇着点儿情况,完全无法处理。
  景珏听得背后发凉。
  他捏了捏掌心,勉强维持住平静的表情,问说:“若琛儿现在怀了身孕,有把握生下来吗?”
  乔辞点头:“我在的话,应该可以。”
  言下之意,他不在,很可能有危险。
  乔辞是百年难遇的良医,天下有几个人能和他匹敌!景珏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有种抑制不住的恐慌袭到心头。
  在与齐王周旋时,他都没有这种畏惧感。但现在,他真的怕了。
  乔辞在,琛儿才可能安全生产,可万一他不在呢?谁有他那样出神入化的医术能够还阳倒阴?
  *
  谢云臣头戴乌纱帽,束带绣金银花,着孔雀绯袍,黑靴白底。
  他进来时,景珏在批奏折。
  “微臣拜见皇上。”谢云臣跪下请安。
  这动作换个丑的来做,难免显得奴颜媚骨。可谢云臣长得好,身如青松挺拔,貌如清风朗月。
  就算他跪在地上,也是一身贵气,丝毫看不出是来自如此穷困潦倒的家庭,反倒像个世家公子。
  景珏让他起来。
  “有何事?”
  谢云臣道:“微臣看了户部近十年的人口统计和田税情况,发现本朝人口增长极其缓慢,十年来京郊地区人口增加不足半成。”
  景珏说:“农民有地者不足二成,本朝又按人头收税,他们隐瞒人口,也是正常的。”
  “仅京郊一处就隐瞒了这么多人口不报,更何况整个天下?”谢云臣又道,“税收之利,因而大减。”
  “说你的看法吧。”景珏单刀直入道。
  他今天进宫来面圣,又说了这番话,肯定是心里已经有了点儿想法。
  果然,谢云臣颔首:“想增加人口、税收,方法有三。”
  “第一,使民富,富则有余力。这点,在之前的政令中,已经稍有促进。”
  “第二,清查人口,命所有人口登记造册,将黑户都揪出来。”
  “第三,降低男女婚配年纪,使其早婚早育,人口自然就多起来。”
  景珏顿时皱眉,脱口而出——
  “不妥。”
  谢云臣盯着他,眼里闪过疑惑的色彩。
  “如今律法对男女婚配年龄几乎没有涉及,我朝婚姻一事十分宽松。倘若下诏,命男十六,女十四,听婚之,不婚则罪及父母。这样在短时间内一定可以迅速增加人口。”他解释道。
  景珏淡淡说:“饮鸩止渴,涸泽而渔,焉能长久?你当知道,如今农民穷厄,八成都在租田度日。就算让他们生了孩子,如何养得起?”
  谢云臣一张俊脸,像染了寒霜,不露笑颜。
  “重立田制,打击商贾和地主,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需徐徐图之。”
  “微臣不才,但这点信心还是有…十年后,必能使商人地主元气大伤,田制重定。那时,需要更多的农民,需要更多人口。现在就是积累的时候。”
  十几年后,这时出生的人,又成了新的一批劳动力,恰好可以去开发、掌握更多土地。
  景珏还是不同意,反驳道:“扶民法意在给民方便,解民燃眉之急,本是救济之法。忽然又要清查人口,逼民婚配,朕到底是要迫民,还是救民?”
  谢云臣寸步不让,据理力争。
  “救民和迫民为何一定冲突?改革赋税后,田租已十五税一,农民的生活有了最基础的保障。让他们繁衍后代,正是帮助他们家庭增添劳动力。其好处,近日不可见,难道把眼光放长远了,还看不到吗?”
  农民之家,人口就是财富。
  景珏笑了笑:“右仆射说得在理,人口的确该清查,这样日后也方便分配土地,安排徭役。”
  “至于婚配一事,也该改。不过是往大了改!”
  他目光沉了沉,凝成一道星光。
  “传朕口谕,命中书省撰诏:男子二十而室,女子十七而嫁,若遇特殊情况,男子可适当提前,女子未及笄,不得婚配。违者,罪其夫家、父母。”
  景珏把奏折合上,说:“迫民不若藏富于民,逼民婚配,不如让百姓愿意婚配。”
  谢云臣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最终还是没说,两袖掩面,退后一步,施了一躬。
  “微臣,遵旨。”
  *
  徐碧琛觉得自己莫名失宠了。
  她癸水过了好些日子,可皇帝就是不愿意和她恩爱。
  以往每天缠着她不放,现在倒好,跟转了性似的,坐怀不乱,清心寡欲。明明每天都搂着她睡觉,看上去也不是不想的样子,偏就不对她动手动脚。
  她不信邪,今晚换上了他最喜欢的亵衣。两人沐浴上塌后,她主动啄了啄他的唇。
  景珏很快亲了回来。
  她闭上眼,期待着接下来的事。
  然而…
  什么也没发生。
  景珏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离她好远的地方,翻身,背对着她。
  “睡吧。”他说。
  这是要跟她划分界限?
  徐碧琛半眯着眼,轻轻笑道。
  “珏哥哥最近看上谁了?”
  景珏莫名其妙地扬起头,朝她看了眼。
  “您就直说吧,在谁那儿尝够了味道,对妾身都没兴趣了。”她讥笑一声,委委屈屈道,“既然您现在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情愿,干脆直接将琛儿打发出宫,也好过在这儿受您的气。”
  他一个头两个大,解释道:“朕没有…”
  琛妃追问:“那就是嫌妾身变老变丑了。”
  “你比天上的月亮还皎洁,哪里丑了。”听她诋毁自己,景珏有点不开心,迅速反驳。
  “嫌我小。”她低头看了眼没什么起伏的身体,悲愤道。
  “大了没用,合适最好。”他伸出手掌捏了捏,在空气中比出一个形状。
  “所以我哪里都好,你还是不肯碰我,就是腻味了,是吗?”她双手捧着他的脑袋,把它掰过来,让他和她对视。
  景珏骂她:“你脑子里就没装点有用的东西,尽用来臆测朕了。”
  徐碧琛唇齿相讥:“是不是臆测您心里清楚。事实胜于雄辩,还要妾身多说吗。”
  真是有理说不清啊!
  景珏百口莫辩,憋屈地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肯说话。
  呦,生气了?
  徐碧琛戳了戳他的背。
  他没动。
  再戳戳,还是不动。
  哎,小气。徐碧琛叹口气,靠近他,把他毫无赘肉的腰死死抱住。
  “作甚?”他闷闷地说。
  徐碧琛笑嘻嘻地用脸去蹭他手臂,讨好地说:“珏哥哥莫生琛儿气,你就告诉琛儿吧,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呀?是不是忽然发现琛儿其实一点都不可爱,所以不喜欢…”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他等了会儿,慢吞吞地说。
  “你还小,行房事不好。”
  以前他不晓得,做了那等禽兽事。可听乔神医说了之后,哪里还敢对她做如此过分的事?
  徐碧琛哈哈地笑起来。
  她握住景珏的手,道:“那我们就这样睡吧。”
  重要的不是做什么。
  而是和谁在一起呀。
  和对的人一起,窗外鸟鸣成仙乐,云雾背后是星河,处处都是美好。


第37章 养猫
  皇帝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每日督着主子喝红枣茶,桃月不敢怠慢,按时端来了一壶刚熬好的红枣益母草水。
  徐碧琛捏着鼻子摆手,道:“拿远点!”
  连着喝了十天,她都快喝吐了,这会儿闻着味儿都受不了。
  桃月苦口婆心地说:“您小肚子疼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喝?谨遵医嘱,自然药到病除啊。”
  一想到那种钻心的疼,徐碧琛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喝,她喝还不行吗。
  一张俏脸像苦瓜一样皱起,倒了杯凉着,茶杯里氤氲着雾气,刚烧开的水滚烫,无法立刻饮用。桃月在一旁给水杯扇风,一边问她:“主子,您之前说要抱墨点,奴婢昨日已将它洗干净了,现在就要见它吗?”
  因为皇帝嚷嚷着猫毛扰人,可怜的墨点福气还没享多久,就被打发到了偏房,由宫女带着。
  徐碧琛来了精神,说:“快,把我的小奶虎带过来。”
  景珏耍性子,凡他在的时候,墨点都别想进内屋,更别说上榻。好几天没抱着猫儿睡觉了,真的甚是想念。
  芊樱怀里揣着只白白胖胖的猫儿,将它搂了进来。
  今日阳光不错,墨点的毛晒得很暖和,它慵懒地眯着眼。嗅到徐碧琛的气味儿后,机警地睁开一双浅蓝猫瞳。
  “喵~”
  好久没看到这个人类了,竟然有点想她。毕竟她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
  不用宫女动手,墨点自己就舒展四肢,尾巴甩甩,轻盈地跃到对面那女子的身上。
  准确无误,正中靶心,落在她怀里。
  徐碧琛揉揉它的脑袋,啧啧称奇:“刚来时还和个耗子一样,蔫吧蔫吧的。这会儿长得虎头虎脑,头有鞠球那么大。”
  墨点伸出爪子,轻轻挠了挠她的手背,威胁她不准乱说。
  徐碧琛吃痛,狠狠地捏了捏它的耳朵尖。
  “你这只没良心、无理取闹、冷酷无情的臭猫。”她娇娇地骂着。骂完,狡黠一笑,道,“不过正好,反正我也要收拾你,就当是对你的补偿吧。”
  墨点抖抖猫耳,懒懒趴着,听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直到第二天,它被宫女抱着,送到了清暑殿。
  “喵!喵!喵!”凄厉的猫叫声响彻云霄。
  浑身雪白,唯脑袋上有个墨团的猫儿,疯狂挠着桌腿,想把怒气发泄出来,让眼前这几个女人知道它的厉害。
  柳嫔瞠目结舌,讷讷道:“这…这猫儿真厉害。”其泼辣程度,平生不可多见。
  徐碧琛苦笑着说:“让二位姐姐看笑话了。它最近脱毛脱得厉害,皇上一碰着猫毛就起红疹子,我只能想到把它先寄养在姐姐宫里了。”
  果不其然,墨点在地上扭动一阵,地面就留下了几团白毛。
  柳嫔面露难色,说:“我是很愿意帮琛儿忙的,可是墨点脾气似乎不太好,我怕…”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宫里还收藏着许多珍贵的书籍,万一猫儿发疯,把她挠坏是小,把书抓破是大。
  她最是爱书,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她话未说完,但意思却是明显的。徐碧琛很理解柳嫔对书的爱惜,于是,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宝贵人,眼睛闪闪发光。
  “宝儿姐姐…”声音娇娇软软,喊得人骨头酥掉半截。
  季宝儿宠溺地摸摸她头,道:“琛儿如意算盘打得精,一有麻烦事儿就找上门来了。行,墨点就放在我那边养几天吧,等它过了落毛的时候,你再把它领回去。”
  “哇!宝儿姐姐最好了!”少女跳起来,一脸雀跃。
  徐碧琛捧着脸,期待地说:“芊樱平时负责照顾墨点,和它关系很好,我能把芊樱留在姐姐宫里继续照顾猫儿吗?”
  季宝儿温柔一笑,道:“我这里人冷清得很,怕芊樱不大习惯。不如让她和荷如交代下养猫的具体事宜,这样就免了芊樱来回奔波之苦。”
  “可这样未免太麻烦姐姐了。”徐碧琛说。
  宝贵人宫里加起来就两三个宫女,还要特地派一个出来替她照顾猫,这怎么说都有点说不过去。
  柳嫔说:“是啊宝儿,你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都不多…有了!不如从我宫里找个宫女来宝儿这儿养猫吧。”她看了眼旁边的丫鬟,道,“芙波,你去宫里找个做事细致的丫头,让芊樱姑娘教教她怎么照顾墨点。”
  季宝儿婉拒道:“谢过姐姐好意了,只是妾身习惯了清净,恐怕不太适应突然热闹起来。”
  她捉起墨点,抱在怀里,轻轻抚着,含笑说:“妾身平时经常自己做事,少个宫人伺候也不打紧,就让荷如去照顾墨点吧。”
  这话是在说,反正平日里那些宫女也对她不上心,多一个少一个都没什么影响。
  柳嫔很同情她,连带着对她宫里的几个宫女也失了好脸色。
  她板起脸,训斥道:“宝贵人再怎么样也是主子,你们应当尽心尽力伺候,绝不该有半点慢待,懂吗?”
  两个贴身宫女哪里见过温柔的柳嫔娘娘发怒,听她口气不善,当即就吓得抖成筛子,‘噗通’跪地,直说:“奴婢定会好好伺候贵人的。”
  这些恶奴,最会捧高踩低。主子受宠时,恨不得能天天跪下舔鞋。主子不受宠,她们尾巴也能翘到天上去,顿时从奴才变小姐,高傲得不可一世。
  柳嫔进宫的时间不算短,对这人情冷暖也看得透彻,虽然早知季宝儿的际遇不会太好,可真听她说自己没人伺候,还是免不了一阵愤慨。
  徐碧琛在旁边,默默看着柳嫔教训两个丫鬟。
  她适时地挽住柳嫔手臂,帮她拍拍背,道:“姐姐教训的是,莫为恶奴发脾气了。既然宝儿姐姐不喜欢宫里有外人,那就顺了她的意,听她安排吧。”
  柳嫔点头,看向宝贵人。
  “宝儿,你可别逞强,再少个宫人,当真不会影响什么吗?”她愁容满面,很是担忧。
  季宝儿安慰她道:“三年多的磨砺,妾早就不是当日的云凰了,哪儿还有这么娇贵。不碍事的。”
  她又劝说一阵,柳嫔才消了派宫人去照顾墨点的心思。
  “不说这些了,二位妹妹饿了吗?我这里备了些新鲜的糕,可以吃点。”柳嫔笑笑,让宫女端上来一笼荷如。
  季宝儿却之不恭,拿起一团精致的糕点放到嘴边,刚咬了一小口,就听到徐碧琛说,“我就不吃了,姐姐们吃吧。”
  她好奇地抬眸,不解为何平时比谁都爱吃甜食的琛妃,今个儿能守住食欲,不愿动筷子了。
  只见琛妃两颊红彤彤的,难为情地捏了捏腰,道:“皇上昨日嫌弃我腰粗,说他还是喜欢细腰…”
  宝贵人惊了惊,说:“你还算胖?我瞧着,和柳嫔姐姐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少女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几个月来长高了不少,四肢愈发纤长。之前还有些婴儿肥,现在已经彻底消瘦下来,那腰身,已经很是窈窕了。
  徐碧琛撇嘴,闷闷不乐道:“姐姐可不知道,皇上最爱细腰丰乳,我这是一样都不占,近日被嫌弃得可惨了。”
  柳嫔‘啊’了声,不敢置信,看琛儿的确面露不虞,柔声劝慰她:“甭管皇上喜欢哪种,现在他最心疼的不就是你吗?你看,自打你进宫,他还去过谁宫里。”
  大家都在背后议论说琛妃是狐仙转世,将皇帝迷得神魂颠倒,以前虽然受宠的机会少,隔个数月,还能尝尝肉味儿。等她一来,得,大家谁都别争了,谁都吃不了肉。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反正皇上也从不爱光临她这儿,现在日子同以前相比,没什么区别。
  徐碧琛想了想,是这么回事,便舒缓了情绪,重新展颜。
  而季宝儿却有了新的想法。
  她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总觉得怎么饿,这肉都松松垮垮,达不到弱风扶柳的姿态。
  还有这胸脯…
  光是饿肚子,也不能将它饿大了呀。
  三人又聊了会儿,晚饭时候,徐碧琛说她要节食,半颗米没沾就回了宫。
  季宝儿喝口鸡汤,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她擦擦嘴,道:“今日没什么胃口,妾先回去了。”
  拜别柳嫔,季宝儿回到自己屋中。
  那两个宫女被柳嫔警告后,终于乖了些,想跟着进屋伺候。
  季宝儿冷淡地说:“本主有些乏了,你们出去,在门口守着。”
  宫女刚想说话,就被她的眼神吓住,默默退了出去。
  “蠢货。”她呵了声,到屏风后不显眼处,进入系统。
  雪域欢快的声音传来。
  “宿主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季宝儿打开面板,看了下数据,除去三颗玉颜丹的花销,现在还剩下近五百积分。
  如果没记错的话,纤体丸只需要二十积分,她完全买得起。想到这儿,季宝儿舒了口气。
  “纤体丸有什么作用?”她琢磨了会儿,还是觉得简介上说得不太清楚,直接问道。
  雪域说:“可以帮您塑造完美肉体呢。”
  “有多完美?”
  “…胸大,腿长,屁股翘?”雪域努力回忆前几任宿主对身材的要求,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
  还能丰胸?季宝儿略有些惊讶。
  “同玉颜丹一样,立刻起效吗?”
  “也有缓慢变化的,服用一颗,大概几个月才会彻底改变。”
  季宝儿问:“这种多少积分?”
  她算是弄明白了,这个系统的任何服务都是要收积分的,免费的活,它才不肯干。
  “有点贵,一百积分。”雪域老老实实说。
  “一百?!”季宝儿惊呼出声。
  同是助人美化身材的效果,只是延长了一点起作用的时间,所要积分就翻了几番。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突然发生很大的变化,是要承担风险的。能够缓慢变化,更安全,也更容易找到说辞。
  可她拥有系统快半年了,如今只有五百积分,每一分都来得不容易,实在是舍不得奢侈消费。
  ‘皇上最爱细腰丰乳’,徐碧琛的话又浮现在她脑海里。
  季宝儿咬咬牙,把心一横,道:“我买一颗。”
  “扣除宿主100积分。”雪域说完,一颗和玉颜丹没什么分别的小药丸出现在她手里。
  就是这么可丁点儿大的玩意儿,花了她五分之一的积蓄。
  希望值得吧…
  她仰头服下药丸,从系统里退出来。
  之前食用玉颜丹,那改变是肉眼可见的,一眨眼就将身体里的污秽排了出来。固然是效果显著,但也让她提心吊胆的过了好多天,生怕被别人瞧出了端倪。
  身体好像变得很暖和。
  浑身像浸泡在热水里,柔软、舒适,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清爽。
  她呼出一口浊气,捏了捏手臂,觉得好像比之前结实些了。
  倒是划算。
  *
  这墨点是个麻烦精投胎,毛连着掉了一个多月,还没见消停的趋势。
  荷如每天都要给它扫毛,又要伺候它吃食,感觉比伺候宝贵人还累。人家宝贵人还晓得自己吃饭,这猫晓得吗?不把鱼干送到它嘴边,愣是看都不看一眼,那高傲劲儿,活像个祖宗。
  荷如讨厌它,又不得不伺候它,狗仗人势,猫还不是仗人势?
  荷如一边给墨点梳毛,一边酸溜溜地说:“你福气真好,有个这么得势的主子。不像我,守在这冷宫里,什么都做不成。”
  “哦?你想做什么大事。”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
  荷如惊恐回头,正看到琛妃在宫女的拥簇下,仪态万千地走进来。
  琛妃今日用的唇脂是樱桃红,她肤白胜雪,点了唇之后,整个人娇艳欲滴,像春日未尽时,一簇怒放的撒金碧桃。
  她饱满的唇瓣向上挑起一个不小的弧度,悠悠道:“你很羡慕吗?那来披花宫如何,本宫正好缺条暖脚的狗。”
  将她上下扫视一番,笑说:“我看,你就很合适。”
  荷如急忙磕了两个响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辩解,只能疯狂地扇着自己嘴巴,骂道:“瞧奴婢这张贱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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