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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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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氏抬头看他,不知他说这话是为何解。
德庆低下身,“你想不想让幼清有个好归宿?”
连氏毫不犹豫点头。
德庆笑:“那就让德昭拿出十分的真心来,让他亲自向皇上求旨,娶幼清为妻。”
连氏皱眉:“这……”
德庆一挑眉,“如今连幼清在睿亲王府,迟早拗不过,难道你情愿让她做小妾也不愿让你的幼清风光大嫁?只要他有那个情分,即使牺牲地位,也会去求旨的。”
他凑近,声音似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这是他欠她的。”
☆、第69章
秋老虎已过; 凉风洒了一地,夜市开了集; 城里人人都赶着凑热闹。
钱香夏日里订了亲,眼见着就要嫁人; 想着日后做主母再没这轻松的日子; 磨了幼清同她赶夜市。
幼清闷在府里有些日子; 也想出去走走,吃饭时便同德昭说了声。
刚说完; 德昭还来不及反应; 幼清便道:“不用人跟; 有钱香在呢。”
德昭小声嘀咕; “没说让你去。”
幼清一动筷子,撇头瞧他,“什么?”
德昭摇头; “没什么。”
等到了时辰; 幼清准备好出府,等了一会,没瞧见德昭,心里纳闷,今日他不拦也不送,换以往非得霸道成什么劲才肯让她出门。
今日恰逢佳节,夜里人人戴了面具以驱恶鬼; 幼清也备好了面具,拿好钱袋便要出门。
走至府门口; 忽地身后现出一人,戴了面具,做侍卫状,并不言语。
幼清问:“王爷让你来的?”
侍卫点头。
幼清道:“不必跟随,留府里待命即可。”
侍卫摇头。
幼清瞧了他好一会,不再阻止,并将手里的面具和钱袋悉数递过去让人帮拿着。
一条路直通昭阳街,她却绕了几圈,夕阳晃成星夜,长巷的第一盏烛灯点起时,一长一短的瘦长身影终是停下。她转过身,锦鞋往前挪了一寸,几近挨着他的衣角,她望着他面具下深邃的一双黑眸,笑道:“守到这里便行,真难为你了,钱家小姐就在前方等着我。”
侍卫没说话,看样子不太乐意离去。
幼清弯起眼睛,轻语:“快走吧。”
侍卫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朗清逸的脸,“我能守你一辈子,这点路算什么。”
他聚精会神地瞧着她,大概是希望她不要赶走他,情话说多了,没有想过任何回应,此刻她却不躲也不闪,温柔地从他手里接过面具,踮着脚重新替他戴上。
“我知道,所以也就不用在乎这点路,往后日子还长着。”
德昭听见自己的胸膛鼓鼓作响,所有的风都聚集在耳边,月光已将他的心浸泡。
幼清转身要走,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想要问些什么,张嘴欲说,却发现嗓子眼似被蜜堵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幼清轻轻地笑,推他离去,“等我回府,不许再跟。”
德昭懵懵懂懂地往回走,“那你早点回来。”
不知是走过了几条巷子过了几条街,将来时的路都淌过一遍,酥软的心猛地有了反应,德昭往回望,望不见人。
老天爷捧了一鞠星光,扎进他的眼里,此时蓦地炸开。
德昭欣喜地想,此时便是让他立马死了,也乐意。
街上人声鼎沸。
幼清见着钱香,与她欢喜相谈,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赏夜灯,兴致高涨。
幼清挽住钱香的手:“满城的人,也就你一个不避讳的。”
钱香微翘下巴,“有什么好避讳的,难不成我与你个睿亲王府的人说句话玩个街,皇上便要取我性命?你也太小瞧我了。”
幼清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钱香拍拍她的手背,调皮笑道:“我知道的,咱们两个还需说那些个见外的话吗?你只管放心。”
两人往前走,灯火阑珊,流光四溢,人群熙熙攘攘。
幼清隐约望见个熟悉的身影,俏皮娇小,半戴着个麒麟面具,一身圆领缎袍,虽是男子装扮,实则为女子。此时耍戏法的自东而来,占了一截街道,那个小女子也凑上前来,言笑晏晏,喊了句:“幼清姐姐。”
幼清一瞥,是福宝。
她同以前不一样了,眉眼间满是娇媚,清秀模样,却透着风情万种。
来不及搭话,福宝已经重新戴上面具,作态假装不认识彼此。
幼清下意识往前,来不及搭话,不知何时蹿出一个男子,抓住福宝的手臂,似乎在说些什么。
不一会,又来个男子,情绪激动,拖住福宝就要走。
众人被耍戏法的迷了眼,竟无人在意边角这一出好戏。
幼清犹豫着,是否要上前替福宝解围,情况未明,她一个外人不好做什么。
更何况,如今的福宝,是郡王的房里人。
几秒的功夫,溅起的浪花愈翻愈来大,两个男子竟动起了手。
这一动手不要紧,要紧的是两人面具皆褪,露出明晃晃的两张脸。
一张,是郡王毓明的脸。
一张,是当今太子的脸。
那点点水花,骤然聚成惊天骇浪。
——
第二日一早,宫里来旨,宣德昭入宫觐见。
全府上下严阵以待,君心难测,谁也不知道这一趟出了府门,是否还能完好无缺地回来。
幼清站在风里等。
梧桐叶子一片又一片地被风吹下,她瞧着树叶,希望自己心里的事也能被风一吹,瞬地尘埃落定才好。
从前她不开窍,总以为会有豁然开朗的一天,命里的苦有度,熬完了,也就到头了。她一直憋着劲。现在才懂,命运无常,日子不是拿来想明白才过的,是有一天算一天,怎么开心怎么来。
她担心德昭。
她牵挂他。
这不是什么大事。
喜欢就喜欢了,不用想明白。
正午时分,长街街头总算见着人影了。
幼清迫不及待跑了出去,遥望德昭骑在马上,驰骋而来。
德昭老远望见幼清,她瘦长白嫩的手在风里挥晃,他从马背跳下去,牵了她的手往里走。
软绵绵的手握在手心,暖热了他方才惊了一身的冷汗。
“没事吧?”
“没事。”
幼清松口气,“那怎么才回来,皇上又罚你了?”
德昭摇摇头,“皇上要废太子。”
幼清吓一跳,“好端端地怎么要废太子?”
德昭长长叹口气。
起先他也没想到皇上会如此生气,废立太子乃动摇江山社稷之事,轻易不能决定。但他这回进宫,瞧见四叔的模样,心里便有了数。
这一回,四叔是动真格的。
“毓明那位小妾的肚里,怀了太子的孩子。”
幼清眼睛经不住地跳。
“太子没瞒住,也不想瞒,带了人闯府抢人。没抢着,昨夜在街上打起来,这才闹了出来。”
幼清着实吃惊,太子她是见过的,怎么也想不到,那样端正古板的人,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简直骇人听闻。
她想起昨夜那匆匆一瞥,福宝眉眼间的轻佻与得意,哪里还是唯唯诺诺的小丫鬟,活脱脱一个小妖精。
妖精最擅长做什么?
勾魂。
“再怎么也不至于废太子。”幼清担心福宝,毕竟此事因她而起。这种情况下,谁也落不了好。
德昭又是一口长气吐出来,“毓明逼小妾喝下落胎药,太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带人冲了过去,手上没个轻重,出了点意外。毓明残了,后半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了。”
幼清听来,觉得不可思议,愣了半晌,而后回过神,问:“福宝呢?”
德昭开始还没明白,后来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
幼清心里头透亮,压根不用他说,早已有个答案,只是不愿相信。
太子犹可废,一个小小的妾室,又怎么会有好下场。
她掐了手指,直截了当地问:“留全尸了吗?”
德昭:“我知道你同她有些交情,悄悄托人将尸体运了出去,埋在城郊长亭外。”
幼清:“我想去看看她。”
德昭并未阻止:“我陪你一起去。”
——
荒草萋萋,新坟土三抔,一尊无字碑。
“说不定以后躺在里面的就是我。”
德昭急了,赶紧捂住她的嘴,“你瞎说什么。”
幼清掰开他的手,“生死有命,即使以后我躺在那里面,也不后悔。”
德昭认真地看着她,她鬓角修得齐整,青丝滑溜溜地披在肩上,他挽一抹黑缎,道:“你若躺里面,我也跟着躺,叫人挖个河大的坑,咱们一起跳进去。”
许久,幼清没有回应。
德昭一转头,瞧见她已是泪流满面,直勾勾对着墓碑发呆。
德昭赶紧替她擦眼泪,心急:“怎么了?”
幼清张着一双泪眼,她心里百折曲回,却没有一句话是能往外说的。
但她知道,有一句话,却是不得不说了。
“德昭,往后你要好好待我,到死也不能辜负我。”
☆、第70章
太子一废; 朝中局势愈发紧张,德昭进宫的次数日益剧增; 众人做梦也没想到,皇帝会因为废太子一事; 重新起用德昭。
德昭自己心里有数; 四叔并未想过真正冷落他; 就算没有废太子的事,他迟早也会回到朝堂之上。
只是未曾想到; 这一天来得太快。
出了那样的事; 所有人看到的只是皇帝的震怒与威严; 却无人思及为人父的悲痛无奈。
他懂; 他是四叔身边的人。
谁都可以离开,他不会。四叔需要他,无论是刀山火海般的战场; 还是凶残绝狠的地狱; 他都将毫不犹豫毅然前往。
如今这般状况,他却有些犯愁。
他没有做过父亲,不知道该如今安慰四叔。
“平时我不高兴时,你使什么法了?”德昭放下茶杯,目光放在一旁绣花的幼清身上。
幼清正在给他做鞋样子,头也不抬,一针针扎得认真; “没使过什么法子,不高兴就不高兴嘛; 谁还没个不高兴的时候。”
“也是,人都有个伤春悲秋的时候,熬过去就好了。”德昭挨她近些,低下头瞧她的绣工,兰草丛丛,黑底金线,极为细致齐整的功夫。
他伸出手触碰,手指尖刚挨着,便被幼清一巴掌轻轻推开,“别动,我绣着呢,仔细着绣歪了线。”
德昭怏怏地收回手,坐屋里屋里闷极了,幼清不同他说话,他守着她又不想出门,只得起身在屋里踱步,来回走了几圈。
小玉香炉鼎白烟腾,时光难逝,总得找些事情做。不一会,他抽纸研墨,一只手半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笔作画,一笔一笔描着她绣花的模样。
半个时辰后,幼清做完手里的活计,抬眼才发现对面的人趴在短几上,眼睛阖着,手里犹握着笔,实际上早已梦游天际之外。
她瞧他压着的那张画,画的是她,画得倒也俏皮可爱。
她的目光自画上移开,德昭的睡颜近在眼前,这些天他着实累着了,每日天没亮便被召进宫,夜深时才得以回府。
她第一次用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注视他。
当一个人从内心深处接受另一个人时,他便是她的少年了。
她伸手去擦他脸上不小心沾上的墨渍,指腹触及他的肌肤,冰冰凉凉,与他脾性不相称的细腻柔软。
大抵是爱人的触碰藏着火花,他这时忽地醒来,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这距离让人脸红心跳。
德昭下意识撇开目光。
幼清往前俯了身子。
“王爷。”
“嗯?”
一瞬间,她的唇印上他的,这个吻几乎将他封印,他僵硬得连呼吸都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几乎瞥气窒息,幼清早已坐回原处,重新开始着手刺绣,他顶着一张憋红的脸,一动不动。
幼清瞄他一眼,声音又轻又柔,“王爷。”
德昭转过眼珠子瞧她。
“呼气。”
德昭慌忙低下脑袋,背过身大口呼吸。
幼清捏着细针,一针一脚地绣着,“你们男人真奇怪。”
德昭咽了咽,尚未回过神,“什么?”
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大胆地扫视他,“羞起来堪比豆蔻少女。”
德昭一愣。
“幼清。”
“嗯?”
德昭站起来,闭了眼,嘴唇颤抖,呼吸急促。
下一秒,他捧住她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
天越来越冷,眼见便要入冬,或许是因为寒雪即将来临,废太子的事渐渐平息,朝廷中无人再敢提及此事。太子党认为比起冒失出头,此时更宜养精蓄锐。他们在赌,赌一个嫡长子之于宗室的价值。
北边异族入侵,曾经狼狈而逃的拓拓族卷土重来,他们集结了曾被驱逐的乱党贼寇,打着拓拓族年幼皇子的旗号,试图突破边疆防线。
皇帝将节度使八百里加急的书信递给德昭,“看来你的手下败将们并不服气。”
德昭看完书信,道:“四叔不必忧心,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皇帝笑道:“谁说朕忧心了?有你在,朕永远不必担忧。”
叔侄俩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棋盘上。
德昭执白子,窥见棋局一角光明之处,毫不犹豫落棋。
“你棋艺大有精进。”皇帝叹道,手中黑子依旧势不可挡。
德昭嘴角一动,笑意呼之欲出。
他原本并不喜欢下棋,但幼清喜欢,他想讨她欢心,让过几局,她却不高兴。
比起毫无意义的让棋,她更喜欢光明正大的胜利。
从那之后,他不得不全力以赴,稍有松懈,便会得到她的一个白眼。
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爱人的鄙夷。
他必须与她实力相当。
一局完,平局。
今日是十五,皇后宫里来了人,请皇帝过去用膳。
“改日再下。”皇帝拍拍德昭的肩,语气轻描淡写,“至于边疆的战事,你做些准备,兴许那边需要你过去一趟。”
德昭当即明白,这是派他去前线压阵的意思。
看来,这一次的战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出了宫门,随侍牵来骏马,德昭正要上马,听见前方有人唤道:“九堂兄!”
一辆马车突入眼帘,原来是毓义的车骑。
他穿了身杭紫缎绸长袍,个头更高了些,面容更加明朗,笑容灿烂,“九堂兄,许久不见。”
德昭点点头,“有些日子了,瞧着你比先前更俊了。”
毓义露出一口白牙,“堂兄真会夸人。我若有堂兄一半俊,满城的女子都该追着我跑了。”
德昭笑了笑,“不说这些闲话,用饭了吗,到我府里去吃。”
毓义道:“不巧,我正要进宫,堂兄的这顿饭,我下次再来讨。”
德昭不再相邀,“那我先回府了。”说话间便已跨马牵缰。
毓义抓住他的袍角,仰着脑袋,笑道:“九堂兄,过阵子咱俩便能在朝堂相见了,父皇许了我礼部侍郎的位子,以后在政务上还请堂兄多加指教。”
德昭一愣,毓义参政的事,他略有耳闻,现在看来,毓义的野心远不在此。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太子失宠,毓明残废,适龄的皇子之中,显然只有毓义能够独当一面。
德昭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少年,有些事情已经悄然改变。
德昭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你以后可就再也做不成富贵散人咯。”
毓义耸耸肩,半倚在马背边,“若有堂兄的指教,我依旧能当个富贵散人。”
德昭笑了笑,“走了,改日聊。”
毓义招手,“堂兄慢走。”
——
德昭想着朝堂的事,刚迈进府门,迎面撞上王大夫屋里的人,面色焦急,请他过去一趟。
王大夫等候多时,一见德昭,便道:“王爷,有件事需得禀报您。”
连氏病重多日,德昭专门派王大夫过去照料,他说的事,应该和连氏有关。
连氏的事,便是幼清的事,也就是他的事。
德昭皱眉,有些担心,“何事?”
王大夫压低声音,语气急促不安,“连氏的病,治不好了。”
德昭不自觉握紧手心,“还有多少日子?”
“三个月。”
德昭往后坐下,想着该如何同幼清开口。
显然,坏消息不止一个。王大夫抿了抿唇,继续道:“连氏的病,并非一般的病,她中毒已深。”
“中毒?”德昭吃惊,他实在没想到竟会有人给连氏下毒。
王大夫道:“这种毒药无色无味,短时间并不会发作,中毒者往往不自知,大夫基本无法诊断,无论是谁下的毒,可见其心思狠毒。”
德昭皱眉:“那你又是如何诊出来的?”
王大夫:“此毒乃是老夫所制。”
德昭瞪着他。
王大夫面不改色:“看我作甚,自古毒医一家,我是个好大夫,自然也能是个用毒高手。”
德昭刚想开口,王大夫随即阻止:“我知道王爷要说什么,不必开口,此毒无药可解。”
德昭:“你……”
王大夫:“难道制毒就一定要制作解药?多无趣。”
德昭气不打一处来,“我该如何向幼清交待!”
王大夫:“又不是我给连氏下的毒。”
德昭背过身去,“那就将下毒者找出来。”
王大夫:“多年前我的一个小徒弟偷走了这毒,如今这毒在江湖上流传甚广,都是他的功劳。兴许他将此毒辗转卖了千金,若想找下毒者,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下毒者肯定非富即贵,一般人买不起。”
德昭思绪有些乱。
他想不通为何有人想要毒杀连氏。
到底有何目的?
☆、第71章
虽然王大夫一口断定连氏中毒无解; 德昭依旧不愿放弃任何希望,他知道对于幼清而言; 连氏意味着什么。
那是她的姑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管花费多少功夫; 他都会全力以赴救连氏。他已经派人调查连氏中毒的事; 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 他不愿意让幼清担惊受怕。
幼清并不知道连氏身中剧毒,以为她总会好起来的。
对于生离死别这种事; 没人愿意直面; 哪怕心里有了猜测; 也会下意识躲避。
德昭陪她一同探望连氏。
姑侄俩说了些话; 连氏看起来比前几天好些了,幼清劝她:“姑姑,搬进王府去吧; 王爷已经备好了屋子。”
连氏摆摆手; “在府里住了大半辈子,闷得慌,这里就挺好,不必麻烦了。”她指了指屋门口候着的侍婢们,“将这些人撤回去吧,这么大阵仗,不合适。”
幼清抿唇看向德昭; 他明白她的意思,上前同连氏道:“这是本王的意思; 你在府里多年,这是本王该做的。”
连氏浅浅地喘一口气,德昭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几乎不用费力抬头,就能看清他整个身形轮廓。
十年前宋府客居的清冷少年,早已蜕变为嗜血的猛兽,她伺机等待多年,入府为奴,投靠德庆,只为有一天能够让宋府冤魂安息。
然而,时光一天天流逝,拖得越久,她就越觉得无力。
德昭能登上现在的高位,自有他的本事,岂是一介妇孺能够轻易扳倒的。她也曾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德庆身上,凡是德庆的吩咐,她一一照做,她虽懦弱,却也不傻。
德庆,压根不是德昭的对手。
当德昭靠近幼清时,她承认,有过那么一丝庆幸。终于看见报仇的曙光了。
只要告诉幼清身世,告诉她德昭是仇人,告诉幼清应该一刀了解德昭,这一切就结束了。但她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连氏收回视线,她想到前些日子德庆的交待,现在正是个好时机。
“王爷,我有些话想同您说。”
德昭自是应下,照连氏的意思,禀退左右,幼清虽然好奇,但并未多说,推开门出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德昭与连氏。
连氏躺在榻上,朝他招招手,德昭并未忌讳,往前走近,在榻边坐下。
他看着连氏略显苍白的面容,她眼里的冷淡一览无遗。这冰冷而无奈的视线,正对着他。
德昭微微撇开目光,假装没有看到,他随和地握住连氏悬在半空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幼清日日为你祈祷,你会好起来的。”
连氏笑了笑,似乎并不在乎,她开口就问,“王爷,你爱幼清吗?”
不是喜欢,是爱。
德昭毫不犹豫点头。
连氏眼里依旧平静,“那你愿意为她做些什么?”
德昭语气坚定:“任何事,只要我能做到的。”
连氏的脸色有所松动,她转过眼珠子,目光里多了一丝期盼:“若是让王爷娶她呢?”
她把“娶”这个字说得格外重,生怕德昭领悟不了,又加了句:“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给她睿亲王妃的名……”
“好。”德昭的回答干净利落,不等连氏反应过来,他已经说出她想听的后半句:“这是她该有的名分,她愿意跟着我,我自然不能委屈了她。”
连氏心中百感交集,他的承诺来得太过容易,她甚至问:“王爷,你就不怕被算计?”
德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笑道,“便是被算计了,我也受得起。”他目不转睛盯着连氏,“再说了,谁会拿这个算计我。”
连氏勉强扯出一抹笑,“久病之人思绪过重,王爷切勿放在心上。”
德昭不再多言,“好好养病,他日我与幼清的喜酒,还得敬上您一杯。”
推开门出去,第一眼便望见幼清两手缩着哈气,一张小脸冻得通红,瞧见他出来了,忙地上前问:“姑姑说什么了?”
德昭一把牵过她的手往前走,“你猜。”
幼清望着他的侧脸,瞧不出喜怒哀乐,“我不猜,你爱说不说,回头我问姑姑去。”
他爱惨了她这样的小女儿嗔态。
一把抱住,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一字一字,透着张狂的欣喜:“说要喝咱俩的喜酒呢。”
幼清要挣开,他不让,抱得更紧了,“害羞了?是你自己要听的。”
“我才没羞。”幼清撇开脸,侧着头埋在他的衣襟处,半晌,轻飘飘问:“那你怎么答的?”
德昭笑容肆意,“你猜。”
“哼。”
德昭抱起她腾空转圈:“傻瓜,我当然是说好啊,等我这次打了胜战回来,立马请旨求四叔赐婚。”
幼清一愣,“你要去打战?”
德昭还没来及将边疆征战的事告诉她,如今说开了,便一并全摊了。
幼清皱眉摇头,“你别去求旨,皇上不会答应的,别苑的事刚过不久,你千万别在皇上跟前触霉头。若能打胜战,你还是求些别的。”
德昭心里早已有了盘算,四叔曾赐给他一旨空白黄诏,除了大逆不道之事,皆可以求得四叔下印颁旨。
他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用不到它。
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若前有胜战凯旋,后有空白黄诏,四叔再怎么不满,也应该会答应的。
德昭瞧着怀里的幼清,想象着她穿嫁衣的模样,眼里几乎要放出光来。
“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寒风微微掀起她的鬓发,吹弹可破的脸颊上一晕酡红,分不清是胭脂还是羞意。德昭扬起脸,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风里有白絮飘来,他听见幼清清澈喜悦的声音:“呀,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悄然无声地到来了。
——
今年的除夕不比往年,北边打战,皇帝忧心战事,宫里不曾见丝竹声,过年过得乏躁无味。
腊月里德昭便赶赴前线了,幼清一面料理府里的杂事,一面照顾连氏,虽然忙地不可开交,心里头却总觉得缺了一块似的,空虚得很。
王大夫也是厉害,使了浑身解数替连氏续命,大概是将治病救人当成了挑战,每每研出新法子,便要写信寄往军营大帐,向德昭禀报他续命的成果。
德昭每每看信,心里便踏实不少,希望连氏能够活下来,若是不幸……也希望连氏能够撑到他与幼清大婚之时。再不济,也要等他凯旋亲自将此事告知幼清。
前头派出去打探连氏中毒的人有了消息,查出来一连串近来买毒的名单,有一两个熟悉的名字,顺藤摸瓜,最后查到德庆头上。
人禀报消息时,丰赞也在跟前,道:“这些年他一直打睿亲王府的主意,从未停歇过,但他塞的人不是被赶出去就是死了,难不成这个连氏也是他的人?若连氏是他的人,那连幼清……”
德昭喝住他:“不要乱说!”
丰赞原本想着不再说,转眼望见德昭案上那道展开的空白黄诏,终究忍不住还是站了出来,“王爷,有些事情,您需得再考虑考虑。”
前方战事皆在控制之中,最多三月时,便能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德昭已经拟好喜报,就等拿下最后一战。丰赞知道他会在将请旨赐婚的书信与喜报一同捎回去,冒天下之大不韪,睿亲王要娶一个曾为侍婢的平民女子为正妻。
这势将引起皇室宗亲的不满。
而现在,他要娶的人,可能是别府派来的细作。
丰赞握紧拳头,试图再次劝阻:“王爷,切莫冲动行事。”
德昭看着手里的空白黄诏,淡淡道:“本王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丰赞无奈叹口气。
春日的夜,寒冷又漫长。马蹄声哒哒进城,八百里加急的书笺整齐地呈上,皇帝看完两封书信,先是高兴的,而后起身,手里捏着德昭的信,在窗边站了许久。
☆、第72章
夜色浓得化不开; 烛光暖暖晃,幼清在灯下看账本; 旁边放着德昭寄来的信,一封又一封; 叠成小山似的一团。
他的信堆满她的书案; 一如他的情意填满她的胸腔。
幼清看着那些信; 嘴角不自觉勾起,半晌; 她放下账本; 铺开纸墨; 准备回信。
狼毫笔握了半刻; 下笔仍无一字。
风从窗棂透进,凉凉地往衣袖里钻,屋外现出宫灯一盏盏; 声势浩大; 几乎能将整个院子照亮。
她来不及下榻穿鞋,屋门已被推开,进来一排太监,动作利索,将屋中央的孔雀锦纱屏风搬动,又搬一把梨花椅,为首的老太监轻轻道:“姑娘; 您好好地待在原地,无需大惊小怪。”
内饰们快速退下; 片刻的沉寂后,屏风后面有人踱步而来,她低头瞧见那双明黄黑绣靴,心里的猜测彻底明朗。
她半跪在榻上,恭敬地行了大礼,“陛下。”
对面没有回应。
纱屏薄如蝉翼,灯火摇曳,倒映着屏后人的身影。幼清不敢出大气,浅促呼吸,悄悄抬起眼皮斜睨着窥探。
深夜到访,皇帝此行,怕是来意不善。
“德昭即将回京,他打了胜战。”皇帝的声音低沉稳朗,听不出喜怒哀乐。
幼清听了好消息,心里头蹿涌喜意,脑海中想象德昭意气风发的模样。不敢太过放肆,顺着话说:“恭喜皇上大败逆军。”
皇帝勾唇一笑,“恭喜朕作甚,该是朕恭喜你。”
幼清皱眉,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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