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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是我白月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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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绪微微一惊,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本来四公子跟在主公身边,是有贴身教导之意,也间接证明了四公子的备受重视,可如今要将四公子调离主公身边,这么多年以来……却是第一次。
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司马绪暗暗揣测,不敢多说一句,迟聿走到案边翻开卷宗,淡淡道:“你若无事,便先退下,把楼懿季允他们都叫过来,我有事要吩咐。”
司马绪拱手一礼,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迟陵这几日消息可灵通着,他人虽躲在府中,但遍布各地的眼线都传来了消息——二哥去了大营,二哥与司马绪密谈,二哥召见众将,诸如此类,全都与他迟陵无关,从前从未被如此冷落过,迟陵忽然有了一丝危机感,夜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进宫让商姒试探又太危险,只好大半夜的,一个人悄悄策马去了大营。
大军马上要出发,此刻军中防备正森严着,唯恐混入什么细作,迟陵鬼鬼祟祟的,竟叫巡逻将士给发现了,司马绪看着一身常服的迟陵,奇怪道:“四公子现在过来做什么?为何还穿成这样?”
为将者进大营需着盔甲,这是基本的规矩。
迟陵仗着自己与司马绪交情好,笑道:“司马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敢。”司马绪拱了拱手,命左右放开迟陵,跟迟陵一同走到无人处去。
迟陵开头便直接问道:“我二哥近来看着如何?他为何之召你们,却不召我?”
司马绪嘴角抽了抽,有些啼笑皆非。最近虽然没闹出什么事儿来,但那刚刚被杀的薛翕之前就跟迟陵走得近,私下里也有人传着迟陵是怎么惹到了主公,一个时辰前众将想在一块儿喝酒吃肉,就把迟陵四处打听消息这事儿当成笑话听了,没想到这笑话是真的,堂堂四公子,还真的跑过来鬼鬼祟祟地问他了。
司马绪笑道:“公子要是不放心,何不亲自去见主公?您毕竟才是主公的骨肉血亲,主公岂会将您如何呢?”
迟陵叹道:“司马兄此言差矣,上回五十军棍都能打,我怎敢去触他霉头?我现在所担心的,就是二哥此番出城,会命我留守长安。”
司马绪想起那事,眉心一拧,竟有些无话可说。
良久,他才低声道:“主公罚您,并非只是为了惩罚,而是希望惩罚过后,四公子能是另外一种模样。四公子要明白主公的良苦用心,公子试想,今昭国几位公子之中,大公子仁善,却性情懦弱,三公子疑心过重,乃阴刻之人,唯有公子您,敢作敢当,英勇无畏,主公将您带在身边,绝非只是为了护您安全。”
迟陵不语。
这少年接二连三受到的打击,把原本的嚣张气焰打消了不少,但毕竟他还年轻,前途无可限量,司马绪放缓了语气,摇头道:“四公子尽管放心,主公会带您一同出征的。”
“真的?”少年眸子蓦地一亮,迟疑地看着司马绪。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司马绪一笑,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四公子,这是您兄长啊。”
“您可知道,这些日子,您避着主公不敢出现,主公心里又在想什么?”
迟陵疑惑道:“我二哥?他无非是在想行军策略。”
“错了。”司马绪语重心长道:“公子啊,主公是在想:‘四弟,你可千万别自己倒下喽’。”
迟陵心中微震。
千万不要自己倒下。
司马绪语气深晦,又继续道:“主公是什么人?公子可别忘记了。主公麾下,无论文臣武将,都是能者居之,无论此人来自何方阵营,性情如何,做过何事。公子,您是主公的弟弟,主公希望看到一个怎样的你,你可明白?”
迟陵一梗,袖中的手攥得死紧,却是无话可驳。
这番话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前几日当真是傻了!无论有错无错,何必作此懦夫之态!难怪二哥待他越发冷淡,他若继续如此畏首畏尾下去,只怕就会葬送了自己的将来!
黑暗中,少年的眼睛重新焕发炽热的光彩,浑身的鲜血都在疯狂奔涌,迟陵猛地单膝跪地,对司马绪拜道:“听君一席话,当真是醍醐灌顶!多谢将军!”
司马绪连忙伸手搀他,“四公子快快请起,既然公子明白了,明日便千万不要再让主公失望,公子有勇有谋,将来主公对您必有大用。”
迟陵重重地点了点头,笑道:“有将军此话,我便放心了。今日唐突冒犯,还望司马将军替我遮掩一番,明日我便主动来大营。”
两人互相见过礼,迟陵便翻身上马,趁着夜色重新回了宅邸。
大军出发最后一日,城外大军已集结完毕,天子亲自入军帐,送别昭国将士。
帐内灯火如昼,铠甲悬于一方架子之上,商姒看了它许久,伸手轻轻摸了摸甲身。
触感坚硬冰凉,可以想象将它穿在身上之人,当有何种一夫当关之势,商姒又好奇地去拔墙上所悬佩剑,一双素白小手握着粗糙剑柄,显得格格不入。
商姒用双手奋力去拔,才勉强将这长剑取出,手心一滑,只听“哐当”一声,那柄重剑便摔落在地,险些砸着她的脚。
“剑都拿不稳?”
迟聿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未披甲胄,一身天青色长袍,广袖拂落,长发用紫玉簪子随意束着,俊容在光下显得温和淡静,鼻梁淡淡落下一片阴影,显得侧颜越发深邃。
他此刻正提笔写着什么,但听身后动静,不消回头,便知道商姒在悄悄做些什么。
商姒蹲了下来,伸手抚摸着冰冷锋利的剑身,不由得感慨道:“这么重的剑,握着都觉得硌手,你们却拿它杀敌?”
迟聿淡淡道:“你自然拿不动,我平日只用一只手臂便能将你抱起,拿剑算什么?”
她双手抱起剑,慢慢地直起身子,踮起脚尖费了好一番功夫,还没把剑重新插入鞘中,迟聿把书信写完折好,才起身走到她跟前,拿过剑随手一掷,长剑锵地一声,稳稳落入剑鞘之中,迟聿把右掌伸给她瞧,“用剑之人,还怕什么硌手?”
他的掌心满是厚茧,都是多年习武的结果,五指纤长,骨节分明,手上的肌肤很白,是因为他天色白皙,但摸起来却有些粗糙。
看着这只温热手掌,商姒仿佛能回想到,这样一只手当初在她腰间摩挲之时,是何滋味。
☆、出征
鬼使神差地; 商姒伸手握住它; 她的手十分光滑细腻; 大掌轻轻一拢; 便将她的小手尽数裹住。
迟聿垂眼看着她; 低声唤道:“乐儿。”
“子承当初来得猝不及防; 如今走得也十分匆忙。”她摩挲着他的掌心,轻声道:“短短几月; 今时今日; 却与往日心境截然不同。”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 “早晚都有一战。”
“我听说; 你将商鸢也带走了?”
迟疑了许久,商姒终于有勇气提起这个话题。
迟聿点了点头,解释道:“楚国粮饷未到,此番既然要与楚国撕破脸; 自然也要利用一番,商鸢是个不错的筹码; 把她留在长安; 反而会给其他诸侯趁我不在进攻长安的理由。”
商姒陡然一惊,“与楚国撕破脸?!”她越发担心; “可你如今是众矢之的; 若孤立无援; 被他们同时讨伐怎么办?你当真想好了?”
迟聿唇角含笑,“商鸢既然动你,我自然不会放过她。”他松开她的手; 负手在帐中慢慢踱步,低声道:“我军固然粮饷匮乏,但也未必取不到粮,你不必担心。”
说不担心是假的。
商姒知道,和楚国合作,作战将轻松很多,何必舍近求远呢?迟聿当真因为她而惩处商鸢,商姒却也笑不出来了,这件事又算她欠了他,要不是她,也不至于让他们作战如此艰难。
她现在只能依靠迟聿的力量,没有他,还会有其他诸侯妄想一统天下,她在他身边还能自保,可若落在了旁人手上,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他们恨不得商氏皇族死绝了才好,这样江山便能早日易主,他们的所作所为,也算不上是谋逆了。
诸多心思从心底流过,此刻再说什么也无用,她取下一边悬挂的盔甲,走上前来道:“大将军,朕亲自服侍你更衣。”
迟聿转身,黑眸掠过一抹晦暗的情绪。
帐中烛火摇曳,外面起了风,帘子呼啦啦轻响,一丝风也从缝隙里溜了进来,吹得人有些冷。
迟聿长身玉立,展臂站着,商姒为他解下腰封,除去袖衫,每一件衣服都耐心折好放在桌上,再取了盔甲过来,想踮着脚帮他穿上,够了许久却够不着,迟聿似有所感,微微弯下了腰。
商姒扬唇一笑,帮他穿上甲胄后,又拉着他在一边坐下,非要亲自帮他束发,迟聿眯眼道:“你会束发?”
商姒得意道:“我从前也有不被伺候的时候,女子鬓发未必熟练,但束发却是小意思。”
她从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玉质梳子,先是端详着迟聿披发时的脸,不得不说,他将头发披散时,长发半遮浓眉,将面容衬得柔和了一些,才多了一丝王孙贵族的风雅意味。
商姒理了理迟聿的长发,再慢慢收紧了扎好。
把头发束好之后,才取过沉重的铁胄,慢慢帮他戴上。
此刻再看,便与方才截然不同。
在冰冷甲胄的衬托下,迟聿通身敛着淡淡的杀意,一种在战场上浸泡多年、铁血刚硬的感觉无声透出,商姒这才意识到,身边这人平日再是对她如何,一旦穿上铠甲,拿上杀人的刀,他就是令诸侯闻风丧胆的战神。
她微微有些震撼。
“陛下!大将军!时辰已到!”
一声呼喊换回商姒的神智,商姒看向迟聿,目光复杂,迟聿微微一笑道:“出去罢。”
他让开身子,让天子走在前面,一路登上高台,面对着数万将士。
放眼都是黑压压一片,众将神采奕奕,气势非凡,在迟聿出现的那一刻,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厮杀的野心。
轰——
轰——
轰——
帅旗被人高高举起,两边将士擂响战鼓,将士呐喊声震得尘土扬起,商姒耳膜作痛,眯着眼看着下方望不到尽头的大军。
她不是第一次送大军出征,当初迟聿攻来,王赟下了血本,派四十万大军出征抵御,也是此地此景,但每个将士的脸上却无一丝兴奋之意,他们大多新征来的少年将士,没有上过多少次战场,大多身形孱弱,萎靡不振,想起远方还有来自昭国的铁甲黑骑等着他们,便感到恐惧。
还未出发,便已心生畏惧,这是败军之象。
商姒那时看着年轻的将士们,只有满腔悲愤不忍,但她无能为力,只能麻木地念完诏书,在心中暗暗期盼,他们都能凯旋归来。
但最后依旧战败。
哪怕王赟拿出了四十万大军,对阵迟聿的区区十万,仍旧不堪一击。战事到了后来,每日都有数千将士做了逃兵,或是投降,连续几月战事拖延下来,迟聿大军竟扩充至二十万,而王赟拿出的四十万大军有去无回。
战败传回长安时,王赟气得拔剑砍了传信将士,商姒连忙起身道:“摄政王息怒!事已至此,还需重新商量对策。”
王赟冷哼道:“一群没用的废物!孤白白养了这群人,事到头来,却无一人可堪大用!”
商姒默默地看着他,心底冷笑不已,本来是有几名老将的,和早就因为和他王赟政见不合被杀,如今自然缺乏优秀将领。
她一边担心着昭国世子攻入长安杀了她,一边却又有些盼望,如果迟聿能杀了王赟该有多好。
往事如烟,世事难料。
当初杀得整个朝廷战栗不止、甚至嚷嚷着要迁都的昭国大军,如今却站在她的面前,热切地注视着她和迟聿。
当初她日夜难寐,四处打听,以为必会杀了她的迟聿,却是唯一一个有能力庇护她的人。
商姒不由得弯了弯唇。
无人知道她在笑什么,崔公公拿起圣旨过来,双手呈上,商姒展开圣旨,淡淡道:“大将军接旨。”
迟聿单膝跪地,在她面前俯首。
谁知他一跪,下面却忽然响起铠甲相撞的声音,所有将士全部跪了下来,从上向下望着,那一片起伏的人潮,用奔涌的黑色潮水。
商姒看着下方,一时竟忘了说话。
知道他受众将爱戴,但没想到竟被爱戴至此!
他跪,他们也跪;他起,他们也起。
“陛下。”崔公公见她久久不语,便出言提醒。
商姒这才回神,扬声念起圣旨来,话音落下,迟聿接过圣旨起身,道:“臣遵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面响起排山倒海的呐喊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又一声,摧人耳膜,铺天盖地。
商姒竟不知该作何神情。
从前从未被人当成过天子尊重,哪怕有了天子的名号,也不会有人真正地敬畏她、尊重她,她不是什么明君,也未曾为百姓做过什么,有时只能感到深深地无力。
但今日,那些将士脸上的热切不会有假,哪怕这些热切是因为迟聿,她也很高兴。
“多谢。”
她听到自己真心实意道。
迟聿笑了笑。
……
大军出发时,商姒站在城楼上看着,宋勖站在她身后。
城楼之下,迟聿勒紧缰绳站在帅旗身边,季允和司马绪分站两侧,大军迟迟未动。似乎在等什么。
商姒好奇道:“大将军是在等谁?”
宋勖抚须微笑道:“四公子。”
经他一提醒,商姒这才发现,迟陵竟没有出现。
迟陵兴许还是在怕,但错过此次出征,无疑错过许多立功的机会,商姒转身,正要吩咐人去叫迟陵,却听见马蹄声响起,远远便响起少年焦急的声音,“开门!快给我开门!”
守门侍卫连忙拉开城门,迟陵冲至迟聿跟前,翻身下马,连忙跪倒在地,“末将迟陵!请主公允末将出战!”
迟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眉峰沉凝,冷淡不言。
迟陵有些焦急,再次大喊道:“末将迟陵!请主公允末将出战!”
一边的司马绪微微一笑。
众将眼中都露出一丝笑意,不愧是主公的亲弟弟,果真还不赖。
城墙之上,商姒看清了众人脸色,立即了然,也不由得想笑,便转头对宋勖道:“朕之前以为大将军果真生气,没想到竟是考验。”
宋勖笑道:“不,大将军自然生气。但四公子若能通过考验,旧事便可一笔勾销,否则非但错失良机,四公子也会失去信任。”
如果迟陵足够优秀,优秀到足以让迟聿将旧事一笔勾销,迟聿便能放他一马,否则,无能无德之人,留之何用?
商姒这才了然。
她有些为迟陵高兴,但又想到了自己……迟陵是这样的,那她呢?他直到出征,都没有再与她主动提过那件事,是他真的不在意,不想追究,还是如鲠在喉,却没有发作?
城楼之下,迟陵跪着,哪里看得到众将略带笑意的神情?他差点以为自己是被司马绪给诓了,正要再开口,便听见迟聿道:“当真想出战?”
迟陵抬头望着自己的哥哥,急切道:“请主公带上末将,末将必为先锋!冲锋陷阵,杀得敌方片甲不留!”
迟聿点了点头,转过马头,对身后的将士们笑问道:“诸位觉得,本帅要不要带上他?”
司马绪咳了一声,“末将觉得可以带上。”
季允笑道:“带吧,带了也没事。”
楼懿瞪眼道:“我才是先锋!主公!四公子可不能抢了我的位置!”他摸了摸后脑,又道:“……还是带上吧。”
迟聿点头,睥了迟陵一眼,“还不上马?”
迟陵狂喜道:“末将遵命!”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拽缰绳便上了马背,笑容遮都遮不住。
这小子。迟聿无声掠了掠唇角,沉声道:“出发!”
☆、玩耍
重明十五年春; 昭世子发布檄文征讨大晔天子; 次年四月十三; 大破长安。
重明十六年五月二十; 天子还朝; 敕封昭世子聿为大将军; 统领三军。
同年,八月十六日; 昭世子受封大都督; 率军出征; 发兵魏国。
八月二十日; 大军行军四天,用兵如神,已至关口。
此日天气晴朗,清晨大雾弥漫; 将数万黑甲大军隐匿得看不见。
迟聿高踞马上,下令停军修整; 等到大雾散了再继续行军。
将士们歇在一边; 埋头整理甲胄兵器,军纪森严。
迟聿慢步从将士们面前走过; 亲自鼓励军心; 将士们与他笑道:“主公!我们走了一夜; 您饿了没?属下这里有干粮!”
迟聿笑道:“诸位自便,不必理会我。”他踱步走到江边,眯眼望着烟波浩渺、望不到尽头的江水; 眉头丝毫不展,司马绪上前道:“主公可是在忧虑,这大雾天气会影响行军?”
迟聿不置可否,正在此时,远远却传来马蹄之声,探路哨骑飞奔归来,翻身下马,朗声道:“禀主公!二十里外便是城关,守备将士十分松懈,属下探听到消息,守将刘骁以为主公您还要过十天才能抵赶到,所以日夜懈怠。”
司马绪大笑道:“这个刘骁,没想到是个庸才。我家主公素来用兵神速,哪里用得着十天半个月?”
迟聿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吩咐道:“等大雾散了,便继续行军,记得先佯攻,引他出城迎敌,再将其引到西南崇山处。”
司马绪沉声应了,再过三日,大军便抵达了敌军城下。
城墙上的士兵们个个严阵以待,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下面的昭国大军。
这……这就是令诸侯闻风丧胆的昭国大军?虽然人多,但前军大多是老弱,虽然士气十足,但这能成什么气候?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诱敌之计,他们死守城门,坚决不出。
但两军僵持几日之后,刘骁才感觉到守城越来越困难,所幸依赖地势,才能坚持这么多日,刘骁这才相信,说不定这些就是迟聿军中主力,所谓战无不胜,只是外界吹得太过而已,他一边暗中已急切求援,一边思量如何坚持过这些时日,敌军却立刻收起了猛烈攻势,改为在城下叫阵。
魏国被攻打,第一反应便是找楚国求援,此刻楚国正在押运粮草去长安的路上,半道消息不通,竟不知迟聿早已发兵。
楚王接见魏国使臣后,得知迟聿出尔反尔,若迟聿攻下魏国,他楚国地处魏昭之间,必不能独善其身,除非交出领地,俯首称臣,楚王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是以暗中派兵去追回押运粮草的将士,更有意与魏国达成盟约。
与此同时,刘骁援军已到,前后两军夹击迟聿,刘骁以为胜券在握,终于出兵,却不知迟聿真正的骁勇之骑埋伏在暗处,一路将刘骁驱赶至十里之外,玩弄于股掌之间,竟恰逢押运粮草的楚国士兵。
刘骁自以为此乃昭国大军的粮草,直接命人抢夺,得意而归,而楚国那处接到消息,说是半道粮草辎重被魏国所截,楚王当即震怒不已,与魏国生出嫌隙。
一招离间计打得漂亮,迟聿再让刘骁得意了五日,便重新攻城,一举拿下三座城池。
乾康殿内十分安静,商姒身着水色常服,坐在御座上,慢慢展开迟聿的信。
捷报传来之时,传信士兵也带来了两封信笺,一封给宋勖,一封给她。
商姒展开信,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勾撇横捺自有刚劲风骨,可见此字的主人是何杀伐决断的性子。
“乐儿亲启——
我军初得魏国城池,行军畅通无阻,待攻克魏国,招降楚国,如无意外,即刻率军返回长安。
如无意外,一年之内可归,若有突变,也不必忧心,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你留守长安,万事小心,谨防旧疾复发,万事需过问宋勖,不可轻率。
勿念。
子承亲笔。”
商姒把这封信来回看了好几遍,伸手将信折好,正要收入匣子里,手却忽然一顿。
此信若被别人拿到,可能败露她女子身份,还是谨慎些好。商姒将信递到烛火边,火舌顺着信笺腾起,将燎到手指之时,她蓦地松开手指,任凭这团火焰飘落在地。
她起身,跨过这团未烧尽的火,走到窗户边去,看了看明媚的天气,自言自语道:“早已立秋,这天渐渐凉了,想来御花园的凉亭应十分凉快。”
蓝衣笑道:“陛下是要出去透透气吗?”
自打迟聿离京,宋勖主管大小事宜,商姒便开始憋闷得慌。原因无他,她本想着脱离压迫当好好玩上一玩,谁知迟聿派来贴身保护她的那群侍卫,果真寸步不离,他人虽离开,却把她关在殿中好些时日。
她与那群侍卫斗智斗勇,三番四次妄想出去溜达,后来次数多了,惊动了宋勖,宋勖便笑着与她打商量道:“陛下身子娇弱,主公实在放心不下。不若臣与陛下做个约定如何?”
商姒歪了歪脑袋,好奇道:“什么约定?”
“一来,陛下要在日出后出去,日落前归来,身边所带侍卫不下两人。”
“那第二呢?”
“二来,陛下每日都跟着臣一起读书,静心养气,如何?只要陛下能做到这两点,臣便为陛下做担保,让陛下安心玩耍如何?”
商姒狐疑道:“当真?”
宋勖抚须笑道:“臣不敢欺瞒陛下。”一面笑着,一面又心想:主公这是把人给压迫成什么养了,这才走了多久,这丫头便坐不住了,这样下去,往后这俩人怕是还要好好折腾几回。
他上回早已劝谏过主公,不希望他看中儿女情长,虽后来几日,主公确实将情爱抛之脑后,但宋勖也看得出来,主公这回怕是走不出来了。
既然走不出来,那就好好诱导天子走入正途,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商姒垂下眼来,认真琢磨了一会儿利害关系。跟着宋勖也不错,此人堪为迟聿身边的智囊,从迟聿派他一介文臣镇守长安就能看出。她跟宋勖打好关系,也是将来为自己打算的必然之举,不就每日都要读书么?能出去已是极好,读书算什么?
宋勖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不得不说,此女生得极为漂亮,垂眼深思的时候,那两扇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其上是精致的螓首蛾眉,她在思考。再次抬眼之时,少女的眸子都亮了许多。
商姒站起身来,笑吟吟道:“那朕与先生一言为定。”
宋勖抬手一礼,“还望陛下信守承诺。”
两人至此约法三章,随后,商姒便时不时出去溜达一番,她对宋勖十分放心,先是拜访了大晔的几位旧臣,又是在御花园中饮酒作乐,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日子,那时王赟出征,她必须扮作昏君,风流乖张更甚如今,吃穿用度奢靡浪费,更不知调戏了多少小宫女。
商姒想到从前,忽然道:“你去把姣月叫出来,今日就在御花园里玩儿吧。”
姣月很快就来了,商姒招罗宫人们一块玩儿,小宫女们挤在一团儿,先是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但禁不住少年天子这俊秀模样,有人终究还是走上了前来,福身道:“奴、奴婢想陪陛下。”
商姒闲闲依靠在假山上,笑道:“就你了,还有人吗?”
其他宫女见有人出头,也连忙上前道:“禀陛下,奴婢也想玩。”
“奴婢也想……”
“还有奴婢!”
“……”
一时间,许多小宫女都掺和了起来,崔公公在一边头疼不已,心道怎么大将军一走,陛下就开始胡闹,殊不知商姒从前畏惧着迟聿,不敢与旁人走得太近,唯恐拖累他人,如今得到解放,自然要好好放肆一番。
少年天子撑着身下巨石,翻身下来,对小宫女们笑道:“你们想玩什么?是踢毽子,还是捉迷藏?”
商姒一笑,小宫女们仿佛被晃花了眼,站在最前头的宫女久久答不上话来,反倒低下了头来,任凭红霞飞满双靥。
姣月在一边捂着嘴偷笑,她是知道陛下是女儿身的,瞧着这些春心荡漾的小宫女,她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初见少年便小鹿乱撞,甚至想要追随一生,哪怕后来得知了真相,也对这般好的陛下讨厌不起来。
几人商议过后,众人便决定玩捉迷藏。
商姒让崔公公打头阵,崔公公叫苦不迭,“陛下何不放过奴才这把老骨头,奴才当真是玩不起……”
商姒眸子微闪,不怀好意道:“区区捉迷藏,你若当真是玩不起,朕便特许你回去养老如何?”
崔公公这回不敢推脱了,只好亲自上场,他口里说着不行,捉起人来却是一抓一个准,一时御花园里欢声笑语不止,商姒坐在高处,笑着看崔公公到处跌跌撞撞,在姑娘堆里四处碰壁。
崔公公平日虽谄媚得紧,对下面的宫人却很少有好声色,此次被商姒赶鸭子上架,倒让那些那些小宫女反过来捉弄他了,崔公公兜了好几个来回,终于撑着树喘气道:“哎哟,哎哟,陛、陛下,奴才真的不行了,哎哟,可真累死奴才了。”
商姒憋着笑,笑道:“这样,你能捉到朕,朕便接替你的位置,如何?”
她此刻坐得可高了,崔公公就算听得出她在哪儿,也一定抓不着她。
商姒胸有成竹,崔公公却丝毫不知情,心道这还不简单?心底沉思片刻,冷不丁往声音响起那方向一扑,谁知恰好撞到了假山上,疼得他哎哟一声,众宫女哄笑出声。
商姒弯腰看他,憋着笑道:“别急呀,崔公公,朕就在这儿,还不快来抓?”
明眼人一看便知,陛下这心可黑着,故意爬那么高,明明是犯规了,崔公公怎么可能抓得到?
几个小宫女暗暗对视一眼。
这可是陛下啊,年轻俊雅,风流倜傥,与其让崔公公蒙眼,她们与崔公公玩儿,让陛下抓可不更好?
这般隽秀的少年郎,就算是被抓到,也是甘之如饴的。
姣月悄悄地绕到商姒后面去,对那几个宫人打了打手势,蓝衣看在眼里,眉梢微挑,却不出言提醒,等着看好戏。
又是新一轮捉迷藏。
“崔公公,来抓我们呀。”
“这里!这里!”
“我在这儿!”
小宫女们净往商姒身边蹭,崔公公猛地往前一扑,先前那群宫女却提前准备了似的,往边上一闪,只剩下唯一一个靠商姒最近的宫女,猝不及防往前一跌,伸手便将商姒从假山上给拽了下来。
☆、优点
商姒跌落时; 还在纳闷着; 她看好戏看得正快活; 这也能被拽下来?
宫人见她真的掉了下来; 四周一时鸦雀无声。
所幸陛下不曾摔伤; 姣月悄悄在商姒身后打手势; 让大伙儿不必担心,陛下脾气素来好; 不过拽了一下; 不会生气的。
众人正神情各异; 不知如何是好时; 崔公公得意的声音忽然响起,“又抓到了一个?这回是哪个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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