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子是我白月光-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沈熙是知道商姒与薛翕的旧忿的,但知晓归知晓,却不以为报仇偏偏要挑在今日。而蓝衣更是什么都不知,只想着五十大板下来,不死也得半死不活,陛下今日要这般对一个大臣,还是要通知世子比较好……
  这样想着,蓝衣对身后宫人使了使眼色,那人立刻会意,正待悄悄退下,却蓦地听商姒道:“站住。”商姒早已看见了蓝衣的动作,饶有兴致对那小宫女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那小宫女支吾了半晌,一声不吭地跪了下来,只顾着磕头。
  蓝衣心底一沉。
  这种通风报信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平时商姒或许没有发觉,或许因为世子,故意装聋作哑。
  可今日,商姒一改平日态度,目光从那宫女身上转到了蓝衣身上,淡淡道:“你的主子只有他么?”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蓝衣噗通跪了下来,低声道:“奴婢知罪。”
  “今日谁也别想阻止朕。”商姒道:“给朕狠狠地打!谁敢手下留情,朕便一同治罪。”
  那些宫人闻言,下手更重了些。
  ……
  当夜,薛翕是被抬出宫去的。
  商姒回乾康殿后,一边看着御阶上落下的淡淡月色,一边听宫人禀报,她神色冷淡,只慢慢抚了抚怀中雪牙的脑袋,对崔公公道:“朕身子不适,明日罢朝。”
  此刻离早朝还有两个时辰,商姒既困且烦,慵懒卧在软塌里,崔公公领命退下,蓝衣越发焦急,迟疑了许久,才又上前道:“陛下今夜处置薛翕……似乎有点冲动了。”
  商姒冷笑,“朕当然知道不妥,非得给他个永世不能翻身的大罪,那朕一时半会还动不了他。”她一咬下唇,含恨道:“朕是九五之尊,如今便是杀他又如何?他薛翕仗着一张嘴,还能谋逆不成?”
  蓝衣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陛下此刻……似乎有些失态了。
  商姒想到曾经,自己最初的信任就那样被人随意践踏,不觉怒火更甚,猛地拂去桌上茶盏,茶盏哗啦啦落地,满殿宫人惊得全部跪了下来。
  商姒闭目道:“全部退下!”
  蓝衣担忧地看了一眼商姒,还要说话,姣月连忙朝她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蓝衣越发觉得不对,便带着宫人退了下去,到达殿外时,还是决定委婉地通风报信,便对吩咐身边一个小内侍道:“快去告诉大将军,就说陛下明日打算罢朝了。”
  那内侍应了一声,连忙小跑着去了。
  蓝衣叹了口气。
  …………………
  乾康殿一片冷寂,月色侵窗,雪满金砖。
  商姒霍然跌坐下来,抬手捂着眼睛,深深地喘了口气。
  他们都说这个做不得,那个做了不妥,可谁想过她的感受?有谁问过她想不想做?
  穿上龙袍,可高处不胜寒。
  至高之处,谁都想要冒犯她,利用她,取代她。
  凭什么?
  商姒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天边微亮,外面隐约响起鸟鸣之声,才艰难地撑着桌面起身,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向龙榻。
  掀开帷幄流苏,取下腰间玉带,将龙袍随意掷到了地上,踢掉赤舄,扯掉玉冠,商姒直接将自己埋入了被褥之中。
  一倒下便进入了梦中。
  那是一个噩梦。
  十二岁的她总朝薛翕悄悄地使眼色,薛翕也回她一笑,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商姒特别有安全感,觉得薛翕就是可以保护她。
  她望着王赟,暗暗地想:迟早有一天,朕要杀了这等奸佞,亲自执政。
  薛翕极擅画饼,他给她画了个天大的饼,让她天天充满着希望,再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直到那日——
  薛翕笑着站在一边,望着她的目光嘲讽又轻蔑。王赟坐在太师椅中,失望道:“陛下,臣对您这么好,可是您实在太令臣失望了。”
  商姒如堕冰窖,背脊紧紧贴着巨大的雕龙木柱,谨慎地望着朝她逼近的宫人,嘶声喊道:“你们不要过来!朕是天子!你们胆敢放肆!”
  王赟生得极胖,一双眼睛细长而窄,冷酷地看了她片刻,抬手道:“把天子捆了,请回殿中好好反应罢!”他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天子贴身宫人,又吩咐道:“这些人照顾陛下不力,还是全部抽三十鞭。”
  “不要——”商姒拼命地挣扎,双眸喷火。
  双手却被人反拗身后,她被那些人捆住了手腕,往宫殿推攘着而去,商姒挣扎不过,眼见着一个宫女被人狠狠鞭打着,哭声渐弱,商姒猛地挣脱侍卫,跪到王赟跟前道:“我求求你!你放过他们,你随便惩罚我都好!”
  王赟叹息道:“陛下,您还是不乖,你看,他们都带坏您了,这越发是该打了。”
  商姒惊慌大哭,拼命求他。
  身后,行刑太监越发用力,抽晕了好几个宫人。
  商姒惊慌回头,触目都是鲜血。
  她一咬牙,猛地起身,冲到了鞭子下面。
  那挥鞭太监收不住,一鞭狠狠抽在她后背上,商姒痛得眼前一黑,唇瓣被咬出了血。
  被她护住的宫人开始小声哭道:“陛下,陛下不要替奴婢挡住了……”
  王赟勃然色变,没想到商姒居然敢这么忤逆他,气极拍案道:“给我打!谁都不许停手!”
  鞭子细密地落在背上。
  痛,极痛。
  十二岁的小姑娘蜷缩着身子,眼泪汹涌而出,仰头望着天空。
  天是这么的蓝,苍穹是这么的辽阔,可普天之下,谁又能救救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过去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后文慢慢说~
女主有点惨,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后面还有几个转折点QAQ
最近忙得焦头烂额,感谢评论区撒花的小可爱们,没工夫一一回复,爱你们~

☆、乐儿

  迟聿寅时起身; 趁天色未亮; 便亲自去往城外军营一趟; 君乙牵马走在身后; 几员大将远远纵马过来迎接; 迟陵伤口还未愈合; 便硬撑着来了军营,无论如何也不肯被人轻视丝毫。楼懿跟在迟陵身后; 笑眯眯地对迟聿拱手; “主公; 我和四公子这几日在军中操练; 感觉大家士气都不错。”
  将士们都早起练兵,严阵以待,见迟聿亲自过来巡营,皆露出兴奋之意。
  迟聿巡视一周; 微微笑道:“如此甚好,我看大家战意甚浓; 想必随时都能出兵作战?”
  楼懿大笑道:“那是!主公; 您要派兵尽管吩咐,不管是哪国的兵; 我都斩敌军将领的头颅回来!”
  身边的将士们纷纷发笑。
  他们这些人; 从迟聿少年时就跟在身边; 从昭国一路打到其他诸侯国,又直逼长安,立下赫赫战功; 感情早已非比寻常。
  哪怕长安内纷争再多,他们也想着早点上战场,建功立业,为昭国和世子立功。
  迟聿看着他们,笑意愈浓。
  待到巡营完毕,几位将军们纷纷要留下迟聿,迟聿正要说还有早朝,便忽然看见宫里来人,那人附耳告知他陛下今日罢朝之事,迟聿剑眉微皱,冷淡道:“不上朝?”
  身边的将军们不知发生了何事,面面相觑。
  那内侍又悄悄附耳,小声说了昨夜之事,迟聿脸色越听越沉,蓦地吩咐君乙道:“你去通知百官,陛下今日身子有恙,早朝取消。”说完,直接拿过缰绳,翻身上马去了。
  “诶——”楼懿还待叫住迟聿,迟陵立刻出声道:“楼将军,陛下身子既然抱恙,二哥自然是要入宫去,便不挽留了。”
  楼懿悻悻收手,腹诽一句,又纳闷道:“四公子,我记得你不是不待见——”迟陵不听他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楼懿嘀咕道:“凶什么凶啊。”
  …………………
  迟聿快步到了乾康殿,蓝衣立刻迎了上来,“殿下,陛下她今日……”
  “我知道。”迟聿面沉似水,负手淡淡道:“薛翕是该杀,只是现在不是最佳时候。你去安排一下,他若无恙,便让他安分下来,他若敢愤懑不平,便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蓝衣屈膝应喏,又迟疑道:“只是陛下似乎与薛翕有旧忿,今日执意要杀薛翕,奴婢也阻拦不得……”
  从前商姒很小心,哪怕蓝衣是个下人,因为她是迟聿的眼线,所以商姒在蓝衣面前,也并未决然反抗过。
  可今夜不同。
  今夜,蓝衣忽然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主子”了。
  迟聿淡淡颔首,不置一词,直接推门进去。
  殿中点着安神香,角落处红烛摇曳,纱幔低垂,寂静清冷。
  他慢慢绕过屏风,掀帘来到御榻前,果见已经睡着的商姒。
  她与雪牙一人一猫,一大一小,俱蜷缩在床上,互相依偎着。
  只是雪牙睡得香甜,她却极不安稳。
  哪怕睡着了,眉心也紧紧蹙着,时不时泄出几声呓语,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迟聿低头看着她。她脸色有些苍白,长发蹭散了,衣裳也没换,瞧着一地衣物,就知她情绪是有多不稳定。
  他叹了一声,弯腰拾起一地衣物,挂在一边的架子上,又亲自多点了几盏油灯,才重新过去,将商姒拦腰搂起。
  她睡得极沉,手不自觉地抽搐着,不停地呢喃着“别打了,求你”。
  迟聿拿过帕子,慢慢替她擦干了额上冷汗,低声唤道:“商姒,商姒。”
  她沉溺在梦里,迟迟不醒。
  迟聿伸手轻拍她后颈,她渐渐安静下来,在他怀中挣扎几下,终于猝然惊醒,一身大汗。
  商姒惊喘着气,浑身不自然地发起抖来。
  坐着不知缓了多久,她才茫然四顾,渐渐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梦。
  她眼底一片猩红,霍然闭目,又重新睁开,偏头看向身边的迟聿,却看见迟聿担忧地望着她,不由得微微一怔。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迟聿沉默一刻,商姒紧接着问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说:“听到消息,明日你要罢朝?”
  商姒脸色微黯,低眼不语。
  “今夜为何如此失态?”
  商姒冷笑了一声,“蓝衣终究还是无比忠诚,哪怕我警告了她,她也执意要通风报信。”
  这话是在反讽。
  殿中灯火摇曳,少女的侧颜显得冷淡而倔强,迟聿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低声道:“这样,你告诉我你与薛翕有何旧忿,我让蓝衣再也不多嘴。”
  她挣开他的手,偏头不语。
  心底泛起一阵凉意,冷彻心扉。
  他低头凑近她耳畔,缓声道:“那算了,你现在是天子,薛翕你爱打便打,我不问你这个问题,也不让蓝衣再多管闲事。”
  她隔了许久,才道:“我不是因你不快。”
  他便弯唇笑了,“那等你何时想说原因,你再与我说。”
  她低头咳了咳,没有说话。
  两人相对沉默。
  迟聿见她嗓子有些哑,便亲手甄满了一杯茶,递给她,看着她慢慢喝下,脸色缓和了许多。
  暗室中,她的看起来好小一只,单薄纤细,仿佛一折就断。
  偏偏背脊挺直,永远不曾松懈下来。
  迟聿忽然很想好好疼她,怎么疼爱都不够。
  想到她前世那般苦地过了十年,今生又这般战战兢兢,一刻也不曾松懈,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她那时得到了一被幽禁南宫的下场,会觉得是松了一口气。
  她……活的很累罢。
  时刻被逼着坚强,保全自己都困难,又被施加上不属于她的责任,他还不知道她过去过得多么苦。
  她过去过得肯定不开心,从她的梦就可以看出。
  迟聿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抿唇低头不语。
  商姒吃了一惊,却不知他这是突然怎么了,安安静静地被他搂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道:“子承?”
  迟聿低声道:“我还是有句话要说,你以后若要对谁下手,对我说就好,不必亲自出手,白白让自己不痛快。”
  她一时无言。
  他抚着她柔软的长发,仿佛喟叹,在她耳边轻喃道:“你是个女子,十六岁,哪怕穿上男装女装,也还是个小姑娘,所以少逞些强。”
  商姒眨了眨眼睛,眼角莫名有些酸涩,仰头逼自己把眼泪咽下去。
  良久,她哑着嗓子,轻声道:“我十二岁那年,我以为薛翕是忠臣,他是我的心腹,他会保护我不受欺负。”
  迟聿深深地注视着她,眼神深邃。
  大掌将她冰冷的双手拢住,仿佛可以温暖她的心。
  商姒淡淡道:“可后来,他背叛了我,他不但背叛我,他还害死了照顾我的宫女,他害得我受了鞭刑,害得我连续半月夜夜噩梦,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他不知她从前竟是这么苦,脸色愈僵,狠狠一手掌,将她抱紧道:“我定杀了薛翕。”
  商姒摇头,“我不傻,自然知道今夜动他不合时宜。是我失态了。”
  “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难以相信别人吗?”她垂睫,笑道:“因为我实在是太怕了,太怕了,我活到今日,一点点差池都不想有,我被人背叛至今,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继续利用我呢?”
  他触及她眸底水意,心底颤动愈发激烈,蓦地低头含住她的唇。
  她的唇一如既往地软,他薄唇微凉,小心翼翼地试探亲吻,发觉她不抗拒之后,才轻轻深入,满口滚烫,浑身泛起热意。
  这是他唯一喜欢过的女人,她坚强得令他心生软意。
  此生甚少心疼,看看着今日失态无助的她,他才感觉到什么是心疼。
  “乐儿。”他忽然开口。
  商姒微微一惊,眼底刹那间涌泪,惊骇莫名地望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叫……”
  他轻碰她额头鼻尖,柔声道:“可还记得你逃出宫的日子?”
  她怔然。
  “那日,你与那少年一起在街市中游玩,我就跟在后面。”他道:“他唤你乐儿,你曾经便是叫乐儿罢?”
  “长乐安康,你道天下无人待你好,可为你取这个名字之人,却是真心疼爱你。”
  “所以,后半生怎能不尽力过得快乐?”
  她定定地看着他,手在微微发颤。
  是啊,爷爷曾让她好好地活下去,不管作为谁,都要活的好好的。
  可“快乐”二字何其艰难,特别身为天子。
  “别多想。”看出她又在想些什么,迟聿抚着她的发顶,淡笑道:“你若觉得不易,自然有我。”
  有他?
  商姒的心动了动,垂眼不语,过了一会儿,忽然又抬眼与他对视。
  眼底黯然渐渐褪色,她望着他,忽然猛地往前一扑,紧紧地搂住他。
  迟聿将她接了个满怀,还未说话,就听见怀中的她低低呜咽了一声,头一次露出了脆弱的模样,伪装悉数崩塌。
  她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已。
  从未如此伤心过。
  李公公是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里藏着她唯一的温暖。
  迟聿叫她“乐儿”,这个强占她的人,居然叫她“乐儿”。
  商姒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又猛地一抹眼泪,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坐着,将失态极力遮掩。
  “乐儿。”身后一暖,他贴了上来,柔声道:“将来,我便代替他疼爱你、珍惜你。”
  他的呼吸滚烫,烫得她浑身也烧起来。
  迟聿说:“你仔细想想,除却初遇我饿了你几日,之后可有待你丝毫不好?”他嗓子软得不能再软,“一颗真心就放在这里,就看你要不要。”
  她不说要,也不说不要,只将头低了下去。
  雪牙被他们闹醒,在床角蹭了蹭商姒的手,细细地“喵”了一声。
  它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翡翠似的绿眸晶莹剔透。
  迟聿说:“你看,雪牙都嫌你犹豫了。”
  她想笑,反手轻推他一下,笑了一半,沉沉忧虑又涌上心头,低声道:“今日是我失态,你便不要再……”她低呼一声,被他拦腰抱起,迟聿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道:“罢了,真心你要不要,我都硬给你了。”
  她踢腿挣扎,“那你放开我。”
  “我放开你,你便好好换了衣裳再歇息如何?”
  “嗯……”

☆、欢闹

  商姒其实不怕迟聿了; 只是一直以来; 他与她都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无论是立场、地位; 还是性格、志向。
  但她并非一昧不讲道理之人; 迟聿犯不着费劲地去骗她; 所以她再害怕他的靠近,就是她过分矫情了。说起来;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云雨; 但是床笫之间; 她确实第一次感受到他对她的怜惜温柔; 她向来聪明,便利用他的怜惜将他缠住,她第一次这般回应他,是以迟聿万分心软之下; 自然留宿在了乾康殿。
  是以商姒睡着时,总是梦到有一只冰凉的蛇在脖颈处缠绕; 爬到她的脸上; 箍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猝然惊醒,便看见迟聿紧紧搂着她; 低头亲着她; 唇瓣冰凉; 触感与那蛇万分相似,在她的脖颈下巴处停留,碾磨温存; 仿佛一只在撒娇的狼崽子。
  她吃了一惊,随即便有了一丝丝恼意——任谁做了噩梦醒来,发现始作俑者竟是枕边人,怕是都会恼。商姒猛地张嘴,在他肩上轻轻一咬。
  迟聿猛地松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迟聿笑道:“一醒过来就咬人,怎么这么凶?”
  商姒脸色微红,倏地坐起身来,忽然感觉身上一凉,低头一看自己,未着寸缕,春光乍现,连忙又扯着被子蒙住自己,整个后背都拱得跟个骆驼似的。
  迟聿靠在床边,看着面前高高隆起的一坨,眼底露出笑意,抬手拍了拍她,“这是做什么?都不是第一回了,你还害羞么?”
  里面的人一动不动,仿佛与他无声僵持着。
  迟聿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实在等得没耐心了,才猛地往前,去拉她被子,她惊叫一声,用力与他对抗,却被一点一点拖向他的怀里,他伸臂将她箍住,感觉怀里的小姑娘不住地挣动,才低叱道:“再动,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肌肤相贴,暧昧无比,商姒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像小鹿似的,勾人得要命,迟聿瞧了便是欢喜,越发把小姑娘往怀里摁,而她唯恐他又要做什么,连忙偃旗息鼓,由着他抱着她耳鬓厮磨了一阵,蹭乱了头发,整个人天旋地转,陷入软软的被褥之中。
  “你放开!啊!子承你碰哪!”
  她高一声低一声,在被褥上滚来滚去,迟聿不过挠到了她的痒痒肉,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略一低笑,又凑上前去。
  “我在碰哪,乐儿心里不清楚么?”
  “啊……你走开!走开!”
  “我怎么舍得留乐儿一人呢?”
  “……”
  这个禽。兽!
  商姒在床上好一阵滚,直到把自己裹成了蝉蛹,才探出一个脑袋道:“你不许再动我了。”
  迟聿道:“你现在这样子,你自己动得了么?”
  她滚了滚,扭了扭,确实有些动不了,还有些热,她嘴硬道:“那又如何,好过被人轻薄。”
  迟聿不与她逞口舌之快,只上前去剥她被子,她连忙往外边一滚,把被子拉得更紧一点,连脑袋都缩进去了。真真是好大一只蝉蛹,迟聿被逗笑了,还没笑出声来,便见她惊呼一声,往床下摔去。
  迟聿来不及去接,只见一声闷响,被子里面的少女发出一声细弱的低哼。
  床毕竟就这么窄,哪里使得一直滚?真是又蠢又好笑,迟聿怕她摔坏了,忙去剥她被子,她却又一滚,顺着地面滚了老远,得意道:“就不给。”
  滚着滚着,没看见好大一根木柱,最后一滚,直接迎面撞上了,疼得她一瞬间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了。
  “啊……疼!”
  迟聿揉了揉眉心。
  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这么能闹腾。
  两人展开了漫长的拉锯战,直到蓝衣进来叫起了,商姒才起身更衣。
  迟聿便坐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穿衣裳。
  他目光火烫,从她的身上逡巡而过,目光落在他留下的印记上面,眸子便微微一黯。
  商姒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急急套上中衣,才展臂让蓝衣服侍她穿上龙袍。
  直到换上男装,戴上玉冠,她恢复了少年天子的模样,才侧眸回笑道:“大将军也快些把衣物穿上罢。”
  迟聿略挑剑眉,慢慢道:“陛下今日罢朝,不急。”
  她瞥他一眼,眼尾轻勾,“罢朝归罢朝,但政事还是有许多,宋勖不是提议屯粮之策么?今早许是有进程回报了。”
  那倒是。
  迟聿却巍然不动,语态悠然道:“手底下那些人若连这些事情也处理不好,我又何必养着他们?”
  这是铁了心要赖在这里了。
  商姒低头理了理衣摆,淡淡道:“那朕便去御书房了,大将军要歇息便好好歇息罢,朕不奉陪。”说完,她竟是看也不看他,直接出去了。
  蓝衣转头瞧了瞧迟聿,有些想要又不敢笑的样子,踌躇片刻,还是赶紧跟上了商姒。
  迟聿剑眉斜挑,黑眸里俱是兴味与无奈。
  瞧这顺着杆子爬的劲儿,他稍一温柔,她便不将他当一回事了。
  不过这样……也是个不错的开头。
  迟聿披衣起身,随意整理了一下,便出殿往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商姒那厢一路乘着天子御辇到了御书房,屏退宫人之后,姣月才悄悄附耳上前道:“陛下,今早康将军那处已经回了消息,说是已经将阿宝和婆婆安置好了,就在康府后院,说是前来投奔的远房亲戚,也无人怀疑。”
  商姒悬起的心终于落下,抬眼对姣月一笑,“如此甚好。昨夜劳你冒险一趟,朕若去得不及时,怕是要追悔莫及了。”
  姣月笑出一对浅浅的酒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陛下不要这么说。奴婢能帮到陛下就很开心,如今陛下身边没什么可以相信的人,所以姣月越发要待陛下好。”
  商姒微笑道:“当初留你不过是为了骗王赟,却不曾想,如此有幸。姣月,若将来安定下来,朕必为你寻一个好夫家,让你风风光光地嫁人。”
  姣月吃了一惊,摆手道:“不必了!奴、奴婢就想在陛下身边,不想走了。”姣月看商姒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唯恐这位天子一时兴起,真给她指派了个不一般的夫家,把她嫁得远远的,连忙又转移话题道:“对了!陛下,有一件事,奴婢不知当不当说,昨夜陛下瞧着不豫,所以奴婢不敢贸然打扰。”
  商姒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问道:“什么事?”
  姣月踌躇道:“就是……陛下,奴婢知道您素来不喜沈大人,可是昨夜,若非沈大人,奴婢恐怕就真的死了……”
  商姒微微皱眉,眸子轻闪,难辨喜怒。
  姣月悄悄察言观色,继续道:“奴婢本来是被薛大、薛翕,奴婢本是被薛翕抓住的,当时薛翕身边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将军,那位将军一走,沈大人便出来解围了,只是薛翕说‘沈大人这是不向着迟将军么?’沈大人这才没有再说话,只是却为奴婢拖延了时间,陛下才能及时来救。”
  商姒笑道:“是么。”
  她垂下眼来,脑内登时回闪那夜沈熙的眼神,他目光坦荡,背脊挺直,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无奈,俊美容颜之上,温润和清冷杂糅,旁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竟是想帮她的么?
  这样一想,她倒是有些拿不准沈熙的意图了。
  这个人与她作对了太多次,对他恶意的揣测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她真的想不出,沈熙有什么好救姣月的,这是故意让她松懈,然后再准备什么更加猛烈的报复么?
  商姒沉吟道:“朕知道了。姣月,你先出去,唤蓝衣进来。”
  姣月只好出去了,过了一会儿,蓝衣进来行礼,却见少女坐在皇座之上,低头看着楚国送来的文书,商姒看了好一会儿,才冷笑道:“这位郡主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你瞧瞧这字里行间,旁人看来是在对朕阿谀奉承,可朕偏就觉得她是暗中试探,意有所指。”
  蓝衣笑道:“陛下颖达,君乙将军将文书送来时,说大将军也是如此评价的。”
  商姒倒是有些意外,对蓝衣招了招手,唤她过来身边,再低声吩咐了一些关于迎接楚国使臣的事宜,只是这些想法她也拿不准,便要蓝衣先去问问迟聿。
  蓝衣当即就去了,过了两个时辰,迟聿身边的侍从过来回复道:“大将军今日在城外忙碌,未得空闲,便让宋勖先生提议,宋先生说,如此安排甚妥。”
  商姒倒是没想到会是宋勖,对这人的兴趣越发浓厚了一些,便问道:“宋勖可还有说什么?”
  侍从道:“先生还说,陛下聪颖,平日若有疑问,不必劳烦大将军,直接传唤他即可。”
  这是略微认同了商姒。
  蓝衣微露惊奇之色,她知道,这位宋先生作为主帅帐中谋士,素来恃才傲物,在殿下身边颇受人尊敬,却甚少看得起旁人,能让宋勖主动,便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商姒抬袖命侍从退下,拟好圣旨传给崔公公,让其颁布至尚书台,这才起身出去。
  走上皇宫城楼,凭栏而立,吹着冷风,玄金广袖猎猎作响。
  商姒目光落在远处,眼神渐冷。
  楚国来使,就在不远了。

☆、入京

  六月初已是入夏; 天边太阳灼眼; 光线穿过高大乔木; 将树影透得斑驳。
  骄阳似火; 蝉鸣不已; 城外迎接使臣的大臣有些目眩。
  不知等候多久; 才见远远尘土扬起,数马先行; 转瞬便到眼前; 身后徐徐跟着几辆华贵马车; 侍从婢女皆跟在车后。
  几位大臣对视一眼; 客曹尚书许敬当先上前,对马车拜道:“下官奉天子诏,在此地恭候郡主。”
  只见一侧侍从上前,匍匐下来; 另一位婢女掀开帘子。
  帐中探出纤细皓腕,金丝纹牡丹的广袖顺着青幔荡了出来; 随即露出青丝压底纹海棠的淡粉绣鞋; 轻轻踩在侍从的背上,不疾不徐地走了下来。
  绛色长裙; 腰坠青佩; 青丝轻束; 云鬓金钗。
  金钿明灭,郡主将目光扫了过来,笑意款款。
  对上她的目光; 客曹尚书许敬微微一怔。
  旋即察觉施礼,连忙收回目光。
  身后,楚国使臣秋炆走下了马车,紧跟在郡主殿下身后,商鸢淡扫面前几位文官,笑意微冷,道:“有劳几位大人了。”
  没有看到她想见的人。
  商鸢心底不由冷嘲,这是多将她楚国不放在眼里,才派这些个酒囊饭袋过来敷衍?
  不过,谁叫楚国笼络昭世子在先,商鸢倒是不着急,眸子微闪。
  许敬侧身抬手道:“郡主请随下官先去驿馆,暂且休整一番之后,再入宫面圣。”
  商鸢微笑道:“好。”
  一行人入了驿馆,因是迎接使臣,驿馆已提前命人整理了一番,只是商鸢来时,驿馆前的守卫正打着盹儿,许敬一看脸色微变,连忙上前给那两个侍卫一人一脚,把人踹醒了来,骂道:“这是在做什么?本官要你们迎接使臣,你们便是这般做事的?当真皮痒了?”
  两个侍卫睁开朦胧睡眼,一见是许敬连忙跪下认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