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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通房要逆袭-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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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堆了满满一大车,阮思义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最后是四个人一起推回来的。
    买了家什,买了灶上用的物件儿,再买了一些粮食,乔氏手里的银子所剩无几。过了两日,乔氏咬咬牙,把她和阮思义的一些好衣裳都拿当铺当了。虽说当的银子不多,但她想过了,反正日后穿不上,在这种地方也用不着穿绫罗绸缎。
    京城居,大不易。
    这个道理以前阮思义不懂,乔氏也不懂,他们都是出生富贵,生来便含着金汤匙,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用俱是最好,谁还在乎一斗米需要多少银子。
    可现在不一样,因为坐吃山空,乔氏精打细算手里最后这几十两银子。
    她开始放下面子与街坊邻居打交道,打听哪里的菜最新鲜最便宜,和别人学怎么做出即好吃又不贵的吃食,和认识的妇人一起赶早市快结束时买便宜的菜……
    乔氏现在一点也不像曾经的那个贵夫人了,变得很普通,非常不起眼,可却是面色红润,精神气儿非常的足。
    与之相反,阮思义虽是穿着布衫,却仍是一身光风霁月的风度。
    只是沉默、寡言,慢慢的开始消瘦起来……
    ……
    长时间的郁结在心,阮思义终于病了。
    一病不起,乔氏慌张找来大夫,一剂剂汤药灌下去却无济于事……
    银子越花越少……
    春桃曾说过要陪乔氏一辈子的,突然却说巷子里有户人家愿意娶她,虽那人快四十了,还带了一个孩子,但人是个好人。春桃说自己长得不好,年纪也不小了,就这么嫁了算了……
    春桃说这话的时候,乔氏坐在外间哭得很伤心。她知道春桃不是因为想嫁,而是知道家里多养不起一张嘴……
    ……
    陈妈妈也哭了,她哭着说自己没有家人,只有小姐,她老了没用……
    乔氏抱着她哭,说饿死也不让陈妈妈走……
    ……
    第二日,阮思义撑着起来了,颤颤巍巍说要吃东西。
    没两日他便可以起身了,只是仍瘦得厉害。等能下床走动了,他便日日在院子里活动着。
    突然有一日,阮思义不见了。
    乔氏慌得到处找,没有找到,就在快绝望之际,阮思义踏入院门。
    “你去哪儿了?”
    “我就是出去走走……”
    ……
    阮思义开始每日都会出去走走,乔氏不放心想跟着,他不让。
    其实阮思义什么都没干,他就是漫无境地在所住周遭晃着。没有起点,没有目的地,就那么走着……
    这日外面太阳很盛,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阮思义出了家门,走了没几步便茫然了。
    “你是阮家的男人吧?”
    不远处一户人家门口坐了一老汉,面色慈祥的看着他。
    阮思义茫然的点点头。
    “来,过来坐坐,看你也不像是要出去的样子。”老汉拿出一个小杌子,拍了拍。
    他茫然的走过去,坐下。
    那小杌子很小,也很矮,他从没有坐过这种东西,突然坐下去竟仿佛自己突然变矮了变小了,变得极其低微。而偶尔路过一两个人,明明打扮像穷苦人家,在此时他的眼里却是高大了起来。
    阮思义一时有些茫然了……
    那老汉手里编着箩筐,他的手很粗粝,锋利的竹条在他手里仿若无物,一点也不在意的抽着拉着,一圈一圈往上编。阮思义觉得若是换了自己,双手必定会割得鲜血淋漓,可老汉却是并不。
    “当了邻居这么长时间,很少见你出门,听你家妇人说,你病了。怎么样了,身子好了吗?”
    阮思义不太适合这种闲聊的状态,期期艾艾道:“好了。”
    “好了就好,咱们穷苦人家是生不起病的。你生病那段日子,日日见你家妇人仓皇失措的样子。唉……这男人啊,还是家里的顶梁柱,有男人在,家里人就有了主心骨……”
    “是、是。”
    “见你这满身书生气,是个读书人吧。读书人好,以后可以光耀门楣,我家小孙孙日后便准备供他去读书,到时考个状元回来,老汉我可就做梦都能笑醒了。”
    阮思义面色凄然,垂下头,“百无一用是书生……”
    “怎么能如此说呢?孔夫子老人家都说读书好……当然,咱们穷苦人家想供个读书人出来是不易的。唉,说是如此说,还是生计要紧啊,肚子都吃不饱,瞎想也是无用。对了,你们家是做什么生计的?”
    “没、没有生计。”
    老汉端详面前这细皮嫩肉的书生模样的人,突然理解的点点头,“怪不得你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其实这么想也岔了,咱们这条街上也有是读书人的,平时帮人写个信抄个书什么的,也能维持生计的,就是日子苦点。勤学苦读,一朝能考上,就能出头了。”
    阮思义一愣。
    过了会儿,等阮思义走后,那老汉叹了一口气。
    阮家那妇人也是可怜,男人是读书人,太过清高,家里日子无以为继。觉得自己说出来会有损男人尊严,居然托他来说上这一番话。
    想了一会儿,那老汉便不再想了。
    日子终究得自己过,自己摔了跟头吃过亏,才能明悟这其间的道理,希望这个后生能想明白。
    ……
    阮思义带着犹豫的心态去又在周遭继续晃荡着,这次却是有了目的,而不是漫无境地。
    连着看了几日,他心中也有些谱了,回家后翻箱倒柜找东西。
    “相公,你找什么?”
    阮思义一愣,轻声道:“我记得搬过来的时候,有些笔墨纸砚的。”
    “你说的是那些啊。”乔氏转身打开一个箱子,抱出来一摞东西,“呶,都在这里了。”
    有一块缺了角的砚台,两只笔尖墨已经结块了毛笔,还有一摞白色的宣纸。
    阮思义爱好风雅,书房里摆放的书籍和字画都是那种极为名贵的,当初那些人卷物逃跑,最后没东西可卷,便把书房的东西都扫荡了。经过大家各种淘捡,也就给阮思义剩了这点东西。
    阮思义神情复杂的摸摸这些东西,没有说话。
    第二日他找乔氏要了二两银子,他没说干什么,乔氏也没问。
    晚上,他抱了一个特制书箱回来了。是那种一尺半宽半人高箱体,既能背在身后,也能当个简易小书桌的那种。
    次日,他便带着这书箱还有笔墨纸砚出门了。
    ……
    想是容易,做时难。
    阮思义背着书箱出门时,还没感觉,等到了他提前看好的地方时,他站那处愣了好半响都没将那书箱放下。
    大街上,人群熙熙。两边有小商小贩吆喝着,讨着生计,而他也要在这种地方讨生计了。
    阮思义站在那处,一种浓厚的羞愧感与耻辱感侵袭着他的心扉。
    “嘿,你这书生到底摆不摆摊子啊?我写了信,还等着有事儿呢。”
    他侧首一看,一位年纪五十多的大娘站在那处,不耐烦的看着他。
    “摆的,摆的。”
    他机械式的放书箱放下,把上面的小凳子取下,又拿下一块薄板垫在书箱之上,并从侧盖取出笔墨纸砚。
    墨是事先磨好的,他走路小心,并没有洒出来。摊开一张雪白的宣纸,他深吸一口小声开口问那大娘需要写什么。
    那大娘像是个经常写书信的,开口迅速说了一段话。
    阮思义一边听,一边斟酌,经过润色后,写出人生第一封给人写的家书。写完后,他学着旁人那样,执起给那个大娘复述了一遍。
    大娘听完后,连声急道:“你这书生到底会不会写信啊,你这写的什么,都听不懂,你要是不会写,我便找其他人了。”
    阮思义面红耳赤,也不知说什么。
    他有些迷茫,不懂自己为什么写的不好,他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怎么可能连封信都写不好呢。
    他脑海里突然闪电般经过大娘那句‘听不懂’,恍然大悟,忙道:“这位大娘,我再帮你重写一封。”
    “那这封不算钱吧?”
    一般帮人写家书,都是按纸张计费,一页书信,自备纸张只收三文钱,如若不自备纸张则是五文。
    阮思义苦笑了一下,道:“自是不用的。”
    说着,他便急笔奋书,只是几息间,又一封白话版的家书出炉了。
    那大娘看他写的如此快,有点惊疑,“你这没写错吧?我都没开始口述,你就写好了?”
    阮思义当然明白这大娘的意思,他记忆向来不错,这才隔了短短一会儿时间,自是不会忘记的。
    见那大娘不信,他执起书信,照着口述了一遍。
    大娘听完,惊喜的望着他道:“你这书生不错,记性好,你不知啊,我闺女嫁到外乡去了,隔些日子便要去封家书。这街上的写家书的摊子我都写过,他们每次都要我重复几遍才能写完一封的。”
    阮思义心里又喜悦又苦涩,道:“谢大娘的夸赞,这个不当什么的。”
    大娘摸出一个‘民封’,递给他,“你帮我装起来,封皮写个孙月娇亲启。”
    “好的。”
    大娘拿着信高兴的走了,留下五个铜板。
    阮思义看着那五个脏兮兮的铜板,发了好半天呆。。。


☆、第184章 番外之阮思义vs乔氏 
????这一日,阮思义也就写了两封家书,一共得了十个铜板。
    直到黄昏来临,街上的商贩都收摊了,他才开始收捡东西装好,背着书箱归家。
    在他准备收摊时,斜对面拐角处站了许久的一人,赶忙转身离去,转身的同时抹了抹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泪水。
    阮思义到了家,小院里早就燃起了灯火。
    乔氏在桌前摆饭,阮思义进屋先去放了书箱。
    “相公,吃饭了。”
    他没敢去看她,她也没敢去看她。
    吃到半途,他从袖子掏出一把铜钱,推了过去。
    “相公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钱?”
    “反正不是盗来的。”
    阮思义口气有些不好,乔氏没有说话。他似乎感觉自己口气不对了,声音低低的道:“是挣的。”
    那边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阮思义似乎听到了哭腔,又似乎没有。
    ……
    晚上,一张床上,睡了两个人。
    他在外,她在里。
    搬来这里后,房间只有两个,床也只有两张,阮思义不可避免就和乔氏同睡了一张床。虽说楚河汉界相隔有些距离,但终究是在一张床上。
    以前阮思义从未和乔氏睡在一张床上,他嫌她长得不好,娶妻这么多年,挂着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份。
    而如今,该走的都走了,最该是离开的她,却仍是在他身边……
    阮思义的心情很复杂……
    ……
    日子便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
    就像那名老汉说的那样,是可以有生计的,却仅是温饱罢了。
    随着阮思义摆摊时间越来越久,他的代写书信渐渐也开始有了老主顾。像给他开了第一张那个大娘,就是定点在他这里代写,甚至还帮他带了好几个主顾过来。阮思义每日生意好点能赚百十个文钱,差点的话也能赚个三十多文。
    做了一段时间后,阮思义也知道自己画两幅字画挂在摊子上附带卖了。
    他以往喜欢附庸文雅,像装裱字画这类都是会做的。做好一副碰到识货的人,可以卖几两的银子的。当然也可能一两月都买不了一副的,毕竟买字画的人都是有点余钱的,自然不会在这种小摊上买的。
    时间久了,阮思义每日把挣来的钱给乔氏,自是瞒不过她在做什么。有时候乔氏见他中午不回来,也是会去给他送个饭什么的。
    ……
    忽一日,阮思义的小摊旁边又多了一个小摊子。
    小摊子卖得东西很简单,也就是包子和馒头。
    陈妈妈会做点心,包子馒头之类也是会做的。做这个本钱不多,也不怕会亏钱,现做现蒸,有剩余的便晚上拿回去吃。而且这样一来,阮思义中午也有现成的东西可以吃了。
    日子久了,一条街上的人都知道那个代写书信的摊子和包子摊是一家人,两人是小两口。
    对于那个总是默默坐在那里摆摊的书生,其实四周的人观察已久。
    无他,总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干这个的人,并且人很沉默,总是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坐就能坐上一日。
    刚开始是这样,日子久了,那个书生也会拿出一本书坐在那里默默的看起来。一本线装的书,他翻来覆去看了许久,边缘都磨卷了。
    与之相反,那个包子摊的妇人却是要热情许多。一开始还有些脸皮薄放不开,之后也能和来买包子馒头的老主顾或者周围相邻摆摊的说两句了。
    “老板,给我包两个馒头。”
    “好的,一共两文。”
    阮思义投注在手里书的目光往那边移了过去——
    她穿了一身青布衣裙,头上挽着独髻包着头帕。似乎少了绫罗绸缎与满头金翠,人一下便轻省了许多。往日嫌弃的圆墩墩的身材,因为这些日子的操劳,也瘦了许多。红扑扑的脸,挂着满脸的笑,接过对方的铜板,她便收到围裙下的那个口袋里……
    乔氏把铜钱放好,感觉有人看她,一抬头对上他的眼。
    他慌忙收回目光,她也是。
    “相公,你是不是饿了?”
    阮思义莫名有些恼怒,她每次都只会问他这一句,弄得好像他是猪似的。
    可这种恼怒是不好言说的,他只能摇摇头。
    到了中午,街上的人便少了。
    乔氏拿出来一个小风炉,填了些柴进去,从小车上拿了一只瓦罐出来。点火,不一会儿,瓦罐里的汤便滚了。
    她上手摸了一下,烫得一缩,忍不住摸摸耳垂,又去拿抹布包了边缘端下来。拿出两只粗瓷碗,把瓦罐里的汤倒了出来。一只碗里倒了满满一碗,另一只碗却只倒了半碗。最后瓦罐里沉底的食材,都被她倒进半碗之中了。
    之后,她从蒸笼里捡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装进盘子里。并着那碗汤,一并给阮思义端了过去。
    “相公,吃饭了。”
    阮思义没有说话,默默的接过,乔氏则去了旁边自己小摊后的凳子上坐下。
    正欲开始吃午饭,面前那碗却被拿走,紧接着另一只碗放在她面前。
    “那个、相公,我喜欢喝汤的。”
    阮思义没理会她,端着那汤便喝了一大口,转身去吃自己的馒头。
    乔氏低着头一点点掰着馒头往嘴里喂,没有人看到她其实早已泪流满面。
    晚上收摊,阮思义把自己那边收拾好,默默过来帮乔氏收捡。之后,他背着书箱,空出的手帮乔氏推车。
    小车看似很小,其实很沉,乔氏一个人推是很吃力的。
    这辆小车,她独自推了一个月,偶尔陈妈妈会来帮她,之后的两个月,却多了一个人帮她推。
    ……
    这日,用完晚饭。
    乔氏收拾完桌子,悄悄在桌边放了一样东西。
    阮思义看到那东西一愣。
    这并不是什么珍奇的宝贝,是一本‘论语’。
    对于以往的阮思义来说,是视如敝屣的。可如今,却是他想了许久,都没有舍得去买,亦或是根本没有余钱去买。每日所挣的银钱仅够不饿肚子,而这样一本书却是需要好几两银子。
    乔氏放下后便去灶房了,阮思义愣了良久才缓缓伸手去拿那本书。
    拿过来后,他摩挲了许久。
    ……
    夜里。
    安静的睡房里,被纱帐圈起来的一方小小的天地。
    “其实,你可以回娘家的,不用、不用跟着我一起过这样的日子……”
    乔氏大张着眼睛,瞪视着空无的上空,强忍哽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哪儿也不去……”
    她以为终于可以捂热了,还是没捂热吗?
    乔新兰,你还能坚持多久?
    他似乎就在身边,又似乎不在。明明离得很近,却又觉得很远。
    乔氏小心的翻过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屏住呼吸良久,才泪如雨下。
    一哭便止不住了,哭得昏天暗地的。
    她以往从来不会这样的哭,她想哭了便会哭得很大声。后来慢慢发现哪怕她哭得声音再大,闹得再凶,也不能让他的目光停驻,她便改了……
    她也是要体面的……
    她可以吃苦,可以过以往想都不敢想的苦日子,她以为自己会受不住,实质上并没有很难。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坚强,可以面对任何窘境,才发现只是他的一句话,她便再也承受不住……
    “别哭……”
    黑暗中,有个声音这么说,有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想安慰却又不知该如何。
    乔氏转过身来,一头扎进阮思义的怀里,放声痛哭。
    她哭了很久,边哭边嘴里喃喃,‘我一定不会离开你,一定不会’……
    这句话她咛喃了很多遍,似乎在说服他,也在说服自己。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从家里出事到现在,哪怕心里再憋屈,阮思义都没有哭过。可是此时却忍不住嗓音发颤,手发抖。
    “别哭……”
    实在止不住,最后他用了最原始的仿佛,用嘴堵了上去……
    泪水是咸的,不知怎么,却又多了那么一点甜……
    ……
    第二日天还没亮,乔氏便悄悄起来了。
    陈妈妈起的比她更早,一大早便在和面蒸馒头包子。
    面是头一日醒好的,早上起来只用包了现剁好的馅儿,放在蒸笼上蒸好。到时,乔氏拿到市集上去卖,只用下面烧点柴禾热着就好。
    “妈妈,你怎么又这么早起来?”
    “年纪大了睡不着,就早点起来做事。”
    “妈妈,你跟着我受苦了……”
    “说什么呢小姐,妈妈不苦。”
    两人搭手忙完,天也亮了。灶台是双灶口的,等包子蒸好,一旁煮的稀粥也好了。把蒸笼端了下来,陈妈妈就着火炒了一个青菜,乔氏从腌菜坛子里捡了点酱菜出来,然后便可以吃早饭了。
    乔氏端着早饭出来,阮思义正站在正房门处往这边看,眼神刚好撞上出来的乔氏。乔氏脸红了,阮思义脸也疑是红了。
    用罢早饭,两人便一起出摊去了。
    把摊子摆好,两人坐下歇口气,阮思义手里突然被塞进一个微热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枚煮熟了的鸡蛋。
    “呃,你昨晚儿累了,给你……”
    “老板来两个包子。”
    “哎,来了。”
    看着手里的鸡蛋,阮思义很想说一句,他并没有累着。


☆、第185章番外之阮思义vs乔氏
??次年,乔氏生了一个女儿。
????阮思义第一次当爹,激动得几日才平复下来,给孩子起名叫阮承希。
    日子继续日复一日的过着,因为多了一个吃饭的嘴,生活更加窘迫起来。
    阮思义穷则思变,到处找可以赚钱的活计。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一个抄书的活儿,酬劳虽不高,但好在是长期的。
    等女儿二岁的时候,乔氏提议离开京城,回阮思义原籍陕南。
    “你既然决定想朝那个方向走,早晚都要回去的。”
    阮思义默然,之后便开始收拾卖了宅子,迁徙回老家去。
    历时一个月,一家四口才到了陕南的蔚县。
    其实阮家在蔚县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阮思义长这么大从来没回来过。可就如同乔氏所说的那样,既然有那种想法,总是要回来的,晚回来不如早回来。
    一切都需从头开始。
    幸好京城那宅子卖了三百多两银子,一时倒也不怕手头没钱。
    住的宅子是租的,乔氏和阮思义观察了许久才选择住在这里。这里靠近市集,又够僻静,干什么都方便。
    乔氏的包子摊重新开张,阮思义代写书信的摊子却是没有开,乔氏让他好好念书,争取明年能考上秀才。这一年的吃喝花用,卖宅子的钱可以用上许久。
    是的,他们返回原籍也是为了如此。阮家的爵位被夺了,自是不在不能参加科举队列内。
    阮思义一门心思扎进在学问里,乔氏出去摆摊,他便读书偶尔帮陈妈妈带带女儿。瞅着乔氏快收摊了,他便去接她。
    次年,阮思义信心满满进了考场,却没有考中。
    结果下来后,阮思义颓废得厉害。
    十八岁之前,他是先生口里的好苗子,诗词歌赋制式文章样样不差,之后灰心丧气丢下学问许多年,如今却似乎捡不起来了。
    他不愿再考,准备继续摆摊养家糊口,乔氏却骂他说,难不成你十几年梦想终于有一日可以摆在你面前,你却认怂了吗?
    是啊,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心底最渴望得到的,这种渴望从他开始拿笔就有了,却苦于身份所限,只能压于心底。
    是啊,他怎么能认怂呢?
    他能抛下/体面、颜面,抛下二十多年来的尊荣,成为一个落魄的代写书信的书生。他所有的自尊心气骨气都丢了,现在他又有何输不起的呢?
    不过是重头再来罢了!之前的几年早已将以前的那个风流蕴藉的阮四爷碾轧尽碎,他能把自己一点点再拼凑起来,如今又何惧从头再来!
    一年、两年,第三年阮思义终于考上了秀才。
    次年参加乡试,落第。
    此时的阮思义已经完全可以平静的面对失败了,他的心性已被世俗磨砺得极好。他找了家私塾,一边当夫子给人授业,闲暇之余帮乔氏照应包子摊。
    这三年里,乔氏再度有孕,生下一子,取名阮致远。
    三年的积累,阮思义再度下场,此次一举得了乡试的解元。
    整个陕南都震动,阮思义却是带着妻小悄悄回了京城。
    辗转七年,再度回到熟悉而又陌生的京城。
    阮思义在曾经居住的贫民区买了一处房屋,虽不是当年卖掉的那一座,却是离那里极近。许多街坊都不认识这户才搬来的人家,只有老街坊们还记得当年那个当街摆摊的书生,还有那个书生身旁坐着的包子老板娘。
    没人知道,今时今日当年那个书生已经不是那个书生了,而是在此次秋闱中轰动整个陕南的解元阮思义。
    陕南离京城太远,解元在这个掉个招牌下来都能砸几个小官的京城,也太过渺小。
    京城开始热闹起来,越来越多的举人同聚京师,准备在次年春闱一朝登入天子门生之列。
    与此同时,阮思义却是又跑去当街摆摊了。乔氏的包子摊没有再开,她要带两个孩子,实在没有空闲。
    景泰十四年春二月,春闱照期开试。
    阮思义初九那日进了考院,十七傍晚才出院。乔氏早就雇了马车在考院门口等着,阮思义上了马车就一头扎过去晕了,乔氏心疼的直抹眼泪。
    阮思义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连续九日的高密度的应试把他的体力与精力都耗尽,之后便是等待放榜日了。
    二月下旬放榜日来临,阮思义中贡士第十二名。
    三月十五殿试,崇政殿内,大熙皇帝陛下景帝坐于正中殿座上,下处是密密麻麻的贡士们。
    对于景帝这个大熙的皇帝,众贡士都是慕名已久,此时见到景帝就坐于殿上亲自主持这次殿试,大家都是群情激奋。
    能不能成为天子门生可就看这一遭了!
    与众人相反,阮思义却是心情复杂。
    龙椅上的这个人一手毁了他的家,而如今他却在他的主持下参加殿试。
    时也命也,可他却是对这人恨不起来,因为他能成长为今时今日,又何尝不是这个人功劳。而当日的侯府之祸,又何尝不是人自己作的!
    按下心绪,急笔奋书,十四年的努力可就看这一遭了!
    殿试毕,次日阅卷,再次日放榜。
    这一次,阮思义再度名动京师,被大熙皇帝亲笔点为新科状元。
    跨马游街后是传胪大会,阮思义一时风头无二。
    似乎没人忆起这个人就是当初锦阳侯家那个不成器的嫡次子,连他的同胞兄弟阮思明在跨马游街当日也曾围观过,却是不能把这个两鬓霜白面容清癯的新科状元,与自己那个烂泥扶不上墙并早些年就不知去哪儿的弟弟联系起来。
    自是有人问过状元郎是否娶妻。
    新科状元答道,家有拙荆,成婚已二十余载,锦瑟和谐,举案齐眉。
    ……
    无人知晓,在阮思义参加传胪大会之时,有一妇人对着晴空默默流泪,嘴里不住喃喃:“爹,我赌赢了,十四年,我花了十四年……”
    ……
    状元只是风光一时,之后还是要归于沉寂的。阮思义被封授为翰林院修撰,先熬三年,三年期满再做其他。
    ……
    这三年很平静,阮思义每日来往于家中与翰林院之间。
    这期间,阮思义有与自己的岳父吏部乔尚书碰过面,两人却是置若罔闻,仿佛没有这层关系。
    这期间,乔氏辗转在娘家与夫家之间为难,最终她暗中拖人给娘家送了一封信,信中只说了一句话,恕女儿不孝!
    ……
    三年过后,阮思义被外派为苏州知府。
    即将离开京城前一日晚上。
    黑暗里,阮思义望着身边连着几日辗转反侧的乔氏,道:“又要再度离开了,你不回趟娘家吗?”
    “我……”
    阮思义伸手拍拍她,轻声道:“明早去一趟,不用顾念我。”
    “相公……”
    ……
    次日天未亮,乔氏坐车疾行尚书府,乔尚书及其夫人抱着女儿痛哭一场。
    乔夫人嘴里不住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十几载都不归家一趟……”骂完又心疼呼道:“……我的女儿受苦了……”
    哭罢,三人坐下说话。随着乔氏的讲诉,乔夫人不住的抹泪,乔尚书不住叹息,直至最后,乔尚书道:“终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能有出息,你日后也不会受苦。”
    ……
    直到近午的时候,乔氏才匆忙坐车离去。没有反转回家,而是直奔京郊码头。
    码头那处,有一艘官船正在等候。
    乔氏上船后,船起锚航行。
    阮思义和乔氏站在船尾处,均遥遥望着那气势磅礴的城池。
    乔氏抹着眼泪,“我实在是不孝……”
    阮思义将她揽入怀中,叹息道:“等咱们再次回来,就去拜访岳父岳母。”
    “相公……”
    阮思义安抚的拍拍她,没有说话。
    “其实……”乔氏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从未告诉过你……”
    阮思义深深的望着她,道:“我知晓。”
    “你知晓?”乔氏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阮思义点点头。
    其 实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也许当时只是当局者迷,可之后慢慢却是想明白了。只是总不能忘记她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忘不了他感觉自己濒临将死时她憔 悴的脸,忘不了他出去走走她以为他失踪了拉着他又哭又笑的脸,忘不了她最困难时一碗汤还要把好吃的捞给他自己只喝汤,忘不了她辛苦卖包子攒了几个月给他买 了一本书……
    所以,即使有欺骗又能如何呢,什么样的欺骗能做到如斯?如果这么多的均是欺骗,那么他被欺骗的甘之如饴!
    “……其实那时候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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