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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倾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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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皇甫熙霖毫无征兆就发了脾气:“你算是个什么人?却来管我的事情!我只不过敬你是我未来的嫂子,给你几分客气,但没容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我便是怨恨又如何?”
  卿容一愣,脸上有些不好看,一旁的小太监也苦着一张脸,原本指望卿容来了能让皇甫熙直心情好些,不曾想反倒惹得他更加生气。
  气氛一下子就冷硬起来。
  卿容深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心神,道:“殿下,卿容本无权利来管殿下的事,只是因着我们山中的缘份,想劝解你一二。如今战事已平,苦难都过去了,殿下何来这等怨恨?又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呢?”
  “苦难已经过去?”皇甫熙霖回过头来,他白皙的脸扭曲起来也是同样的骇人,“你说得轻巧!若是觉得已经过去,不如自己断了双脚和双臂,再来说这等风凉话!”
  咄咄逼人,与先前山中那个孩子大相径庭。
  卿容有些语塞,却还是坚持说:“殿下,卿容的确无法体会您的痛苦。可这日子总要过,一味沉浸于此,又有何用?不若寻几件自己喜欢且能做的事情,努力一些,也能得个情趣,不至于自暴自弃,就此怨恨着过活吧。”
  “哈哈哈——自暴自弃?”皇甫熙霖的笑声张狂而又讽刺,充满了浓浓的怨憎,“当真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皇兄便是喜欢你这等爱说风凉话的女人吗?这还没过门,就开始管我的事了,真把自己当皇后了?我告诉你,我的事不用你管!自暴自弃也好,无需你来教训!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卿容隐隐有些生气了,铿锵道:“敢问殿下憎恨什么?”
  “你问我憎恨什么?”皇甫熙霖好像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可笑的问题,他转过轮椅来,面对着卿容,那张脸上,挂满了卿容恐惧的负面情绪,最显而易见的便是那铭心刻骨的憎恨!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皇甫熙霖滑动轮椅,慢慢挪到卿容面前来,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带着强烈的胁迫意味,很是森冷可怖,“我恨这个皇宫,恨自己生在皇家,恨这里争权夺利的一切!我做错了什么?或许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于皇宫!我不是嫡长子,没有继位的资格,不过是个小皇子,彼时年幼,却又能什么非分之想?父皇将我送出宫去,我被那狠心的女人暗中带走监禁,她就是个恶魔,是个变态!以虐待和羞辱为乐,把全部的憎恨发泄到我的身上!你可知——你们在宫中无忧无虑时,我过着什么日子么?看着自己的双腿逐渐萎缩,再也没有办法行走奔跑,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变得虚弱,却也无能为力!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曾获得一点爱怜,却要替别人承受憎恨!我没有拥有任何,却要付出自己的一生来为别人铺路!这些,你们可曾想过?可曾问过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里,牺牲了我多少?”
  “憎恨,是我这些年里唯一获得的东西!”皇甫熙霖越说,越是面色涨红,整个人也有些摇摇欲坠,他的身体都在颤抖,可见激动到了极点。
  “我无所求!那么多年的苦熬过来我已经别无所求!只要能够苟延残喘地过这一生,以笛相伴,便是够。可我又算是什么?谁又在乎过我?为什么把我带回来?为什么要让我当皇帝?为什么——要让我承受那么?这是我的错吗?这是我的错吗?需要时,我是父皇的棋子,等我变成残废,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便是无人问津!你可说说,从头到尾,我做错了什么?你让我不要怨?不要恨?你,或者说,谁有资格说这话?你去问问皇兄,问问母后,问问——死去的烈哥哥!”皇甫熙霖整个人都快从轮椅上掉下来了,他的声音已经嘶哑,整个人喘着大口大口的气,眼中,却没有一滴泪。
  “我憎恨的很多!这个皇宫,这个天下!我憎恨那个恶毒的女人,恨不得把她碎尸成段!我憎恨无情的父皇和母后,将我送出宫去,让我遭遇这么多本不该我来承受的一切!我憎恨烈帝哥哥,为什么他的江山,却要我来做祭品!我憎恨皇史,为什么他的计划里,没有属于我的一点温情?我憎恨你此刻的高高在上,憎恨你此时的怜悯,憎恨你对我所遭遇的一切都不曾知晓却在这里指手画脚!我憎恨——每一个人我都恨!”强撑着说完最后一个字,皇甫熙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喷在卿容脚边,吓得卿容脚一抖,整个人都铺天盖地的凉意侵袭了。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还不快去请御医!”小太监慌乱地上前来,拍着皇甫熙霖的后背为他顺气,一面大喊。
  皇甫熙霖推开他的手,眼睛还盯着卿容:“你现在知道了么?莫用那种救世主的眼神看着我,滚出去——”
  卿容被他充斥着狠戾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震,小太监忙苦着脸道:“卿容小姐请离开吧,殿下动了肝火,却是于身体不好。”
  “好。”卿容心中的复杂郁结在一团,也没理清自己,忙匆匆离开了。
  最后回头看时,却瞧见皇甫熙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腿,左手紧紧握拳,青筋暴起。

第一百八十一章:入寺祈福,主持相邀
  到底是没过几天安生日子,北面战事又出了问题,这一次的消息卿容心惊不已,王子伦受伤了!
  虽说伤在了左臂还不算太碍事,但到底是受伤,卿容心惊胆战,只觉得整个人都恐惧了起来。战场的无情她是明白的,一个不谨慎,人死了也是分分钟的事。经历了那么多事,卿容已经彻底明白,即便王子伦武功高强,也不可能完全保证自己在战场上安然无恙,性命,只有一次。
  这时候,卿容正在罗颖房里陪她说话。
  罗颖温婉娴静,即便心中已经乱如麻,却也还稳重,她看着卿容,道:“妹妹,昨日父亲患遣人来与我说了,那战事怕是难平息,这打下去,国库也不足支撑。所以父亲想向皇上提议,接受和亲。暂且让他们一让。”
  “宰相大人所说……不无道理,这打战苦的是百姓和将士,自然能不打,就不打。但要取消纳贡,只怕匈奴日后更加猖獗,这战还是不得不打的。何况匈奴态度强硬,必要让皇上迎娶匈奴公主,让皇上给他们匈奴人当女婿。皇上……怕也不肯。”卿容说着,心里也有些难受了,“我并非单纯不想让他娶别人,只是大局如此……”
  罗颖脸上有些愁苦的笑意:“妹妹心中所想,嫂子岂有不知。但朝堂之事,终究不是我等女子可以议论,自待皇上明断吧。我现在只想夫君能够平安归来,早日结束战事,也让边境百姓安居乐业。”
  卿容点点头:“嫂子如今挺着大肚子,进出都不方便,也不适合如此劳心劳力,还请宽心,好好歇息,哥哥必定无赖的。我与干娘要去佛缘寺上香祈福,自然求佛祖庇佑,想来,诚心也能换得些许回报。
  ”
  罗颖笑了笑。
  下午,将军府的马车便朝着化缘寺去了。卿容只带了蓝烟,夫人也只带了一人贴身丫鬟,身旁也只带一个贴身丫鬟,身旁跟了好几个家丁,不算招摇,一路出了城。
  佛缘寺是睢州香火最盛的寺庙,听说里面的求子观音很是灵验,因此多有妇人前往。像卿容和夫人这样,祈求家人平安的,也是不少。尤其在这样大举兴兵的时候。
  马车就停在山下,卿容扶了夫人,慢慢走上山去,熙熙攘攘的人潮,有上山的有下山的,别提多热闹了。心中藏了焦虑,自然也没空去注意身边的喧哗,夫人也有些怏怏的,直说王子伦会受伤,即便受伤也不会传消息来。这一番,恐怕是伤得不轻。卿容也安慰,只是到底没法子安慰到心底去,夫人就只那么一个儿子了,心里关切得很。
  “宰相大人已经给皇上上了折子,希望皇上接受和亲,不知道皇上如何裁决。”卿容挽着夫人的手,“此事事关重大,王家乃将帅世家,哥哥又是皇上的胯骨之臣,到底要心怀天下,不能只想着自己。”
  夫人略点了头:“我自然也是知道,只他父亲纵横沙场多年,竟也没享成天伦之乐,我这心中,还是记挂他……”
  说到王治,卿容有些伤感,当初若非他,她和秦弄月的人生轨迹怕是完全要被改变了。没想到自己跟王家如此有缘,先是承了王治的恩情,转头又被王子伦带回家去,当真就靠个“缘”字。
  只是,夫人是否知道王治自尽的内情?
  “干娘,干爹当初,为何突然想不开呢?”卿容试探着问。
  “此事不提也罢。”夫人却是淡淡的,似乎不大想提及王治的死。
  卿容便不再问,事情过去了,最好就让他过去。不管夫人知不知道,只要像现在一样生活,也算不错。
  两人上了山,见那寺中人来人往,香火鼎盛,心中也生了几分肃然敬畏这情。虔诚地上香拜佛,跪在佛祖脚下细细祈祷,卿容的心静了下来。前世她不信佛,但今生,遭遇到那么多事以后,越发觉得,有个信仰也是好的。佛家崇尚隐忍,待人世轮回,因果报应。也算安抚人心。
  给了些香火钱,卿容又搀着夫人出了寺,在路旁一处香客歇息的地方略坐了坐,也看看寺外的十里荷塘。
  层层叠叠的荷叶上,绽放着朵朵粉色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卿容对此花也很喜爱。
  正潜心看了看,却听一旁有女子议论,那声音颇有些刺耳,便钻进了卿容耳中。
  “皇上不肯和亲,北方战事不休,我哥哥出征,至今未归,爹娘皆是忧心忡忡。”说这话的是个穿着素净的女子,相貌尚算可人,说起话来,柔声细语,很是荡人心肠。
  “我哥哥也是呢!如今三个哥哥都上了战场,也不知是死是活,连个消息也没捎回来。按我说,接受和亲也不碍着什么,皇上皇宫三千,便是多娶一个又有如何?也免了我们这些小家小户,家中男丁都上了战场,一家子提心吊胆,可呛人!”说话好不客气,发髻上的步摇也跟着大幅度颤动,看装扮是个小门户的女子,些许骄纵气派。
  “可匈奴说要取消纳贡,皇上怕是必然不依的。”素净女子道。
  “那些贡赋,哪里抵得上打仗花的钱?听说,皇上过年要迎娶大将军的妹妹,这消息已经传开了,要让那小姐做皇后呢!皇上倒是宠她,不肯娶匈奴公主,只怕也是她心中嫉妒怂恿所致。便是因着一己之私,就要我等家门的男子去送死,着实可气!”那女子说得铿锵有力,理直气壮。
  卿容心中有些郁郁。
  “别议论这些,当心被有心人听去了。皇上的旨意谁敢违抗,要打仗就得去打,只能祈求自家兄长留得性命了。”素净女子见她说话如此不客气,立即谨慎地阻止她。
  可越是如此,那女子越是气愤:“还不容我说一说了?皇上实在……实在昏庸!为着一个女子,就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那女子可是大将军的妹妹,金枝玉叶,皇上自然也是宠爱的。你我身份卑微,在此大庭广众之下妄议皇上切切不可,姐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今日这话,你对我说便也罢了,千万不要与旁人说起。”
  “本是我有理,为何不敢与旁人说起?裕帝、烈帝在位时,也是战火连绵,如今好容易新帝登基了,谁知道还是没有安生日子,照我说,便让曦月王朝复辟……”
  素净女子慌乱捂了那女子的嘴,又急又气:“姐姐你越说越糊涂了,快快与我离开此处!”
  两人匆匆离去,那女子还面有不服,嘴上不知唠叨些什么,卿容听那声音愈发远了,心中难受得厉害。
  于百姓而言,便是家中父兄不必上战场,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便是最好的幸福。裕帝在位时,秦明院兴兵造反;烈帝在位时,朝廷连续对匈奴、西戎用兵,又要镇压秦弄月复辟;如今皇甫熙越即位,战事还是不得平复。百姓的苦难,何时是个头啊。
  卿容不知道怎样跟他们解释复辟力量蠢蠢欲动可以毁灭一个王朝,就如昔日大秦帝国;也不知道怎么对他们说取消纳贡接受和亲意味着对匈奴的让步,只会让他们步步紧逼,而边境被破之后,连睢州也会深受其害,历史上也不乏少数民族灭亡汉族的例子;更不知道怎么与他们诉说,王子伦身为大将军,身在战场,所要面对的危险也不比寻常士兵少,而王家将帅世家,这一代只剩下这一个男丁……
  心中郁结。
  “回吧。”夫人不知是不是也听到了他们的话,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起身就要离开。
  “夫人请留步,您是大将军的母亲吧?我们主持有请。”一个小和尚在后头叫住了几人,上前来恭敬地说。
  卿容和夫人对视一眼,夫人道:“既是主持相邀,自然要前去拜会。”
  “那我陪干娘去。”卿容道。
  那小和尚有些为难:“这……主持交代,只与夫人相见。”
  卿容有些不解,看夫人的神情也有些迷惘,不和尚看着两人,有些紧张。想了想,夫人道:“那卿容便在此等候吧。”
  “左右让蓝烟伺候着过去,主持不想见旁人,就让蓝烟守在门外便可。”卿容自然不能让夫人独自前去,如是说。
  夫人点了头,小和尚也无异议,蓝烟便搀扶夫人跟着那小和尚去了,卿容则与凌罗坐在外面等候。
  那主持为何要见夫人?而且不让旁人同去。他既然认出夫人,想必是与夫人相识。卿容心中有各种模糊的念头闪过,却不再细想,到底是牵挂王子伦和皇甫熙越多些。如今民间百姓的意愿是息战,朝堂之上的他,肯定也很不好过吧。如今罗程上奏折,想必文武百官也要给他施加压力了……
  如此又是一番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蓝烟搀着夫人出来了。
  卿容见夫人神色有些异样,心中一动,却不问什么,只陪着夫人下山回府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妖精磨人,忍耐一时
  承乾殿里特别安静,只有皇甫熙越翻看折子的声音,卿容坐在一旁看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无旁人前来打扰,若皇甫熙越眉头不似这般紧锁,便更好了。
  虽然预备好了要打持久战,也有了切实可行的计划,但是匈奴似乎对他们的企图有所预料,想尽了办法来骚扰边境百姓,还在商路上下手,不让他们买到最好的牛种和羊种,这让王子伦大为头疼,这让王子伦大为头疼,也因此在产生的激烈争斗里受了伤。
  卿容问了皇甫熙越,他说信中只说了左臂受伤,并未过多提及王子伦的伤势,虽然有一些揣测,但到底得不到证实。
  此日进宫作陪,卿容想皇甫熙越大抵是有话要说,所以心里怎么也静不下来,总觉得整颗心都是悬着的。
  “哎……”皇甫熙越突然丢开奏折,长叹一声。
  卿容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问:“皇上怎么了?”
  “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我已经得到了证实,秦弄月跟匈奴有合作,最近的这几战,也是他指挥的,难怪子伦讨不到便宜。”他的神情有些疲倦,面对这样一个竞争对手,无论是谁,都会感到头疼,“罗程上了折子,他的想法,就代表了朝中许多大臣的想法,现在内外施压,我还真有点顶不住了。”
  卿容心中一惊,不知是失望还是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就这样让步。”皇甫熙越表了态,便看着卿容。
  “皇上,卿容心中所想,与皇上一致。只是……前日陪夫人去上香祈福,听到有女子议论,对战争颇有不满。民心如此,却又如何?卿容有些迷惘,不敢用自己的想法来左右皇上。”卿容轻描淡写,皇甫熙越自然也听得出其中的激动,他踱到卿容身旁,握住了那双嫩滑的小手:“那些话,听听也就过了,不必放在心上。民心当然重要,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宰相大人怎么说?”卿容问。
  “国力不支,百姓不愿。难为他了,请了二十位重臣联名。”皇甫熙越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皇上若一意孤行,只怕……只怕朝局不稳。”卿容也有些动摇了,或许暂且应下,拖延时日,休养生息再兴大战也可。秦弄月是个什么人,她很清楚,王子伦若真的对上秦明月,恐怕真的会很吃力。
  “我看子伦的意思也是要坚持打下去,他身在前线,自然也了解得更透彻一些。我想让他问问底下将士的想法,再作打算。”皇甫熙越是个性情坚忍不拨的人,对于自己的判断是有信心,对于想做的事情,势在必行。他既然坚持如此,自然有他的道理。卿容也不再多说,只希望一切能够顺利。
  喝了两口茶,卿容突然想起皇甫熙霖,有些忧虑地说:“我见过熙霖,才知道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一个人心中藏了太多怨恨,必有祸患。不是自己,就是他人。”
  明黄色的龙袍在眼前掠过,皇甫熙越坐在卿容身旁,道:“他心中怨恨,是必然的。只是我现在着实忙得不可开交,想要开解他,也是有心无力,何况,他想必更怨恨我。当初我明知他的处境,却没有第一时间周全好他,害得他断了一臂,现在想来,心中还是愧疚。我想保护的人,最终一个也没保护好。”
  卿容抬眼看着他,俊眼星目,却有着浓浓的怅然和忧愁,似乎也更消瘦了一些,整个人看上去颇为憔悴。听苏畅说,皇甫熙越的忙碌超乎想象,整天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底下的人劝说更是听不进去。
  心里疼着,又想着秦弄月。对于秦弄月,她是愧疚的;对于皇甫熙越,她也是愧疚的。他们之间的争斗必然有人彻底败了能收场,可她竟然想保全两人。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自私的想法,才让天下百姓,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在私人情感和苍生命运之间,她以如何权衡,又可做些什么?要她除了秦弄月,也是万万做不来的。每每想到这些,卿容就觉得自己太累,太难,太不知如何是好。
  “你也别这样想,兰妃此人你我都了解,能够有今天,都已经是九死一生换来的。”卿容觉得自己安慰很无力,可是也必须要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如今,能够补偿他就补偿他,用心去对他,想来总有一日,他也会释怀。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并非铁石心肠,昔日我在山中与他偶遇,他虽清冷隔人一些,却也没有坏心肠。”
  皇甫熙越拍拍她的手背:“希望如此,还要你帮我多多照应太后和熙霖了。”
  卿容反握住他的手,互相传递着手心的温度。
  皇甫熙越突然露出久违的干笑:“卿容现如今可是要出嫁的人,果然与从前不同了。”
  “要出嫁?”卿容也放松下来,抬眸看他,一脸的俏皮,“你可想太多了,我还没答应呢!”
  “怎么?聘礼都收了,却要反悔?”皇甫熙越凑近了,把一张俊脸摆在她面前,“莫非要做个小贼,骗取我宫中钱财一走了之?”
  卿容一脸天真仿佛不知世事:“皇上可是以权压人?您送的聘礼,可是干娘收了,与我一点干系也无,莫不是皇上要娶干娘新收的可人丫鬟小翠儿?”
  “原来是嫌弃不曾收入自己的小府库中,便派人再送两车去便是。”皇甫熙越拉了卿容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你要送,我却未必收。要等本姑娘心情舒畅了,高兴的时候,才考虑考虑嫁不嫁给你。天下好男儿如此之多,何必偏要嫁你?”卿容落在那怀中,心中便涌出细细密密的甜蜜来,把整颗心都给浸软了。
  皇甫熙越轻笑:“这可如何是好,已经被我轻薄好些次了,还想嫁给哪个好男儿?”
  卿容脸上一热:“登徒浪子!这也是可炫耀的么?”
  皇甫熙越却盯着那张合的小嘴,心神有些醉了,那些烦恼忧愁全部抛在一旁,眼中心里只剩下了眼前这个挠得人心痒痒的丫头,温香软玉在怀,一股女子特有的馨香钻入鼻中,惹得整颗心都有些躁动起来,按捺不住,便以唇封堵上去,迫不及待地想从那樱桃小嘴中攫取更多。
  冷不防被他吻住,卿容有些慌乱,整颗心也砰砰直跳,只觉得双手都不知如何摆放了。
  男子的霸道气息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紧紧抱住,仿佛要将两个人的身体糅合在一起才满意。不经意间那舌便肆无忌惮地在口中搅动起来,追逐着无措的丁香小舌,极尽缠绵。他那样用力地吮吸、舔舐,引得卿容整个人都愈发燥热,与他纠缠,更多了几分渴望。
  大皇甫熙越的引导下,卿容渐渐沉醉其中,逐渐有些意乱情迷起来,双手抓着他的后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鱼儿渴望着大海,鸟儿向往着天空,承接他的爱意。
  这一吻太过热烈,等卿容意识到有些失控时,皇甫熙越的手已不知何时解开了她腰间的丝带,衣衫凌乱,美人娇羞,小腹腾起的火苗无法控制,皇甫熙越愈发霸道地搂着卿容,想要再近一步,更近一步,彻底地将她占有!
  压抑了太久,等待了太久,有太多的柔情积攒在心中,无从释放。皇甫熙越觉得自己要把持不住了。
  “越……”好容易送了一口气,卿容危机感十足地把皇甫熙越略略推开一些,面上染了红霞,更衬得她此刻的动人,“不急于这一时。”
  谁知道便是这“越”字让皇甫熙越更加动情,她常年便是只叫他皇甫熙越,登基之后,人前人后都称一句皇上,此时此刻的这个字,怎能不让他心神荡漾?
  “妖精,让我停下,却又这般勾引我。”皇甫熙越眼中情欲更甚,又含住了卿容的唇,封堵她想要说的话。
  这番衣衫凌乱,卿容渐觉沉沦,理智有些失守,到底还有一丝残念,想把今生这一次,留到新娘之夜。这个念头一起,韩绍的脸突然自眼前一晃而过,溜走的理智突然全部收回,卿容提高音量,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要暧昧,道:“皇甫熙越,停下。”
  他的手已逐渐向上,眼看就要握住那柔软,被卿容这样一喊,情欲稍褪,见她面红耳赤,颜带娇羞,却有几分坚持在眼中,心下不忍,将手抽了出来,喘了几口气,又亲自为她整理好了衣衫。
  卿容舒了一口气。
  皇甫熙越认真地说:“不急这一时,既已忍耐这样久,便再等等吧。总不好在这里就要了你,也教你遗憾。”
  卿容又是羞恼又是感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皇甫熙越却又凑到她耳边,悄声说:“小妖精,你可磨人。”
  卿容赶紧和他保持距离,以免自己再落入狼爪:“是你自己招惹的,怪谁?”
  皇甫熙越哈哈大笑,心中畅快不少。

第一百八十三章:天子身旁,有女无数
  皇甫熙越连续两天没合眼了,苏畅等贴身伺候的太监愁得天天在承乾殿外转悠,要么就是在御书房外若着脸低声议论,没有一个睡得好的。唯恐皇甫熙越出了什么岔子,太后就责罚他们。
  卿容知道以后,立即进宫作陪,不求他有多少休息时间,至秒也要保证一日三餐。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见太后身边的宫女紫灵正提着食盒走来,一路上还哼着小曲儿,看样子心情不错。
  走到卿容身旁来,脸上有些诧异,慌忙行礼:“奴婢见过卿容小姐,小姐万安。”
  “不必多礼。这是要去哪儿呢?”卿容随口一问。
  紫灵低头道:“太后挂念皇上,命御膳房做了些皇上素日爱吃的糕点,令奴婢给皇上送去。”
  “既是如此,便一道去吧。”卿容笑笑。
  紫灵似乎有些意外,声音闷闷的:“卿容小姐也去御书房?”
  “是,皇上召我入宫与他作伴。”卿容没往心里去,更多地想着与匈奴的战事。
  紫灵没有多说,跟在卿容身后,到了御书房。
  一见卿容,苏畅就欢喜地迎了上来:“小姐可算来了,皇上这两日都未合眼,您劝劝吧!也只有您的话,皇上还听一点。”
  卿容也是忧心,道:“那便通禀一声吧。还有太后宫中送了糕点来,也一并带进去。想来太后还有嘱托,我二人便一同进去。”
  “是。”苏畅应了,赶快进殿去。紫灵立在卿容身后,一言未发,脸上却是阴晴未定,哪里还是刚才那般欢喜。卿容无意回身看了她一眼,见这宫女长得清秀可人,只是脸色却变了,不知为何,也没有心思去揣测。待苏畅出来,卿容便与紫灵一同进去了。
  “民女(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卿容和紫灵一同行礼,皇甫熙越抬头看卿容一眼,道:“别多礼了,朕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几分。”
  “说话的力气没有,批折子却有力气?”卿容走近了,嗔怪道。
  皇甫熙越一边写字一边说:“这手啊,朕不动它也会自己动了,不费什么力气。”
  卿容听得有些心疼,道:“太后命人送了糕点来,先吃一些,再继续看折子。”言语间倒有几分命令的意味了。皇甫熙越莞尔,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了笔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糕点呢?”
  “回皇上,太后特意叮嘱御膳房做了些梅花香饼、如意饼、玫瑰酥,都是皇上爱吃的。”紫灵的声音很是清脆动听,一边说,一边将小蝶子呈到一旁的案上,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皇甫熙越拉了卿容的手走到案前,随意地问:“太后还说什么了?”
  卿容瞥见紫灵扫了他们握着的手一眼,觉得被人看着还这般亲密,有些不妥,有心挣脱,却被皇甫熙越牢牢握着,半点也抽不出来。只能半羞半恼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也被紫灵看在了眼中,卿容有些怪异,再看她,她却只盯着皇甫熙越,恭敬地回答:“回皇上,太后命奴婢看着皇上将糕点吃下去才许回宫,还说今夜子时前皇上必须回寝宫,否则,太后就要亲自前来督请了。”
  皇甫熙越拿了一块如意糕送入口中,只觉得自己已经饿得辨不出滋味来,吃什么似乎也都一样,嚼了两口,才道:“那你便在一旁伺候着,等下回去禀明太后,朕今晚一定睡觉。”
  “是。”紫灵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活泼喜悦。
  卿容又看了她一眼,才对皇甫熙越道:“什么好东西都有,偏你不知道去吃,果真要太后送来,才肯吃一点。现下饿了,又狼吞虎咽,这便是天子风范吗?”
  “你也吃点,这如意糕,还是宫中做的好吃。”皇甫熙越笑着拿了一块喂给卿容,“天子风范是何物?朕只知道,你在一旁,朕便有了胃口,大约是,秀色可餐。”
  “秀色可餐,想来皇上就不必吃了。”卿容玩笑着把一盘如意糕端走,被皇甫熙越扣住了手腕,他眼底都是笑意:“那朕恐怕要成为史书上第一个为着美色饿死的皇帝了。”
  卿容慌忙捂了他的嘴,瞪一眼:“胡说什么?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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