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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倾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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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这等交易……是不得不做,不能选择。”皇甫熙越的声音有些黯然。
  卿容也呆了呆,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那双手,很大,很宽厚,还很温暖,掌心还有厚厚的茧子,是长久使剑的痕迹。
  “事实已是这样,容不得我们逃避。”卿容的声音低低的,“你——便代他做好该做的事吧。”
  皇甫熙越点点头,他的语气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放心。只是,害他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手软。为首的那名女刺客,已经被我挫骨扬灰。”
  可就算这样,也换不回他了。
  短短几日,韩茗和皇甫熙越先后去世,孩子也没有留下,说来都是兰妃的安排,她有这个本事,在自己已经失势的情况下,还杀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断了皇甫家嫡第血脉。卿容知道最不好受的便是皇甫熙越。可她已经死了,无论怎么做,悲剧已经是不能挽回。
  不能安慰,无法安慰,只能他们这些活人,来承受伤痛。
  “熙越——你,别伤心了,”卿容知道自己说的话也没什么作用,只是想告诉他,她永远在他身旁。从此以后,都会不离不弃。
  皇甫熙越的脸色恢复正常:“不伤心是假的,可是现在却不是伤心的时候。”
  “如何?”卿容见他语气严肃,猜测许是出了什么事让他烦心。果不其然,皇甫熙越道:“匈奴又开始活动了。而且,十几个强大的部落突然结成联盟,在北方骚扰边境,还要求取消纳贡,并且与我朝和亲。”
  卿容虽然不怎么理会朝廷的事情,但对于倾世王朝的基本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上次王子伦出征,北退匈奴,西征犬戎,之后,边境一直都很稳定,没有发生任何骚乱。可现在,怎么会突然又乱了呢?而且,据卿容所知,匈奴分散,十几个较为强大的部落互不相容,基本上是互相仇视的状态。他们之间为了地盘、草场、人口、马匹等等资源打得不亦乐乎,内斗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联合起来呢?
  “这是最新的消息?”卿容有些疑惑。
  皇甫熙越也很是头疼:“自然是最新的,我已经宣了曹政进宫,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但是他们要求取消纳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手下败将,才安分了几年,竟然就敢撕破脸皮来谈条件。难道是觉得我比皇兄好欺负吗?”
  卿容点头:“自然不能对匈奴服软,定要叫他们吃点苦头。自古以来,外族频繁入侵,从来就不是和谈和亲能够彻底解决的,只有打到他们怕了,才有可能真正得到稳定的几十年。”
  “你对这些倒是有点见解,还挺果断的。”皇甫熙越玩味地看着她,心中的郁闷排遣了不少,但忧虑却又浮上心头。“这后宫不能干预朝政,你若是与我成婚,以后可要处处被人盯着,若有半点差错,恐怕都会惹来非议。你——可能保护好自己?”
  “你还好意思说。”卿容瞪他一眼,“”
  “这不是叫你来商量么?”皇甫熙越嬉皮笑脸,“这聘礼先过去,先斩后奏,省得跟你说,被你拒绝了,可丢我的脸面。”
  卿容见他自称“我”,心里知道他是不愿意与自己生分,自然也是高兴的,嘴上却不肯服软:“那么突然,当心我逃婚。”
  “逃婚?”皇甫熙越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她,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你敢逃皇帝的婚,逃去哪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跑不了,也没法嫁给别人。”
  卿容一扭头:“还真够自信的,若我真要逃,自然让你找不到。若我真要躲,嫁给别人你也没办法。”
  皇甫熙越见她一副俏皮模样,心中疼惜。这些日子,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终于可以过上平稳一点的生活,可是却又不完美。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不管经历多少苦难,活着的人,都必须要继续好好生活。真不知道这是一种幸福,还是一种不幸。
  “好了,说正经的。我打算三月后大婚,你看如何?”皇甫熙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轻声凑到她耳边问。
  白皙凝脂般的肌肤吹弹可破,美玉无瑕那便是如此。水灵的眼眸,无论过去多少年,还是如此清澈透亮,微微收敛了光华,却依旧难掩她的绝色。皇甫熙越越看越喜欢,越看心中越是怜爱。
  卿容被他赤裸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忙扭过头不看他:“六月后便是正月,适宜吗?”
  “喜上加喜才最好。六个月就当为皇兄和皇嫂守岁了。”皇甫熙越道。
  卿容不知是真还是假地娇嗔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总归你是皇帝,由不得我来做主。”
  皇甫熙烈是他们之间比较敏感的一个话题,唯恐皇甫熙越又心中伤感,卿容便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方法还算管用,皇甫熙越俯身亲了她一口,笑道:“我便做这一回主。你还得随我去见太后和霖儿。”
  “说到霖儿,他现在如何?”卿容有睦担忧,那一日相遇之时,那个有着淡淡忧郁的孩子,此时年岁也不大,整个人却……他还有什么未来可言?于旁人而言只是扼腕叹息,于他而言,则是一生都毁了。
  皇甫熙越也是头疼得很:“还跟着太后住在永寿宫,下回你来,我带你去见见他们。我也许久不曾去看霖儿,他精神颇不好,有些自暴自弃,怕是……难过那道坎。”
  那道坎,便是心中的阴影吧。年幼断腿,被拘禁多年。终于回到皇宫,却又断了右臂,这样不能承受的重量,足以把一个孩子压垮。
  “愁这愁那,瞧你——”皇甫熙越长叹一声,看她一眼,却又笑了,“好在还有你。”
  卿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感受地胸膛传递出来的强劲心跳,她的声音很动情,是少有的剖心一般的言语:“我在。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不管你有多少女人,只要你心中有一个我,便足够了。在这深宫之中,即使寂寞,也有我与你相伴,你不会是一个孤独的帝王。”
  皇甫熙越凝视着那神情的眼眸,喜意掠上眉梢:“好。深宫之中,若有了你,便不寂寞。我不会有别的女人,此生,便只守着你一个。”
  卿容的手颤动一下,嘴唇张了张,却只说:“熙越……”
  此生便只守着你一个。

第一百七十八章:持久准备,与狼相争
  没过几天,王子伦被紧急传召入宫。
  正午后回来,他的脸色很是难看,远远就有一股子煞气传来,让人不寒而栗。底下伺候的丫鬟都战战兢兢,不敢随意靠近这位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大将军。只要一遇到与国家命运息息相关的事情,大将军就会迅速化身为战神,阎罗王一般震慑人心。
  “夫君,可是出了什么事?”罗颖第一个迎上去,问。
  “我即刻便要出征,让蝶舞给我收拾行装。”王子伦扶着她,瞧见她消瘦的脸,又嘱咐道,“我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东西,两个人可不比一个人,里面的小家伙可贪嘴。”
  罗颖先示意蝶舞去收拾,回头来便是温婉的声音:“夫君且放心出征,待你大胜归来,想必我们的孩儿也要降世了,到那时,便教你来教训他。”
  王子伦点点头,心中稍感安慰,但却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又去看夫人,道:“娘,孩儿即刻便要离去,匈奴已经彻底撕毁之前的。我不在时,娘要多保重身体,需要什么吃的补的,尽管命人去买,不必节俭。还有卿容,”他握着卿容的手,细细嘱托,“我不在家,家中上有娘亲,下有你嫂嫂怀着孕,你可要好生侍奉着,帮我管好这个家。待哥哥回来,便将你风风光光嫁了!”
  卿容点头:“哥哥放心去吧,只要你平安归来,什么都听你的。”
  王子伦没再多说什么,收拾了东西,召集几个副将,立刻离开了睢州北上,率领十万大军,前去迎战匈奴。
  匈奴部落的联合,让他们的战斗力空前强大,而且,根据秘密线报,有人说,是秦弄月促成了他们的和解,不知道与他们达成什么合作,竟然让他们同意正式与倾世王朝为敌。
  这让皇甫熙越很是恼火。
  “早就知道秦弄月是个祸患,没想到他为了复国竟然不惜借助外族的力量!”压抑不住的怒火四处乱窜,烧得皇甫熙越整颗心都在煎熬。原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边境,再度面临厄运,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真正过上安乐的生活,他,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呢?
  卿容知道自己劝说也是无用,便陪着他在书房看奏折,看王子伦递上来的军事布防图和进攻战略。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皇甫熙越本身就是战神级的将领,运筹帷幄,用兵打战,智谋还不在王子伦之下。此战事关重大,王子伦自然更加稳妥。
  可饶是如此,战局还是每况愈下。面对来无影去无踪的匈奴,总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你休息,他便冲过来乱杀一通;你追击,他早已跑得远远的,影子都不见了,四下躲藏,叫你气恼而无处发泄。草原上的匈奴骑兵最是灵活,与中原惯于用步兵作战的倾世王朝相比,有通天的优势。
  即便有所收获,不过是零零散散的骑兵,根本动不到他们的核心。
  这也是匈奴最让皇甫熙越头疼的地方。
  王子伦本有与匈奴作战的经验,但是很多计谋,用一次可也,多用几次,就不灵验了。匈奴的战斗力更上一层楼,十几个部落又团结一致,不但士兵数量增加,质量也上升不少,让王子伦的十万大军很是吃不消。半个月内,被动挨打的局面依旧没有好转。
  王子伦在战场上头疼,皇甫熙越在宫里也不得安稳。
  卿容隔几日进宫,苏畅就拉着她倒苦水,说皇甫熙越每天睡眠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吃的东西也很少,呆在御书房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出去走走逛逛,晒个太阳,他们这些伺候的太监,即便劝说了也是无用,所以便希望卿容劝说几句。
  每天睡四个小时?卿容心里一疼,脚步更加匆忙。
  在御书房外等了一小会,卿容便被召进去了。这些日子,皇甫熙越已经连承乾宫都不去,几乎是恨不得睡在御书房里。各地奏折愈发地多,边境的战事也十分紧张,他整个人都处于紧绷原状态。
  “免礼。”头也没抬,在卿容行礼之前他就说了这话。
  卿容走到他身边去,看他快速地在奏折上批阅,龙飞凤舞,字写得极快,只是有些潦草。
  “国事再要紧,身体也要顾着。”卿容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
  皇甫熙越笔没停,叹着气说:“战打不顺利也就罢了,偏偏后勤还跟不上。粮草一断,十万大军的军心说散就会散,那匈奴就真的杀到睢州来了。”
  “怎么会粮草跟不上呢?”卿容有些疑惑地低头,看着他笔下写的字。
  “国库空虚,粮草也积攒不足。这几年内外打战,把国库打空了。”皇甫熙越说得轻描淡写,卿容心里却咯噔一下,这可当真不妙了。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对于一声战争来说,有时候,粮草可以是决定性的因素。而现在后勤跟不上,粮草不足,国库又没有多余的银子来筹备粮草,对于王子伦大军来说,这是极瓦解人心的。眼下已经陷入困境,若是再来这么一打击,恐怕这一战就难打了。
  虽然想过连年的征战,难免会消耗国力,但卿容也没有想到,其影响是如此之大。看来,战争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上战场受苦难的是普通百姓,说倾塌便也会倾塌了。
  卿容开始在脑中搜索前世的历史知识,汉武帝是对匈奴最狠的皇帝,卫青和霍去病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都在打击匈奴的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想一想,他们用的是什么策略?
  绞尽脑汁好几天,从脑袋里搜刮出来的历史知识实在少之又少,但所幸还有一点。
  对付匈奴,因为他们的分散性和灵活性,就注定了要想大败匈奴让他们元气受损,就必须引他们聚在一起,然后重拳击打。
  要做到这一点,或者说,达到差不多的效果,再由卫青和霍去病的重点征战看来,有个很不错的方法,便是直捣他们的大本营,擒杀他们的首领!
  匈奴也自有他们的骄傲,对于倾世王朝,虽然也有所忌惮,但怎么也不会相信,王子伦能够带着人在他们眼皮底下穿越沙漠绕到他们背后一击,因此,若当真如此出其不意地痛击便有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还有与匈奴作战,最要紧的是粮草问题。
  倾世王朝的粮草要紧跟着大军,不但粮草要由人护送,并且还严重拖累了行军,使的大军机动性远远不如匈奴。马背上的民族为何能够不为此烦恼,他们吃的是干牛肉干羊肉,喝的是牛奶羊奶,每个士兵带上一袋子,便可打上几天,还不需吊着个尾巴运送粮草。这便是他们巨大的优势。
  鉴于此,卿容向皇甫熙越建议,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派人在北方边境养牛羊,由朝廷补贴银钱粮食,他们则用牛肉羊肉和牛奶羊奶供应大军的粮食。王子伦也要加强骑兵的训练,临时抱佛脚虽然不知作用几何,但总比不抱要好。
  皇甫熙越看着她熬夜写出来的作战建议,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一拍桌子便道:“速召曹政入宫!”
  卿容惊喜地看着他,“怎么样,对你有用吗?”
  有些忐忑不安,害怕自己的努力白费,害怕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皇甫熙越双手握都会她的肩,那柔弱的肩膀却似乎要帮他撑起这片天:“有用,太有用了。我这几日左思右想,也在想着要在匈奴身上找突破口。你倒好,抢先一步看到了他们的优点,而且立即给出了借鉴方式。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果然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只是小聪明吗?”卿容心中自然高兴,脸上却隐约透出几分的不恭敬不满来,故意撒娇道。
  皇甫熙越哈哈大笑,一把抱住了她:“岂止小聪明,这是大智慧。你若是男子,必然也要铭垂千古的。”
  “我便是女子,也可名垂千古。”卿容笑笑,下巴靠在他的肩膀处,整个人放松不少,能够帮到他,能够助他突破思维的障碍,这对她来说,是最大的嘉奖。
  做一个对自己男人有用的人,卿容一直觉得,这才是女人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一日,皇甫熙越不让卿容回避,两人一同与曹政商讨在边境征用百姓养殖牛羊的可行性。不但晚饭没有顾得上吃,灯火还一直亮到深夜,苏畅又是欢喜又是着急,几人却是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动,根本没有一丝困倦。
  再晚一点,苏畅地端了宵夜来,三人狼吞虎咽吃了,脸上却满是笑意。
  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这一战略迅速被传递到前线,成为倾世王朝大军接下来的行动指南。

第一百七十九章: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这一日卿容一大早就奉旨进宫,去见太后和皇甫熙霖。皇甫熙越正忙着,便让卿容自己先去,自己随后再去。
  苏畅派个伶俐的小太监领着卿容朝永寿宫走,说是太后今日心情不错,此时去见,正是时候,卿容心中稍稍放心,却也难免忐忑。
  事实上,卿容自幼便在宫中长大,见到皇甫华裕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彼此还是比较熟悉的。
  太后是个温婉的女子,与韩茗、罗颖是同一类人,古代好女子的典范。掌管皇宫多年,都无差错,卿容很是敬佩她。许是后宫女人少,争宠的事情也少,竟是难得的和睦。这一点,让卿容好生羡慕。
  “卿容小姐先等候片刻,奴才这就去通传。”永寿宫的刘公公早就知道卿容要过来,马上笑容可掬地说。
  没多久,就听到让她进去。
  定定神,再定定神。这……貌似是第一次以儿媳妇的名义来见未来婆婆,皇甫熙越又不在身边,卿容难免紧张。这些年与太后见面不多,自然也生疏不少。不知道太后现在脾气秉性如何,是不是还像从前那样温柔。
  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卿容目不斜视地走进去,还不曾仔细端详太后,便行礼:“民女卿容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起来,快起来。”太后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里面有惊喜的意味,这让卿容舒了一口气。
  “坐着吧。你也是我看着长大了,便如自己的女儿一般,如今怎的也如此客套了?”太后嗔怪一句,命人给卿容上茶。卿容这才算是放松下来。看着太后,昔日姣好的容颜如今已经被岁月催老,或许还有连连受到巨大的打击,便将那伤心化作了白发,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不少。卿容心中叹息,像太后这个年纪的人,无非是求自己的孩子平安快乐一生,可现实却如此残酷。韩茗最是孝顺,说去便去了,皇甫熙烈也跟着遇刺,子嗣都没有留下一个。昔日的四个皇子公主,只剩下皇甫熙越和皇甫熙霖,而皇甫熙霖……
  便是卿容,都有些承受不了,何况那一颗慈母心。
  “礼数还是要周全的,卿容已经许久不曾来给太后请安,心中十分挂念,又颇自责,此番进宫,自然想与太后多说会子话。”卿容低眉道。
  太后慈爱地看着她,一下子那悲伤又涌了上来,长长的叹息无法排遣心中的痛:“你这 个孩子,最是懂事。茗儿那孩子,也是个孝顺的。昔日琴霜落水,哀家便巴巴地盼着要个女儿承欢膝下。可老天终究不肯庇护,到最后……个个,个个都……只剩下个你,总算还能安抚一二。”
  卿容伸手去握住她的手,真诚地说:“卿容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太后对卿容的好,卿容片刻不敢相忘,自然也是想孝顺太后的。以后若是太后不嫌弃,卿容便常进宫来联太后说话。”
  太后热泪已经溢满了眼眶,拍拍她的手,心中滋味复杂:“这老太爷,从来就不。烈儿和茗儿这样的好孩子,倒给他收了去。哀家心中难受啊,却不知如何发泄。裕帝垂危时,嘱咐哀家一定要好好照顾烈儿,哀家如何与他交代?日后便是九泉之下见了他,也无颜相对。”
  卿容柔声劝道:“太后,这也并非你我能够掌控的,人去了,活着的也要好好活着,节哀顺变吧。还有皇上和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太后。”
  “哎,幸好还有你们,若是连你们都没有了,哀家就真的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了。”太后抚摩着卿容的手,眼中的慈爱一一览无余,“卿容,哀家听说,皇上已经下了聘礼,择日大婚。哀家看这事虽然急了点。却也不算唐突,你二人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到了这 个年纪,也该明媒正娶,做这后宫的主人了。以后有你在身边照顾他,哀家也放心许多。哀家老了,也没办法帮皇上什么。以后有你在身边照顾他,哀家也放心许多。哀家老了,敢没办法帮皇上什么,他是个有本事的孩子。裕帝在时,最是喜欢他,只因嫡庶尊卑、长幼有序,为着国家大计,不能废长立幼。如今他做了皇帝,哀家相信他会是个好皇帝,只是身边却没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你是最好的,又聪明伶俐,又与他同心同德,日后进了宫,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帮他管好这后宫。”
  卿容连连点头:“太后说的是,卿容必会全心全意为皇上分忧,只盼着太后好好照顾自己身体,莫要操劳忧心,这般延年益寿,可以安享晚年。”
  “只是这天下,做母亲的哪里有不操心的道理?只怕真正闭了眼,那心还是操着的。这皇上尚算放心,霖儿却叫哀家挂心得很。”太后脸色又变了,有此无奈,有些疼惜,还有些愧疚。
  卿容正想问皇甫熙霖的情况,顺着便问:“殿下怎么了?”
  “旁人看倒是没有什么,只少说些话,喜欢一个人呆着,哀家是做母亲的,霖儿小时候你也是见过的。那时候多可爱,颠颠儿跟在烈儿身后,哥哥姐姐都疼着他宠着他……可他也是个没福气的,平白无故遭了这么多罪,又腿残疾,右臂被砍……现如今是只能有人在一旁伺候着。”太后的眉皱得更紧了,“他是不喜说话,每日除了来请安,也很少与哀家说话。哀家看他整日闷闷不乐,不知想了多少法子,他却是脾气愈发暴躁,摔东西还是次要,却有时候嚷着不想活了,紧赶着去投湖……你说,哀家怎么能不担心?哀家让他住在永寿宫,也是要看着他,若是住得远了,哀家不放心。”
  这心理健康是卿容最担心的问题,从前她也是有过抑郁症的,自然明白那种心理的折磨最是难受。经历了那么多,难免心理有阴影,还会扭曲,可若是不管不顾发展下去,便很有可能造成大麻烦。可现在是古代,21世纪都还不算特别被人们重视的心理问题,在古代更是没有专门的人才来医治了。
  卿容很是烦恼,若是照顾不好皇甫熙霖,最难受的怕是太后和皇甫熙越。
  如今太后愁眉不展,卿容也只能安慰道:“太后也莫过于担心,我也常来陪他说说话,总会好点的,他遭受如此苦难,难免心中有伤痕,太后还要体恤才是。”
  “如何不体恤他?”太后摇着头,“哀家找了许多人来陪他,他要么是骂走,要么是给点钱打发走……现在哀家也是无能为力。”
  “总会有法子的。”卿容也只能说这些话来暂且安慰着她。
  太后略微点了头:“希望如此。”
  “太后且宽心,我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卿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太后稍感安慰,握着她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又说了一阵子话,太后赏了好些东西,让卿容走的时候带去。
  “皇上驾到——”
  “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卿容立即起身施礼。
  皇甫熙越示意她起来,又对太后行了礼,三人才算坐下了。
  太后不问朝政之事,只叮嘱皇甫熙越注意身体,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若是再听说他忙得顾不上吃饭,可绝不轻饶。皇甫熙直一一应下了。卿容看着两人叙话,心中更有几分酸涩,好好的一个家,散成这样。皇家家庭,要想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只怕比寻常老百姓还要难。
  “这一仗打完,也让子伦来瞧瞧哀家,子伦也长大了,娶了宰相家的千金,这会子说是怀孕了,可还算稳妥?”太后突然想起了王子伦,也跟着问了几句。卿容一一禀了,太后道:“她怀着身孕,不便进宫,哀家也送些礼物过去,卿容出宫时一并带走吧。皇甫家和王家,素来亲如一家。”
  卿容倍觉感动,没想到太后真的把王家当做一家,把随随便便也当做自己的孩子。
  从来功高震主,王家坐大了,难免会惹来非议,还有上头的猜忌,所幸皇甫熙越和太后都是心无芥蒂的,这让卿容又是放心,又是暖心。
  如此这般,到了用膳的时候,太后留二人在永寿宫用膳。
  “皇上,有紧急军报——”突然闯进来的小太监语气匆忙,皇甫熙越禀了太后先行离去,让苏畅留下来,待卿容吃了饭,送她出宫。
  卿容心中有些担忧,怕是前线出了问题,又怕皇甫熙越操劳,一顿饭便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出宫前,先见见霖儿吧,他多日来也无人说话,许跟你能说几句。”太后道。
  没有多想,卿容应下了。

第一百八十章:心中怨恨,似海滔天
  皇甫煕霖住在不远处的佑泽殿中,卿容拜别了太后,便去见他。
  临近佑泽殿,琴声悠悠传来,卿容让小太监指明方向,便令他退下了。
  静静地站在小路上,听着那韵味有些熟悉的琴声。他果然是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少年,弹奏着哀怨的曲调,凭空就能让人心碎。
  听了一段,只觉得原本就有些低沉的琴声更加压抑和狂躁,整个人都好似爆发了一般,所有积累的仇恨与憎恨全部从琴声中传递出来,饶是隔了有了一段距离,卿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退却和逃离,以摆脱这样追魂噬魄的琴声。
  皱起眉来,卿容有些不知所措。
  在山中听到他的笛声,有些怅然,有些哀婉,但毕竟还是平缓的,许是多年来的积淀,让他也对自己的苦难放宽许多。而现在,这琴声却如此阴森可怖,可见他如今的心绪,已经不像当初那样。
  若说卿容的想法,自然也是为他感到可惜的。光是这笛子换成了琴,就让人不得不黯然。他失去了一条手臂,没有办法再吹笛子。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用一只手弹琴的?
  卿容走得近了,有小太监看到她,忙不迭地行礼,被卿容拦住。她不想那么快就打扰他。
  从近处看那琴,似乎与寻常的琴有些不同,应当是差人特别去做的。只有一只手的皇甫熙霖,正用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撩拨,从背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激动,大幅度的动作,充满了发泄感的手指,卿容心底隐约的担心更加强烈起来。
  一片暴风骤雨袭来,那琴声骤然停止。
  崩坏的琴声让人心有余悸,卿容慢慢靠近他,管事的小太监道:“殿下,卿容小姐前来拜访。”
  皇甫熙霖猛地回过头来,惨白至极的脸险些吓了卿容一跳,许是养在深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脸上的白色还有些透明,整个人看上去别提多虚弱。眼底浮动着暴戾不安,这是卿容也有些意想不到的。
  若是论长相,与皇甫熙越也有几分想似,但更像皇甫华裕,只是白得太骇人,给人一种病恹恹的感觉。与卿容记忆中那个可爱呆萌的小弟弟完全不是同一个人。是啊,若是让他一直在皇宫长大,兴许,他还是原来的皇甫熙霖,可现在,终究不是了。命运的轨迹已经改变成另一个人。
  “是你?”皇甫熙霖意外地说:“卿容?”
  “回殿下,民女是王子伦将军的妹妹,幼年在宫中长大,与殿下曾有几面之缘。后来山中偶遇,实属意外。”卿容平稳地回答道。
  皇甫熙霖略微想了想:“听母后说过。近日皇兄已给你下聘礼了?”
  他的问话里分辨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的。
  “是。”卿容答了。
  皇甫熙霖让人赐座,却又扭过身子去,不说话了。
  卿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难以忍受无人说话的尴尬,道:“殿下刚才弹的那一曲,是……”
  “是我自己作的。”皇甫熙霖对她说话还算客气,兴许是因着两人昔日的情分,兴许是因为山中偶然相见,无论如何,这是让卿容感到欣喜的。
  “殿下心中烦乱,本应发泄。但此曲太过于压抑暴躁,反倒激起人心中的怨恨,殿下还是少弱弹为妙。”卿容劝诫道。
  谁知皇甫熙霖毫无征兆就发了脾气:“你算是个什么人?却来管我的事情!我只不过敬你是我未来的嫂子,给你几分客气,但没容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我便是怨恨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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