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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倾谢-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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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父亲在最后一场战役中取得了胜利,将曦月王朝彻底埋葬。那两个孩子,却被他救了下来。男孩被送到了一户普通人家,女孩……却被一个神秘的女人带走。这个女人,想必你也猜得到,就是兰妃。
“那之后的事情,我也有点不清楚。总之女孩逃了出去,脱离了兰妃的掌控,然后流落街头,被一个少年将军带进了将军府,成为将军府的千金。你应该知道了吧,这个女孩就是卿容,她是秦明院和兰妃的女儿。
“我相信,你父亲一定留下一些东西,告诉你这些事情。不过到现在为止,你都还没有发现。”皇甫熙越说罢,一子落下,黑子竟然扭转乾坤,一举突破了围困,再现生机!
王子伦呆坐在原地,表情凝滞,眼神悠长而寂然。
过了不知多久,他的喉咙艰难地上下滚动了几下,然后干涸的嘴唇轻轻张开,他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我怎么能够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目的?”
皇甫熙越突然笑了,笑得明朗,他说:“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信不信,我管不着。可是我希望,你能把这些告诉卿容。我在这天牢里,不知会遭遇什么,无法保她周全,你一定不能再让她落到秦弄月手上。秦弄月知道卿容是她的妹妹,却不知道她是兰妃的女儿,卿容失踪的那段时间,就在他那里。后来,他为了满足卿容的要求,三番五次到我府中来偷一只火狐,这才被我发现他的落脚点,将卿容带回来。”
“你这算有求于我?”王子伦看着他,表情很是复杂。
“她也是你妹妹。”皇甫熙越早就算准了王子伦拿卿容要挟不了他什么,自信地说。
“难道你说的这些,能够解释你下毒谋害皇上并且将他私藏的罪?他现在在哪里?还好吗?”王子伦没有忘记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皇甫熙越笑了笑:“不能解释,我也无需向你解释,贾大人找不到证据,自然会放了我。至于皇上的消息,我不能透露给你。”
“你——”王子伦有些气恼,却又拿他没辙,只得沉吟片刻,又问,“那卿容又在哪里?”
“三日之后,你独自出城,在关山马道第三棵榕村下等着,自然有人带你去找卿容。”皇甫熙越说完,王子伦脸色都变了。
他又算计好了一切?难道这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吗?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离开天牢重见阳光的那一刹那,王子伦心里并没有更加轻松,反而沉重了许多。他立即回将军府,翻阅王治留下的各种兵法书藉还有手写札记,试图找出能够佐证或推翻皇甫熙越所说话的证据。
没想到,带着目的去找,还真给他找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将军之泪,英雄人心
那是王治生前十分珍视的一幅画,写尽了凄凉的落梅图,星星点点落地的梅花,仿佛烙印了无数心酸的泪水。
王治是个武将,从来也没有舞文弄墨的习惯,却为何如此珍视一幅画,这是王子伦从小就不解的。如今,他从那幅落梅图的卷轴里,找到了一封信。工整的蝇头小楷,写满了整页整页的白纸。看得出来,这封信被十分珍重地对待,上面的内容也是酝酿多日才写成的——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错字和墨点,可见当时他是一气呵成的。
王子伦坐在椅子上,慢慢地读完了这封信。
“我儿子伦:
你见此信,会是何时,为父难以预测。那时天下是否太平,百姓是否安居,文武百官是否各安其们?为父想一直看着这个盛世王朝延绵不绝、繁华千年不衰,却再也没有亲眼看到的机会了。
子伦,你方少年,日后继承为父志愿,定然是战场上驰聘立功的大将军,那时,你是否能够理解为父此刻所想?
曦月王朝被灭,四十五万人被坑杀,除了看到这统一的天下,还有那些在哀嚎中惨死的亡灵,日日伴我。
我身为大将军,战场杀敌,保家卫国,是责任更是义务。以暴制暴,才能还天下最终一个太平,这是我从未怀疑过的。但那一刻,我依旧不明自己在做什么,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为了家国一统,就要活活葬送四十五万人的性命。他们的家中,还有凄苦的老母,或许还拖儿带女,妻子日日盼着丈夫归家。而我为了让他们过得好,杀掉了他们的儿子、父亲、丈夫。
我从未怀疑自己所做一切的意义,然而现在,我却每天都在问自己,究竟做得是对是错。
子伦,此刻,你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难以承担这样的自责和歉疚,一闭眼,眼前便是他们哭号着求存的面孔;一睁眼,耳畔便是他们歇斯底里的嘶吼;一呼一吸,都能闻到血腥味;一言一行,都感觉有人在暗中怨毒地注视着我。我儿,这样说,你是否能够谅解为父,此刻这样下定决心抛下你们母子?
还有一事藏在我心中,不敢与任何人说起。我身为倾世王朝的大将军,却为一己私欲,救下了谋逆之徒秦明院的儿女。家国天下,一心为国,赤胆忠心……我有愧!无法面对这些赞誉,无法接受这样的美名,无法坦然……
子伦,我年轻时,曾蒙秦明院相救,视之为恩公。时常想着能有机会报答他的大恩。谁知老天无眼,却教他犯下如此谋逆大罪。那时我选择了与他为敌,却到底没有狠下心遵从自己的选择,做该做的事,为曦月王朝留下了余孽。子伦,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这般首鼠两端?做事不狠绝,既成全不了忠也成全不了义,这是为父自作孽不可活。
当时,秦明院与兰妃私通,我劝阻无果,没能当机立断斩除后患,却为王朝留下了如此祸患,实乃国之罪人。戴罪立功,却被奉为英雄;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天下百姓,却得到了嘉奖,为父无法继续欺骗自己和作践自己。
如今,我已向皇上秘密请罪,今晚便会一死了之,以全忠名。子伦,你看到此信时,若皇上依然健在且天下太平,便决计不可再提此事。若那两个孩子兴风作浪,你必要为我王家,为倾世王朝,将他们彻底击溃,而后再向皇上负荆请罪。切记切记。
为父如今要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承担代价,并无后悔之意,只是牵挂你们母子。凭借王家的功绩,你可承袭将军之位,日后定要战场立功,捍卫倾世王朝,也保护你的母亲。
子伦,你哥哥战死,本是为父心中一痛。若可以,只求你能为倾世王朝征讨半生,而后找个时机请辞还乡,寿终正寝,也了了为父心中遗憾。我儿,照顾好自己。
父,治,亲笔。”
王子伦默然无声地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出声。
“将军,贾大人求见。”门外传来下人毕恭毕敬的说话声。
王子伦回过神来,将那信收在袖中,答道:“请他稍候片刻,我马上就来。”
见到贾祢,免去了繁琐的礼节。贾祢此人不苟言笑、公正不阿,任刑部尚书已有数年,办过的案子件件都是铁案,人无冤假错案,极受民间百姓的爱戴。文武百官都很清楚,跟他说话,只要开门见山,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此刻他身着官服,面色凝重,一副忧虑的模样。
“将军,近日对王爷的审查,并未有重大收获。你今日在天牢与他会面,是否有所收获?”贾祢从不拐弯抹角,马上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王子伦沉吟片刻,道:“他的确跟我说明了那几日较为可疑的举动的原因,但这事关重大,我未必能够全部告诉你。”
“只说跟谋逆有关的内容。”贾祢立即道。
“此事与谋逆并无关系。舍妹此前被歹人抓走,贾大人应该有所耳闻吧?”王子伦尽量说清楚事情,却不暴露有关秦弄月部分。
“略知一二。”贾祢道。
王子伦谨慎地说:“那歹人抓了舍妹,想必是问得了一些情况,于是三番五次前往王府偷窃宝物。后被王爷秘密查得落脚处,一举端了他们老窝,将舍妹救回。”
贾祢看上去有点不大相信,半天没说话。
“贾大人,我也是以国为重,不敢有所欺瞒,还望大人明察我心。”王子伦恳切道,只要跟谋逆无关,有关秦弄月的事情,还是不适合告诉其他人。
贾祢点点头,当即拱手道:“既然将军说清楚了,那贾某自然消去疑虑。贾某告辞了。”
王子伦也不挽留,将他送到门口,又返回书房。
这简直教人寝食难安,知道了太多的事,颠覆了太多的观念,让人一下子难以接受。王子伦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更不知道现在的他要怎么做。
皇甫熙越谋反篡位,是他亲眼看到的事实,可是找不到证据,就定不了他的罪。他带走了皇上,并且送回一个“假皇上”,想通过禅让名正言顺地登基,这也是事实。可他虽然不辩驳,但依旧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是他设计的,这个时候,要查到他谋反的证据,恐怕已是无望。皇上的消息,也无从得知,真教人束手无策。
在书房里转悠了半天,王子伦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三日之后,王子伦按照皇甫熙越所说,到关山马道第三棵榕村下等候,才等了一盏茶工夫,就看到一道白影落在面前。
此人武功颇高,能够在他捕捉不到声息的情况下出现在他面前,这让王子伦不得不警惕起来。毕竟皇甫熙越诡计多端,对他说的话,无论何时都要保持五分怀疑。
“大将军……就是你吧?”荣世朝笑嘻嘻地围着王子伦转了几圈,见他点了头,才说,“跟我来吧。”
王子伦还没回话,他已经飞上树了。
紧紧跟在他身后,王子伦发现这个人行事作风实在让人讨厌。
仗着自己武功高,使轻功的时候,极尽羞辱地保持着一种王子伦很难跟上的速度。待王子伦追得气喘吁吁,他又欠揍地回过头来道一句“哎呀,忘了你了”,而后稍稍放慢速度等他。等王子伦差不多追平,他又开始加速……如此反复,戏耍着王子伦。
王子伦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就这么带着气飞了半天,荣世朝终于落了地。
“到了?”王子伦大汗淋漓,张望着四面破败的小屋,十分担忧地问。
“还早呢,让你歇歇,省得到时候直接掉下来。”荣世朝笑看着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让人讨厌的话。
忍忍忍!王子伦告诉自己不要跟他置气。
果然走了一会,讨厌的家伙又开始飞。
折腾了两个时辰之后,王子伦几乎已经精疲力尽,他毕竟病了,体力不支。好在荣世朝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说:“到了。”
王子伦抬眼一看,一片竹林出现在面前,蜿蜒的小路不知通往何处。
走进竹林,一片阴凉。王子伦开始有时间思考刚开始就存在于心里的困惑:楚浣是皇甫熙越的心腹,为何不是楚浣带他来,而是这个陌生人?
想而无果。
没多久,荣世朝终于停在一间茅房外。
“她在里面,你自己接走吧,不奉陪了。”说完就闪,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子伦没空理会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一个女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床板。她背对着王子伦,让他看不到她的脸,王子伦却从这个背影中,看到了深深的落寞。
这个背影,王子伦再熟悉不过。
“卿容!”王子伦跑到她身边去抓住了她的胳膊,冷不防一只冰凉的手向后一扭,用力抓住了王子伦的手臂!
“大将军,你找错人了。”陌生的脸出现在王子伦面前,沈千鹤冷冷地看着他,手上猛地一使劲,王子伦的手臂“咯”地一声脱了臼!
第一百四十五章:我要当爹了
“王爷,事情已经办妥了。”
“恩。”
“那属下先告退了。”
“等等,还有一件事,你务必做好。”
“什么事?”
两个月之后的朝堂上,贾祢向太后禀报审查皇甫熙越的结果,太后听闻皇甫熙越并无谋反之象,当即大喜过望。忙宣皇甫熙越觐见,令他说清楚皇甫熙烈的所在和为何皇甫熙霖会在他府上。
皇甫熙越久久不答,着一身囚衣跪在阶下,没有抬头去看太后和太后身旁的皇甫熙霖。
事实上,皇甫熙霖也不知道袭击自己的人是谁。被带走之后,皇甫熙霖更没有见到过皇甫熙越,也不能肯定罪魁祸首是皇甫熙越。
朝堂上掀起了新一轮的争执。宰相罗程认为,皇甫熙越虽无谋逆证据,但他绑架皇上致使皇上现在都下落不明、生见未卜,并且用一个假皇上假传圣旨,想要继承皇位,实在大逆不道,罪该论斩!
文武百官支持与反对各占一半,以阮子衿为首的官员们认为现在局势不明朗,这些事情说起来也是理顺的,但没有绝对证据证明就是皇甫熙越所为。何况皇上一日不回,皇甫熙越就一日不能杀,否则谁知道皇上会遇到或者说将会遇到什么?
罗程虽是宰相,但年事已高,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已经有些不足,此刻又没有王子伦帮他,一时间竟无法力压朝臣,将自己的想法贯彻落实。
心里实在郁闷,下了朝,罗程就直奔将军府,想探望探望这个一病就病了两个月的年轻人。
两个月之前,王子伦突然不再上朝,太后说他有病重之势,已命他在家中好生修养,等彻底好了再上朝。此后,罗程在朝堂上愈发孤掌难鸣,总觉得自己突然势单力薄了许多。原本大片支持自己的人,突然改变了立场;原本保持观望的人,突然坚决反对起他来。这让罗程好一阵苦恼,这才意识到王子伦的话分量有多大。
“宰相大人,将军患的是传染病,已经下令谢绝一切访客。”在门口就被拦住,下人毕恭毕敬地说。
“无妨。且让我见他一面便可。”罗程道。
那下人见他一脸坚持的模样,忙进去通传,没过一会,他又一溜烟地跑了回来,道:“宰相大人请——”
罗程面上一喜,跟着他左拐右拐,到了王子伦卧房外。
将军府布置简洁而又大方,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王子伦自己住的地方和经常去的书房,都是硬朗大气的风格,让人深刻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将军的府邸。
罗程在门外等了一会,就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苍白至极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带着厚重的戾气,令人难受。王子伦比两月前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垮了一般,脸色极度难看不说,昔日有神的双眼也变得没有光彩,伸出手来竟是皮包骨头,看得怪渗人的。罗程心下直叫不好,迎上去握住他的手问:“将军,你如何病得这般厉害了?”
王子伦咳了两句,示意他进房说话。
掩上门,他才虚弱无比地说:“宰相大人,自己生病,自然病不成这样;歹人要你生病,自然就……”
罗程马上就变了脸色:“啊!是谁!是谁害你?是皇甫熙越?”
王子伦没答话:“宰相大人此次前来,必定是朝堂上发生大事了?”
“没错,贾大人找不到皇甫熙越谋反的证据,对于如何处置他也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现在是两方意见支持人数各半,我无法取胜,没办法将皇甫熙越立即处死。”罗程忧心忡忡地说,“你若在还好,现如今你不在,我一个人孤掌难鸣,竟然有些束手无策。今日想来与你商量对策,奈何你竟病重如此,实在,实在……”
王子伦笑了笑,因为消瘦,笑容也看着很虚弱,他说:“宰相大人,想和皇甫熙越打赢这一仗,就务必要耐心。你现在就想扳倒他,绝无可能。如今他的羽翼未除,暗中做什么手脚我们也无从预防,你道应当如何?”
“照你这么说,我们该怎么办?”罗程虚心请教。
“自然是断他羽翼,将他的左膀右臂先斩了。他人在狱中,只要一日不出来,主动权就一日掌握在我们手中。现在,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王子伦说得很是流畅,想必已经思考许久,“宰相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要谋反,该做的那些事,自己不去做,那该怎么办?”
“这种事不自己做风险太大,你的意思是,他找别人做?”罗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他的手下行事如此谨慎,竟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王子伦摇摇头:“你想错了,如果他把这些事全部交给另一个人呢?”
“此等谋逆大事,竟敢交给别人去做?”罗程有些不敢相信,“将军。你如何想到此处?”
“我已经派人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皇甫熙越的手段不能以常人来论,他此前远在离阳,自然要找一个替他做事的人。这个人,一定就在我们眼前!”王子伦说着,眼中一道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看得罗程心中有了底,当即道:“既然将军如此有把握,我就等着好消息了。只是,现在我该当如何?”
王子伦沉吟片刻,道:“你继续在朝堂上强烈要求将皇甫熙越处死,看看谁反对得最激烈,谁悄无声息地倒戈,就要特别关注那人。跟他们拖着,比时间。反正皇甫熙越没那么容易被放出来的。”
“好。”罗程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心里有了底,说话都底气十足。
王子伦微微一笑,命人将他送出府去。
罗程前脚刚走,王子伦脸就垮了下来,愁眉不展地坐在床沿,一遍又一遍地思考对策。
他是个将军,只管战场上杀敌便可,这种朝堂上的阴谋纷争,实在不是他的长处。要跟这样一个聪明绝顶、心机深沉的家伙斗,王子伦实在是无力至极。
可是,不斗不行。
正想着,一个黑影从窗户翻进来,正是蒋学瑛。
“将军,事情有眉目了。”是激动的神色,“礼部尚书简离行踪诡异,我派人调查他这几年的通信和人际往来,发现他常常与一个女子会面,商谈什么却无从知晓。但简府的管家赵杰说,简府最近有王爷府的人出没。属下怀疑,王爷在狱中不便行事,便将事情交给简离了。几番探查之后,属下在简离书房发现了这相。”
王子伦接过那书信,展开一着,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可是没多久,他的笑容就僵了。
内容是很大逆不道的,但字迹却并非皇甫熙越本人的,而且,这个字迹王子伦还有印象,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是谁。
看来简离确实是有问题了,但究竟后面还隐藏着什么,只能等待进一步的调查。
简单交代几句,蒋学瑛领命下去了,王子伦还在卧房里转悠,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罗颖来敲门:“夫君可睡下了?”
“没有。”王子伦给她开了门,想接过她手中的水盆,被她躲开去。王子伦道:“这些事情交给丫鬟来做就行了,你如今管着一大家子的事情,每日疲惫至极,何苦还要做这些端茶送水的粗活计?”
罗颖此刻一身干练打扮,头发不做修饰地绾起,衣袍素净,连朵花也无,看得王子伦一阵心疼。
“夫君病重,颖儿亲自端茶送水伺候左右,是应该的,哪能假手他人呢?”罗颖将手中帕子的水拧干,对王子伦笑笑,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婚后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倒是舒爽,王子伦也愈发喜欢这个伶俐果决的女人,她有足够的韧性,可以和他一起撑起这个家。
王子伦敬她重她,对她千百般的好,在睢洲传为美谈。
“夫君,妾身有一事与你说。”罗颖将那帕子又放进水里揉洗,说话时语气却颇为认真。
王子伦看着她道:“只管说便是。”
罗颖放下那帕子,扭头看他:“妾身……有了身孕。”
王子伦直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等到明白过来,罗颖已经含笑看了他许久。
“真的?”又惊又喜,一下子跑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大手在她还平坦的小腹上摩挲,仿佛此刻就能感觉到孩子的震动。
“今日张大夫亲自诊断的,想必不会有假。”罗颖看着他,笑中带着几分甜。
王子伦几乎是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喜色溢于言表,整个人好像一下子神采奕奕起来,病态也去了不少。
“如何突然有了身孕……上天待我不薄,哈哈,上天待我不薄,我要当爹了!”王子伦大笑开怀,搂着罗颖的手都在颤动。
罗颖看着他整个人精神焕发,心中也安慰不少,不敢表现出什么来扫他的兴,只与他一同高兴,一同庆贺。
夫妻两人就这样久久地拥在一起,一同分享这独一无二的时刻。
第一百四十六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痛,全身都痛。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血肉,似乎都叫嚣着疼痛。无休止、无限制、无法摆脱的疼痛!
自己身处何地……为何如此冰寒彻骨?深入骨髓的冰寒,教人难以忍受。
天地间都是温柔的黄色,金光一点也不刺眼,可是……可是为何那光芒里不带一点温暖?为何让她受尽这样的折磨?
又冷又痛,却无法发出声音。嗓子好像也没事,可是努力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痛苦折磨,还要到何时?
不知是不是听到她心中的呼声,那金色的光芒渐渐撕裂,有了一小片白光,闪烁着,闪烁着……
渐渐地,白光扩散开来,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却依旧不刺眼。
白光渐渐成了人形,只不过是倒着的……那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光源,他缓缓地走到她面前,面带笑意,如天使一般纯净!
真奇怪,她明明,明明看着他是倒着的,为何却能如此没有违和感地看到他的笑容?
对了,这场景……不就类似于她重生之前吗?
那个画面,她记得很是清楚,可是当时的感受,与此刻并不相同。时隔多年,她已经很少想起那个画面了。
还是那个人,还是那个声音,极富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
是啊,她怎么了?怎么会,和那时候一样,心如死灰,激不起半点波澜了呢?怎么就……
她怎么了?
卿容自己也在问自己,怎么了?可是,得不到答案。
或者说,是不想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答案。
他似乎是笑了,笑得温暖明亮:“勇敢一点。”
勇敢?要怎么勇敢?作为秦惜月的时候,她是一个丑女,从小受尽白眼,好不容易以为自己寻得了真爱,却被狠狠地报复,打击得心如死灰。作为秦曦月的时候,她是一个美女,却因为身份被人利用,以爱的名义,来获取她的真心,最后又将她狠狠地践踏在脚下!
难道,她就注定如此吗?如此凄苦,如此无助,如此苟活!
“因为后世的遭遇,带着强烈的戒备走进前世,你如此做,又奢望得到什么呢?你觉得自己被伤害被践踏,但你又付出了什么呢?真心还是信任?没有付出,就谈不上被伤害。”好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带了几分遗憾之情。
卿容愣了愣,尽管心里在不停叫嚣着,反驳着,但自己却明白,根本无从反驳,这是事实。
是啊,他在利用你,在算计你,可你呢?还不是时时防着他?你看着他在王府里郁郁寡欢,却还和别人一直怀疑他心怀不轨,也许,这也是逼着他去忤逆的一个原因?事情到了眼前,你更是对他毫无信任——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凭什么,说他在欺骗,在伤害呢?
他只不过做了你以为他会做的事情啊!
卿容眼中溢出迷惘来,深不见底。
“别难过,还有机会呢!”轻柔的抚摸,让卿容感觉到安心舒畅,所有的疲惫倦态都卸下,整个人轻松得无以复加,所有的痛苦和寒冷也都随之消散。他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心情变化,也真诚地替她开心:“你能想通,就太好了。世事如此,你想要的,正是别人也想要的。”
他说完,整个人倏忽消失。整个天地,又只剩下金黄色温暖的光芒了。
卿容四下张望着,张望着,搜寻不到他的身影,心中隐隐失落。
当此之时,一本古藉落在她面前,只有两步之遥,她却无法靠得更近,努力睁开双眼去看那上面的字——
不知何时起了风,扬起一页,一行字映入眼帘:……诞下一儿,取名为玉倾,三日后,罗氏崩。
再后来,再后来什么也看不到了。
头在昏昏沉沉中醒来,身体并没有不适,只是有几分倦怠。
努力回想梦中情景,那个人再度出现了!他只在她重生之前出现过一次,现如今再度出现,难道是为了点醒她?还有梦中的古籍,上一次也曾见过,看了一些内容,但一醒来就全忘记了,尽管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却根本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这一次也一样,隐隐约约有几个字刻在那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
拍拍脑袋,卿容决定不再想。
此刻,她正穿着粗布衣棠被关在一间简陋的茅屋里,关她的人是谁,她已经完全不清楚了——因为感觉到监视她的人换了一拔又一拔。总之,她只知道,自己再这么被关下去,尽早关出神经病来。
这一世才活了几年,天天被关着,蹲大牢也不过如此!
卿容开始后悔自己没有习武,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武功的人就像小绵羊一样被人搓扁捏圆,被囚禁了也没什么自救能力。
左思右想,卿容下定决心一定要还自己一个自由!她不能再等下去了,等着别人来救,等着自己的命运又被掌控在另一个人手中。她要知道所有的一切,她要参与,要在这个世界里,有自己的地位,能够做出自己的选择。
她不能再听什么是什么,她要掌握主动权,凭什么她不能掌握主动权!
打定主意就开始准备计划。卿容观察了两三日,这一次的守卫并不是很严,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每天有一个小丫头来给她送饭,等她吃完立刻收拾东西拿走,并且,她从来不跟她说话。
茅屋外是一片密林,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很难猜测自己逃出去后找不找得到路。但是顾不了这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再耗下去,可能改朝换代了她都只能当个“被通知的人”。
选了个日子,在小丫头又来给她送饭的时候,卿容拉着她坐到屋外监视不到的死角,而后开始跟小丫头套近乎。但无论她怎么说,小丫头就是不为所动,一言不发。
难道是个哑巴?卿容打量着小丫头,她不过十二三岁,长得清丽可人,一副美人胚子。只是性格极为倔强,抿着嘴就是不肯说话。无论卿容威逼还是利诱,想出各种各样的话题,她也是一声不吭。
从她口中打听不到什么,卿容只好放弃。
这天夜里突然狂风大作,茅屋被吹得竟然有些摇晃,卿容正在安睡,一下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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