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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一品佞妃-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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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有气无力的东陵芷顿时剑拔弩张:“你——”
闻柒接话:“你你你你你!”她一甩手,盯着东陵芷胸前,坏坏模样,“好有料啊!有没有什么独家秘方之类的,传授一下呗。”说着,魔爪往东陵芷胸前去。
东陵芷发疯一般:“闻柒,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闻柒好声好气的,倒像个翩翩温柔公子,哄着疯狂的东陵芷:“莫乱动了,瞧瞧,这白嫩的小手都擦破皮了,小爷心里滴血似的疼啊。”手并未落在东陵芷胸前,而是放在了东陵芷手腕上,指尖摩挲着,“乖,很快就不疼了。”
说着,闻柒缓缓解开绳索,东陵芷忽然便凝神了。
闻柒一边忙活着,一边有意无意地侃着:“哦,市井传言历任南诏国师都是作为皇室女巫的第一任贵君。”她抬眸,看着东陵芷,目光炙热,“小爷有点好奇,你和那个国师到底几腿呢?”
闻柒她,又动心思。
东陵芷眼珠凸出:“你想做什么?”
闻柒扯下城墙上的军旗,披在东陵芷身上,动作温柔极了,抬眸,眼底浅浅,笑纹荡漾:“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怎么能没有英雄相伴。”
东陵芷惊恐:“你——”
话未完,闻柒缓缓抬手,手温柔地,极其温柔地落在东陵芷肩上,轻轻一推——
“啊!”
闻柒抱着手,看着城下,五十米城围,女子坠落而下,她摩挲着下巴,目不转睛:“从这个角度看,简直波涛胸涌啊!”她奸笑,“嘿嘿——”
猝不及防,笑声骤然湮灭,随即只闻一声咒骂:“草!”
草!阴沟里翻船!城墙之上,哪里还有闻柒的身影,那缠绕东陵芷的军旗,缠住了闻柒的腰……
“主子!”
“主子!”
叶家姐妹眼红了,对着城下嘶喊。
五十米城围,若坠落……
“主子!”铁骨龙虎军,也一个个红了眼,攀着绳索顾不得随处而来的刀枪剑戟,一个个毅然而然地跳下了城池。
城下,女子癫狂的大笑,久久不息:“哈哈哈……闻柒,你去死!去死!”东陵芷的咒骂,不休不止,回荡不散。
城下,男子骤然飞起,接住了东陵芷。
达落……闻柒发誓,她若没有摔死,一定弄死这对奸夫淫妇,万般心塞汇聚成一声嚎叫:“妈蛋!”
五十米高墙,久久只有女子的声音在回荡。
耳边风狂乱地刮着,眸底是无数朝她刺来的刀剑在放大,身子坠落,闻柒闭上眼,喃着:“秦宓。”
她想,原来她这么怕死,这么怕留下一个秦宓……
“主子!”
撕心裂肺的喊叫,远了,模糊了。
☆、第三十七章(捉虫)
耳边风狂乱地刮着,眸底是无数朝她刺来的刀剑在放大,身子坠落,闻柒闭上眼,喃着:“秦宓。”她想,原来她这么怕死,这么怕留下一个秦宓……
“主子!”
撕心裂肺的喊叫,远了,模糊了。
“闻柒。”
嗓音低沉,似久酿的离人醉,微微温润,些许急促、慌张,好听极了,这个声音……
闻柒骤然睁开了眸子,猝不及防撞进一潭墨染的凉眸,里面有她的模子。
秦宓,她的秦宓啊,腰间是他有力的指尖,鼻尖缠缠绕绕全是清凉的气息,还有眼底,那张绝世倾城的容颜,这是他闻柒的男人,是她的美人,她的英雄,在她惶惶不安时,她的救赎。
嗯,她想到了一个很俗气的词:美人救英雄。
闻柒伸手,抱住秦宓的腰,一身脏污的袍子缠着秦宓绯色的衣衫,任风卷着起起落落:“美人,你终于来了,英雄我差点就英年早逝了。”她眸子亮极了,瞧着秦宓的容貌,一眼也舍不得移开。
“他来了,为了闻柒而来。”东陵芷怔怔地望着,匍匐在地,一身狼狈,身上是达落的袍子,再也遮不住她一身堕落的灰暗,自始至终,秦宓的眸光丝毫也不曾施舍旁人,只有那个女子得他所有情深,次次,都是她东陵芷一败涂地。
缓缓坠落,闻柒在秦宓怀里,他敛着眸,唯有夕阳微暗的光在他眼睑投下青灰的影子,再无其他表情。
秦宓说:“别说话。”
秦宓生气了。
闻柒伸出手去勾他的脖子,愈加凑近了些:“美人,我就知道你会来逮我。”
秦宓沉着眸子:“别说话。”那般绝色的眸,就是不看闻柒。
缓缓落地,南诏大军骤然后退,不敢妄动,审视着落在城下的那对人儿,夕阳微暗的斜晖落在男子金玉镶绣的绯色锦袍上,格外夺目的颜色,映得怀里的女子容颜越发娇俏,眸子透亮,有淡淡艳丽的光彩。
宓爷生气时,会不理人,每每这般时候,闻柒会缠人,很缠人。
闻柒说:“美人,你看我给你夺的城。”
秦宓沉默着,不与闻柒言语,唯独一双手搂着闻柒的腰,紧紧地,怎么也不肯松分毫。
闻柒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他讨好地笑着:“美人,生我的气了?”
如何能不气,五十米城围,若是他晚了一步……她总是这般搏命,这般上天入地,这般要他心惊胆战。
“是,爷不想和你说话。”他沉着眸子,眼底凌乱极了,他心有余悸着,手上力道恨不得将怀里的女子揉进骨血里。
她说:“小宓宓,我想你了。”娇柔地,讨巧地,她睁着大大的眸子望着秦宓。
秦宓不想说话,他想,他若开口声音定颤抖得一塌糊涂。
闻柒见秦宓不言,便缠着他念叨:“宓爷,我想你了。”捧着秦宓的脸,她说,一字一字盯着他细细地看:“秦宓,我说我想你了。”
那为何不来寻他,他等了她那么那么久。
秦宓不想说话,唇角抿得死紧,狠狠将闻柒锁在怀里,抬手就是一掌,顿时死伤一片,惨叫声几乎要盖过闻柒难得矫揉造作的嗓音。
他啊,是真的气她了。
闻柒轻叹了口气,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拂在秦宓脸上,迎着他的眸子:“秦宓,你亲亲我。”她垫脚,凑上去,靠得近了,气息交缠,她轻声地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了你,之前一直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摔下城墙也做好了脱一层皮或者交待半条命的打算了,哪里知道怕,这会儿你来了我倒是有些慌了,手脚颤抖得不行,实在没用,恍惚得有点不踏实,你——”
话未完,秦宓狠狠含住她唇舌,吞了她所有气息,贪婪地吮吸撕咬,舌尖几乎卷过每一寸,恨不得将她吞噬般暴烈,一个吻,更像单纯地攻城略地,直到唇舌间全是腥味,弥漫浓浓血气。
真疼啊,爷是发狠地咬她,若是往常,闻柒定是要呼天抢地装模作样地喊一番疼,这会儿倒是乖顺极了,一双水洗的眸子古玉般盈盈发亮,含着朦胧的雾气看着秦宓,极轻极轻地舔着秦宓的唇,猫儿般舔舐,安抚着。
秦宓用力将她嵌在怀里,紧得她有些疼,皱了皱眉头,秦宓却不松开一分,拂在闻柒肩头,气息凌乱极了,嗓音沉闷无力,紧绷得好似一扣即断:“如果我来晚了怎么办?”
后果,秦宓不敢想,像心口颤了藤蔓,心滞得快要不能喘息。闻柒果然是他的劫,在劫难逃。
闻柒伸出小手,顺着秦宓的背,缓缓拍着,很轻很轻:“你不是没来晚吗?”她眸子转悠着,“喏,还带来了千军万马。”她转头亲了亲秦宓沉着的侧脸,笑盈盈地说,“我的英雄,我等来了你英雄救美。”
她笑着,眸中藏了星子,天渐进暗了,烽火台的火光也不及她眸光半分,城外,千军万马已临,南诏军阵脚全乱,战兢地望着那对人儿,在血染的城门前,肆意缱绻,竟似柔了刀光剑影,谁也忘了,忘了生杀予夺。
闻柒的英雄,已归来,他们的未亡人,天下。
战火里,映过倾城的容颜,他看她,眸光痴缠:“你分明知道天下于我不及你分毫,你却次次拿你自己犯险,闻柒……”他长长的一声叹息,些许无奈,些许无力,他的指尖缓缓拂着女子脏污的小脸,轻柔,带着浓浓眷恋。秦宓说,“猫儿,你可曾为我心疼过你自己,可曾想过我有多怕你有丝毫损伤,你未雨绸缪攻心功计时,如何总是忘了我的担惊受怕。”
他啊,怕了……
秦宓说完,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忽然便红了眼眶,唇角艰涩,扯了扯,全是酸楚。
闻柒哽咽地唤他的名字:“秦宓——”
她想说,她不心疼自己,从来都不,却如此轻而易举地心疼他,心疼得心都快要揪在一起,难受极了。
“秦宓。”傻傻地,只会喊着他,平日里巧舌如簧的女子,如鲠在喉没了言语。
秦宓拂了拂她的眸子,遮住她的眼:“爷暂时不想原谅你。”他最见不得她红着眼的模样,心软得厉害,好似闻柒软软的眼睫挠过,说不出的难受。
闻柒伸手,抓着秦宓的手腕不松,她软软地喊:“小宓宓。”吴侬软语,好似江南女子,温柔乖顺极了。
每每闻柒胡闹了,便如此装乖讨巧,像只听话的猫儿,分明是只张牙舞爪的野猫。
秦宓无奈,捉住闻柒的指尖,放在自己手心里:“手怎么弄的?”他盯着闻柒的掌心,眸子骤然便寒了。
闻柒手心,皮肉掀起,一片血色泥泞。
她一下子就委屈了:“摔下城墙时擦到的。”
这时,北沧大军来势汹汹,杀伐骤起,嘶吼,呐喊,嚎叫,甚至闻得见刀枪割破血肉的声响。
秦宓什么都听不到,满眼,只有女子红润的眸子,与她掌心微微渗出的血迹。他眸子微红,抱起她,脚踮城墙,越过城墙,落在高高城围之上。
“爷。”
“陛下。”
城墙上一干人等半跪下,秦宓置若罔闻,只是仔仔细细地瞧着闻柒的手,一脸心疼:“疼不疼?”眸中,温柔得化不开,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女子的掌心,一下,一下,疼惜,又轻柔,舍不得重了,轻了。
他说,不想原谅她了,奈何,敌不过心头半分柔软。秦宓总拿她没办法,不是吗?
闻柒想,世间再也没有谁将她这样温柔以待了,除了她的秦宓。
闻柒说:“疼,可疼可疼了。”她可怜兮兮地看着秦宓,将掌心贴在秦宓唇边,要他亲吻,“你亲亲就不疼了。”其实不疼,一点也不疼,只是有个舍不得她的人,然后所有疼痛与委屈便放大了。
他亲吻她的掌心,动作轻柔、缓慢,将她掌心的血渍全数吞入腹中。秦宓唇边,微微有些血红,竟是好看得妖娆,闻柒瞧得有些痴了,掌心的手突然松了,秦宓转身。
闻柒急了,连忙扯住他的衣衫:“你去哪?不准你就这么扔下我走了。”
秦宓深深看她:“去给你报仇。”顿了顿,他又说,“我不走,不敢再让你一个人。”
闻柒还是扯着秦宓的袖子,不肯松手:“小宓宓。”她软磨硬泡着,就是不撒手,哪有半分之前上天入地的威武彪悍。
秦宓牵起她的手,耐着性子哄她:“乖些,城下危险,你莫要去周旋,爷去给你报仇。”
闻柒摇头,固执地嘟嘴:“不!”
秦宓无奈:“闻柒。”
闻柒很镇定,义正言辞地说:“东陵芷被我扒光了,我怕你看她。”
敢情放不下这一茬!这厮,脑袋构造确实不同凡人。
秦宓失笑:“爷不看。”
闻柒可不放心,强词夺理一脸理所当然:“那她自己往你这扑怎么办?”嗯,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东陵芷那个妖妇惦记秦宓很久了。这么想着,闻柒往城下瞟了瞟,那女人倒披了件外套,靠在达落怀里,一双眸子……
靠,那女人正盯着她家男人看,眼神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草泥马!
秦宓说:“爷会杀了她。”
闻柒恶狠狠瞪着城下,很强硬:“她的尸体也不准看。”张开手,二话不说,一个猛扑抱住秦宓的腰。
这一扑,闻柒脑袋一晃,晕了,她太急色了,太用力地急色了。
闻柒抬起头,看秦宓:“你别晃。”她晃了晃脑袋又揉揉眼睛,“我眼花。”
秦宓眸子骤然一紧,扣住闻柒的脉,脸色寒了。
闻柒摇头晃脑,嘟囔了一句:“秦宓,你晃得我有点晕。”
说完,两眼一翻,身子一软栽在了秦宓怀里,一张脸,一点一点褪去血色,眼皮很重,她怎么撑都撑不开,耳边是秦宓的声音,慌乱、急促:“闻柒。”
“主子!”
“主子!”
“……”
一声声,几乎都是嘶喊出声,闻柒终究没有再掀开眸子,容颜纸白,如水墨的画儿,毫无颜色。
原来,这个女子不是神,她也会倒下,也会怎么喊都喊不醒,就这样沉沉睡去。
他的猫儿,怎么总是这样抓疼他的心,快要揪扯得不能动弹,他抬起手,不敢碰她,颤抖得厉害,有些无措,有些惶恐地将女子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乖,不怕,我、我带你……回、去。”
她不怕,是秦宓怕了,不然如何声不成声,不成语句。
秦宓抱着她,跃下了城池,风起风落,吹乱了女子的发梢,她却自始至终一动不动,秦宓静静地看她,落在城下,血色的土壤,他一步一步,走得竟有些踉跄。
唐也将军连忙趁势大喊:“快,动手,杀!”
“挡我,死。”未曾抬眸,秦宓的脚步不停,依旧看着他怀里的女子。
马啸一声,唐也将军骤然落马,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谁也不知道,这个男子何时出了手,或者,他杀人,不需动手。北沧阑帝,太可怖,为了怀里的女子,已然,满身杀伐。
南诏大军退开,手中剑戟甚至拿不稳,北军在外,步步紧逼,战火不曾熄过,漫天惨叫里,秦宓目下无尘,一步一步朝着那对男女走去。
达落护着东陵芷,退后三步,满脸戒备,东陵芷却怔愣出神,望着男子,望着那满眼森冷的杀气,她心如死灰。
秦宓抱着怀里昏睡的女子,缓缓抬起眸子,冰冷森寒至极:“你们不该动她。”
达落挥剑砍去:“秦宓你——”
话只有半句,金玉镶绣的绯色衣袍骤然卷起,达落手中的剑已断,嘴角,汩汩喷血,内息奔腾,汹涌喷出。
“噗!”
血溅三尺,达落飞出,狠狠砸地,呕血晕厥。
一招都没有过,剑断人殇,秦宓的功力,竟如此恐怖。东陵芷睁着眸,张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裹着衣衫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秦宓会杀了她,会的,为了他怀里的女子,兴许不用一招,不需出手便能轻而易举取她性命。
她退,退……
秦宓说:“你们都该死。”嗓音,毫无温度,全是喧嚣的杀气,几乎灼得人发烫,他逼近。
东陵芷步子骤然一顿,抬起眸,慌乱凝成一抹决绝:“我不亏了,有她给我陪葬。”
秦宓突然停了所有动作,灼灼看她:“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是唯一一次,秦宓这样正眼看东陵芷,满眼都只有她的影子,冰冷得好似冻结在了那里。
终于他愿意看她一眼了,那时她九岁,告别南诏远赴北沧,只留了一句话给她母皇:秦宓只要一个眼神,我就愿意给出我这一生。
这个眼神,她一等便是十三年。
东陵芷癫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她发笑着,“做了什么?你猜到了不是吗?”
秦宓不再言语,敛了眸,自然冷若冰霜,他转身,轻柔地抱着他的女子走远。
这一眼很短,东陵芷用一生,甚至用生命来换,她只能大笑:“哈哈哈……”闻柒,欠了的,该还了。
秦宓冷冷一句:“高阳,全部杀了。”
全部?胜者,降也。四十万大军全部杀了,太过残暴狠绝。百里西楚道:“陛下,降军尚可用。”
秦宓并无多言,看着怀里的女子,眸光分明是柔软的,说出的话语如此森然:“一个不留。”片刻,又道,“除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指东陵芷。
百里西楚只道:“属下遵旨。”她如何不知道,四十万大军要死,因着他怀里的女子,东陵芷能活,也因着她。
大军退让百步,满地尸体,秦宓踩着血染的尘土,抱着女子,远去,完全昏暗的朦胧里,他背影萧条,眸子黯然,将怀里的人儿搂得很紧。
身后,百里西楚一声令下:“全部杀无赦。”
顿时,血光湮灭了半弦冷月,浓浓漫过鲜红的颜色。
百里西楚走至东陵芷前,冷冷睨着:“你真蠢,居然动了她。”
“哈哈哈……”东陵芷癫狂大笑,面目狰狞,扭曲,嘶喊着,“她死了才好,死了才好!”
便是损之毫厘,这天下,苍生,都要陪葬呢。
城墙之上,叶九望着城下硝烟,呢喃:“还是出事了。”
叶十愣了愣:“老九,爷会杀了我们吗?”
叶九沉吟着,启唇:“会吧。”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会的。”
叶十垂了垂眸子,不再说话,谁都知道,闻柒是爷的命,所以,是她们的命,是天下苍生的命,一损俱损。
史记有言:“天启五十八年,仲秋,北军战南诏于安县,败,降于北军,阑帝斩降军四十万,血流成河染红了护城河之水,百日不褪,城中孤魂不散,日日啼哭,史称安县屠城。”
是夜,郧西郡都,天阴沉,毫无星子,乌云笼月,微微有些森冷。
主院之外,跪了一地人,已经两个时辰了,北沧仲秋的天有些冷,很久没有一人起身。
程大为首,只道:“主子。”
秦宓缓缓走出内堂,一眼冷冰:“不准求情。”不由分说,冰寒的眸里,是杀气,是不由分说的暴戾与嗜血。
梁梁沉吟了很久,说:“爷,若小主子知道——”
“谁敢让她知道就一起去死。”
这次,秦宓动了杀心。这世间,怕是除了一个闻柒,再没有谁能动秦宓一分恻隐之心,即便是他的亲随,也不得他丝毫心慈手软。
“爷。”
“爷。”
“……”
一屋子十几个男人,双膝跪地,不敢央求,却始终不起来,铁骨铮铮的男人,各个眼眶泛红,背脊挺直。
这是第一次,秦宓对自己的人痛下杀手,叶九与叶十跟了爷近十五年,也难免一死,只因那个尚在昏迷的女子。
“滚。”秦宓敛着眸,满脸倦色,眼下浓浓青黛,嗓音轻了,“你们会吵着她睡觉。”
“秦宓。”
忽然,屋里的女子在唤秦宓,他眸光微动,融了满眼冰寒,转身进去,只留了一句:“都滚!”
程大张嘴,还欲再说些什么,白二上前制止:“不用求情了,除了小主子开口,叶九叶十必死无疑,谁让她们护主不利,爷这次不会容她们。”
程大双目通红,一贯不带正经的男人这会儿也神色沉凝:“小主子到底怎么了?”
白二眸子沉了沉,沉默了半天,道了两个字:“血蛊。”
以血养蛊,经血御蛊,这是东陵芷的绝招,她心肺里的血,触之,为蛊,不见伤口,噬入皮肉,中者,毫无所知。
闻主子触了东陵芷的心头血了……程大额头青筋爆出,他吼道:“老子去杀了她。”起身,二话不说就往地牢冲。
身后,梁六突然道:“她死了,也许所有人都活不成,南诏能解蛊之人,娆姜为最,所以爷还留着她,她要死了,你自己想想后果。”
程大满脑火气,根本不能思考:“蛊是她下的,她怎么可能解,何况,留她命又有何用,血蛊根本不能——”
白二截断他的话,一脸肃然:“程大,这话别让爷听到了。”
程大咬了咬牙:“白二,你不是神医吗?你有没有办法?”
白二摇摇头,不说话了。这世间的巫蛊之术,以南诏为最,其中,又以南诏皇室巫女为尊。论起巫蛊,东陵芷确实无敌。
程大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庸医。”
白二无话可说,愣神了很久,半晌喃了句什么。
程大顺耳,连忙惊乱:“孩子?什么孩子?”
白二却摇头,三缄其口:“没什么。”倒是梁六一脸深意,若有所思。
☆、第三十八章
白二无话可说,愣神了很久,半晌喃了句什么。
程大顺耳,连忙惊乱:“孩子?什么孩子?”
白二却摇头,三缄其口:“没什么。”倒是梁六一脸深意,若有所思。
里屋烛火微摇,落了床幔,淡淡杏黄色的流苏轻动。秦宓缓缓撩开,帐中,女子正凝着眸子相视,带着盈盈笑意,见是他,便张开手,讨欢的模样。
秦宓半蹲在床榻边,将她抱近怀里:“乖,再睡会儿,时辰还早。”近深秋的北沧,有些凉意,他拢了拢锦被,将女子遮盖严实。
“睡不着,你上来陪我。”
她撒娇讨好,睁着莹润如玉的眸,深深看秦宓,低着头往他怀里钻去,一双小手缠绕住秦宓的脖子:“小爷要你侍寝。”她笑着说,往锦被中窝,留出半边床榻。
“好。”秦宓将她安置在怀里,一起躺下。
闻柒蹭着秦宓的脖颈,可劲嗅了几下,轻声呢语着:“我怎么好好地就挺尸了,战斗力什么时候这么弱爆了?”
秦宓微微沉吟了片刻:“你没事,只是累到了。”垂下的眸,有细碎的光影,些许凌乱。
闻柒埋在秦宓怀里,似笑着,抬起头:“不生气了?”
秦宓颔首,亲了亲闻柒的脸:“嗯,不气了,爷舍不得。”言语里,尽是疼惜,缠缠绕绕像柔软的藤蔓。
闻柒的心被缠绕得有些轻痒了,指尖拂着秦宓的眸,那里面,太过温柔,藏了太多东西,她有些心疼他,动作很轻,一点一点摩挲秦宓的眉宇:“我家爷这是怎么了?”
秦宓皱起的眉,越发紧了,捉着闻柒的指尖亲吻,他说:“闻柒,爷快心疼死了。”
嗓音,压抑着什么,沉甸甸的,深深看她,灼灼其夭,有些烫人。
他啊,心有余悸着,在害怕。
闻柒乖乖不动,任秦宓含着她微凉的指尖,一点一点舔舐着,久久才凑过去,蹭了蹭秦宓柔软的唇角,嗓音微微哑了,她呢喃:“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没能替我家爷好好地心疼自己,因为太喜欢我家爷了,所以总想着把天下最好的都夺来送给你。对不起,秦宓,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说这三个字了。”亲了亲秦宓的唇,她重重咬字,“对不起。”这是第一次,两辈子第一次,闻柒将这最为无用的三个字挂在嘴边,说得这般郑重其事,她依旧不喜欢这三个字,只是毫无法子。
她想,她再也不会说第二次了,她自认为是个聪明的女子,便绝不会让自己的男人为此心疼第二次。
只是,也只是自认为,不是有句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闻柒若不胡作非为,那还是闻柒吗?
秦宓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摇头,似乎急切,他凝着闻柒,固执极了:“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闻柒,我可不可以只要你?”
秦宓,似乎有些太小心翼翼,太患得患失了。闻柒想,是她太无法无天了。
自知这次是她胡闹过头了,闻柒很豪爽得应了秦宓:“恩准了。”瞧见秦宓瞳孔里零碎的光影,闻柒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也不挣扎,双手缠绕住秦宓的脖子,主动凑上去亲他,安抚着,吻他紧蹙的眉,“看来是吓着我家爷了。”
胡作非为,有恃无恐,闻柒此时有点鄙视自己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秦宓抬眸,瞳孔似墨染过,晕不开的浓黑,好看极了:“闻柒,明天我们回去好不好?”
战火未熄,秦宓似乎只关心他的女子。
闻柒有所顾忌:“郧西呢?”
“相信我,最长一年时间,我定平了这乱世。”借着纱帐外浅浅清光,秦宓深深凝着闻柒的眼,亮如烛火,灼灼好看,“在这之前,你莫要再离开我一步,闻柒,我只不放心你,恨不得将你藏起来,只是,”似乎轻叹了一声,久久,他才继续说,“只是,我舍不得禁锢了你,你这般性子是该肆意洒脱的,就容我自私一回,你什么都不要去做,就陪着我好不好?”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央求,尽是不确定彷徨,小心翼翼地。
闻柒捧着秦宓的脸,凑近他的眼眸:“秦宓,你在不安什么?”
秦宓并未回答,只是一味的固执,软软地央求:“好不好?”
嗯,他在欲盖弥彰。
闻柒眸子凝了凝,很久不言,后,重重点头:“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过,”话锋一转,闻柒挑着秦宓的下巴,丝毫不给他闪躲的机会,直直对视,闻柒似调侃,“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小宓宓,坦白从宽,不许隐瞒上级,不然不给你升官发财娶老婆。”
“闻柒。”
秦宓忽然唤了她一声,闻柒错愕地忘了应,他细细看她的眸,俯身,舔了舔她的唇,伏在她肩头,低语了一句什么。
美人计策,温柔攻势,秦宓有意蛊惑。
闻柒愣住,忘乎所以:“诶?”眸子睁大,愣了很久很久,随后好似如梦初醒,眸子一定,她小脸严肃了,“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没怎么听清楚,你再说一次,要大声一点。”
她分明听清楚了,眸中笑意骗不了人。
秦宓浅浅笑着,贴着闻柒耳边,一字一字轻念出声。
他说:“我爱你。”他说,“很多很多。”
唯一一次,秦宓这般温言细语地对她说着情话,毫不迂回,是最露骨大胆的痴缠,实在醉人,叫人醺了。
秦宓是有意的,闻柒哪里还记得什么坦白从宽,就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喜滋滋地,眉开眼笑着说:“我家爷越来越肉麻了,不过我很喜欢,要再接再厉哦。”
秦宓不再言语,只是搂着她亲昵。闹了好一会儿,闻柒才睡去,似乎有些昏昏沉沉,却醒不来。
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一夜,直到次日黄昏时,闻柒醒了片刻,她有些懵,念了句‘快天亮了吗?’便又睡了,而后,似梦非梦地又过了几个时辰。
这会儿酉时了,闻柒睡下,秦宓才出了里屋,白二已经在外堂候着,见秦宓出来,便上前。
秦宓站着:“她嗜睡了,后颈花开半叶,血延天兰穴。”
白二若有所思了片刻,神色沉重:“血蛊前七日,花开一叶,七日复始,七七花败。”四十九天,中血蛊之人,从未有人活过四十九天,七日一叶,花开七叶,药石无医。
后几句,白二并未道出,并未秘闻,是众所皆知。
秦宓眸子沉得厉害,乱得一塌糊涂:“她后颈如何是半叶花开?”
血蛊之毒,花开半叶,见所未见。
白二思索了片刻才道:“属下也不明所以,只是曾见南诏蛊经有记,以血控蛊,以血渡蛊,兴许,”想了又想,才道,“因为胎儿,渡了些许母体蛊毒。”语气,有些狐疑不决。
秦宓眸光一寒:“兴许?”眸子咄咄逼人,嗓音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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