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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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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慕亦弦丝毫没有反应,一双眸子微垂,定定瞧着怀里的人。
“宣绫靖”好似被他灼灼眸光瞧的满是羞敛,情不自禁埋了埋头。
慕亦弦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轻柔地落在那温热的脸颊上,怎么也不愿相信……阿靖她……已经死了……
前不久,阿靖她的脸颊也是这样的温暖,笑容也是这般的明艳啊……就连害起羞来,也似那刚爬上枝头的桃花,生机勃勃啊……
怎么会……就这样离开他呢……
那才是幻境吧,直击他心底最深处恐惧的幻境吧……
眼前的这一切,才是真实的吧……
指腹的触感,是这样的柔软温热,少女明眸里的潋滟,是这样的旖旎又绵绵,这样的她,怎么会是幻境,怎么能……只是幻象呢?
西帝闻人越瞧着这副神情的慕亦弦,终是敛了敛眉,按捺着万般的不忍与怜惜,生生击溃了眼前的幻象!
眼前的少女,倏忽化作无数的光点,慕亦弦的手半悬在空中,久久没有放下,余热似乎还在指尖缭绕,失落感不经意间便浸满了思绪。
可随着他的自欺欺人被打碎,随着他如此小心祈求的希冀被幻灭,他眸子里的暗沉顷刻化作了漫天的戾气,无声地汹涌着、叫嚣着,让他把眼前这毁了他希望的人就地诛杀!
杀气阴冷的肆掠着,慕亦弦一双暗沉的红瞳,仿佛要滴出血来!
他明明没有了内息,明明虚弱无比,可这一刻,好似都不见了,他握着剑的手骨节一寸一寸泛着白,随着内息的肆虐,青筋暴露鼓动。
他剑刃一挑,寒冽的冷光自剑尖滑到剑尾,剑风凛凛,顷刻,便已经逼进了了西帝闻人越!
西帝闻人越堪堪躲开,但不知为何,他竟是比之慕亦弦还要虚弱般,只堪堪躲开一步,呼吸便急促沉重了起来!
可眼见慕亦弦一击不中,又一剑袭来,西帝闻人越深吸了一口气,终不再躲闪,反倒是定定盯着他,急声又笃定地道,“我会救活她!”
呼的一声,剑风的啸声随着剑尖抵在他的脖颈之时戛然而止!
在西帝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慕亦弦整个握着剑的手,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他死寂又绝望地眸子里仿佛倏忽透进了一道光,将那暗沉的红芒都隐隐驱散了不少。
他几度嗫了嗫薄唇,仿佛生怕自己听错了,沉默良久,他才终于寻到自己的声音般,沉沉问道,“当真?!”
“绝无虚言。”西帝闻人越神情严肃,果断地回道,一双眸子剔透得仿若琥珀,透着无比祥和却又看不懂的色泽。
“要如何做?”慕亦弦更加沉声的追问道。
西帝闻人越却忽然有些怔忪的晃了晃神,不知想到了什么……
片刻后,他才幽幽地道,“其实,当初助阿靖与东帝来此世之时,连姑娘就曾说过,阿靖的命劫是定数,借助灵虫之力来此,最多也不过是走到阿靖上一世的命陨之时……我当时便想,哪怕是让阿靖只能再多活数年时间,让你们能真正地在一起数年,不再受那折磨挣扎之苦,也总归是好的……”
他眉宇间忽的浮现浓浓的怜惜与悲伤,“却没想,此世,阿靖竟会命劫提前而至,也许……这就是逆转命数的代价吧……”
“当初,连姑娘与我说过……那些之后,我本以为,此生再不会相逢,没想到,竟有如此离奇缘术。”
说着,他的手中忽然幻化而出一枚玉牒,竟是与那外界他袖口边滑落而出的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在他气数被妄动、诅咒之时,我竟在此世出现了一丝意识残念,被强行牵引在了这生辰玉牒中。”
“而残念的苏醒,我才发觉……你们这一世,其实并非真实,乃是……借助了我的残念所化,我的这一丝残念,是维系你们这一世与上一世命数呼应的唯一连接点,只要我这一丝残念消失于此界,你们就能挣脱原本的命数,破而后立,将此界化为真实。”
一连说了好些话,西帝闻人越的面色隐隐更是苍白了些,眉宇间都浮现了几丝疲倦。
可他微微缓了口气后,却神情微沉,继续道,“东帝,你是随同阿靖而来,命数多变,在此世中,命对战星,主天下战祸,命数未转移之下,一旦你失神入恶,天下必将战祸四起……若阿靖得知你因她而让世间战火四起,民不聊生,她就算复活,怕也心愧难安……”
最后,他才声音一沉,仿佛灌入了内息,回荡在空间中,振聋发聩,“东帝,清醒过来!”
慕亦弦瞳眸下意识一凛,随着西帝话语之时,他眸子里的暗红本就已经在隐隐闪烁,等到西帝那有意加重的最后一句,慕亦弦心神一震,瞳眸里的暗红顷刻间消散殆尽,只剩下了无边无际如同子夜雾霭的幽深。
黑瞳如星子,深邃又莫测。
而随着他眸子里的暗红消散,天幕处,那已经暗红的滴血压抑的战星竟也渐渐变淡了光泽,不过转息,便恢复了起初那不起眼的微光。
外界的夜色中,莫名而来的浓重压抑窒息感又莫名的消失了,早起的百姓们摇了摇头,便也不再多想地开始了一日劳作的准备中,完全不知一场即将到来的大劫他们安然无恙的度过了。
“咳咳!”西帝闻人越忽然不堪负荷般的剧烈呛咳了起来。
慕亦弦不禁微皱了眉,道:“你怎么了?”
“无事。”闻人越挥了挥手,喘息声却明显沉重了更多,“此地只有……封寂大阵,我所布置的控心,只能基于本有的阵法,借助阵源术力,封寂太强,对我来说,反噬就太强。”
“出去再说!”慕亦弦挂念宣绫靖的安危,立刻道。
西帝闻人越却深吸了一口气,急道,“不可!若不借助封寂之力,我……也救不了阿靖。”
“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控心之阵是摄人心神入阵,阿靖如今最难之处,便是……没了心神,心神不在,只能强行拉她肉身入阵,她若不入阵,我无从借力相助!”
慕亦弦自是立刻便听懂了他的意思,立刻道,“需要我做什么?”
“我会在你身上,以风水引魂之术,以你为媒介,强行招魂,以寄灵之法,让阿靖之魂暂寄你之心神,随你一道进入控心之阵中!但强行招魂,最为维持一刻钟,绝不容闪失!双魂一体,负荷极重,痛楚也……”
“好!”不等西帝闻人越说完,慕亦弦便已经果断了应了声!
不管是什么样的痛楚,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比起失去阿靖,都难抵十之一二!
他想救活阿靖的决心,从不会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动摇!
西帝闻人越顿了顿,明白慕亦弦的意思,加之他能感受到自己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便也没再多言,立刻正色道,“那好,我会送你出阵片刻,待招魂之后,再将你拉入阵中!”
慕亦弦没再多言,只坚毅无比地点了点头!
……
地道中,因着闻人越的那一句别动,连安王、惊楚和聂成祈一直僵立在原处,定定的注视着这失去意识的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二人的气息同时一乱,意识竟是恢复了过来!
他们同时神色一动,面露安心之色,可不待他们说话,那清醒过来的慕亦弦却轻柔如视珍宝地将宣绫靖缓缓扶着墙壁坐了下来,而后,他自己又是再一次闭上了双眸!
自从出了控心阵,先前被隔绝的灵虫的诱惑与催促之声又毫无间歇地响了起来!
可慕亦弦却丝毫不再动容,心静如水,因为,正如西帝闻人越所言,阿靖她……绝不愿看到世人因她陷入水深火热的一幕。
东渊四公主那处的灵虫因为莫名的一段时间的感应失效,本就已经暴躁狂怒至极,此刻终于感应到后,那人竟是一理也不理她,不禁让她更是狂暴叫嚣,使得那整个山洞都隐隐震颤着!
正如这灵虫之前所言,骨钉之阵是无念融合了北弥先帝之血所布,血脉之力加持,若不彻底灭绝北弥皇室血脉,骨钉之阵便永存不朽,直到十五年期满之时!
而慕亦弦他们当初在冰棺幻境里所见,风引穹在那冰棺前研究了数段时间之时,便是这灵虫与风引穹定下交易,让风引穹助她灭杀北弥皇族。
结合当初所见以及先前那灵虫交易之言,慕亦弦已经足以推断出,为何当初东渊太后会告诉让他知晓四皇姐的死状,让他知道他四皇姐惨死于北弥皇室之手!
不过是想借他之手,灭了北弥皇族血脉!太后,怕也是为了风引穹吧,也许,她都不知风引穹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过时至此刻,这一切都已经微不足道了,他所想要的,不是这一切恩怨原委,仅仅只是想要他心中的那仅有的一份执念与牵挂好好活着。
阿靖,等我!
第三百二十八章希望,就在远方
慕亦弦离开控心阵的那一瞬间,西帝闻人越也瞬间脱离了出来,而后,不待丝毫迟疑,等慕亦弦一安置好宣绫靖,他便迅速取出了龟壳、铜钱等等风水法器来。
在摆弄这些风水法器的这一刻,他的倦意似乎越来越重,本是明亮的琥珀色瞳眸都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可在表面的那一抹黯淡之下,在他的眸底,似乎又静静流淌着一抹别样又柔和的流光,温暖、欣喜、满足又感怀怅然……诸多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随着映入眼帘那少女的身影而时起时伏。
慕亦弦却已经敛聚了所有心神,静候着他所说的招魂寄灵之术。
西帝闻人越时间本就紧迫,更是丝毫不敢迟疑,当即动作越发加快,不过几息时间,他面色就已经惨白的透明,就连眉眼都彻底黯淡虚浮了起来,可纵然如此,他眸底却始终有着一团难以熄灭的光,支撑着他继续下去!
而随着他的虚弱,慕亦弦那处瞬间便感觉如坠三尺冰窖,刺骨的阴冷寒气无孔不入般的钻进了他的肌肤,好似要将他的骨头一寸一寸生生冻碎!
慕亦弦体内肆掠的内息时至此时虽然随着消散已经减轻了许多,可如此无处不在的彻骨之寒却让他的面色顷刻间更见了几分惨淡。
随着这一股不同寻常的彻骨之寒,更有一种如同脑袋被挤压和撕裂的痛楚在毫不留情的摧毁着他的坚持!
慕亦弦不动声色地咬了咬牙,额上的冷汗竟是比刚刚内息肆掠最为强势时更多!
冷汗成串,滚滚滴落,而他的身形更是颤抖的摇晃着,压抑的闷咳声一声接一声响在着低矮悠长的地道中。
甚至,咳声越来越重,身子颤得越来越厉害,薄唇已经血色尽失,旁人不知地寒冷与剧痛之下,他幽深的瞳眸都已经痛的有些失了神采,全凭一股执念于毅力堪堪支撑着!
西帝闻人越瞧着慕亦弦这副模样,心中不禁亦是焦急。
招魂寄灵,对于承受载体而言,无异于撕裂挤压灵魂的痛楚,慕亦弦早已在内息肆掠灵虫反击之下承受了诸多痛楚,耗费了不少体力,如今痛楚顷刻加倍,他的体力却早已消耗殆尽,若是不能在慕亦弦尚能坚持之时招魂成功,那阿靖……就真的……
西帝闻人越眸色顷刻见深,心下越发焦急,虚弱的面上也浮现了浓浓的沉色。
近乎冲破承受临界的痛楚之下,慕亦弦早已觉得头脑轰鸣作响,仿佛要炸开的剧痛着,他早已不知自己究竟身处何地,又已经坚持了多久,他心中仅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那就是——坚持住!
哪怕是死,也一定要坚持住!
他狠狠的咬着牙,额上淋漓的汗水浸湿了一块地面,苍白的面色不存丝毫血色,仿佛一戳就会破。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就连西帝闻人越面色也一分一分消失了血色,眉眼虚浮地仿若下一刻就会无力的闭上。
惊楚、连安王和聂成祈皆是面露疑色与忧色,他们状况的糟糕,实在难以让他们不担心,可他们眉宇间坚毅决绝、严肃认真的神情,却让他们不知为何不敢出声打扰。
终于……
就在西帝闻人越与慕亦弦状况已经差到了极致再难坚持之时,闻人越眉宇间终于汹涌而出一抹狂喜之色,而慕亦弦骤然闷哼一声,仿佛在那一刹那承受了极其难忍的剧痛,他似有所感的倏忽睁开了眼眸,那双眸子神采因为痛楚竟是涣散的可怕,半晌没有对上闻人越所在的方向!
西帝闻人越自是明白慕亦弦心系的问题,当即盘膝坐下,飞快变幻了几个动作!
而后,在连安王、聂成祈以及惊楚的眼中所见的,便是那二人又同时缓缓合上了双眸,不久,本还虚弱轻颤的身体竟是再无一丝动静,就连气息都莫名其妙趋于了平和。
就仿若和方才失去意识了一样!
连安王眸色见深,不由出声试探了唤了好几声,皆是无人回应后,他才肯定,眼前这二人定是又失去了意识。
而听闻连安王出声轻唤后久久无人回应,惊楚和聂成祈自是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过,顾及于先前闻人越提醒的那一句别动,再加上那二人莫名奇妙地失去意识、清醒又失去意识,他们三人相觑几眼后,都不曾轻举妄动。
因为他们相信,眼前这等情况,慕亦弦和闻人越的举动绝对是事出有因。
……
控心阵中。
西帝闻人越一见招魂成功,便抓紧时机触动了慕亦弦身下的阵眼,迅速将慕亦弦又引入了控心之阵中。
在阵外时,慕亦弦终于忍不住痛楚闷哼一声时,他眼中露出狂喜之色时,正是招魂成功之时,可招魂之后,最为关键的问题,却是能否成功带入控心阵中。
所以,此刻一入阵,他便双目紧张至极地盯着慕亦弦那处。
成败……在此一举!
慕亦弦睁开眼时,眸子的涣散都还未彻底恢复,片刻之后,才终于看清眼前之人。
可他眼眸中一清楚映入人影,他便按捺不住耐心地焦急追问道,“如何?”
在阵外时,他只能感觉到一股又一股阴寒至极又伴随着碎骨削肉的极致痛楚,对于情况如何,他根本感觉不到,如何能不急!
西帝闻人越眉宇微柠,神情严肃,他并未开口回答,反而是一指戳在了慕亦弦的眉心,随后,拿着铜钱与龟壳的手更不知做了些什么,飞速落在了慕亦弦脚下四周!
“……天地之势,聚之风水,化之需劫,渡往真界!凝!”
西帝闻人越口中飞快的默念着什么,直到最后一句,才郑重地厉喝出声!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他气血再无一丝留存,就连在控心阵中的意识身形都瞬间变得透明,半隐半现,他身形抑制不住地在轻颤,好似一缕青烟,正在渐渐消散!
对比之下,他那双琥珀色眸子一扫黯淡,明亮地极其耀目,仿若启明星那般,冲破黑暗,指引光明!
他眸光闪烁,带着无从形容的期待和紧张,视线一瞬不瞬落在慕亦弦身前的一块空地处!
西帝闻人越不说话,慕亦弦更是心神紧绷,不知他究竟成功与否,也只好随着他的目光,视线紧紧落在那一片空地上!
一息……
两息……
五息……
十息……
足足十息短暂又漫长的时间过去,他们所瞧之处仍旧没有半点动静,哪怕是一丝风都不曾有。
西帝闻人越本是半隐半现的身影已经只剩一个透明的轮廓,仅剩那一双琥珀色眸子最为清晰,却已经漾满了紧张和焦虑!
慕亦弦见状,面色沉冷如冰,心弦更是已经崩到了极致!
“东帝,记住我的话,你命应战星,万万不可……”
就在西帝闻人越已经近乎绝望放弃地的准备开始劝说慕亦弦不要因为阿靖的死而失去理智之时,他们眼前所盯的这一片空间终于出现了一丝气流的波动,仿若吹来了一阵风,他们眼前本是虚无的空间里忽的渐渐浮现了一个身影。
仿佛是谁在洁白无瑕的宣纸上作画一般,娇俏妍丽的轮廓最先被勾勒了出来,而后才是一笔一笔用心的描绘神采。
眼前的身影随着慕亦弦与闻人越记忆中的模样,一点一点浮现了惊艳绝世的容颜,风华无双的眉眼,翘挺如琼的鼻梁,樱红润泽的唇瓣……
让他们二人已经跌入无边地狱的心瞬间雀跃欣喜的忍不住想要欢呼!
阿靖!
这是阿靖!
这是他们——不忍放手的阿靖啊!
哪怕是与死神相搏,他们也不忍放弃的阿靖啊!
慕亦弦一颗死寂的心都忍不住地在颤抖,两次生不如死的失而复得,让他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淡漠!
于是,他终于遏制不住地扑拥上去,想要将那人狠狠抱在怀里!
可触手,却是虚无的一片,让他眸底毫不自知地淌过了一丝慌张……这一刻,他清清楚楚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底,怕……
他怕……这又是一场梦境……
一场让他跌入更深的绝望中的折磨……
西帝闻人越此刻已经消散地近乎再也辨不清轮廓,唯有那双流淌着柔情与想念的眸子,让人知晓他还存在着。
瞧见慕亦弦如此近乎“草木皆兵”的慌乱,西帝闻人越眸子里终是划过了一道叹息。
他的视线定定落在那越来越清晰的人影身上,爱怜、不舍、温暖与欣喜就这么再无遮拦地全全溢出。
心神间,一时感叹不已……
能让素来沉稳、泰山崩于前皆面不改色的东帝慕亦弦变得如此患得患失、风声鹤唳,怕也只有阿靖一人了吧。
阿靖,这一世,你们一定要好好走下去,不负我的一片好意……
一定啊!
随着心绪渐渐平和,西帝闻人越眸子里的神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琥珀色温润的光泽流转在眼底,仿佛要将眼前那渐渐清晰的少女一分分刻入骨子里。
可他身形的消散,没有丝毫的停歇,他却咬着牙再坚持,甚至在心神一分一分向上天祈求着,让他再多坚持一会!
终于,宣绫靖整个身影全全清晰的浮现了出来,仿若一个真人站在了眼前,湖蓝色的长裙逶迤拖地,墨缎长发随风轻舞,双眸闭合的容颜显得无比沉静而美好,直让人想要好好守护一生。
慕亦弦也终于成功地将人紧紧扣在了怀里,不再是一个难以触摸的虚影。
真实触碰到眼前那人的一瞬间,肌肤相触的指尖按捺不住的在颤抖,让他越发用力地将人抱紧,仿佛无论抱得多久,都远远不够!
西帝闻人越瞧着他如愿将宣绫靖扣入了怀里,不由垂头瞧了瞧自己已经虚无的看不见的双手,神情间不禁拂过一丝失落。
他就是想摸一摸她,也已是奢望了。
而等她醒来见上一面,就更是……毫无希望了……
心中看见她成功出现的喜悦顷刻被别离之绪所充斥,西帝闻人越敛了敛干涩的眉眼,感受着自己消失在即,不由伤感地叹了叹气,目光再也不舍从那尚未清醒过来的少女身上移开。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多看哪怕一会儿,他也心满意足了……
能有这个偶然的机会再遇见她一次,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东帝,阿靖如今魂已重凝,一离开控心之阵便会回到自己的身体!不过,毕竟她是已经生魂离体过,以招魂之术而回,有所损伤,怕是不会即刻清醒,离开控心之阵后,切记寻个风水明秀之地,以天地风水之力为她温养!也许数天半月,也许一年半载,切勿……放弃!”
察觉自己真真切切已经再没有时间,眉眼前的画面都在渐渐模糊之时,闻人越不由沉了声音,提醒道。
他知晓慕亦弦绝不会放弃,哪怕是等上十年,可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好似唯有如此他自己才能安下心来。
话音落下,随后,他的嗓音却忽然放得很轻很轻,仿佛要无声无息便深入人心。
“东帝,照顾好她!”代我一起……
语意未尽,他整个人便已经彻底消散不见了踪影,轻风一缕,吹散气息,仿佛从不曾出现,从不曾离去……
虚无的控心阵空间随着他的消散,也渐渐褪去了幻境。
一晃过去,慕亦弦睁开了双眸,眸前,是他心底的执念。
他顾不得一切,踉跄着身子摔坐在宣绫靖的身前,他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立即伸手探住了她的脉搏,那一霎,他连呼吸心跳都生生屏住了,只为不错过她的生机……
“怦!怦!怦!”
从指腹传来的跳跃感,仿佛一声一声清晰至极的声音,丝毫不落地撞入了他的心底,感慨万千的微痛感伴随着铺天盖地的雀跃,将他全全淹没其中,让他一直刻意按捺着的心跳与呼吸也渐渐随着节奏开始恢复了生命的跳动!
他把脉的手就势将人扣入了怀里,虚弱之下,他只能堪堪倚着墙壁才足以维持坐姿,直到真真实实地触感自胸口传来,才让他真真切切确定,这不是梦境!
阿靖,还活着!
盘膝坐在另一处的闻人越也渐渐清醒了过来,他首先瞧见的,便是从他衣袖滑落出来的生辰玉牒,此刻竟是四分五裂地碎落在他的衣摆上,而那碎片之上,竟是干净剔透的再无一丝血痕杂色!
奇怪了……
但这一丝怪异并未让他多想,当即便落在了慕亦弦与宣绫靖那处!
瞧见宣绫靖已经获救出来,他眉宇间不由地涌出了一抹欣喜,可随后,才不禁一疑,更是奇怪,他们刚刚……不是还在挖地道么?
阿靖……阿靖师妹,还有连安王他们,怎么已经出来了?!
可不待他问个清楚,便见慕亦弦满眸沉寂中,却流淌着一丝复杂与满满的感激之意,虚弱狼狈的坐在地上,却对着他,沉沉道了一句,“多谢。”
一谢他让他来到此世,二谢他牺牲意识,救了阿靖。
闻人越不明所以,却没有寻得到机会问,慕亦弦已经招了惊楚扶他出去。
闻人越瞧着慕亦弦已经虚弱到如此地步,心中疑虑不禁更甚,可目光落到那仍旧被他稳稳扣在身旁的那道少女身影时,他心口莫名一缩,极其陌生的伤怀之感倏忽漾满了心头,可却一晃而过,恍如幻觉,他想细感,却早已无处捉摸。
他摇了摇头,将这一丝莫名抛入了脑后,才追着他们向着地道外走去。
他们走出地道时,夜色早已褪尽,熹微的阳光已经稀稀疏疏照进了密林,柔和的光晕笼罩着大地,仿若一片生机勃勃,美好安宁。
慕亦弦微微仰头瞧了瞧天空,一洗如镜,清澈地仿佛阿靖的眼睛。
许久不见的明亮刺得他眼眶微红,可他唇角,眸底却毫不自知地漾着笑,笑得满心感激。
终是一切无恙,终是悬心落地。
阿靖,还在他怀里……
希望,就在远方。
他会珍惜,会等她醒来的那一天,无论多久,此生愿矣……
他回头瞧了一眼闻人越,幽深的眸底,漾着几许复杂,斟酌片刻,却也没再提及,也许,是不想此世的闻人越也落入上一世同样的困境。
他怎会不知,上一世的闻人越对阿靖的爱,从不比他少。
可是爱情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对错,没有多少,更没有退让!
一生执着,便是如此。
……
慕亦弦虽未提及西帝闻人越,另有一人,却也知晓,那便是……连悠月。
凝洄族中,那一道娇小的身影孤零零的漂浮在池塘水面上,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可在西帝闻人越消失地那一刻,她双眸却倏忽睁了开来!
那一双眼眸里,浸满了悲戚,还有丝丝泪光氤氲着,而她茫然呆愣地仰望着天空,仿佛也已失了魂落了魄,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天空里仿佛出现了西帝的虚影,温润地眉眼里也终于如她期待那般只剩下了她一人,他向她伸出一只手来,她便欣然地探出了手去……
凉薄的空气缭绕在指尖,仿佛在嘲笑她的幻想……
怔怔回过神来,她才茫然呆愣地垂下手来,喃喃自语一句,“殿下……你终究还是为她…放弃了一切……”
再也……见不到了……
叹声落下,她悲伤的合上了双眸,池塘里本是静静地水流忽然急湍了起来,仿若在她的身旁有一个旋涡,全全向着她涌流而来,而她,就在这涌流之下,慢慢……沉入了池底……再不愿醒来……
第三百二十九章恍惚,不知岁月
两年后,无睨山。
此刻正值春盛,草木郁郁葱葱,昨夜又刚下过雨,空气格外的清新。清晨的山顶,笼罩在薄薄的朝气云雾里,显得无比静谧又悠远。
可在这份悠远遁世的宁静中,无形里总有一种沉重的悲伤缠绕其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这一份伤感落寞氤氲此地已经足足两年,浓郁的仿佛早已渗透到了此地的一草一木中。
而这一切,皆是起源于两年前,慕亦弦将昏迷未醒的宣绫靖安置在了此处。
当初满是断壁残垣、破落残败的山顶如今已经生机勃勃,草木繁盛,小屋错落,无比宁静美好,却独独少了那一人的苏醒,让此地的美好风光无人欣赏,只存悲戚。
这两年来,慕亦弦近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守在此地,每年顶多抽空回东渊月余,黑铁卫的事情大半都交给了惊楚,朝堂之事,更是全全委托于了静穆王与连安王。
而他自己那本是冷寂淡漠的性子越发敛得深不见底,冷得如同一块寒冰,相隔甚远都能感觉到那彻骨的寒意。
宣绫靖就躺在那一排木质的小屋里,容颜惊艳,肤若凝脂,呼吸平和,神情安详,唇角隐约还能看见两年前那一丝满足而无憾的诀别浅笑。
乍看上去,没有半点不妥,可偏偏,就是醒不过来。
而这一日,正是慕亦弦每年回东渊月余的时日,昨夜,他在宣绫靖的床榻前守了整整一夜,却又和以往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孤寂落寞地度过了一夜,唯有那静静躺了两年的宣绫靖和屋外噼里啪啦的雨声陪着他。
天刚放亮时,他便无比轻柔地为宣绫靖擦拭了脸颊,深邃的瞳眸宛若两轮旋涡,藏敛了无尽的深情在其中,他的动作无比娴熟,像是捧着一块宝玉,两年间的重复举动,哪怕是再过陌生,时至今日,也足以娴熟。
最后,他念念不舍的在宣绫靖的额上落下一吻,才终于迅速离去。
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回来,陪在她身边,等着她醒来。
以前,他对上一世的记忆仅仅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了一遍,可在两年前,西帝为救阿靖残念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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