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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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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只有通过这两处阵眼,才能闯入她所布置的阵中。素鸢故意遮挡,只怕是担心侍卫无意间闯入。

    宣绫靖迅速跨过花盆,走到那一处花瓶之前。

    素鸢敏锐的察觉周身气流的变化,猛的一转视线,待看见仍旧站在门口的两名侍卫时,才迅速松了一口气,飞速掉头,走到了那一处花瓶前。

    手状似无意地撑在花瓶上,她的眼前刹那就出现了宣绫靖的身影。

    两人再次迅速换位,宣绫靖便又不留痕迹地回到了库房之中。

    而素鸢,飞速原路返回,又将回廊上的花盆纷纷摆回了原位,才迅速离去。

    依稀,似乎又听到那侍卫嘟囔一句,“哎,这天怎么感觉又变亮了啊……”

 第三十六章书信,尸身消息

    申时三刻,宣绫靖终于灰头土脸地从那杂乱无章的库房里出来。

    指了指堆积在库房门口的大箱子,吩咐他们开始搬。

    其中一名侍卫连忙去茶亭将其他侍卫统统唤来,开始搬运。

    宣绫靖瞧了瞧紧跟而来的两名宫女,随后目光落在从内院小径穿过而来的素鸢身上。

    “小姐,热水已经备好了,这东西让侍卫们慢慢搬,您这一身灰尘,还是先去沐浴一番吧。”

    宣绫靖瞧了瞧,点了点头,一点那名唤清荷落霜的两名宫女,便是带着一同向内院走去。

    太后既然特意指派她们二人一同前来,想必早有担心侍卫进不了内院。

    既然太后派人盯着她,那她便方方让太后的眼线盯个够。

    眼见为实,有时候,却更能掩人耳目。

    温房,便是皎卿阁沐浴的房室。

    素鸢兑好了水温,连忙为宣绫靖解衣。

    而宣绫靖则借口不喜外人在场,只让那两名宫女退到屏风之外,并未屏退到屋外。

    隔着屏风,依稀便能看见内外两侧的人影。

    见此,那两名宫女便也没有异议,毕竟月宁郡主并未将她们屏退至屋外,分明已经给足了太后尊重。

    泡在水温正好的浴桶里,宣绫靖才终于稍稍放松了心神,回想起暗道中尉迟晔的提醒。

    小皇帝正担忧着她的安危,她必须要尽快传信给九伶楼。

    一旦等回了宫内,所有的传信消息,都会经过尉迟晔的耳目,那么,她竟然能在宫中拿到长公主的手信未免太过奇怪。

    能不引起尉迟晔的怀疑,还是尽量不要。

    只能在回宫之前了。

    定下心来,宣绫靖水眸微凝,不动声色地向着素鸢招了招手,示意素鸢附耳过来。

    紧接着,便传来素鸢极为愧疚的惊呼,“啊!小姐,都是奴婢不小心!”

    宣绫靖尚未回答,候在屏风之外的两名宫女亦是急忙出声,“郡主,发生了何事?”言语之急切,只差冲进来。

    宣绫靖连忙安抚,“无事,只是素鸢手脚不小心,将换洗的衣物掉到了水里。无妨,素鸢,你再去取一套来。”

    素鸢应声,抱着湿淋淋的里衣从屏风后出来,略略与那两名宫女互施一礼,便匆忙离去。

    再回时,手中正端着一件干净素白的雪绸里衣。

    那两名宫女略扫一眼,并未多言。

    素鸢跨入屏风之后,动静极为轻微地将那里衣打开,而在那里衣中,竟是藏着一张空白的宣纸。

    而等素鸢从衣袖中取出一只短小的毛笔,宣绫靖立刻接过,就着素鸢端着宣纸的托盘,飞快写下几句话。

    而后,宣绫靖沐浴地撩动水面,响起哗哗水声。

    而在这哗哗水声中,掩住了素鸢悉悉索索折叠宣纸,藏入衣袖的动静。

    等到宣绫靖沐浴完毕,素鸢刚为她穿好里衣之时,宣绫靖突然饿极地吩咐素鸢去厨房取些新鲜的糕点来。

    素鸢领命离去,见着宣绫靖正兀自苦恼自己的繁杂衣饰以及散落的青丝,那两名宫女忙得上前,声称太后有命要好好照顾郡主。

    于是,为宣绫靖着装打扮的重任便落到了那两名宫女的手中。

    宣绫靖倒也乐得轻巧。

    这也正是她的目的,给素鸢时机去将手信交予九伶楼,又将这两名宫女留在此地。

    那两名宫女也确实手巧,扑粉描眉,束发落簪,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宣绫靖整张小脸再不复方才库房处的灰头土脸,俨然一朵清丽的出水芙蓉。

    宣绫靖满意的漾出一抹笑颜,取过梳妆盒里的两只玉簪,打赏了两人,两人顿时欣喜叩谢。

    而在这时,素鸢终于端着热腾的糕点回来。

    宣绫靖二话不说的先是吃下一块,俨然一副饿极的模样,随后,才稍稍细嚼慢咽下来。

    却在吃咽间,不着痕迹睇给素鸢一个询问的眼神,等到素鸢微一点头,宣绫靖唇角才缓缓化开一道满意的弧度。

    又在郡王府呆了大半时辰,等到他们一行回宫之时,已经过了酉时。

    马车停在宫门,侍卫们忙着将东西卸下,将东西交由早已候在宫门的飞鸿殿掌事公公。

    宣绫靖故作不知的唤来那两名宫女,“夕玦刚入宫中,对宫中路线尚不熟悉,不知太后寝宫如何走?夕玦刚刚回宫,应去向太后复命一声才是。两位姑姑可否代为引路?”

    那名叫落霜的宫女忙的回道,“太后如今正在西佛堂礼佛,旁人打扰不得。郡主有心,还是明日再复命的好。”

    而那名叫清荷的宫女却正一寸一寸打量着她面上的神情。

    宣绫靖不动声色将她打量的目光收在眼下,面上却故意一诧,惊讶不已,待惊讶掩下,才恭敬赞道,“太后潜心向佛,必得佛祖庇佑福泽。那夕玦明日再去向太后复命,今日有劳两位姑姑了。”

    清荷与落霜连忙还礼,声称应该的。又是寒暄试探几句,才声称告退离去。

    看着她们走远的身影,宣绫靖才与素鸢返回欣沐轩。

    等衾香派人安排上晚膳,宣绫靖才不得不暗叹一声,果然是忌日,太后礼佛,宫中的膳食全全换成了素菜清汤。

    素鸢惊诧,宣绫靖亦是故意疑问。

    而待那衾香将今日乃是风奉驸马忌日以及太后素来习惯统统告知之后,宣绫靖才故作恍然大悟。

    屏退衾香后,素鸢回想起今日出宫之时,宣绫靖看见方家马车那一刻的轻笑,恍然才明白,长公主恐怕早就知晓,甚至就连出宫,都无形之中借用了此事。

    虽是不懂细节之处,素鸢眉眼间却不由自主地漾上了几分敬服。

    待用完晚膳,熄灯灭烛前,所有宫女退尽,素鸢才极为低沉地附在宣绫靖耳边,说了几句话。

    素鸢睡在外间,宣绫靖却忽的,难以入眠。

    素鸢说,“我去送手信时,九伶楼回禀,那女子的踪迹尚未查到,但若根据附近郡县出入情况,有可能去了三处,一处是,即墨郡,一处是,邺郡,还有一处……则是盛都。还有,东渊似乎也在追查竹林那处阵法相关踪迹。”

    ……

    西佛堂。

    太后与方家老夫人、方长玥一同用完宫女送入堂内的晚膳,又在佛堂礼佛几个时辰,直至子时,才终于从正堂出来。

    候在堂外的亲信姑姑傩娘顿时扶住太后,吩咐宫女伺候方家老夫人与方长玥回偏房休息,才扶着太后离开正堂。

    一进偏室,太后面上的虔诚与柔和顿时敛了敛,“如何?”

    傩娘扶着太后坐下,一边为太后揉肩,一边回道,“清荷落霜大概酉时就随郡主回宫来回禀了,她们说,郡主本是想前来向太后复命,请她们代为引路去飞鸾殿,而等她们告知郡主,太后您正在西佛堂礼佛时,郡主也很意外惊诧,并不像事先知晓今日……是驸马忌日的样子……衾香也来回过话,郡主看见今晚与以往不同的素食时,也奇怪的问了问,并不知晓。”

    “那倒是她刚好运气不错了?”太后意味不明的接了句话,凤目中,满是寒厉之色,完全不同平素的内敛,格外展露锋芒。

    傩娘揉肩的动作顿时因那刺骨的森寒一顿,“奴婢不知。”

    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再揉,傩娘立时停下,转身倒了杯热茶。

    太后接过茶杯,却迟迟盯着那漂浮在水面晃悠的茶叶。

    忽的,乍然一声“咔嚓”声响,茶杯被生生捏碎,“若是让哀家知道她敢打皇儿的注意,哀家,定不饶她!”

    松开捏碎在手的茶杯,傩娘忙的查看太后手上是否有伤,却又听太后冷声道,“让衾香给哀家盯紧了。”

    “是。”

    ……

 第三十七章乱起,好戏开锣

    翌日,天还未亮,天空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答滴答沿着房檐落下,扰得人心不得安宁。

    宣绫靖从浅眠中醒来,头昏沉沉。

    昨夜关于“她”尸身的消息,让她近乎失眠,好不容易刚刚入眠,却又被这滴答的雨声生生吵醒。

    透过窗柩,瞧了瞧窗外逐渐变亮的天色,宣绫靖的睡意全全退去,头脑清明一片。

    终于,到第二天了。

    素鸢察觉她起了身,连忙进来伺候。

    整个东渊皇宫,因这淅沥的小雨,也是沉静了整整一天。

    宣绫靖吩咐衾香引路前往飞鸾殿向太后复命后,便是回到了欣沐轩呆了整整一日。

    临近傍晚,天色愈发暗沉下来,黑压压一片,好似天都要生生塌下来。

    宫室内早就掌了灯,才依稀有些明亮。

    雨越发急速而猛烈,噼里啪啦打在砖瓦上,像是有人在屋顶上打架。

    雷声轰鸣,闪电惊掣,好似苍天忽然发了狠,直叫人心惊胆战。

    “小姐,这雨下得太大了,水气都扑进屋子里了。”素鸢探身望了望,直觉一股清凉的水气扑面呛来,忙得要将宣绫靖身前那扇窗户合上。

    宣绫靖静默坐在窗前,阻止了素鸢关窗的举动,视线淡漠而沉寂的随着窗外风亭里随风摇曳无力挣扎的灯笼而微微飘动,泄露了她游离在外的神思。

    良久,才突兀道了句,“就是今晚了。”

    素鸢不解地顿住手,直到瞧着随着这句话从长公主眼角一寸一寸露出的寒厉冷霜,才陡然明白了那句话究竟是何意。

    尚还抓住窗户的手刹那一紧,咯吱咯吱的压迫声半刻不歇就从素鸢手中的木质窗框中艰难的传来,好似要被生生捏碎。

    宣绫靖连忙扣住素鸢的手,将其从窗上挪开,以免木屑伤了她自己。

    这一瞬,好似窗外的惊雷掣电都生生歇了一般,再也听不到声响,只余沉寂无声,寒意猎猎。

    而在这时,衾香突然恭敬走来,停在距离她们不远处,恭声问道,“郡主,膳房要开始备晚膳了,不知您可有特意想吃的膳食?”

    这一处生生凝滞的空气才又悄然恢复了流转。

    素鸢连忙敛下情绪,作势关上了窗,才一语不发地垂首站到宣绫靖身后。

    宣绫靖回过头,淡淡回道一句,“没有,就按膳房的准备布置就行。”

    “是。”

    待衾香领命退去,宣绫靖才极为轻柔的握住素鸢隐隐颤栗不止,冰凉一片的手,捏了捏,示意素鸢放松心神。

    ……

    就在各宫各殿正在享用精致可口的晚膳时,飞鸾殿,雨夜淋漓中,一道身影飞快冲开漫天雨幕。

    殿门前,蓑衣铁甲,侍卫装扮,跪身恭请,“臣御林军副统领陆垣求见太后。”

    “宣。”

    陆垣利落解下身上淋漓的蓑衣,大步走入殿内。

    殿内,暖香四溢,安详宁和,与殿外的惊雷电掣俨然两个世界,刚刚从寒冷里走出温暖的陆垣尚未适应的浑身打了个寒颤。

    “回禀太后,在搜查天术大人府邸时,卑职发现了一条暗道,直通城外。”

    自从昨日天术大人下狱罪名定论,太后就下令清理天术府,留待新上任的天术官。清理了整整两日,今日傍晚本已经是收尾,却没想到侍卫队里的一名小兵突然发现了一条暗道。

    派人进去循着暗道一走,不到两刻钟,就直接走到了城外。

    发现如此事情,他自是片刻不敢耽搁,匆匆赶来回禀太后,尤其是……

    “暗道?蔺大人卜测天机,危机四伏,府里留有暗道,也算……情有可原,不至于让陆大人如此大惊小怪,说吧,还发现了什么?”太后的沉打断了陆垣的回忆。

    陆垣迅速回敛思绪,偷偷瞧了一眼太后眼角的冷厉,浑身一震的慌忙垂首继续,“那条暗道沿着地板入地,本是有一处靠着府邸石墙,刚开始,卑职也没发现那石墙有什么问题,只是后来突然有小兵绊倒,撞到了墙上,从声音里,卑职才发现一些细微的不同,那声音有些空,依卑职猜测,那应该是一处暗门,其后,极有可能会有暗室。”

    听及此,太后重重放下碗筷,任凭满桌佳肴再无胃口品尝。

    眼角的冷厉已然隐隐成冰,蔺翔居然瞒着她,府邸暗开密室,难道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暗室里,有什么?”

    “卑职不知室内是何物,天术大人素来为太后测卦,卑职不敢轻举妄动,怕其内有何与卦术相关,而且,可能是卑职搜寻暗道时,耽搁太久动静太大,连安王和静穆王都已经收到了消息,赶到了天术府,卑职这才来请示太后,这暗门,该如何处置?”

    听闻连安王与静穆王都去凑了热闹,太后凤目顿时闪过几分幽冷杀意,这老三老七怕是等不及想看那暗室里,有没有她的什么把柄!

    冷讽一笑,太后雍容起身,“既然都去凑了热闹,那哀家倒也去瞧瞧,这暗室里,能藏着何物!”

    傩娘忙的拿伞跟上,陆垣亦是匆忙跟随,却被太后话语中的森寒冷意激的浑身再次一颤。

    ……

    欣沐轩。

    素鸢从雾雨中收伞归来,越过正指挥着宫女收拾残羹的衾香,径直走入了里间。

    宣绫靖仍旧坐在窗前,微开的窗,不时随风飘入几丝清凉的水气。

    素鸢唇角紧抿,留出一道生硬而倔强的弧线。

    走近宣绫靖耳边,才淡淡低声一句,“小姐,那边,果然动了。”

    宣绫靖唇角微扯,透出一分讥诮。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太后也该收到消息了,她让素鸢寻了个借口去宫门瞧了瞧,果然见到了太后出宫的銮驾。

    这场戏的看客,总算是齐了。

    既然看客都已经齐了,那戏台上的好戏,也就该开锣了。

    宣绫靖敛了敛眸底的冷意,才安抚素鸢道,“素鸢别急。既然戏已经开场,我们静静等着落幕便是。”

    “谢小姐,素鸢知晓。”

    瞧着素鸢眸中隐隐翻涌的感谢与激动,宣绫靖柔柔抿唇轻笑,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捏了捏素鸢冰寒如铁的手,示意她安心等候。

    蔺翔,是季府满门血仇的直接凶手,是太后权势支撑的砥柱,却更是,上一世丧心病狂的挖坟碎骨,让云府满门死后尸骨都险些无法安宁的罪魁祸首。

    这一世,她不会再给他机会对别人下手。

    他既然提前回了东渊,那就是他的死期,提前到了!

    ……

 第三十八章疯狂,痴心入魔

    “郡主,有一名公公求见。”外间,突然传来衾香的通传声。

    宣绫靖诧异地顿了顿,这个时间,太后已经离宫,谁又会找她?

    起身走到外间,才道一声,“传。”

    衾香退出,而应声进来的,确实是一名低眉垂眼的公公。

    “奴才叩见月宁郡主。”

    宣绫靖收回打量的视线,拧眉轻问,“你是何人?”

    “奴才只是杂事房的一名公公,只是刚刚经过天牢门口时,有一名侍卫让奴才将此物交到郡主手中,说郡主看了便知。”

    说着,那公公从怀中取出一物。

    素鸢迟疑地接过,递到宣绫靖眼前。

    宣绫靖淡淡扫了一眼,视线便生生凝在其上,久久不曾移开。

    素鸢手中,是一块极为常见的制衣绸布,并不平整的切口,可见是临时从衣上撕下。

    而吸引宣绫靖注意的,却不是这布料,而是其上,一个简简单单的字,澜。

    还在北弥时,宣绫靖曾听阿玦提起过,阿玦的母亲,云凌将军的夫人,谁都不知其名,只唤其,澜夫人。

    而上一世,云凌将军明明已经过世,蔺翔还仍旧那般丧心病狂的挖坟毁骨,她不懂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唯一追查到了端倪,只有澜夫人的姓名。

    蔺澜杼。与蔺翔同姓。

    天牢门口的侍卫,又恰恰传来一个澜字……

    这是蔺翔想要见她?蔺翔想要见蔺澜杼的女儿,云夕玦?

    宣绫靖眸底寒光一闪而逝,却瞬间敛尽神思,“你先下去吧。”

    打发了那公公离开,素鸢诧异地看了看长公主盯着那布料,久久不动的模样。

    嗫嗫唇,刚要问什么,就见宣绫靖兀的一握那布料,起身向外走去。

    刚踏出门,衾香问声传来,“外面雨大,郡主这是要出门?”

    宣绫靖也不避讳,直接唤过衾香,“衾香,你在前引路,带我去天牢,这几日,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天术大人诬陷于我意图挑起两国战乱,这雨下得烦心,我越来越压不住心头的烦闷不安,我倒要去问问,究竟有何仇怨,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

    天牢。

    守在门口的侍卫听说她是月宁郡主,不待她说要去见谁,其中一侍卫便立即道一句,“郡主请”,随后领着她入内,又将素鸢与衾香全全拦在牢外。

    天牢本是重地,不让太多闲杂人等入内本是规矩。

    宣绫靖沉了沉神思,递给素鸢一个安心的眼神,才跟着侍卫的步伐入内。

    在这敏感的时刻,她本应该完全不与蔺翔有丝毫接触,完全置身事外。

    可是,看着蔺翔传来的这个澜字,她知道,如果她不来,蔺翔与云府的恩怨就会如同上一世一样,彻底随着蔺翔的死亡而埋入土中。

    不管是为了云凌上一世的莫名的尸骨不安,还是为了这一世被她借用身体的阿玦,她,也该为他们讨回一个明白。

    蔺翔穿着一身素白的囚服,发髻散乱,狼狈的满面沧桑,莫名的,竟然一种令人心悸的坦然。

    宣绫靖拧了拧眉,待侍卫退下,才隔着牢门,似讽似赞,“天术大人好本事,身陷囹圄,竟仍能将手伸到牢外。”

    蔺翔一双阴冷的眸子瞬间刺向她,“帮牢头算卦免灾,他自然感恩帮我传了一讯,相比于月宁郡主的瞒天过海,算不得什么本事。”

    宣绫靖唇角一勾,讽刺十足,“瞒天过海?天术大人事到如今,还要污蔑我,意欲挑起战乱不成?”

    蔺翔阴测测地笑了笑,眸中满是狰狞,“生辰八字乃是一个人的根本,老夫所知的破命之术,都是在生辰八字的命数上破解劫难,但是改写生辰八字,如同挖掉一棵树的大根,这树又岂能活,简直闻所未闻。”

    “老夫想不通,甚至最后以别的手段,通过你母亲的命数推算你的命数,竟然被生生反噬!”

    “你,究竟是谁?!”最后五个字,蔺翔双目乍然赤红,的狰狞之色翻涌在他的眼中,唇边生生溢出一道鲜血。

    宣绫靖被蔺翔地质问忽的惊退半步,心头鼓鼓擂响,视线不期然扫到囚房内的木桌上,那散落着的三枚铜钱。

    生生压住惊动的心神,宣绫靖才勾了勾唇,镇定地冷冷一笑,“天术大人如今竟然还想污蔑我不是云夕玦吗?”

    蔺翔好似突然疯了一般,转身一把拾起那三枚铜钱,双目中如有烈火在熊熊燃烧,凶光一片,死死盯着她,瞪着她。

    甚至忽然咬破舌尖,将那三枚铜钱一一沾上他的血,再次摇起了卦。

    “劫中劫,死劫难逃,反正老夫死期已到,耗尽术力,逆尽天机,一定要算清你究竟是谁!”

    间,宣绫靖清晰可见蔺翔的面色霎那苍白如纸,好似就在呼吸间,被生生抽尽了所有血色!

    蔺氏风卦,以阴邪入道!

    宣绫靖脑海中忽然乍响这句话来。

    看着蔺翔如同飞蛾扑火的,听着蔺翔话中之意,宣绫靖心神猛然一震,难道,蔺翔已经算到了他自己的死期,才会突然费尽心机,甚至以阿玦母亲的名字,引诱她来到牢房?

    就为了在临死之前,算清她的命卦?

    “……已死……又生……生非生,死非死,梦醒皆散,化火为真,三年……噗!”

    蔺翔疯癫咬牙的自喃间,猛然,喷出一口血来,面色更加惨淡透明,好似再无半分生气!

    就算宣绫靖不懂卜卦,也知晓他这模样,分明是被反噬了。

    宣绫靖有些震惊地将视线挪到那散落在地的三枚铜钱上。

    她曾听师父说过,卜卦之术,窃取天机,本就是逆天而为,若违逆过重,必会被天机所噬,所以,师父与师兄向来都是顺应天机而为。

    他,究竟算到了什么?竟然会遭到这种损耗生机的反噬!

    他没说完的,三年,是什么?!这个时间太过敏感,不怪她心若擂鼓。

    然而,不等宣绫靖追问,扑倒在地的蔺翔却忽然站起身来,疯语自喃,“哈哈哈!你是她的女儿?你不是她的女儿,你究竟是谁?”

    他大笑着,眼神却空洞而迷茫,瞬间苍老了许多的面上,交织着狰狞与回忆,痛苦与笑容揉成一团,漾在他惨白灰青的脸上,格外慎人。

    宣绫靖心底却静的可怕,按下心头方才的疑惑,灼灼盯着蔺翔,甚至毫不自知地走近半步,声音凉的犹如炼狱寒冰,冷静至极地一字一顿道,“你和我母亲蔺澜杼,究竟是什么关系?”

    “蔺澜杼”三个字一出,蔺翔犹如听见了极为恐怖的事情,浑身一颤,生生又是吐出一口被反噬的於血来,心神却好似陡然陷入了梦魇之中,眼神泛光,却又夹杂着痛楚,闪烁着回忆,却又汹涌着恐惧。

    “关系?不不,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澜杼,你别跑!我们没有关系的,我,我,我只是蔺家的养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澜杼,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挥动间,他的视线忽然扫到地上的铜钱,狰狞的声音陡然一顿,神思也有些疑惑的凝顿,呆呆盯着铜钱,忽然一动不动了起来。

    就在宣绫靖看着他面上的停顿,眉眼中神采的凝聚,以为他要从这一片梦魇中清醒过来了时——

    蔺翔忽然视若珍宝地将那铜钱一枚一枚的捡了起来,甚至轻柔至极地掸了掸上面沾染的灰尘,眼中流转着异样呆滞的柔光,低语轻喃,“小妹,你别怕,这蔺氏卦术,我替你学,我帮你学,以血祭卦,以骨入道,不管要杀多少人,我统统帮你,你不要怕……不用管这些可怕的事情,,会保护你的。”

    宣绫靖眉黛紧拧,却更渗寒意,难不成,竟是反噬的暂时失了心智?

    惊疑而凝重的试探地唤了唤,“蔺……大人?”

    蔺翔突然抬起头来,呆滞的眼中沉了思量,良久,才喃喃道,“你,是澜杼的女儿?我……我是你大伯啊。”

    然而下一刻,本来呆滞柔和的双目,陡然赤红如血,刷地向她扑来,狠狠撞到了牢门上,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丝毫痛苦,殷红似火,恨不得用眼中的火光将她生生焚烧。

    “就是为了生下你,澜杼才会死,就是云凌那个混蛋,带着澜杼离开了蔺家,明明……我马上就要毁掉蔺家了,马上就可以把澜杼害怕的一切都毁掉了,马上就只剩我和澜杼了,澜杼只能和我在一起!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啊!”

    蔺翔忽的死死按住头,痛楚至极的蹲去,似在质问,又似在痛楚的挣扎,狰狞之声一句一句传来。

    “澜杼,你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不知道你会死的吗,为什么宁愿受心疾之苦,也不愿跟我回家……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为什么?宁愿选择死,也不跟我回家!”

    宣绫靖只觉一股寒意从头到脚,将她生生吞没。

    这一刻,她竟然冷静的令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她甚至能够清清楚楚地听清自己的一言一语,那声音,无尽轻柔冷静,毫无波澜,甚至带着循循善诱的蛊惑,“澜杼为什么会受心疾之苦?”

    蔺翔迟钝地想了想,极为疯癫地一笑,好似魔鬼,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寒笑,“离开我,她就会受心疾折磨,只有我,才能让她安全,只有和我在一起,她的后代才不会也受心疾折磨……”

    蔺翔好似又深深陷进了回忆里,突然痴痴笑了起来,得意的像个紧紧握住了自己玩具的孩子,“这是我对澜杼的爱,我们之间的爱咒,澜杼,我明明给你下了咒,你怎么能离开我呢?”

    冷冷盯着他脸上的狰狞的笑容,宣绫靖只觉所有神思都被一种名为杀意的东西一寸一寸吞噬殆尽,直叫她浑身彻骨寒透,双眸凝霜。

    “你个疯子!”

    一字一字,生生从牙齿缝里,却难以消除她心头凛凛杀意半分!

    阿玦,阿玦的母亲,竟然都是因为蔺翔似魔,才会受尽心疾之苦而死!

 第三十九章暗室,诡异沙盘

    “疯子?我是疯子?”蔺翔痴痴痛苦嘶吼,陡然燃起一双赤目,狠狠盯着宣绫靖,视线却又透过了她,看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我是疯子,我都是被你逼疯的啊,澜杼,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都是云凌,对,就是他骗走了你,才让你死了……澜杼,不要怕,会保护你的,会让云凌死的……他死了,你就是我的了,澜杼,别怕。”

    “我要把他的尸骨毁掉,丢到一处绝阴坟地,让他不得超生……下辈子,澜杼,你就只有我了,谁也打扰不了我们了……”

    蔺翔嘶吼的嗓音渐渐低沉下去,转而变成自言自语地低喃。

    宣绫靖冷若寒霜地盯着他,却感觉心口忽然涌上来一股不属于她的痛楚。

    阿玦……是你吗?

    宣绫靖下意识地按住心口,久久没有动弹。

    任凭那在心口盘桓的窒息涩意蒸腾,继而缓缓消散。

    可在这时,蔺翔好似突然清醒了些,双目阴沉而精炼,幽冷又邪肆,“澜杼就是被你害死的!!害得我们阴阳两隔,我以蔺氏风卦诅咒你,你永远不能和你所爱之人在一起,就算强行在一起,也注定,阴阳两隔!”

    “注定,阴阳两隔!!哈哈哈哈!”蔺翔嘶吼地喊出这句话,又是再次吐出一口血来,眼神中的清明与精锐霎那退去,好似回光返照般,瞬间气息微弱下去,只余双目交错着呆滞而痛苦,声响骤停,呆愣在地上。

    宣绫靖只觉双耳忽然轰鸣,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余蔺翔那一句“阴阳两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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