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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归-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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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赶紧道:“哪里,哪里,臣本就是闲人,况且也不是什么大寿……”
永泰帝再次笑了起来:“既然搅也搅了,二皇兄索性带着彻儿沅儿去看看皇祖母,陪她老人家说说话,苏氏也一起去。
这便是有话要同泰王宇文怿说,撵他们走的意思了。
魏王和霍骁豆豆三人赶紧行了个礼告辞。
苏琳快速给宇文怿使了个眼色也跟着行礼告辞,那意思就是让他小心应付。
宇文怿暗暗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没问题。
其实到底有没有问题他们夫妻也并无把握,只是这种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再让他们仔细斟酌应对方法了。
谁都知道永泰帝接下来的话事关机密,恨不能立刻飞出御书房,但霍骁还是十分贴心地把御书房里间的门轻轻带上。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合适豆豆都想抱着他亲一口,这人怎就这么合她心意呢!
如今有了皇帝陛下的任命,他们查起事情来就不用躲躲闪闪了。
霍骁牵起小媳妇儿的小手,跟随着魏王的脚步离开了御书房。
随着轻轻的关门声,永泰帝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怿儿跪下。”声音也是异常清冷严肃无比。
宇文怿哪里敢反抗,噗通一声跪在永泰帝面前:“儿臣恭听圣训。”
永泰帝俯视着满脸伤痕却清华不减的儿子,声音略有些沙哑道:“二十年前,也是在这御书房中,朕也如同你一般跪在这个位置。”
宇文怿的心脏重重一跳,父皇究竟想要同他说什么,这又意味着什么?
只听永泰帝又道:“今日你就给朕一句实话,想过要做大周朝的储君么?如果想的话是从几岁的时候开始想的,有多想?”
宇文怿的心脏跳动得更快了,但同时头脑也异常冷静。
他可以肯定这是父皇对他的试探,可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才是最完美的?
之前父皇又是否问过老二同样的问题?
老二被弄得那么惨,是不是就因为这个触怒了父皇?
第一百七十五章 君王气度
宇文怿活了十九岁,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刻般艰难。
他又怎会听不出来父皇之前话里的意思,明摆着二十年前在这御书房中皇祖父也问过同样的话。
最终父皇成功当上了皇帝,说明当时他的回答甚合皇祖父的心意。
如果他也能做出同样的回答,是不是也能如父皇一般顺利当上太子,登基为皇呢?
可万一答得不好,或者说犯了父皇的某一样不为人知晓的忌讳,他说不定就会像老二一样从现在就开始养老。
君心难测,当初父皇纵然已经入了皇祖父的眼,犯了忌讳后照样阖府被发配到了偏僻荒凉的肃州。
他可没有那样的恒心和毅力,在那种鬼地方煎熬数年之后再返京。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中只是简单闪现了一下,其实就是瞬间的事情,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然而就是这么一犹豫,已经足够让对他充满期望的永泰帝失望。
怿儿什么都好,就是行事太过谨小慎微,凡事都想面面俱到,最终却处处掣肘。
永泰帝淡然道:“很难回答么?”
如果问话的人不是身为皇帝的父亲,宇文怿的回答肯定会脱口而出,且态度一定好不了。
简直是废话,一个回答便事关自己一辈子的成败,还不兴让人仔细斟酌一下?
然而面对君父,他只能作出谦恭的模样道:“回父皇,儿臣想过,但也是最近这一个月才敢想的。”
“哦?最近一个月?”永泰帝浅笑道。
宇文怿忙仔细解释道:“儿臣非嫡非长,武勇不及大皇兄,文才不如二皇兄,所以从前一直没有敢想,母妃也时常教导儿臣踏实做人,切勿痴心妄想。”
永泰帝的情绪并没有任何波动,依旧浅笑道:“还有呢?”
宇文怿暗暗紧了紧拳头,硬着头皮道:“儿臣想做储君,很想。”
永泰帝道:“怿儿,你知道如果朕用同样的问题问你几个兄弟,他们会如何作答?”
宇文怿摇了摇头,这种问题知道也不能答。
永泰帝眸光微微黯淡了一瞬,道:“如果是恂儿,他会第一时间就用那大嗓门儿喊道他想,从懂事儿的那一日就想,哪怕他根本没有能力胜任。至于恒儿,他根本不屑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会认为自己做储君理所当然。
老四就更简单了,不等朕把问题问完他就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恨不能把耳朵堵上甚至赶紧跑掉。而小五……”
宇文怿听不下去了,父皇的意思就是说自己不够坦率居心叵测。
他刚想出声辩驳,永泰帝却并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而是用手一指御书房西边角落的一个小案几:“瞧,那都是奏请册立你为皇太子的奏折,都是最近十日的。”
宇文怿的眼皮抖了抖,有大臣上奏折请立他为皇储的事情他当然知晓,可万万没想到竟有这么多。
不过十日而已,居然足有两尺多高,这是多少臣子,多少份奏折!
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在朝中有多大势力,就算他们全都不顾自己的意愿一起上奏折也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
究竟是哪个混蛋想要坑害自己!
“父皇,儿臣没有……”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
至于没有什么,那些话不能说出来落人口实,他相信父皇能理解他的意思。
永泰帝道:“朕知道你没有,你还不至于那么蠢,只是……”
他重重叹了口气,仿佛千斤巨石一般落在了宇文怿心上。
就在宇文怿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接着又道:“怿儿,当年朕在朝中可以说势单力薄无枝可依,情势比你现在差得远了,可当你皇祖父在同样的地方问出同样的问题时,朕没有分毫的犹豫。
有抱负的男人哪个不想手握重权登临天下?身为皇子的人更应该有这样的自觉,更何况朕自幼受了多少委屈,憋得胸口都快炸了!
怿儿,朕是一国之君也是你的父亲,自问对待你们兄弟也一直足够尽心,甚至从不大声斥责。可你们一个个竟……
你的疑心病竟比朕这个从小乏人问津深陷危机的人还要严重,你尚不满二十岁,这般活着不累么?”
他当然累!
然,有些事情只有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有多艰难。
父皇虽然英明睿智,但和所有身居高位的人有着一样的毛病——自以为是。
他总以为对待儿子们几乎一碗水端平,又有母后那样“贤良淑德”的正妻替他打理内宅,他们兄弟姐妹就过得比历朝历代的皇子公主们好。
当然,说到这个谁都不得不服裴皇后那个女人,他们中间除了老五有些弱症,其他人全都顺利长大且个个康健。
可身体好就代表过得好么?真的要让一个人不好过又何必非要见血要命,手段多得很。
父皇嘴上说着是他们的父亲,可哪个皇子敢真的把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只当自己的父亲。
包括老四,谁敢保证他那副什么都不在乎,整日混不吝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
儿子当了皇长孙又被赐了那么一个名字,老四夫妻俩不定紧张成什么样子呢!
他垂下眼帘道:“儿臣知错了。”
永泰帝道:“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位置只有一个,朕这个父亲也不易当啊。”
宇文怿睫毛动了动,没敢插话。
他今日对老大动手的确是心急了,竟忘了当初父皇宁可冒着惹怒皇祖父的风险也要替前太子宇文昊说好话的事儿。
不管是真是假,从那件事情以后所有的人都称赞父皇仁义。
这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
“既然累了就回去歇着,该给你们什么,该给多少朕心中有数,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你们乃是手足。”永泰帝说罢亲手把宇文怿扶了起来。
宇文怿有些搞不懂他的好父皇究竟是何用意。
之前感觉他仿佛是对自己失望了,可最后一句话又像是格外看重自己,颇有些想要立自己为储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他算是看清楚了,今后所有的行动一定要更加隐秘,且必须适当改变一下父皇对自己的固有印象。
一味装温润装君子不是长久之计,储君终究不能缺了霸气决断。
他带着满满的感动道:“儿臣谢父皇教诲。”
永泰帝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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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究竟谁亏
永泰帝让魏王几人去慈安宫探望太后本就是个借口。
毕竟今日乃是魏王寿辰,王府里还有数不清的贵客等着他去应付,哪里能在宫里多耽搁。
离开御书房后几人去慈安宫给太皇太后请了个安,苏琳自去了马贤妃宫里,霍骁和豆豆便陪着魏王出宫返回魏王府。
虽然少了宁王和泰王夫妇,魏王的寿宴依旧热闹得很,等他们回到长生园戌时都过了。
出去折腾了一整日浑身上下黏腻得很,两人沐浴后换了宽大的丝袍歪在竹榻上纳凉。
白日在宫里经历了那么一遭,虽然同他们夫妻并没有什么利害冲突,但依旧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觉,谁也不想说话。
霍骁示意丫鬟们都下去歇着,他则接过柳叶儿手中的扇子替豆豆轻轻摇了起来。
做了将近一年的夫妻,两人之间的默契更甚从前,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一年在辽东窦家,窦大勇替元蕙打扇子的情形。
霍骁手里的动作越发轻柔,扇出的凉风似乎也变成了暖风,温软无比。
豆豆把眼睛撕开一条缝儿看着霍骁,带着慵懒的鼻音道:“霍骁——”
“嗯?”霍骁一手支着头,一手继续打扇,垂眸看着半靠在他怀中的小女人。
“我能猜到你方才在想什么。”
“说来听听。”
“你肯定在想,唉,本小王爷怎的一个不小心也混成了姑父那个样子,大热天儿的还得替媳妇儿打扇,累啊——”
“调皮。”霍骁被她娇俏的小模样弄得心里痒痒的,把手里的纨扇合在了如玉的小脸上。
豆豆把纨扇一掀道:“难道你不累?”
霍骁长眉一挑道:“为人夫婿者,本就该有炎夏扇凉寒冬暖被的自觉,这般如何会累?”
“就你嘴甜最会哄人!”豆豆捏着他腰间一点也不软的肉转了一圈。
霍骁握住她的手笑道:“我家的小扁豆最省心,冬天像只小火炉,本小王爷连暖被窝都省了,只是嘴甜……莫非小王妃尝过?”
废话!
豆豆白了他一眼道:“才不想和你瞎扯,今日发生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霍骁把玩着她玉笋一样的手指道:“你是指幕后黑手?”
“幕后黑手自然有你慢慢去查,我才不操那个心呢。”豆豆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我是想说经此一事,皇帝陛下是不是更不愿意立储了?”
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还会想要立储才怪了!
霍骁不以为然道:“本来也没打算立,更不存在愿不愿意,但宇文怿今日算是吃了个大亏。”
豆豆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故意皱着眉头道:“明明是宇文恂和霍文茵吃的亏更大,宇文怿虽然挨了揍那也是他自找的,算什么吃亏。”
一想到宇文怿那张被揍成猪头的俊脸,她真是对这些皇室子弟“佩服”得很。
普通老百姓还知道打人不打脸,他们是专门照着脸招呼,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不合。
宇文恂是对兄弟狠,巴不得把对方的脸直接拍到地上再踏上两脚,方能解心头之恨。
宇文怿是对自己狠,明明武功丝毫不比宇文恂差,却硬是把自己那张引以为傲的俊脸凑上去让人家踩,他也不怕破相!
霍骁嗤笑道:“皇帝舅舅迟迟不册立储君,一来是觉得自己年富力强暂时没有那个必要,二来也是慢慢考验皇子们。但有一点,宇文恂从来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甚至比阿恺都不如。
是他们母子一直看不清形势,觉得娶了霍家的姑娘做了正妃便有了一争的资本。
经过今日的一番折腾,想来宇文恂应该会死了那份儿心,本来就没有得到过,又何谈失去?要说吃亏也不过就是损失了两万银子罢了,真算不得什么。”
豆豆接过话道:“反而是宇文怿,我看之前皇帝陛下的确是有几分偏向他的意思,毕竟他们夫妇的确是众多皇子夫妇中最合适入主东宫的。没想到今日画虎不成反类犬,想要坑人结果把自己也拉下水,这么一来宇文怿和其他皇子又回到了同一个起点,想再次赢得皇帝陛下的好感和信任不知道又要付出多少。”
霍骁点点头道:“昨儿还听岳父大人提了一句,说最近这几日上奏折请立泰王为储的大臣突然就多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寻常,没想到今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豆豆轻笑道:“不知道又是哪路神仙在背后算计宇文怿,这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呢,如果不是发生了今日的事情,没准儿皇帝陛下也会寻点什么事儿让他吃些亏。”
霍骁叹道:“他们谁吃亏谁占便宜倒也罢了,只是这么一来储君将来会落到谁头上就更加不好说了。虽然谁当皇帝咱们也一样过活,就怕……”
豆豆仰起脸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是宇文小厮?”
霍骁道:“也不是不可能,你看宁王是从来没戏,宇文恒也算是彻底完了,宇文怿就看他是不是真的把皇帝舅舅今日的话听进去了,但我估计也是够呛,宇文怰那副小身板,能不能装下那颗野心都两说,剩还下的就只有阿恺和那群小皇子。
一旦这个位置真落到阿恺的头上,我这下半辈子就净忙着替他擦屁股了,不累死才怪!”
豆豆听他抱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幅霍骁拿着手纸追着宇文小厮擦屁股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的天,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又往霍骁身上靠了靠:“你说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儿?皇帝陛下对儿子们的确是一片慈父之心,但人家未必会买他的账,就拿宇文恂和霍文茵来说,虽然今日没有敢继续闹,但心里肯定不服。”
霍骁微哼道:“服不服的也就那样了,无非就是去折腾德妃娘娘,咱们只管抓紧这个大好的机会彻查一番,看看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作乱。”
豆豆美眸一亮:“那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入手?”
霍骁道:“咱们也算是有了好几条线索,之前不好大张旗鼓只能背地里暗暗调查,难免束手束脚,如今有了皇帝舅舅的旨意就方便多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
就目前而言,首要的任务是查清楚姚、许、穆这几家是否真有关联,如果有的话,他们又是如何勾连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双妃之争
泰王在魏王寿宴上被宁王暴揍一顿的事情并没有传得沸沸扬扬。
但该知道的人全都知道,更不用说两位王爷的亲娘。
二十年的皇室内宅生活,再单纯的人也能多长几个心眼,德妃淑妃也一样。
但身为当局者的亲娘,自是做不到旁观者那般冷静,都觉得自己的儿子吃亏了。
尤其是马贤妃,看着儿子本来俊美的脸庞肿得都变形了,心疼得眼泪一串串往下掉,任凭宇文怿和苏琳再怎么劝慰也难消心头的怒火,直言要去找德妃讨个说法。
经过永泰帝的一番明示暗示,宇文怿哪里还敢轻举妄动,只把各种利害关系同马贤妃说了又说,几乎都要翻脸了才把她劝住。
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绝不能再惹出任何事端。
最近这些年,尤其是皇子们开府大婚之后,马贤妃己经习惯了大事由儿子做主,纵然心中多有不服也不好太过执拗。
反复保证自己绝对不主动去招惹德妃后,她亲自把儿媳和儿子送出寝宫大门。
看着儿子依旧清隽挺拔的背影,马贤妃暗暗紧了紧拳头。
为了儿子的前程,她这次姑且忍了!
等大权在握的那一日,看她饶了哪一个!
裴廷瑜、姜蔓蔓、王娉婷,还有宫里所有想要和她争抢的女人们,谁都甭想有好日子过!
出身将门的贤妃马芸蔚因为有人劝慰的缘故,看着鼻青脸肿的儿子犹自能忍。
商户出身的德妃王娉婷,虽然儿子儿媳动手打了人,却完全不能接受他们夫妻被皇帝勒令闭门思过的结果。
是的,珠圆玉润的德妃娘娘闺名偏叫做娉婷,为此背地里不知道被宫里的女人们取笑过多少次,而首当其冲就是贤妃马芸蔚。
两人年纪相当位分相当,就连帝宠也差不多。
刚入三皇子府的时候都是窈窕佳人,可如今马芸蔚依旧苗条婀娜,她却早已经富态得不像样子,怎么可能不恼火。
加之马芸蔚那贱人明里暗里时常讥讽嘲笑,她早就不想忍了!
恂儿打了老三怎么了?那是因为老三欠揍!
一顿拳脚就把恂儿的前程断送了,老三夫妻俩好心机,好智谋!
别以为她王娉婷出身商户之家就看不懂他们这些阴谋诡计,只恨她的儿子从小就老实,随便被人家一挑唆就上当受骗。
既然儿子夺储无望,她还有什么必要忍?
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就是要让马芸蔚母子不得安宁。
当初要不是她王家提供的银钱,陛下怎会有机会渡过难关积蓄力量。
就算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他也不会因为自己闹这么一场就撸了恂儿的爵位。
事情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儿子当不了太子,马芸蔚那个贱人的儿子也休想!
都说虎父无犬子,永泰帝这么心思深沉的爹会有宇文恂这么鲁莽的儿子,自然是因为王德妃的缘故。
虽然经过二十年的淬炼,她从小养成的脾性收敛了不少,但一旦触碰了她的底线,她还是可以做回那个皇商之家娇养的脾气火爆的大小姐。
随便拾掇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王德妃只带了掌事宫女绿柳便直接杀到了马贤妃宫中。
送走了儿子儿媳后,马贤妃心情格外烦闷,加之天气又热,自然是吃不下睡不着。
随便用了几口粥,她也只带了一名小宫女在寝宫花园旁的小荷塘边赏荷。
阵阵微风和着荷香,她烦躁的情绪渐渐有所缓和。
正准备吩咐小宫女给她把开得最好的那枝荷花摘下来,远远就听见有人在骂她。
转过头朝花园大门口望去,只见圆润的一团绛紫色朝自己怒气冲冲滚滚而来。
如果不是对方嘴里骂骂咧咧的正是自己,她肯定就笑出声了。
好歹也是身份尊贵的四妃之一,样貌也还没有老到看不下去的地步,王娉婷干嘛这么糟践自己的形象。
论起吵架她马芸蔚怵过谁?
更别提动手打架了,堂堂将门虎女会怕一介商户女子?简直可笑之极!
有心当场发作,不免又想起了之前儿子和儿媳劝慰她的那些话。
为了将来,她忍了!
马贤妃脸上堆起难看的笑容迎上前去:“德妃姐姐今儿怎的有空到妹妹宫里来?真是有失远迎呐。”
王德妃今日是豁出去了,根本不想顾及什么身份形象,更不想像平日那样
尤其是见马贤妃一把年纪还婷婷袅袅,说话又是阴阳怪气,更是火大。
她指着马贤妃骂道:“马、芸、蔚!你们母子俩全都一个样,就会背地里算计人,有本事来明的,本宫奉陪到底!”
说着就想动手去撕扯对方的发髻。
马贤妃真是被惊到了。
动手打架的事情她方才也想过,但真的只是想想而已。
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又不是那些粗鄙的泼妇。
说句不好听的话,大家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就算是有天大的矛盾也顶多动动嘴,厉害些的互相设套算计一下。
直接动手未免太过简单粗暴,太过有失身份了。
谁曾想王娉婷这贱人真是急眼了,二话不说上来就想动粗。
倒不是谁怕了谁,而是真丢不起这个人。
自己如今是四妃之一,将来还会是大周朝的太后娘娘,怎么可以不顾形象给儿子脸上抹黑?
她往后躲闪了一下,沉着脸道:“王娉婷,你少得寸进尺,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儿咱们去凤翔宫找皇后娘娘评理去!再不行干脆就直接去寻陛下做主!”
她身旁那名小宫女反应也不慢,见势不妙赶紧往前一步挡在马贤妃身前,并伸手挡住了王德妃挥舞过来的手臂。
“连个身份卑贱的小宫女都敢对本宫动手,真是反了天了!”王德妃一怒之下直接甩了小宫女一巴掌。
珠圆玉润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起码动手的时候气力足得很。
那小宫女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人又生得瘦弱纤细,哪里会是三十多岁妇人的对手。
她直接被王德妃一巴掌打倒在地上,险些没掉进荷塘中。
马贤妃怒极,王娉婷这哪里是在打小宫女,分明就是在打她马芸蔚的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当年也是张扬霸道的将门闺秀,骑马射箭样样出色,岂会怕了一个简单招式都不懂的粗鄙商女。
伸手一把扭住王德妃肥白圆润的胳膊,厉声喝道:“休要欺人太甚!”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谁做渔翁
凤翔宫的夏季最是难捱。
表面看起来恢复健康的裴皇后,其实也只是外强中干,再热的天儿都不敢用冰。
午饭后她就歪在榻上,让两名小宫女一左一右替她打扇子,纵然不够凉爽,也能勉强睡个安稳些的午觉。
老大和老三这一场闹剧只不过是整出大戏的开场而已,接下来她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必须养足精神。
“娘娘。”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后,尺素来到榻边行了个礼。
两名小宫女忙停下手里的动作退出了内室。
裴皇后睁开眼睛道:“何事?”
尺素脸上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道:“娘娘,方才德妃娘娘去找贤妃娘娘了。”
裴皇后嘴角微弯道:“德妃还是老样子,一点也耐不下性子……吵了?”
尺素道:“岂止是吵,都动手了。”
“动手了?”裴皇后嗤笑道:“以德妃那肥白圆润的模样,走动几步都累得大汗淋漓,岂会是马芸蔚的对手。”
“娘娘说得是,贤妃娘娘可是打小儿就练过的,就算这二十年没再动过武,底子总还是在的,听说德妃娘娘的胳膊都险些被她卸了。”
裴皇后衣袖道甩了甩:“她们年少时活得比本宫恣意,如今依旧飞扬得很,真是让人羡慕。”
尺素听不太明白她说这话的用意,没敢接话。
裴皇后道:“去吧,给本宫取件外裳来,两个负责协理后宫诸事的妃子闹起来,本宫想不管都不行。”
“娘娘的意思是陛下……”尺素抬眼看了裴皇后那张清冷的面容,闭上嘴巴转身朝衣柜那边走去。
裴皇后抚额,自古以来不就是这样么。
男人一个接一个往后宅添女人,只管自己风流快活,这些女人以及她们的孩子全都要正妻来安置操心。
哪个都不能冷着饿着,照顾好他们是理所应当,正妻哪怕心里泛点酸都不应该。
他们当中谁出了点岔子,不管是谁的错,最终都是正妻之过。
他们当中谁闹腾出点大事就是正妻没本事弹压住,依旧是过。
大家都是京城闺秀,年少时虽然来往不多,彼此之间的情况却一点不陌生。
她、王娉婷、马芸蔚、姜蔓蔓,最早出现在宇文昭身边有名份的四个女人。
谁都不是宇文昭的心中所爱,之所以分出了高低完全是由出身决定的。
她是侯门嫡女,理所当然做了正妃,可论及尚未出阁时,她们三个哪个都比她过得好。
花钱如流水的皇商大小姐王娉婷,飞扬明丽的将门闺秀马芸蔚,受尽父母疼宠的小家碧玉姜蔓蔓,她们在闺中过得全都比她这个为了活好一点日日与人争斗的侯门嫡女强。
这二十年大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们依旧比自己活得轻松。
她裴廷瑜辛苦操劳半辈子,到头来是为了谁,又便宜了谁。
“娘娘。”尺素取来一件绣着牡丹的外裳,顺手给裴皇后披上。
“德妃现在还在贤妃宫中么?”裴皇后拿起玉梳抿了抿鬓发,淡淡问道。
“回娘娘,早都回她自个儿的宫里去了,说是胳膊断了要去寻太医。”
裴皇后放下玉梳道:“她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陛下不可能不知道。本宫虽然把以旧疾复发为由让三妃协理后宫,但姜狐狸从来压不住德贤两个,事情终究还是回落到本宫头上。”
尺素方才其实就是想说这个,现下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果然没过多久,刘顺就亲自到凤翔宫宣口谕,陛下吩咐皇后娘娘出面训诫德贤二妃,并收回二妃协理后宫的权力。
“陛下这么做是什么用意?”目送刘顺离开后,尺素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训诫,而不是惩罚。
身份尊贵的两位娘娘这般胡闹了一场,难道只让自家娘娘训斥几句就完了?
还有,协理后宫是三妃,如今却只收回两妃的权力,意思就是从今往后姜淑妃一人独大,几乎可以同自家娘娘并肩了?
裴皇后睨了陷入沉思的尺素一眼:“别站在那里发愣,陪本宫去看看德妃和贤妃。”
尺素抿了抿嘴有些不甘地跟上了裴皇后的脚步。
临走出寝殿之前,裴皇后轻笑道:“你方才在想姜狐狸。”
听起来是在询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尺素不理解自家娘娘为何还能笑得出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淑妃娘娘什么都没做,好处却全都落在了她一个人头上。”
裴皇后脚步丝毫没有停顿,迈步走出了寝宫,声音淡然如水:“世上从来没有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好处的人,你没有看见不代表人家没有做,况且鹬蚌相争时,渔翁难道就只有一个?
就算只有一个,得了好处的渔翁能不能保得住这好处也难说得很,不是还有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
“娘娘,那咱们先去哪位娘娘宫里?”尺素唤过几名宫人一起跟上裴皇后,忍不住又道。
裴皇后坐上凤辇道:“先去贤妃那里,德妃不是还得医她那胳膊么。”
之前的一番吵闹,德妃伤了胳膊不假,马贤妃也没落到什么好处。
虽然连皮都没有蹭破半点,但被德妃一番撒泼叫骂,在她脸上喷了不少的口水。
这让有些轻微洁癖的马贤妃几乎快疯掉,立刻着人打水沐浴。
“王娉婷这个有爹生没娘教的泼妇、贱人,迟早本宫让她不得好死!”
她坐在撒满鲜花的大浴桶中不停咒骂,恨不能把脸上脖子上手上的皮都搓掉几层。
这辈子她还没遇见过这么恶心人的事儿呢!
“娘娘……”一旁的掌事宫女紫琼忍不住唤了一声。
“怎么了?”马贤妃头抬眼道。
紫琼道:“娘娘,方才您和德妃娘娘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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