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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韶华-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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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玄转身从后面的多宝格里抽出一卷地图展开。
太阳已经升到高空,杜若正从拢雪殿回来,她带来得兔子被元逢弄到那里去养着了,说是后院院子大,她瞧了一瞧,是大的可怕,也很空,两只兔儿正在野着,到处的跑,她想起两只鹦鹉倒是可怜了,整日的关在笼子里,是不是哪日问问杜仲,也可以放出来养。
走回春锦殿,丫环们已经往里面端午膳,可殿内并没有贺玄的身影,她问道:“皇上有没有回来过?他早饭可吃了?”
鹤兰道:“听闻还不曾吃。”
杜若惊讶:“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他不饿吗?”
“元逢等在外面,一直不敢去提醒。”鹤兰看元逢伺候贺玄也是惨,总是战战兢兢的,不像娘娘那是百里挑一的随和。
看看天色,都是午时了,难道她自己一个人吃午膳?
杜若想一想道:“饭菜便摆着罢,我去趟文德殿。”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贺玄饿一整天,她可做不出来。
文德殿前静悄悄的,禁卫们立得笔挺,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只是见到皇后,轻声行了礼,杜若穿过两道门到得正殿,便见到了元逢。
贺玄贴身总是只有他一个人,好像多一个人都嫌麻烦似的,便是做了皇帝也一样。
元逢看到她极为高兴,迎上来道:“娘娘,您来了可就好了,皇上一直不曾用饭,小的眼瞅着恐怕连午膳都要错过。哎,您是不知道,这样下去他身体许是要不好的,往前便是如此,遇到事情谁也不准打搅,有时候一天都不吃一口饭呢!”
这样她肯定是熬不住的,一顿不吃浑身无力,哪里有精神做事呢,他怎么会……杜若探头往里一瞧,只看到贺玄站着,手按着御桌不知在看什么,另一个极为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也是全神贯注,两人时不时的说着话,因离得远,她也听不清楚。
是该去提醒下,杜若深吸一口气就要进去,谁料脚还没有跨到门口,只听贺玄道:“绝对不行,襄阳附近水路湍急,行不通。”
啪的一声,好似他将御笔扔了,她瞧得他脸色,沉得如同天边的乌云,脚就收了回来。
元逢道:“娘娘?”
杜若轻咳一声:“再等等吧。”
不知为何,她突然没有勇气进去了。
樊遂站直了点儿:“吉安伯杨宗毅擅长统领骑兵,听说这回在康南立了功,皇上有没有考虑过……不过杨宗毅此人用得好胜过千军,用得不好翻船也难说。”
“他?”贺玄抬头瞥他一眼,“你是在疑惑我为何还用他罢?”
樊遂微微一笑:“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贺玄淡淡道:“朝堂中像杨宗毅这等官员数不胜数……”他一直盯着地图,眼睛也有些倦了,边说着边往外看,却见殿门那里露出了一抹绯红。
颜色极是浓烈,想必奴婢也不会这样穿,定是尚宫局给杜若做得皇后常服了。
他早上出来的急,什么话都没来得及与她说。
“现在是午时了吗?”贺玄问。
樊遂天生对时间敏感,回答道:“午时中了。”
贺玄将地图一收:“想吃什么你与元逢说一声,你便在侧殿歇息会儿。”
杜若已经站得有些腿酸,想打退堂鼓,可元逢盯着她,她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皇后竟然连走入文德殿的勇气都没有,又觉得有点羞愧,当下正要再试一试,却觉肩头忽地被人抓住了,身后传来他清冷的声音:“在这儿等了多久了?”
“皇上!”杜若大喜,“您商议完事情了吗?”
“不曾。”他道。
“那你怎么……”
“你说呢?”贺玄将她揽到怀里来,“我不出来,你是不是准备一直等下去了?”又朝元逢看了一眼。
元逢连忙道:“娘娘是关心皇上。”
贺玄轻呵了一声。
元逢吓得不敢说了。
杜若道:“我是怕你饿,听说你早饭都没有吃,我专门叫御膳房蒸了饺子的。”她打量他,精神并没有不好,可一个人那么久不吃东西肯定不会舒服,又想到元逢说的,他还经常这样,便有些心酸。没有生母在身边,到底是缺少了关心,不像哥哥,哥哥要是不吃饭,母亲早就发脾气了,他不吃也得吃,而贺玄呢,弄得奴仆都不敢管。
“玄哥哥,你同我一起用午膳罢。”她笑眯眯的道,“膳房做了油淋鸡呢,你吃完了再办正事也是一样的。”
贺玄看着她:“要是元逢不说,你会来看我吗?”
“元逢才没有说呢!”杜若皱眉,“是我自己让鹤兰来问的,鹤兰是从元逢这里打听到的消息。”
听到这句,他嘴角弯了起来。
笑容浅浅的,却动人心,杜若被他看得脸慢慢红了,低下头道:“你下回不要这样了,胃会难受的,我一顿不吃都难受,你怎么能一天都不吃呢?”
有时候是真感觉不到饿,也没有心思去吃,不像她“民以食为天”,他手指轻轻摩挲下她的脸颊:“我要是日日不吃,你是不是日日过来?”
“我来了,你就吃吗?”她又抬起头看他。
明眸忽闪忽闪的,与她头上戴得宝石互相辉映。
他笑一笑:“是。”
她眼眸更亮了,拉住他衣袖:“那可说好了!”
“好。”他应允。
有这句话,下回她再过来文德殿,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喊他吃饭了,不用进退两难的犹豫。
两人携手往春锦殿走去。
元逢在身后忍不住的嘀咕,明明以前他也是这样跟主子说的,叫他不要挨饿,说对身体不好,可主子一点不听,换做杜若,倒是立刻就改了,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121章 121
贺玄用过午膳又去了文德殿。
等到下午,杜若听说不止樊遂在那里,他又请了好几位官员,便是父亲也在的,但她并没有去看父亲,刚才在殿前偷偷看到贺玄处理政务时的样子,十分的严肃,她不由自主就生了怯意,更别怪元逢了。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皇帝。
私底下他有温和的一面,让她叫他玄哥哥,但在外,可是九五之尊,所以在他忙碌的时候,她是不适合去打搅的,除了之前贺玄答应过的用膳。
杜若在春锦殿找来杜仲问话。
听说是要放飞鹦鹉,杜仲道:“娘娘,鹦鹉才搬来宫里,只怕还不适应,不过养得一阵子,是可以试试的,但先要让它们熟悉此地的环境。”
“那是不是应该带它们去外面多走走?”杜若道。
杜仲笑道:“也是个办法。”
杜若闲来无事,当即就对玉竹道:“你拎着鸟笼,我们现在就去园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今日晴好,母鹦鹉见到花开,亮开嗓子就喊吉祥如意,它嘴甜,话多,总被杜若喂了好多的瓜子麦子,生得膘肥体壮,把旁边的公鹦鹉都比了下去。
公鹦鹉仍是一声不吭,只是用嘴啄了啄笼门。
笼门纹丝不动,它好像就放弃了,头缩在厚重的羽毛里。
真是个哑巴吗,杜若叹口气,心想,要是两只一起叫该多好呢,偏偏这只死也不张口,她有点生气,把手里的鸟食全给母鹦鹉吃。
母鹦鹉摇头晃脑的叫娘娘。
定然是学得鹤兰玉竹,才几天功夫便把娘娘学会了。
在园子里走得一圈回来,想到明日请葛家的事情,杜若叫玉竹去膳房传话,让多做些葛老夫人喜欢的菜式,当初葛家也曾在宫中住过,那段时间喜欢点什么吃,御厨肯定是知晓的,倒也不是问题。
天渐渐黑了,贺玄还没有回来,他只是准时用了晚膳,别的不曾应允,故而杜若去睡时,人影儿都不见,倒是听说文德殿灯火通明,只怕父亲也还没有走。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
比起自己家里的架子床,这床大了许多,此前贺玄同她一起入睡不曾发觉,而今看看,真是够她在上面翻几个来回了。
卧房也是一样,到得夜里显得很空,很安静。
她又有些想祖母,母亲了,将被子拉上来盖过了半个脸。
香炉里点着安神的香。
贺玄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是子时,已然敲定派哪些将军去,便好像卸下了一个包袱,只是美人儿已经陷入沉睡,对他的动静一无所知。
他躺在她身侧,将她搂过来。
迷迷糊糊间,杜若有些察觉,奈何睡意太浓睁不开眼睛,嘟囔道:“玄哥哥……睡罢。”
他嘴角挑了挑,低头亲吻她光洁的脸庞,她受不得半分骚扰,只想睡着,将脸躲到他怀里,整个人都蜷起来。
分明现在,睡是她最重要的事情了,贺玄无奈只得作罢,毕竟将军的人选定了,明日还得要亲自点兵……他手臂拢一拢,将她圈得更紧些,也跟着入睡。
第二日早上杜若是被鹤兰叫醒的。
“娘娘,快些起来,都是辰时了!”
在杜家时,杜若虽然也是个喜欢睡觉的主儿,可嫁给贺玄之后,睡得更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娇体贵,才经历人事变得虚了,今日若不叫她,又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
杜若一听辰时,连忙就穿衣,边问道:“皇上呢,又在文德殿吗?”
“去演武场了。”玉竹蹲下来给她穿鞋,“娘娘,奴婢听元逢说是要打仗了,今日就要派兵去襄阳呢,好像是要数十万兵马,这种阵势皇上许是要亲自送行到城门口的,故而早早就起来了,天还黑着奴婢就听到元逢的声音,起来一看,皇上都已经用过早膳了。”
昨日都不知几时回的,早上又不见人,杜若眉头拧了拧,做皇帝可真是辛苦,这一去又不晓得何时回宫,她正想吩咐玉竹派人去看看,忽地又想到葛家。
还说趁着贺玄没有早朝,请着来呢,这下可好,来了贺玄也不在,光剩她一个人招待他们!
可这事儿早前就已经定下,兴许葛家已经在来的路上,她连忙道:“膳房有什么吃得先端来,我起得有点儿晚了,你们也不记得葛家的事情吗?万一来得早,我还在用膳便是不太方便的,鹤兰,你向来谨慎竟是那么晚叫我。”
还不是皇上说叫娘娘多睡一会儿吗,鹤兰垂着头,倒是玉竹笑道:“葛家来,娘娘在用膳也没什么,而今您可是皇后,谁等您都是应该的。”
杜若嘴角动了动,玉竹这做派就是端架子了,只是她并不习惯,且别说葛家是贺玄的外祖家,她下马威了作甚?尽出馊主意,母亲也不是这样教她的,杜若瞪玉竹一眼:“再浑说可别怪我罚你,哪里有让长辈等的道理的?”
玉竹讷讷应了声是。
果然杜若将将吃完早膳,葛家便入宫了。
杜若走到仪门那里迎接。
瞧见她过来,葛老夫人连忙道:“劳烦娘娘亲自来迎,实在是受不得。”
“外祖母您别这么说。”杜若笑道,“您是我长辈,请别叫娘娘了,我回去时,家里长辈也是唤我小名儿的,这样才不生分呢。”
轻声细语,如若春风,一双眼眸坦坦荡荡的,毫不作伪,葛老夫人便没有那么拘束了,她对杜若原先印象也很好,觉得她可爱漂亮,而今见她态度一如往昔,没有跟着身份就变了样儿,暗道难怪外孙儿急着娶她,确实讨人喜欢,她拉着杜若的手道:“那我老婆子可就不客气了!”
“好,您进来说话罢。”杜若又看向葛石经夫妇,叫道,“舅父,舅母。”
自小儿她就凭着一张嘴甜,所以称呼长辈是一点不困难的,贾氏笑起来,朝三个孩子使眼色,葛玉城向来谦逊,连忙就低头行礼,林慧是第二个,轮到葛玉真,两人目光对上,一时并没有立刻出声。
杜若晓得葛玉真的脾气,并不抱什么期望,反正葛玉真又不是天天见的,她不计较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她却也很快行礼了,恭敬的称呼了声娘娘。
贾氏十分高兴。
葛玉真暗地里撇了撇嘴儿,最近她父亲母亲真的够狠,请了女夫子教导约束她出门,哪里有以前半分宽厚的样子?她一个小姑娘也只好屈服,有道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哭过闹过也只得听话,不然便是半分自由都没有了。
众人往春锦殿走,葛石经道:“听说皇上去了演武场?”
“是。”杜若回答,“昨日遇到棘手的事情,来得突然,不然兴许就明日请你们入宫了。”她叫玉竹拿了茶壶倒水,亲自端了一盅给葛老夫人,“您请喝。”
她面上笑盈盈的,没有丝毫勉强。
葛石经看在眼里,心想原以为杜若是个娇养的小姑娘,恐怕不知事理,今日一看却是落落大方,为人又和善,不自视甚高,尊敬长辈,反观自家女儿,为人处世上实在是差了一截,便是真当上娘娘,也是闹得天翻地覆的主儿。
他摇一摇头,真是空有这副容貌了,也难怪贺玄见到也不曾看上,怪得了谁?她自己还一点儿不知数,要真想嚣张跋扈,也得有杜若这样的身份!
葛石经轻呼一口气,提醒葛玉真:“你在家中不是绣了桌屏要送予娘娘吗?”
贾氏也看向葛玉真。
母亲在家里百般叮嘱,她不得不绣,便站起来从丫环手里接过桌屏双手递给杜若:“娘娘,这是我送您的贺礼,您瞧瞧喜不喜欢?”
百鸟朝凤。
杜若瞧得一眼,惊讶道:“你女红原来这么好呀。”
葛玉真低头看看手指:“可是不知道戳破了几个针眼呢。”
贾氏又恨不得训斥。
杜若却是扑哧一笑:“绣花稍不注意是要弄伤的,辛苦你啦。”
只是比她大一岁,当初相见尚都是小姑娘,可短短时间,她摇身变做了皇后,一切就都不同了,在家里母亲追着叮嘱,见到杜若一定要尊敬,千万不能冒犯,她眉头拧了拧,若是可以,她是不想来宫里的,热脸贴别人做什么呢?
只希望往后不用来了。
她退下去。
轮到葛老夫人,是送了一对羊脂玉的手镯,看起来年岁挺久的,倒是弄得杜若有点儿不敢收,葛老夫人道:“原是要给芝兰的,将来也是传给儿媳妇,而今却是由我送了。”
葛芝兰是贺玄的母亲,杜若见她眼眶发红,忙拿了戴在手上:“多谢外祖母。”
一直等到午时,贺玄也没有露面,杜若暗地里叫鹤兰派人去看,鹤兰告知说,军队已经整顿完毕,便是要离开长安的。
那差不多该回了,杜若又去与葛老夫人闲话家常。
葛石经夫妇在游廊下散步,贾氏瞧着满目风景,想到往前躲在偏僻的县城里,由不得感慨道:“真没想到会有今日,而今玉城也谋了职务,我只予他娶妻,玉真嫁人,便是没有多少挂心的事情了。”她挽着丈夫的手臂,“幸好能来长安呢,不然在周国,不知会如何,真是亏得老爷那日探得澜天关的消息!”
他们连夜赶到附近,才能遇到贺玄的军队,一起跟随入城。
葛石经笑一笑:“也是天意。”
两人正说着,随从道是两位姑娘也朝这儿来了,贾氏回眸看到不远处的林慧,她今日穿着件柳色绣花鸟的襦裙,姿容大方,行走间不似葛玉真那样的着急,很有闺秀的稳重,便低声道:“老爷,慧儿的事情您看怎么办,恐怕等不了妹夫与妹妹的消息,年岁太大总是不好的。”
林家所在县城后来便陷入了战乱,只怕是凶多吉少,葛石经叹口气道:“慧儿的事情再说吧,这情况有些难办,不如再等等,就是委屈慧儿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她是如同我们女儿一般的。”
声音不高不低,走过来的林慧正好听见,由不得心头一滞,要她还是林家千金,自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而今落得这个境地,正如舅父所说,恐怕并没有好人家愿意相娶。
就算有,也是奔着葛家,或者说是奔着贺玄而去的,能有什么真心呢?幸好舅父舅母为人极好,她住在葛家吃的用的,无一不与葛玉真相同,然而葛玉真经常挨骂,反倒她,舅父是舍不得说半句的,还常常让舅母费心照顾,林慧眼睛微湿,当不曾听见,笑着走过去。
等到贺玄回来已是过了午时,葛老夫人见他忙碌成这样,心中疼惜,坐在身侧左看右看,这外孙儿与女儿生得相像,自小就俊俏,光是这容貌便是让人不得不宠,原先在家中,女儿也是万般疼爱,奈何去得早,竟是只落下他一个了。
想到幼时他奶声奶气唤外祖母,老夫人极为感慨,一转眼的功夫,世事都变了。
“若若,你可要好好照顾皇上呀。”葛老夫人拍拍杜若的手,“他而今身边就你一个,我们又离得远,没法周全。”
对于妻子来说,这原是本份,杜若笑道:“放心吧,外祖母,我已是叮嘱皇上按时用饭了。”
贺玄瞧她一眼,这就拿出来说了,他淡淡道:“宫中奴仆众多,也用不着她怎么费心,再说,她不让我照顾便是好的。”
什么……杜若挑眉,居然这样说她!
她不满,可葛家的人却是听出来了,葛老夫人笑一笑:“不管怎么说,你得注意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太操心国事,毕竟有满朝文武呢,总不是摆设。”
贺玄唔了一声:“您也是。”
从头至尾,葛老夫人都表现的极为关心,然而他却并没有相同的回应,反倒杜若还更亲切些,林慧的目光落在贺玄脸上,他正低头喝茶,修眉挺鼻,俊美无双,然而周身却是萦绕着一股子清冷,那是葛家的人都不能靠近的,她心想近日巴结葛家的家族不少,可他们恐怕都不知道,葛家在贺玄面前是怎么样一种境况罢?
听来是唯一与贺玄有血脉亲情的一族,然而这外界认为的强大庇护只怕也是有些虚无的,甚至都比不上他对杜若的维护。
可明明葛家对他情谊不浅,外祖母时常念着他,舅父对贺玄也是忠心耿耿,不然就不会冒着危险去澜天关了!
林慧眉头拧了一拧,为外祖母,舅父觉得难过,要是贺玄能分一点对杜若的宠爱给葛家就好了,妻子怎么能比得上亲人呢?
这一点葛石经早已察觉到,与葛老夫人道:“皇上这一整日恐是劳累的很了,母亲,我们这便告辞罢,好让皇上稍作歇息。”
葛老夫人虽然舍不得,但儿子说得不错,她笑道:“是该如此。”
眼见他们陆续离开春锦殿,她诧异的看了看贺玄,说道:“你怎么没有请外祖母多待一会儿呢?你刚才不在,老人家总是问起呢,不知道有多关心。”
她倒是想留,可贺玄都站起来送客了,也是来不及开口。
“多待会儿便不用走了吗?”贺玄淡淡道,“既然要走,早走晚走并无区别。”
杜若被他说得噎住,又想到刚才的事情,轻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不好妻子,竟然说你不照顾我便是好的,我何时要你照顾了?”
家中长辈就怕她这娘娘失职,总是千般的叮嘱,她自问这几日做得还是可以的,刚才招待葛家也不曾出错,故而对贺玄这番说辞很是不满,怎么说自个儿也是世家出来的大家闺秀,真要论到人情世故,也不是不能应付的。
可居然并没有得到夸赞!
贺玄看她愤愤不平,将她拉到怀里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当众夸你?”
“不稀罕。”她嘟嘴,“反正都是您在照顾我,我怎么敢要求。”
他轻声笑起来,将她横抱着:“是了,都是朕在照顾你,现在照顾你去睡觉。”
杜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扔到床上去了。
帐幔垂下来,里头一阵儿的声响。
元逢过来时,见奴婢们都在外头就知是什么事,可这回他没有耽搁,疾步进去立在最前一道屏风前大声道:“皇上!”
这声音突然而来,杜若羞得满脸通红,连忙就要将腿收回,只奈何被贺玄握住了,竟是拿不回来,她轻嗔道:“皇上,定是有急事呢。”
不然元逢哪里来的胆子。
这确实是自己吩咐的,贺玄瞧着身下脸若芙蓉的娇妻,满腔的火还积着未发,这会儿被人愣是给截断了,头一次尝到这种味道,他脸一沉,松开手道:“你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便是搭上龙袍走到了外面。
元逢垂着头不敢看贺玄,可也是理直气壮,毕竟他可不想脑袋落地,自己也是遵照圣命,他递上去一道卷文:“皇上,此乃高黎国皇帝亲手写的诏旨。”
高黎虽是小国,可到底也是独立的国家,赵坚在任时,已与高黎达成友好,元逢私以为也是军机大事,不能耽误。
贺玄瞥他一眼,眸中夹着火。
元逢头垂得更低了,几乎是拱到膝头把诏旨送到贺玄手里。
他展开来一看,高黎皇帝起先是恭贺他登基,后来却提到一桩事情,高黎为表现诚意,想派使者出访大齐……
字里行间,他是看出来一点意思。
高黎与大齐之间隔着虎岛,只怕高黎是为这个岛而来,他收起诏旨:“你去传话,朕准许高黎使者踏入大齐。”
元逢点头应是。
贺玄眼眸一眯:“还不走?”
“是,是,小的告退!”元逢一叠声的道,从内殿退出来。
真正是不好当这差事了,进去不行,不进去也不行,左右为难,还冒着生命的危险,元逢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心想是不是给贺玄找个小黄门贴身伺候,没根儿的便是跟宫人娘娘在一处也没什么,不像他到底是男人,总得避在远处。
不过这要是跟贺玄提了,会不会让他……
元逢浑身一抖。
见他出来了,玉竹与元逢而今也很熟络,笑着问道:“元大人,刚才奴婢听见皇上说什么高黎使者,是不是高黎要向我们大齐朝贡了呀?”
大齐虽说与周国二分天下,可与周边的小国比,那是庞然大物,像高黎这些小国自然是要来朝贡的,元逢道:“说是派使者前来商议事情,但肯定也是要朝贡的。”
“那定然有一车车的东西了。”玉竹好奇,“不知道高黎有什么特产呢。”
她记得以前宁封去高黎,给姑娘送过一个青瓷荷花,还给老爷送过高黎的野参,但是真正的朝贡物品她一个奴婢是没有见过的。
元逢不曾回答,只是回眸朝内殿看了一眼。
高黎,高黎真正盛产的可是美人。
第122章 122
因一早便与家人说过,要请他们入宫做客的,杜若与贺玄提了提,这日看天气晴好,便使人去传话,哪怕是章家,也在其中。
卫国公府得了懿旨,老夫人喜笑颜开:“快些去看若若罢,我也惦记着她,上次回门,这一晃眼都要一个月了罢?也不知胖了瘦了!”
“御厨烧得俱是美味珍馐,她会瘦才怪。”谢氏最了解女儿,“又无处溜达,定是吃得不少。”
宫里有冷清的坏处,可嫁到别家,又有热闹的坏处,夫家亲戚多,女儿疲于应付,而今虽在深宫,多往好处想想,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许是没有烦心事儿,唯一的缺憾便是出来不便,顶着娘娘的身份,到哪里都得惹来注目呢。
幸好贺玄对杜若纵容,他们常去宫中看看也罢了。
谢氏将前几日亲手做得鞋子给杜若捎上,扶着老夫人往二门去。
也是挑得休沐日,杜云壑,杜凌都在,老夫人看到孙儿,侧头便低声问谢氏:“那金姑娘要模样有模样,书香门第出身,写得一手好字,提着灯笼都难找的,凌儿他瞧过了,到底怎么说?”
谢氏满脸无奈:“说是都不曾看清楚,气得我呀!”
老夫人捏一捏眉心:“都打照面了,还看不清,难道得贴他脸上去,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不像他父亲呢,云壑早先前也说不急,可瞧见你就改口了,而今这么好的姑娘,他还不松口。”
婆媳两个都朝杜凌看,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四月芳菲浓,垂花门口种了蔷薇,开着粉色的花儿,这种时机原是最适合踏春,但是杜凌真的不太愿意出门了,在家里长辈盯着婚事,在外面,遇上亲朋好友,也总不忘提一提,他就不明白,人怎么就非得成亲呢?他也不过二十。
什么金姑娘,江姑娘,都是些胭脂俗粉,他就是看了也没半点儿的想法。
衣袖一拂,他翻身欲上马。
杜云壑朝他一瞪眼:“你母亲勿论说什么,你都不准给我没耐心!”
儿子大了翅膀硬了,做得指挥使更是傲气十足,妻子在他面前没少提,多是关乎婚事的,作为父亲怎么能不管?他也就一个独子,心里也是希望儿子能早些开枝散叶。
他发脾气,杜凌倒是不敢呛声,低头答应。
众人坐轿子的坐轿子,骑马的骑马,陆续往大门而去。
府里一下子静悄悄的,唐姨娘坐在院子里绣花,她最近绣的帕子都得几十条了,哪里用得完,桃仁叹口气给她倒了盅茶,往外看一眼,只觉这地方隔绝了世事,什么都与他们无关。
“不晓得皇宫到底是何样子。”桃仁叹口气,极其的羡慕。
唐姨娘没有做声,绣得会儿花,站起来将茶水倒在墙角,她闲来无事,便是种花种草,小小的院子四处长满了,将冷清也填满了。
这是她唯一的爱好了。
门外忽地传来一声轻响,她抬头看去,只见杜绣探了个头进来,她大喜:“绣儿。”
也是难得的机会,连老夫人都出门了,杜绣心里苦闷没处说,趁机溜到唐姨娘这儿,她反身关上门,悄声道:“我也只能来一会儿,马上就要坐车去宫里。”眼眸微微眯了眯,“二姐而今威风的紧,我要是慢一些,就要被她训斥的。”
“什么?”唐姨娘握住她的手,“你总被她欺负吗?夫人呢?”
刘氏算什么夫人,以前父亲在,屁都不敢放一个,而今轮到杜莺,更是她宝贝女儿,看见也是当做没有看见的,杜绣咬牙道:“便是老夫人又能如何?二姐可是当家的了!”想到伤心处,她伏在唐姨娘肩膀上哭起来,“她还要做主我的婚事,上回吉安侯府有意结亲,都被她赶了出去。”
那是最戳她心窝的事情,至死都不会忘掉。
唐姨娘见女儿哭得伤心,心里钝痛,轻抚她后背:“绣儿,你生得漂亮,人也聪明,切莫做傻事,二姑娘兴许是你好……”
“为我好?”杜绣恨不得跳起来,心想唐姨娘是不会被关得久了人也傻了,竟然还说杜莺的好话,她推开唐姨娘,“我走了,可是没有时间再待着!”
“绣儿!”唐姨娘唤她。
杜绣不回头的走远了。
唐姨娘立在门口,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帕子,杜莺是会耍手段,也称得上狡诈才能让自己落得这个境地,可杜莺为人不坏,能顾全大局,照理说不会苛待女儿,可女儿今日怎么会这么说……难道她到底也是看走了眼?原以为自己老实些受着苦,杜莺看在与杜绣同父的情面上,能把旧怨揭过去。
杜绣好歹也是杜家二房的闺女,借着杜云壑的身份,姻缘应不会差,除非她真是看错了,除非杜莺还想算一算旧账,与杜绣过不去。
她心里一阵阵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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