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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有喜-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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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这些混话你也信,是不是秦贤琼那个贱人说的,我是你亲祖母,你不信我竟然信她……”
秦贤琼就是贤夫人。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蒋项墨深深的闭上眼,眼角有水滑落。
“你莫再生事端了,就在福熙堂颐养天年吧。”蒋项墨说完转身往外。
老周氏的气势终于泄了,她想伸手拉蒋项墨,抬了几次胳膊,终是垂了下来,她对着蒋项墨的背影,颤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二郎……你别走……你别走……”
见蒋项墨不为所动,她放声嘶吼,“你要体谅祖母的苦衷啊……那事,不能让人知道啊,你娘不死,我和你大伯父就完了啊……”
第042章 斩杀
人性何以如此自私,人心何以如此狠毒,亲情何以如此凉薄?
他的好祖母啊,蒋项墨心中悲极,仰天狂笑,狠狠的砸自己的胸口,谁能理解那里被刺伤的痛,拿剑的人还是他的至亲,他的祖母!
与苏晗成亲的第二天,苏晗被老周氏砸的头破血流,贤夫人一怒之下进了宫,后来老侯爷又上了折子,皇上因大老爷迁怒老周氏褫夺了她的诰命,毕竟是自己的亲祖母,蒋项墨觉得老侯爷的折子上的太狠,为老周氏与老侯爷在书房争执,老侯爷气怒之下漏了口风,蒋项墨私下里找了一个二十几年前离府的老人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肝胆俱裂,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老周氏,索性将内宅放手给苏晗,他本来打算深埋这些不堪的往事,不想老周氏如此执迷不悟。
老周氏被蒋项墨疯狂的举动吓住了,“二郎,你……你能原谅祖母吗?你原谅祖母好不好?”
原谅,我的好祖母,我拿什么原谅你!
蒋项墨的情绪完全平复后,才去了鸣鹤堂。
老侯爷喝了汤药睡了,蒋项墨守着他坐了一会儿,看看时辰他该去御前换值,正想去跟苏晗交代一声,三爷蒋项润找到了他跟前。
蒋项润还如昔日一般,自然热情,一点没有被赶出去的尴尬,“二哥,今儿有几个朋友请客,想请二哥一起去坐坐。”
蒋项墨的视线一直盯着蒋项润,从他出现就盯着他的脸,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就在蒋项润被他盯的浑身发毛的时候,才垂了眼皮冷声道:“没空。”
蒋项润的笑意僵在脸上。
他俩人同辈,就差了那么几岁,偏偏打小俩人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蒋项墨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而他只能默默的当背景,不管他是努力还是荒唐,众人的视线都在蒋项墨身上,根本注意不到他。
蒋项墨二十五岁便开府封侯,将两人的差距拉到极致,这个二哥他只能仰望不能平视,甚至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惧意,这使得他的心里有极度不平衡,所以大老爷出事,候府爵位不保,他失落的同时感到深深的快意,既然他得不到,大家都得不到最好,这样蒋项墨就会从神坛上跌落,让他有机会平视甚至俯视。
蒋项润看到眉宇间疲惫落拓的蒋项墨,知道他这段时间日子也不好过,虽然习惯性的畏惧,胆子却壮了不少,不过是个御前侍卫,看上去不再是那么高冷不可冒犯了,蒋项润觉得只要他结交上庆亲王家的小世子,就不愁机会与这位二哥比肩。
可眼下还要借这位二哥的势,还得忍气伏低,他笑着将胳膊搭上蒋项墨的肩头,“二哥,我们两房被祖父赶出去,左邻右舍都知道了,弄的大家都很没面子,外面也是众说纷纭,传的很不好听,今儿我有个酒场,二哥能不能去应个卯,不用耽误你多少时间,主要是让外面人明白,咱们弟兄是分府不分家,分家不分心……”
庆亲王是当今圣上最小的皇叔,与皇上年纪相仿,两人叔侄情分颇深,皇上登大宝之后,庆亲王府的地位在一众宗亲里是独一分的,水涨船高,庆亲王世子在皇上面前也极有脸面,平日里想结交他的人多了去。
蒋项润说的含糊,其实是他攒了这个酒场,邀了庆亲王世子,怕自己身份不够庆亲王世子不给他面子,便借了蒋项墨的名头,蒋项墨征鞑靼震四方,庆亲王世子平日最推崇蒋项墨。
蒋项墨盯着蒋项润不停开合的嘴脸眸中闪过一抹讥屑,“你祖父动了大怒,被气的不轻!”
“啊!”蒋项润顿了一下,唉声叹道:“不是我说祖父,近年来他越发老迂腐了,年纪大了脾气也更大,你说,家丑不可外扬,哪家没有些腌臜事,人家都捂着掖着,他老人家倒好,索性将人赶出去,这不是送到大街上让人戳脊梁骨吗?”
因为少分了家产,蒋项润对老侯爷满肚子怨气,仅有的一点孝心也没有了。
“喂,二哥,你去哪里?德胜酒楼在这边……”见蒋项墨甩袖走了,蒋项润立刻急的大喊,并不知道他的这番话已经让蒋项墨做了一个抉择。
蒋项墨在大门处冷冷的扫了门子一眼:“蒋项润已不是我蒋家子孙,守好你的门!”看来,他必须抽空找那位毫无建树只会畏首畏尾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汲汲营营的三叔好好谈谈了。
门子被蒋项墨眼底的寒意惊的一个哆嗦,慌慌张张对蒋项润道:“那个,三爷,你看,请您高抬贵脚移出门外吧!”
蒋项墨却莫名动了大怒,“蒋府的三爷另有气人!”
那门子扑通给蒋项墨跪了,“小的口误,小的该死!”他爬起来,连膝盖上的灰都顾不得擦,转首对蒋项润道:“三……这位爷,你请吧!”
老天,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赶在今天与人换值,二爷令下如山,话他是一定要听的,可三爷,虽然被赶出府,那也是蒋家的子孙,蒋府的主子啊!
蒋项润一脸蒙逼,不敢置信的望着蒋项墨,“二哥,你……你……什么意思?”气怒的话都说不成句了。
蒋项墨却多看蒋项润一眼都不耐烦,撩襟远去。
三太太正在新院里翘着尾指听庄头汇报,一旁是两大车庄子上孝敬的东西,全是好东西,这庄子是她暗中置办的,往年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收孝敬,分了府,自不用遮遮掩掩偷偷摸摸了。
见蒋项润一脸的气急败坏,她扬手止住庄头问一旁的心腹婆子,“三爷今儿不是与庆亲王世子喝酒么,这是怎么了?”
那婆子立刻恭恭敬敬道:“太太莫急,奴婢去问问。”
“不用了,一会儿让三爷来一趟!”三太太淡淡的应了一声,相当受用下人全心全意的敬畏和恭维。
等庄头退了下去,蒋项润咬牙切齿的对三太太道:“娘,再给我三千两!”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他知道庆亲王世子的一个心腹小厮好赌,欠了赌坊两千两银子,正急的抓耳挠腮怕东窗事发庆亲王世子让他滚蛋,只要结交上这人,就不愁他帮着自己在庆亲王世子面前替自己递好话。
“三千两!”三太太一声惊呼,“一早才给你五百,你老实说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妈的,老子与蒋二势不两立……”他将事情的经过说与三太太,为了让三太太感同身受,又添油加醋道:“他妈的蒋二,他又不是我爹,凭什么说老子不是蒋府的子孙,妈的,老子还说他是野种呢……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别生气,老子只要结交上庆亲王世子,非让他跪下来舔爷的鞋底……”
三太太的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听不到蒋项润的厥词,那句蒋项润不是蒋府的子孙让她五雷轰顶,气都喘不上来。
她猛的抓住蒋项润的手,“他还说了什么,还说了什么?”声音尖利,情绪几乎失控。
蒋项润很高兴他娘如此愤怒,三千两银子有希望了,恨恨道:“说蒋府的三爷另有其人,不让我再进蒋府大门,娘的,那个破地方,当真老子多稀罕似的……”
三太太却是脸色煞白的站了起来,“来人,备车!”
“娘,你别去了,蒋二不在府上……娘,银子,给我银子……”
三太太火急火燎的出了门,她的心腹婆子瓯江家的一听她去见霍家表舅老爷立刻眉心一跳,再看三太太那副坐立不安六神无主的模样,心中立刻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莫不是三太太与表舅老爷的事东窗事发?
她有心想劝三太太小心为上,还是暂时别见霍家表舅爷了,可见三太太那火烧屁股的急切样,道口的话咽了下去,快速去备车。
“叠翠,那是不是三太太?”周闫宁按耐了一早上,实在忍不住,出了蒋府来拜访三奶奶吴氏,又不好空手,便在临街的旺铺停住给吴氏买盒粉饼,正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进了一家首饰铺子。
叠翠定睛一看,“好像是三太太。”
周闫宁想到三太太脸上的急切神态,垂目道:“我们也去挑件首饰。”
叠翠跟上脚步,心下却撇嘴,整日里神神叨叨的算计,却穷的连十两银子都没有了,也好意思进银楼。
她跟在周闫宁身边许多年了,见识了周闫宁的狠毒和自以为是,越发觉得前程无望了,最初她还为了幻想中的富贵荣华助纣为虐,现在看着周闫宁扭曲了心智越来越没有底线,很是惶惶不可终日。
她觉得周闫宁很没有自知之明,蒋二爷眼里根本就没有她,何必执拗的执着着,寻个门当户对的和和美美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是很好吗,可周闫宁非要作死,她深深的怕周闫宁作死的时候拉上她当炮灰。
苏晗与蒋项墨有了稍微深层次的交流后,紧绷的心弦终于松懈下来,不知不觉中早已把这人当成了主心骨,知道蒋项墨去上值了,正要招了各院的管事回话,小容却默默的走了进来。
接连的爆出一些秘事,连一向淡定的小容都不淡定了,她轻轻的将蒋项墨与老周氏的争执和府门口蒋项墨与蒋项润的对话复述给苏晗。
苏晗震惊的无以复加,老周氏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竟然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儿媳妇,根本不体恤年幼的孙子刚失去了父亲,又让他失去母亲。
这个老太婆怎么能如此狠毒残忍!
想到那段时间自己对蒋项墨的疏离和拒绝,苏晗的心放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那时他的情绪该多么的悲怒,想到他对她的几次欲言又止,她只当他对她有企图,每每都是不假辞色。
苏晗深深的后悔起来,头一次,她对蒋项墨有了牵挂,盼着他早点回府,不做什么,只是给他倒杯茶,吃一口他夹的菜,却不知他今日是否还会回来,更不知那件差事什么时候能完结?
花草在一旁喟叹,见苏晗情绪低落,忍不住岔开话题,“爷说三爷另有其人是什么意思?”
四爷蒋项然明面上是大老爷的儿子,实则是三老爷的儿子,也是老侯爷正经的血脉,爷不认三爷,不知认不认四爷?
但三爷另有其人,这话怎么听怎么有歧义。
一直到腊月二十八蒋项墨都没有回府,这天六皇子休课,子熙回府过年,苏晗一早就吩咐厨房准备了子熙爱吃的饭菜,眼见过了午膳的时辰还没见到子熙的影子,蒋总管派去接子熙的护院也没有音讯,苏晗莫名的心慌,“让蒋总管再派个人去看看子熙到哪里了?”
话音才落,蒋总管身边的小厮急急来报,前去接应的护卫没有接应到子熙,子熙自出了宫门便消失了。
而且子熙归家心切,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出的宫门。
“消失了,子熙不见了……”苏晗手脚发软,眼前范黑,几乎栽倒。
蒋总管已经派人通知了蒋项墨,府里的护卫也派出了大半,苏晗脸色蜡白,心都要空了。
子熙虽小,却是个懂事的孩子,小大人一般,做事很有分寸,不可能是自己跑去玩了,一定是出了事。
联系到蒋项墨做的事,苏晗简直不敢深想,她几乎用跑的往大门去。
“夫人,二爷特别吩咐你不能出府。”苏晗在大门处被拦了下来。
局势到了紧要关头,蒋项墨对香骨虚与委蛇,自不相信香骨对他全盘信任,府上防卫他便更上心几分,暗中加固了人手,同时也暂时限了苏晗的足。
女主人不能得罪,二爷的话他更不敢不听,门子对蒋项墨无比忠贞。
苏晗无可奈何,只得心急如焚的派出了府里所有的护卫,并将她知道的暗卫软硬兼施的指派了出去。
蒋项墨从御前下值,才出了宫门,便听到子熙失踪的消息,顿周身的气势如淬了千年的玄冰,冷冽的让人不敢靠近,报信的小厮浑身哆嗦,“夫,夫人派出了所有府卫去找熙少爷,蒋总管也亲自带人去找了……”
派出所有府卫?蒋项墨心中一紧,他翻身上马,奋力加紧马腹,小厮抬头的功夫他已不见踪影。
“二爷,熙少爷找到了,在三老爷的新居……二爷,这,这是怎么回事?”蒋总管望着蒋项墨手里匕首上插着的一封染血的信脸色骤变。
府里一片狼藉,血迹斑驳,花草和小容昏死在院里,夫人不见踪迹……腊月的天,蒋总管汗透襟背,对着蒋项墨阴青可怕的脸色,他双膝跪地,愕悔难当,“老奴该死!”
是他调度不当,中了敌人声东击西的诡计。
蒋项墨捏着信直接找到香骨,望着香骨的视线犹如在看一个死人,“她在哪里?”
香骨笑意嫣然,削葱似的食指点上蒋项墨的眉骨,娇嗔道:“你终于肯正眼看奴家了,可奴家不喜欢你这眼神,让奴家的小心肝好怕怕呀,二爷,奴家的心肝一怕,你的宝贝心肝可就———啊!”
“咔嚓”一声骨响,香骨妩媚妖娆的脸因剧痛扭曲的令人作呕,她凝白无骨的手已经被折了一百八十度垂断了下来。
季小三对着香骨一声嗤笑,“就凭你也配威胁我们爷,换个顶事的过来!”
香骨捧着自己的断手目眦欲裂,她凄厉大笑,“蒋项墨,你有种,今日你如此对我,我香骨发誓,终要千百倍的施加在她身上!你视我如敝履,我倒要看看待她人尽可夫之后,你还能待之如宝?哈哈啊———”
一声惨叫戛然而止,香骨低头看向末入自己心口的匕首,朱红宝石削铁如泥,那是她惯用的匕首,在掳苏晗时刻意留下插信的,现在却断了她的性命。
她费力的抬起头,鲜红的血从嘴角流出,“你,你好……狠的……心,我们……我们……我是真的爱……你啊!”
蒋项墨唇角挑起讥屑的冷酷弧度,踏步走了出去。
季小三路过香骨身边,很好心的解释一句,“你和我们爷之间啥也没有呦,我们爷闻着你的体味儿就恶心的不行,更别说那啥……呵呵……好姑娘,你认错人啦!”
香骨气绝而亡,睁大双目,带着不能置信的恨和不甘。
季小三追上蒋项墨,爷周身气场压抑的可怕,他小心翼翼道:“爷,就这样杀了那女人,狐狸会不会对夫人不利?”
蒋项墨答非所问,“那人已经来了京城,计划有变,你亲自去见柏三。”
“啊!”季小三大吃一惊。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老贼竟然舍得派出了唯一的儿子,虽然那位世子智多近乎妖,看来老贼溢王爷怕是等不下去,兵行险招放手一搏了。
权势固然好,可拿父子身家性命相博,明显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溢王爷还如此孜孜不倦,季小三深深觉得溢王爷父子脑子不好使,想皇位想疯了,那个颇有贤明的溢王爷世子怕也是名不副实。
季小三走后,蒋项墨身上吓人的气场便一下子散了,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第043章 宫变
入仕这几年,无论深陷敌营生死一瞬还是朝堂之上天子雷霆,几乎没有什么能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畏怯,可苏晗和子熙日渐一日的成了他的软肋和命门,虽然他已经竭力的做出疏离他们母子的假象,可苏晗还是受了他的牵累。
蒋项墨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他怕苏晗受伤,怕她惊惶无助,他更怕,苏晗落在那人手里,再也回不来,只要一想到这里,他就止不住身体发寒,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不能乱了心智,冷静,不能慌,他一定不能慌……蒋项墨坐在那里,久久不动,如一尊泥胎。
叠翠打探到苏晗被人掳走的消息,一阵心慌气短,她也说不清是心慌还是幸灾乐祸,她急匆匆去跟周闫宁报信。
周闫宁前几日又去了三房的新居,自上回撞见三太太在首饰铺子与表舅老爷碰头,周闫宁整个人都处在诡异的激动和兴奋里,连蒋项墨和苏晗的事都仿佛失去了兴致,在又跟踪了三太太几次后,周闫宁索性寻了借口赖在了三房,每日对三奶奶吴氏极尽奉承,把吴氏捧的心花怒放,两人的关系更亲近了几分,有时蒋项润回来,周闫宁抢了婢子的活计给蒋项润端茶递水的,吴氏也没多心,反而暗自得意有钱能使鬼推磨,嗤笑周闫宁在她面前再不是老周氏喜欢的那个高高在上的表姑娘,在她眼中周闫宁已经低贱的等同下人,为此吴氏很是倨傲自得。
叠翠一进了吴氏的院子,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吴氏的两个贴身大丫头不在,几个下等的也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洒扫的见了她却是一副眼神闪烁的样子。
叠翠忍了古怪,“这位妹妹,我家姑娘可在三奶奶房里?”
“我不知道!”洒扫丫头慌慌张张的说了一句,跑走了。
“毛病!”叠翠觉得吴氏院子里的婢子规矩很有问题,比苏晗那边治下差远了,她撇撇嘴到了廊下,出声请示,“三奶奶,姑娘……”
“啊……不要这样,啊,表哥好坏,啊,表哥别急……”
东厢房里隐隐有声音传来,叠翠听的心头一跳,她蹑手蹑脚的贴到窗下,再一细听,头脑轰然炸响,脚下一个踉跄,吓的腿脚发软。
“谁,谁……在外……面?”周闫宁被蒋项润压在身下,因为剧烈的冲撞,她的声音支离破碎,听在蒋项润耳中却是一番别有风情的娇媚。
因周闫宁下了重药,蒋项润早已是箭在弦上,情急之下,衣服都没尽退,便对着周闫宁好一番捣。弄,他虽是色中老手,阅人不少,周闫宁却是处。子之身,加之她被香骨利用,学了些勾魂之术,直把蒋项润受用的色授魂消不能自已,别说是一点动静,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能让他停住。
“宝贝,好乖乖,表哥真是爱死你了,表哥今儿就好好疼你,疼死你……”
周闫宁忍着身下的剧痛,飞快的算计着,“谁,谁……在外面,是,是表嫂吗,求表嫂救我……啊……”被蒋项润一个大力冲刺,痛的她高声尖叫。
叠翠结结实实的瘫在了窗下,姑娘疯了吗,竟然在吴氏背后捅刀子,吴氏是什么人,能轻饶了姑娘?
周闫宁也不想在吴氏的地盘上被蒋项润搞,可是她实在等不及了,老周氏不知发了什么疯,忽然让周齐安给她定了门亲事,对方是个死了老婆的穷秀才,她听妍姐儿提过两次,妍姐儿当个宝,她却觉得厌恶,嫁给那样一个穷的揭不开锅的鳏夫,她的一生还有什么盼头,蒋项润虽然比不上蒋项墨,却比那个鳏夫好太多了,再说她有三太太的把柄握在手里,有信心要挟三太太休了吴氏让她明媒正娶的嫁给蒋项润。
周闫宁算着吴氏回娘家差不多该回来了,三太太会老相好也该回府了,愈发卖力的勾缠蒋项润,嘴上却做出一番蒋项润强了她的景象。
听着里面一声比一声的放。浪叫喊,叠翠想明白后拔腿就跑,周闫宁阴毒,三奶奶吴氏更不是个善类,今日在院里伺候的怕都不会落个好了,难怪一个人也没有。
“夫人该醒醒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旁轻唤,让苏晗听的昏昏欲睡,身子绵软无力,连眼皮都睁不开,苏晗只想不管不顾的昏睡下去。
“且退下。”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却有种不容拒绝的冷漠威严。
一方沁凉的帕子敷在额头,冰的苏晗一个激灵,蓦的睁开了眼。
一张陌生的男人脸,五官精致刻骨,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她,幽深不见底,仿佛是在看她,又仿佛思绪已在千里之外,俊逸、深邃的让人看不透。
苏晗的神志刹那恢复,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额头上冰凉的帕子掉在身前繁绣海棠的华丽锦缎上。
苏晗的动作也拉回那人的神思,四目相对,苏晗道:“是你劫了我,还是救了我?”
苏晗的直接似让那人有几分意外,他眼底有浅浅笑意溢出,让本就俊逸的脸更显出几分绝尘的来,这番绰约风姿也只有柏三那个妖孽可以抗衡。
“先劫后救。”
苏晗垂目,摸了摸自己的右脸,从眉骨到下颔已经做了处理,包了纱布,虽然丝丝缕缕的疼,却可以忍受,她环顾了房里不俗的摆设,轻声道:“谢谢。”
这人显然是香骨一伙的,看他气质容貌皆不俗,只怕是香骨的主子,劫她的是香骨,脸上深可见骨的一刀也是香骨划的,若不是这人中途出现,她的脸不是挨一刀就能幸免的。
“我的儿子在不在你手上?”
那人轻轻挑了眉梢,“你猜?”
“必不在。”
男人望着苏晗,唇角的笑意更盛了几分,如一朵秾丽的牡丹,盛放到了极致,美的让人炫目,他低问,“为何?”
苏晗嗤笑,“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之所以得逞是因为我蠢。”可她的儿子和男人却不蠢,那些暗卫若不是被她逼出去,香骨进不了蒋府半步,更别说伤了她。
男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非但没有生气,还很愉悦,骨节修长的手轻抚海棠丝被的纹络,“溪槿这锦缎选的不好,换蔷薇。”
面似海棠,性格却是蔷薇,带刺的蔷薇。
“是。”帘外一个女子轻应了,片刻给她换了床红烈的蔷薇锦被。
那男子满意的看着灼灼其华的蔷薇图案,“我是临祀。”
从叫溪槿的女子惊愕的反应里,苏晗猜测临祀应是男子的名讳,且尊贵非凡。
临祀说罢,对苏晗颔首,离开的姿势不羁又很优雅。
“婢子伺候夫人梳洗用膳。”仆如其主,溪槿做事说话都很简洁果决。
苏晗从善如流的洗漱用饭,间隙跟溪槿打探情况,溪槿并没有三缄其口讳莫如深,对苏晗所问,不影响主子行事的问题,都不卑不亢的一一作答,虽然是敌对方,苏晗却不得不承认溪槿这姑娘很让人有好感。
她昏迷了两天,果然是临祀救了她,香骨已经死了,死在蒋项墨手上,今夜是大年夜,皇上赏了宫宴,有品级的臣子都会进宫赴宴,想着临祀腰间的蟠龙绶带,她心中骤跳,隐隐的猜出了临祀的身份,也有预感,今夜必有大事发生。
皇宫内,文武百官分列而坐,岁末朝贡的番邦使臣也列席在侧,上首是帝后,皇后下首是潘妃及宁妃,之下是几位位分较低的嫔妃,当今圣上虽生性多疑,却也是位有道明君,并不沉迷女。色,后宫并不充盈,所以子嗣也较单薄,仅存的硕果只有潘妃所出的四皇子、养在皇后膝下的五皇子和宁妃所出的六皇子。
三位皇子也都在殿上,大宴开始的时候,帝后和睦,父子相亲,君臣同德,很是一派歌舞升平的祥和气氛。
皇后一贯那种无悲无喜的止水面孔,只是眼角的余光不时地往稽尚书处掠过,见蒋项墨虽全副武装的侍立在殿前,虽然极力遮掩,却难掩眉宇间的焦灼挣扎之意,皇后心中大定,向着皇上看了一眼,垂目遮住眼底的恨意。
酒过三巡,歌舞助兴,一群薄纱蔽体身段妖娆的胡姬脚踏银铃缓缓在大殿上舞动起来,长长的彩色锦带舞动成流动的云朵,美不胜收,领舞的胡姬更是身姿曼妙眼神似火,凹凸有致的身体扭转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将君臣看的如醉如痴,那胡姬的舞步向着皇上越旋越近,越旋越快,不知何时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使人闻之飘然欲醉,连清心寡欲的皇上也看的失神了几分。
殿外忽然有抹骚动,蒋项墨快速的巡查了殿内,闪身出了殿,四皇子、五皇子也察觉异常,先后起身跟了出去。
稽尚书将一切看在眼中,得意的翘了翘胡须,盯着胡姬的舞步向着皇后的方向连抚了三下颔须。
那胡姬离皇上的御案越来越近,香气已达最盛,皇后深吸一口气,“皇上……”她亲自为皇上斟了一杯酒,“臣妾本该敬皇上,可臣妾在佛祖座下发过宏愿,此生茹素为麟儿祈福以修来世,请皇上恕臣妾以茶代酒之罪。”
一声麟儿让皇上脸上笑意尽失,注意力从胡姬身上收了回来,他捏着玲珑玉骨杯,神色不明的看向皇后,却迟迟不饮那杯酒。
一旁的潘妃心情愉悦的翘起唇角,随着皇子成人,她和皇后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皇后看似心如死灰,实则一肚子算计,皇后在文武百官面前失宠,她自然高兴。
皇上的眼神让皇后脊背生寒,仿佛将她看穿,她强自镇定,面上浮现一抹不知是讥讽还是自嘲之意,“罢了,臣妾身子不适,请恕臣妾失仪。”
这些年她所倚仗的不过是当初他对她的那份求而不得的情意,自那个孩子没了,他的那一腔热枕也渐渐失了味道,才有了潘贵妃二十年的盛宠,可是她不后悔,只有恨,本来坐在龙椅上的会是她心爱的男人,那个男人曾深情的许诺她此生只携她一人之手,共享天下。
皇后看了一眼杯中酒,扶着一旁的心腹裘嬷嬷站起身,冷然一笑,瞧,陪在他身边二十多年换来的却是如此的防备猜忌,这样的男人如何配得到她的真心,不过一杯普通的酒水罢了,她的算计并不在此,她也料定他不会喝这杯酒水。
皇上微眯了眼遮住眼底的森寒,对着皇后仰头饮了那杯酒,他忽然的举动倒让皇后吃了一惊,吃惊过后却是心底涌过一抹不知名的酸涩之意,这股酸涩措不及防,以至于她控制不住仰面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皇后忽然的失态让众人愕然,倾刻偌大的殿堂死一般寂静,没人注意正酣舞的胡姬悄悄的退了出去。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潘妃忽然捂嘴惊呼。
众人这才发现皇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死死盯着皇后,却发不出声音。
“你个毒妇,你竟然毒害皇上,来人,给我将这毒妇拿下!”潘贵妃从惊慌中回过神来,首先对皇后发难,并眼疾手快的抓住皇上饮过的酒杯,仿佛那就是皇后谋逆的铁证。
对皇上忽然中毒,皇后更意外,今夜她是对皇上有杀意,却不是在这个时候,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绝非良机,她还没蠢到这个份上。
可是眼下,她却有口难辩,皇后嘲讽的看向潘妃,又看向皇上,忽然再次大笑出声,“报应,真是报应!”
这就是不钟情的报应,这就是食言的报应,这就是抢夺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的报应!
潘妃觉得这皇后今儿蠢的让人意外,这番话简直不打自招的坐实了弑君的意图,她心潮澎湃,喝道:“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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