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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有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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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离的虽近,柏知府出脚迅猛,但柏明湛若是有心要躲,也不是躲不过去,他却没躲,咬着牙的硬受了柏知府这结结实实的一脚。
当下,柏明湛微弯了身子抱着小腹往后踉跄了几步,一声不可抑制的咳嗽,唇角就有鲜血溢出。
“湛儿!”苗氏一声痛呼,跌跌撞撞的抱扶住柏明湛,惊惶道:“湛儿,湛儿,你怎么样了,不要吓娘,不要吓娘啊!”
柏明湛不想让苗氏为他担心,勉强忍着痛楚摇头,额头却在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苗氏颤抖着手帮柏明湛擦汗,一向优雅雍容的她忽然含恨冲了柏知府尖锐的大吼,“柏驰亚,虎毒不食子,他是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你们一次次害的他还不够吗,你竟然还能对他下的去毒手,好,好,好,你是要逼死我们母子,今日,我就成全你!”
苗氏悲愤欲绝,摸出袖间的一个物件冲了自己的咽喉猛刺而去。
那是一柄并不精致却锋利异常的金玉簪子。
这一幕惊的父子二人骤然失色,柏知府盯着苗氏手中的那支簪子神色复杂情绪激动,他想也不想,伸手扯了自己腰间的麒麟玉佩打向苗氏的手腕,柏明湛却是以掌相护,迎着尖利的簪尖用自己的手掌挡在了苗氏的脖颈处。
第056章 玉碎
玉佩打在苗氏的腕心,咣当一声脆响,簪子与玉佩同时落地,双双应声而碎,苗氏和柏知府俱都惊愕的望着碎溅了满地的金玉簪子和玉佩。
一瞬的呆滞后,柏知府急急上前一步对苗氏颤声解释,“笙兰,我,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情急之下怕你伤了自己,我们,我们再做一对……”
金玉相合,契守百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也是当初彼此的承诺之言,麒麟玉佩是苗氏亲手设计了图样定制给柏知府的,而金玉簪子是柏知府一点一滴亲手打磨给苗氏的。
在柏知府背叛了曾经的诺言后,恭顺柔嘉又坚韧倔强的苗氏却始终将簪子收在袖笼里,这是苗氏一个人的秘密,二十几年来那簪子从无一日离身。
郎心似铁,金玉有情,那金玉簪子拢在袖间,早已成了习惯和寄托,那冰冷的金玉死物,在多少孤枕难眠的漫漫长夜里,因苗氏一遍一遍的抚摸而有了一丝温度,日日月月,月月年年,就是这点微乎其微的温度给了苗氏坚持下去的慰藉和理由。
玉在情犹在,玉碎人相离,苗氏将最后一眼目光从碎裂的金玉簪子上收回,伸手摸起祠堂烛台旁剪烛花的小银剪刀。
“笙兰!”“娘!”柏知府与柏明湛同时惊喊出声,父子二人急扑过去就要从苗氏手中将剪刀夺下。
“站住,不要过来!”苗氏爆发了从未有过的烈性。
“好,我们不过去,不过去……”柏知府紧盯着苗氏手中的剪刀汗透襟背,他试探的温声喊着苗氏,“笙兰,是我不好,你别做傻事,你千万别做傻事……”
做傻事,苗氏无声的嗤笑,他以为她还会再为他做傻事么?这个男人,还值得她为他做傻事么?
苗氏冷声而笑,扬手扯开发髻,在柏知府苍白愤怒的大吼中,一缕长发应声而断,抛洒在柏知府的身前。
“断发相绝,夫妻情尽,知府大人好自为之。”苗氏掷了剪刀毅然决然的走出了祠堂。
“笙兰!”震惊、愤怒、心痛、失望……种种激烈的情绪交加,柏知府面上的血色一瞬褪尽,苍白如纸,他对着苗氏的背影愤怒质问,“你为何要这样,你要我怎样?”
苗氏的身子微微一顿,柏知府心中一定,急忙追出了几步。
柏明湛却是快步挡在了他面前,“知府大人……”
柏知府被这个逆子气的肝胆俱裂,“混账,你这是做什么?给老子滚开……”
柏明湛鄙夷的看向眼前这个儒雅尽失狂躁异常的男人,嗤笑道:“怎么,娘才这样你就受不住了,二十多年来娘的退让包容、隐忍委屈在你眼里又算什么?柏驰亚,你饱读圣贤道貌岸然,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己不所欲勿施于人……”
苗氏听到这里,仰头将眼中的湿意逼了回去,挺直了脊背徐徐的消失在柏知府的视线里。
看看铁了心不合老爷过下去的夫人,再看看被三少爷气得面目青黑,浑身哆嗦打颤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的老爷,柏管家心中惊栗腿肚子都抽了筋,我的祖宗,今夜这是要闹出人命才收场吗?
柏管家哭跪在柏明湛脚下,砰砰磕头,“三少爷,老奴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再气老爷了,老爷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夫人和三少爷你们母子啊……”
柏知府在差点被亲儿子噎死的最后一刻终于通了气,他鬓角的青筋根根爆跳,指着柏明湛大骂,“你……你个混账逆子,来人,给我家法伺候,狠狠的抽,抽死这个逆子……”
二姨娘翘着兰花指意态悠然的对镜卸妆,心腹大丫鬟心眉快步进来,含笑凑在她耳边说祠堂发生的事,“说是老爷摔了一枚玉佩,夫人便性情大变,断发相绝,三少爷又醉酒说了浑话,将老爷气的不轻,现今夫人院里正翻天倒地的收拾东西要回娘家,三少爷被老爷着人抽了二十鞭子,任谁求情都不成,中衣都染透了,柏管家喊人给抬下去的……”
二姨娘听的呼吸一紧,心肝砰砰直跳,她情绪激动的站起身子,差点打翻了奢华的三层嵌宝琉璃镜匣子,“当真?”
心眉笑着点头,“柏管家跟前的祥子亲口告诉婢子的。”
一枚玉佩就让苗氏性情大变自愿离去?二姨娘猛的捉住心眉的手,用力又急又猛,直把心眉抓的一个抽搐,疼的差点叫出声来,“你再去打探打探,是不是老爷不离身的那块麒麟玉佩?”
“是,婢子这就去。”心眉急忙应了转身往外走,二姨娘又忙将她喊住,“再仔细问问到底怎么闹起来的,还有,让大少爷过来。”
心眉看了看沙漏,迟疑道:“姨娘,这都三更天了,大少爷院里和二门上早落了锁……”
即便大少爷与二姨娘是母子,这半夜三更的将大少爷喊了内院来,也是不合规矩,再说虽然二姨娘表面威风得宠,内里的情形她们贴身伺候的又怎会不知,夫人与老爷闹成这样,老爷的心情必定不好,二姨娘和大少爷可别再撞枪口上给那对母子当了炮灰。
经心眉一提醒,二姨娘也觉得不妥,“那就明儿一早让大少爷过来,你先去打探打探,对了,去奶娘那里支五两银子给祥子。”
这两年,二姨娘对自己身上愈发的奢靡浪费,对下人却是抠的很紧,无它,柏知府对她淡了,一应的吃穿用度自然比苗氏低了一个等级,二姨娘争强好胜不肯在苗氏面前落了脸面,更是卯足了劲儿拾掇她的行头,她院里的总数儿是一定的,她这里超支了,下人们那里就紧巴了。
她这会儿激动好奇的百爪挠心,别说五两,就是五十两她也不含糊。
心眉却是惊的差点跳起来,五两?不过问几句话,姨娘就赏了五两,这几乎是她半年的月钱了。
心眉微微垂首,姨娘嘴上说不在乎老爷对那对母子态度如何,一遇到要紧的事儿上就露了形。
心眉心中腹诽,面上也不敢显出来,连夜去找了祥子,她知道二姨娘的手段,最恨身边的人背叛欺瞒,没敢私昧下银子,都给了祥子。
人为财死,祥子得了五两银子,心下一横,咬着牙的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说与了心眉。
说到稽尚书是三少爷的未来岳丈,心眉听的大惊失色,匆匆忙忙的去回了二姨娘。
二姨娘一听这话,之前的幸灾乐祸、沾沾自喜俱被柏知府的偏心偏爱浇的透心凉,她气的脸蛋扭曲目眦欲裂,“好你个柏驰亚,竟然偏心至此,贵妃娘娘给耀儿看中的岳家你也要抢了给那对贱人,好好好,你既无情我便无义,咱们走着瞧!”
柏府祠堂的一场大闹也没有瞒过蒋项墨的耳朵,他挥手让一名黑衣人退下,负手沉凝了片刻,提笔写了两封信让人秘密的送往京城,又吩咐人连夜准备了丰厚的礼品,准备明日亲自登门拜访穆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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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上门
子熙这孩子人小鬼大,几个大人都避着他百般遮掩反倒着了相被他看出了端倪,他扑过去抱着沉睡不醒的娘亲大哭了一场,挺直小身板狠狠的擦了眼泪就回了自己房里。
甘果以为他窝房里勤练功夫去了,不想这小子将梅花袖弩绑在手腕上,又放好了衣袖,转首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熙少爷,你要去哪里,老爷子吩咐你不能出去……”甘果跳着脚的在后面追。
院门外正有人敲门,门扉是半掩的,外面的人推门往里进,与开门往外奔的子熙撞了个正着,子熙仰脸一看,可真是巧了。
正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来的真好,受死吧,他二话不说,扬起手臂倏地弹开了腕间的按钮。
蒋项墨起初只觉得这孩子眼神凶狠如狼让人心惊,怔忪间一股迫人的嗖冷杀意直逼他的面门而来,顿时知道不好了。
二人不过贴面的距离,根本是避无可避。
身侧两个抱着齐胸高礼品的属下呀的一声变了脸色,慌乱之下不约而同的抄了手里的东西往那乌金箭矢击去。
他们二人的身手到底稍逊几分,子熙又出手迅猛,抱了一击必杀的决心,等到他二人扔出手里的东西,蒋项墨只怕早被扎了个对穿。
说时迟那时快,蒋项墨在惊愕间脚下生根稳住下盘,头往旁边稍稍一偏,堪堪躲过贴着他面门而过的箭矢,慢上一分一毫,后果不堪设想。
乌金箭矢快似流星,一瞬莫入他身后的老槐木树杆内,只余了梅花箭尾嵌在末端,迎风飒飒,足见子熙心中之恨发力之猛。
这一幕让人心惊胆寒,饶是艺高人胆大的蒋项墨背心处也是沁出了一层薄汗,他深拧眉心,目色沉厉的看向子熙,这个孩子才多大,便如此的狠戾嗜杀,若不及时规诫引导,长大了必是一个祸端。
子熙万没料到这人竟是如此厉害,生生躲过了这一杀招,他顿足懊恼自己愚蠢,干么袭击他的头脸,直接对准这人的腹胸,他就是有九条命也死透了。
子熙大恨,这人有了防备,再下手就更不容易了,他当即机敏的往后退了几步,迈开马步拉起了过硬招的架势。
不成功便成仁,为娘亲报仇,死亦无悔。
子熙一脸戒备如临大敌又悍不畏死的纠结模样其实很是可爱,可落在蒋项墨眼中只有凶残和欠收拾,他黑煞着脸冲子熙摆手道:“你小子过来,我有话问你。”
冤家宜解不宜结,看在这小子是穆老爷子外孙的份上,姑且绕了他。
子熙却不领蒋项墨这份情,他梗着脖子恨恨的回瞪蒋项墨,说出的话差点将他这当钦差的亲爹气了个倒仰,“老小子还不滚蛋,下次再敢上门送死,你爷爷我包你有来无回!”
不待蒋项墨有所反应,两个下属火气腾的窜了上来,其中一人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去捉子熙,“我们大人真心实意的登门拜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子熙扫了眼散落一地的数百种珍惜药材和一些瓶瓶罐罐,只当这可恶的钦差对他娘心生愧疚,不由心中更气,人都快被你逼死了,现在倒来充好人,谁稀罕,他涨红了小脸将面前的一株几百年老参一脚踢出去老远,愤愤道:“狗眼睛看人低,谁稀罕你这些破东西,滚!”
咣当一声,小家伙狠狠的将门合上。
这到底是什么油盐不进的破孩子,寻常孩子这么大不正娇生惯养的窝在奶娘怀里吃零嘴撒娇么,这位也忒逆天了吧?这还是孩子吗,都成精怪了!
两名属下看着子熙又惊又怒,打嘴仗他们也不擅长,其中胆子稍大点的一位悄悄觑了蒋项墨的脸色,又给吓的迅速低下头来忙不迭战战兢兢地去捡拾地上的东西。
另一位胆子虽小却比较有思想,他家大人与这家一老一少的初次见面就很不美好,据说这位神医性情怪戾不近人情,他们已经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可万没想到他家大人差点丢了性命,吃了一鼻子灰,还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雌黄小儿如此辱骂,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家大人能忍下这口恶气吗?
他不禁缩着脖子打了个寒颤,为了官威颜面,大人不会将他二人灭口吧?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蒋项墨犹如怒目金刚似的对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一动不动,沉默的有些不正常,还是胆子大点的那位实在受不住这份压抑的煞气和尴尬,豁出去请示道:“大人,小的再去敲门?”
他也不过没话找话的问那么一句,总好过三位一直执拗的给人家当门神,不曾想他家大人居然沉着面点了点头,这位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好吧,怪不得大人是深得帝心的御赐钦差,这份宽宏雅量他自叹弗如。
“你不许给他们开门!”子熙扒着门缝观察了一会儿,小脸很是严肃的对甘果又强调了一遍,才气哼哼的回屋去了,对方太厉害,袖弩还得再改进改进。
一门之隔,父子如仇,偏偏他还不能道出实情,甘果烦躁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还是去回了老爷子吧,见不见的自有老爷子做主,娘子还躺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掺和这一家三口的事了。
“老爷子,蒋二爷他,他眼下就在大门处,熙少爷不让他们进门。”甘果飞速的回了,直接扎进了自己屋里,到底心中有事,坐立不安了片刻,虚掩了门板偷偷的往院里瞧,心中还是盼着老爷子能让蒋项墨进来。
没办法,蒋二爷一直是他仰慕的大英雄、战神,多少次他梦中心愿得偿满怀豪情的加入了蒋二爷麾下,每每激动的笑醒,如今这大活人就在眼前却不能近距离接触,他心焦难耐,遗憾的几乎呕血。
大门啪啪啪被拍的震天响,两个下属也心中有气,憋着的火气全发泄在了门板上,蒋项墨也不知在想什么,由着这二人拍的震天响。
“怎么回事,什么人如此粗鲁?”花草正给苏晗净脸,沉着脸走出来,便见老爷子翘着胡子怒气腾腾的往大门杀去。
第058章 相救
“哪个没教养的兔崽子,一大早的就搅的人家宅不宁!”老爷子边骂边打开大门。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老一少的祖孙二人都心毒手辣让人不得不防,两名属下听到门内老爷子的叫骂声,立刻倏地退出门口数丈远,好巧不巧的将他们大人挤在了前头。
二人不好意思的互看了一眼,忙对蒋项墨掩饰道:“大人请!”
这二位真是多虑了,门并没有被完全打开,只开了一道缝,露出了穆老爷子蓬头垢面桀骜阴沉似水的脸来。
蒋项墨立刻拱手上前,恭恭敬敬道:“晚辈蒋项墨给老先生请安了---”
“不认识,八竿子打不着的货,请什么安,滚!”蒋项墨大礼还没行完,老爷子已经咣当一声将门扣上了,管他什么蒋项墨还是蒋钦差,不知者不为罪,朝官又能将他如何?
这是又被辱骂了?吃屎的孩子不通人性,这老头一把年纪盐都吃了几车了,怎的也这般猖狂放肆,再不拿出点官威人样他们二人都不好意思说是钦差大人的属下了。
胆大的在大门合上的最后一刹那一脚伸了过去,双手用力一把持,阻挡了老爷子关门,“这位老先生,你可瞧清楚了,这是咱们钦差蒋大人,亲自登门来拜访您老来了!”
这位用词还算恭敬,语气实在欠奉,就好似钦差大人上门,这小院多么蓬荜生辉似的。
老爷子当即放开关门的手,一抡胳膊给了这位一个脆响,“滚你娘的犊子,欺负老头子老眼昏花呐,什么钦差,钦差早忙着捏造冤假错案逼死人命造孽去了,还有功夫吃饱了撑的到小老儿门上撒野,都给老子滚犊子!”
这个老匹夫,胆大的这位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怒不可遏。
这一老一少的到底是什么人呐,还让不让人说句话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大人是什么尊贵的身份,还带着礼物登门拜访,就是天大的恩怨也泯去了,这家倒好,非但不感恩感动,还倒打一耙的诬蔑大人。
钦差捏造冤假错案逼死人命,这说的是他家大人?
上门撒野?这是专程拜访好不好!有带着花了大价钱买了礼物来人门前撒野的吗,这祖孙俩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忒不识好歹。
这位实在是气过头了,涨红了脸怒喝道:“你休得倚老卖老装疯卖傻,这就是我们钦差蒋大人,有几个脑袋你敢以下犯上对钦差不敬?还不磕头请罪,倒履相迎!”
感情带了一个愣头青给他立威来了,老爷子眯眼看了看稳沉如山的蒋项墨,索性敞开大门负手站直了身子。
属下的这番张狂放肆之言蒋项墨是故意沉默相纵,这老爷子性情桀骜古怪,人说吃软不吃硬,他却觉得眼前这位硬不吃,软也不吃,干脆来个横的,彻底试试他老人家的脾气得了。
眼见的老爷子竟是没有雷霆大怒,一反常态的缓和了神色,眼神却是愈发的阴鸷幽寒,蒋项墨立刻心中一紧,只怕弄巧成拙,事情更糟糕了,他急忙喝止住那属下,一脚将人踹跪在了老爷身前,“放肆,给老先生磕头赔罪!”
他奶奶的,里外不是人,还让不让人活了,属下哭丧着脸砰砰磕头,脚下是坚硬的青石板,还有些凹凸不平,为了表示诚意,他哪敢省力气,只几下已是青紫一片,血迹斑斑,偏还不敢擅自停下来。
老爷子却错身让开不受这礼,淡淡的瞥了眼蒋项墨,“老朽眼拙,果真是钦差大人呐,是老朽失礼了。”
老爷子拱手一礼,蒋项墨急忙还礼,恭谨道:“不敢不敢,老爷子客气了,晚辈年纪尚轻怕是老爷子没有印象,家祖父蒋若重却是时常对晚辈叙起您二老的莫逆刎颈之交,更言您老对我蒋府几代大恩,让晚辈时时不敢相忘,不想时至今日晚辈才有幸得以拜会老爷子,真是惭愧之至……”
蒋项墨言辞恳切大礼相拜,顺带的将老先生改口成了老爷子,不过一字之差,亲近之意大不相同。
还在磕头的那主看着他家大人瞬间变脸摆出这副敬仰孺慕的作态,幽怨的几乎昏死过去,大人呐,这老头与你家有这份世交之情你咋不早说,你这不是故意让小的吃饱了撑的活活找虐吗?
蒋项墨的一席话让老爷子的神色有几分追思落拓,也紧紧是一息,他敛眉淡了目色,竟是看也不看蒋项墨一眼,“钦差大人认错人了,老朽不过一无知乡野村夫,可不敢攀认京中贵人,家中有重症女眷在身,不便招待钦差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老爷子说完转身进院,跟过来的小容不着痕迹的看了蒋项墨一眼立刻关上大门。
蒋项墨却不气馁,隔着院门表达了十足的诚意,“今日是晚辈唐突冒犯了,明日晚辈再登门拜访。”
身后两名属下脚下一个踉跄,我的大人,明日咱还来呐!
得,他们终于抓住当官要领了:武艺超群、胆大细心、气量似海、脸厚如墙。
熟练运用这四则箴言,保你扶摇直上,官运亨通。
头破血流的那位指着怀里的一堆东西,苦哈哈的道:“大人,你看这些东西?”
蒋项墨的脸色恢复了几分沉凝,“先带回去吧,打探下是什么人生了重症,准备些用得上的好药材。”
小容在院中听了,垂目冷笑,你也能送一株紫参王不成?
花草见小容面色不善,不由问道:“小容,是些什么人?”
小容看着花草的脸色道:“是钦差大人来拜见老爷子,还让人打探是谁生了重症。”
花草奇道:“老爷子没找他算账吗?”娘子人事不省的躺在那里,以老爷子的性子,按说不应该轻易的放过蒋二爷才对!
小容想了想,试探道:“钦差大人好似还不知道娘子与老爷子的关系。”
小容将蒋项墨对老爷子的敬意恭谨看在眼中,很担心蒋项墨会因为老爷子的关系与娘子重修旧好,他二人之间还有个子熙,胜算本就比少爷大,偏柏知府铁了心要给少爷订嵇尚书家的小姐,本以为少爷能与娘子顺顺当当的走到一起,现在竟是隔山涉水阻碍重重。
花草的立场很简单,一切以娘子的心意为重,不过,见识了蒋项墨的决绝无情,她对这蒋二爷倒真有几分死心了,听了小容的话,她隐约明白了老爷子的想法,老爷子这是要让娘子自己在柏三少爷和蒋二爷之间做选择。
挥手打发了两名属下,蒋项墨是举步回去的,一路上剑眉紧蹙沉吟深思,想到要紧的地方,便已然忽略了他这是在往来不息的闹市街头。
忽然一声马嘶长鸣,有人惊叫,“天呐,快躲开,惊马了!”
蒋项墨霍然抬头,眼看着一辆脱缰的马车朝着他的方向急急的冲撞了过来,在众人的失色喧哗中,他非但不躲不避,反而迎了上去,出手如电的朝着那狂躁的马脖子处点了两下,在马匹倒地的瞬间他举手握住了车辕,厚重的梨花木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在众人的叫好称赞中,蜜合色的萱草花卉织锦车帘子被一双纤纤玉手缓缓的挑了开来,露出了一张艳若芙蓉又清冷傲霜的绝丽容颜。
(明天起出差四五天,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码子,希望有吧,如果断更,我会尽量补上。)
第059章 撞见
小容等在药房外,七味手忙脚乱的将药包好,开门的时候又猛的想到什么,郑重的将药放下仔细的扯了扯前襟和衣袖,又刨了刨差不多一窝草的头发,有心想重新梳个发髻又怕小容等的不耐烦,只得搓了搓手心抱起药包打开门来。
他飞快的看了小容一眼,也不知心虚个什么劲儿,眼神还没触及小容的正脸,就将头深垂了下去,递药包的时候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碰到了小容的指尖,小容若无其事,他竟如触电般后退了一步,细看耳根处已微微泛起红晕。
小容此刻正想心事,丝毫没注意到七味的别扭举动。
七味悄悄的看了小容一眼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小容已经扭身走了,看着小容很快消失的瘦小背影,七味眼中闪过一抹失落,无精打采的回了房里。
小容拿着药往柏府去,在走出大门的时候轻轻咳嗽了两声,片刻后,一个修长劲拔的身影出现在一处无人的僻静巷子中,看到这人小容沉静的脸上显出一抹激动和欣然,“你的伤怎么样了,这是最好的刀伤药,给你!”
逸品轩一案,死的并不是只有雨雁一人,暗中还有几人,却是没有苦主追究报案,也不知柏知府和钦差大人作何想,均做了无头案不了了之,那些人都是死于宵壬之手,因为那几人当时试图对苏晗不利,而宵壬也因此受了重伤,这事除了柏明湛和小容,苏晗和老爷子几人是不知情的,老爷子隐约的知道宵壬的存在,苏晗却是一点不知。
宵壬盯着小容手里的药有一瞬的沉默,“都给主子吧,我不需要。”
小容抓过他的手硬塞了过去,“给你就拿着,我跟七味要了两份,三少爷的在这里。”
小容自到了苏晗身边,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对柏明湛的称呼从主子改成了三少爷,她自己倒是没有察觉,宵壬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见宵壬如此专注的看着她,小容的脸有些微红,她虽是女子,却不似七味那般扭捏别扭,她喜欢宵壬,从来没有遮掩过,明明白白的表达,坚定无悔的为他付出。
小容深吸一口气,上前抱住了宵壬的腰。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身体的亲密接触,宵壬的身子一僵,伸手就要拉开小容,小容的手臂却是更紧的箍住他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哽咽道:“别动,让我抱一抱,就一会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宵壬的手扬在半空又放了下来,目光落在小容的发顶晦涩复杂,他紧了紧手心,淡声道:“我无事。。。。。。娘子。。。。。。如何了?”
虽然宵壬一直隐身在苏晗的院子里,他主要是负责院里几人的安全,苏晗的具体情况他并不了解,只能从几人的言谈里听到只言片语。
说到娘子,小容立刻恢复了情绪从宵壬的怀里退了出来,她抿唇看了宵壬一眼摇了摇头,“虽是有三少爷送的紫参王保持元气,老爷子说若是过了七天娘子还醒不过来,只怕真不好了。。。。。。”
小容这话让宵壬冷冷淡淡的脸上闪过一抹急色,他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远远的有马车驶了过来,立刻压低声道:“有人来了,不同寻常。”说着身形一闪,人已经上墙消失了。
小容立刻敛了神色,抱着药包垂首往巷子口去,果然一辆低调贵重的梨花木马车拐了个弯往巷子里驶来,不过行了两个车身,那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婢子掀开蜜合色的萱草花卉织锦车帘子下了车快走了几步,追了一个背向而行的男子身影道:“蒋二爷,我家娘子今晚在锦瑟楼设宴款待恩人,还请蒋二爷务必来,方不负我家娘子的一片心意。”
那婢子说完,也不待那男子反应,很是干脆的又折身上了马车,片刻,那马车缓缓的往巷子里驶去。
小容莫名的觉得那被叫做蒋二爷的男人魁梧如山的背影有些眼熟,她心中一动,不着痕迹的加快了脚步。
果然,那人竟是钦差蒋项墨。
小容转身就要去尾随那辆马车,却陡然发现刚才还不疾不徐缓慢行驶的马车竟是不见了。
她四下看了看,发觉宵壬也不在了,垂首沉思了一下快步往柏府去。
门子一见是小容,连通禀都不需要,直接亲切含笑的放了她进去,小容是奉了老爷子的命令来给柏明湛送刀伤药的,这些药虽然老爷子和七味出手不凡,柏府也不是没有,不过是找了个托辞来探探苗氏和柏明湛的情况。
老爷子这次对柏明湛的态度让小容有几分振奋,虽然老爷子一直没有表态,她却知道老爷子很反对苏娘子和三少爷一处,娘子这回出事昏迷,老爷子才对三少爷的态度有了转变。
小容放弃了立刻去见柏明湛的打算,决定先去给苗氏请安,到了苗氏的院子,却被告知苗氏已经连夜带着随身伺候的人回京了,小容深感惊然,这根本不是苗氏寻常的做派,竟是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守院子的婆子悄声告诉小容,苗氏走的急,怕是为了三少爷与稽家小姐的婚事,苗氏怕夜长梦多,万一稽家将这桩亲事透了出去,到时候三少爷反悔,两家便不是做亲而是结仇了。
小容只好脚步匆匆的往柏明湛的如心阁去,她心中焦急便直线走了如心阁后面的一条僻静的竹林,竹叶葱密沙沙作响,小容快步走在其中,却猛的听到有女子含幽带怨的哭泣声。
许是那人以为这竹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不常有人路过,哭泣和说话的声量稍稍放开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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