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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有喜-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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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心态倒是起了不小的安定作用,花草和小容立刻敛了惊色,恢复如常。
穆老爷子心情复杂的与甘果对视了一眼,得,这俩冤家马上就撞上了,也没必要再费口舌了,他们还是先静观这俩人的态度吧。
穆老爷子和甘果都表示要跟过去,苏晗对他二人古怪又凝重似乎还透着一丝激动的诡异神色很是不解,不就是钦差问个话吗,有必要这般兴师动众、倾巢出动吗?她很淡定的摆手,只点了花草和小容两个丫头跟着。
这厢还没动身,殳竹也匆匆赶来陪她,苏晗就更不让那一老一伤的两人去了。
去府衙的路上,殳竹对苏晗道不要担心,就是例行问话。
殳竹这姑娘很有两面性和欺骗性,她平时言行举止、待人说话很是温柔贴心,让人感觉很舒适,值得信赖和依靠,可这姑娘杀人的时候,那股子狠戾冷血让人胆寒惊惧。
看着温温柔柔模样静美的殳竹,苏晗莫名的就想到了柏明湛在茶肆对着柏明耀时那狰狞可怖的表情,那完全是另外一个她不认识的柏明湛。
她打心底将这些人当成亲人和朋友,可今天,苏晗忽然发觉她其实很不了解他们,或者说他们只是让她知道了他们想让她知道的一面。
苏晗有些出神的盯着殳竹,殳竹同样也时不时的看苏晗一眼,几次欲言又止,到底在苏晗被传召进了大堂,有些话,殳竹也没说出口。
“殳竹姐,娘子问我采蘋的事了?”花草也是当事人之一,与苏晗一同进去了,小容和殳竹在衙下的梢间等候,小容想了想还是把这事与殳竹说了。
殳竹一怔当即凌厉的看了小容一眼,“你说了?”
小容摇头,就是没说,她才这般难受,她只希望三少爷这次能与娘子好好的走到一处,别再生什么波折了。
殳竹叹了一声,正想摸一摸小容的头,忽然意识到小容再不是四年前那个满身是伤瘦瘦弱弱的小丫头了,如今的小容眉眼虽没有花草俊俏出色,却端庄沉静,而她对苏娘子的心态也由单纯的领受任务变成了发自内心的维护,这样的小容还会是当初的那个简单忠诚的小容吗?
“采蘋的事少爷自会与苏娘子说的……”殳竹满腹心事的看了小容一眼,又看向廊下恢宏滂沱的恪恭首牧楹联牌匾暗自叹了一声,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背离了少爷的初衷,却又绕回了原点,只怕眼下采蘋的事情已经不算什么事了,因为更大的麻烦和障碍已经来了。
衙差并没有领着苏晗到府衙的大堂,而是去了柏知府日常处理公务的偏堂。
“回老爷和钦差大人,苏娘子和花草姑娘带到。”衙差回禀了一声后,弯腰请苏晗和花草进去,又躬着身将门合上,恭恭敬敬的站立在门外。
参见官老爷的礼节苏晗还是懂的,她和花草低眉垂目的走上前,只用眼角的余光匆匆扫了上座有两双官靴,均是厚白底黑绸面。
一双鞋口处绣了芝兰,苏晗认得出来,那是柏知府惯长穿的;另一双官靴明显比柏知府宽大一些,上面的暗金色祥云纹飞鸟图案栩栩如生,精贵异常,想必这位靴子的主人就是那位京城来的钦差大人了。
柏知府的下首还设了一张小案,文师爷正提笔落字记录什么。
“民妇苏氏见过大人。”苏晗想着前世官场上有诸多讲究,称呼、敬酒的顺序都蕴含了很多考量和学问,她也不知道柏知府和钦差哪个官大一级,便含糊了称谓,只恨下跪是不能幸免了,若是只有柏知府一人,她还能赖一赖勉强作个揖糊弄过去。
花草也跟着跪了下来,“民女花草见过大人。”
待苏晗二人跪地磕了头,柏知府倒没有再摆官威,脸上的怒容也消失了,反倒捋着胡子温声道:“苏娘子无需多礼,二人起身回话。”
柏知府对待苏晗的态度让蒋项墨深感诧异。
身为姑苏的最高长官,两个儿子因为一个商户妇人闹出了人命案,还双双成了嫌疑犯,别说一府的知府大人,就是任何一个父母都不会对这引起祸端的妇人有好颜色。
可柏知府对这妇人的态度竟是有几分和颜悦色,这老狐狸又有了什么算计,还是这妇人非比寻常?
蒋项墨不动声色的沉目审视苏晗。
可苏晗虽站了起来,却是一直低垂着头等着问话,蒋项墨又是端坐在堂上,视线高过苏晗的头顶,居高临下的看过来,并不能看到苏晗的眉眼,只看到了鬓发如云下一段粉白修长的脖颈和胭脂红交领束腰裙襦包裹下的窈窕玲珑身姿。
虽未看清其貌,只这身段风韵,蒋项墨便有几分了然,加之属下临时打听来的关于柏氏兄弟二人与这妇人的纠葛传闻,不由在心中暗自调侃柏明湛的荒诞不羁,再看向苏晗的目光就隐隐的有了几分轻视不耻。
如此妖娆妇人,一看便是乱家之源,子清这是受其蛊惑,当局者迷,倒是柏知府这只老狐狸的态度很是耐人寻味。
“苏氏,这逸品轩人命一案,可是因你所起?”蒋项墨一开口便把三分责任定在了苏晗身上。
什么?苏晗和花草同时一惊,气愤又错愕的抬头往座上看去。
第052章 不知
什么叫人命案因她家娘子所起,钦差大人这般说,岂不是抓不住凶手就要将责任推到她家娘子身上?花草一脸愤怒的抬头看向那说话的钦差。
只一眼,花草就由愤怒变成了震惊。
“啊……”她惊呼出声,发觉失态又慌忙捂住嘴,“娘子,他,他不是……”
他不就是那蒋二爷吗?
四年了,一个人容貌气质多少会有些变化,但她不会认错,那分明就是蒋二爷!
只是如今的蒋二爷二品官袍在身,更成熟英武,剑眉鹰目中也多了从前没有的官威杀伐之气,让人看着就胆寒心惊,无端的生出颤栗畏惧之感。
钦差就是蒋二爷,蒋二爷就是钦差!
怪不得这钦差一开口就说那样的话,看着蒋项墨那张冷漠轻蔑要杀人的煞脸,花草一瞬手脚冰凉。
不好了,蒋二爷本就厌恶娘子,四年前差点将娘子掐死,净身逐户将娘子赶了出来,如今又遇到柏明耀纠缠娘子闹出了人命案,娘子该可如何是好?
他一定是知道了娘子,故意要定娘子的罪,花草不由的急出一身冷汗。
苏晗也正抬目看蒋项墨,她和花草的反应却截然不同,让人啼笑皆非。
“嘶……”看到蒋项墨的眉眼轮廓,苏晗暗吸了一口气,视线将人从头到脚扫过,她那双本来愤怒喷火的明媚大眼,瞬间冒出了亮晶晶的贼光。
亲,这钦差好年轻,好英武,好阳刚,好健硕呐!
整个姑苏城的男人,那小身板只怕都被这位给盖了,若是养生堂男子馆开业让这位去门口站上一站,做做招牌,不用吆喝,生意都一准红到爆。
她这边满脑子都是用钦差促销准能挣白花花的银子,花草那边正震惊万分,蒋二爷三个字正要出口,猛地想到柏知府就在一旁,娘子对子熙的生父一直是另一种说法,柏知府等人并不知情,花草不由噤声去看苏晗,这一看彻底被她家娘子的反应闹懵了。
娘子这是什么反应?那眼神亮的如星星闪烁,愤怒没有,激动,倒是多一点,怎么看怎么像---花痴?
娘子说盯着一个人眼神很热烈专注的时候,就叫花痴。她家娘子最爱美人,不论男女,长相好的,她家娘子对着人家都犯过花痴。
可,那也不能对着这蒋二爷吧,花草心中一窒,娘子不会是心里还想着蒋二爷,乍然一见,欢喜过头了吧?
哎呀,花草心道不好,蒋二爷的表情一目了然,分明对娘子还是不喜,娘子可不能这个时候一头热犯糊涂,凭白的给这蒋二爷羞辱。
她扶住苏晗的胳膊,压低声提醒道:“娘子,雨雁的死,怎么能算到你的头上,分明是咱们离开后雨雁才没的……”
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经花草一提醒,苏晗的脑回路恍然拐上正道,她瞪了眼睛看向蒋项墨,发觉对方一刹那间,那张英武俊朗的脸已经变的青黑带煞,盯着她的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凶狠厌恶,就好似她是那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恨不得用眼神就能将她碎尸万段一了百了。
苏晗一脸的莫名其妙,这钦差有病吧?
凭什么说雨雁的死是因她所起?这是赤果果的盲目武断,颠倒黑白,趋炎附势!
发觉花草这孩子手凉如冰,还有些微微的发抖,苏晗以为花草害怕的厉害,心中那不畏强权的豪气油然而生,她反手握住花草的手,昂首扬声道:“花草别怕,任他是谁,官职再大,也不能红口白牙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府衙是讲究王法和公正的地方,不是谁信口开河就成的……”
她勉强也算受害者,岂能让这嘴上刚刚长了毛就充大尾巴狼的东西给唬住,皇上派这种人当钦差,大周朝离完蛋也不远了。
苏晗这话指桑骂槐,夹枪带棒,很是嚣张不敬,可她这番话却让花草悄悄呼出一口气,娘子终于正常了,那她就放心了。
花草也不是那怕事的人,她这会儿什么都不怕,就怕娘子犯了傻性当着柏知府的面被蒋二爷羞辱,也怕万一三少爷知道了娘子与蒋二爷的关系心中存了芥蒂,那娘子就真的什么退路也没有了。
花草和苏晗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座上的蒋项墨反倒不正常了,大大的不正常。
他僵硬的坐在那里,犹如老僧涅槃。
他一度以为自己做噩梦,活见鬼了。
那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面前?
面前的女人不是柏氏兄弟不顾伦?理纲常争抢的商户妇人吗,怎么变成了她,那个毒妇?
不可能,怎么可能,绝无可能!
蒋项墨双目死死的瞪着苏晗,无意识的用力握紧拳头,只听异常突兀的一声咔嚓,沉实的黑檀圈椅扶手生生被他捏断成两截。
一直虚眯着眼睛老神在在看戏的柏知府都被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嘶,还是个暴力男呐!苏晗敏捷的拉着花草往后退了一步,防备的看着蒋项墨,还有些遗憾的撇嘴摇了摇头,可惜了,这么一个型男,不光良心大大坏了,还好暴力,太悲哀,太可怕了。
苏晗忍不住为他家里的夫人、小妾鞠一躬表示同情。
要说苏晗为何如此可乐大条,只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钦差就是她的前夫,她儿子的亲爹蒋二爷。
当初被扔出蒋府前,她只听到蒋项墨暴怒无情的声音,并没看见他人,后来在南城门遇上蒋项墨出征,蒋二爷披盔戴甲遮住了大半张脸,苏晗也只是匆匆一瞥,还自作多情的生怕人家认出她来半遮半掩的压低了头,至始至终她压根就不清楚这人长成什么模样,高矮胖瘦?
苏晗那副摇头晃脑、花枝招展的轻浮模样彻底的激怒了蒋项墨,这个女人在府里挟恩图报、作威作福、草菅人命、毒害祖母……一桩桩一件件全是恶事,实在罄竹难书,可这所有的加起来都不及此刻他所承受的侮辱和愤怒来的让他觉得恶心和难以承受。
他忍着心头翻涌的气血,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两截断木用力的掷在苏晗的脚下,威严而怒喝道:“放肆,还不跪下?”
第053章 昏倒
那断木如长枪利刃,在青石砖地上发出咣当的清冷脆响,让人心头俱震。
苏晗又怒又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驴性也被激发了出来,上前一步就要与这蛇精病钦差理论,花草抢在前头拽着她跪了下来。
民不与官斗,妻以夫为纲,花草虽然泼辣,骨子里还是被这些根深蒂固的压迫观念束缚着,加之柏知府的态度隐晦退避让人难以捉摸,若是娘子一味和蒋二爷冲撞相激,吃亏的只能是娘子。
花草心中有了这番思量,急忙给蒋项墨俯首磕头,“钦差大人息怒,娘子今日受了惊吓,情绪有些不稳,还请大人体谅,逸品轩一事民女一直陪在我家娘子身旁,可否肯请大人允许民女代我家娘子回禀?”
柏知府终于轻咳了一声,表示他还存在,请大家不要忽略无视他,他觑了蒋项墨一眼呵呵笑道:“贤侄,稍安勿躁,且听一听花草姑娘所言可好?”
自扔出那两节断木,蒋项墨的目光便厌恶的避开苏晗三尺开外,过了最初的震惊憎怒,心气也渐渐的收敛平复。
他知道自己过激的情绪落在柏知府这只老狐狸眼里难免着相,不过他也不担心,一路南下,他留给江南官员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张狂,盛名难副,不堪大用,所以那些脑满肠肥、诡计圆滑的地方官员才一个个从如临大敌、小心翼翼变的放心大胆,更有那欺他年轻、根基不稳的老东西不将他放在眼中,当着他的面狎妓受贿、利诱拉拢,而他,也多是来者不拒,摆出了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实务态度,所以,他安安稳稳的活着从扬州到了姑苏,而这里才是他下江南的重中之重。
仿佛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负气轻狂,蒋项墨站起身,对柏知府拱手一礼,“让知府大人见笑了。”
柏知府当着苏晗她们的面改口称呼蒋项墨为贤侄,蒋项墨却仍以“知府”官称,盛气丝毫未减。
柏知府笑眯眯的不置可否,转首看向苏晗二人,再次温声道:“那就由花草姑娘长话短说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一二吧……”
长话短说,叙述一二,柏知府这是话中有话。
再公正严明,那也是他的两个儿子,有道家丑不可外扬,况且是当着钦差的面,这家丑可是会传到皇上耳中的,岂不要闹的举国皆知了。
苏晗是一根筋驴脾气未必能立刻吃透这话的意思,花草的脑子比她这主子灵慧多了,当即又磕了个头言简意赅道:“柏大少爷邀请娘子去逸品轩茶肆谈事情,逸品轩茶客很多,场面哄乱吵杂,娘子就提出要个雅间,才上了楼梯,雨雁哭闹着冲了进来,情绪激动胡言乱语,婢子气愤之下用鞋底抽打了她几下,她也用银簪子刺伤了婢子的脖子……”
花草说着伸手解开脖子里的帕子,露出了醒目的伤口,“后来雨雁放开了婢子冲娘子刺过去,柏大少爷为娘子挡了一下也受了不轻的伤,雨雁一瞬就清醒过来自责不已,呆滞在那里,后来娘子要扶婢子离开,忽然发现雨雁有危险,娘子就不计前嫌奋不顾身的扑倒了雨雁,两人都摔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扎进了楼梯的木板里,又消失不见了,外面就有人喊死人了,茶客一哄而散,而那时柏府的四个护院很是奇怪的一动不能动,娘子和婢子都很害怕,后来柏三少爷和殳竹姐姐就过来了,娘子和婢子就离开了茶肆,那时雨雁还是好好的,之后发生的事,娘子和婢子就不知道了。”
花草说完,又飞快的看了蒋项墨一眼补充道:“若是我家娘子有心要害雨雁,就不会扑过去救她了,我家娘子也磕的不轻,膝盖都破了。”
花草的这番话条理清晰又省略了柏明耀对苏晗的拉扯纠缠,雨雁的污言秽语,还有那段当众求娶,若是这蒋二爷再问细节,她是打定主意不说的。
其实这件事,谁来说都不好,只有花草的立场最合适,所以柏知府才会开口说那番话,而柏知府对花草的这番说辞也很满意,当下捋着胡子瞥了蒋项墨一眼,也不出声,任由蒋项墨表情严肃的沉凝。
事情的经过蒋项墨已经大概的听属下和茶肆老板都说了一遍,除去雨雁那些污言,与花草所言也相差无几,他已经肯定雨雁的死不是柏明湛所为,即便柏明湛有心想雨雁死也不会在那一刻明目张胆的杀人。
至于雨雁说的那些苏晗与柏家兄弟二人关系污秽的话,蒋项墨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当着柏知府的面再让花草详尽的复述一回,那他与柏知府明面上的世侄世伯的友好关系也到头了。就算苏晗是他的休妇,与他再无关系,羞辱不到他的头上,却是实实在在的抽打柏知府的脸面。
花草说完,偏堂里就陷入一片沉寂,苏晗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内里已经咬牙将钦差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就差没诅咒他生的孩子没**了。
两辈子加起来苏晗也没吃过这种苦头,为了救雨雁,她的膝盖本就磕的不轻,如今跪在青石砖上,不偏不倚正压着那伤处,实在是刺骨钻心的疼,也不知怎的,她只觉得心头陡的一跳,心慌气喘的厉害,眼前竟也黯黑一片,随即天旋地转了起来。
苏晗的身子一软,就歪倒在了地上,额头已是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整个人咬牙闭目人事不省。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花草惊的差点哭出声,急急去扶苏晗。
老把戏了,又用这一招,真是死不悔改,蒋项墨厌恶的嗤笑了一声,看也不看苏晗一眼,甩袖越过苏晗身边,大步走了出去。
第054章 参王
花草咬着唇瞪了眼蒋项墨的决绝背影,一日夫妻百日恩,这蒋二爷忒狠心无情了,这样的人,也难怪娘子当初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又坚决不让熙少爷认祖归宗。
蒋项墨才一走出去,偏堂的侧门就被人推开,柏明耀和柏明湛冷着脸进来。
“啊,苏娘子这是怎么了……”柏明耀一看花草怀里的苏晗,神色惊惶大变,抢先一步就要去抱苏晗。
柏明湛心中更担心,他目色如霜,也没有言语,只是将一截断木不偏不倚的踢到了柏明耀的脚下,柏明耀一脚踩上去,呀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柏明湛蹲下身子抓起苏晗的手腕去探她的脉息,本来阴沉如水的脸也是勃然色变,“快送她回去。”他急喝了一声,弯腰就要抱起苏晗,柏知府却猛的一声喝止,“湛儿!”
柏明湛身子一僵,面无表情的看了柏知府一眼,继续将手臂穿过苏晗的脖子和双腿弯曲处,撑了身子就要起来。
柏知府凉凉的一声冷笑,“一个废了腰的男人,还能给他心爱的女人什么?”
柏知府这话真的很毒,很打击一个男人的自尊,这话一举戳中了柏明湛的痛处,虽然他的腰症差不多根治了,却是不能过度的吃力和承重,他这会儿抱起苏晗,明天只怕就会腰症复发卧床不起。
“一个废了腰的男人?”柏明湛重复了一遍,竟是轻轻的笑出了声来,只是那笑声实在冷的让人悚然。
是谁将他害成这样,是谁让他活着却如同废人,是谁让他失去了一次心爱的女人不够,还险些要再失去一次,柏明湛小心温柔的放下苏晗,大步到门口扬声道:“殳竹。”
殳竹和小容立刻进来,二人齐齐惊喊了一声,“苏娘子!”“娘子!”
“速送她回去给穆老爷子瞧!”柏明湛吩咐了一声,一扭身捞过刚刚爬起来跳着脚大骂的柏明耀,当着他爹的面,朝着柏明耀的头上狠狠的揍去……
“这个王八犊子,老子这就去废了他!”穆老爷子一蹦三尺高,牙根咬的霍霍作响,赤红了眼要去找蒋项墨算账。
柏明湛往榻上毫无知觉、深度昏迷的苏晗看了一眼,攥紧了拳头挡住了老爷子的去路,“师父,让师妹醒过来要紧,需要什么你列出单子,我立刻让人去寻……”即便要去夜盗皇宫,他也不含糊,总好过苏晗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让他恐慌无力。
穆老爷子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瘫坐到地上,面色绝望死灰。
老爷子这万念俱灭的表情自找到苏晗母子就没有再出现过,柏明湛心下猛的一沉,上前抓住老爷子的胳膊看着他小心翼翼道:“师父,师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他发出的声音如此低弱,低弱到怕惊到自己,怕大声一点那绷紧的神经就彻底断了。
穆老爷子嚎啕大哭起来,无助的犹如一个不知所措的孩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枉他自称鬼医,敢跟阎王爷抢死人,可是他竟然不知道晗丫头怎么了,气息微弱,脉搏全无,只剩下最后吊着的一口气了,晗丫头就要死了,可是他束手无策,找不出症候缘由,他不知道晗丫头为何会这样?
老爷子的话让屋里几人脸色骤变,花草当下就哭出声来,小容抿着唇扶住花草,甘果灰败了脸色一动不动,他头一次后悔自己的固执和功利心,只要娘子能醒过来,好好的,他再也不算计娘子能不能与蒋二爷复合的事了。
“我去照顾好熙少爷。”甘果哑声道了一句,脚步沉重的去找子熙,而七味一头扎进配药房,埋头翻找药书。
不是同一个人,情景却再次重叠,床上的人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生命却在他眼前一点一滴的流逝,他抓不住、挽不回,记忆中那刻骨铭心的恐惧和绝望无力如此痛彻和清晰的浮现在心头,柏明湛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
许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师父别急,师妹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
她不会有事,也一定不能有事,他绝不允许曾经的一幕再次发生,柏明湛晦涩艰难的看了昏睡的苏晗一眼,霍的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大步走了出去,片刻他让人送来了一个沉重的漆木嵌金匣子。
花草擦了擦哭的红肿的眼睛接过去顺手打开,却是惊的差点失手将匣子摔出去,“老爷子,你看……”
匣子里面是一株硕大的已然长成人形的紫参,贵重珍惜程度连阅尽天下灵芝异草的穆老爷子都不禁讶然动容,不能置信的失声道:“千年紫参王,这是千年紫参王啊……”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千年紫参王,何止是贵重珍惜,称之举世无双也不为过,皇上的国库里也绝然不会有第二株,穆老爷子激动的捧着匣子老泪纵横,晗丫头有救了,有救了,即便不能让她立刻苏醒过来,也能靠着这株参王保住她的脉息,争取救治的时间。
老爷子一瞬精神大振,“快,快切片给晗丫头含服。”这株参王太珍贵了,连参须都价比黄金,有价无市,熬汤简直是浪费奢侈,只能切片放在苏晗的舌尖下给她含服。
柏知府看着空空如也的暗格宝箱,胸膛剧烈的起伏,他阴青着脸闭上了眼,足足两盏茶的功夫才缓缓的睁开,咬牙道:“让三少爷滚过来。”
管家不敢耽搁急忙去了,片刻抹着额头的虚汗,觑着自家老爷的可怕脸色小声回道:“老爷,三少爷往钦差大人那里去了……”
“这个混账!”柏知府鬓角的青筋血管几乎要爆裂开来,他一声怒骂一举掀翻了面前几百斤重的紫檀卷角大书案。
第055章 虎毒
柏明湛斜倚在朱红描金的廊柱上,抱胸闲闲的看着临亭对月喝酒的蒋项墨。
气死风灯在徐徐的夜风下摇摇晃晃,忽明忽暗的晕黄?色光影里,柏明湛看不透蒋项墨虚眯的眼神,但他的面色一目了然,意气张扬、踌躇满志。
柏明湛无声的扯了扯唇角大步走了过去。
蒋项墨已然发觉了柏明湛的到来,提壶将对面的空杯倒满,拿起来递给柏明湛。
柏明湛接过来仰头饮下,捏着空杯在蒋项墨对面坐了下来,二人均一言不发,接连三杯下肚,才停下手来。
“行之最大的心愿是什么?”柏明湛先开了口,问了一个很突兀却又勾动人心的问题。
柏明湛这话确实触动了蒋项墨心底的情绪,他盯着面前的酒杯沉默几息,才倒满了一口灌下去,又重重的将酒杯磕在玉石案几上,声音里带了几分怅然,“小时候希望父母活过来,像大伯父和大伯母疼宠大哥那样宠我,年少时一腔热血满腹豪情,恨不能马革裹尸忠君报国,以扬名立万千古流芳,而今倒是什么都淡了,只盼着祖母和祖父福寿安康长命百年……”
柏明湛轻轻一笑,提壶给蒋项墨将酒倒上调侃道:“竟不知杀伐决断、威震鞑靼的冷面杀神还是个至纯至孝的性情中人……”
蒋项墨不知想到什么,面上浮现了一丝复杂沉凝,他看了眼柏明湛,“子清的心愿又是什么?”
柏明湛的目色落在手中的酒杯上,澄澈如金的液体在琥珀色荧光玉杯的晃动下泛着潋滟的酒香,朗月清辉下他那张俊逸绝尘的脸上是一种疼痛而追思的神情。
他举杯对月,神思遥邈,将那杯酒俯身倾洒在身前,喑哑道:“佳人不曾远去,逝者犹在人间。”
……
柏明湛临近子时才满身酒气的回到柏府,整个柏府一反常态的灯火通明,下人们战战兢兢的伺立在廊下,夜色深沉,却无一人倦怠困乏。
城府深深、威风八面的柏管家亲自守在大门处,老驴拉磨似的围着府门口的威武石狮子一遍遍的打圈儿,派去的人一波又一波,三少爷姗姗来迟,真真急的他头发胡子簌簌往下掉。
远远的看见柏明湛一晃三摇的身影,柏管家长出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子,这位祖宗可算回来了,“我的三少爷,快,夫人在祠堂跪着呢。”
柏明湛因喝酒泛起微红的脸色陡的转为阴青,“我娘怎么会在祠堂,是那个老东西让她去跪的?”说着柏明湛就往柏知府的书房奔去。
老东西指的自然是他爹知府大人。
三少爷这大逆不道的话差点让柏管家心肝一抖当场跪了,“我的爷,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是老爷,是夫人自己坚持去的,祠堂露深夜重,三少爷还是先去劝劝夫人回去吧……”柏管家边解释边上前拦住柏明湛,连拖带拽的扯着他往祠堂去。
柏明湛扒开柏管家的手,看了看柏知府书房的方向,又看了看祠堂的方向,伸手揉了揉眉心大步往祠堂去。
进了祠堂柏明湛先对着肃穆端沉的祖宗牌位恭恭敬敬的磕了头,不由分说拉起苗氏就往外走。
苗氏止住他,“湛儿,这是娘应受的惩罚。”
“什么惩罚,去他娘的惩罚……”柏明湛猛的大骂了一声,一脚踢开苗氏身侧的蒲团,“娘做错了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是他的妻儿,不是他的卒子,凭什么我们的人生要受他摆布,他休想……”
“凭什么?凭你是柏家的子孙,凭你身上流着的是我柏驰亚的血脉,柏氏一族的存亡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柏知府冷眉怒目的走了进来,无视柏明湛猩红愤恨的目光,径直来到他身前,伸手将一张大红的烫金帖子砸在柏明湛脸上,“明日即刻上京拜会稽尚书,他会是下一任内阁首辅,也是你未来的岳丈泰山。”
柏明湛眉心突跳,握手成拳,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帖子捡了起来,一眼掠过,他嘲讽的嗤笑一声,伸手将那帖子一撕为二,皮笑肉不笑的冲了他爹道:“知府大人好算计,既然你如此利欲熏心厚颜无耻,何不亲自登门为婿,你二人翁婿联手,狼狈苟合,定能叱咤朝堂,成就一桩千古佳话---”
“你这个混账逆子,是我太宠你,才会让你日益无法无天!”柏知府七窍生烟,暴跳而起,一脚踹到了柏明湛的小腹处。
父子二人离的虽近,柏知府出脚迅猛,但柏明湛若是有心要躲,也不是躲不过去,他却没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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