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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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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太师府的乱象不同的是,宁王府安静如常。
这种静,犹如一谭死水。
直到兰公主从密道里钻出来,朝着宁王大喊大叫,才打破了平静。
“什么?你怎么能答应沈风斓?”
兰公主尖锐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
“明明是她的三妹与圣上,一同设计了你。她凭什么要求你不能伤害她妹妹?”
宁王眉头微蹙,漠然看她。
“你的声音还可以再大一点,最好让宁王府外头的人都听见,你偷偷来宁王府这件事。”
兰公主把声音压低了些,语气又急又快。
“那你告诉我啊,你到底为什么要答应沈风斓?难不成你真的想娶她妹妹?她那个妹妹要是跟她差不多,那我也就认了。可她还不如我呢,你怎么能娶她?”
元魁站在一旁,忽然凑到她耳边,把沈风斓和晋王结缘的因果,全都告诉了她。
“这……怪不得,我说沈风斓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原来是你先设计了他们……”
元魁一下跳脚。
“公主说什么呢!属下说了,那是贤妃设计的,我们殿下根本不知情!等他事后知道此事,木已成舟,殿下只能配合贤妃!”
“哦。”
兰公主瞥了瞥嘴,盯着宁王的脸,忽然啧啧了两声。
“表哥,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的。没想到啊,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也有这么蠢的时候。”
大概面对沈风斓的事,他就不自觉变蠢了吧?
“你这话何意?”
宁王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何意?你喜欢沈风斓,为什么不把误会跟她说清楚?明明是贤妃做的,你为什么要揽到自己身上?你说你蠢不蠢,你……唉。”
兰公主叹了一口气,忽然摇了摇头。
“你把我方才说的话都忘了吧,是我想当宁王妃,沈风斓记恨你,我高兴得很呢!我提醒你干嘛?”
她正话反说,明明想要提醒他,又做出不在意的模样。
“就算误会解开,她也不会离开晋王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就让她记恨本王,也免得本王心中还有一丝希望,试图得到她。”
兰公主道:“说的对。沈风斓和晋王的感情,我还是很有信心的。若不是因为如此,我早就把她除掉了。”
宁王冷冷地看向她,目光如剑,锋芒毕露。
“收起你那些歪心思!她若有什么不测,别怪本王六亲不认!”
唯有沈风斓,能让他这样冲动。
兰公主的眸子一黯,很快又恢复了神情,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知道啦,开个玩笑嘛。沈风斓我哪敢动啊?两位殿下的心肝宝贝儿,身边明的暗的护卫一大堆。但是这个沈风翎……”
“本王已经答应了她,不会伤害沈风翎。”
答应她的事情,他不想食言。
“表哥不做,那我做咯?”
她说得轻巧,举起了自己的手,把玩着长长的大红指甲。
那十根指甲红艳的指甲,不知道她是多少日染一回,竟能保证每日都如此红艳。
就像她的妖娆风情,从未褪色。
“你做与本王做,有何不同?就像从前的贤妃,她做与本王做,又有什么区别?这件事你别管了。”
“不管?”
兰公主悍然站起,声音再度拔高。
“本公主千里迢迢来大周,为的就是这件事,你叫我不管?那真是太抱歉了,请宁王殿下你把自己的宁王妃看好,否则,别怪本公主手下无情,辣手摧花!”
她说着,竟是衣袖一拂,直接朝密道里钻去。
说得好。
元魁在心中默念一声。
宁王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一般,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元魁委屈道:“殿下,你也是圣上的亲儿子啊!他这样对你,你就不生气吗?一旦娶了沈三小姐,那你就连楼兰的势都借不了了!”
到那个时候,宁王就会像身居孤岛一样。
四面风浪,无人能救。
那他一生的仇恨,一生的抱负,又该如何偿还?
宁王怔怔地端起茶盏。
他何尝不知,元魁所言句句属实。
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不会在意圣上的冷漠,不会在意他的偏心。
可当圣上不痛不痒地,指责他对沈风翎做了什么之时,他还是忍不住心寒。
血浓于水,那毕竟是他的父皇。
也从此,不再是他的父皇。
他孑然一身,无父无母,也没有亲族兄弟。
反倒是兰公主和邸家,还肯带着某种目的,来看顾他一番。
尽管有某种目的,他也甘之如饴。
“不,你派人去保护着沈风翎,别让兰公主伤她性命。”
不管兰公主要如何阻止这桩婚事,他要做的,就是遵守对沈风斓的承诺。
这是即便他死,也想遵从的信念。
元魁不情不愿地动了动嘴,最后还是顺从地应下。
“是,属下这就去。”
……
太师府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传到沈风斓耳中更加烦躁。
她近日本就觉得心神不宁,总是疑心轩辕玦那边出事,又添上了沈风翎这件事。
不仅是太师府,连晋王府都低气压了起来。
“浣纱,命人备马车吧,我回太师府看看。”
她思来想去,还是该回去看看。
沈太师身子一向健朗,此番被沈风翎气得犯病,想来是真的怒火伤身了。
小陈氏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沈风翎被沈太师那一巴掌,据说打得都吐血了,她也得回去看看……
“娘亲,你不带我们去看外祖父吗?”
云旗和龙婉两个,乖巧地凑到她面前。
孩子性格活泼,最喜欢到处去玩,也喜欢见见他们的表弟省哥儿。
沈风斓明知如此,却不得不露出抱歉的笑容来。
“乖,下次再带你们去,好不好?外祖父家里乱糟糟的,娘亲过去看望看望就回来,不方便带你们去。”
云旗本是背着小手的,听她这样说,便把手举到了身前。
“那娘亲把这个小礼物带给省哥儿,好吗?”
他手里是一个布老虎,是他和龙婉小的时候,古妈妈亲手给他们缝制的。
传说老虎是威猛的瑞兽,放在小孩子的床边,可以吓走邪祟。
就和那些什么镇床安枕的玉器,是一个道理。
这只小老虎是云旗小时候最喜欢的,想不到他竟然舍得拿出来,要送给省哥儿。
“云旗真好,娘亲替省哥儿先谢谢你。外祖父家里乱糟糟的,省哥儿只怕要吓着了,有这只布老虎给他安枕,正正好。”
云旗的一双大眼睛闪出光亮,歪着头看着沈风斓。
“真的吗?我们屋子里还有很多,下次省哥儿要是吓着,我们就再送一些给他,好不好?”
他拉了拉龙婉的手,龙婉也点了点头。
“娘亲,你早点回来,我们等你用晚膳,好不好?”
龙婉奶声奶气地说着,想到云旗是个吃货,又转头安抚他。
“哥哥,你要是饿了,我们就先吃些点心,等娘亲回来一起用晚膳。好不好?”
云旗的小脑袋轻巧地点了点,沈风斓心中甚是安慰。
“好,那娘亲早去早回。你们在家里好好待着,等娘亲回来。”
说着便带了浣纱出了门,手里还捏着那只布老虎。
等到了沈府才知道,去晋王府通报的那个婆子,半点都不夸张。
沈太师病弱地躺在床上,一旁的小陈氏也有些面色发白,手里还握着一杯热茶。
那茶水的气味古怪,沈风斓仔细一嗅,才发觉是安胎药。
沈风楼正站在边上,和府医说着什么,似乎在商量用药。
而罪魁祸首沈风翎,正跪在堂下,脸颊红肿不堪,嘴角渗出了血丝。
沈风斓看了一眼,蹙着眉头经过了她身边。
“父亲怎么样了?”
见沈风斓进来,木清华搀扶着小陈氏站起来,迎了迎沈风斓。
她到榻边一看,沈太师闭着眼昏睡,气息微弱。
“小姨母,快坐下吧。你有身子的人了,也该回去休息才是。”
沈风斓压低了声音,生怕吵醒沈太师。
小陈氏轻轻摇了摇头。
“我是叫你父亲吓的,府医说他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气急攻心一口气喘不上来。我也没事,只要喝一碗安胎药便是了。在这里看着你父亲,我更放心。”
沈风斓点了点头。
照小陈氏这么说,这毛病的确不严重。
人上了年纪,难免就会有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时候,就和圣上一样。
圣上这个毛病有许多年了,李照人身边总是带着救心丹,有什么不妥就给圣上吃一颗。
“宫中太医研制的救心丹,不是专治这个毛病么?不如派人进宫,要一些来给父亲吃。”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小陈氏阻止了她。
沈风斓有些错愕,忽听得沈风楼走上前道:“父亲睡过去之前,千叮万嘱,千万不能进宫求药。”
沈风斓会意了过来。
想来沈太师是怕圣上误会,以为他有反抗之心,所以不敢进宫求药吧?
在沈太师心中,时时刻刻在意的,果然还是这些。
她又好气又好笑。
“好在不要紧,今日便先这么着,日后再请太医配一些救心丹,留在府中以备不时之需吧。”
沈风楼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大嫂嫂,府里闹成这样,省哥儿没吓着吧?”
木清华微微一笑,“没事,他好着呢!托了你和云旗和龙婉的福,省哥儿很皮实,奶娘在给他喂饭呢!”
一片凄凄惨惨中,总算有一个好的了。
沈风斓舒了一口气,把那只小布老虎递给木清华。
“知道府中事多,我没敢带云旗和龙婉来。云旗特意命我带了这个来,说是给省哥儿的。”
提到了孩子们,室中的气氛一下子好多了。
沈风楼把布老虎接过去,仔细看了看。
“这个我识得,一定是古妈妈做的。咱们小的时候,古妈妈不知道做了多少布老虎给咱们!她做的老虎和别人不一样,老虎耳朵上有个小小的窝窝!”
木清华好奇地凑上去看,果然有一个极小的耳窝,做得栩栩如生。
她微微羞涩起来,“省哥儿能和他爹爹小时候,用一样的布老虎,真好。”
这种感觉,大约就像沈风斓知道,圣上年轻时也给轩辕玦,亲手刻过小木勺一样。
温馨又美好。
正当气氛好转下来时,一个凄厉而尖锐的声音,猝不及防闯入众人的耳中!
“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啊!”
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疯狂地从帘外冲进来,抱着地上的沈风翎就开始痛哭。
“我苦命的女儿做错了什么啊!好不容易能封个王妃,你们就这么看不过眼,非要她穷困潦倒才高兴是不是?”
沈风翎成了堂堂正正的宁王妃了,沈太师也病倒了。
柳姨娘有了倚仗,说起话来便张狂无礼了。
“我苦命的女儿啊!谁都欺负咱们娘儿两,谁都看不得咱们娘儿两出头啊!”
“住口!”
小陈氏冷喝一声,连忙回头去看沈太师。
沈太师卧在床上,仍是闭目不醒,浓浓的眉头却蹙了起来。
“老爷都被气病了,正在清静养病,你来这里号什么?还不快回你的屋子去!”
柳姨娘自觉是宁王妃的生母,腰杆就直了起来,把小陈氏也不放在眼中了。
“我并不敢号,只是我的女儿在这里受苦。夫人让我把翎姐儿带回去,我就不做声了,成不成?”
一贯温柔随和的小陈氏,也皱了眉,气恼地看着柳姨娘。
“是老爷昏睡过去之前,命翎姐儿在这里跪着的。岂是你想让她回去,就能让她回去的?”
万一沈太师一会儿醒来了,看不到沈风翎在此罚跪,再度受气怎么办?
柳姨娘干脆撒起了泼。
“我不管!我们翎姐儿是圣上钦点的宁王妃,凭什么要在这跪着?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就连我的身份……”
沈风楼忽然抬脚,将她踹到了地上。
柳姨娘吃痛地捂着心口,一时不敢相信,动手打她的会是沈风楼。
这个一向气度卓然的,太师府的大少爷,竟然会动手打她?
沈风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怜惜之意。
“姨娘快回去吧,父亲母亲气消了,便会让我回去的。”
圣上已经交代了沈太师,让他保护好自己,沈太师是不敢违背圣旨的。
她在这里跪个一日半日,又算得了什么?
时至今日,柳姨娘仍然被她称作姨娘,不禁脸涨红成猪肝色。
而她口中的母亲,却是小陈氏。
这让柳姨娘有一种,被自己发达了的女儿抛弃的感觉。
她越发放肆地嚎啕大哭起来,嘴里颠三倒四说着有的没的。
沈风楼朝外大喊一声,“来人!把柳姨娘带回她的屋子去,要是再敢撒泼,就让她永远都出不来!”
他一贯是个温和的人,就算对柳姨娘,也未曾有过什么不恭。
好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那才是件可怕的事。
外头的人听见吩咐,连忙一涌而入,捂着柳姨娘的嘴抬了出去。
柳姨娘死命挣扎,却像杀猪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沈风斓不禁摇头轻叹。
正值多事之秋,这对母女一起作死,叫人如何不生气?
第171章 她的迷情香,好像用多了
沈风斓悄悄把沈风楼叫了出去,兄妹两人商量起此事。
“大哥,你真生气了吗?”
她不太相信,凭一个柳姨娘的本事,能够让沈风楼真正发火。
毕竟他们都不是第一天认识柳姨娘了。
沈风楼无奈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办法?父亲躺在病床上起不了身,小姨母腹中怀着父亲的老来子,不能动怒。我若再不站出来吓吓柳姨娘,她岂不越作越翻天?”
“眼下府里正是一团乱,我绝不能容许再有什么不安定的因素,乱上加乱。”
沈风斓点了点头。
而今府中的情况,正是要靠沈风楼这个长子,还有木清华这个长媳主持家事的时候。
“大哥没生气就好。那……三妹的事,大哥预备如何处置?”
沈风楼摆了摆手,微微一叹。
“圣旨已下,我哪还有心思管她?至多叫人把她看管起来,既是保护,也免得她再闯祸罢了。”
沈风斓沉吟片刻,道:“宁王和兰公主,是绝不会希望三妹成为宁王妃的,他们必定会设法阻拦。我担心的是,他们会不择手段要了她性命。”
沈风楼眉头蹙了起来。
“难道他们还敢闯入太师府,杀人不成?三妹要是有个好歹,是谁做的,圣上必然心中有数。”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沈风斓朝室中一望,想着沈太师的病情,便有了个主意。
“要不,我吧她带到晋王府去吧。晋王府守卫森严,府中上下的侍卫多不胜数。也省得她在府里,给你们添麻烦。”
这个主意固然好,沈风楼却有些犹豫。
“她到了晋王府,若是给你们添了麻烦,如何是好?云旗和龙婉还那么小,轻易马虎不得。”
“放心吧,大哥。孩子还在家里等我回去用晚膳,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父亲的病有何不妥,你就派人来告诉我一声。”
沈风翎得知她要把自己带去晋王府,并没有什么犹豫,反而有一丝欣喜。
她知道晋王府,会是一个比太师府,更加安全的所在。
当下命人回去收拾了两件衣裳,就跟着沈风斓回去了。
两人坐的两辆马车,太师府的马车跟在后头,沈风斓的马车在前头。
浣纱朝后看了看,有些不服气。
“娘娘,何必把这个烂摊子往自己身上揽呢?三小姐从来也没对你好过,你何必……唉。”
古妈妈说过,奴不言主过。
浣纱心中暗悔,不该说这样的话。
“我不是为了她。”
沈风斓淡淡道:“把她留在太师府,要是宁王和兰公主,真的孤注一掷派人刺杀。那父亲怎么办?小姨母怎么办?还有省哥儿怎么办?”
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
弱的弱,孕的孕。
光是靠沈风楼一个人,精力有限,难免会出差错。
浣纱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是,就怕宁王和兰公主会对晋王府出手。那可如何是好?虽然宁王答应了娘娘,不会伤到三小姐。”
沈风斓轻笑一声。
“傻丫头,连你都不信他的承诺,不是吗?”
浣纱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才道:“奴婢觉着,宁王殿下是喜欢娘娘的。或许,只是喜欢得没超过权位吧?”
“那这种廉价的喜欢,还是敬而远之吧。你几时看见,晋王殿下会把权位,摆在我的前头?”
如果晋王也如此,当初就不会抗旨不尊,拒绝卫玉陵成为晋王妃了。
“等回府之后,就把她安置到天斓居后院去吧。让古妈妈好生看着她,三妹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总比旁人熟悉些。”
“是。”
……
暮色低沉,路旁树影婆娑。
高大的树干之后,有人隐身在其后,身姿与树干融为一体。
待那两辆马车驶过之后,黑影一闪而过。
再凝神去看那树干后头,徒留一片空荡荡的夕阳余晖……
宁王府最高的假山上,红衣女子姿态放浪,双腿交叠一抖一抖的。
好似有只蚂蚁爬到她身上似的。
她惬意地仰躺在假山上,看着夕阳沉入山中,漫天的晚霞醉人。
不禁伸出手来,将一颗白胖的肉包子,凑到唇边咬了一口。
浓郁的肉香飘散了出来。
霍然一声,衣襟破空之声响起,吓得她差点把包子掉到了地上。
“你吓坏了我的包子,它差点就殒命当场了。”
脚尖踮起,元魁迎风站在一块假山石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公主还惦记着包子?派去太师府监视的人,方才传回了新的消息。”
兰公主嘴里叼着包子,上半身忽然直了起来。
“怎么说的?”
“沈侧妃回了太师府,把沈风翎带走了。沈风翎身边的丫鬟抱着包袱上车的,看来不是小住,是要久待了。”
元魁面色不好看,对此事深感为难。
晋王府的守卫森严程度,绝不是太师府可以比的。
沈风翎若是一直待在晋王府内,他们也没有办法动其分毫。
兰公主见他面露不豫,便道:“怕什么?你武功那么高强,悄悄溜进晋王府,总是有法子的。晋王府的守卫再多,还能有你厉害吗?”
虽然很不想长大周的志气,堕楼兰的威风。
但兰公主不得不承认,元魁是她见过的,武功最好的人。
放眼楼兰王宫,怕是无人能与他匹敌。
元魁的面色依然没有放松,“公主是没有见过陈墨,那是晋王府最好的暗卫,原本是贴身保护晋王殿下的。晋王殿下后来把他给了沈侧妃。要说武艺,一百招之内我是打不倒他的。”
一百招内?
兰公主好奇道:“那一百招之后呢?”
元魁作为高手的尊严,让他产生了一些羞窘。
“一百招之后,我会被他打倒。”
高手之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他和陈墨之间,便是这毫厘之差。
所以潜入晋王府刺杀沈风翎,这个主意是不成的。
兰公主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
同样是两个王爷身边最好的侍卫,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她忽又想起了什么,止住了元魁。
“慢着,你说那个陈墨,原先是保护晋王的暗卫?那晋王把他给了沈风斓,自己身边不就没人了吗?”
人自然是有的,而且多不胜数。
不过像陈墨这样的高手,万中挑一,仅此一个。
“公主的意思是?”
兰公主三下五除二,把一个包子啃了干净,而后随手用元魁的衣裳下摆擦手。
元魁太过专注听她说话,以至于反应过来的时候,衣裳的下摆已经被擦得油光水滑了。
这是他学武多年,最失败的一次闪避。
“本公主的意思很简单,如果阻止不了沈风翎嫁给表哥,那我们就直接从源头入手。只要晋王死了,那沈风翎嫁不嫁,就没什么影响了,你说是吗?”
倘或晋王死了,朝中堪为太子的人选,就只剩宁王一个了。
到时候,就连圣上都得忌惮宁王。
沈风翎区区庶女,且毫无才德美名,他还敢强迫宁王去娶吗?
元魁微微点头,渐渐昏暗下来的光线,让他半边脸蒙在黑暗中。
气氛一时间,变得诡谲。
他压低了声音。
“长公主那边,公主联系上了吗?”
兰公主难得正色,朝他轻点了点下巴。
“长公主比你我,更想要晋王的命。我看这个女人是疯魔了,她竟然想让晋王给她的女儿陪葬。想让我们把晋王的尸首给她,一同葬入玉陵城的郡主陵。”
她身为楼兰人,对卫大将军没有好感,对他的妻女更是下意识地没有好感。
本就是个牙尖嘴利的人,说起长公主就更加刻薄了。
“也不想想现在的天气,就算杀得了晋王,又如何千里迢迢把他的尸首运回来?到那时一堆烂肉和蛆,她的女儿还会喜欢吗?”
元魁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只要能杀了晋王,长公主要什么,都随她去吧。我只是担心,晋王此番出行的仪杖,几乎与天子出巡相同。光是明面上的亲卫就有五百个。长公主的势力,真的能杀了他吗?”
兰公主轻笑一声。
“她不行,不是还有我们吗?此事刻不容缓,务必要在五月初五之前,妥善了结!表哥那一边,你应对得了吗?”
元魁道:“我不能离开殿下身边,否则他会起疑心。但是手底下的死士和暗卫,我都可以调动。宁王一党盘根错节,有些事情,已经不是殿下想怎样就怎样了。”
这话既给了他自己底气,也让他觉得无可奈何。
兰公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好像元魁会为了宁王的权位,选择隐瞒他,调动底下的人对晋王下手。
底下那些人同样希望晋王死,来保证成为太子的是宁王。
虽然所有的举动,都是为宁王而存在。
但实际上,这一盘棋,早就不由他控制了……
这或许就是,高居上位者的悲哀。
兰公主轻声道:“我倒没什么关系,他嘴上对我冰冷冷的,心里大约还是认我这个表妹的。就算我做了什么不妥的事,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你,还有你手底下的人,一定要小心些。”
不仅要小心刺杀晋王,还要小心,别在宁王面前露出破绽。
“公主放心吧,此去岭南走最快的水路,我们的人不出十日,就能追上长公主的人。”
长公主的人,现在大概已经到了江州府了吧?
他们很快就会到达岭南,和晋王正面相遇。
兰公主不禁打了个呵欠。
“宁王府的这座假山,真的很舒服。每次本公主躺在这里,没一会儿就想睡了。”
她慢腾腾地起身往下走,一面举起手来,朝身后的元魁挥舞。
“本公主困了,就在府里随便找个屋子睡下吧。对了,明儿的早餐记得给本公主买包子。”
元魁还站在那假山上,看着她潇洒朝府里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
连宁王都拿她没办法,他又能如何?
堂堂宁王府的头号暗卫,沦落为了买包子的杂役……
兰公主装作困倦,说要在府中随意找一间屋子歇息。
这随意来随意去,还是去了宁王原本的寝室,有密道入口的那一间。
上回平西侯指使邹无病去逮她的事,虽然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还是让她心里存了阴影。
睡在这一间寝室,若是驿馆那边出了什么事,热亚都可以及时来禀告她。
她也可以及时回到驿馆中。
没想到走进那间寝室的时候,里头已经有人在了。
一盏不算明亮的烛火,在素白的窗纸上,透出一个淡淡的人影。
只看那金冠束发一丝不苟,再看那背脊微弯的消瘦,便知道是谁了。
为着卫玉陵之事,两人才争执过一番。
兰公主有些不好意思见他,在门外犹豫着,是走还是留。
正在踌躇之时,里头传出了他的声音。
“还在那里做什么?你不进来,莫非还要光明正大走出宁王府?”
兰公主一愣,顿时一拍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这么蠢,不管是走是留,不都要进这间屋子吗?
宁王府通往驿馆的密道,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入口。
这样想着,索性硬着头皮就往里闯,假装自己不尴尬。
“是这窗户纸破了,还是宁王殿下的眼睛长在窗外了?看见人家站在外头了,怎么那么久才说话?”
分明就是故意看她笑话。
她是因为白日的争执生了气,连表哥都不叫了。
故意叫个拧巴的宁王殿下,像是要与他生份似的。
宁王正坐在烛火下头,听了她这话,倒不气恼。
他把手朝窗上一指,只见窗子上糊的素白窗纸,映出了院子灯台的影子。
“因为室中的光线不够明亮,而院中灯火通明。所以你的影子,会照在窗子上头。本王没有出声提醒,只是想看看你还要站多久。”
总以为她妖娆胆大,内里却是与年纪不符的,老成和毒辣。
相处得越久,才发现她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女。
心直口快,不矫情做作,爱吃包子。
并且,也有这样犹豫彷徨的模样。
兰公主听了他的话,更加没好气起来。
原来自己刚过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他可真能憋得住不开口。
她索性大大方方地躺到了榻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反客为主。
“那你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自打她走过这条密道之后,宁王就挪到府中的小禅房去住了。
这里他用过的东西都还在,屋子里残留着他的气息。
却没有了他的身影。
今夜他突然回来,只能是守株待兔,在这等她了。
“沈风翎跟着她去了晋王府,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兰公主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以为他偷听了自己和元魁的谈话。
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想来是宁王的人,一直在监视晋王府,才会得到这消息吧?
“是是是,她最重要。有她在沈风翎身旁,打老鼠也怕伤了玉瓶儿。你们汉人的话,是不是这样说的?”
兰公主天资聪慧,对汉人的学问也很精通。
不过据她说,邸王后告诉过她,宁才人的汉学渊博,远在她之上。
每每兰公主说些汉学典故的时候,他都忍不住会想到宁才人。
“就算你不怕伤着玉瓶儿,晋王府守卫之森严,也不是靠你就能成事的。”
兰公主嗤了一声。
“不用再费心劝我了,元魁都已经告诉我了。他说晋王府有个很厉害的护卫,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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