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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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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侯府千金,沦落至此。
  叫人不胜唏嘘。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她竟然妄想以残花败柳之身,和宁王成一夜夫妻。
  花柳病是会传染的,她若和宁王成了一夜之好,宁王也就离死不远了……
  好狠毒的女人!
  “不,你千万别答应她!”
  兰公主顾不得那木刺抵在自己面上,惊叫出声。
  她都舍不得睡的宁王,怎么能平白让这个狠毒的老女人睡去?!
  那她一定会懊悔至死。
  “你闭嘴。”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兰公主愣在那里,汪若霏讽刺地看向宁王。
  “我和殿下还是颇有夫妻默契的,不是吗?”
  那两道声音,正是宁王和汪若霏同时发出的。
  宁王道:“本王愿意,你要当着众人的面,还是要如何,随意。”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汪若霏可以开始了。
  汪若霏却挟持着兰公主倒退了一步。
  “你当我是傻子吗?一旦我放开了这个女人,你说过的话还会算数吗?宁王殿下,你骗得了别人,却绝对骗不了我。说到底,你我本是同一种人。”
  宁王便是再恨平西侯府,也改变不了,他身上平西侯府的烙印。
  这种烙印在贤妃的身上,日日夜夜潜移默化地传递给了宁王,让他在灵魂的意义上,成为一个真正的平西侯府人。
  宁王痛恨这种烙印。
  可他改变不了。
  “那你想怎么样?”
  宁王眉梢微抬,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你们人多势众,我自然讨不了好。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能让你感受我的痛苦,也要让你……死在我的前头。”
  她竟要用兰公主的性命,逼迫宁王去死!
  宁王笑着看她,目光中带着某种晦暗的神采,在夜色中叫人看不真切。
  “你笑什么?!”
  汪若霏下意识觉得不对,把抵在兰公主面上的木刺,又移回她的脖颈。
  她费了这么大的劲跟着兰公主找到宁王,不能在此时因小失大。
  然而就在她动作之时,异变陡生!
  她只觉得脑后风声响起,随后一只鹰爪一般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脖颈。
  这让她瞬间感到恐慌,想要把那木刺狠狠地戳进兰公主的脖颈,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兰公主感觉到她的异样,飞快地伸手掰断了那根木刺,而后脱离了她的控制范围。
  鹰爪一般的手没了顾虑,索性一使劲,将汪若霏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原来是宁王派出去的探子,见营地中有异样,便躲在暗处观察。
  确认只有汪若霏这一个威胁后,他便悄悄溜到了汪若霏的身后,控制住了她的动作。
  宁王一直在拖延时间,就是因为他知道,随后还会有好几拨派出去的人会回来。
  只要有人回来,趁着汪若霏不注意从后头下手,她根本反抗不了。
  毕竟她是一个没有武力的女子。
  汪若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她后脑落地,口中便涌出大片的鲜血来。
  兰公主惊魂未定,飞快地朝宁王跑去。
  他身形一顿,第一反应是避开她。
  可不知是怜惜她这一路风尘,还是为在京城中抛下她而愧疚,又或者只是为了安慰她被挟持的惊恐——
  他竟站在那里没有动,默许的兰公主的飞奔而来。
  像是七月流火撞到了天空,爆发出强烈的光彩。
  兰公主扑进他的怀中,众人在旁看着,都不自觉面带微笑。
  今夜虽然波折,好在如今也平安无事了。
  宁王的嘴角几不可闻地翘起,他的手臂微抬,似乎想要保住她安慰一番。
  而就在她整个人贴在自己怀中之时,宁王的面色骤然一变!
  一种尖锐的疼痛袭入他的心口,让他一瞬间无法呼吸。
  而后一股热流从心肺涌出,直往上窜。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同时一股温热的血液,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兰公主偎在他的怀中,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忽然觉得有什么热热的液体,滴在了自己的头发上。
  她不禁抬头看向宁王,却惊恐地看到了,他那一方洁白的下颌上,满是鲜血。
  “殿下!”
  亲近护卫涌上前去,扶着宁王平躺在地上。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宁王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为什么会忽然吐血?
  宁王抬起一只手,艰难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一个护卫上前,将他的外衣脱了下来,有人举着火把上前照亮。
  那护卫眼见,很快便在他的心口,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血洞。
  只有习武之人,方能注意到那细小的伤口,像是被针刺到一般,连血都没有渗出。
  可若只是被针刺到,宁王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
  兰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颤抖着手,抚上了他心口的肌肤。
  她在那个小血洞的位置轻轻一按,而后像是触电一般,飞快地缩回了手。
  护卫见她面色有异,也想伸手试探,却被兰公主一把打开了。
  “不,千万别按!”
  她声音颤抖,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
  “他心里有一根针,已经……没进去了。”
  心碰铁即死,那根针已经没入他的心口,再深一寸他或许就会死。
  她惊惶无措地朝自己身上扶去,手指果然被划出了血迹。
  众人朝她身上看去,只见她衣裳的胸口之处,有几根细如牛毛的针。
  若非上头染着兰公主的血,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是发现不了的。
  桀桀的笑声响起,带着极致的痛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梗着脖子躺在地上的汪若霏,努力地抬头看过来。
  她的后脖子撞到地上,已经动弹不得了,这个姿势就显得十分滑稽。
  可她还是努力地探着头,想亲眼看见宁王死去。
  “是你在我衣裳上装了针,是你!”
  兰公主疯了一般扑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痛打在汪若霏身上。
  悲愤之下,她的每一拳力气都大得惊人,汪若霏面上却带着痛快的笑意。
  “是你自己蠢。你总是说,如果你见到了你哥哥,一定要拥抱他。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想到,在你衣裳上装上牛毛针……”
  她一面说,一面吐着血。
  苍老的面容被血浸染,越发阴森恐怖。
  “你闭嘴!”
  兰公主一巴掌打在她的面上,将她整张脸都打偏了过去。
  而后她愣愣地坐在那里,泪水夺眶而出。
  是她害了宁王,终究是她害了宁王。
  她真正该打的不是汪若霏,而是她自己。
  倘若她不来找宁王就好了,她就老老实实地去投案自首,在京城等她的了局。
  宁王一行已经走到了玉陵城,眼看就要到楼兰了。
  却在这个地方,被她害死了……
  为首的使臣急得不得了。
  “这下可如何是好?随行之中又没有太医,这心口的位置针已整个没入,该如何取出是好?”
  他大老远把宁王带到这里,眼看就要到楼兰了,却功亏一篑。
  不但没有给楼兰王带去助力,反而让他老人家白伤心一场。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跑这一趟……
  慢说眼下没有太医,即便有,也不敢轻易在心口这个位置下刀。
  兰公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抹了眼泪站了起来。
  “走,现在马上走,趁夜回楼兰去。邸家有最好的医士,一定可以救得了宁王!”
  眼下不是她哭的时候。
  宁王还没有死,她还有机会放手一搏。
  “可马上颠簸,殿下只要一上马,那针就会刺穿他的心,流入五脏六腑,如何使得?”
  护卫们皆眉头紧皱,不知如何是好。
  “谁说要让宁王上马?我是让你们上马!”
  兰公主转过身去,面对一众楼兰使臣,恢复了昔日的公主威严。
  “让酒大人带着一队护卫,飞快奔往楼兰。邸家就在楼兰边境守卫,这一来一回最多五个时辰,务必带着最好的医士回来。你们可能做到?”
  被称为酒大人的是与邸家私交甚好的一位使臣。
  兰公主在这个时候,反而觉得脑子无比清楚。
  她不能容许任何的差错发生。
  因为眼下这个关头,任何一步差错,都有可能让宁王丧命。
  她说的是个办法,也是目前能想的唯一的办法。
  事不宜迟,一队护卫立刻翻身上马,带上了那位酒大人。
  “劳公主照顾宁王殿下,倘或此番殿下能够得救,属下等愿以性命报答公主恩德!”
  护卫在马上朝她抱拳行礼,兰公主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元魁。
  可元魁不会再回来了。
  她强作镇定地一笑,郑重地点头。
  “放心吧,快去快回。”
  马蹄扬长而去,在夜色中卷起一道黄沙。
  兰公主重回到宁王身边,轻手轻脚地替他穿好衣裳,又把一件狐裘披风盖在他身上。
  “没用的,没用的,哈哈哈。”
  汪若霏还躺在地上怪笑。
  兰公主头也没回,朝着一旁的护卫吩咐道:“我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
  她眼角余光看见,有护卫动了身形,把汪若霏像一条破麻袋一样拉到了一处石壁后头。
  而后手起刀落,发出了噗的一声响。
  紧接着,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她伸出手来,替宁王理了理鬓发。
  “别担心,你身上流的是邸家的血脉,舅舅若是知道你眼下的情形,一定会立刻派医士来救你的。”
  宁王不禁轻咳了一声。
  “笑不出来就别硬笑,难看。”
  兰公主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说难看,不禁愣在了那里。
  等她回味过这句话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你原谅我了,是吗?”
  她有多想得到宁王的原谅,就有多么歉疚。
  她不配得到宁王的原谅。
  “你是我妹妹,我大概,只能选择原谅你。”
  他的兄弟姊妹那么多,亲生的和非亲生的,见过的和没见过的。
  细数起来,也只有一个兰公主,待他是真心实意。
  尽管过程并不是很愉快,尽管他们彼此有所亏欠。
  可在这临死之际,孰是孰非,他已经没有了计较的力气。
  兰公主纠正他道:“不,只是表妹,将来会是你的妻子。等你到了楼兰,你还娶我,好不好?”
  宁王面色一滞,兰公主生怕他不高兴,连忙解释。
  “你别误会,不是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你必须娶我,才能得到父王和朝臣的支持。他们才会放心拥护你,帮助你重回大周夺回你想要的一切。等你的心愿满足了,我会自动和你分开,就说是本公主休了你这个驸马好了。”
  她知道宁王并不喜欢自己,她可以不嫁,却控制不了自己想帮他的心。
  “或者你不想再回大周夺位了,那更好。你可以回到邸家,邸家在朝中的势力极大,你又有才能,一定可以在朝中谋一个好职位的。到时候一样逍遥自在,和家人在一起,总比在大周开心,你说对不对?”
  兰公主自顾自说了许多,每一句都在为宁王着想。
  宁王心中感动,却不得不把残忍的真相告诉她。
  “不是表妹,是妹妹,亲生妹妹。楼兰王不会把你嫁给我的,因为我是母亲和楼兰王的儿子,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一旁的使臣听见他们的对话,却阻止不及。
  宁王怎么把这件事也告诉兰公主了?
  兰公主本就是亲近邸家的,她知道此事之后,对楼兰王必定会有怨气。
  这对楼兰王可不利啊。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兰公主愣在了那里,像是没听懂宁王在说什么。
  那些字拆开来,她都听得明白。
  可合在一起,她却怎么都想不通。
  “表哥,你再说一遍,你说的是什么?”
  宁王淡淡一笑,耐心地把话又跟她重复了一遍。
  他心口隐痛,自知汪若霏说的没错,他是活不下去了。
  所以他要在死之前,把这话跟兰公主说个明白。
  她本该是天真骄傲的公主,一身尊贵,无忧无虑地跳着胡舞。
  不该是楼兰王利用的工具。
  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宁王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他不希望兰公主,终有一日,也要承受这种痛苦。
  被至亲利用的痛苦。
  “你说,父王早就知道此事,却没有告诉我。因为他怕邸家私自联系上你,会颠覆他的统治。所以他要把我当成工具嫁给你,等你夺得了帝位,再告诉你实情,是吗?”
  兰公主慢慢地把话理了一遍,她说出来的那些话,自己都无法相信。
  从小到大疼爱她宠着她的楼兰王,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邸家,要把她送去大周嫁给自己的亲哥哥?
  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森冷。
  所谓高高在上的公主,所谓备受宠爱的掌上明珠。
  原来都是假象。
  更可怕的是,她一心爱慕的宁王,竟然是她的亲生哥哥。
  “哦,哦。我……我知道了。没关系,那就更好了,父王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振作起来,他们很快就会带着医士赶回来的。”
  她笑得比方才更加难看,这一回,宁王却没有揭穿她。
  “咳……”
  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兰公主连忙伸手按在他肩膀上,唯恐他一动,使得心口的针没得更深。
  “没,咳……没用的。”
  他仿佛能够感觉到,那根尖细的针正在一点一点透进他的心脉,每时每刻都无比疼痛。
  痛到他无法呼吸。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指尖越发冰凉,已经失去了知觉。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不知过了多久,宁王沙哑地开口,问着身旁的兰公主。
  兰公主抬头望着星空。
  东边的地平线上,一颗璀璨明亮的星星,渐渐升起。
  那是太白星。
  “天快亮了,大概是卯初时刻,他们就快回来了。”
  兰公主会错了意,以为宁王是在等护卫们带着医士回来。
  宁王面色发青,嘴唇已经干涸得白了一层。
  “卯初,此刻,他们应该已经入宫了……”
  宫城正门洞开,气势森然。
  透过宫门,可以看见里头青砖的广场上,两边朝臣身着整齐的朝服,井然有序地躬身而立。
  太子的明黄仪仗在前,撵轿盘龙,是唯有主君和储君可用的规制。
  太子妃的仪杖紧跟其后,上头明黄的绣凤,栩栩如生,仿佛展翅欲飞。
  沈风斓高坐撵轿之上,目不斜视,姿态端庄。
  她穿着一身正红的吉服,上头同样绣着凤凰的图案,两边凤尾正好落在她的广袖之上。
  一抬手,便是极致的璀璨夺目。
  撵轿从正门抬进,所到之处,众臣跪地相迎。
  每个人都姿态,都虔诚无比。
  那不仅是跪迎太子和太子妃,更是大周下一任的帝后。
  没有人会怀疑,这个位置不属于他们,还会属于谁?
  撵轿到了宣政殿下的长阶,二人从轿中起身,携手步行。
  长长的台阶铺着红色丝绒地毯,一直延伸到宣政殿中的大殿之中。
  他红袍金冠,面如冠玉,眼若三春桃花。
  她红裙委地,广袖风开,姿容冠绝京华。
  众人在身后仰望他二人的身姿,只觉得是佳偶天成,一对璧人。
  戈壁滩上,宁王想象着他二人册封的典礼,不禁露出了苍白的笑意。
  沈风斓的绝色之姿,做何等打扮都是好看的。
  她白衣飘然的时候,似谪仙误入凡尘。
  她红裙似火的时候,如彼岸之花盛放人间。
  他的口角流出鲜血,与沈风斓的裙摆一样的红艳。
  就连咳的力气都没有了。
  兰公主握紧了他的双肩,指节用力到发白。
  “你撑住,你千万不要死!你都已经撑了二十多年了,你再撑一会儿好不好?”
  宁王的目光渐渐涣散了起来。
  那金殿之上,宫人尖利的声音高高唱起。
  “太子、太子妃,觐见圣上、贵妃——”
  轩辕玦格外小心地扶着沈风斓,两人并肩迈入殿中,在金殿之上齐齐躬身行礼。
  仿佛是弥补当初大婚之时,拜见高堂的礼节。
  她抬起头来,笑着嗔了晋王一眼,趁人不妨小声开口。
  “别握那么紧,疼呢。”
  宁王涣散的目光,终于沉了下去,闭上了眼……
  “不要!”
  兰公主声嘶力竭地大喊。
  金殿之上,喜乐终于奏响,令人不觉翘起嘴角。
  趁着乐声喧嚣,轩辕玦悄悄凑到沈风斓的耳边,细语低喃。
  “牵紧一些,你就一辈子离不开我身边了。”
  ……
正文完。
------题外话------
答案揭晓,所以汪小姐报仇成功,答对的小可爱稍后会得到奖励哦~
正文结束,接下来大家番外见~
么么哒,爱你们~


第224章 大结局2
  沈风斓还是头一遭进东宫。
  因时间仓促,东宫只有前头的主殿重新修缮过,属于太子后宫的那些宫殿,还是老样子。
  虽说是老样子,也足够富丽堂皇了,与外头的王府不可同日而语。
  依着轩辕玦的意思,后宫无人,空着那些宫殿做什么?
  倒不如把宫人们的后殿修缮好,来得更加有用。
  主殿之中,正殿名为庆源殿,规制只比圣上的长生殿小了一些。
  水磨青砖平整地铺开,宫苑之中种着杏花和梨花。
  这是册封太子的喜讯传开之后,内务府另外命人种上的,到了春天便是满院红白甜香。
  顺着当中长长的台阶,殿门上挂着五彩琉璃灯,一对儿光彩耀眼。
  高大的殿门朝两边开启,入眼便是雕梁画栋,朱漆锦云,绣帘雅致。
  往后便是二人的寝殿,竟是两人不分开的。
  轩辕玦搬出那套为国库俭省银子的说法,说后宫那些宫殿先不必修缮,沈风斓住在正殿便可。
  总归他白日处理完公文,夜里还是要回去两人一处的。
  何必分到两个寝殿去,让他白跑一趟?
  自古是没有这个道理的,他身为晋王的时候,尚且有正房独立的寝室。
  身为太子,那就更要有个自己的寝殿了。
  否则他要召幸别的妃嫔时,沈风斓这个堂堂太子妃,难不成还要避开?
  礼部的一堆老头子固是不从,非要按照祖制,将庆源殿旁的昭云殿作为太子妃的居处。
  还是礼部尚书应玄天通透,让这帮老头子不必多事。
  太子想和太子妃住在一处,这是好事,这是大周皇室子孙兴旺的大好事!
  这些腐儒却那祖制来说话,真是不知变通。
  说的好像分开两个寝殿,太子就有别的妃嫔可召幸似的。
  云旗和龙婉在殿中四处跑动,他们毕竟年纪小,到了新的地方总有些好奇。
  古妈妈带着一大堆丫鬟婆子跟在他们身后,唯恐发生什么意外。
  两个孩子跑累了,抱着殿中的龙柱,扑闪着大眼睛问古妈妈。
  “古妈妈,我们住在哪里?”
  这殿中这么多屋子,每一间都华丽精致,他们看着都喜欢。
  只要和爹娘在一处,他们就什么都喜欢。
  古妈妈哪里知道这事,反倒是一个礼部的官员,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听见问话连忙上来回禀。
  “回禀小皇孙,小郡主。二位的居处就在庆源殿不远处,小皇孙在祈祥殿,小郡主在泽元殿。”
  年老的官员花白胡子一动一动的,龙婉老大不乐意。
  “不住不住,我就要住庆源殿!”
  他们在晋王府的时候,就是跟着沈风斓住在天斓居的,为什么到了宫里反而不能住在一起?
  那老臣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心想这一家子可真难伺候。
  该住哪就住哪,这都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有什么可商量的?
  可看着龙婉高高撅起的小嘴,他还是老老实实低头解释。
  “小郡主有所不知,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跟晋王府可不一样。这宫中……”
  “啰嗦。”
  龙婉打断了他的话。
  “你且说来,规矩是谁订的?是历代天子订的,还是你们礼部订的?”
  那老臣吓得连忙摆手。
  “当然是天子订的,礼部身为臣属,只是依命办事。”
  “那就是皇爷爷订的,你不依,本郡主就去找皇爷爷好啦。”
  龙婉作势就要往外走,吓得那老臣几乎跪在了地上。
  他倒不是怕龙婉找圣上告状,就是跑她这小胳膊腿一撒开跑起来,他在后头追必定要了这条老命。
  他宁可告老还乡,也绝不要再追着他们两的屁股后头跑了。
  这话传到轩辕玦耳朵里的时候,夫妇二人正在寝殿的露台上荡秋千。
  这是他特意命工部的人,仿造晋王府的那架秋千,做了一架更加结实的。
  因着她身怀有孕,工部的人听见结实二字,恨不得用铁块铅条来打造。
  最后上下官员思量了许久,才拿出了一个方案,用贵重木料中最结实沉重的黄檀来做这架秋千。
  沈风斓戏称这秋千是秋千三点零版本。
  轩辕玦不解其意,她坐在上头,一边晃荡着双腿,一边解释给他听。
  “一点零版本,是我在梧桐林旁边命人建的那一架,用的就是随手取来的梧桐木。”
  “二点零版本,是殿下后来在天斓居树的那一架,是仿造梧桐林那一架建的。这一架又是工部仿造天斓居那一架建的,所以叫三点零版本。”
  对她来说,感觉依然很熟悉,却越来越好。
  他在她身后,轻轻推动秋千的绳子,不禁露出笑意。
  “都已经第三代了,秋千上的人没变,就感觉什么都没有变一样。”
  不论是东宫还是晋王府,他们的确都没有变。
  轩辕玦自登上太子之位,对宁王旧党恩威并施,赏罚分明。
  其中罪证确凿,担当主要责任的,他加以重刑,或是发配边疆,或是秋后处斩。
  而大部分只是附和的党羽,他选择了从宽处理,以维持朝政的平稳。
  这些年来,他在为政上的手段,更加老练。
  却没有被权力所吞噬变得自私冷漠,依然是从前的豁达心性。
  就连对宁王,他也没有赶尽杀绝,发到各地的通缉令也只是写着擒拿归案罢了。
  沈风斓足可以放心。
  他经得起自己的每个考验。
  “轩辕玦一点零版本,骄傲自大。”
  沈风斓忽然起了玩心,把秋千的理论盖到了他身上。
  这说的是最初在御前对质之后,被冷落在晋王府一蹶不振的他。
  轩辕玦的手一滞,索性坐到了她的身旁,听她接下来怎么编排自己。
  “晋王二点零版本,改过自新。”
  他眼尾斜飞,好看的桃花眼朝她一睨。
  这四个字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在说犯人?
  “而今是太子三点零版本……”
  沈风斓托着腮,一时不知如何形容他。
  若要实话实话,只怕逞得他得了意,便顿了好一会儿。
  “而今如何?”
  “而今……”
  她忽然凑上去,在他的唇畔轻啄一口,留下了软软的触感。
  他一时惊愣,细细品味这一吻,竟觉得大有深意。
  这样想着,不禁伸出舌尖,在唇畔舔了舔。
  甜香满口。
  沈风斓第一次见他这样的动作,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那副双眼迷离,舌尖轻舔的模样,可以再销魂一点。
  她一时看愣了,只见那销魂的唇舌,忽然勾起了一抹浅浅笑意。
  而后他的面容逐渐放大,慢慢朝她凑近,周身清润的气息将她整个人覆盖。
  她不由自主仰起脸来,迎合他接下来的动作……
  “娘亲!”
  两道童音忽然从殿中传来,两人忙分开了距离,朝身后看去。
  仿佛听见响亮的刹车声,云旗和龙婉默契地站定不懂,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那手本就不大,还多半都捂在了面颊上头,四只好奇的眼睛全露在外头。
  沈风斓又气又无奈,只得招呼他们到跟前来。
  龙婉还像不够,又添补了一句让沈风斓耳热的话。
  “爹爹,娘亲,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哦!”
  云旗朝龙婉看了一眼,又看向沈风斓二人,面带犹豫地咬了咬唇。
  他一向乖巧懂事,不像龙婉一样,骗人的话张嘴就来。
  让他附和龙婉的假话,还真有一点困难。
  可想了想,他还是自以为万无一失地点了点头。
  “嗯,我们真的没看到。”
  沈风斓不禁扶额大笑,轩辕玦把她的头转过来,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让她的姿势更加舒服一些。
  “你们两跑得这么快,是有什么事吗?”
  他这一说,云旗和龙婉才想到正题。
  “爹爹,我们不要住在别的地方,我们就住在庆源殿,好不好?”
  那当然不好,他再心疼云旗和龙婉,也想跟沈风斓独自过二人世界。
  似方才那般花前月下,两情相悦的好气氛,他可不想再被破坏一次。
  轩辕玦想着,如何拒绝他们才好。
  他们两个一向聪明,一般的理由是敷衍不过他们的。
  “宫里是有规矩的,咱们刚刚搬进东宫来,总得守着规矩。不然外头那些大人们,会说爹爹和娘亲的不是,会让皇奶奶和皇爷爷不高兴的,知道吗?”
  “为什么爹爹可以和娘亲住在一起,我们就不行?”
  云旗一向乖巧,这回都受不了了。
  更别提本就淘气的龙婉,说什么也不和沈风斓分开。
  沈风斓一时心软,也劝他道:“不如就让他们在庆源殿住下吧,殿中也不差两间屋子,好不好?”
  这还得了?
  皆因他们自小在天斓居住惯了,现在就不习惯离开沈风斓身边了。
  他们才多大点?
  现在不把这个习惯纠正过来,日后想改怕是就更难了。
  他板起了脸,眼中的笑意倏忽不见。
  “不行,从今日起,到你们自己的寝殿去睡!”
  云旗和龙婉皆是一愣,没想到他会正经发起脾气来。
  一个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手足无措。
  一个撅起了粉嘟嘟的小嘴,泫然欲泣。
  分秒之内,轩辕玦已经心软了起来,却告诉自己怎么也不能哄他们。
  长痛不如短痛,要是他们一辈子粘着沈风斓,这日子还怎么过?
  趁着沈风斓开口前,他忙让古妈妈把两个孩子抱了下去。
  哇哇的哭声在殿中回响,一听就是干嚎没眼泪的那种。
  这是龙婉的强项,看来云旗也学得不赖。
  好不容易打发走两个小鬼,他转过身去看沈风斓,沈风斓却眼巴巴地盯着他们两离开的方向。
  “云旗一向不哭的,是不是殿下方才太凶,他们真伤心了?”
  轩辕玦:“……”
  怪不得普天下的孩子,都更亲近母亲一些。
  母爱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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